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霸王娶妻
2020-02-25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严慕光听到此处,业已颇为吃惊地,接口说道:“满把开弓,是一般试力手段!一指勾弦,则困难多多!但小弟倘若勉力施为,也能做到!”
  谢小红继续说道:“这怪老头儿第三次开弓,是用右手的拇食二指拈弦,照样把弓开满!”
  严慕光惊得“哎呀”一声,摇头说道:“两指拈弦,比一指勾弦,难得多了,小弟无法办到!不知这怪老头儿第四次开弓之时,又用的是什么手法?”
  谢小红长叹答道:“前三次开弓,不过是神力惊人,但第四次开弓,却是惊人欲绝!”
  严慕光听得好奇万分地,向谢小红催促说道:“洪兄快讲,小弟想不出还有什么其他开弓手法?”
  谢小红摇头一笑,缓缓说道:“这怪老头儿,既怪得惊人,又怪得有趣!他第四次开弓,是把弓弦套在颈后,再用右手食指,点住弓背,伸臂向前,把弓开满!”
  严慕光目瞪口呆地,摇头说道:“世上那有这种开弓手法?就算那怪老头儿,生具万斤神力,并练有‘金刚指’‘天罡指’等功力,但他颈项之上,又怎会禁得起弓弦猛勒?”
  谢小红看他一眼含笑说道:“严兄不要不信,此事是小弟亲眼目睹,才说怪得惊人,及惊人欲绝呢!”
  严慕光既觉不信,却又不得不信地,苦笑问道:“这怪老头儿,既已开弓,可曾射箭?”
  谢小红笑道:“他只用手射箭,不曾用弓射箭!”
  严慕光失惊说道:“这怪老头儿竟能把我那七根无坚不摧,但分量极为沉重的‘射阳神箭’,当作‘甩手箭’么?”
  谢小红点头笑道:“他把这七根长箭,一根一根地,继续向前甩出,根根没入五丈外的石壁以内,只剩箭羽在外,排列成‘北斗七星’形状,然后再走到近前,似乎毫不费力地,一根一根,随手拔出!”
  严慕光听得连连摇头,苦笑说道:“这位怪老头儿,武功神奇得太可怕了!”
  谢小红正色说道:“我也认为他太可怕!这怪老头儿,若与我们为友,似乎大可利用他来抵制那目前尚想不出有人能敌的‘玉扇真人’萧去尘!若与我们为敌,则白龙堆大会的一场恶斗,结果必将不堪想像!”
  严慕光皱眉说道:“洪兄分析得对,但这举足轻重的怪老头儿,既然盗取我的金弓神箭,彼此便已存敌意,想和他化敌为友的机会,恐怕不太大呢?”
  谢小红脸色沉重地,缓缓说道:“严兄的‘阴沉竹金弓’,及七根‘射阳神剑’,是令师查老先生所传异宝,不容被盗,必须取回!但这怪老头儿关系重要,似又不宜对他得罪成仇,故而我才说要与严兄妥商应付之策!”
  严慕光问道:“洪兄如此,大概已有高见?”
  谢小红摇头答道:“小弟也无甚妙策,但觉应该先与这怪老头儿,见面交谈几句,探探他的底细,然后再决定对策!”
  严慕光点头笑道:“洪兄这种打算,甚为稳妥,但不知是怎样与那怪老头儿见面交谈呢?”
  谢小红微笑说道:“我们不妨先礼后兵,严兄先去拜访那位怪老头儿,向他探询曾否见人携有一张金弓,七根长箭,看他怎样答覆,再作计较!”
  严慕光目注谢小红问道:“洪兄,你呢?”
  谢小红笑道:“我则藏在暗处,看看若是能把严兄所失的金弓神箭,暗中盗回,便不用硬斗这显然极为难缠的怪老头了!”
  严慕光含笑问道:“这怪老头儿,住在何处?”
  谢小红伸手向两面一指,扬眉笑道:“西面那座奇尖山峰半腰,有一石洞,我看见那怪老头儿在洞口玩弄弓箭,想必是住在洞内!”
  严慕光闻言,一面与谢小红赶往那座奇尖山峰,一面心中暗忖:洪配元说得过分离奇,世间那有如此厉害的怪老头儿?自己大可在彼此不伤和气的情况之下,设法试试对方究竟有多少功力!
  那座奇尖山峰,距离原不太远,片刻过后,便自赶到峰脚!
  谢小红足下一停,向严慕光微笑说道:“严兄,你由正面上峰,约莫攀登二三十丈,便可看见那怪老头儿所居洞穴,我则从侧面悄悄绕去!”
