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克兰西先生家出来,他们乘车直奔老爷店,诺曼-盖尔正在等他们。波洛要了一些肉 冻和炖肉 汤。
“情况怎么样?”诺曼问。
“格雷小姐是个一流的秘书。”
“他可什么都看出来了。”简说,“你干嘛让我记下那两个地址?”
“有些问题警方或许还未问过,但他们应当知道飞机上发现的吹管是一个美国人在巴黎买的。”
“巴黎?美国人?飞机上没有美国人。”
“说得对。现在又冒出个美国人,事情就没那么简单了。”
“反正,”简说,“不是克兰西先生,他已经有了一支吹管,没必要再买。”
波洛点点头,“还得继续工作。首先怀疑所有的人,然后一一将清白者排除掉。关键是要考虑作案的动机。”
“那女人有没有留下什么材料?”诺曼说。
“所有的材料都给烧毁了。吉塞尔夫人好像是在借债的问题上受到敲诈,比如说,她知道有人想谋害她。”
“你有什么理由吗?”
“有的,”波洛慢慢地说,“为数不多的几份文字材料中有一份能够说明问题。好了,我们还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个问题,比如说这件事对你们的生活产生了什么影响?”
简谈到了自己加薪的事情,诺曼述说了自己的不幸。
波洛认真地听完后说:“幸运与不幸可能会持续1周,1个月或者1年。但是跟时髦总是不能持久,担心很快将会消失。”
“你想让我坚持住?我真想去加拿大或者其他什么地方重新开始。”诺曼说,“可我又不愿离开英国。”
“假如我找到了凶手,你就不必离开了。”波洛爽快地说。
“你真有这个把握?”简说。
“以一种谨慎有序的方式对待它,找到答案并不困难。如果有人愿意帮助我,我还会提早解开这个谜。”
“谁的帮助?”简问。
“诺曼先生,然后还有你。”
“我能做什么?”诺曼情不自禁提高了嗓门。
“我给你勾画一下我的计划。你写封信给霍布里夫人--确切说,是我写,由你抄送给她。说你希望和她见面,说你记得你们曾同乘一架飞机去英国,还要提及有关吉塞尔夫人业务来往的一些材料已经落入你的手中。”
“然后呢?”
“然后她会约你见面,你如期赴会,我到时会告诉你对她说什么。你向她讨价,要--1万英镑。”
“你疯了。”
“不。”波洛说,“我做事的确有些古怪。”
“假如她报警把我送进监狱怎么办?”
“她不会去找警察。”
“她会告诉她丈夫。”
“也不会。”
“我看她不像是凶手。”
“什么?这是你的先入之见。我希望将事情理出头绪。”
“我不愿去敲诈一个女人。”
“哦,我的上帝。这不是去敲诈,而是为了产生某种效果。一旦有了眉目我将插手进去。”
“我不愿去蹲监狱。”
“不、不、不。伦敦警察厅的人我都认识,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由我兜着。不过依我推测,不会出现任何问题。”
诺曼叹了口气,让步了。
“好,我们现在就写。拿支铅笔来。”波洛一字一句口授起来。“好了。我会告诉你见了面怎么说。格雷小姐,你去过剧院吗?”
“经常去。”简说。
“看过由雷蒙特-巴勒克拉夫主演的美国剧吗?”
“看过,他很出色,颇具男子气。”
“我现在得立即去见他。”波洛说。
简不解地望着他,多么奇怪的小老头儿,树枝上的小鸟,从一个话题到另一个话题上。
波洛好像看出了她的心思,“我的言行有严格的逻辑性,我们不能跳跃似地获得结论,应当谨慎地排除各种可能。”
“排除?”简略想了一下又说:“你已经排除克兰西了。”
“也许是。”
“你排除了我们俩,现在你打算排除霍布里夫人?测验一下‘企图谋杀’是否正确?”
“你反应真快,小姐,这的确是我的下一个目标。当提及‘企图谋杀’时,我仔细观察了你,还有克兰西和诺曼先生,你们的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因为你们与小笔记本中记录的‘企图谋杀’没有关系。”
“你的确很有心计,而且你的调查方法设计得挺聪明。”简说。
“那不过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
“什么办法?”
“让别人告诉你。任何人都喜欢谈论自己,比如你的童年、父母和教育。”
“我好像似懂非懂。”简说,“好了,波洛先生,非常感谢你的晚餐。假如由于敲诈诺曼进了监狱,你一定还得再请我。”
最后这句话使得诺曼皱了皱眉。波洛向两位年轻人道别之后回到家里。他从抽屉里拿出11位乘客的名单,用铅笔在4个名字后面轻轻勾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他自语道:“看来有答案了,虽然还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