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将脸埋在枕头里回答男人的质问。她以为避开对方的视线,就可以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表情。为了抑制乳 房下翻涌上来的悸动,汗湿的手指紧紧压疼了隆起的胸部。
那是少女的战斗,她必须忍耐。这是一场不能输的战斗。她鼓舞着自己即将败退的心,点燃了即将消灭的意识之火,少女回答男人的质询。
“叫什么名字?”
“我叫如蜜。”
“如蜜?这是本名吗?”
“是的,如蜜......木下如蜜子。”
“职业?”
“我在酒吧上班。”
“哪里的酒吧?”
“新宿那里。”
“店名?”
“先是美浓迦、红马车,然后是......”
“最后的上班地点是哪一家?”
“情人,在新宿二丁目。”
“几岁?”
“十七岁。”
“父母的地址、姓名?”
“父亲叫达也,母亲是......”
“母亲叫什么”
“母亲是......早智子。”
“住在哪里?”
“本乡切通町二之三。”
“是做生意的吗?”
“是上班族。”
“你为什么要做那种事?”
“......”
“我再问你为什么要做自杀那种蠢事呢?”
“......”
“你给我听好!前天晚上你是在吃了安眠药的昏睡状态被发现的。幸亏发现得早,你只是连续睡了二十个小时,一条小命倒是救了回来。你企图自杀的地点是神田的尼可拉教堂,一名神父发现你躺在那里的阶梯上。你会选在尼可拉教堂前面自杀应该是有什么理由,是想向神求救呢?还是犯了难以原谅的罪呢?喂,我要问的就是这个,我......”
少女没有答腔,而是轻声反问:
“这里是哪里?”
“神日的爱仁堂医院。你从这里看到的对面三楼就是尼可拉教堂。”
“三楼......有窗户的房间。”
少女像是确认般地不断重复这句话。
“没错,那又怎么样呢?对自杀的人来说,这房间算是太过礼遇的特别室啊。对了,你还没解释为什么自杀?”
“......”
“你可不准有所隐瞒,是为了男人还是......”
“是因为男人。”
少女竟然抬起了脸,用已然无所谓的语气回答:
“是为了男人,都是因为男人。我被甩了。”
“嗯,常有的事,所以呢......”
“所以......我想死,就只是这样。”
“好吧,就这样好了。总之我们会先联络你的父母和上班的酒吧。详细情形以后再问。毕竟你现在还是个病人,不过院长说你明天早上就能下床了。;喝点牛奶补充体力,不要太给人家添麻烦,知道吗?”
“对不起。”
“我也有一个跟你一样年纪的女儿。我实在不懂最近的小孩心里在想什么......”
男人这才安心地合上笔记本,然后再一次看着少女的脸。
“不要太给你的父母添麻烦呀。”
少女这时也仍是避开对方的视线,只是微微地点头。
(这样就行了,我总算逃过了这一关。可是这个男人马上又会回来,在耶之前我还有事情要做,如果成功的话,这一切便都结束了。)
少女低着头,眼睛瞄向垂挂着死气沉沉的窗帘的窗户。
(我不能失败,这一次我一定要成功才行......)
1
麻布的六本木是属于夜的街道。也许提到欢乐街各地都一样,但很少有一个地方像这里如此擅于变换两种不同的都会面貌。街景在白天看起来是一种年轻明朗的气氛,到了晚上却又截然不同。夜店酒吧的灯火一同亮起,街头充斥着原色的霓虹光影。在浓妆艳抹的表情下,抛出慵懒的媚笑。夜转换得如此亮丽,而这里的建筑物居民和穿棱其间的人们似乎也见怪不怪了。白天和夜晚就像完美的接力选手一样,交接得漂亮极了。
河村洋辅在神口经营名为“创文社”的出版社,他家就住在从六本木十字路口面向霞町的电车路的后面巷子。近几年来才有所谓的“深夜族”、“六本木族”之类的新名词,其实过去这附近是很安静的住宅区。
创文社是战后才创立的小出版社,主要发行无名小人物的生活纪录在偏远地区任教的教学报导等书籍,在业界算是很特殊的出版社。
四月八日,星期日晚上,河村洋辅和妻子芳枝一起参加员工的结婚典礼。吃完喜酒后,河村约了几个朋友到银座,芳枝只好一个人从会场直接回家。
家中有个高中一年级的女儿。芳枝换下盛装,洗完澡,坐在客厅休息时,一副等了好久的女儿也走进客厅打开她从婚宴带回来的剩菜。送茶进来的女佣也坐了下来。三人开始聊天,聊到婚礼是采取西式风格好还是日式风格好的时候,电话铃声响了。
“大概是先生打回来的吧。”女佣正要起身,芳枝却很自然地站起来制止说:“我来。”
“爸爸,该不会又要带客人回家吧”女儿皱着眉头说。
“不会吧,都这么晚了。”芳枝说这话时眼睛看着墙上的钟。
这个时刻在之后产生了重要的意义,时间是十点十分刚过。
“请问是河村府上吗?”话筒传来女人的声音。
“是的,这里是河村家。”
“我是木户,请问你妈妈在家吗?”
