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散功毒烟

　　诸葛宽的真气内力无法提聚，原因他在入洞之初，特别小心，于鼻间嗅了“六指神丐”吴宁所赠的解毒辟瘴灵药！

　　等到觉出邵一狂所喷烟香，气味怪异，便恍然悟出这是“万妙散功毒烟”！

　　诸葛宽当时因鼻有灵药，虽嗅烟香，并未中毒，但以识透邵一狂的阴谋，遂佯为真力已失，被他一掌震倒！

　　这位“琴剑游龙”认为邵一狂毒计既售，必把自己带去与“白凤”“赤凤”相见，那时再突施杀手，岂非一举成功，反将田、邵二怪制住！

　　故而，他在田建邦对他查探之时，宁愿强忍痛苦，也表现得异常自然地，未露丝毫破绽！

　　谁知到了如今，诸葛宽的如意算盘，居然竟告落空？

　　他在紧扣“雪山老魅”田建邦脉门之际，方发现自己确实内力难提，真气难聚！

　　田建邦见了诸葛宽这副震惊神态，不禁双眉一挑，失笑说道：“诸葛大侠，你是否弄不懂在并未中毒之下，却会又告中毒？”

　　诸葛宽咬牙问道：“我正要请教，你们到底弄的是什么鬼蜮花样？”

　　邵一狂接口笑道：“其实这次并非我心机深密，只是诸葛大侠过份聪明了些！才终于上了恶当！”

　　诸葛宽茫然问道：“此话怎讲？”

　　邵一狂微笑说道：“因为人若中了那‘万妙散功毒烟’至少也要在半个时辰之后，才会发生作用！我当时发现诸葛大侠神情过于镇定，目光又屡屡闪烁，遂恐这种安排，被你识破，来个将机就计，我岂非成为引狼入室，以及偷鸡不着倒蚀一把米么？……”

　　诸葛宽钢牙微咬，“哼”了一声！

　　邵一狂继续笑道：“于是我灵机一动，就故意出手，要诸葛大侠，接我一掌！”

　　独孤贞冷笑道：“你这位‘百兽天尊’，真够刁猾！”

　　邵一狂发出了一阵讥讽意味极浓的阴笑说道：“谁知诸葛大侠居然被我七成真力的一掌震倒，这种尚未中毒而业已散功的奇异现象，显示出诸葛大侠也在暗用心机，他不是在鼻中预嗅解毒药物，便是已提真气，封闪百穴！”

　　秦如梦听得诧声问道：“既然如此，我诸葛兄怎会仍告中毒，失去功力了呢？”

　　田建邦代替邵一狂狞笑答道：“邵兄发现诸葛大侠施诈以后，便来了个‘以诈还诈’，声称不信对方已中‘万妙散功烟’的毒力，要我先作检查，等获得证实，冉使他与两位姑娘见面！”

　　独孤贞妙目精芒如电地，盯在田建邦的脸上，冷然一哂说道：“我明白了，你就乘着这检查机会，用独门毒物，对诸葛兄再度下毒手！”

　　田建邦向诸葛宽看了一眼，谲笑说道：“诸葛大侠可能因相思太甚，开怀太切，急于想见两位姑娘，遂毫不反抗地，任我扣紧脉门！于是我指尖上所涂的独门无形毒粉，便……”

　　说到此处，田建邦不往下说，这位阴刁狡猾的“雪山老魅”，竟来了一阵志得意满的“哈哈”大笑！

　　诸葛宽苦着脸儿，向独孤贞，秦如梦，赧然叹道：“我原想藉此机会，援救两位姑娘脱险，谁知反替你们添了累赘……”

　　独孤贞不等他再往下说，便即摇手笑道：“诸葛兄不要介意，你虽图谋未成，但一片深情，已使我姊妹，深深感激！屏妹呢？她……”

　　诸葛宽因自己等人行动，早在田建邦，邵一狂两个老怪的耳目之中，业已无须避忌，遂接口说道：“屏妹偕同‘六指神丐’吴宁，前往‘贵州云雾山’的‘铁桶峡’中，找寻你们下落！”

　　这时，雪山老魅田建邦又向秦如梦狞笑道：“秦姑娘，你如今意下如何？只要能令我与邵一狂兄，获得‘玄天宝篆’，不单保你颊上伤势，完全复原，并使一龙二凤，安然脱险，这桩生意，总可谈得拢了！”

