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梅英是光着身子站在床边,惊得失声大叫:
“啊!……”急忙抓起床上的被单,裹住了赤躶裸的胴体,使那大汉惊鸿一瞥,未能尽情大饱眼福。
宋佩妮虽也暗吃一惊,幸而她已不在床上,尚能极力保持冷静,叶雄却把眼一瞪,怒问:
“干什么?”
那大汉对他根本不理,径向宋佩妮不怀好意地笑笑说:
“太太,您的洗澡水已经准备好啦!”
宋佩妮不便发作,只好悻然说:
“知道了,我就来!”
“是!”大汉冲着叶雄把眼皮一翻,状至不屑地转身走开了。
宋佩妮等他一走,急说:
“这家伙可能在门外偷听了我们的话,现在我不能留在这里了,得赶快堵住他的嘴,否则就麻烦了!”
叶雄忧形于色问:
“你能堵得住他的嘴吗?”
宋佩妮似有把握地说:
“我自然有办法,也许他并没偷听到什么……现在我得走了,梅英妹妹,你可以把整个的真相,全部告诉这位叶先生,回头我再找机会来商量。”
说完,她以求援的眼光望望叶雄,立即匆匆夺门而出,急步奔回自己的卧房。
热气腾腾的一大盆洗澡水,果然已经准备好了。显然那大汉当真是去找她,而无意地走到门口,正好听见她在屋里说话的声音,却被叶雄及时发觉。
那大汉究竟是才到门外,就被叶雄发觉,还是已经在外面偷听了一会儿呢?这却无法知道。
宋佩妮确实很担心,万一真被那大汉听去了什么,而去告诉石万山,那就一切完了。不仅大仇难报,就是她和项梅英的生命,只怕也保不住呢!
好在此刻石万山尚未起身,这时候纵然有天大的事,除非是甘瘤子大举来犯,已经兵临城下,谁也不敢去惊扰他。否则挨顿臭骂倒是小事,挨了那几个女枪手的子弹,可不是闹着玩的。
因此宋佩妮必须在石万山起身之前,弄清楚那大汉究竟偷听到些什么?如果没听到,自然是最好不过的,否则她就得赶快想办法,把那家伙的嘴堵住。
她的卧房,除了石万山可以带着四名土女横冲直闯,没有她的召唤,是谁也不许乱闯的。
那两个服侍她的大汉,在准备好洗澡水后,马上就退出,一秒钟也不敢多停留。
宋佩妮做梦也没想到,当她刚脱下晨褛之际,那大汉竟突然闯了进来,使她不由地一惊,声色俱厉地怒问:
“谁叫你进房来的!”
那大汉以不怀好意地眼光,贪婪地盯着她那诱人的胴体,狞笑说:
“太太,我有点事,想跟你打个商量……”
宋佩妮忿声说:
“现在我要洗澡,有事回头再说!”
那大汉皮笑肉 不笑地说:
“回头石大爷一起来,这话就不好说啦!”
宋佩妮暗自一惊,心知这家伙必然偷听了他们的谈话,才敢有恃无恐,以此为要挟,不禁色厉内荏地说:
“你说吧!什么事?”
那大汉走上两步说:
“我服侍了太太这几年,虽然太太常骂我笨手笨脚的,不过我对太太倒确实是一片忠心……”
“难道我对待你们薄了?”宋佩妮问。
那大汉又上前两步说:
“薄倒是不薄,可是太太始终不明白我老朱的心……”
宋佩妮听出他的话不对劲了,把脸一沉,怒问: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那大汉笑笑说:
“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太大无论打算干什么,总得有个把心腹的有替你卖命。像我老朱吧,只要太太用得着,吩咐一句,我就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哦!”
宋佩妮冷声说:
“你既有这番心意,我记住就是了,以后有用得着你的地方,一定派你用场。现在我要洗澡了,你出去吧!”
谁知大汉竟赖着不走,狞声说:
“太太,以后是以后,现在难道你用不着我?”
“现在?”宋佩妮为之一怔。
大汉居然毫无顾忌地,笑着说:
“譬如你洗澡,让我替你擦个背什么的……”
宋佩妮想不到他竟敢如此放肆,勃然大怒说:
“滚出去!你嘴里再敢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
大汉突然放浪形骸地大笑说:
“太太,你既然敢勾结小白脸,暗地里商量对付石大爷,我老朱又有什么不敢的呢?”
