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谈古龙《英雄无泪》

2010-03-15 00:00:00  作者：车田小美  来源：网络转载  点击：

　　前言   

　　《英雄无泪》是古龙创作第五期“苟延残喘期”〔注〕的唯一一部可看之作，其余已不足道了。在本书之中，古龙还是以他一贯的风格笔法来进行陈述，悲壮的英雄气短、凄凉的儿女情长……甚至还很罕见地又加入了“长安”、“洛阳”等真实地名、引用诗词以为点缀，颇有一点“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味道。可惜的是，当时的古龙身心都已疲乏困顿。《英雄无泪》纵然写得不俗，也只能称做是“回光返照”，事实证明古龙再也起不来了。   

　　剧情大纲 
   
　　故事以“大镖局”和“雄狮堂”的明争暗斗做为开端。卓东来和司马超群连手创立的“大镖局”两年之内吸收了自河朔中原到关东这条线最重要的三十九路绿林豪杰，唯一的漏网之鱼就是朱猛所率领的“雄狮堂”。   
　　为对“雄狮堂”挑衅示威，“大镖局”之主司马超群决定开山收徒，对象就是一月前刚刚叛出“雄狮堂”的朱猛爱将杨坚！朱猛知情当然不甘示弱，派出了三名杀手誓杀杨坚，非给“大镖局”丢人不成。   
　　开山大典当天，卓东来透过线报查探三名杀手的动向，没想到算尽天机、棋差一着，大典当天才发现那个来历不明的青年剑客竟然不是朱猛的人！那，第三名杀手又在何方？   

　　人物提要   

　　大镖局：不败的司马超群、“紫气东来”卓东来。   
　　雄狮堂：“雄狮”朱猛、钉鞋、蝶舞。   
　　高渐飞、萧泪血。   

　　重点分析   

　　人物“关系”错纵复杂   

　　看《英雄无泪》必先搞清楚各个人物的关系，不然一定会看得满头雾水。重要关系列示如下：   
　　卓东来和司马超群（主仆＆师徒＆母子＆情侣）   
　　司马超群与朱猛（同是天涯沦落人）   
　　朱猛和高渐飞（生死之交＆连襟先后进）   
　　萧泪血和高渐飞（兵器为同一人所铸，宿命有所牵连）   
　　卓东来和萧泪血（谁才是萧大师之子？）   
　　蝶舞与男人（和她发生关系之后，彼此就算没有关系也会有点关系）   

　　“君子不器”与一口箱子   

　　本书开场即提示：“天下间最厉害的武器其实是一口箱子！”一口箱子能有什么厉害？难不成里头放了炸弹吗？当然不是。这一口箱子里头藏着许多零组件，可以任意拚凑成为十三种武器，每种武器都各有用途。   
　　这“一口箱子”的悬念让我想到孔子说的“君子不器”。君子不器的意思是说，君子不应像器皿一样，只有一种用途。不过这是一种理想，现实生活中，一个人顶多能要求自己要成“大器”、不要“小器”；至于“不器”嘛，除非你像达文西有七种天才，那才比较接近“不器”。   
　　同样的，武人可不可以“不器”？假设一个武师毕生只练刀法，从年青练到老，能练得“成器”就很不容易了，更何况“不器”？然而萧泪血以绝世之天资、灵敏的反应，训练有素的组装动作，再加上那口箱子，是可以达到“不器”的理想的。只是这种战斗方式极其凶险，因为敌手不会等人，不是天才千万不要轻易尝试。   

　　英雄的背后黑幕重重   

　　本书之中最光鲜亮丽的英雄就是司马超群，最可怜可悲的寄生虫也是司马超群。如果有看马荣成的《英雄无泪》漫画改编版就会知道，司马超群本来是个舞男，为了赚钱连玻璃也得卖。就是因为他碰上了卓东来，这个不平凡的大嫖客，才跟着改变了他的一生。   
　　卓东来除了肢体残缺、是个天阉、性好男色以外，大概就没什么缺点了。尤其他的头脑精明、权谋过人，用十六年的功夫训练司马超群的仪态武艺，剩下两年收买三十九路绿林豪杰，终于造就了“大镖局”的盖世功绩，还有司马超群的不世威名。但司马超群真的快乐吗？恐怕未必也。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卓东来掌握之中，连饮食也受控制；每有决斗，必定是由卓东来出面解决，不管怎样绝对不会让他输，因为他是“不败的司马超群”。   
　　古龙写这两人算是一个极大的突破，他把“偶像”和“造神”写进武侠小说中，又进而揭发背后黑幕。这样的写法当然极不讨喜，可是却比较接近人生，比一些单纯单调的英雄事迹更为真实。   

　　卷末小札   

　　《英雄无泪》整体来讲写得并不好，结构相当松散、故事荒诞无稽，内容主旨也是同样一套在不停搬演。男人间的友情反正就是“不见死生，惟见一义”，女人长得漂亮点就是人尽可夫的臭婊子，甚至朱猛和蝶舞间的“爱情”都可以看得出是《绝不低头》中黑豹与波波的延续。全书最可看的部份无非就是卓东来对司马超群的至死不渝吧！一些权谋算计的东西，感觉像在模仿司马翎。不过斗智的情节在司马翎笔下写来，是比古龙要妙、要绝得多的多了。   

　　注释：
　　〔注〕指古龙从《凤舞九天》（1978）至《猎鹰．赌局》（1984）之间的作品。   

　　参考数据：
　　《英雄无泪》古龙著　万盛出版　民国68年（1979）5月初版 民国75年（1986）8月再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