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幻灭了三次希望
2019-07-08  作者:诸葛青云  来源:诸葛青云作品集  点击:

  呼延相呵呵笑道:“司空大侠何出此言?老朽能博得司空大侠一个信字,于愿已足,不虚此生,哪里还会有责怪之意?”
  司空远肃然起敬,躬身笑道:“呼延前辈这等毅然回头的勇于改过精神,足为后世楷模,简直如仙如佛。”
  呼延相失笑说道:“司空大侠此言,是越发令老朽为之汗颜,说什么毅然回头?说什么勇于改过?说什么如仙如佛?这都是令尊的当头棒喝之功,昔日青城一掌,打得太好,委实打得太好。”
  司空远脸上方自一热,呼延相又复笑道:“如今时间不多,司空大侠万勿再作客套,请你答复我的第二问。”
  司空远弄不懂他时间不多之意,只好点头说道:“呼延前辈有什么问题,尽管垂询。”
  呼延相向司空远看了两眼,含笑问道:“敢问司空大侠,你由关外至此,千里迢迢,途程不近,这一路可曾发现被人跟踪过吗?”
  司空远细一寻思,摇头答道:“晚辈并未发现有人跟踪,呼延前辈为何有此一问?”
  呼延相慰然笑道:“那我就放心了,老朽是唯恐今夜之事,被第三者知晓,便将坏了司空大侠的一生大事。”
  一面发话,一面再度含笑举手让客。
  司空远脸上一红,连忙坐下。
  呼延相等他坐定,又复问道:“司空大侠,你可知老朽邀你今夜来此,究竟为了何事?”
  司空远摇头答道:“晚辈愚昧,敬请呼延前辈不吝指教。”
  “岂敢。”呼延相先行谦逊一声,然后笑道:“老朽因一念悔悟,立意要做点好事,以赎前愆,遂邀约司空大侠于今夜来此,打算把我所知的一桩莫大机密,掬诚相告……”
  说至此处,手抚双腿,深深叹了一口长气,继续说道:“老朽便为了知道这桩秘密,才惹祸伤身。我如今和盘托出,俾供司空大侠,仗剑降魔,使莽莽血腥武林,获得安祥宁静。”
  司空远剑眉双轩,俊目中朗射神光,欠身说道:“前辈请讲,司空远洗耳恭听。”
  呼延相笑了一笑,略作沉吟,突然又问:“司空大侠今年贵庚?”
  司空远不明白他为何突作此问,不禁呆了一呆,从实答道:“晚辈今年刚满二十。”
  呼延相屈指一计,点头说道:“如今二十岁,当年应该有所记忆的了,司空大侠可知道令尊是怎样去世?”
  司空远神色一黯,应声答道:“晚辈知道,先父当年是在北天山摩霄峰,被人围攻遇害。”
  呼延相道:“你知不知道当时详细情况?”
  司空远摇头答道:“那次北天山之行,是先父携晚辈游赏所经,当时已有警兆,先父便把晚辈点了睡穴,隐藏于一处幽僻山洞之中。”
  呼延相唔了一声,司空远继续说道:“三个时辰过后,晚辈被点穴道,不解自开,匆匆驰出山洞,发……发现先……先父业已……”
  回忆及此,司空远已自俊目中泪光乱转,喉间抽噎,语不成声。
  呼延相摇头叹道:“常言道:‘双掌难敌四手,好汉还怕人多。’但令尊号称‘十全书生’,无论智慧、功力,在当年武林中,均不作第二人想,他在北天山摩霄峰上,遭遇六大高手围攻,获胜虽难,自保却绰有余裕……”
  司空远听得呼延相似乎知晓当年父亲遇害经过,不禁倾耳出神。
  呼延相继续说道:“但‘明枪容易躲,暗箭最难防’,好好一位‘十全书生’司空玉奇大侠,却被那在幕后操纵六大高手的另一奸徒,暗中用歹毒无俦的独门暗器,袭中要害,以致惨遭……”
  司空远脸色连变,听至此处,陡然星目疑惑,向呼延相挑眉问道:“呼延前辈,你……你……你怎知当时之事?”
