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石破天惊
2020-02-25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话犹未了,谢小红便自秀眉双挑,笑吟吟地叫道:“爹爹,青儿虽然聪明,红儿却也不笨!”
  公孙为我“哦”了一声问道:“红儿既然这等说法,莫非你把我另外一项理由,猜着了么?”
  谢小红正色说:“卫道降魔,本就是武林侠士应该殚智竭力,悉心以赴的一种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江湖扶持正义的艰钜事业!爹爹若是参与白龙堆大会,反使我们有了依赖,心生懈怠,故而才决心置身事外,让我们这干热血儿女,和那些魍魉魑魅,公公平平地,放手一搏!”
  公孙为我见自己心中所想,全被这两个玲珑剔透的义女猜对,不禁哈哈大笑地,轩眉问道:“我心事确实已被你们猜透,但不知你们赞不赞同我这种想法?”
  谢小红连声答道:“赞同,赞同,只有势均力敌的公平竞争之下,才能举行一场精采有趣的白龙堆群雄大会!”
  聂小青也自笑道:“爹爹,我们同意你不参加白龙堆大会,你总该说出你打算怎样使严慕光相公,和我主人令狐姑娘,及阴素梅姑娘等夫妻团圆,父子相见了罢?”
  公孙为我笑道:“青儿、红儿,你们先去把严慕光抬来,我把他弄醒以后,才好彼此定计!”
  聂小青与谢小红,喜孜孜地走到后洞,把严慕光抬来,由公孙为我下手把他点醒,再由谢小红告知他挨了六记耳光,晕绝以后的所生各事。
  计议既定,遂各自准备一切!
  公孙为我调兵遣将既毕,便独自一人,赶奔那业已封闭的天心谷口!
  他到了谷口,暗运神功,提足真气,向谷内狂笑叫道:“石无垢可在谷内?赶快出来见我!”
  令狐楚楚与阴素梅正在谷内,用所炼药汁,洗浸婴儿,忽然听得公孙为我语声,不禁均颇觉惊异!
  阴素梅首先讶然说道:“楚姐,此人是谁?不但直呼‘天心女史’石姐姐之名,老气横秋,太不客气!其真气之强,也到了惊人地步,仿佛比我们姐妹,还要高一些呢?”
  令狐楚楚皱眉说道:“见怪不怪,其怪自败!管他是谁?我们不必……”
  话犹未了,谷外又复传来公孙为我的强烈话音,怪笑连声说道:“石无垢,我借你这天心谷中,和人打一次架,倘有损失,完全照赔,你若再不出来迎接我老头子进谷,我可要把你这些封谷大石,全推倒了!”
  语音了后不久,更传来“哗啦啦”地一阵震天暴响,似是真已把那用来封谷的万斤大石推倒。
  阴素梅双眉微挑,向令狐楚楚说道:“这人太不讲理,楚姐照拂婴儿,我到谷口看看!”
  令狐楚楚也觉来人过分蛮横,遂点头笑道:“梅妹前去看看也好,万一来人真是什么特殊扎手货色,你便传声叫我,一同对他加以惩戒便了!”
  阴素梅“哼”了一声,冷笑说道:“小妹在江湖间纵横多年,除了姐姐之外,敢说未逢敌手!倒真愿能于这天心谷口,长点见识!”
  语音方了,身形便飘,宛如电掣云飞般地,赶往天心谷口!
  令狐楚楚因深知阴素梅的功力,确与自己是难分轩轾的伯仲之间,遂毫不担忧地,仍自留在谷深之处,对婴儿细加照拂!
  公孙为我见谷中驰出一位素服佳人,遂不管她是令狐楚楚,抑或阴素梅,便自怪笑问道:“女娃儿,你就是‘天心女史’石无垢么?”
  阴素梅虽是挟怒而来,但她身负绝学,眼光到底不同,一看便知公孙为我是位从来罕见的出奇怪客!
  遂略忍怒气,暂不发作地,摇头答道:“我不是‘天心女史’石无垢,石姐姐业已迁居别处,不住在天心谷了!”
  公孙为我“哦”了一声,怪笑说道:“我老早知道石无垢业已迁居别处,便根本不必打甚招呼,干脆在此等候我那小对头来,和他比剑便了。”
  这“和他比剑”四字,听得因素梅心中一动,又向公孙为我看了两眼,发话问道:“老人家尊名上姓?”