  严慕光点头一笑,提气轻身,向上驰去!
  果在攀登二十七八丈后,便见峰腰突然凹进了好大片,凹处并有一看来颇为干净的巨大洞穴。
  洞外不远,有块平坦巨石,石上躺着一个身着葛衣的枯瘦老人,正在曲肱为枕地,沉沉酣睡!
  严慕光见状,不禁剑眉暗蹙,心想如此一位枯瘦老人若能拉得满自己那张“阴沉竹金弓”已属旷世奇闻,那里还可能有什么二指拈弦,拉弓满月?及用颈项套着弓弦,一指点开弓背之理?
  他越看越想,便越是不信,但又知洪配元决不会信口胡言,故而竟炯炯出神地,独自呆立。
  石上葛衣老人,忽然双手伸处,打了一个“呵欠”,缓缓坐起身形,目注严慕光怒声问道:“小毛贼,你站在此地,鬼头鬼脑则甚?莫非想起我老人家睡得正香之际,偷点什么东西?”
  严慕光苦笑两声,抱拳说道:“老人家,请莫误会,在下不是小贼,倒是有点东西,被贼偷去,才茫无所措的,到处找寻!”
  葛衣老人双眼一翻,越发含怒说道:“被偷了东西,却跑来此地寻找则甚?难道竟把我这洞内,当作贼窝?”
  严慕光闻言,暗觉这葛衣老人,着实怪得可以,只好抱拳陪笑说道:“在下那敢胡乱怀疑?只想向老人家探讯探讯,曾否见到偷我东西的毛贼而已!”
  葛衣老人“哼”了一声,冷冷问道:“你丢了什么东西?”
  严慕光答道:“一张金弓,和七根长箭!”
  葛人老人闻言,向严慕光看了两眼,哂然笑道:“一副弓箭,有什么大不了?既然丢掉,就应该重新再制!何必漫山遍野,跑来跑去……”
  严慕光不等葛衣老人话完,便自苦笑说道:“老人家有所不知,在下这一张金弓,和七根长箭,不是寻常俗物,而是师传异宝!”
  葛衣老人问道:“弓箭就是弓箭,为何要称为异宝?”
  严慕光扬眉答道:“称为异宝之故,是为了弓力极劲,非具霸王之勇莫开!箭则更是无坚不摧的前古神物!”
  葛衣老人皱眉说道:“小哥不要酸溜溜地,向我老人家掉甚书袋,你大概只是说你的‘弓强箭硬’而已!”
  严慕光点头说道:“对了,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弓强箭硬!”
  葛衣老人问道:“弓强到什么程度,箭硬到什么程度?”
  严慕光道:“弓强到非有两三千斤神力,不能拉满!箭硬到纵遇精钢坚石,也能一射而入!”
  葛衣老人听完话后,忽地捧腹狂笑!
  严慕光愕然问道:“在下毫未夸大胡言,老人家为何如此失笑?”
  葛衣老人指严慕光,哈哈笑道:“小哥儿,倘若照你所说条件,则到处都是大可称为‘异宝’的金弓神箭!你只丢了一副,有何足惜?我可以送给你几十副,几百副,甚至于几千副,几万副呢!”
  严慕光摇头苦笑说道:“老人家请莫戏言,宝弓难觅,神箭难求……”
  葛衣老人摇手止住严慕光继续发话,纵身下石,走到山壁之前,扯断了一根长长山藤及七根三尺来长,寸许粗细树枝,持向严慕光,哈哈怪笑说道:“小哥儿你看,这不就是可以符合你所说条件的‘宝弓神箭’么?”
  严慕光见这怪老头弄来一段山藤,及七根树枝,便称之为“宝弓神箭”,不禁连连苦笑!
  葛衣老人瞪眼说道:“你不要笑,你是肉眼凡胎,不识天材地宝,让我老人家试验试验这‘金弓神箭’威力,给你开开眼界,就知道决不会在你所遗失的什么‘罕世异宝’之下的了!”
  严慕光本意就想探察这怪老头,是否有洪配元所说那种令人难信的神奇功力!如今听他竟欲有所施为,遂赶紧点头笑道:“在下的确少见多怪,但愿老人家能令我长点见识,开开眼界才好!”
  怪老头儿,举目四顾,看准一株粗如碗口的参天巨竹,纵身缘上,挥掌切断较细竹梢,在近顶端处,拴好山藤,然后捶藤而下,再在这株巨竹的近竹很处,把另一端山藤系得紧紧!
