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过一道高墙,萧银龙全身突然一颤,脚步立即停止了,星目惊异地盯着小屋窗前地上的两团横卧黑影。
细看之下,竟是两具尸体,左边一具,是个白发苍苍的老人,侧身向内,面目看不清楚。
右边一具,是一个身材瘦削,一身蓝缎道袍的老道,皱眉、瞪眼、呲牙裂嘴、马脸已变成了腊黄色,嘴角挂着黑紫血渍,死状极惨。
蓦然,一声轻蔑冷笑,径由左侧暗处飘来。
萧银龙知是笑的自己,不禁勃然大怒,顿时勇气百倍,挺胸阔步,越过两具尸体,直向小屋窗前走去。
这时,四周暗处,矮树影中,目光闪烁,人影幢幢,俱都立起身来。
显然,他们都为萧银龙的胆量、豪气而震惊、折服。
萧银龙来至窗前一看,心头又是一震,室内一张石床上,竟垂目盘膝,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枯瘦老人。
老人皓发蓬乱,银须几根,鼻挺额高,薄唇下弯,削腮上隐含冷笑,显得冷漠、孤傲、严酷。
老人床前,一张小几,小几上放着一面其大如盘的圆形亮镜。
射至窗外的刺目强光,即是由镜面发出。
萧银龙细看亮镜,光华刺目,耀眼生辉,因此,看不清是铜是银,抑或是水晶石。
小几距银龙立身之窗前,远不足三尺,几上亮镜,伸手可及,银龙心里虽觉奇怪,但却没有一丝贪意。
再看枯瘦老人,鼻息毫无,胸部不动,宛如一尊石像。
萧银龙看罢,心中一叹,黯然说:“老人已经死了。”
但是,枯瘦老人的两眼,竟倏然张开了。
萧银龙心中一惊,身不由主的退了半步。
就在银龙退步的同时,身后立即飘来几声低微惊呼!
枯瘦老人以柔和的目光,看了银龙一眼,双目又合上了。
萧银龙与老人柔和的目光一接触,惧意全消,戒心立除。因为,他在枯瘦老人冰冷严酷的面容上,看到一丝慈样的光辉。
这时,他断定围在这间小屋四周的人,俱是一些见利贪心之辈,毫无疑问的,这些人都在企图攫取老人床前的这面镜子。
根据窗前尸体,周围静立而不敢接近小屋的人们判断,老人定是一位奇人。
但,这位老人是谁?
回忆往日恩师所说的武林奇人异士中,似乎没有这么一位枯瘦老人。
萧银龙虽不知眼前这面镜子的功用,但他断定这面镜子一定是件价值连城,震惊武林的至宝。
因此,心中对围在小屋四周的人,立即起了一丝厌恶之感。
于是,转过身来,以轻蔑的目光,缓缓扫了身后一眼,发觉暗影中立着的人,竟有二十人之多。
萧银龙觉得,自己既无夺宝之心,又无协助枯瘦老人的必要,应该尽速离开此地才好。
于是,转首又看了枯瘦老人一眼,疾步向林外走去。
就在他转身的同时,身后突然暴起一声尖锐刺耳的厉喝:“回来”
萧银龙心头一震,知是喝的自己,立即停步转身,只见瞎眼婆婆正面向着自己,翻白着一双盲目,仰面望着夜空,似在凝神细听动静。
赤足老丐、肥胖和尚、黑胡大汉,以及已走出暗影的几人,俱都一脸诡笑,冷冷的望着瞎眼婆婆。
瞎眼婆婆想是没有听到银龙的动静,手中铁鸠杖,猛向地面上一捣,厉声道:“我叫你回来,你听到了吗?”
萧银龙见瞎眼婆婆声言厉色,蛮横无礼,心中不禁有气,但念她年事已高,又是一个双目失明的老婆婆,平静了一下胸中的怒气,和声问道:“这位老婆婆,可是要在下回来!”
瞎眼婆婆似乎听出银龙的话声是个年青人,不禁丑睑—变,微微一愣,接着沉声道:“不错,正是要你回来。”
萧银龙依然和声问道:“老婆婆要在下回来,有什么事吗?”
瞎眼婆婆听出银龙没有走回的意思,立即又怒声说:“我叫你回来,你就回来,何必多问。”
萧银龙再难抑制心中怒火,于是也大声说:“有话尽管说,何必一定回去!” 瞎眼婆婆一听,面色大变,盲目射光,只气得浑身直抖,阴笑不停。
萧银龙知道这个又瞎又丑的老婆婆,是个不可理喻的人,觉得何必与她浪费时间,于是,怒哼一声,转身就走。
刚一转身,身后再度暴起瞎眼婆婆的厉喝:“小子站住”
喝声未落,风响影动,又瞎又丑的老婆婆,身形快如电掣般,已拦在银龙身前。
萧银龙心头一震,立停脚步,想不到这个双目已瞎的老婆婆,“听风辨位”的功夫,竟高的如此惊人。
但她这种蛮横狂态,实在气人,于是,剑眉一轩,怒声问:“无端拦住在下去路,你要怎样?”
