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城昌治《黑暗结束时》
第一部 第12章
说是途中汽油会用光，只是司机故意找的借口。如果对象并非警察，可能打算利用来加成收费吧！另外，交班时间已届，必须回车行，也是其惯用手法之一，在深夜，尤其是很难拦到计程车的地点，碰到这样恶劣司机是常有的事。
载着宏子的那辆车飞驰于已无行人的柏油路上，好像是往青山的方向。
“超速也没关系吗？”司机说。带着讽刺意味！
不得不继续超速行车，否则追不上前车，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再说，跟踪计程车是难上加难，在车流大的白天，几乎全都失败，通常只有记下车牌号码，事后再照会计程车行，查出前往的地点。
宏子搭乘的车停在连接神宫外苑的东京保龄球中心门口。
宏子下车后，几乎是冲着进入保龄球中心。
“猜错了。”紧跟在付了计程车费后下车的腰木身后下车，安田望着宏子进入的玻璃门夜结束时，说。
宽阔的柏油路和密布梄树、榉树等树木的附近黑暗中，只有该处灯火辉煌。安田本来猜宏子要去六本木，腰木则猜是去关口藏身处，结果，两人都错了。
隔了一会儿，两人才进入保龄球场。
一楼二十三个球道都告客满，几乎都是穿着鲜艳衬衫的年轻男女，外国人也不少。柜台上的牌子写明：周五、周六营业至凌晨三点，其他日子至凌晨一点。
今天是星期五，所以好像才开始进入热闹高潮，在隆隆的球滚声中，球瓶倒了，四处响起欢呼声。只看一眼，最保守估计打保龄球的人至少超过一百人以上。里面的吧台也客满，观战的长椅上更坐满了人。
但，并未见到宏子。
两人爬上二楼。同样的，二楼也客满。
宏子在中央偏右的球道，正站在起跑线准备掷球。她用双手将球抱在胸口，右手拇指、中指、无名指紧插入球的三个孔，屈着上半身，目视正前方。然后边缓缓前进，等重心移至屈膝的左脚上，球离开她的手，呈弧形角度滚上球道。
坐在长椅上的短发女孩尖叫、鼓掌。是全倒！
“一开始就声势凌人！”穿横条纹T恤的青年也鼓掌赞美。
宏子回头望向长椅，面露得意的微笑——开朗、没有丝毫烦恼的微笑。
她掷球的姿势完美，简直无懈可击。
她走回长椅，轮到青年走向球道。
她们一群五人都是十八、九岁至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三女两男。无法猜出白天究竟从事什么行业。
不，若要说到职业，则这保龄球场一楼到二楼的约两百多人，几乎都猜不透是干哪一行的。如果正常的上班、上学之人，不该有时间冶游至三更半夜。保龄球或许是对健康有益的运动，但，眼前的这些人却不像是过着健康生活。
宏子和穿鲜红衬衫、黑色牛仔裤的少女边喝可口可乐边聊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腰木摇头。
“再忍耐片刻吧！”
安田期待关口会在这里出现。当然，他并无信心。
两人进入安全门附近的餐厅先行填饱肚子。隔着餐厅的落地玻璃窗，能清楚见到宏子他们的一举一动。
安田点叫通心面，腰木则除通心面外，又叫了附带沙拉的汉堡和咖哩饭。他就是因为食量过大，胃始终有毛病，只好拚命吃胃药。
实在划不来！
腰木自己也这样想。
吃过饭已是凌晨零时四十分。
宏子他们仍不停欢呼的笑闹。
“只是滚那种球会这样有趣？”腰木表示怀疑。
“不试过可能无法体会吧！”安田回答。
“但，这样在深夜里流连忘返，白天只好睡觉吧？”腰木说。
“楼下能见到电影明星XXXX，所以，或许都是和演艺圈有关的人，或是在酒吧、酒廊上班，白天很少有有时间游乐的人也不一定！”
“象宏子不就是学生吗？”
“学生也分很多种，没有比所谓学生更暧昧的名词了。流氓、窃车贼、阻街女郎、酒吧女侍应生也都持有大学的学生证。”