　　秦如梦仿佛幽怨万端地，向诸葛宽看了一眼，嘴角微披，欲语未语！

　　诸葛宽心中一震，脸上一热，知道秦如梦对于自己，仍复一片深清，尽管她轻于本身生死，坚强不屈，但涉及自己安危以后，却无法再作决断表示！

　　想到此处，剑眉一挑，朗声叫道：“两位姑娘，诸葛宽的生死安危，根本不足为重！你们莫要……”

　　话方至此，独孤贞便微微一笑，摇手说道：“诸葛兄，你不必开口，让我来和田老魅、邵天尊等，谈判这桩交易！”

　　诸葛宽对于“白凤”独孤贞的武功，早已心服口服，闻言之下，自然点头不语。

　　田建邦笑道：“独孤姑娘是识得大体的睿智之人，我认为你应该悦然答允才对！”

　　独孤贞道：“武林中人，按理是威武不屈，但我对于这桩事儿，却另有看法！”

　　邵一狂道：“独孤姑娘有何高见？”

　　独孤贞扬眉说道：“若把‘玄天宝篆’，交给你们，虽足为整个武林，贻灾致祸，但毕竟还有个彼此一搏机会！”

　　邵一狂阴笑点头说道：“独孤姑娘说得有理！”

　　独孤贞继续说道：“倘若我坚持不肯将‘玄天宝篆’交出，则一龙二凤，既落入手，自必同归余尽，连方才所说的一搏机会，也无法获得！”

　　田建邦抚掌狂笑，目注独孤贞称赞说道：“独孤姑娘委实洞悉利害，令人可佩！”

　　独孤贞秀眉微挑，冷然说道：“但我早已相告，那册‘玄天宝篆’虽已为我获得，却不在我的身旁。”

　　邵一狂道：“不在身边无妨，只要独孤姑娘说出地点，我们自己去取！”

　　独孤贞笑了一笑说道：“我所说出的地点，你们能相信么？”

　　邵一狂狞笑答道：“这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到手的问题？只要能把‘玄天宝篆’取到手内，邵一狂与田建邦，自对独孤姑娘感激不尽！”

　　秦如梦怒声说道：“这样讲来，我独孤姊妹说出藏放‘玄天宝篆’之处，你们仍不肯把我们放走！”

　　田建邦笑道：“秦姑娘，这决非我们故意刁难，因为我们闻言之后，若把三位立即放走？万一该处并无‘玄天宝篆’，则所求未遂，反从强仇，这交易划得来么？”

　　独孤贞目注田建邦道：“依你之见呢？”

　　田建邦微微说道：“自然是在‘玄天宝策’到手之后，才可放人！”

　　秦如梦“呸”了一声，哂然叱道：“田建邦，你在骗鬼，倘若先让你们取得‘玄天宝篆’我们便有八条命儿，也休想活了！”

　　田建邦苦笑说道：“秦姑娘对我们如此不肯信任，则彼此间的交易，怎么谈得成呢？”

　　秦如梦冷笑道：“谈不成就谈不成，反正我早就打算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地，来个以身殉道！”

　　邵一狂双目之中，凶光一转，忽然举袖便拂！

　　一阵氤氲飘处，诸葛宽颓然仆倒！

　　独孤贞失惊叫道：“邵一狂，你……你要作甚？”

　　邵一狂狞笑答道：“既然彼此不谈交易，则邵一狂与田建邦，少不得要来番‘烹凤屠龙’！并在‘烹凤’之前，先使独孤姑娘和秦姑娘，欣赏欣赏我们的屠龙手段！”

　　独孤贞闻言，面色深沉，默然不语！

　　邵一狂毫不客气，立即命令手下，在这石室之中，生起一炉烈火，炉上放具巨锅，锅内注油，烧得翻翻滚滚！

　　秦如梦见状问道：“你生火备锅则甚？难道要惨无人道地，来个油炸诸葛宽么？”

　　邵一狂点了点头，怪笑说道：“半点不错，秦姑娘对于我这种举措，有何意见？”

　　在邵一狂、田建邦想来，“武林三凤”既已均对“琴剑游龙”情根深种，则只消以诸葛宽的生命安危，作为要挟，独孤贞与秦如梦必将俯首听命！

　　秦如梦听得邵一狂问自己有无意见之后，应声答道：“有，我有五个字的意见！”

