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深入虎穴
2019-11-23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宇文萍目光遥注,点点头说道:“来人有二门主、三门主在内,我干脆把赶走阎一贞的这场功劳,都报在瑾弟头上。”
  白瑾笑道:“这样也好,在‘金棺门’开派大会之前,萍姊与阎一贞的师姊妹关系,委实不宜公开,就由我冒领功劳,来替你作为掩护便了!”
  低语之间,“狂血神”“疯酒怪”等十来人已到面前,见了宇文萍,“狂血神”便诧然地问道:“宇文总巡,你可曾遇见什么扎眼人物?和怪异事项?”
  宇文萍略一抱拳,恭身陪笑说道:“属下遇着一位白发婆婆,并发现本门桩卡,均惨死在对方掌下。”
  “狂血神”目闪凶芒,狠声说道:“这老婆子究竟是谁?她已一再对本门中人,突下辣手,但又怎的不对宇文总巡……”
  宇文萍不等“狂血神”再往下说,便含笑说道:“那位老婆婆是昔年‘天魔门’门主,‘辣手人乾’阎一贞……”
  “疯酒怪”一闻此言,“哎呀”一声,失惊说道:“原来是这个老不死的东西,我们在‘岷山’已发现她独门掌力‘青灵乙木先天掌’印,曾顺路一探‘天魔壑’,却见壑已久封,似无人迹……”
  “狂血神”听至此处,“咦”了一声,目注宇文萍道:“阎一贞那老婆子凶悍无比,绝非易与之辈,宇文总巡既与相遇,却是怎生对她打发……”
  宇文萍伸手指着白瑾,含笑答道:“阎一贞确实难缠,但被我这位新结义的白贤弟一顿臭骂,便含愧而去,决定于十日以后,前来‘阴风峡’,参与本门的开派大典!”
  “狂血神”目注白瑾,上下略一打量,扬眉问道:“这位白老弟是……”
  宇文萍正待为白瑾引介,白瑾已岸然答道:“在下‘峨眉’白瑾……”
  “峨眉白瑾”四字一出,“疯酒怪”首先神情微愕,诧声说道:“白老弟似与‘江南大狭’夏侯平……”
  “夏侯平是我义兄,但却已在‘峨眉’,惨死于‘辣手人乾’阁一贞的‘青灵乙木先天掌’下!”
  这讯息突如期来,使“狂血神”“疯酒怪”听得均自一怔?
  宇文萍嫣然一笑,在旁扬眉说道:“二门主与三门主大概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位白贤弟,还是‘峨眉’独枫崖,‘红叶馆主’的再传弟子。”
  “疯酒怪”颔首道:“我从‘百忍阴刀’焦一真口中听过……”
  宇文萍深知“狂血神”“疯酒怪”,均与“红叶馆主’,结有夙怨,遂含笑接口说道:“但‘红叶馆主’业已坐化,‘独枫崖’通路封死,凋零无人,加上好友夏侯平已死,白贤弟遂听我所劝,同来投入本门,请两位门主收录擢用!”
  “狂血神”哈哈大笑地,轩眉说道:“欢迎,欢迎,本门开派在即,面对举世群豪,当然欢迎任何奇材异能之士,共同创业……”
  白瑾相当细心,看出“狂血神”在大笑之中,目蕴凶芒,遂暗中有了戒备。
  果然?“狂血神”语音略顿,转过脸儿,向“疯酒怪”说道:“三弟,我身边的‘再造神丹’,已于日前用完,你身边有么,且取出一粒……”
  话犹未了,“疯酒怪”便摇头答道:“那‘再造神丹’极为难炼,为数不多,我仅有数粒,也早已用完,要等东门供奉明日开关,才可向他取索……”
  “狂血神”略为沉吟,取出一粒白色丹丸,递向白瑾,满脸堆笑说道:“常言道得好:‘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故而凡属新近投入本门之人,最低限度,也得服食一粒‘归心丹’,白老弟不见怪吧?”
  白瑾接过那粒白色丹丸、托在手上,看了一眼,向“狂血神”扬眉问道:“这是毒药?