“你!……”
宋佩妮惊怒交加,话犹未及出口,那大汉已扑了上去,将她一把抱住,搂得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老朱!你……”她拼命地挣扎。
那大汉已形同疯狂,根本充耳不闻,把她抱到了床上放下,紧紧按住,竟然低头就在她脸上一阵狂吻!
宋佩妮被他满嘴有烟味,醺得简直作呕,恶心到了极点。无奈既不敢呼救,又挣扎不脱,就像羔羊被猛虎扑在爪下,只能任他大撕大嚼,毫无反抗之力。
他虽不是大嚼,但那种穷凶极恶,在她满脸狂吻的丑态,倒真像在大啃大嚼,恨不得一口吞她下肚似的。
尤其他那一双粗壮多毛的大爪,一把扯掉了她的胸罩,便大肆活动,在那赤躶的双峰揉起面粉来。
大汉之所以敢色胆包天,闯进来向宋佩妮强行非礼,显然他已抓住了她的把柄,吃准她不敢出声呼救,同时石大爷尚在高卧未起,而别人又不敢贸然擅闯这“禁地”。
有这种种原因,他还顾忌什么呢?
于是,他像一头饥饿而发狂的猛兽,一旦攫获了猎物,立即狼吞虎咽,恨不得痛痛快快地解个馋!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孤岛上僧多粥少,唯一可供他们发泄的去处,只有苏凯莉那里。而偏偏石万山又管的严,怕他们泄漏山中的秘密,和避免跟甘瘤子方面的人发生事端,平常是严禁手下去寻花问柳的。除非是他高了兴,才准许他们去发泄发泄,但心须是几个人结伙同去。
譬如像昨天吧,他的手下和罗九发生冲突,要不是孟超带人及时赶去,他的人就吃了大亏。
可是,石万山这种因噎废食的作法,怎能禁止得住几十名光棍的情欲,食色性也,他身边有个艳妻,自然不会感觉寂寞。有时还换口味,叫苏凯莉挑个把动人的女郎来玩玩。而他的手下,却只有在一旁垂涎欲滴,干瞪眼!
尤其宋佩妮是个天生尤物,终日穿着那种性感的服装,暴露着她那诱人的胴体。看在那些大汉们眼里,一个个心痒痒的,无奈她是石万山的老婆,可望而不可及,谁也不敢碰她一碰。但她这种打扮,并不是有暴露狂,故意让那些大汉看得垂涎欲滴,而是石万山疑心太重,使她穿成这样,无法在身上私藏武器哦!
今天这大汉可逮着了机会,能怪他不顾一切后果,趁机强求一亲芳泽?
他根本不懂得怜香惜玉,完全是出于一种发泄兽欲的冲动,只求满足自己疯狂的快感,而不顾对方是什么感受。
在她脸上,嘴上一阵狂吻之后,他意犹未足,又向她赤躶的双峰,以及遍体狂吻起来……
宋佩妮心知这大汉是志在必得,不达目的绝不甘休的,眼看势难幸免,不禁又惊又怒,急得她欲哭无泪,羞愤欲绝!
终于,大汉开始进攻最后防线,伸手抓住了她那短窄的松紧裤腰……
就在这情势万分危急之际,那大汉忽觉被人肩头上重重一拍,使他猛可吃了一惊。
刚一回头,颈旁便被一掌狠狠劈下,这一掌势猛力沉,几乎使他闭住气,痛昏了过去!
幸仗他身体结实,体壮如牛,虽然挨这一掌,仍然撑得住。立即放了宋佩妮,回身就向劈他的人拦腰一抱,由于用力过猛,两个人一起扑跌在地上,滚作一堆。
宋佩妮趁机翻身下床,抓起被单掩住身体,急向地上一看,想不到及时赶来解危的,居然是叶雄!