  严慕光见他以整株巨竹,当作弓背,以长长山藤,当作弓弦,作了一张大弓,不禁失笑说道:“老人家,你所做的这张弓儿真大,恐怕足称‘天下第一巨弓’!但不知怎样用法,它也能射箭么?”
  葛衣老人瞪了严慕光一眼,伸手拉着那根作为弓弦的粗韧山藤,便自往后退去!
  退约三丈,那整根巨竹,果然被他拉成了满月形状!
  葛衣老人从那三尺来长树枝之中,取了一根,搭在山藤以上,蓦然把手一松,巨竹立告还原,只听先是“嗡”的一声,再是“夺”的一响,那树枝,便被山藤弹得飞射出十一二丈,深深插入山壁!
  严慕光看得简直惊魂欲绝,目瞪口呆!
  因为葛衣老人方才所作的动作之中,包含了几桩绝世无双,从来未有的神奇功力!
  第一桩是把整根巨竹,拉得弯如满月之举,若无三数千斤,或是更强神力,根本无法办到!
  第二桩是弓长十丈,箭长三尺,而能照样脱弦直射,简直是罕世奇闻!
  第三桩是那三尺来长树枝,飞出十二丈,贯石入壁,竟仍毫无断折,足见技上业已为葛衣老人的神功所注,化成了百炼精钢之质!
  葛衣老人见他失神呆立,不禁怪笑说道:“小哥儿,你的所谓‘宝弓’,只要有两三千斤力量,便可拉满!我随意做成的弓儿,却最少强上一倍!你的所谓‘神箭’,可以贯金穿石,我的寻常树枝,也已照样做到!你如今大概总算开了眼界,长了见识了吧?”
  严慕光惊奇万分之下,决计索性逗逗这位神奇难测的葛衣老人,遂剑眉双挑,含笑说道:“老人家,在下虽然大开眼界,但却觉得你方才表现之中,仍有一样及不上我所失之物!”
  葛衣老人闻言,好生不服地,瞪眼说道:“你说,你说,我只要有任何一样,及不上你,便即设法帮你找回你那副朽弓烂箭!”
  严慕光虽然听这怪老头儿,把自己的“阴沉竹金弓”,及“射阳神箭”,叫成“朽弓烂箭”,却也毫不动怒地,含笑说道:“弓箭之难,首在见准!老人家适才只显示了弓力之劲,及箭力之锐,但不知是否能够射得准呢?”
  葛衣老人怪笑说道:“原来你还想考考我的准头!”
  严慕光陪笑说道:“考字万不敢当,在下觉得今日既在老人家处,开了眼界,便不妨索性把眼界开得透彻一些!”
  葛衣老人点头笑道:“你既然想开眼界,我便让你多多见识一些!”
  一面说话,一面选了根长仅两尺二三的坚韧竹枝,拴了根细细山藤在上!
  严慕光猜出葛衣老人用意,含笑问道:“老人家为何不用那张‘天下第一大弓’,却又做张小弓?这等竹枝弓身,细藤弓弦,还能把箭射得远和射得准么?”
  葛衣老人佯怒骂道:“你们这些娃儿,简直糊涂,武功到了火候,可以飞花贯石,摘叶伤人!何况我手中还有副弓箭?我另作这张小弓之意,是表示能者无以不能!方才用长弓来射短箭,如今则用短弓来射长箭!”
  严慕光指着葛衣老人身旁所剩六根三尺来长的树枝失惊问道:“老人家仍然是用这些树枝作箭?”
  葛衣老人点头笑道:“我不仅是仍用这树枝作箭,并要用这短弓长箭,施展一种定能使你承认是前所未见的特殊箭法!”
  严慕光号称“玉笛金弓神剑手”,自然射术极精,听了葛衣老人要施展一种定能使自己承认是前所未见的特殊箭法,本来有些不信,频欲反唇相讥!但转念一想,今日所见诸事,全都可说是不但见所未见,并系闻所未闻的令人难信怪事,遂强忍住一口不服之气,陪笑问道:“老人家这种特殊箭法,是怎样发射?”
  葛衣老人不答所问,反向严慕光问道:“你既然对所失弓箭,那等重视,定也懂得射术!”
  严慕光对于“射术”二字,自诩举世无敌!但在这位怪老头儿面前,却只好点头笑道:“略微懂得一些!”
