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打通电话吗?”
近内准备从沙发上起身,他如此询问大竹。
“电话?当然可以,请问要打到哪里?”
“省吾的朋友家。我想他说不定在对方家里。”
“朋友?这样啊,请问是哪位朋友?”
“他班上有位坂部同学,是叫坂部逸子的女孩子。”
“老公……”
喜子双眼圆睁地盯着近内。
“哦?女同学吗?不要紧,请打吧。”
近内向大竹点头示意后,起身走进会客室后上到工作室。他拿起桌上的学校名册,将分机切换到书房专用,看着名册拨打号码。
“喂,这是坂部家。”
不是逸子的声音。
“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我是逸子的同班同学近内省吾的父亲,请问您是坂部太太吗。”
“我就是。您是近内同学的爸爸吗?我经常听小女提起近内同学呢。”
“省吾平常承照顾了。不好意思,冒昧请教一下,省吾今天曾到府上打扰吗?”
“您是说来我们家里吗?”
“是的。”
“没有,那个……他没来过。”
“他没去过吗?”
“不好意思,您以为现在几点了?”
“啊,不是的,您说得对,我太失礼了。真抱歉。”
“您为什么认为近内同学会在我们家呢?”
坂部太太的声音突然变得不安。
“关于这点,我想冒昧请教一个稍微私人的问题。”
“……请说。”
“坂部太太,您经常因为工作不在家吧?”
“……您这是意思呢?”
“我知道这么说非常失礼,我的意思是逸子经常单独在家吧。”
“我不太懂您的意思……小女已经长大了,的确经常一个人在家,不过您为什么要问这些?”
“这个……请别太惊讶,我想省吾可能偶尔在府上过夜。”
“这……”
坂部太太哑然失声。
“您说什么?开玩笑也该有个限度吧。”
“不是的,我不是开玩笑的。真的很不好意思。请问逸子在吗?”
“……近内先生,您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
“是的,我很清楚。您可以让我跟逸子说几句话吗?”
“……”
坂部太太沉默了一会儿后说道:“请稍等。”
“谢谢您。”
近内等了好一会儿,隐约听见电话那头传来坂部太太质问逸子的声音。近内紧咬着下唇。
接着听到有人拿起话筒,传来了逸子细微的声音。
“喂……”
“是逸子吗?”
“是的。”
“省吾昨天在你家过夜吧?”
“……没有。”
“我不是生气,我只希望你对我说实话,这很重要。昨晚我打电话过去时,省吾在你家吧。”
“……”
“拜托你,你能不能帮帮省吾呢?昨晚,还有十日晚上,省吾都在你家吧?”
话筒那端隐约传来啜泣声。
“逸子,我没有责备你的意思,我只希望你说实话。不然省吾可能得蒙上杀人的不白之冤。拜托你,帮帮他吧,告诉我真相。”
“……来。”
她哽咽地说着。
“什么?你刚说什么?”
“他来过……”
逸子边哭边说。
“过夜了吗?”
“……对。”
“昨天和十日晚上吗?”
“对……”
“今天呢?省吾不在你家吗?”
“他回去了。”
“什么时候?”
“中午左右。”
只听到逸子愈来愈激动,接着突如其来地挂断了。
近内握着话筒闭上眼睛,忍不住感叹地“啊”了一声。
他缓缓、轻轻地放下话筒,手掌贴在电话上好一会儿。
“电话结束了吗?”
身后突然传来声音,近内惊讶转过头,发现大竹站在楼梯口。
“不好意思,我擅自上来了。这就是您写小说的地方啊。”
近内赶紧对着张望着房间的刑警说明自己方才电话里的内容。
“刑警先生,省吾十日晚上在坂部逸子家里,我已经向逸子确认过了。”
“十日晚上省吾在坂部逸子家吗?原来如此。”
“请您确认一下。这样一来省吾便和贯井的案子无关了。”
“好的,我会确认这件事。您电话结束了吗?”
“嗯?是的。”
“其实我想借个电话,刚才呼叫器响了。”
“不好意思,这里有点乱,我马上切换到楼下的话机。”
“楼下吗?也好,我到楼下打。”
近内切换电话后,和大竹一起走下楼梯。后者朝走廊的电话走去,近内则自行回到客厅。
过了一会儿,大竹神情凝重地走到近内对面坐下。
“已经知道省吾八点二十分左右在哪里了。”
“……”
近内抬起头,不自觉地和喜子对望了一眼。
“省吾去找喜多川勉。”
“那么省吾他……”
刑警摇头道:“现在不知道省吾在哪里。”
“可是……”
“省吾在八点十五分左右去找喜多川勉,在他房里待了十分钟。”
“十分钟?”
“据说那段时间里他一直看时间,还说接下来要去其他地方,而且还问了喜多川好几次时间。”
“这……”
不可能吧,近内心里这么想,视线在两名刑警脸上游移。
从八点十五分只待了十分钟,这么一来,不就符合了刚才大竹所说的凶手制造不在场证明的推测吗?
“这可不太妙呀。”
大竹摇头叹息道:“这状况看来对省吾很不利,喜多川勉家距离秋川学园非常近,搭电车只需一站,就算徒步,走快一点也不用二十分钟。”
胡说,近内咬紧牙根,怎么可能有这种事?
“老公……”
喜子紧紧握住近内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