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精巧的三层水阁
2019-07-08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点击:

  司空远微笑说道:“在下并非信口胡言,我有事实根据。”
  陈子方怒道:“我不相信,你且说说你的所谓事实。”
  司空远遂把呼延相在古墓之中,悔罪自绝一事,详加叙述,只未说出自己就是十全书生司空玉奇之子司空远而已。
  说完之后,见陈子方、一光大师、灵空道长等,均微微动容,遂又以诚恳语音,陪笑说道:“三位请想,那位呼延老人家,古墓服毒,一念回头,实已胆彻人天,如仙如佛,足为百代典范。三位还忍心不高抬贵手,给他呼延门中这唯一苗裔的一次悔过机会吗?”
  一光大师诵了声佛号,向陈子方合掌一拜,含笑说道:“苦海无边悟是边,众生难度诚能度,既然这位宇文施主一片仁心,说出毒心人屠呼延相悔过回头之事,陈施主就代他孙儿呼延蒙一死也……”
  话犹未了,陈子方便厉声叫道:“一光大师,你休要动了慈悲心肠,我们怎知道宇文奇不是呼延蒙的同党,故意编造出这段动人故事?”
  司空远闻言,不禁眉头深蹙,知道此事定然无法善了,尚须大费周折。
  果然,一光大师转过面来,向他微笑问道:“宇文施主,若非陈施主提起,我几乎被你瞒过,你言语之中,有个漏洞。”
  司空远道:“在下据实直言,有何漏洞?”
  一光大师好生不悦,目光中寒芒电闪,冷然说道:“毒心人屠呼延相,古墓忏悔之事,应该别无人知,宇文施主却是如何晓得的呢?”
  司空远哦了一声,含笑答道:“在下是听得十全书生司空大侠的哲嗣司空远,亲口所告。”
  陈子方冷笑一声,扬眉说道:“那就请你去把司空少侠找来,由他向我们亲口作证。”
  司空远知道自己若除去化装,直陈本相,反而更启人疑,只好点头说道:“那位司空少侠,暂时不在眼前,但宇文奇愿意作此承诺,异日必使他向三位亲口作证便了。”
  陈子方哂然叫道:“宇文朋友,你在骗谁?就凭你一句虚无飘渺的承诺之言,就想令我把这杀女深仇,轻轻放过吗?”
  司空远明知难为,仍想尽力以一副谦和神色,陪笑说道:“人间有善终须报,天下无仇不可消。陈朋友能对呼延蒙高抬贵手,不仅呼延相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感激无涯,连令爱芳魂,亦必宽慰无限,早升天界。”
  陈子方咬牙说道:“好,我就卖你一个面子,接受你的劝告。”
  司空远大喜说道:“陈朋友此话当真……你……你此举何意?”
  原来司空远说到陈朋友此话当真之际,发现陈子方业已功力暗聚,缓缓抬起右掌。
  陈子方目中杀气隐现,厉声答道:“宇文朋友不是要我高抬贵手吗?我如今正接受你的劝告。”
  司空远皱眉问道:“陈朋友仇心未泯,仍想杀人?”
  陈子方冷冷答道:“掌珠遇害,骨肉连心,我怎能平白咽下这口气去?本来打算将呼延小贼,化骨扬灰。如今经你一再劝解,给他一个全尸,业已面子不小,难道你还不满足吗?”