  呼延相满面惭愧悔恨神色,垂头叹道:“实不相瞒,老朽便是当年在北天山摩霄峰上,围攻令尊的六大高手之一。”
  司空远紧咬钢牙,作势欲起。
  呼延相摇手叫道:“司空大侠且慢,等我把话说完。”
  司空远忍不住地,痛泪双流,勉强抑怒道:“好,你快点说。”
  呼延相以一种无限痛苦,并无限羞愧的神色说道:“昔年我被令尊一掌震落青城绝顶的百丈深渊,侥幸未死之后,本已万念皆灰,深萌悔意,打算从此隐迹,静度余年,不再涉及江湖中之恩怨……”
  司空远咬牙喝道:“那你为何又……”
  呼延相不等他往下责问,便自叹道:“老朽是为人所逼,再加上那人一番挑拨煽动言语,灵智又蔽,想起前仇,遂糊里糊涂地,参与了围攻令尊的六大高手行列。”
  司空远怒目叱道:“你真该死。”
  呼延相不加分辩,表示认罪。低头赧然叹道:“司空大侠骂得不错,老朽委实该死,在令尊一遭毒手,我便幡然大悟,但回头业已不及,处处受人胁持,最后落得双腿被废,囚禁于此。”
  司空远冷然说道:“这是你自作自受,但……”
  呼延相长叹一声,接口说道:“司空大侠,你可曾想想,我既是害你父亲之人,怎又邀你来此,把不能为你所知的重大秘密,掬诚相告吗?”
  这句话儿,把司空远问得为之一怔,在怒视呼延相两眼后,方自答道:“这大概是你恶贯满盈,才鬼使神差地,自己找死。”
  呼延相点头说道:“对了,老朽所以邀约司空大侠于今夜来此,一方面密告当年惨事,以图稍赎前愆。一方面也自忏前孽,已无生趣,欲假司空大侠贵手,求得解脱,故请司空大侠,暂忍雷霆震怒,容老朽把应该说出之语,完全说完,再听凭司空大侠随意处置。”
  司空远向这位昔年十恶不赦,如今似已悔悟,但与自己又有杀父深仇的“毒心人屠”看了一眼,默然不语。
  呼延相缓缓说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司空大侠绝艺在身,不会不为此事踏遍天涯,寻遍海角,侦察多年……”
  司空远目闪神光,轩眉接口说道:“当然,这是人子应尽之道。”
  呼延相笑了一笑,目注司空远问道:“司空大侠既已为此侦察多年,可查出昔年在北天山摩霄峰上,对令尊行凶的那些魔头,都是谁吗?”
  司空远满面愧色,摇头答道:“毫无所悉,司空远深感愧对先父,一念及此,犹如芒刺在背,片刻难安。”
  呼延相叹道:“这并不能怪司空大侠侦察不力,只因昔日元凶,生平做事,太以神秘,太以狡猾。当时既不留一丝痕迹,事后又把参与帮凶,一一设法剪除灭口,可能仅胜下老朽一人,侥幸未死。”
  司空远“哦”了一声,欲语未语。
  呼延相摇头叹息说道:“故而若非老朽清夜扪心,彻底觉悟,要对你直倾隐情,却恐司空大侠,空怀人子之心,终告父仇难报。”
  司空远此时似乎对于呼延相起了感激意念,一抱双拳,改了口气叫道:“呼延前辈,你这指点之情,司空远终生不忘,必有后报。”
  呼延相惨笑说道:“老朽生命,只到今宵便告了结,哪里还敢向司空大侠有什么后报奢求。再说我这样做法,并非完全为人,至少有一半是为了自己求心之所安,司空大侠倘能因此除却元凶,永靖武林,老朽纵死九泉,亦所瞑目。”
  司空远双目中射出两道异样神光,扬眉叫道:“呼延前辈请讲,昔日元凶是谁?”
  呼延相不答反问地,向司空远注目问道:“司空大侠仗剑江湖,侠名已遍宇内,你可曾听说过‘江夫人’三字?”