叶雄的体型,似乎比那大汉小了一号,但他的身手却远较那条笨牛灵活,就地一滚,己翻身压住那大汉,手下毫不留情,挥拳就是一顿狠揍。
一连几拳,揍得那大汉鼻青脸肿,偏偏又不敢出声,使他突然情急拼命起来,双腿一屈,猛可把压在身上的叶雄蹬了开去。
叶雄这一跤摔得老远,犹未及爬起,不料那大汉已霍地抽出把匕首,一跃而起,挥刀直扑过来。
“当心!……”宋佩妮情不自禁地失声大呼。
叶雄不及起身,只得就地一滚,迅速避让,使那大汉扑了一空,匕首戳在地上。
不等大汉将匕首拔起,叶雄已反扑过来,将他的右腕紧紧执住不放,同时用左臂弯围住那大汉的脖子。
大汉的牛劲真不小,沉喝一声,居然已将匕首拔起,手腕一弯,竟企图刺向叶雄的腹部。
叶雄已暗觉对方的腕力,实较他稍强,心里不禁暗惊,只得全力按压住大汉的手腕。可是,对方力大无穷,眼看刀尖已渐向他腹部接近……
惊愕地站在一旁的宋佩妮,一看叶雄的情势危急,她突然情急生智,立即赶过去,猛可将掩住身体的被单,一下子包住了那大汉整个的头,更全身扑上去紧紧抱住。
“哇!……”地一声惨叫,大汉伏身在地不动了。
原来他这一分神,叶雄趁机使出全力,将他的手腕一扳,匕首便直刺他的胸膛!
叶雄忙把他推开,站起身来,喘息不已。
宋佩妮早已吓得目瞪口呆,根本忘了全身形同尽裸,仅只保留着最后防线,站在那里呆若木鸡。
叶雄喘息了片刻,这才恢复过来,不由地把眉一皱,问:
“石太太,这场面如何处理?”
宋佩妮惊魂甫定,想了想说:
“这倒不用担心,我就说他趁我在洗澡的时候,突然闯进来,企图侵犯我,幸亏你及时赶来……”
“石万山会相信吗?”
宋佩妮极有把握地说:
“当然会相信,事实上他闯进来就是这个企图,要不是你赶来,恐怕……”
叶雄摇摇头,不以为然地说:
“如果我是石万山,我就要怀疑,这家伙怎么会这大的胆子,难道他不想活了?同时老家伙也许会这样想,认为可能是我们在这里偷偷摸摸,干那不可告人之事。被这家伙撞见,我们才下毒手,杀他灭口。真要是这样的话,现在这家伙已经死了,死对无证,我们岂不是有口难言?”
“这……”宋佩妮暗觉他的话不错,万一石万山真疑心他们之间有什么暧昧,事情岂不糟了。因此她忧急地问:“这怎么办呢?”
叶雄郑重其事说:
“唯一的办法,就是让这家伙失踪!”
“让他失踪?”宋佩妮惊诧地问:“你是说把他的尸体藏起来?”
叶雄点点头说:
“这是比较安全的办法,但必须找个非常妥当,不易被发现的地方……”
宋佩妮想了想,说:
“地方倒有,不过,这家伙突然失踪了,很快就会被发觉,石万山马上会派人找他的呀!”
叶雄笑笑说:
“这倒不怕,昨夜那个姓罗的被人放走,石万山认为一定是山里自己人干的。他今天可能还要查究,是谁被甘瘤子买通了。现在我们使这家伙忽然失踪,只要他的尸体不被发现,石万山就会想到,出卖他的必然是这家伙,畏罪逃到甘瘤子那边去啦!”
宋佩妮这才转忧为喜,说:
“好极了,我们就决定这样,现在先把他藏在衣橱里,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再设法弄出去,那就万无一失了!”
当下,她连胸罩也无暇戴上,就那么赤躶着一身,跟叶雄合力抬起那大汉的沉重尸体,藏进了衣橱,再把橱门锁上。
她松了口气,忽然发现叶雄的眼光,似乎老盯着她的身体在看,始猛然想起自己身上几乎是赤条条的,光着大部分的肉 体,如此暴露,怎能使人无动于衷呢?
宋佩妮顿时面红耳赤,忙不迭拾起地上的晨褛披上,其实这玩意薄若蝉翼,穿了也等于没穿,若隐若现地,反而更富于神秘之感!
叶雄被她发觉,也不禁脸上一红,窘然收回那贪婪的眼光,强自一笑说:
“石太太,你的洗澡水快凉了,我也该……”
宋佩妮却妩媚地笑笑,忽然走到他面前,双臂一张,勾住了他的脖子,两眼风情毕露地直视着他说:
“项小姐把一切,都告诉你了吗?”
叶雄执住她的胳臂,正色说:
“她虽然告诉了我一切,但我怎么能相信是事实,而不是石万山存心用你们来试探我呢?”
宋佩妮情急之下,已顾不得一切了,嫣然一笑,说:
“如果我用我的身体证明,你总该相信了吧!”