  “狂血神”点头道:“是极厉害的毒药,但每隔十日,服上一粒临时解药,便不会发作,等新入门人,为本门立了大功,或其表现出足堪信仰的忠诚态度,再赐永久解药……”
  白瑾静静听完,毫不考虑地,便把那粒“归心丸”投入口中,吃了下去。
  宇文萍因知白瑾为了自己,曾炼解药,遂含笑静观,并不代她着急。
  “狂血神”见白瑾如此表现,高兴得狂笑说道:“好好,一服‘归心丸’,便是一家人,白老弟委屈一些,暂居‘护法’之名,与你宇文姊姊,共巡左路,等开派大典后,再由大门主授界实职……”
  又从怀中取出三粒临时解药,递过笑道:“这三粒临时解药拿去,不要忘了每隔十日,必需服上一粒。”
  白瑾接过那三粒绿色临时解药,躬身说道:“多谢二门主,但属下有一事不明,想在二门主台前请敎。”
  “狂血神”看了白瑾一眼,点头笑道:“白老弟有甚话儿,尽管向我发问。”
  白瑾说道:“‘金棺门’的门下弟子,生命重不重要?”
  “狂血神”尚未答话,“疯酒怪”已在一旁笑道:“成帮立派,以人为基,人命是最最重要之物。”
  白瑾转对“疯酒怪”,抱拳躬身道:“请敎三门主,‘辣手人乾’阎一贞的‘天魔武学’,比不比得上二门主和三门主的绝艺神功?”
  “疯酒怪”怔了一钲,面含苦笑答道:“那老婆子太厉害,合我与二哥之力,或可勉强抵挡,但随从诸人,却难免在她‘青灵乙木先天掌’和‘阴沉八宝拐’下,伤亡殆尽!”
  白瑾一挑双眉,目光电扫“狂血神”“疯酒怪”,岸然说道:“既然如此,则属下以师门旧怨,暨夏侯平新仇,作为理由,骂得阎一贞含愧遁去,静等开派之日再来,俾本门从容准备,减去目前伤亡之举,算不算得是大功一件?”
  “狂血神”目内厉芒一闪,接口大笑道:“算得,算得,白老弟提醒得好,我应该把‘归心丸’的永久解药给你,藉为酬赠嘉勉……”,
  一面说话,一面从怀中取出粒红色丹丸,递向白瑾。
  宇文萍看得全身一震,脸色大变,想设法向白瑾告知这红色丹丸,不是永久解药,而是一粒立即发作的断肠毒药!
  但白瑾却在接过红色丹丸时,立即抛入山沟,轩眉朗声说道:“二门主,你会错意了,白瑾自视颇高,既投本门,愿竭股肱,逐退阎一贞的这点微功,只如草芥一般,在我未能建立与众不同,足以使我宇文姊姊大生光彩的盖世奇功之前,我宁让‘归心丸’的厉害毒力,永留脏腑之间,也不愿立即领受什么永久解药!”
  一席话儿,慷慨激昂,说得漂亮已极!
  宇文萍见他掷出红丸,方把提到嗓眼的一颗心儿,顿时放下。
  “狂血神”这回也收敛了目内凶芒,点头笑道:“红叶传人,果然不凡,我要禀明大门主,对白老弟好好重用!”
  宇文萍乘机向“疯酒怪”含笑问道:“三门主,属下于途中听得,本门在开派之前,先有喜事?”
  “疯酒怪”颇为得意地,颔首笑道:“确实有喜,并还是双喜临门……”
  话题转到凤栖桐,这是白瑾极为关心,渴欲得知究竟之事。
  宇文萍佯作不知,以愕然神色问道:“什么叫‘双喜临门’,二门主,请……”
  “狂血神”因这是自己得意之举,遂不等宇文萍再往下问,便“哈哈”一笑,接口说道:“原来宇文总巡,匆匆回转总坛,并未得知详情,所谓‘双喜’中的第一喜,是我们兄弟新结盟了一位四妹,也就是‘金棺门’添了位四门主。”
  宇文萍“哦”了一声,点头说道:“这到真是一喜,但不知这位能有资格与二门主三门主金兰结义的四门主,是位什么样的盖世巾帼?”
  “疯酒怪”怪笑一声,在旁插口道:“说来宇文总巡定然难于相信,她就是断我一臂,被本门视为深仇,誓必去之为快的凤栖桐呢!”