“哎呀,原来是早智子呀,是我啦!”
“哎呀,你是芳枝吗?声音这么年轻,我还以为是你女儿呢!”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芳枝对着电话笑着说。“虽然整个脸已经老了很多......”
“哎哟,怎么会,你一直都很年轻的。”
轻松自在的闲聊让两人开怀大笑。
木户早智子和芳枝是女校时期的同学。早智子的少女时代是和当外交官的父亲一起度过的,所以两人的交往是在她回国后就读B学院才开始的。
想当然耳早智子的外语能力立刻成为班上之冠,加上她美丽的外貌拥有外国生活经验,自然常被同学们簇拥着。芳枝之所以接近早智子,与其说是纯友谊,还不如说是一种尊敬,与其说是友爱,还不如说是一种接近爱幕之情。两人走在一起,当早智子的头发融碰到芳枝的脸颊时,芳枝便会心情触动心跳加快。
两人的关系在毕业后,随着芳枝的早婚而淡远。但自从圣光爱育院发生火灾,早智子搬到麻布后,两人又开始较亲密的交往。早智子的手札《小小灯火的纪录》就是在芳枝的推荐下,自她丈夫经营的出版社发行的。
“你母亲的病怎么了?”
“还不是一样,不过,还好最近比较不痛了。”
“真是辛苦你了。好像你活着就是为了辛苦照顾别人呀......”
“怎么说?”
“因为你从少女时代就帮忙爱育院的事,然后现在又要照顾老人家”
“我只是自然而然地做呀!对了,你先生在吗?”
“不在,晚上吃完喜酒,他又找了一群人到银座喝酒。我也是刚刚才回到家的。”
“是吗?那就麻烦你帮我转告一声吧,是关于我的那本书——”
“嗯,《小小灯火的纪录》吗?”
“托你们的福,那本书现在......”
她话说到这里,从话筒传出了奇怪的声音。尽管事后能够判断那是早智子的惊叫或呻吟,但当时听在芳枝耳里就像野兽的哀嚎。
“喂......喂......早智子,你怎么了?”
没有回应。一种拉长的呻吟声再度从话筒传了出来。
接着似乎是对方的话筒撞到什么东西,发出卡擦一声,然后又听见拖拉重物的杂音。
“怎么了?妈妈。”女儿看着呆立在电话前不发一语的芳枝询问道。
“早智子她......”芳枝说到一半,听见远方响起的铃声。
二秒......三秒......铃声一如芳枝的心跳一样激烈地响个不停。
“喂......喂......早智子,喂......喂......”
芳枝站立的双膝不停地颤抖,下意识里不断呼喊对方的名字。
“喂......喂......早智子、早智子......”
突然对方的电话好像挂断了,铃声消失了。
是谁挂断电话?
一种不祥的预感和恐怖让芳枝双腿发软跌坐在地上。
“太太!”女佣冲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哎呀,你的脸色......”
“妈妈!”女儿也惊声大叫。“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木户家,”芳枝嘴唇颤抖地说。“我也不知道,好像发生什么可怕的事了你赶快打电话报警,要警察马上过去。地址......你要告诉警察那边的地址......快点......”
只听到这里,女儿便已经拨电话到麻布警署。河村家就在警署大楼的正后方。她之所以有拨一一〇,直接拨麻布警署,就是因为平常建立的亲近感让她做出这样的判断。
几名麻布警署的警察到达位于丁坡道上的木户早智子家时,大约已经过了十分钟。除了便衣刑警,也有穿制服的警官。
玄关的大门深锁。
“木户女士!木户早智子女士!”一名刑警大声呼喊,但没有人回应。
之后一群破门而入的警察看到了早智子趴着倒在客厅的角落。
死了!任何人看了都会这么直觉地判断。其中一名警察坐下来,用粗肥的手指融碰早智子的脸颊。肿胀的脸还有一些温度,确定离犯案时间才过没多久。颈部有几条平行的绳索勒痕。
“是被一口气用力勒死的。”警察低声说。“总之凶手的力气很大。”
这时他们才发现一直响着的铃声。在瞬间的静寂中,情脆的音色传进耳朵。
“是铃声吗?”