  葛衣老人取过一根三尺来长树枝,一面把它弄得稍稍弯曲,一面又向严慕光问道:“你既然懂得射术,便可以答覆我一个问题!”
  严慕光笑道:“老人家要问何事?”
  葛衣老人说道:“当世中射术最精之人,一次拽弦,能射几箭?”
  严慕光既不便承认自己便是射术最精之人,又觉这项问题,不太容易答覆,遂仔细想了一想,方含笑答道:“大概一次拽弦,能射三箭,但仍仅一箭见准,另外两箭不过陪衬助威,无甚实用!”
  葛衣老人点头笑道:“你说得有点道理,我如今不仅是用短弓射长箭,并还一弦三箭,更要箭箭见准!”
  严慕光万分惊疑问道:“老人家倘若真能如此,确属古罕今无的特殊箭法!但不知这一弦三箭,是同射一物,不是分射三物?”
  葛衣老人怪笑说道:“同射一物,有何足奇?我不但要分射三物,并系一箭曲射,两箭直射!一箭见准射活靶,一箭见力射山石,另一根箭则见回旋妙劲,射一个特殊标的!”
  严慕光听得只好点头苦笑,但心中却在暗想天下那有这等令人不能相信的神奇箭法?
  葛衣老人取了两根三尺来长树枝,及那根特意弄弯的弧形树枝,一齐搭上弓弦,又向严慕光怪笑说道:“活靶本来要射飞禽,但眼前没有该死的鸟儿,就由你向七丈高空,扔块山石便了!”
  严慕光拾了一块拳大山石在手,向葛衣老人道:“老人家要用弧形箭回旋妙劲,射的处什么特殊标的?”
  葛衣老人怪笑答道:“这标的不仅特殊,并极为有趣!但必须等我射中以后,再告诉你,否则便趣味尽失!”
  严慕光闻言,只好不再发问,扬手把掌中拳大山石,向天空抛起了七丈有余!
  葛衣老人拉满弓弦,但却暂不放箭,直等那块拳大山石,飞掷到近七丈处,方在怪笑声中,猛然撒手!
  弓弦一响,两根直箭与一根弦形箭,果然分向三个不同方向射出!
  左边一根直箭,射中葛衣老人左前方五丈以外的一片山壁,“夺”地一声,深深没入石内!
  当中一根直箭,则疾飞七丈,把严慕光所抛的那块拳大山石,射成一天石雨!
  右边那根弦形箭的射法,更属妙绝!先是向右偏飞,然后由右偏左,再复由左偏右,最后落在一块嵯峨巨石背面!寂然无响!
  严慕光看得目瞪口呆的,失神了好大一会,方对葛衣老人,佩服万分地,抱拳长揖说道:“老人家这种神奇箭法,汉李广于九泉以下,也难及老人家的百分之一!”
  葛衣老人怪笑扬眉笑道:“你服了么?我还没有告诉你那特殊标的,究竟是什么呢。”
  严慕光心悦诚服地,摇头笑道:“不论那石后特殊标的,是件什么东西,及是否被老人家射中,仅仅弧形箭所飞那种由右而左,再复由左而右的‘覆雨翻云射法’,便足令人心服!在下对于弧形箭技,浸淫十载,朝夕苦参,也只能练到单线回旋,无法具有这等循环复杂的神奇变化!”
  葛衣老人颇为惊奇地,向严慕光盯了两眼,扬眉怪笑道:“你也练过弧形箭么?”
  严慕光愧然答道:“在下仅懂皮毛,宛若烛火秋萤,那敢妄比老人家的中天皓月!”
  葛衣老人笑道:“来来来,我们同去看看那特殊标的!”
  严慕光因目睹种种奇绝怪事,此时已对这葛衣老人,生出一种油然起敬之心,遂一面随同走向那块嵯峨巨石,一面含笑问道:“老人家是否可以预测那特殊标的的被射情形?”
  葛衣老人点头笑道:“我预测那根弧形箭,定是射中后腰晕穴!”
  严慕光失惊问道:“那特殊标的是个人么?”
  葛衣老人怪笑答道:“鬼头鬼脑,定然是个小偷,也许就是偷你金弓的那个毛贼。”
  严慕光大吃一惊,暗想莫非石后被射之人,竟是洪配元?遂赶紧一闪身形,抢先前去察看!
  他闪身之际,葛衣老人仍在缓步而行,但等严慕光纵到嵯峨大石以后,却是葛衣老人早就气定神闲,指着晕倒地上那位由谢小红装扮的洪配元,向他怪笑问道:“这人穿得好阔,或许不是我意料中的小偷!看你这等情急,莫非认识他么?”