  宇文萍做作功夫极好,装出一脸惊色,怔了片刻,方佯为有悟地,缓缓点头说道:“属下明白了,可能是凤栖桐为二位门主巧遇,势孤力蹙,自知不敌,才识时务为俊杰地,作了本门的四门主。”
  “狂血神”听出宇文萍的言外之意,含笑问道:“宇文总巡是怕凤四妹与我三弟有仇在先,降意不诚?”
  宇文萍不从正面作答,只淡笑一声道:“二门主刚才曾说过‘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白瑾闻言,不禁暗佩宇文萍聪明厉害,也知她委实为情所迷,在挖空心思,帮助自己!因为想救凤栖桐却先对凤栖桐表示疑虑,是一种极有效的障眼手段!
  而如此探询凤栖桐曾否服食“再造神丹”,更是丝毫不落痕迹的高明手段!
  果然,“狂血神”借用了宇文萍问话的同样语气,含笑答道:“宇文总巡问得好,但你却忘了我刚才也说过‘身边的再造神丹已于日前用完’一语……”
  虽非正面答复,也等于说是凤栖桐已服“再造神丹”。 
  白瑾在表面上,虽竭力矜持,使神情毫无变化,心中却已添了大大的一个疙瘩!
  宇文萍表示会意地,向“狂血神”略一点头,又复问道:“请敎二门主,‘双喜临门”‘的第二喜又是什么?”
  “狂血神”笑道:“凤四门主下嫁东门供奉,岂不又是一桩天大喜事?”
  宇文萍佯作又是一怔,目注“狂血神”道:“当然是桩大喜之事,此事定是二门主与三门主为媒促成,但当事人双方……”
  她方问至此处,便被“狂血神”截断话头笑道:“凤四妹如今已完全听我之命,东门供奉的性情,宇文总巡更应深知,他一听有此绝代佳人答允下嫁,高兴得连吉期都等不及呢!”
  宇文萍道:“吉期定在何时?似应与开派大典,同日举行,才来得比较热闹……”
  “狂血神”面含怪笑地,点头接道:“吉期定的本是开派正日,但东门供奉得讯后,却表示等不及,他要在三天前先行圆房,等开派之日,再补行嘉礼。”
  白瑾听得不由心中暗惊,这“百毒仙郞”东门禄,真是个色中饿鬼!
  宇文萍也面现惊容,双眉一蹙问道:“凤四门主会答应东门供奉这种近于无礼的要求么?”
  “狂血神”在脸上略现为难神色,苦笑答道:“宇文总巡应该知道凤四门主如今虽对我事事服从,但真如此作法,也未免使她过份委屈,真使我好作难呢……”
  宇文萍嘴角微披,冷笑一声说道:“东门供奉在本门中,恃功而骄,连大门主有时都让他三分,其他人更不敢对其丝毫忤犯!他既提出这等无礼要求,属下认为只好让四门主略为委屈,小作牺牲的了!”
  “疯酒怪”见“狂血神”窘得已有点脸红,遂接口说道:“东门供奉闭关炼药,也着实孤单心烦,我已派人送去四名绝色美女,误他略解寂寞,再从长计议他与凤四门主的花烛喜事,因凤四门主也是名震江湖,极有身份之人,尽力维护,不使她太受委屈!”
  宇文萍秀眉一轩,目闪神光说道:“假如别人劝不下来,属下到愿在东门供奉之前,试上一试……”
  “疯酒怪”被宇文萍一言提醒,大喜说道:“我到忘了东门供奉一向与宇文总巡交情不错,由你向他婉转进言,确实是极佳人选。”
  宇文萍生恐“疯酒怪”的“交情不错”一语,会引起白瑾的妒念疑心,遂以眼角余光,向这位梦里情郞,偷偷瞥了一眼。
  白瑾神色自若,毫未有甚不愉快的表现,只在宇文萍眼风飘过之时,向她眨了眨眼,并从唇角上绽放出一丝笑意。
  这是暗号,但却未加预定,不是灵犀暗通的有情人,不容易体会得出。宇文萍人既聪明,一颗芳心,又整个牢系在白瑾身上,自然一见之下,就明白了他是在向自己作什么暗示……
  她柳眉双扬,立即对“狂血神”含笑说道:“属下对凤四门主的姿容功力,景仰已久,不知她如今何在?可否让属下与我白瑾贤弟,拜见拜见?”