“对了，上上个月初因強 奸被捕的四人也都是学生，不过已被释放了。濑尾好像曾见过。”
“被保释？”
“不，是速审速结，被判处缓刑。”
“四个人都是？”
“没错。像法官之类的人，只要不是自己老婆或女儿被強 奸，根本不会明白事件的严重性。我们再怎么拚死拚活也没用，一旦嫌犯是少年，不会被起诉就送至少年法庭，马上获释。也就因为这样，那些小混混才会抓不胜抓。”
“至少也该站在被害者的立场想想吧！”安田说。
对安田来说，这种现实状况也令他愤怒不已。刑事的工作只是检举罪犯、搜齐证据，起诉与否则由检察官决定；即使检察官起诉罪犯，判刑却是法官的工作，对于刑事的劳苦完全不屑一顾。
被判缓刑的罪犯若再犯案，法官和检察官也不受影响，只有刑事又必须劳心劳力的进行调查。
当然，为了使罪犯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判处缓刑并非不该，只是，也有可能助长犯罪事件的发生频率，这才是在第一线奔波的刑事们最不满的事。
“来啦！”突然，腰木压低嗓门说。
安田也几乎同时注意到，望着腰木。
关口出现了。一副小心翼翼警戒四周的样子，自长椅后拍拍宏子的肩膀。
宏子回头，站起身。
只能见到穿黑西装的关口背部。
宏子和关口朝餐厅走过来。
“往这边来了。”安田紧张的低下头。
由于不抱着太大期待，心情反而更紧张。何况，对方又是杀害警察的凶手，和逮捕一般窃贼不能相提并论。
“嗯……”腰木低声回答。
由于玻璃是透明的，被发现而逃走的可能性极大。两人虽然低着头，可是全身每一根神经都集中在关口身上，一旦关口察觉情况不妙想溜，马上就要冲过去。
但，餐厅里客人拥挤，再加上两人是在角落的位置，关口和宏子都没注意到。
他们在对面角落找到空座，坐下。
从安田和腰木的位置来看，正好是横向对坐。
腰木静静站起，安田也跟着站起。
两人缓缓走过座椅之间，绕至关口背后。
“啊！”宏子见到两人，惊叫。
就在关口想回头的瞬间，两位刑事已自两侧抓住关口手臂。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面。”腰木刑事勉强挤出笑容说。
关口没有抵抗。
载着宏子的那辆车飞驰于已无行人的柏油路上，好像是往青山的方向。
“超速也没关系吗？”司机说。带着讽刺意味！
不得不继续超速行车，否则追不上前车，这也是情非得已的事。再说，跟踪计程车是难上加难，在车流大的白天，几乎全都失败，通常只有记下车牌号码，事后再照会计程车行，查出前往的地点。
宏子搭乘的车停在连接神宫外苑的东京保龄球中心门口。
宏子下车后，几乎是冲着进入保龄球中心。
“猜错了。”紧跟在付了计程车费后下车的腰木身后下车，安田望着宏子进入的玻璃门夜结束时，说。
宽阔的柏油路和密布梄树、榉树等树木的附近黑暗中，只有该处灯火辉煌。安田本来猜宏子要去六本木，腰木则猜是去关口藏身处，结果，两人都错了。
隔了一会儿，两人才进入保龄球场。
一楼二十三个球道都告客满，几乎都是穿着鲜艳衬衫的年轻男女，外国人也不少。柜台上的牌子写明：周五、周六营业至凌晨三点，其他日子至凌晨一点。
今天是星期五，所以好像才开始进入热闹高潮，在隆隆的球滚声中，球瓶倒了，四处响起欢呼声。只看一眼，最保守估计打保龄球的人至少超过一百人以上。里面的吧台也客满，观战的长椅上更坐满了人。
但，并未见到宏子。
两人爬上二楼。同样的，二楼也客满。
宏子在中央偏右的球道，正站在起跑线准备掷球。她用双手将球抱在胸口，右手拇指、中指、无名指紧插入球的三个孔，屈着上半身，目视正前方。然后边缓缓前进，等重心移至屈膝的左脚上，球离开她的手，呈弧形角度滚上球道。
坐在长椅上的短发女孩尖叫、鼓掌。是全倒！
“一开始就声势凌人！”穿横条纹T恤的青年也鼓掌赞美。
宏子回头望向长椅，面露得意的微笑——开朗、没有丝毫烦恼的微笑。