  司空远抱拳叫道:“陈朋友……”
  陈子方厉声叱道:“我心已决,休再多言,否则,你就是自讨无趣。”
  话音方落,内力已吐,向躺在地上的呼延蒙一掌猛落。
  司空远发现陈子方杀机狂炽之际,业已凝功提防,遂以一式寒梅横茁,挡住了陈子方的疾落右掌。
  两掌一接,“蓬”然巨震,劲气四溢,司空远仍自面含微笑,卓立当地。陈子方却已拿桩不稳,跄跄踉踉退出五六尺外。
  一光大师与灵空道长见状,不禁怫然,由灵空道长发话叫道:“宇文朋友,像你这样路见不平,心生侧隐,未免侠义得太过分了。”
  话完,灵空道长是以一式拂袖驱尘,一光大师是以一式撞钟击鼓,向司空远双双攻到。
  司空远念头早已打定,甘结他日恨,先救眼前人。一式日月指空,凝聚了十成罡气,分接一光大师与灵空道长的左右双方来势。
  这一记硬接,又把一僧一道这两位方外奇侠,震得倒退数步,心内骇然。
  司空远趁此机会,从地上抓起呼延蒙来,便即如飞驰去。
  司空远边行边自叫道:“陈朋友不必再追,在下他日必请司空远少侠,代表呼延相老人家,当着四海八荒的武林人物,向你赔礼领罪就是。”
  话完,功力暗聚,足下加劲,飕飕飕地几个箭步,便把陈子方等,甩脱老远。
  陈子方等,知道功力逊人太多,无法追及,只好强抑满怀愤怒,悻悻止步。
  司空远一直飞驰过两座山峰,方寻了个僻静所在,放下呼延蒙来,替他解开被制穴道,敷治伤处。
  呼延蒙连个“谢”字也未出口,只把两道阴森森的目光,盯在司空远的脸上。
  司空远被他看得有点不自在起来,含笑问道:“呼延兄,你这样看我则甚?”
  呼延蒙冷然说道:“你到底是谁?我知道你不是无相追魂宇文奇。”
  司空远也未寻思,呼延蒙为何知道自己并非无相追魂宇文奇之故,只是点头笑道:“不敢相瞒呼延兄,小弟便是司空远。”
  一面说话,一面除去化装,呈现本来面目。
  呼延蒙向他看了两眼,扬眉问道:“这样看来,你对陈子方等所说的,曾在古墓中遇着我祖父之语,全是实话的了。”
  同空远点头笑道:“当然全是实话,决无半句虚言……”
  语音至此微顿,目注呼延蒙,含笑问道:“呼延兄是为了何事与陈子方结仇,你当真把他女儿杀死了吗?”
  呼延蒙狞笑答道:“陈子方老儿之女,名叫陈樱,长得国色天香,十分美貌。我一见生爱,有意求凰。谁知陈樱竟不识抬举,严词拒绝,于是,我就……”
  司空远见他语音微顿,遂又问道:“于是,呼延兄便把陈樱怎么样了?”
  呼延蒙目闪厉芒,得意笑道:“我便利用迷药,夺了她的处女元真,陈樱羞愤自绝,我索性纵火焚尸,把她烧成了三尺枯骨。”
  这番话儿,大出司空远的意料,直把这位少年英侠,听得目瞪口呆。
  因为在正人侠士眼中,先奸后杀,纵火焚尸,属于天地不容,神人共愤之事。面呼延蒙却随口说出,脸上毫无愧色,足见此人心性委实凶狠已极。
  司空远心中暗暗叫苦,但却仍想把呼延蒙劝得像他祖父样,能够孽海回头。遂颇为委蜿,摇头说道:“呼延兄这样做法太过分了,应该赶紧悔过。”
  呼延蒙双眼一翻,凶芒如电,狞笑说道:“悔什么过?玩个把女子,杀个把人,又算得什么过分?你莫非倚仗帮了我一些小忙,便想对我教训?”
  司空远简直被他弄得啼笑皆非,摇头答道:“小弟怎敢对呼延兄有所教训?只是奉劝……”
  呼延蒙一阵狂笑说道:“我最不爱听人劝告,你还是把在古墓中,遇见我祖父的那段经过,说来给我听听。”
  司空远心想这样也好,自已把毒心人屠呼延相,孽海回头,如仙如佛的那段故事,说给呼延蒙听,或许能旁敲侧击地,使对方因而感化。
  想到此处,遂把古墓之中遭遇,详详细细向呼延蒙说了一遍。
  呼延蒙听得祖父毒心人屠呼延相,业已自杀谢罪,并被司空远震塌墓穴,从此永诀等情,居然毫未有甚悲痛神色,只是哦了一声,扬眉问道:“我祖父真肯把他那珍逾性命的九玄秘籍,送给你吗?”
  司空远因古墓之事,委实宛若传奇,为了使呼延蒙深信不疑,遂把呼延相所赠的那册九玄秘籍取出,递向呼延蒙,含笑说道:“呼延兄请看,这就是令祖相赠之物。”
  呼延蒙接过九玄秘籍,略一翻看,满面喜色,扬眉狂笑说道:“果然不错,正是这本东西,我梦寐以求,想它想得苦了。”
  司空远本就不想要这九玄秘籍,故而虽承毒心人屠呼延相,慷慨赠与,却迄今尚未看上一看。
  如今听得呼延蒙竟对此书,梦寐以求,遂想索性转赠,使其物归原主。
  心念至此,方待开口,忽又想起呼延蒙心性太以凶毒,万一得去此书,练成绝艺,而毫不悔改,自已岂非成了济恶之人?这册九玄秘籍,也成了济恶之具?