  公孙为我怪笑答道:“我叫公孙为我,这个姓名,你们小娃儿家,未必知道!”
  阴素梅失惊叫道:“老人家竟是一身具有‘长笑天王’、‘恨地无环鬼见愁’及‘千影神魔’三外号的公孙老前辈么?”
  公孙为我目光微注阴素梅讶然问道:“女娃儿年岁轻轻,怎会知道我老头子的来历?你叫什么名字?”
  阴素梅既知对方来历,不敢再复轻视,微抱双拳,躬身答道:“晚辈姓阴,小字素梅!”
  公孙为我笑道:“你就是‘世外八凶’中排列第八的‘幽灵鬼女’么?”
  阴素梅摇头答道:“晚辈虽曾有‘幽灵鬼女’之号,但已绝‘世外八凶’之名!不知公孙老前辈是与谁在此约会?”
  公孙为我怪笑说道:“对方是个年轻小男娃儿,姓名我不知道,他约我到这天心谷中,比斗三样绝技!”
  阴素梅听得好生惊奇地,扬眉问道:“年轻人物之中,那有够资格与老前辈较量之人?”
  公孙为我连连摇手笑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这男娃儿武功奇高,本领不小,我还未必准能赢了他呢!”
  阴素梅听得公孙为我这等说法,不禁越发好奇地,又复向他问道:“公孙老前辈,那少年人要与你比较三种什么样的艺业?”
  公孙为我笑道:“第一种是比箭,第二种是比剑,第三种是比斗吹奏乐器!”
  阴素梅听了“比箭”“比剑”之语,业已脸上变色,再听了比斗吹奏乐器之语,遂不由自主地,颤声问道:“比斗吹奏乐器?你……你们总……总……不会是比斗吹笛子吧?”
  公孙为我佯作惊奇万分地,跳将起来,怪声叫道:“阴姑娘,你怎么猜得这样准法?那少年的一管玉笛,吹奏得如龙吟水,如雁叫云般美妙已极,我自忖未必能赢得了他之故,就由于这最后一阵比赛吹笛,多半逊于对方,至于其他的一柄短剑,及十二根‘弧形箭’方面,则任凭小娃儿家再怎厉害,但火候方面!毕竟差得远呢。”
  阴素梅业已不能不问地,继续说道:“公孙老前辈虽不知道那位少年人的姓名来历,但对于他面貌年龄……”
  公孙为我不等阴素梅话完,便自接口笑道:“他年约二十八九,但面貌却怪异得罕世绝无!”
  阴素梅瞠目问道:“老前辈不妨讲详细一些,这少年人的面貌,究竟是怎样怪法?”
  公孙为我答道:“他右半边脸颊,美如宋玉,左半边脸颊,却丑若山精!成了一张奇怪的阴阳脸儿!”
  阴素梅皱眉问道:“他这阴阳脸儿,是自幼天生?还是被人所害?”
  公孙为我深知对方已被自己打动,遂暗觉得意地,含笑答道:“他是被人所害!”
  阴素梅搜根究底,再复问道:“他是被谁所害?”
  公孙为我何等刁钻?眉头微皱地,摇手说道:“详情我不清楚,只听说仿佛是被他师傅所害!”
  阴素梅尖叫一声,诧然说道:“师傅会害徒弟?天下那有如此怪事,我有些不相信老前辈的话了!”
  公孙为我怪笑说道:“姑娘不要不信,天下之大,怪事无穷!我所说的这个年轻娃儿,非但左半边脸领,是毁在他师傅手内,并还死过一次!”
  阴素梅连退两步,失声说道:“他……他……他还死过一次?一个人能够死几次呢?”
  公孙为我笑道:“据说这娃儿长得太以风流倜傥,享尽温柔艳福,志为情夺,不思上进!他师傅一怒之下,遂把他俊美容貌毁去,使其永绝绮缘,并替他造了一座假坟,令那对他苦苦追寻的两名倩女娇娃,从此断了指望!”
  阴素梅静听至此,不由自主地,连退几步,并有些心情激动地,全身颤抖!
  公孙为我问道:“阴姑娘,你为什么这样激动?莫非竟认识我所说的那位少年人么?”
