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鹰《魔界》

第二章 以为中毒邪,实妖魂附体

作者:黄鹰  点击:  版权:黄鹰吧
  凤栖梧也真的明白事不寻常,舟车齐用,与小苦带着水灵赶赴少林寺。
  一路上水灵都是在昏迷的状态中,凤栖梧唯恐她再接触阳光,情况更严重,舟车上都着小苦用伞子一旁遮着。
  夜色低垂的时候他们仍然乘着马车赶路,小苦越看天色面色便越难看,凤栖梧一旁看在眼内,安慰道:“你放心,你师父若是没有把握,绝不会留下来的。”
  小苦吁了一口气:“我本来是很放心的,可是一想到昨夜那东西只不过附在别人的身子,经已那么厉害,亲自动手,当然更加……”
  “那东西会怎样子厉害,你师父应该心中有数,就算不是敌手,也有办法躲避开去。”
  “以他的行事作风,应该就是这样,所以我现在只是担心那东西找他不着,改向我们这边追上来,到时候我们可就麻烦的了。”小苦目光一转:“也许那东西比我们想像中还要聪明,不上这个当,现在已经向这边追来了。”
  语声一落,他便自打了一个冷颤,再四顾一眼:“你是否觉得有些不妥?”
  凤栖梧反问:“什么不妥?”
  “不知怎的,周围好像寒起来。”小苦又四顾。
  “我可是没有这个感觉。”凤栖梧还是受影响,四顾一遍。
  “这是你反应迟钝。”小苦又打了一个冷颤,道:“可是看你又不像反应迟钝的人。”
  凤栖梧没有跟他争论,小苦随即探怀拿出了一个小小的罗盘:“其实最主要你到底是门外汉,不懂得那许多,自然毫无感受。”
  凤栖梧目光落在罗盘上:“罗盘好像有些反应。”
  小苦一惊:“你知道我胆子小,还要吓我?”
  “你看清楚。”
  罗盘的指针果然不住在移动震荡,小苦目光一落,面色又是一变,捧着罗盘左转右转,好一会才吁了一口气。
  凤栖梧这才问:“有什么发现?”
  小苦道:“以我看,周围并没有什么不妥,指针只是指着一个人。”
  凤栖梧点头:“是灵灵。”
  小苦接道:“也是说,我们的周围并没有那种鬼什么的东西存在。”
  凤栖梧又点头:“那到底还是留在灵灵体内。”
  “什么——”小苦叫起来:“我们上当了。”
  “上当?”凤栖梧不明白。
  小苦却随又摇头:“师父怎会是这种人?”
  凤栖梧笑了:“到底是什么东西留在灵灵体内,以致罗盘有这种变化,我们虽然想不透,但应该不会有太大影响的,否则你师父也不会放心让我们上路。”
  “道理的确是这样,但他的判断是不是一直都那么准确?”小苦怀疑地。
  “你不能否认,一直都那么准确。”凤栖梧又一笑:“所以我才放心赶赴少林寺。”
  小苦反手一拍自己脑袋:“该死!我竟然这样怀疑自己的师父。”
  “你只是胡思乱想。”
  “我现在又有些担心他一个人留在那里是否应付得来。”小苦沉吟着:“不过正如你说的,既然他的判断一直都那么准确,一定会应付得来。”
  凤栖梧目光回到水灵身上:“他应该说清楚一些的。”
  “你不是不知道我师父这个人一向喜欢故弄玄虚。”小苦面上突然又露出忧虑之色:“我现在什么也不担心,只担心这个女娃子又出现什么变化。”
  凤栖梧摇头:“若是这样你师父应该会提点我们如何应付的。”
  “你就是不知道他最是喜欢开玩笑。”小苦忧虑的看着水灵。
  “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凤栖梧绝无疑问很明白苦大师为人。

×    ×    ×

  苦大师这时候正盘膝坐在树屋内,他身上穿着一件画满了黄符的衣服,面对一块铜镜,以毛笔将朱砂在眉心部位画上了一道符咒,然后再在左边面颊上写上一个“佛”字,右边面颊写上一个“道”字。
  看过了字没有写错,苦大师才在一个铜钱围着的圆圈中坐下来,接将一道黄符咬在口中,双手捧起了一柄桃木剑。
  那些铜钱的钱眼当中都点燃着一支长长的线香,烟飘袅袅,坐在当中的苦大师若隐若现。
  树屋内周围都点着黄符,破烂的地方更就用奇大的黄符封着。
  树屋外也是一样。