  司空远有了这种考虑,便把几乎已将出口的意欲转赠之语,忍住不说。
  但他虽不说,呼延蒙却换了一副和颜悦色,笑嘻嘻向司空远扬眉叫道:“司空大叔……”
  司空远摇手笑道:“呼延兄怎么如此称谓?小弟万不敢当。”
  呼延蒙含笑说道:“你把我祖父称为呼延前辈,我自然应该叫你一声大叔。”
  司空远还待谦逊,呼延蒙业已笑道:“大叔不必客气,小侄有桩事儿,要和大叔商议商议。”
  司空远问道:“什么事儿?我感激令祖深恩,只要能允定允。”
  呼延蒙举着手中那册九玄秘籍,笑嘻嘻地说道:“我祖父既把这册九玄秘籍送给司空大叔,不知大叔肯不肯转送给我?”
  司空远听得呼延蒙出口索赠九玄秘籍,不禁剑眉深蹙,心中煞费斟酌。
  若是送他,只怕练成绝艺,济恶助凶,若是不送,又……
  念犹未了,呼延蒙突从嘴角之间,浮出一丝诡异笑容,低声叫道:“司空大叔不必多作考虑,我给你看件东西,你就一定肯把这册九玄秘籍,送给我了。”
  司空远颇感惊奇,扬眉问道:“这是件什么东西?”
  一语才出,呼延蒙巳从怀中取出一方折叠素巾,边自展开,边自笑道:“司空大叔请看,就是这巾中所裹之物。”
  司空远正在注目观看,呼延蒙却把那条素巾,向他面门一抖。
  这一着,太以出人意料,司空远猝然不防之下,只嗅得一点氤氲香气,人便颓然晕倒。
  呼延蒙揣起九玄秘籍,目注司空远,异常得意,狞笑叫道:“司空远,你这厮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如今总肯乖乖把这册九玄秘籍送我了吧?”
  司空远心中明白,苦于身不能动,口不能言,只充满了一片气愤。
  呼延蒙继续狞笑说道:“呼延蒙向来作事干干净净,手下决不图人。今日一来因你刚刚曾经救我,二来也看在我祖父份上,才饶你一条活命。”
  说到此处,从身边豹皮囊中,取出一根青色小针,向司空远右乳下的期门穴上,轻轻刺了下去。
  司空远并不觉痛,只有一种麻酥酥的异感,遂知呼延蒙在向自己施甚毒物。
  呼延蒙拔出青色小针,狞笑叫道:“司空大侠,真对不起,你在片刻之后,虽可恢复行动,但在一个月以内,却无法提聚真气,暂时消失了内家上乘功力。”
  司空远这一惊非同小可,因为自己听从无相追魂宇文奇之计,假意劫镖,曾与红砂手洪祥,订下一月以后的幕阜山仰钵峰头之约。
  如今,自已若在一个月之内,当真无法提聚真气,失去内家上乘功力,则仰钵峰头之会,却如何……
  司空远正自焦急万分,呼延蒙又已狞笑说道:“这种举措,并非我以怨报德,却是完全出于自卫,深恐司空大侠气愤填膺放我不过。但有一月光阴,我便可从容逃遁,天涯莽莽,海角茫茫,你无法找着我了。”
  司空远要想开口,苦于力不从心,只好静听呼延蒙继续说道:“至于等我参通九玄秘籍,则绝艺既成,你对我为友为仇,便毫不足惧。呼延蒙今日作桩预言,司空大侠只要听过一光贼秃,灵空杂毛,和陈子方老儿一齐遭惨死之讯,便是我呼延蒙练就神功,得出江湖之日。”
  说完,不再停留,只向司空远略一挥手,便即化成一缕黑烟,电掣驰去。
  约莫又过了顿饭光阴,司空远方觉四肢渐可转动。
  他慢慢坐起身来,试一吐纳行功,果然已无法提聚真气,凝用内力。
  换句话说,就是司空远武学仍在,身手仍颇灵活,但在未曾恢复真气内力之前,却无法与太强对手,互相拼斗。
  司空远站起身形,一面踽踽独行,一面满心懊恼。
  他心中首先衡量,自己从一光大师、灵空道长,及陈子方手下抢救呼延蒙之事,是否做得对?