  司空远神情一震,点头答道:“晚辈何止听过,简直久闻这妖妇凶名,因她心肠凶狠,手段毒辣,武林中人遂多半谈虎色变,闻风胆落。”
  语音至此微顿,双眉轩处,扬声问道:“呼延前辈,你提起这妖妇则甚?莫非昔年杀害先父的首恶元凶,就是江夫人吗?”
  呼延相点头说道:“谁说不是?江夫人不仅心肠凶狠,手段毒辣,一身武功更高明得宇内罕逢敌手,不然,老朽怎会被她硬逼得……”
  话犹未了,身上突然起了一阵颤抖,住口不言。
  司空远虽未作声,但一张俊脸之上,业已满布杀气,神色至为怕人。
  呼延相身躯颤抖略停,继续说道:“司空大侠,你可知北天山摩霄峰事后,火焚十全山庄,使令堂也葬身于无情烈焰中的,又是哪一个吗?”
  司空远忍泪答道:“照前辈所说,推断起来,自然仍是江夫人那万恶妖妇。”
  呼延相颔首说道:“不错,正是江夫人,她为了斩草除根,永绝后患,遂……”
  司空远双泪忽流,厉声叫道:“呼延前辈,你知不知道我司空一家,与江夫人那妖妇,究有何仇何恨?”
  呼延相叹道:“有些事谈不上一个仇字,如果真要说仇,那应该是因爱成恨,因绝望、嫉妒而成仇。”
  司空远以一种央求口吻叫道:“呼延前辈,你能不能把这些话儿,说得较为详尽具体一些?”
  呼延相好似无穷感慨地,点头说道:“司空大侠别急,我既邀你来此,自会把有关各事,尽我所知一一相告。你可听得昔年武林中的‘一龙双凤’之称?”
  司空远瞠目未答,满脸茫然神色。
  呼延相笑道:“这也难怪,司空大侠昔年尚未出生,自然不闻此号。所谓一龙双凤,便是指令尊令堂与江夫人等三位。”
  司空远咬牙说道:“江夫人……”
  呼延相接口说道:“令堂未嫁前,与江夫人本属同门师姊妹,令堂居长,江夫人居次……”
  司空远想不到江夫人竟还与自己的去世母亲,有同门之谊,不禁“唔”了一声。
  呼延相继续说道:“在一次偶然邂逅之中,令堂与江夫人,均倾心于令尊‘十全书生’司空玉奇,不能自拔。令尊自具慧眼,舍弃了生性淫邪的江夫人,而与令堂结为百年连理。”
  司空远咬牙说道:“于是,那妖妇便……”
  呼延相不等他往下再讲,便自接口叹道:“司空大侠猜得不错,江夫人伤心断肠之下,反爱为仇,因情生恨,认为令堂无义,令尊无情……”
  司空远听至此处,突向呼延相躬身深施一礼,抱拳扬眉说道:“多谢呼延前辈相告之情,无论为武林公义,为一己私仇,若不能手刃江夫人那万恶妖妇,司空远誓不为人!晚辈就此告退,他年……”
  呼延相见他要走,急忙摇手叫道:“司空大侠请暂忍仇火杀机,老朽话未讲完,我还有一桩武林隐秘,正要告诉你呢!”
  司空起略感意外,讶然问道:“还有一桩隐秘?”
  呼延相点头接道:“此事有关天下武林,请司空大侠再复忍耐片刻。”
  司空远听他这样说法,只得苦笑说道:“前辈请快点赐告,晚辈此际悲愤填膺,五内如焚,恨不能立即寻得江夫人那万恶妖妇,把她毙于掌下。”
  呼延相微笑道:“老朽绝不敢耽误司空大侠的复仇大事。无奈江夫人那妖妇,着实厉害,杀之不易。故在说出另一隐秘之后,再复奉赠一物,或可略为司空大侠的复仇臂助。”
  司空远如今不暇客套,只是应声说道:“晚辈多谢,前辈请讲。”
  呼延相长叹一声说道:“既是司空大侠心急血仇,老朽不敢多事耽搁,就来个长话短说。”
  司空远道:“对了,请前辈说得越简单扼要越好。”
  呼延相沉声问道:“司空大侠,你急于去找江夫人,但尘寰莽莽,海宇茫茫,你打算怎样找呢?”