×    ×    ×

  夜渐深。
  鬼怒江上雾气渐浓,急激的江涛拍岸声动魄惊心,但比起浓雾深处那块魔壁附近的江涛声,却是算不得一回事,那里江涛声鬼哭神号一样,而且越来越响亮。
  那块魔壁也就在那种响声中仿佛在移动,魔壁上的浮雕亦是有这种趋势。
  群魔当中的水天娇这种趋势更加强烈,逐渐由浮雕转变成活人一样,神情凄厉,挣扎着要脱出那块魔壁。
  霹雳一声,一道电光突然划破浓雾,击落在魔壁上,水天娇也就在闪耀的电光中一下子脱出魔壁,飞舞在浓雾中,飞上了魔壁。
  闪电奔雷不绝,水天娇随即又从魔壁上飞舞起来,再飞进浓雾中。

×    ×    ×

  闪电照亮了树屋,风渐急,树屋外遍贴的黄符急风中飞扬。
  水天娇仿佛就驾着闪电飞至,绕着树屋飞舞。
  树屋内,苦大师仍然那样子坐在铜钱线香当中,口噙着灵符,不住噏动着。
  水天娇飞舞着在窗外或者树屋破烂的缺口团团转过,越转越急。
  苦大师看在眼内,一只眼睛眯起来,他知道自己的推测并没有错误,知道来的是什么东西,唯一不知道的是水天娇的威力到底有多大。
  水天娇飞舞着的身子终于向树屋扑下,手探处,封着树屋的黄符一道道飞脱,在空中碎开。
  水天娇继续绕着树屋不住的飞舞,到树屋外的黄符碎尽,树屋内的黄符亦开始断裂。
  那显然没有屋外的容易,需要的时间多很多,水天娇飞舞起来也没有那么的矫活。
  到树屋内的黄符也完全碎断,树屋的四壁与屋顶开始一块块飞脱,最后只剩下一块平台。
  水天娇也就立在平台上,四顾空荡荡一片,看不见苦大师,也看不见铜钱线香桃木剑。
  苦大师更加肯定来的是什么东西,虽然明知道她看不见自己,仍然不免有些心寒。
  水天娇的神态,事实越来越恐怖。
  “好,人都走光了,留下这间空屋子来欺骗我?”她终于尖叫出来,咬牙切齿的凌空飞去。
  “果然不出所料,真的是这个女妖。”苦大师也这才心里嘟喃一句。
  水天娇就在这时候从他后面的方向冒出来,他似乎并未发觉,双手便要将手中桃木剑放下,突然又有所感觉地将桃木剑举起来。
  水天娇一无所觉地一旁掠过。
  苦大师松一口气,也就因为嘴巴一开,噙着那道黄符立时被风吹去。
  黄符正好从水天娇身边飘过,苦大师伸手欲抓,只恐惊动水天娇。但不将黄符抓回来,水天娇若是回过头,不难被水天娇看见面庞。
  一眼看见那张黄符,水天娇果然回过头来,苦大师及时将头转过去,在自己脑后也贴着一张黄符,就因为这张黄符,在水天娇的眼中,并没有看到什么。
  苦大师的额上仍然在冒冷汗,若是水天娇转到他面前来,他的面庞还是无所遁形。
  却就在这时候,风突然平息,飘舞在半空中的碎符落叶一片片飘落在平台上。
  苦大师也这才松过一口气,嘟喃一声:“解铃还须系铃人,只看心镜如何解决的了。”