“好像在二楼。”
“是叫保代的寡妇吧?”
“听说是个无法行动的病人......”
这种时候不该聊天而是要采取行动才对,可是这群人居然又听了好一会儿缔绕在尸体旁的铃声。
(谁去通知那个病人她女儿的不幸呢?)
也许在下意识里他们都在逃避这件差事。
麻布警署侦查主任一行人到达现场,则是又过了十分钟之后的事。
负责检查屋子的一名刑警在餐柜上发现一张名片。
“主任!”他惊讶地大叫。“本厅的刑警好像和这个被害人见过面了。”
2
以上是经由河村芳枝的通报而发现的凶杀案,并通知日本桥署侦查总部的经过。
“我们很吃惊,没想到竟然是东都百货公司案的重要关系人......”
赶至现场的千草检察官等到搜证结束听完通报电话的内容之后,暂时坐在其他房间休息,麻布警署的侦查主任就坐在他面前。发生凶杀案的隔壁房间摆放衣橱化妆台等家具,墙上挂着米勒的复制画《播种者》。这应该是早智子的房间吧。化妆台上只有一瓶乳液,尸体脂粉未施,白色手套下是被烧伤的手指,从脖子到背部的肌肤都有着扭曲的烧伤痕迹。
(早智子在这个房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时,不知心中有何想法?)
检察官的心中充满悔恨,十分自责。这件凶杀案难道不能避免吗?至少当他在侦查本部的房间阅读《小小灯火的纪录》时,就应该立刻派野本刑警来这里。可是当时检察官却说明天早上去就可以了。侦查的工作没有“明天”这回事,因为凶手已经将自己的生命赌在“今天”这上面了
检察官心想:可能,自己白天到大雅庄找宇月悠一时,曾提到俊子的名字,质问他是否怨恨那个少女?这一句话惊动了宇月。当他知道侦查人自己经开始在追踪俊子的下落时,他肯定十分惊愕。因为他的过去即将被挖掘,而犯案的动机也将随之曝露出来。他按捺住内心的不安否认说:“那是个他没见过也没说过话的少女!”
反正俊子已经自杀,不必担心她生前的人际关系会被知道。但是另外还有一个人知道他们两人之间的关联,那就是木户早智子,于是发生了第二起的杀人命案。
检察官继续往下推理:而且......死困是被人勒死的,死者并没有抵抗的迹象,这证明两人认识。早智子死之前和河村芳枝通电话,可能这时宇月进来了,尽管她看到了宇月,因为通话中所以没办法正式打招呼,大概只是行个注目礼吧,便又继续聊天。宇月装做若无其事地向她靠近,就在这一瞬间结束了她的生命
检察官抬起忧郁的眼神。这个推论肯定没错,只是无法证明。
《小小灯火的纪录》给了检察官某些提示,但光凭这样是无法揪出宇月的罪行的。
在推理和现实之间,检察官还有许多空隙必须填补。
“对了,”侦查主任盯着沉默不语的检察官问。“刚刚你提的宇月那个男人难道没有通缉的必要吗?”
“这我当然也考虑过了。”检察官苦笑着说。“他的确涉嫌重大,犯案动机几乎也已经推测出来了,但我们一点证据都投有,而且他又有不在场证明。”
“是吗?已经确认过了吗?真是令人惊讶,你们的动作果然很快。”
“哪里。”检察官对主任的误解露出苦笑说道。“这次的案子还没有进展呢。”
“要立刻派人去查吗?”
“野本已经去了。”
“搜索令呢?”
“没有申请,不过对方应该不会拒不见面吧?他对自己的作案很有自信。”
“所以这次的案子很棘手罗?”
“大概吧。”检察官简短回答后转移话题。“对了,被害人的母亲有没有提供可以参考的线索呢?”
“没有。她卧病在二楼,根本无法行动。耳朵又重听得厉害,据说完全听不到声音。”
“报警的人说在电话里听到了铃声......”