瞎眼婆婆手中鸠杖,一指小屋,厉声命令道:“回去把那面镜子给我拿来。” 萧银龙勃然大怒,厉声道:“为什么?”
瞎眼婆婆白眼一瞪,暴喝一声,道:“不拿镜子,就拿命来。”
话声未落,手中鸠杖,已闪电扫出,直击银龙腰际,势如奔雷,凌厉无比。
萧银龙怒哼一声,身形一旋,已至瞎眼婆婆身后。
瞎眼婆婆宛如生有眼睛,银龙脚下尚未立稳,怪嗥一声,闪电转身,手中鸠杖,顺势旋飞,幻起如林杖影,直向银龙砸下
杖势凶猛,势如山崩,较之第一招,尤为骇人。
萧银龙心中暗吃一惊,疾演“龙女飘”,身形一闪,横飘三丈
瞎眼婆婆果然厉害,一收杖势,厉声大喝:“小子想走吗?”喝声中,一挺铁鸠杖,一式“乌龙出洞”,身杖合一,杖化一道乌光,直向三丈外的银龙扑去。
就在这时,骤然响起一声暴喝:“住手”
喝声未落,人影闪动,黑胡大汉已纵身扑了过来。
扑向银龙的瞎眼婆婆,急刹冲势,立顿身形,白眼一翻,向着疾扑而来的黑胡大汉,暴声道:“黑胡子,你又来破坏老娘的好事!”
说着,手中鸠杖,振臂高举,一招“泰山压顶”,闪电击下,杖势落处,恰是大汉的当头。
立身三丈以外的银龙,看得直皱眉头,觉得这个瞎眼婆婆,好比一只疯虎,见人即扑。
黑胡大汉疾顿身形,暴退八尺,同时怒声道:“老瞎婆,哪个管你的屁事,我是要问这小子……”
瞎眼婆婆怒哼一声,不容对方说完,一抡手中铁鸠杖,再度向飞胡大汉击去,同时,厉声道:“你说的天花乱坠,老娘也不受骗了。”
飞胡大汉暴喝一声道:“老瞎婆,你不要持技凌人,我飞胡子李得奎怕过谁来?”
说着,双掌飞舞,势挟劲风,直向瞎眼婆婆的周身罩来。
瞎眼婆婆一阵怪笑,连连恨声道:“好,好,好,老娘叫你飞胡子知道我的厉害。”
说话之间,杖势倏变,乌光闪闪,劲风呼呼,杖影纵横,势若山崩,威势锐不可当。
飞胡子李得奎毫不退让,一味抢攻,连声暴喝,愈战愈勇。
就在这时,暗影中,骤然响起一声大喝:“小子想溜吗?”
静立观战的萧银龙,不知说的是谁,立即游目左右……
蓦见瞎眼婆婆一声厉喝,又闪电扑了过来。
萧银龙顿吃一惊,本能的退后半步。
瞎眼婆婆听到萧银龙的退步声,知道又受了飞胡子同路人的骗,只气得白眼直翻,浑身颤抖。
于是,手中铁鸠杖,猛力一捣地面,厉声喝问:“方才发话的是哪个鼠辈?你可敢动一动?”
问罢,仰面向天,侧耳凝神,蓄势前扑。
但,四周一片寂静,没有一丝声息。
这时,萧银龙已知方才发话之人,说的是自己,心中不禁怒火高烧,杀机陡起。
于是,剑眉飞挑,星目射电,向着发话之处望去。
只见那面,人影幢幢,俱都目闪精光,摒息静立,不知发话之人是谁!
就在这时,三丈以外,突然暴起一阵轻蔑的哈哈大笑。
萧银龙循声一看,只见李得奎分张两手,仰面大笑,直笑得飞胡子颤动,皮毛衣只抖,看来得意至极。
瞎眼婆婆白眼一翻,横杖转身,厉声大喝:“飞胡子,你不要得意,老娘终有一天要你的狗命!”