  阴素梅不答公孙为我所问,却向公孙为我问道:“老前辈,你说那位少年,年约二十八九,以前曾多绮缘,结果他师傅遂把他面貌毁去,并替他设下假坟,宣称已死……”
  公孙为我点头笑道:“不错,正是如此!”
  阴素梅银牙微咬下唇,蹙眉问道:“老前辈还说他会使短剑,会吹玉笛,并会用十二枝‘弧形箭’么?”
  公孙为我笑道:“不错,不错,但不知阴姑娘对他如此关心则甚?”
  阴素梅仍不答话,又自问道:“这位少年人,是何时与老前辈订约?将于何时到达这天心谷内?”
  公孙为我看看天时,含笑说道:“他于七日以前,在白龙堆上,与我定约,大概最多再有半个时辰,总该到了!”
  阴素梅目光连转,向公孙为我抱拳笑道:“公孙老前辈,请你在此等候你那少年对头,晚辈有事,要想告退片刻!”
  公孙为我笑道:“阴姑娘有事仅管请便,但等事完以后,不妨再来看看我和那年轻娃儿的三场比斗!”
  阴素梅躬身一礼,不暇再作耽延,遂扭转娇躯,飞越第二道封谷乱石,驰向谷深之处!
  等她见到令狐楚楚以后,喜心翻地,正欲畅述所知,却除了一连串的“令狐姐姐”以外,根本说不出半句话儿!
  令狐楚楚好不惊奇地,皱眉问道:“梅妹,你怎么了?”
  阴素梅一面取巾拭去因过分喜悦而流下的纷披珠泪,一面期期艾艾说道:“楚姐,我……我……我获知了一桩秘……秘……秘密!”
  令狐楚楚叹道:“梅妹怎的如此激动?我们忏情遁世,万念已灰……”
  阴素梅连摇双手,急急叫道:“楚姐,你大概万想不到,甚至死灰能再燃,时来枯木又逢春,严慕光居然未曾死呢!”
  令狐楚楚闻言一惊,阴素梅遂把适才所说,向她仔细转述!
  转述虽毕,但因事太离奇,令狐楚楚仍然半信半疑,遂怀抱婴儿,拉着阴素梅,赶向天心谷口!
  这时,严慕光遵照公孙为我的预先安排,业已到了谷内!
  公孙为我是有意安排,冥心细察之下,早就知道令狐楚楚与阴素梅,全已赶到,藏在暗处偷窥,遂向严慕光怪笑问道:“小娃儿,在我们未曾比较三桩技艺之前,你总该把你的姓名及师门来历,告诉我吧!”
  严慕光叹息一声说道:“我是伤心人,你何必定要问我的姓名来历则甚?”
  公孙为我说道:“小娃儿,你应该自己想想,以我老头子这等名头身分,怎能和一个没报出姓名来历之人,互相动手?”
  严慕光装出无可奈何地,苦笑答道:“我叫严慕光,是北岳恒山冷竹坪‘冷竹先生’查一溟的门下弟子!”
  这时,令狐楚楚与阴素梅业已听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证明了严慕光果然未死!拉了一拉令狐楚楚,便想抱着婴儿,现身出见!
  但阴素梅却向她摇手低声说道:“楚姐,他既未死,我们何必忙于见他?且藏在暗中,听听他对于我们姐妹,到底是什么心意?”
  令狐楚楚听得失笑说道:“梅妹,我们自从化敌为友以后,简直比真正同胞姐妹的情分,还要亲切!你怎么……”
  阴紫梅玉颊微红,赧然接口笑道:“楚姐莫要误会,我是……”
  话方至此,忽听公孙为我又向严慕光高声问道:“严慕光,你既是‘冷竹先生’查一溟的弟子,门户还算正大,但却为何自称为伤心人呢?”
  严慕光黯然答道:“我因为醉心武功,一意钻研绝学,遂辜负了两位对我情义如山的红妆密友!”
  他在“红妆密友”上,加了“情义如山”四字,自使令狐楚楚、阴素梅二女,听得芳心中又觉安慰,又觉难过,自然而然地,双睛湿润,顺着玉颊香腮,垂落了两行珠泪!