  严慕光躬身陪笑答道:“老人家,你误会了!这位洪配元兄,是我同伴,或系在峰下久候不耐,才上峰探看,竟被老人家起疑射倒!”
  葛衣老人笑道:“你急些什么?既是误会,你便不妨去把他晕穴解开,好在我老头子不爱杀人,只是把他射晕,又没有把他射死!”
  严慕光闻言,遂下手替谢小红拍开晕穴!
  那知不拍还好,这一拍之下,竟把严慕光拍了个面红耳赤!
  原来谢小红是仆倒晕去,后腰附近的地下,并遗留着那根弧形树枝,显系被射晕穴,丝毫不错,但严慕光连拍几掌,却无法解开穴道,使她苏醒!
  葛衣老人看得失笑问道:“看你这副模样,虽然半边面颊被毁,但神情器宇,却也卓尔不凡,难道连个晕穴都不会解么?”
  严慕光满脸通红,耳根发热地讪然答道:“老人家神功绝世,不是寻常武林人物的惯用点穴手法!”
  葛衣老人笑道:“你倒颇擅词令,会绕着弯子说话!这捧了我几句之意,是不是想要我老头子亲自下手,解救他呢?”
  严慕光抱拳笑道:“老人家若能推情见恕,晚辈与敝友均将感激不尽!”
  葛衣老人双眼一翻,神光电射,看看严慕光,不怒而威地缓缓说道:“要我替他解穴不难,且先把你们二人的真实来历,向我老头子报上一报!”
  严慕光刚待发话,葛衣老人又复沉声说道:“我老头子生平最恨说谎,故而你千万不要再掉枪花!否则,一句谎话,一记耳光,你恐怕吃不消呢?”
  严慕光笑道:“老人家放心,在下那敢以不实之言,蒙蔽前辈?”
  葛衣老人指着晕仆地上的谢小红,冷然问道:“他叫什么?”
  严慕光毫不迟疑地,应声答道:“他叫洪配元!”
  葛衣老人脸色微沉,冷笑问道:“你呢?”
  严慕光自然更不迟疑地,抱拳笑道:“我叫严慕光!”
  葛衣老人双眉一挑怪笑说道:“两句都是谎话,应该打两记耳光!”
  严慕光因自己所说均是实言,正待表示不服争辩之际,葛衣才人业已满面怪笑地,缓缓举手!
  他举手虽缓,出手却快,严慕光一声“老人家”尚未出口,眼前掌影一晃,“噼啪”脆响起处,左右双颊之上,业已各挨了一记极重耳光!
  这两记耳光,硬把严慕光打得头昏耳鸣,两眼金花乱转!若非他近来功力精进,便已禁受不起!
  葛衣老人目光冷注严慕光,手指谢小红,又复“哼”了一声,缓缓说道:“我再给你一次说实话的机会,他是你什么人?他叫什么名字?”
  严慕光钢牙一咬,朗声答道:“他是我新交好友,他叫洪配元!”。
  葛衣老人点头说道:“好倔强的小家伙,你难道不怕打么?不许再对我说谎,赶快老老实实地说出,你叫什么?”
  严慕光怒声答道:“我叫严慕光,你有什么理由指我说谎!”
  话音一了,知道葛衣老人可能又要动手!遂提足真气,凝神戒备!
  果然,严慕光刚刚说完,葛衣老人便又冷笑挥掌!
  任凭严慕光先机知戒,电疾闪身,只听“噼啪”两声,却连半记耳光,都未躲过!
  这次挨得比上次更重,被打得满嘴流血,站足不稳地,翻身栽倒!
  葛衣老人怪笑问道:“我打了你,你服是不服?”
  严慕光强忍两颊剧痛,在地上挣扎站起,剑眉双剔,高声叫道:“不服!不服!”
  葛衣老人真想不到他还敢不服,遂沉声问道:“你为什么不服?”
  严慕光气愤填膺地,怒目叫道:“你能不能证明我是说谎?”
  葛衣老人笑道:“我若不能证明你是说谎,便不仅让你打还四记耳光,并再加给你一倍利息!”
  严慕光厉声叫道:“这样极好!倘若你能证明我是说谎,我愿意再让你打上四掌!”
  葛衣老人点头一笑,指着谢小红向严慕光扬眉问道:“你说你这新交好友,名叫洪配元,是位贵介公子?”
  严慕光摇头答道:“他是否贵介公子?虽还难定!但总是一位豪气凌云的五陵侠少!”