  司空远衡量的结果,觉得没有什么不对。
  因为一来自己不知呼延蒙竟对陈子方之女陈樱,先奸后杀,纵火焚尸。二来又于古墓之中,曾向毒心人屠呼延相的棺前,作过尽力帮助他所有亲故的虔诚誓语。
  故而,在行为上,自己或许有莽撞之失,但在动机上,却极为纯正,问心无愧。
  但这是事前,事后又如何呢?
  事后既知呼延蒙犯有先奸后杀,纵火焚尸罪行,则立场便分公私两面。
  以私的立场,自己为报毒心人屠呼延相的深恩,可以不记呼延蒙今日相害,及夺去九玄秘籍,并继续对他帮助扶植。
  以公的立场而言,自己为张武林正义,却应该帮助陈子方替爱女复仇,把呼延蒙处以应得之罪。
  这两项立场,恰巧相反。
  既然相反,便充满矛盾,也就把司空远矛盾得满心烦恼,不知究竟应如何是好?
  好容易他才认定这是未来之事,且暂时放在一边,等到未来再说。
  但眼前之事,却和未来之事完全一样,也是充满烦恼。
  无相追魂宇文奇,突然失踪,少了个可以商量之人,自己身中奇毒,内力难聚,对于即将来临的仰钵峰头之会,如何应付?以及十三孔桥上的失约意中人,新交红粉侠女方家琪,吹箫白衣少女,凶恶黄衣书生等等,几乎无一桩不是烦恼,无一事不是问号?
  司空远越想越烦,终于不再作任何思索,赶紧寻块大石,盘膝坐下,用起吐纳之功,期使心神宁静。
  谁知他刚刚到了神与天会的妙境之时,居然又生魔扰。
  这不是身内之魔,是身外之魔,不是幻形之魔,是实际之魔。
  司空远是在一片小山环的溪旁石上,静坐行功,却有两个绝美少妇,共乘一叶小舟,在溪中缓缓荡来。
  这两个少妇,年龄均在二十三四,面貌相同,似是一胎孪生,均属绝代美人,但眼角眉梢之间,也均流露出令人销魂蚀骨的淫荡神态。
  坐在舟尾的一个全身水红,坐在舟中操桨的一个,则全身一色淡绿。
  她们老远便望见司空远在石上静坐,并未加以注意。但等舟临切近,绿衣少妇目光偶瞥之下,方大为惊奇地银牙微咬下唇,向红衣少妇悄悄叫道:“红姊,你看这青衣书生,长得多俊?”
  红衣少妇向司空远看了一眼,抿嘴点头笑道:“是啊!我也是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男人。”
  绿衣少妇双桨一顺,把小舟向岸边靠去。
  红衣少妇叫道:“绿妹,你打算怎样?”
  绿衣少妇回眸一笑,风情万种地媚笑答道:“我们闲得无聊,且逗逗他去,若能逗得上手,岂不……”
  绿衣少妇接口说道:“绿妹,神君的妒忌心重,你所深知,万一……”
  绿衣少妇不等红衣少妇往下再说,便连摇双手,截断她的话头,娇笑说道:“红姊放心,老头子出门有事,至少也要十日以后才会回来。我们上次弄的那个人儿,不也神不知鬼不觉吗,你何必这样胆小害怕?”
  红衣少妇闻言,嫣然一笑,不再拦阻,与绿衣少妇双双离舟上岸。
  司空远静坐之中,突觉面前来人,睁目看时,不觉一怔。
  因为眼前丈许之外,站着一个全身水红,一个全身淡绿的两位绝色佳人,溪边空浮一叶小舟,似乎这两位美妇,是刚刚离舟走上。
  绿衣少妇首先妙目流波,满面堆春,向司空远含笑点头,轻启珠喉问道:“这位相公,名号怎样称谓?”
  人家含笑相问,未便不答。但司空远又不太愿意与这等神态荡逸的妖姬美妇,打甚交道。遂不报真名,仍以无相追魂宇文奇所代拟的假名答道:“在下叫做玉面神龙管……”
  管不平的不平二字,尚未出口,绿衣少妇便似受了莫大惊吓,退后一步,诧声叫道:“你……你……你就是玉面神龙?”
