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房间非常狭小,因为它就位于大楼的屋檐下。屋子倾斜低矮的房顶上雨迹斑斑,只有一个小天窗。我看了一下手表——八点四十五分。嘀嗒,嘀嗒,嘀嗒。
他们匆匆向我介绍了负责审讯的考里顿上尉和勒鲁克斯中尉——以及他们的囚犯,那个俄罗斯军火商,阿瑟?尼基丁。当然,我已经认识尼基丁了。他没穿衬衫,也没穿鞋子,双手被铐在背后。可他却大汗淋漓地坐着。他绝对就是农庄里那个白胡子俄罗斯人。
在来的路上,他们就告诉我,这个俄罗斯混蛋跟“基地”组织有生意来往,这让他变成了百万富翁。据说,他跟那个便携式核弹有关系,他知道已经卖出去了多少枚,还知道那些买家都是谁。
“懦夫!”我进屋时,他正冲着法国警察大喊,“他妈的懦夫。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我什么也没做错。你们法国人不是自称最崇尚自由了吗?可你们根本不是!”
他看着我,假装不知道我是谁。他那副可怜相让我觉得很好笑。
考里顿上尉告诉他:“你可能注意到了,这里是警察局,而不是国内安全局。那是因为你的罪名不是‘非法走私军火’,而是谋杀。我们是重案组的侦探。相信我,这屋子里没人崇尚自由,除了你。”
尼基丁褐色的眼睛因为愤怒而瞪得溜圆,但我也注意到了他神情里的些许混乱,尤其是因为我正在现场。“胡说八道!我简直不敢相信。我什么也没做。我是个商人!我是法国公民。我要叫律师来!”
考里顿看了看我。“你来吧。”
我走上前,照着他的下巴狠狠地给了他一拳。他的头猛地往后一仰。“这还远远没有扯平呢,”我告诉他,“没人知道你在这儿!你会被当作恐怖分子起诉,然后被绞死。没人会在意你的死,在明天之后,在你的炸弹炸毁巴黎、杀死成千上万的人之后。”
白胡子冲着我大喊:“我再说一遍——我什么也没干!你们不能这么对待我。什么武器?什么炸弹?我是谁,萨达姆?侯赛因吗?你们不能这样!”
“我们能,而且会绞死你,”考里顿上尉在一边大声说道,“只要你一离开这个房间,就会变成死人,尼基丁。我们可以去找别人。谁先帮我们,我们就帮谁。”
“带他出去!”考里顿终于说道,“这混蛋在浪费我们的时间!”
刑警队长揪着尼基丁的头发,拽着他的裤子,一下子把他扔出好远。白胡子的头撞到了墙上,但他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两眼圆睁,里面充满了恐惧。也许他开始明白了,审讯的规则已经变了,一切都已经变了。
“最后一次机会,”我说,“记住,对我们来说,你只是个臭虫。”
“我在法国什么也没卖过!我在安哥拉卖钻石!”尼基丁说。
“我不在乎,我也不相信!”考里顿上尉使出全身力气咆哮着。“带他出去!”
“我说!”尼基丁突然脱口而出,“我知道那个便携式核弹!一共有4枚。买主是‘基地’组织。这是他们计划的!他们操纵着一切。那些囚犯——所有的一切!”
我转身对法国警察摇了摇头。“他是‘野狼’送给我们的。他会对他的‘表现’很失望的。他会亲手替我们宰了他。我不相信他说的话。”
尼基丁看着我们三人,然后吐了口唾沫,“‘基地’组织!去你妈的,你爱信不信!”
我回头瞪着他说:“那就拿出证据来让我们相信。让我相信你,因为我不信。”
“好吧,”尼基丁接着说,“我会证明的。我会让你们都相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