  葛衣老人怪声大笑说道:“好!我如今先证明你第一桩谎,让你看看这位五陵侠少的本来面目!”
  一面说话,一面俯身伸手,除去了谢小红头上所戴儒巾,立时长发下垂,乌云四拂!
  严慕光那里想到自己这位新交好友,竟是易钗而弁的女儿之身?不禁惊奇得愧然无言,瞠目呆立!
  葛衣老人向他看了一眼,冷笑说道:“我如今再来证明你第二桩谎言,你说你叫严慕光么?”
  严慕光心想这次倒看对方有什么说法?遂剑眉双挑,点头答道:“不错,我叫严慕光!”
  葛衣老人问道:“是不是‘北岳’一派宗师‘冷竹先生’查一溟门下弟子,号称‘玉笛金弓神剑手’的严慕光?”
  严慕光应声答道:“你说得丝毫不错,既知我的来历,总该知道我不是说谎了吧?”
  葛衣老人扬眉狂笑说道:“你这谎儿,才说得大呢!那‘玉笛金弓神剑手’严慕光早就死掉,埋在北岳恒山冷竹坪畔的竹林之中,并有人挖坟开棺,目睹尸骨,如今你自称严慕光,又系‘北岳’门下,难道是五殿阎君怕你未曾活够,竟让你白骨生肉,转世还阳?”
  严慕光听得眉头深蹙,正想这桩误会,不易解释,应该怎样措词,才能使怪老头儿相信之际,脸上又复挨了两记耳光,并听得葛衣老人异常得意地,怪笑说道:“我这些时来,被我女儿,管得好苦!她嫌我手下太重,不许无故打人!谁知今天不但撞上你这专门说谎的倒楣蛋,我女儿更不在身边,倒可以略为过一过打耳光的瘾了……”
  话方至此,严慕光业已无力再支,头脑一昏,满嘴流血地,便自晕死过去!
  葛衣老人见状,扬眉笑道:“小倒楣蛋!看你好像颇有几根狠骨头,原来也吃不消了!我老人家还有两记耳光未打,到底是记在帐上?还是一并让你尝够滋味……”
  他正在自言自语,蹙眉寻思之际,忽然听得远远有人娇声叫道:“爹爹……爹爹……”
  葛衣老人闻言,目注西北方奔来的一条矫捷,婀娜人影,含笑叫道:“乖女儿快来,你爹爹今天打了人了!”
  来自西北方的那条婀娜人影,听得葛衣老人这等说法,遂足下加快,展眼间,宛若一缕青烟般地,凌空飘到。
  这条婀娜人影,正是“蛇蝎美人”令狐楚楚身边“青红二女”之一的聂小青!
  她在哀牢山古森林中,背负公孙为我,被谢小红冒充的“假罗静石”,放起一把大火,几乎活活烧死。
  但公孙为我的一身功力,委实太以惊人,在他不住施展“坎离真气”,冲火突围之下,终于与聂小青逃出了森林火海!
  这一老一少,虽然死里逃生,却也均被烧得遍体鳞伤,狼狈已极!
  聂小青的一头青丝,烧焦不少,身上也有三四处火焰灼伤!
  公孙为我则胡须头发,几被烧光,两条腿儿更烧得皮绽肉开,极为疼痛!
  直等远离古森林,不受火海威胁之后,聂小青才把公孙为我,轻轻放在一片柔软草地之上,一面喘息,一面整理衣裳,并对公孙为我,摇头苦笑说道:“师傅,‘百臂殃神’艾天泽的这把火儿,可把我们烧得惨了!”
  公孙为我目光微注自己被烈火烧得皮开肉绽的一双腿儿,忽然高挑双眉,高兴已极地,纵声狂笑!
  聂小青噘着嘴儿说道:“师傅,你看你烧得这般样儿,怎么还笑得出口?”
  公孙为我问道:“青儿,我们在森林火海之中,大约逃窜多久?”
  聂小青梳理着半焦青丝,应声答道:“东逃东无路,西走西无门,南奔遇烈焰,北窜逢火神,我们大概足足在火海中烧烤了三个时辰之久!”
  公孙为我大笑说道:“三个时辰的火烤烟熏,居然使我两条腿儿的风瘫顽疾,有望痊愈,真是绝妙之事!他日遇上‘百臂殃神’艾天泽时,我真不知道是应该向他报答?抑或应该向他报怨呢?”
  聂小青听得惊喜万分地,扬眉问道:“师傅,你怎么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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