  司空远弄不懂绿衣少妇为何吃惊,点头说道:“这玉面神龙,是江湖人物所赠在下外号。姑娘怎会闻言惊诧的呢?”
  绿衣少妇闪动着两道水灵灵的目光,向司空远打量两眼,正待再问。
  那红衣少妇却旁观者清,微笑叫道:“绿妹,你弄错了,这条龙不是那条龙。”
  绿衣少妇回眸问道:“红姊,你怎知道?名满乾坤的玉面神龙还会闹出双包案吗?”
  红衣少妇娇笑说道:“绿妹不知被什么事儿迷了心窍,竟如此懵懂起来?这位相公只是号称‘玉面神龙”,却并非姓龙,自然不是惹不起,碰不得的那条扎手龙了。”
  绿衣少妇双眉一皱,正想问红衣少妇何以得知这种情况,那红衣少妇业已转过面去,向司空远嫣然笑道:“这位相公适才言犹未尽,我好像听你说是姓管?”
  司空远点头答道:“正是,在下姓管,草字不平。”
  绿衣少妇听得清清楚楚,吐出一口长气,好似放下无穷心事。
  司空远是知书达理之人,在人家问了自己姓名以后,避免失礼,也自站起身形,抱拳问道:“两位姑娘如何称谓?”
  他这一站起身来,越发显得英挺绝世,恍如临风玉树。
  红衣少妇看得芳心一荡,含笑答道:“我叫宓红,这是我胞妹宓绿。”
  司空远又复抱拳一揖,礼貌周到,微笑说道:“原来是两位宓姑娘,不知有何见教?”
  他如今有了与对方搭讪之意,但这种意念,不是起于欣赏宓红、宓绿姊妹姿色,而是起于玉面神龙四字。
  由于宓红适才的言语之中,知道还有一姓龙的号称玉面神龙之人,司空远心内,遂起了三点疑问:
  第一点疑问是哪里有这样巧,两人竟同一外号,全叫玉面神龙?
  第二点疑问是曾与自己拼斗,终未分出胜负,被自己疑为罗刹一龙的黄衣书生,也表示要自己快改外号,莫非那黄衣书生就是姓龙的玉面神龙?
  第三点疑问是这宓红宓绿姊妹,对于姓龙的玉面神龙,知道多少?是否关系到罗刹一龙?更是否关系到自己所探听罗刹教中机密?
  有了这些念头,司空远不单想和宓红宓绿姊妹搭讪,并想和她们多谈几句。
  宓红听了司空远问她们有何见教之后,双眉微扬,含笑答道:“因为我们觉得管兄酷似另外一人,遂冒昧动问……”
  司空远不等宓红话完,便即急急问道:“宓大姑娘,你们觉得我像谁?”
  宓红绝顶玲珑,看出司空远对于这项问题,极有兴趣,遂顺着他的话头,嫣然笑道:“你像另外的一条龙!”
  这话答得不够干脆,稍嫌隐约。但这是宓红的调情手段,她知道越是这样隐隐约约,才越容易使对方进入自己姊妹所布网中,香钩上钓。
  果然,司空远不感满足,继续问道:“那另外的一条龙,姓什么?名什么?住在何处?两位宓姑娘对他知道多少?”
  宓绿如今也体会出姊姊心意,一旁帮腔接口娇笑说道:“知道得可详细呢!管兄莫非想听听另外那条龙儿的有关一切?”
  这个腔儿,帮得并不高明,其中出了语病。
  因为宓绿若对另外那条龙儿,知道得过分详细,则适才听了司空远报称玉面神龙之际,便不应惊讶却步。
  但司空远急于探询机密,以期解开心中疑结,竟未发现宓绿语病,抱拳含笑说道:“两位姑娘既知另外那条龙儿的有关一切,可否见告?管不平感激不尽。”
  这种请求,正中宓红宓绿下怀,宓红便嫣然一笑,点头答道:“这有何难,自当奉告。但此处似非长谈之所,管兄请到舍下待茶如何?”
  司空远对于女人的经验不多,他只以为这宓红宓绿是比较大方洒脱的武林女儿,却不知是一位盖世魔头的所宠姬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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