  公孙为我笑道:“你以前虽为了专心练习武功,冷落辜负她们,但如今武功已有大进,却为何不去找她们呢?”
  严慕光长叹一声,摇头道:“我何尝不想去找她们?但一来左颊受伤,自惭形秽……”
  公孙为我连连摇手地;接口说道:“这种想法不对,你那两位红妆密友,倘若是一片真情,那里会计较什么貌相美丑?何况你这左颊上的瘢痕,并不见得治不好呢!”
  令狐楚楚听到此处,向阴素梅低低笑道:“梅妹,这怪老头儿,蛮有趣味,他向严慕光所说之语,句句都像是代替我们姐妹发话!”
  阴素梅嫣然一笑,尚未答言,又听严慕光往下继续说道:“二来天涯莽莽,海角茫茫,一时之下,我又到那里去找她们踪迹?”
  公孙为我问道:“你这两位红妆密友,叫什么名字?”
  严慕光应声答道:“一位是‘遇恶魔如蛇蝎,侍君子是美人’的‘蛇蝎美人’令狐楚楚,一位是因交游不慎,致获恶名,实则名实决不相副的‘幽灵鬼女’阴素梅!”
  阴素梅听得芳心中颇觉安慰地,向令狐楚楚微笑低声说道:“楚姐你听,严慕光总算还有点良心,不曾在背后骂我们呢!”
  令狐楚楚听了严慕光所说“遇恶魔,如蛇蝎,侍君子,是美人”等语,不禁想起自己化名诸葛朗,与他相驰千里,吊友黄沙的各种前尘旧梦,黯然伤神,凄然一笑!
  公孙为我知道时机已到,遂又向严慕光霎霎眼皮,含笑问道:“你这小娃儿,倒真艳福不浅,一人独占了两位红粉魔头!但不论何事,均有轩轾之分,你认为令狐楚楚和阴素梅两人,是那一个对你比较好呢?”
  这两句话儿,又好像代替令狐楚楚及阴素梅,向严慕光发问,自使她们两人,均芳心微跳地,双双凝神倾耳,静听严慕光怎样答覆。
  严慕光倘是骤然听人提出这项问题,未免真有点左右为难,不知怎样答覆才好,但如今却是受了高明指点而来,故而胸有成竹地,双眉一挑,朗声答道:“一个是情义如天厚,一个是恩情比海深,我对她们两人,无法分出轩轾!若合?便鱼掌双兼,皇英齐美!若分?便天涯散发,独嚼相思!”
  令狐楚楚与阴素梅听到此处,不禁相视微笑,但令狐楚楚怀抱中的婴儿,却恰在此时,“哇”地一哭!
  公孙为我目注她们藏身之处,含笑叫道:“百劫齐消情永好,良缘从此不多磨!令狐姑娘与阴姑娘听够了么?你们既应该出来看看这位独嚼相思已久的严慕光,更应该让他看看他的儿子……”
  令狐楚楚与阴素梅,知道踪迹已露,无法再藏,只好带着满面纵横泪渍,怀抱婴儿双双走出!
  严慕光面对这两位红妆知己,也不禁千般感慨,齐上心头,悲难自抑地,垂落了英雄珠泪!
  六行泪落,万种愁消,蓦然间,一青一红两条倩影闪过,聂小青与谢小红也从隐处现身,双双扑入令狐楚楚怀中,珠泪纷披,悲泣不已!
  公孙为我双眉一轩,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五个人哭,我却一个人笑,令狐姑娘,你们心中抑郁太多,不妨好好哭上一场,发泄发泄!且把婴儿给我,让我看看这娃儿根骨如何?配不配由我老人家对他加以造就!”
  令狐楚楚闻言,又惊又喜地,双手捧过婴儿,向公孙为我问道:“公孙老前辈,你竟肯对这孩子大费心血地,加以造就么?”
  聂小青遂把自己等人商议决定,由公孙为我负责培教婴儿,但不参与白龙堆大会之事,以及严慕光、谢小红等,所有悲欢离合情节,均对令狐楚楚及阴素梅,详细加以叙述。
  令狐楚楚听得自然感慨无穷,但阴素梅却在细一寻思以后,向公孙为我含笑说道:“公孙老前辈,若依阴素梅之见,老前辈仍应参与于清明举行的白龙堆大会!”