  “狂血神”眉头略蹙,微一沉吟,宇文萍又复笑道:“如今,‘辣手人乾’阎一贞业已退去,要等十日以后的开派正日才来,这等人物,一言九鼎,二门主还有什么顾忌?……”
  “狂血神”连摇双手,向宇文萍含笑说道:“不是我有甚顾忌;只因凤四门主一路之上,均颇正常,但才入总坛,便似有点心神恍惚,我想让她好好静息一晚,等到明日,再与宇文总巡暨白老弟相见如何?”
  宇文萍自然不便过份强求,立即顺水推舟地,颔首笑道:“属下与白贤弟一路疾赶,也颇疲惫,且休息一晚,等明日见过凤四门主后,再叩关奉劝东门供奉,莫要过份急色便了!”
  “狂血神”笑道:“好,好,白老弟的住处,就由宇文总巡作适当安排,仔细照拂,并不妨带他略为认识总坛,明日等我传召,再去见那位新近加盟‘金棺门’的凤四门主……”
  宇文萍方一恭身领命,“狂血神”又想起一事,向宇文萍道:“我忘了告诉宇文总巡,由于‘大门主’与东门供奉,一个坐关练功,一个封炉炼药,再加上‘辣手人乾’阎一贞突然来袭,似有仗恃功力,硬闯硬干之意,本门遂加强戒备,尤其‘金棺霸殿’,和‘百毒洞天’两处,添了七八道厉害埋伏,宇文总巡带白老弟认识环境时,务须小心二一。”
  宇文萍喏喏连声,对“狂血神”含笑说道:“二门主请放心属下纵带我白贤弟,小游‘阴风峡’,也不会妄闯圣地,最多只把‘金棺霸殿’与‘百毒洞天’,向他遥为指点,俾知避忌而已。”
  “狂血神”颔首一笑,便与“疯酒怪”率众离去。
  宇文萍边自引领白瑾进入“阴风峡”,走向自己所居的一角红楼,边自娇笑说道:“瑾弟,你刚才的表现不错,使我把提到了嗓眼的一颗心儿,慢慢放下……”
  白瑾一时之间,未明其意,向她扬眉问道:“萍姊是何事为我担心,难道我已服‘归心丸’,‘狂血神’‘疯酒怪’等二位门主,还会放心不下,对我有何不利么?”
  白瑾叹了一口气儿,苦笑说道:“瑾弟可能尚未想到,你无意中所掷入山沟的那粒红色丹丸,不是‘归心丸’的永久解药,而是一粒入口亡身的穿肠毒药!”
  白瑾确未想到此点,微现惊容说道:“怪不得萍姊当时曾神色微变……”
  宇文萍接口道:“我见祸在临头,怎不变色担心,当时瑾弟若想服药,我只好立加阻止,和二门主三门主等,破脸硬干的了!”
  “这位二门主,怎么如此毒辣?……”
  宇文萍苦笑道:“大门主冷,二门主狂,三门主疯,这所谓‘三妖’,个个狠辣高傲,绝不容人顶撞,这还是在开派需才,广收好手之际,若换平时,瑾弟只要那等直言质询,‘狂血神’可能便激怒得皮肉鬓发,全变血红色泽地,给你一记‘血神掌’了!”
  白瑾嘴角微波,冷笑一声说道:“如此心胸,怎成霸业?我看‘金棺门’的分崩离析,也就在指顾之间……”
  宇文萍目光一扫,见四外无人,方微叹说道:“‘三妖’的心胸虽狭,实力却绝不小,尤其有那‘百毒仙郞’东门禄助纣为虐……”
  白瑾双眉一挑,截断宇文萍的话头问道:“萍姊,东门禄封炉炼药之所,自然定是那‘百毒洞天’,但不知座落何处?……”
  宇文萍似已洞悉白瑾之意,连连摇手,正色说道:“‘百毒洞天’左近,简直无物不毒,不知细底之人,根本对东门禄无法近身,故而解决这位‘百毒仙郞’之责,由我担任,我绝不允许瑾弟来个盲目胡为,轻身涉险!”