“是她在叫女儿,好像是想喝茶。可是今晚不管怎么摇铃,女儿就是没有过来。她大概也察觉到出事了,当警察赶上去时,听说她人已经爬出棉被,发狂似地拼命摇铃。”
主任正在答话时,一名穿着制服的麻布署警员站在门口通报:“主任,河村芳枝来了——”
“芳枝?”检察官吃惊地询问。“你们传唤她现在过来吗?”
“不是,是她主动来的。说是担心病人的情况赶过来的,她的先生河村洋辅陪着一起来。”
“那太好了。”检察官重新坐好说道。“立刻请她进来吧。”
3
问:请问是河村芳枝女士吗?
答:是的。
问:你和被害人是什么关系?
答:我们是女校时的同学。她是我最要好的朋友之一。
问:被害人的母亲呢?
答:我们很熟,直到前年为止我还来这里学习。
问:学习?
答:是的,早智子的母亲教授插花和茶道。当时有将近二十个学生,我和两三个朋友也一起跟着学。早智子本人也在教国中生英语会话,我的女儿也来上过课。她们两人虽然是业余教学,但好像收入还不错。
问:所以她们现在的生活十分困难罗?
答:不知道,不过应该还有她父亲的抚恤律贴吧......但她曾经提过觉得电话没什么必要,想要退掉。
问:我想请教关于电话的事。你在十点十分的时候接到被害人的电话,确定是这个时间没错吧?
答:没错,我刚好看了一下时钟。我女儿和佣人也都知道。
问:你和被害人讲了多久?
答:顶多就是一两分钟吧。
问:交谈的时候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吗?
答:我不懂你这话的意思......
问:就是被害人说话的语气跟平常一样吗?
答:是的。
问:交谈时有感觉到有人进来房间吗?
答:没有。
问:还是一开始就感觉到被害人旁边或房间里有其他人呢?
答:我不知道耶。
问:你知道宇月悠一这个人吗?
答:听过名字,感觉好像常常在电视上看到。
问:你听过被害人提起这个名字吗?
答:没有。
问:一次也没有吗?
答:是的。
问:被害人曾跟你提起圣光爱育院收容的少女俊子吗?
答:没有。
问:接下来我想请教你先生。你是河村洋辅先生吗?
答:是的。
问:被害人的《小小灯火的纪录》是你的出版社发行,这本书也对一般大众销售吗?
答:是的。
问:关于这本书,有电视台来询问过吗?
答:没有。
问:被害人今晚好像就是为了这本书要跟你报告什么,你能推测是什么事吗?
答:不知道。这本书已经出版一年多了,上市当时还受到热烈的回响,现在我也不知道她找我有什么事。
问:你知道宇月悠一这个人吗?
答:和我太太一样,我也只听过名字,人当然没见过。我也不记得曾听早智子提起宇月这个名字。
问:我想再请教芳枝女士。被害人说到“托你们的福,那本书现在......”这句话时,你听到了最初的呻吟,当时你马上直觉出事了吗?
答:没有。一开始我实在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接着才清楚听到呻吟般的叫声,还有什么东西在榻榻米上拖行的声音。
问:还有其他什么声音吗?
答:其他的就没听到了。我不断喊早智子的名字,就在这个时候从话筒传出铃声。
问:电话是什么时候挂断的?
答:就在那之后,感觉是因为铃声开始响起,对方慌忙将话筒挂上。
问:根据当时的气氛,你如何判断当时在场的人是什么样子?
答:如何判断......我不懂......
问:就是说是男的还是女的?
答:我不知道。我觉得很遗憾,居然什么都不知道。
问:接下来要请教两位。关于这个命案,你们对凶手和杀人的动机有什么看法?
答:没有。对于凶手,我们十分憎恨,有什么必要非得杀死像早智子这样的人呢?我打从心里感到气愤,现在的心情可说是欲哭无泪。
4
麻布警署的侦查主任对河村洋辅和芳枝继续做补充性的询问。做完笔录后,夫妇俩为了上二楼探望病人走出房门时,一副疲惫模样的野本刑事跟他们错身而过。
“噢。”检察官也是眼神疲倦地看着他说。“怎么样?宇月不在吗?”
“不,他在......”刑警对在场的主任点头致意后坐在检察官面前。
“所以他什么都没说吗?”
“说了,而且还很客气呢!”
“很客气?”
“他说他很感谢警方,好像是因为收到名片夹的拾获通知,所以变得很客气。他还很肉 麻地说什么加深了对警方的信赖感!”
“真是难得呀。”检察官笑着说。“他人在公寓罗?”