×    ×    ×

  凤栖梧小苦带着水灵赶到少林寺的时候,夜色又经已低垂。
  知客僧通传进去,两个身穿黄袈裟怪怪的和尚便率领一群灰衣和尚迎出来。
  那两个身穿黄袈裟的和尚,一个身材魁梧,面肉横生,手拿着一条大棒,随便站在那里便已经气势极大,凶神恶煞也似的。
  另一个却是身材矮小,眯着一只眼,左看右看,一上来便不住的打量着凤栖梧小苦两人。
  那些灰衣僧人好像担心他看不清楚的,只管将灯笼提高,照耀着凤栖梧小苦。
  看了好一会,他才一声佛号,道:“贫僧一眼。”
  “贫僧一棒。”那个身材魁梧,凶神恶煞的僧人接一声佛号。
  “素仰素仰——”凤栖梧客客气气的打一个招呼。
  一棒却不去理会他,目光转落在一眼面上:“师弟你一眼关七,相信已经看得很清楚?”
  “贫僧的的确确已经看得清清楚楚。”一眼目注凤栖梧小苦,接一句:“并不认识你们。”
  小苦立即道:“我们不是话在前面,跟你们非亲非故?”
  一眼随即问一棒道:“他们是这样说过?”
  一棒沉吟着:“好像是。”
  小苦接道:“我们只是要见主持。”
  一棒大摇其头,粗声粗气的:“我们主持正在坐关,哪一个也不见。”
  “连我的师父也不卖账?”小苦嚷起来。
  “令师是哪一位?”一眼反问。
  “苦大师!”小苦振吭大呼。
  一眼回看一棒,一棒一顿手中木棒:“管他酸大师、甜大师。”
  凤栖梧连忙插口:“救人要紧,请两位大师通容一下。”
  小苦接嚷道:“少林寺的和尚竟然见死不救?回到江湖上我可要逢人都细说一番。”
  一眼回顾一棒:“师兄,这可是道理,你看如何?”
  “就这样放他们进去,这口气如何咽得下?”一棒又在摇头。
  一眼目光一转:“要他们闯关?”
  小苦一听立即嚷起来:“人多欺负人少,这就是少林寺的行事作风?”
  “胡说——”一棒大吼一声:“我们一个对一个。”
  “哈哈哈——”小苦大笑三声:“一个对一个,就是我一个也可以应付你们一百几十个。”
  一眼摇头,道:“我们先来文的。”
  “一样应付得来。”小苦又大笑:“哪一个不知我才高九斗。”笑声一落,低声转向凤栖梧:“我若是不成,你一定要抽冷子出手,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凤栖梧方要说什么,一眼已上前来:“阿弥陀佛,请——”
  小苦不甘示弱,大摇大摆的迎上前去,一眼眯着一只眼睛瞧着小苦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抬起右手,竖起了一只手指。
  小苦一怔,抬手竖起了两只手指。
  一眼一惊,竖起了三只手指,小苦看在眼内,举起了右拳。
  这一次一眼面露惊惶之色,一面摇手,一面退下。
  小苦实在不明白,摇摇头,回到凤栖梧身旁。
  一眼退到一棒那边,随即竖起大拇指,道:“好本领好本领,小弟佩服到五体投地。”
  一棒闷哼一声:“我也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
  一眼叹息,道:“方才小弟跟那位小师兄比试禅机,先竖起一只手指,表示大觉世尊,人天无二,他随即竖起两只手指,告诉我佛法二者,一体两面,是二而一。到小弟竖起三只手指,表示佛法僧三宝,和合而往,缺一不可,他竟然举起拳头来。”