  白瑾对于宇文萍的关爱自己,着实暗暗感激,向她含笑问道:“东门禄既住‘百毒洞天’,则‘冷金尸’定然住在‘金棺霸殿’的了,但不知这位大门主所闭关苦练的究竟是什么功力?”
  宇文萍如今对于白瑾,自然是无话不答,应声笑道:“大门主所练功力,相当特别,也对他极合身份,叫做‘金尸不坏’,瑾弟听说过么?”
  白瑾摇了摇头,向宇文萍含笑说道:“这种邪门功力,我虽未听过,但料来不过与‘金钟罩’等,大致相同,都是‘横练’一类……”
  宇文萍听白瑾说至此处,接口笑道:“不同,不同,这‘金尸不坏’,与一般横练功力,大不相同,它是兼蕴有进攻防卫的双重作用!”
  白瑾笑道:“萍姊对此,知道多少奥妙?请赐告小弟,俾开茅塞。”
  此时,他们业已进入白瑾所居环境幽美,陈设精雅的一角红楼,宇文萍遣去侍女,亲自煮茗款客,并向白瑾微笑道:“我所知也不太多,只听说这‘金尸不坏’功力,倘若练到火候,在攻敌之际,根本便无需兵双。”
  白瑾闻一知十,触类旁通地,点头笑道:“这种说法,大概是指功力一注,便可十指如金……”
  宇文萍道:“这要看功力深浅而定,倘若练到炉火纯靑程度,可以全臂成金,换句话说,也就是用来攻人的整条手臂,根本就不怕任何武器,加诸砍削砸碰!”
  白谨接过宇文萍斟给他的一杯香茗,含笑问道:“大门主呢?他练到了什么境界?”
  宇文萍又端来一碟松子糖,正色答道:“大门主以前施为,手肘以下,均呈光华灿烂的黄金色泽,如今再经闭关苦练,要在开派大会时,于人前逞威,可能距离全臂成金的最高境界,已不在远。”
  白瑾听得甚为注意地,颔首说道:“这是攻势应用,守势应用,又复如何?”
  宇文萍忧形于色地,秀眉深戚答道:“守势运用,就更神妙了,我曾眼见二门主手持一柄吹毛折铁的缅甸宝刀,刺中大门主前心‘七坎’死穴,只听‘叮’的一声,金光微闪,大门主却安然无事!”
  白瑾嘴角一掀,在颊上酒涡之间,泛起笑意!
  宇文萍皱眉道:“瑾弟莫要不信,我说的全是事实,大门主所表现的那种防身灵效,委实有点神奇得不可思议!”
  白瑾笑道:“我不是不信萍姊所言,是想告诉萍姊,这种‘金尸不坏”的防身功力,虽然效验惊人,却仍然有懈可击!”
  宇文萍“哦”了一声,颇感兴趣地,向白瑾问道:“瑾弟认为要用什么武器攻击,才可击溃这种‘金尸不坏身法’?” 
  白瑾目闪神光,摇头含笑答道:“能够击溃‘金尸不坏身法’的威力,不在选择武器’而在把握时机!”
  宇文萍道:“瑾弟莫吝高明,指点指点我吧,要把握什么样的时机?”
  白瑾笑道:“这道理说来似乎相当玄妙,但世间万事,往往互有消长生克,只可惜不具慧眼之人,容易错过,难于发现而已!”
  宇文萍相当聪明,可说一点就透地,扬眉问道:“莫非习练‘金尸不坏身法’之人,于凝臂成金,攻击敌手的威力最强之际,也就是他防御能力,最为脆弱的有隙可乘之时?……”
  白瑾颇表赞佩地,含笑点头说道:“萍姊真是冰雪聪明,这等玄机,一点就透!”
  宇文萍颊上添霞地,苦笑一声说道:“瑾弟别臊我了,请指点得明白一些!”
  白瑾端起茶杯,呷了一些,缓缓说道:“我是听我红叶师祖说过,大凡习练此类功力者,于凝劲攻人之时,自己身上便会出现一个杯口大的‘罩门死穴’,慢说宝刀宝剑,连寻常兵刃掌力,都不容丝毫沾碰,否则,只被外力一加,则将血管尽爆,立即惨死!”
