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取名为乔舒亚-亚当-帕克。她的儿子跟亚当长得活脱活像,詹妮弗望着他,不啻看见了亚当。詹妮弗喜不自胜,却又悲从中来:亚当该多么希望看到自己的漂亮的比子啊!
乔舒亚生下来两天后,对着詹妮弗笑了。她兴奋得连忙按铃招呼护士前来。
“快看!他在笑呢!”
“那是嗳气,帕克太太。”
“其他婴儿可能是嗳气,”詹妮弗固执己见,“我的儿子可是在微笑。”
詹妮弗曾设想过自己对婴儿将会有何种感情,她曾担心自己能否当好母亲。身边有个婴儿肯定是不胜厌烦的。换尿布啦,喂他吃啦,哭啦,睡啦等等,忙个不停,而又无法跟他说话。
孩子长到四五岁之前,我不会对他产生感情的,詹妮弗曾这样想过。可是她大错特错了,乔舒亚一出世,詹妮弗便对他倾注了连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如此深厚的感情,这是一种保护他不受侵害的强烈的母爱,幼小纤弱的乔舒亚怎么对付得了偌大的世界呢?
詹妮弗带着乔舒亚离开医院时,医生给她做了一连串指示,弄得詹妮弗心中惴惴不安。开初两个星期,有一位有经验的护士住在她家里。此后,詹妮弗就一切都得靠自己了。她心惊肉 跳,生怕由于自己处置失当,使婴儿夭折。她又担心那小生命随时可能停止呼吸。
詹妮弗第一次为乔舒亚调制婴儿食物时,忽然想起自己忘了给橡皮奶头消毒。她把全部食物都倒进了水池。当她重新准备好时,又想起奶瓶没有消毒,只得从头再来一次,等她终于准备就绪时,乔舒亚已饿得哇哇大哭了。
有好几回,詹妮弗觉得自己孤身一人简直难以对付。有时她陷入莫名其妙的颓唐之中。她宽慰自己,这不过是产后忧郁症,是正常的,这解释并不能使她好过一些。她经常感到精疲力竭。她觉得自己似乎整夜都在给乔舒亚喂奶。到她躺下刚要昏昏入睡,乔舒亚的啼哭声又把她惊醒,她只得磕磕碰碰地又赶往婴儿室。
詹妮弗不分昼夜一个劲地给医生挂电话。
“乔舒亚呼吸太急促了,”……“他呼吸太缓慢了,”……“乔舒亚在咳嗽了,”……“他没有吃晚饭,”……“乔舒亚呕吐了。”
医生为了使自己不再受到打搅,索性开车来到詹妮弗家里,对她开导了一番。
“帕克太太,我还没见过比你儿子更健康的婴儿呢。他看上去娇小柔弱,其实他壮实得像条小牛。你完全不必日日夜夜为他担惊受怕,尽可以跟他好好玩玩。请你记住一件事——他肯定要比你我长寿!”
从此,詹妮弗放了心。她把乔舒亚的卧室装饰一新,在房里挂上印花窗帘,又配了一条蓝色床罩,上面点缀着白色的花朵和黄色的蝴蝶。屋里有一只摇篮,一只供婴儿在里面爬着玩的围栏,配套的小柜子、小书桌和小椅子,一只摇木马,另外还有装满玩具的箱子。
詹妮弗喜欢抱乔舒亚,喜欢给他洗澡,换尿布,还喜欢把乔舒亚放在新童车里推出去呼吸新鲜空气。詹妮弗经常和他讲话。乔舒亚生下来四个星期后,詹妮弗的劳累获得了酬报:孩子冲着她笑了。这不是嗳气,詹妮弗幸福地想着。这是真的笑!
肯-贝利第一次看到乔舒亚时,盯着他看了半晌。詹妮弗心里突然掠过一阵惊慌,因为她想到:他要认出来了。他要认出这是亚当的儿子了。
但是肯却说:“好个俊俏孩子,活像妈妈。”
她让肯抱抱乔舒亚,他那笨手笨脚的样子逗得她直发笑。可是她不由得想起,乔舒亚永远不可能被他亲爸爸抱上一抱。
六个星期过去了,该去上班了。詹妮弗一想到要丢下儿子去工作,即便是一天才离开他几个小时,也感到惘然若失。与此同时,回事务所去的念头又使她大为振奋。她与世隔绝已有好几个月,她该重新工作了。
她对着镜子照了一番,觉得首先得使自己恢复原来的体态。乔舒亚生下以后不久,她就开始节制饮食,锻炼身体。眼下她更是严格地控制饮食,运动量也较前增加了。不久,她便恢复了她旧日的风姿。
詹妮弗开始寻访女管家。她对候选人加以审查,就如同在审查陪审员似的。她精心挑选,找各人的短处,看她们为人是否诚实,是否胜任自己交托的重担。她先后一共约见了二十多人,最后找到一个她看得中、信得过的苏格兰妇女——麦琪太太。她曾在一个家庭当了十五年管家,到孩子们长大上了学才离开。詹妮弗请肯帮助查证,肯的调查证明她的情况一切属实,詹妮弗才雇用了她。
一周之后詹妮弗回到了事务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