  “那是要跟你狠狠的大打一场?”一棒接问。
  一眼摇头,道:“他是表示三者皆由一而悟得,小弟实在无从招架,只好服输了。”
  一棒抓着自己的头颅,也不知是否听得明白。
  那边凤栖梧这时候亦问小苦:“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苦粗声粗气的回答:“那个独眼小子也不知干什么的,一上来便竖起一只手指,告诉我他只得一只眼睛,那我便伸出两只手指,回答他不错有两只眼睛,但一定会让着他;哪知道他随即又伸出三只手指,说我们加起来三只眼睛,我就是得胜也不是什么英雄,他既然有这个心态,还比试甚么,分明要拿我开玩笑,这口气我如何咽得下?抡起拳头便要狠狠的揍他一顿,他却是经不得吓,立即退回去了。”
  一眼一棒听得清楚,一棒瞪了一眼一眼,摇头:“你果真好本领,现在可是到我佩服到五体投地的了。”
  一眼不由垂下头,一棒接将袖子捋起来,将手中大棒指着小苦:“小光头,你给我滚出来。”
  小苦立即转身,大踏步走上前,喝问:“你这个和尚又要怎样比试?”
  一棒突然喝一声,出其不意,当头给小苦一棒,小苦冷不提防,双手捧头,嚷起来:“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棒恶狠狠的道:“当头棒喝,你也不明白?”
  “不明白——”
  “现在明白了。”一棒出其不意,当头又是一棒。
  他用的力虽然不大,小苦经已昏头昏脑,双手乱摇,事实他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再吃我一棒。”一棒一棒接一棒。乱棒打下,小苦如何闪避得开?凤栖梧及时上前,将棒势截下。
  一棒立时与凤栖梧大打出手,到底没有凤栖梧的灵活,他也看出不是凤栖梧的对手,一面招手大呼其他和尚:“你们还呆在那里干什么?上——”
  其他和尚应声纷纷杀上前去,也就在这时候,一声佛号传来,回音激荡。
  众人不由停下来,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须发俱白,法相庄严的和尚立在那边石阶上。
  “主持——”众和尚接一声佛号。
  这个老和尚也竟然就是少林寺的主持方丈心镜大师,他的目下随即落在一棒面上,一声叹息:“出家人慈悲为怀,怎能够随便动武?”
  一棒嚷起来:“弟子已经讲清楚你老人家正在闭关,不见客人,他们就是不相信。”
  一眼接问:“是了,师父,你好好的闭关,怎么突然跑出来?”
  心镜大师淡然一笑:“要见的人始终还是要见的。”目光随即转向凤栖梧:“年轻人——”
  “晚辈凤栖梧——”
  “吾乃小苦。”小苦文绉绉的:“苦大师的入室弟子。”
  凤栖梧接说道:“苦大师要我们到来,说除了大师,没有人能够救得了这位姑娘。”
  “有什么是苦大师不能够解决的。”心镜大师有些奇怪的移步上前来。
  “鬼上身——”小苦叫出口。
  心镜“哦”一声,把袖一拂,披在水灵面上的布帕揭开,现出了水灵青光不住在游窜的脸庞。
  “果然不简单,”心镜的面色立时一变,忙追问:“这个女孩子,在哪儿找到的?”
  “鬼怒江。”凤栖梧没有必要隐瞒。
  心镜大师面色一变再变,一声佛号,随即吩咐将水灵送进大殿。