  这句话儿,把那位满腔仇火的司空远,问得为之怔住。
  呼延相叹息一声,微笑说道:“怒火攻心,能令灵智昏昧,江湖中阴险太多,鬼蜮无数,司空大侠嗣后纵或有甚重大拂逆,必须不慌不忙,沉着应付。”
  司空远满脸通红,躬身说道:“多谢前辈指教。”
  呼延相道:“司空大侠记住,如今江夫人业已创立罗刹教,自为教主,在武林中兴风作浪,荼毒生灵!司空大侠离此之后,只消打听出罗刹教设在何处,就不愁找不到江夫人。”
  司空远心中急于想走,但因刚才已受了一顿教训,只好耐着性儿,不敢操切地,连声称谢。
  呼延相果然话未说完,又复温颜笑道:“司空大侠请恕老朽直言,以你如今这身功力,虽有武林第一人称,但系仅指与年轻一辈的互相比较,遇上老一辈的正邪高手,火候方面,却恐仍有未逮?”
  司空远知他所说是实,自然连连点头。
  呼延相道:“尤其那位罗刹教主江夫人,更复功力绝世,仅仅她门下男女二徒,罗刹一龙和罗刹一凤,可能便足与司空大侠,相互颉颃。”
  司空远听说罗刹一龙与罗刹一凤,也有如此厉害,未免心中略觉不服,但却未曾形诸神色。
  呼延相看他两眼,含笑说道:“故而,为天下武林苍生,为司空大侠,也为消弭老朽的半生罪孽起见,我要送你一件东西。”
  说至此处,从怀中取出一本绢册,满面神光地微笑说道:“这册九玄秘籍,是武林前贤所留心血结晶,老朽便得之于这古墓之中。但我风烛残年,对此已无大用,如今转赠司空大侠,只消略费苦心,参悟透彻,必对你有意想不到的大大助益。”
  司空远听得满心感激,不知如何是好。
  呼延相又道:“但司空大侠对这九玄秘籍,务必慎藏,万勿使其落人奸邪手中,助纣为虐,则老朽一身罪孽,便不仅未能减轻,反更加重了呢!”
  说完,满脸神光,极为慎重肃穆地,把那册九玄秘籍,向司空远双手递过。
  司空远略一犹豫之后,毅然躬身伸手,接过九玄秘籍,向呼延相正色说道:“前辈所赐,过于隆重,司空远本不敢受,但为了武林苍生,及晚辈父母之仇,只得厚颜敬领,大恩不敢言谢,后报必然有日。”
  说完,收起九玄秘籍,向呼延相深施一礼,便欲转身离去。
  呼延相叫道:“些微小事,何须挂齿,但司空大侠仍请慢走一步。”
  司空远诧然问道:“呼延前辈,你还有何指教?”
  呼延相满面神光,歉然笑道:“这桩事儿,只是为求心之所安,但我欠了司空大侠一笔血债,如今应该到了报应循环的清偿之际……”
  司空远心中暗暗起敬,不等呼延相话完,便即剑眉双轩,语音平和地接口说道:“晚辈七尺须眉昂藏躯,不是人间俗丈夫!前辈昔年参与围攻先父,固是血海深仇,但若非今夜明告,再加重赐,晚辈不仅蒙在鼓中,报仇无日,便连天下武林,也将惨沦魔劫。自是深恩大德,更何况前辈幡然觉悟,孽海回头,一放屠刀,便成仙佛,休说晚辈心中只有感激,不存半点仇意,即先父在九泉之下,只会对前辈释然微笑的了。”
  呼延相摇头说道:“司空大侠,你虽心地光明,仁义如天,令人可佩,但话却不是这样说法。”
  说话,身上又起了先前所起的轻微颤抖,语音也自略顿。
  司空远暗觉诧异,扬眉问道:“前辈认为应该怎样说法?”
