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到这里,安藤手中拿着原稿站起来,走过去打开窗户。
他的脑中缠绕着浅川和龙司将绳索放下井底的情景,感觉非常不舒服,好像快窒息一般。
安藤不由得怀念起外面的清新空气,他往窗外看去,明治神宫的黑暗森林正随风发出沙沙的摇动声,迎面吹来的凉风让安藤手中的稿纸啪啪作响。
只剩下最后一张资料在列印,等他看完这张资料后,浅川和龙司的“经历”就要结束了。
突然间,安藤听到列印终了的声音,他往文书处理机看去,印表机里正印出一张几乎空白的纸张。
安藤将最后一张纸拿在手里,开始阅读──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天。
病毒的特徵就是繁殖。
咒文是复制再复制。
最后一页只有记载这些就结束了。
十月二十一日正是浅川在首都高速公路发生交通事故的日子。在前一天的早上,安藤解剖了龙司的遗体,并在监察医务院里碰到高野舞。
浅川的记述到中途就断了,安藤思考一阵子,对于之后的发展做了一些推测。
就以十月十九日,浅川把山村贞子的遗骨交给她故乡的亲戚来看,这个事件应该还没完全结束才是。
当浅川在大岛的旅馆中记述整个事件的详细经过时,龙司便在东中野的公寓里暴毙。浅川回到东京后,得知龙川死亡的消息,慌忙来到龙司的公寓,碰到当时还留在公寓的高野舞。那时候,浅川问她:“龙司真的没有跟你说甚么吗?譬如录影带之类的……”
原本以为自己解开了录影带里面的谜底,发现免于死亡的方法,但事实并不然。
最令浅川无法理解的是:为甚么龙司死了,自己却还活着?
隔天早上十一点,浅川的妻女即将面临最后的“死亡期限”,浅川必须在仅剩的几个钟头内,独自解开“咒文”的谜底。
浅川开始回想自己曾经做过,而龙司没有做的事情究竟是甚么?
但是他还没想通这些事情,天就亮了。
隔天──十月二十一日早上,浅川突然得到灵感,他确信一定可以完全解开“咒文”的谜底,因此在文书处理机里存入这样的文字──十月二十一日,星期天。
病毒的特徵就是繁殖。
咒文是复制再复制。
这里所说的病毒,指的就是天花。山村贞子在临死前曾经和日本最后的天花患者长尾城太郎有过性行为,天花病毒便藉由山村贞子的超能力而存活,繁殖力也因此更加旺盛。
但是,录影带中的病毒无法自行繁殖,因此它以另一种方式,藉由人类来复制,录影带最后面被消掉的部份应该就是指这件事。
“看过这部影片的人在一个星期之后,会在这个时间面临死亡。如果不想死,就依下面的指示行事……那就是复制录影带,让新的第三者观看。”
浅川在看完录影带的第二天,他不但让龙川看了,也替他复制录影带。
他在不知不觉中让录影带子增多了,然而龙司并没有做“复制”的工作。
在确定这件事以后,浅川马上把录放影机放进租车里面,赶去替妻女复制两卷录影带,让另外两个人观看。
看过录影带的人再去找寻“新的第三者”,而且一定要复制录影带,如此循环下去。浅川一心想救心爱的妻女,因此当他把手伸到后座,碰到冰冷的妻女时,方向盘顿时失去控制……在做了以上的假想与推理后,龙司的死亡和浅川的存活原因似乎有了解答。
安藤能够理解浅川之所以陷入昏迷状态,是因为他在丧失至爱时所引发的悲伤情感所致;或许他至今仍继续追究着:“咒文”的谜底究竟是甚么?
安藤将列印好的资料叠好,放在桌上,不禁自问:(难道你也相信这个荒诞无稽的故事吗?)他静静地摇摇头。
(不知道……)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该说甚么。
安藤确实看到龙司的冠状动脉里长了一颗诡异的肉 瘤,而且还从他的血液中发现到酷似天花的病毒。
(高野舞到底在哪里不见的?)
突然间,安藤觉得房间里好像有某种非人的生物存在,那种气氛让他觉得十分恶心,浑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他关掉文书处理机的电源,伸手拿来一瓶威士忌。
如果不喝一点酒,借助酒精的力量来麻痹自己的神经,恐怕今晚很难入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