叶雄笑笑说:
“这是你们女人的最后法宝,也是对付男人最厉害的秘密武器,不过……”
宋佩妮根本不容他说完,两脚一垫,又以那火辣辣的热吻,堵住了他的嘴巴!
叶雄心里何尝不明白,这女人不惜以色为饵,对他极尽诱惑之能事,还是不一番虚情假意,想利用他去对付石万山(假如她并不是奉命来试探他的话)。
事实上,叶雄也正打算利用宋佩妮呢!
他在山里孤掌难鸣,即使石万山对他的身份尚未疑心,但要使老奸巨猾的石大爷,对他完全深信不疑,却并不如想象中的简单。
在表面上,石万山已同意跟那海盗头子合作,联手去对付甘瘤子,而且把他待如上宾,表示友善的态度。但老家伙从昨日夜到现在,只顾享受女色,始终不见有所动静,岂不是根本没当回事?
照理说,石万山能有机会获得外援,一举消灭甘瘤子的势力,使他独霸这个孤岛。正是他渴望已久,梦寐以求的机会,应该立刻召集手下大将,共商大计才是。为什么他竟然无动于衷,只图眼前的婬 乐,甚至把叶雄也安排在小屋里,大享艳福。不免令人怀疑,他是别有居心,在故意拖延时间了!
拖延时间的最大可能,就是暗中派人去跟那海盗头子取得联系,以证实叶雄的身份,究竟是不是仇老大方面派来的。
关于这一点,叶雄并不在乎,因为那批海盗在海上的行踪不定,神出鬼没,石万山就是派人去联络,起码也得三五天以上,才能有消息回来。而在证实他的身份之前,他此来的任务可能早已达成了。
现在他所担心的,只是如何能使老奸巨猾的石万山,对他能深信不疑。这就要运用智慧,和高明的手段了。如果能利用上宋佩妮,由她暗助,自然能收事半功倍之效,因此他明知这女人在引诱他上钩,也只好将计就计,来个尔虞我诈,彼此利用!
刚才他已经听项梅英,哭诉过她们两家的血海深仇,但他不敢完全深信。只是口头上表示愿意全力相助,但始终不曾表明自己真正的身份。
当时他已担心,怕宋佩妮应付不了那不怀好意的大汉,才悄然潜入她的卧房来一看究竟。结果不出所料,那大汉果然抓住了他们的把柄,居然色胆包天,有恃无恐地闯来向她强行求欢。幸而他及时赶到,否则宋佩妮在无力抗拒之下,只有任凭那家伙宰割,为所欲为了。
现在他们拥吻在一起,尽管是一个虚情假意,一个假意虚情,彼此各怀鬼胎,企图把对方抓在手里。但是,不可否认的,这个火辣辣的热吻镜头,确实够得上热情大胆,媲美好莱坞拍摄的电影中,任何一个恋爱场面!
正当双方热度渐升,心神激荡的时候,宋佩妮忽然轻轻挣开他的拥抱,急切说:
“石万山大概快起来了,你不能让他撞见在这里,晚上再来吧!”
叶雄颇觉扫兴地说:
“你这不是存心吊我胃口?要等到晚上……”
宋佩妮又在他嘴上吻了一下,娇妩地笑笑说:
“我既然答应了你,绝不会赖掉的。现在你还是快离开这里吧,反正有项小姐陪着你,也不会寂寞的。等晚上你再来,我们把那家伙的尸体处理之后,无论你要怎样,我都让你满意,绝不使你失望,好吗?”
叶雄无可奈何地苦笑说:
“不好又怎样呢?我总不能像那家伙一样,跟你来个霸王硬上弓呀!”
宋佩妮窘然一笑说:
“那就索然无味,毫无气氛,更谈不上情趣了。”
叶雄终于放开她,正色说:
“现在我问你一件事,如果我们合作,你准备怎样对付石万山?”
宋佩妮毫不犹豫地说:
“别的我一概不管,只要能亲手把他杀死,最低限度也要亲眼看着他死!”
叶雄似乎极有把握地说:
“好!我们一言为定!”
“不!”宋佩妮一本正经地说:“我们一吻为定!”随即,她把脸一仰,星目微闭,朱唇半关,摆出付撩人心弦,等待对方热吻的姿式。
但是,叶雄并没有吻她,当她等了片刻,仍然未见动静,诧然睁眼一看,他早已不在房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