  呼延相似是竭力遏止了身躯颤动,苦笑答道:“我对你仇在德先,仇是存心所为,德则只是我为了赎罪安心的有意布置。常言道:‘有心为善,虽善不赏’……”
  司空远摇手叫道:“前辈不必多说,人生有德须当报,天下无仇不可消。我们昔年过节,至此已化烟云,晚辈心急寻找罗刹教主江夫人的下落,暂且告别,但他日却定必再来,竭尽微能,务为前辈恢复双腿血脉。言尽于此,前辈多多保重。”
  语音落处,立即丝毫不再留恋地转身而去。
  但他身形方转,背后忽然响起呼延相的悲怆豪笑叫道:“司空大侠,你虽仁义如天的旷代豪雄,呼延相也并非不肯勇于认过的人间俗物,多谢你大度宽容,前仇尽释。但为了消去多年罪孽,为谢天下武林,我只好自行了断,图个来生清白。”
  司空远听他似有自尽谢罪之意,不禁骇然回头,欲想加以阻止。
  但目光注处,呼延相已从嘴角间,泌出血丝,身躯颤抖剧烈地,摇摇欲倒。
  司空远见状之下,心胆俱裂,赶紧飘身纵过,把呼延相身躯扶住。
  呼延相摇头苦笑一下,气息微弱地断续说道:“司空大侠……不……不……不必费……费心,我……我知你不……不肯下手,业……业已服……食了无可解……解救的断……断肠剧毒……”
  司空远虽听他如此说法,仍期有所挽救,遂三指搭向呼延相左手脉,查察他中毒程度。
  果然,这一诊脉之下,发现呼延相所说,完全是实,异毒已攻脏腑,绝非人力所能挽救,已到了魂游墟墓地步。
  呼延相拼竭余力,苦笑说道:“出墓道路,我已为司……司空大侠开……开启,我……我死之后,请司空大侠把……把尸体纳……纳入那口空棺以内……并将这古墓毁掉,免得我在九……九泉之下,再……再不安静……”
  司空远满目泪光,不住点头。
  呼延相脸上呈现出一片安慰神色,含笑说道:“司空大侠,你他年若能手刃罗刹教主江夫人,报却深仇,望再……再来此……处,向……老朽坟……坟头之上,浇……浇……浇上三……三杯水……”
  “三杯水酒”的最后那个“酒”字,尚未说出,呼延相突然全身一阵痉挛,口中流血更多地便告气绝。
  司空远忍不住两行英雄珠泪,洒落胸前,轻轻放平呼延相的尸身,向这位杀父深敌,恭恭敬敬地拜了三拜。
  行礼既毕,把那口棺木的棺盖打开,见果然是口空棺,但连长命钉等,都已有所准备。
  司空远捧起呼延相的尸身,纳入棺内,用长命钉钉好棺盖,深施一礼,心中默祷说道:“呼延前辈,司空远仰承厚德,今后誓以二事相报,第一,我于雪却父母深仇之后,对天下武林人物,细述今宵经过,为前辈昭雪恶名,恢复大侠风范,获得四海八荒的一致敬仰。第二,此后行道江湖,凡遇与前辈沾上丝毫亲故之人,均对其竭力扶植相助。”
  默祷既毕,再无可恋,司空远只好带着满怀抑郁的凄然心情离开这神秘古墓。
  果然,出墓的道路门户,俱已开通,畅然无阻。
  出得墓后,司空远谨遵呼延相的遗嘱,凝足神功,双掌齐发,用内力罡气,向古墓凌空击去。
  他的一身功力,果然不凡,掌风到处,硬把这座神秘古墓,生生震塌。
  一阵天崩地裂震响,一片漫空尘土飞扬,再加上一声宛若龙吟凤哕般的悲愤长啸。
  司空远走了,他不是空身走的。
  他带着满腹的仇,满腹的恨,和满腹的感慨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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