×    ×    ×

  众僧将水灵围起来,各人捧着一个白色的大灯笼,一面口诵经文,一面将手中灯笼交给旁边的同门,同时将另一个同门送来的灯笼接下,这样循环不息,有如在数着一串奇大而发亮的佛珠,蔚为奇观。
  心镜大师也就坐在水灵面前,两人之间平空升起了另一盏灯笼。
  那盏灯笼似乎更大更亮,而且不住在流转,心镜大师雪白的须发同时无风自动,口中不停诵着佛经。
  一个时辰过去,那盏原是雪白色的灯笼逐渐转变成青碧色。
  小苦看着奇怪,要说什么,却给凤栖梧按着,与灯笼变色同时,众僧传递的动作亦越来越快,诵经声也相应越来越急。
  那盏灯笼颜色继续变深,变成了碧绿色,突然升高一丈,“波”的破碎,变成了一条火蛇也似的亮光,飞舞在半空中。
  心镜大师探手将火蛇抓住,束成一团,再揉成一点亮光,顶在右手中指上,移向水灵。
  光点不住的跳跃,越接近水灵便越激烈。
  水灵一个身子同时亮起来,那是青绿色,亮光不住在游窜。
  心镜大师中指顶住的光点更接近,终于点在水灵眉心上,同时喝一声:“疾!”
  那点光点迅速穿进去,化成了无数道光线,在水灵体内迅速散射。
  那些光线随即在水灵体内游窜,迫向那些在游窜着的青碧光点,缓缓将那些青碧色的光点迫出水灵体外。
  那些青碧色的光点一出水灵体外立即聚合在一起,聚成一个人形的光影。
  众僧传递着的灯笼也就在这时候突然一齐升起来,半空中旋转,变成一个发亮的光环,包围着那个人形的光影。
  那个人形的光影立时受了很大的惊吓也似的在光环当中游窜起来。
  光影游窜到哪儿,光环亦旋转到哪儿,心镜大师也就在这时候凌空拔起来,手一探,佛坛上的一个铜钵立时飞进他的手中。
  他手托铜钵,一声佛号,半空中一个翻滚,铜钵顺着势子正落在那个人形的光影上,那个人形的光影随即像被什么牵引着的迅速被吸进铜钵去。
  铜钵刹那一震,从心镜大师手中脱出,飞舞在半空中。
  心镜大师长眉一皱,翻身探手,追向那个铜钵。
  人形的光影正要从铜钵中脱出来,心镜大师双手已到,将之迫回去。
  铜钵亦随着在半空中翻滚,人形的光影一再从铜钵中冒出,都被心镜大师及时迫回去。
  接连三次,心镜大师势子已缓下来,铜钵中的人形光影仍然那么活跃。
  凤栖梧也不知道是否已明白铜钵的作用,正当此际,长身扑出,半空中一个翻身,双手正好托着铜钵的底部,也正好迎着心镜大师的势子。一心镜大师双掌即时再落在铜钵上,与凤栖梧一前一后,四只手掌前后将那个铜钵夹在当中,终于沉身落在地面上。
  心镜大师再揉手,佛坛上预备好的一袭袈裟立即飞进手中,也就以那袭袈裟将铜钵裹起来,右手中指接落,在袈裟上写上“喃呒阿弥陀佛”六个字。
  指落同时,鲜血亦从指尖冒出,六个字都是鲜血写成,触目惊心。
  心镜大师这才将铜钵送上佛坛,灯光下,佛光流转。
  那些灯笼这时候亦停止了转动,一一回到众僧的手里,心镜大师亦落回众僧当中,额上汗珠不断滚落。
  坐在那儿的水灵面色这时候才接近人色,一个身子正摇摇欲堕,凤栖梧正好落在她身旁,也正好扶着。
  心镜大师长长的吁了一口气:“让她好好的休息片刻就没有事的了。”
  凤栖梧不由一声:“辛苦大师——”
  “现在才是开始呢。”心镜大师一声叹息。
  凤栖梧奇怪的看了心镜大师一眼,方要说什么,小苦已经兴奋的走过来:“了不起了不起,今夜才是大饱眼福,要不是亲眼看见,实在难以想像,捉鬼原来是这样子刺激。”
  “那东西不是鬼。”心镜大师摇头。
  “不是鬼是什么?”小苦追问。
  凤栖梧同样觉得奇怪,心镜大师看着他们,沉吟了好一会才缓缓的转过身子,目光转落在那个铜钵上:“或者可以叫做妖怪的魂魄。”
  “妖怪?”凤栖梧更奇怪。
  心镜大师目光再转,目注水灵,道:“那个妖怪为了要控制这个女孩子,只有将自己的魂魄放进去。”
  这片刻,水灵的面色已变得很红润。
  小苦目光随着一转:“那个妖怪也可算厉害的了,幸好不是我遇上,否则也不知会给她弄成怎样子。”
  心镜大师叹息:“对付一般人她可是用不着这样的,水灵例外。”
  小苦可是看不出水灵有什么特别,凤栖梧也一样看不出,奇怪地问道:“水灵跟一般人有什么不同?”
  心镜大师沉声道:“她的阳气很重,若非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世,也该是在极阳至热的地方,要控制她,可真要悉力以赴。”
  凤栖梧不明白,刺探着接问:“大师对这件事似乎很清楚?”
  小苦随即替心镜大师回答:“心镜大师乃是得道高僧,能知过去未来。”
  他看见心镜大师将那个妖魂抓起来,对心镜大师经已佩服到五体投地。
  心镜大师听说淡然一笑,反问:“你师父苦大师可好?”
  “一直以来都很不错,现在可就不大清楚了,说不定经已有三长两短。”
  心镜大师摇头,道:“那个妖怪没有了魂魄,便没有可能发挥威力,就是找到树屋,找到你师父,相信也不会有什么作为。”
  小苦点头道:“师父出了名命硬,应该不会这么容易完蛋。”
  话出口小苦才知道没有规矩,慌忙掩上嘴巴。
  “到底怎样,很快便会有一个明白,若是没有什么,一定会跑到这里来。”
  “这我可又要受苦了。”小苦大大的叹了一口气。
  心镜大师听说微微一笑,凤栖梧这时候忍不住又问:“大师是否可以说清楚整件事?”
  “要清楚的时候一定会清楚的。”心镜合十一声佛号,悠然转身。
  众僧也这才纷纷将灯笼吹灭,四方八面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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