她掷球的姿势完美，简直无懈可击。
她走回长椅，轮到青年走向球道。
她们一群五人都是十八、九岁至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三女两男。无法猜出白天究竟从事什么行业。
不，若要说到职业，则这保龄球场一楼到二楼的约两百多人，几乎都猜不透是干哪一行的。如果正常的上班、上学之人，不该有时间冶游至三更半夜。保龄球或许是对健康有益的运动，但，眼前的这些人却不像是过着健康生活。
宏子和穿鲜红衬衫、黑色牛仔裤的少女边喝可口可乐边聊天。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腰木摇头。
“再忍耐片刻吧！”
安田期待关口会在这里出现。当然，他并无信心。
两人进入安全门附近的餐厅先行填饱肚子。隔着餐厅的落地玻璃窗，能清楚见到宏子他们的一举一动。
安田点叫通心面，腰木则除通心面外，又叫了附带沙拉的汉堡和咖哩饭。他就是因为食量过大，胃始终有毛病，只好拚命吃胃药。
实在划不来！
腰木自己也这样想。
吃过饭已是凌晨零时四十分。
宏子他们仍不停欢呼的笑闹。
“只是滚那种球会这样有趣？”腰木表示怀疑。
“不试过可能无法体会吧！”安田回答。
“但，这样在深夜里流连忘返，白天只好睡觉吧？”腰木说。
“楼下能见到电影明星XXXX，所以，或许都是和演艺圈有关的人，或是在酒吧、酒廊上班，白天很少有有时间游乐的人也不一定！”
“象宏子不就是学生吗？”
“学生也分很多种，没有比所谓学生更暧昧的名词了。流氓、窃车贼、阻街女郎、酒吧女侍应生也都持有大学的学生证。”
“对了，上上个月初因強 奸被捕的四人也都是学生，不过已被释放了。濑尾好像曾见过。”
“被保释？”
“不，是速审速结，被判处缓刑。”
“四个人都是？”
“没错。像法官之类的人，只要不是自己老婆或女儿被強 奸，根本不会明白事件的严重性。我们再怎么拚死拚活也没用，一旦嫌犯是少年，不会被起诉就送至少年法庭，马上获释。也就因为这样，那些小混混才会抓不胜抓。”
“至少也该站在被害者的立场想想吧！”安田说。
对安田来说，这种现实状况也令他愤怒不已。刑事的工作只是检举罪犯、搜齐证据，起诉与否则由检察官决定；即使检察官起诉罪犯，判刑却是法官的工作，对于刑事的劳苦完全不屑一顾。
被判缓刑的罪犯若再犯案，法官和检察官也不受影响，只有刑事又必须劳心劳力的进行调查。
当然，为了使罪犯有重新做人的机会，判处缓刑并非不该，只是，也有可能助长犯罪事件的发生频率，这才是在第一线奔波的刑事们最不满的事。
“来啦！”突然，腰木压低嗓门说。
安田也几乎同时注意到，望着腰木。
关口出现了。一副小心翼翼警戒四周的样子，自长椅后拍拍宏子的肩膀。
宏子回头，站起身。
只能见到穿黑西装的关口背部。
宏子和关口朝餐厅走过来。
“往这边来了。”安田紧张的低下头。
由于不抱着太大期待，心情反而更紧张。何况，对方又是杀害警察的凶手，和逮捕一般窃贼不能相提并论。
“嗯……”腰木低声回答。
由于玻璃是透明的，被发现而逃走的可能性极大。两人虽然低着头，可是全身每一根神经都集中在关口身上，一旦关口察觉情况不妙想溜，马上就要冲过去。
但，餐厅里客人拥挤，再加上两人是在角落的位置，关口和宏子都没注意到。
他们在对面角落找到空座，坐下。
从安田和腰木的位置来看，正好是横向对坐。
腰木静静站起，安田也跟着站起。
两人缓缓走过座椅之间，绕至关口背后。
“啊！”宏子见到两人，惊叫。
就在关口想回头的瞬间，两位刑事已自两侧抓住关口手臂。
“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面。”腰木刑事勉强挤出笑容说。
关口没有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