  公孙为我怪笑说道:“阴姑娘打算要我斗谁?是斗那‘玉扇真人’萧去尘么?”
  阴素梅摇头笑道:“慢说萧去尘不配作为老前辈的对手,连我与楚姐,因合研‘血神经’,颇有心得,也不会惧怯这位‘玉扇真人’!故而我请老前辈参与白龙堆大会之语,是含有另外一种用意!”
  令狐楚楚看她一眼,笑声问道:“梅妹有何高见?”
  阴素梅柳眉微扬,含笑说道:“公孙老前辈,光哥、楚姐,以及青红两小妹,我向你们请教一声,在白龙堆大会之上,我们是以尽戮群邪为妥?还是以德威并济,感化群邪为妥?”
  令狐楚楚毫不考虑地,应声答道:“上天本有好生之德,恶人应予向善之门,尽戮群邪是下策,德威并济,加以感化是上策!”
  阴素梅笑道:“既然如此……”
  话犹未了,忽然听得远远有人叫道:“丑鬼……丑鬼……”
  这两声“丑鬼”,并非专向天心谷内发话,而是这人在漫无目的地,满山提气乱喊!
  公孙为我、令狐楚楚、阴素梅及聂小青,听得自均莫名其妙,但严慕光与谢小红,却心头雪亮!
  严慕光目注谢小红,扬眉笑道:“恭喜红妹,你那位心上人叶元涛,又复找我来了,红妹赶紧出见,给他一个‘九泉眷属死还生’的意外惊喜,今日真所谓‘云破月来花弄影,悲欢离合大团圆’了。”
  谢小红眼皮微霎,向群侠娇笑说道:“叶元涛是块未雕璞玉,可造之材,只嫌目空四海,性情太傲!今日正好机缘巧合,大可使他受些折磨,化化气质!顺便也试探试探他对我的一番情意,到底是否真诚不变。”
  话完,遂对群侠把心中妙计,说了一遍。
  公孙为我首先含笑点头,向谷外提气传声叫道:“叶元涛,你要找的丑鬼,正在天心谷内等你!”
  连叫三声以后,群侠便一齐觅地隐匿,只留聂小青一人,留在谷内相待!
  顿饭光阴过后,叶元涛果然循声寻到,一条俊挺无比的矫健人影,便自闯进了天心谷内!
  聂小青因谢小红曾有与自己同事一夫之语,自然芳心微跳地,对这曾与自己有金兰之盟的叶元涛细加打量!
  叶元涛的人品,原比严慕光还要俊美几分,遂把位聂小青看得笑上双眉,芳心可可!
  叶元涛人到谷内,目光四扫,不曾见有别人,遂向聂小青抱拳笑道:“请问姑娘,这里是不是天心谷?”
  聂小青含笑答道:“不错,你要找谁?”
  叶元涛道:“我要找一个右半边脸额,颇为俊美,左半边脸颊,却丑陋如鬼的……”
  聂小青不等叶元涛话完,便佯怒叱道:“胡说,那是我哥哥!你若再对他出言不逊,我便要把你教训一顿!”
  叶元涛听得双眉紧蹙地,向聂小青问道:“方才谁在谷中向我发话?”
  聂小青扬眉笑道:“是我爹爹,你问他则甚?”
  叶元涛惑然问道:“你爹爹怎会知道我叫叶元涛呢?”
  聂小青嫣然一笑,缓缓答道:“我爹爹神通广大,人间万事,无不先知,知道你叫叶元涛,是桩微不足道之举,你又何必这等大惊小怪?”
  叶元涛惊疑万分地,诧声说道:“你爹爹能有这大本领……”
  聂小青接口笑道:“我爹爹有通天彻地之能,神鬼不测之妙,他老人家功参造化,举世无敌!”
  叶元涛听得“哼”了一声,双眉微剔,在脸上现出了不服神色!
  聂小青妙目双翻,向他瞪眼说道:“你哼什么?不但我爹爹,连我两位姐姐,一位哥哥,在当世武林之中,也绝无敌手!”
  叶元涛摇头狂笑说道:“小姑娘,你真会吹,我不相信!”
  聂小青佯嗔叱道:“不信你就试试,我是我们家中的最弱一人,也能把你教训教训!”