　　邵一狂阴阴笑道：“这五个字的意见，我可以猜得出来，大概是‘凡事好商量’？或‘手下且留人’吧？”

　　秦如梦出人意料地，淡淡一笑，冷冷说道：“不是，是‘分我一杯羹’！”

　　邵一狂为之一怔，但旋即脸上血红，目中凶芒如电地，厉声狂笑说道：“好，好，秦姑娘真不愧是心肠如铁的巾帼英雄！我就在活活炸死诸葛宽后，分你一杯羹，定让你嗜一嗜这‘烹龙异味’便了”

　　语音一了，从地上亲自抓起诸葛宽来，便向那火光熊熊，滚油沸沸的锅前走去！

　　独孤贞摇手叫道：“且慢！”

　　邵一狂止步狞笑问道：“独孤姑娘难道心肠比较慈悲，没有秦姑娘那好胃口，要我‘分你一杯羹’么？”

　　独孤贞微笑说道：　“人各有志，那‘分我一杯羹’之语，只代表我秦如梦妹子的个人意见而已！”

　　邵一狂道：“独孤姑娘的意见呢？”

　　独孤贞笑道：“我的意见，被你猜得对了，是‘凡事好商量’五字！”

　　邵一狂扬眉问道：“怎样商量？我们双方所持立场，好像距离甚大？”

　　独孤贞目光湛然地，应声答道：“距离虽大不妨，我们可以，‘好商量’，彼此心平气和地，研究一个折衷办法！”

　　田建邦站在一旁，点头赞道：“独孤姑娘不愧为‘武林三凤’中的领导人物，毕竟识得时务！”

　　邵一狂狞笑问道：“独孤姑娘，你适才所说的折衷办法，不知是怎样‘折衷’？”

　　独孤贞淡然说道：“所谓‘折衷’，必须先从心平气和的原则之上，建立基础！”

　　邵一狂点头说道：“独孤姑娘请讲，我愿意心平气和地，听你高论！”

　　独孤贞道：“平心而论，我们双方，既成仇敌，便谁也不相信谁，什么‘承诺’？什么‘信誉’？全是不值半文的场面虚语！”

　　邵一狂抚掌笑道：“独孤姑娘说得对，也说得痛快干脆之至！”

　　独孤贞秀眉微挑，继续说道：“故而，在此原则之下，我们要你先放人，后取宝，你不放心！你们要我先献宝，后放人，我也同样无法置信！”

　　邵一狂道：“不错，不错……”

　　独孤贞苦笑说道：“倘若双方不寻觅‘折衷办法’，如此坚持下去，我们固然无望脱险，你们也决不可能获得‘玄天宝篆’！”

　　邵一狂狞笑说道：“但我们可以杀死名震武林的‘琴剑游龙’和‘白凤’、‘赤凤’……”

　　独孤贞不等邵一狂再往下讲，便自摇头说道：“你这观念不对，杀死‘一龙二凤’，不算甚么，对你们也没有甚么益处？因为四海八荒之中，能人无数，慢说‘一龙二凤’，便是‘千龙百凤’照样会继续出现！”

　　邵一狂点了点头，独孤贞又复说道：“故而，你应该认识清楚，‘一龙二凤’可以层出不穷，但‘玄天宝篆’，却只有一册！”

　　邵一狂目光如电地，点头狞笑说道：“我知道‘玄天宝篆’的价值重大，这也正是我耐着性儿，静待独孤姑娘提出‘折衷办法’的原因，独孤姑娘，你如今可以言归正传了吧？”

　　独孤贞道：“所谓‘折衷’，就是双方都要能信得过对方，都获得相当保证！”

　　田建邦一旁笑道：“原则虽然如此，但办法恐怕不易想呢？”

　　独孤贞淡然一笑，缓缓说道：“并不太难，你们先把我、或秦如梦妹子？或诸葛宽兄？三人当中，放走一个！”

　　邵一狂骇然叫道：“常言道：‘擒虎容易纵虎难’，放走你们一个，我会这样傻么？”

　　独孤贞摇头笑道：“这不是傻，这是聪明，也是解决问题的‘折衷办法’，因为你若不把我们之中，放走一人，谁会替你去取得‘玄天宝篆’？”