“没错,在写东西。他说自己从傍晚开始就一直在工作,没有踏出房门一步。”
“有证人吗?”
“没有。”
“乖乖!”麻布署侦查主任凑过来说道。“这应该有问题噢。”
“可是,”刑警转向主任说。“有点麻烦。”
“怎么了?”
“我的意思是说,案发当时晚上十点左右,宇月说他在公寓里和一个女人通电话谈公事。”
“女人?”检察官敲着眉头问。“是谁?”
“伊泽秋子,在京桥的石油公司上班的打字小姐。”
主任听了不禁笑出来。
“光是这样是不能做为不在场证明的。如果只是通电话的话,根本无法证明他当时人在公寓里。”
“就是可以。”
“为什么?”
“你们仔细听了,电话不是宇月打的,而是对方打到宇月的公寓,他只是接电话。所以只要调查伊泽秋子就能确定他人在公寓里,这是宇月的说法。”
“究竟,”检察官问。“那个女人和宇月是什么关系呢?”
关于这一点,刑警取出笔记本:S电视台有个“你也是灰姑娘”的节目。这是以年轻女性为对象,也就是让一般观众参加的“演技考验、歌唱比赛”。除了歌舞之外,还会给她们简单的剧本,评审她们的演技。和她们一起演出的则是现今的明星。
该节目播放她们比赛的情况,每次会产生一、两名优胜者,接着每年会举办两次只有优胜者参加的比赛,最后夺魁的人将成为电视台的专属明星。宇月悠一就是其中的评审委员。
伊泽秋子参加这个节目,并且获胜,那是上个礼拜的比赛。宇月给了她最高分,而且不等到最后的比赛揭晓,便考虑让她在自己的作品中担任演出。
今天下午一点左右,宇月打电话到伊泽秋子的公司,他跟值班人员打听到秋子家的地址,因为是星期日,打算前去拜访,可是刚好她们公司今天是同年纪念日,举行庆祝酒会,员工必须加班出席。因此宇月挂上电话后便立刻到京桥的石油公司拜访秋子。见到她之后,他要确认对方有无演出意愿。
她很感激这意外的幸运,眼睛闪亮地表示“我明天就能辞去工作”。宇月劝阻了她,因为还必须先问过S电视台的意愿才行。他答应秋子晚上告诉她结果便离去了......
“于是,”检察官问。“秋子等不及了便打电话过去,时间刚好是十点左右吗?”
“没错。起初是约好十点在京桥的咖啡厅见面,可是因为宇月有别的事要忙,所以事先跟她约好,如果自己走不开,要秋子打电话到公寓。”
“哪家咖啡厅呢?”
“露娜,在京桥一丁目。说是他常去的店。”
“可是,”主任一副怀疑的口吻说。“完全听他一面之词,不会太冒险了吗?那个女人或许真的打电话到宇月的公寓,问题是接电话的人是谁?毕竟她所听到的只是声音。我们有必要怀疑是宇月以外的人接听的......”
“不过,”刑警舔了一下厚实的嘴唇。“与他在电话中交谈的并非只有秋子。两人谈完公事,宇月请她将电话交给咖啡厅的老板,两人闲话家常了好一阵子。如果电话里的声音是宇月以外的人,应该不敢冒这个险吧。”
主任闭上嘴巴,实在是无可反驳。
房里陷入凝重的沉默时,检察官突然感到一股寒气。时间将近半夜两点。
“总之,”检察官说。“天一亮你就去露娜一趟还有去找伊泽秋子。我要确认打电话到大雅庄的事和正确时间。”
“我当然会去,可是千草先生,”刑警说。“我对这项调查不抱任何希望。”
“为什么?”
“我来这里之前,先去了侦查总部,从小诸出差回来的刑警也到了。我看过他的报告,宇月所说的都是真的,他的不在场证明根本牢不可破。这一次也是一样,还没问讯之前,我就有这种感觉了......”
检察官默默地掏出和平香烟。
“喂!”主任呼喊隔壁房里的警官过来。“还没联络中野那边的亲戚吗?”
“联络过了,对方愿意接手。现在正在安排车子。”
“病人的事吗?”检察官问。
“是的,总不能就这样丢着不管。”
“真是可怜,千万要好好照顾人家。”
尽管检察官这么说,但隐藏在他内心深处的小小歉意恐怕是没有人能知道的。检察官想起了木户早智子书中的一段话。
——家母以寡妇的余生、我以二十岁女孩的青春,奉献在这点燃小小灯火的志业上,我们一点也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