  语音方了,身形立飘,一招“怒海腾蛟”,便向叶元涛电疾攻出!叶元涛哂然一笑,侧身斜跨半步,骈指如风地,点向聂小青的“腕脉”要穴!
  聂小青玉腕微沉,招势急变,一变“海立山崩”,二变“手挥五弦”,三变“力划鸿钧”,回环并发,掌出如山,攻得叶元涛大惊失色地,退出一丈八九!
  她自获公孙为我真传,在内力真气方面,虽逊于曾受公孙独我功力转注的叶元涛,但招术手法的精奇变化,则不仅不弱,甚或还有过之。
  尤其叶元涛大意疏心,略存轻视之下,自被聂小青这疾风暴雨,千变万化的连环三招,攻得险象横生,仓皇后退!
  他一面后退,一面惊愧交集,暗中功贯双掌,只等聂小青乘势再攻之击,便要给他来个迎头痛击!
  谁知聂小青度德量力,乖巧异常,她在占了这点小小便宜之后,不仅未加追击,反倒飘身后退,闪入大堆嵯峨乱石之内!
  叶元涛愤然叫道:“小丫头,你不要走,是好的便再与我斗上百合!”
  聂小青那里理他,带着一阵得意存轻视的格格娇笑,便自隐去身形,不见踪迹!
  叶元涛一来不甘心被她戏弄,二来尚欲寻找严慕光的踪迹,遂厉啸一声,向聂小青隐身之处,凌空扑去!
  他身形刚刚凌空纵起,忽见聂小青所去的乱石堆中,也自纵起一条曼妙无俦的白衣人影!
  来人正是阴素梅,半空中便挥出玉掌,一招“堆山填海”,向叶元涛猛力击出!
  叶元涛愕然之下,别无考虑地,只有抬掌接架!
  双掌凌空互接,罡风劲气四散狂排!
  叶元涛居然不敌,生生被对方震出了五六尺外!
  他身形落地,简直惊讶欲绝,双目死瞪在阴素梅的脸上,心想这位娇滴滴、俏生生的素服美女,究是什么来历?怎会具有比自己更强的内家真力!
  阴素梅本怀罕世绝艺,再与令狐楚楚合研“血神经”后,内力更增,见自己猛力一掌,只把叶元涛略略震退,不禁也好生赞许地,暗觉此人确实天生美质,将来必成为盖代英雄,值得聂小青、谢小红双双下嫁!
  叶元涛见阴素梅也在看他,四目相对,不禁脸上一红,羞中带怒问道:“你与我风萍不识,为何要出手打我?”
  阴素梅秀眉双扬,“哼”了一声说道:“你与我家大妹,也是风萍不识,却为何要欺负她?”
  叶元涛摇头叫道:“那里是我欺负她,却是她欺负我呢!”
  阴素梅冷笑说道:“你这人简直浑蛋,你自己跑来我们所静居的天心谷中,无故滋扰……”
  叶元涛被阴素梅骂得眉头紧蹙地接口辩道:“我不是无故滋扰,是来找人!”
  阴素梅冷笑道:“这天心谷中,共住着我儿子,我家大妹二妹,我,我姐姐,我哥哥,我爹爹等七人,以及喂我儿子吃奶的四只母老虎,你究竟找谁?是人的对头?还是兽的同类?”
  叶元涛道:“我是找你哥哥!”
  阴素梅闻言,目闪神光问道:“我哥哥叫什么名字?”
  叶元涛被问得一愕,嗫嚅答道:“他……他……”
  阴素梅佯怒叱道:“你连我哥哥的名字都不知道却为何前来找他?定是年少轻狂,看中我家大妹二妹姿色……”
  话犹未了,令狐楚楚忽然缓步走出,向阴素梅含笑问道:“梅妹,这人是谁?你和他争吵则甚?”
  阴素梅高声答道:“姐姐快来,这是个轻狂少年,穷追大妹……”
  叶元涛听得气急万分地,厉声叫道:“你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此心已冷,今生决不再婚,怎么还会追你大妹,有所轻狂举措?”
  令狐楚楚俏生生地走到叶元涛的面前,向他仔细看了几眼,扬眉笑道:“你是个颇能获得女子欢心的美少年呢,为何有‘此心已冷,今生决不再婚’之语?是不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地,失过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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