　　邵一狂“哦”了一声说道：“原来独孤姑娘，是打算去把‘玄天宝篆’取来……”

　　独孤贞接口说道：“不一定由我亲自去，我把藏宝地点，告知秦如梦妹子，或诸葛宽兄，让他们去取也可！”

　　邵一狂冷笑说道：“独孤姑娘想得到好，这样一来，岂不是让你们之中一人，平白逃出虎穴？”

　　独孤贞道：“逃了一个，还有两个在你掌握之中，你还怕一去不返，出甚差错么？”

　　邵一狂沉吟说道：“万一放那人？……”

　　独孤贞叫道：“没有什么‘万一’？‘千一’？在你们眼中，那册‘玄天宝篆’，可以成绝艺，享大名，闯大业，似乎价值无穷？但在我们眼中，却决不会比两个同伴性命，来得重要！”

　　田建邦略一寻思，向邵一狂含笑说道：“邵兄，独孤姑娘的这种‘折衷’建议，听来似乎有点道理？”

　　邵一狂摇头说道：“不行，她易名‘谈笑书生’吴化岐，在‘鹰愁山庄’卧底三年，害死‘阴风羽士’毛一清，把铁桶似的‘白骨教’，弄得瓦解冰消，足见心机过人，多么厉害？我们要多加考虑，千万莫上恶当！”

　　独孤贞失笑说道：“你且仔细考虑考虑也好，若是同意？我们再商量细则，若不同意，便把诸葛宽丢进油锅烹成‘龙脍’，分我一杯羹吧！”

　　说完，不再发话，脸上呈现出一片令人莫测高深的淡漠神色！

　　邵一狂则双眉紧皱，与田建邦二人，就独孤贞所提意见，相互低声计议！

　　邵一狂始终认为独孤贞太以厉害，她所提出的这种计划，必然蕴有深意，不宜轻易应允。

　　田建邦则认为自己细加观察结果，那册“玄天宝篆”，确实不在“白凤”身边，倘若不照她这种办法，无论僵持到何时？自己等仍难如愿！

　　邵一狂听田建邦这样说法，也就怦然心动，皱眉沉吟！

　　田建邦把邵一狂拉向一旁，悄声笑道：“邵兄，我们虽然同意‘白凤’独孤贞的这种建议，却不让她去，仍把她留置于严密监视之中，她纵本领再大，也出不了什么花样？”

　　邵一狂道：“田兄打算让谁去取那册‘玄天宝篆’？”

　　田建邦狞笑答道：“当然是选择他们三人以内，比较功力稍弱的，容易应付之人！”

　　邵一狂扬眉笑道：“这样说来，是让‘赤凤’秦如梦去！”

　　田建邦阴笑说道：“我以为让秦如梦去，比较理想，因一来她脸上疮疤，亟待我们用独门药物敷治，二来‘琴剑游龙’诸葛宽是她心爱情郎，‘白凤’独孤贞是她崇拜大姊，她决不会对此二人，弃置不顾！三来……”

　　邵一狂失笑说道：“田兄是否想得太多？还有什么‘三来’……”

　　田建邦阴森森地，诡笑一声，接口道：“三来我们还可秘密跟踪，在‘赤凤’秦如梦，遵照‘白凤’独孤贞指点，取得‘玄天宝篆’之时，立即下手，把她杀死，将宝篆得到手中，再把独孤贞、诸葛宽置于死地，岂不千妥万妥？”

　　邵一狂听得好生佩服，猛拍田建邦肩头，哈哈大笑赞道：“田兄，你这‘雪山老魅’，果然年老成精，好生高明……”

　　田建邦慌忙摇手笑道：“邵兄切莫高声，我这‘三来’密计，千万不可令‘白凤’独孤贞，有所知晓！”

　　两个武林凶人，商量妥当以后，回到“白凤”独孤贞的身旁，由田建邦含笑说道：“独孤姑娘，我与邵天尊研究结果，觉得你的这种建议，颇有价值！”

　　独孤贞闻言，脸上毫未露出什么忧喜神情，只是淡淡说道：“既有价值，你们定是同意的了！”

　　邵一狂笑道：“原则完全同意，细则却还要彼此研究研究！”