  宇文萍恍然道:“我明白了,这处‘罩门死穴’的皮肤色泽,可能也有点异样?”
  白瑾颔首道:“对极,一点不错,色泽往往相反,譬如大门主凝劲攻人,整条手臂,均如金铸的一刹那间,他身上的其他部位,必有杯口大小的一圈皮肤,突呈惨白,死白,甚或银白!这就是‘罩门死穴’,也是他对手应该把握时机的最好攻击目标!”
  宇文萍想了一想,秀眉深锁说道:“习练此类功力之人,不会不知道这种缺点,倘他早在此处,覆以铁甲,或是‘护穴龙鳞’等物……”
  白瑾不等她往下再讲,便自失笑说道:“慢说铁甲或护穴龙鳞,就算是仅仅隔了一件衣衫,对方也难以发现这关系重要的罩门死穴,究在何处?……”
  宇文萍目注白瑾,苦笑道:“这样说来,岂不……”
  白瑾已知她言中之意,秀眉双轩,微笑说道:“萍姊,岂不闻常言道:‘千算万算不如苍天一算’,这种罩门死穴,并非固定,经常流转,究竟会在何处出现,连练功本人,都无预知,他又怎能善加防护?”
  宇文萍“呀”了一声,轩眉说道:“原来如此,倘若罩门死穴恰在明处出现,又不自知,确实有相当危险!但其对手,也必须具备此种知识,才可把握住良好攻击机会,不致错过!”
  白瑾笑道:“萍姊说得一点不错,即以大门主为论,他若遇厉害对手,必然不止一次地,运用‘金尸不坏’功力,以求赤手制敌,换句话说,他身上的‘罩门死穴’,也不止一次地,会随着凝功,流转出现,但能不能把握机会,攻击弱点就要看他的对手能否不具备这种知识,以及胆量勇气的了!”
  宇文萍忽地想起一事,恍然说道:“怪不得大门主经年累月,老是穿着一件连头罩住,只留双眼睛孔的金色长衫原来他是要在万一‘罩门死穴’出现之时,加以遮蔽,不让别人看见!”
  白瑾听得眉头一蹙,目注宇文萍道:“大门主的这种方法,确实厉害,与他对手之人,若不能设法使他先脱下这件金色长衣,便根本找不到攻击重点……”
  话方至此,突然听得有七记连续钟声,远远响起!
  宇文萍双眉立皱,口中并低低说了一声“奇怪”。
  白瑾知晓钟声含有音节,必蕴暗号,遂微笑问道:“萍姊,这钟声代表了什么意思?我听说连敲七记是不是对什么编号‘第七’之人,有所传呼?……”
  宇文萍梨涡双现地,嫣然一笑说道:“瑾弟真是绝顶聪明,猜得丝毫不错,这钟声正是叫我,我本来编号‘第六’,如今因添了位四门主,遂自然而然地,变成‘第七号’了……”
  白瑾笑道:“有事传呼,乃是常情,萍姊为何又觉得奇怪呢?”
  宇文萍道:“瑾弟难道忘了,在‘阴风峡’外,二门主业已说明要明日才会传召,怎的如今便击钟示意?”
  白瑾笑道:“要不要小弟奉陪萍姊,一同前……”
  话犹未了,宇文萍便自连摇双手说道:“钟声只是先行示意,马上还有传令人来,倘若只是单独召见,瑾弟便不宜同去,在此等我……”
  刚刚说到这“在此等我”,便有个宏亮语音,在红楼之下,响起说道:“二门主有令,请宇文总巡,立刻单人往见!”
  宇文萍站起身形,走到窗口,向楼下抱拳说道:“遵命,请胡香主上覆二门主,宇文萍随后就到!”
  楼下一名身材魁梧的虬髯大汉,捧着手中一面金色令旗,向宇文萍略一点头施礼,便自回身走去。
  宇文萍转过面来,向白瑾苦笑说道:“果然是单人召见,我去去就来,几上有茶,柜中有酒,瑾弟请独自品酌,忍耐一些。”
  她不走楼梯,纤腰拧处,化为一条白影,从窗间飘然纵出。
  白瑾独擎茗婉,目送宇文萍的背影,神色有点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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