　　独孤贞秀眉一蹙，目注邵一狂道：“还有什么细则？”

　　邵一狂道：“独孤姑娘认为让你们三人之中，那个去取‘玄天宝篆’比较妥当？”

　　独孤贞毫不迟疑地，应声答道：“是我藏的东西，当然是让我前去最好！”

　　田建邦摇头笑道：“邵天尊不放心由独孤姑娘前去，想请独孤姑娘把藏宝地点，暨取宝方法，全告诉‘赤凤’秦姑娘，麻烦秦姑娘跑上一趟！”

　　独孤贞目光电转，在邵一狂、田建邦身上，来回一扫，哂然问道：“这就是你们要与我研商的所谓‘细则’么？”

　　田建邦点头说道：“正是！”

　　独孤贞略一沉吟，毅然答道：“好，我就麻烦秦如笋妹子，去跑一趟，但你们得先行立个‘血誓’！”

　　邵一狂愕然问道：“还要立什‘血誓’！”

　　独孤贞道：“在我秦如梦妹子取来‘玄天宝篆’之后，你们必须让我们三人平安脱险，彼此约期三年，再作决斗！”

　　邵一狂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之理！”

　　独孤贞脸色一寒，沉声问道：“倘若你们取得‘玄天宝篆’之后，竟告食言背信，又便如何？”

　　邵一狂知道决不能让独孤贞有所生疑，遂表现得异常干脆地，应声答道：“我若口不应心，便教我这‘百兽天尊’，死在百兽奔腾的铁蹄践踏之下！”

　　独孤贞点头说道：“邵天尊，请你尊重你的身份，并谨记你所作誓言，须知神道昭昭，举头三尺！”

　　这末后二语，听得邵一狂心中一寒，周身毛发暗竖地，赶紧地把目光转向别处，不敢与独孤贞互相对视！

　　独孤贞又复目注“雪山老魅”田建邦道：“田朋友呢？你也该与邵天尊适才这样，起个血淋淋的誓儿！”

　　田建邦怪笑一声说道：“何必照样起什血淋淋的誓儿？我打算别出心裁，起个不带血的誓儿！”

　　独孤贞道：“不管你带不带血？只要把誓言起得恶毒一些便了！”

　　田建邦成竹在胸，遂郑重其事地，神色一正，朗声立誓说道：“我外号‘雪山老魅’，倘对独孤姑娘，口不应心？便教我在冰天雪地之中，活活冻死！”

　　人若活活冻死，当然不会见血，但这只狡猾异常的老狐狸，所立誓言，竟是比邵一狂所立誓言，更不值钱的真正牙疼戏语！

　　原来，田建邦久住“雪山”，除了武功别辟蹊境，练就奇寒掌力以外，对于耐寒一道，亦有特殊功夫！

　　即今有人把他全身埋在雪中，只留口鼻在外，田建邦照样安之若素，夷然一觉，睡上三日五日！

　　他既有这样功夫，则所立“活活冻死”誓言，岂非等于是牙疼戏语？

　　“白凤”独孤贞对此却并未深究，点了点头，一双妙目之中，神光电闪说道：“活活冻死的滋味，并不比身受兽蹄践踏，来得好受，田朋友也应该谨记誓言才好！”

　　田建邦笑道：“武林人物，讲究一言九鼎，决不更改，何况已立恶誓？独孤姑娘如今可以尽管放心地，把藏放‘玄天宝篆’之处，以及取宝时有何禁忌，告诉秦姑娘了！”

　　独孤贞点了点头，向秦如梦招手叫道：“梦妹，你随我来，我到那密室之中，把一切有关取宝诀窍，详细告你！”

　　秦如梦闻言，自然立即随同独孤贞，走进幽居密室！

　　田建邦与邵一狂两个老怪，则满含得意地，相视会心微笑！

　　过了片刻，“白凤”独孤贞与“赤凤”秦如梦，相偕走出，由独孤贞向邵一狂叫道：“邵天尊，我秦如梦妹子，身中猿爪奇毒，每日均须服用你独门灵药，才免继续溃烂！如今……”

　　邵一狂不等独孤贞再往下说，便自连连点头地，接口含笑说道：“独孤姑娘不必为此耽忱，你只要计算准秦姑娘一来一回，需要多少时日？我自会按日配药，交给秦姑娘带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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