说罢,竖眉翻眼,咬牙切齿,但没有纵身前扑,想是怕萧银龙真的跑了。
飞胡子李得奎倏敛大笑,不屑的沉声道:“老瞎婆,我笑你自诩听力高绝,江湖无敌,与人动手一次,终生不忘对方把式,你身边那小子诡异身法,正是你切齿仇人,贱婢蛮荒龙女的……”
萧银龙见李得奎居然骂龙女老前辈贱婢,顿时大怒,未待李得奎说完,一声暴喝:“鼠辈闭嘴”
暴喝声中,身形如烟,闪电扑向李得奎。
就在银龙暴喝起身的同时
瞎眼婆婆一声嗥叫,手中鸠杖,已如风扫至。
萧银龙身形未停,一闪一旋,绕过扫来的鸠杖,依然直扑李得奎。
瞎眼婆婆一杖扫空,不觉惊得一愣。
周围暗影中,立即飘出无数轻声惊呼。
李得奎大吃一惊,顿时慌了。
萧银龙飞扑中,右掌倏然举起,向着李得奎闪电劈下。
就在这时,一道蓝光,挟着尖锐刺耳的破风声,疾向银龙面门射来。
萧银龙怒哼一声,跨步闪身,劈向李得奎的右掌,顺势一抄,暗器已挟在指中。
低头一看,手中暗器,竟是一支喂有剧毒的柳叶飞刀。
于是,倏然抬头,只见方才发话方向的暗影中,一个人影正向地面疾伏下去。
萧银龙剑眉一竖,杀机顿生,运足功力,右腕一扬
蓝光一闪,一声凄厉惊心,尖锐刺耳的惨呼,径由暗影中响起。
这声音,正与方才发话人的声音相似。
萧银龙呆了,他几乎不敢相信,那柄蓝光—闪,去势如电的柳叶飞刀,是由他的手中发出。
周围暗影中,寒星闪闪,寂静无声,似乎俱为银龙这种骇人功力惊呆了。
李得奎突然急上一步,暴喝一声,右掌闪电劈向发呆的萧银龙。
事出突然,距离又近,待银龙发觉,猛烈掌风已至胸前。
萧银龙大吃一惊,身形一闪,疾向三丈外的一道坍墙前飘去。
双脚刚刚立稳,墙角暗影中,如风窜出一人,举掌就劈银龙的后脑。
萧银龙勃然大怒,杀机再起,一声厉喝,身形疾旋,右掌倏举,闪电下劈 暗影扑出之人,顿时吓得张口发出一声亡魂丧胆惨叫。
砰的一声,萧银龙的右掌,已击在那人背上。
一个翻滚黑影,直向两丈以外滚去,哇的一声,雪地上立时洒上了一片血雨……
就在那人尸体尚在滚动之际
李得奎飞胡倒竖,环眼暴睁,已纵身扑至银龙身前。
紧接着,双臂一圈,一声厉喝,两掌同时推出
一道猛烈狂风,卷起破瓦积雪,直向萧银龙击来。
萧银龙连番杀人,杀机已迷心智,一声怒哼,两臂运足十成功力,向着卷来的狂风,闪电迎出。
轰隆一声震耳大响,残砖横飞,破瓦上升,砾砂疾旋,积雪弥空……
四周暗处,人影闪动,惊呼连声,纷纷暴退。
一直坐在墙角树下的赤足老丐、肥胖和尚,也惊得面色大变,疾退三丈!
只见李得奎的庞大身躯,宛如横飞的水牛,直向五丈外的瞎眼婆婆飞去。
萧银龙又呆了,顿时想起九曲洞中,双掌一推,立将恶韦陀击出洞外坠下悬崖的一幕。
他两眼望着李得奎横飞的身影,依然不敢相信,他的两掌一推,果有如此惊人的功力。
蓦见瞎眼婆婆白眼一翻,面色倏变,骤然一声厉喝:“又来暗算老娘了。”
“了”字出口,呼的一声,向着李得奎横飞的身形,狠狠打去。
砰的一声,横飞中的李得奎,立即发出一声凄厉惨叫,庞大身躯,随着瞎眼婆婆的杖势,叭的一声跌在地上。
瞎眼婆婆一听李得奎惨叫,立即发出一阵尖锐惊心的得意怪笑,笑声刺耳,令人闻之不寒而栗。
萧银龙游目一看,只见赤足老丐、肥胖和尚,以及隐身暗影中的人,俱都摒息静气,冷冷的望着瞎眼婆婆。
同时,有不少人的目光中,露出惊惧怯意,由此,足已显示瞎眼婆婆是一个极端狠毒难惹的人物。
瞎眼婆婆倏敛怪笑,仰着丑脸,翻着白眼,嘿嘿两声,狠狠的道:“嘿嘿,飞胡子,老娘倒底要了你的狗命了!”
立在五丈以外的萧银龙,看得直皱眉头。
就在这时,数声鸡啼,由山区以外,隐约传来。
于是,再不犹疑,认准西南,直向林外驰去。
瞎眼婆婆一声厉喝,身形如烟般,又拦在银龙身前,同时怒声问道:“你是谁?”
萧银龙见瞎眼婆婆,三番两次无理拦阻,顿时大怒,厉声说:“要你管!”
瞎眼婆婆白眼一翻,勃然大怒,也厉声说:“果然是你这小子,不去拿镜子来,休想活着离开。”
萧银龙剑眉飞挑,杀机再起,纵声一笑,恨声说:“不要说你一个瞎眼婆婆,就是再多十个八个,又怎能拦阻得住我?”
瞎眼婆婆气得丑脸铁青,一咬老牙,厉喝一声:“好狂的小辈,不给你一点颜色看看,你怎知厉害。”
说话之间,一抡手中铁鸠杖,幻起一轮光影,向着银龙拦腰扫至。
萧银龙剑眉一竖,纵声一笑,腾空而起,一跃数丈
身在空中,肩背一挺,疾翻右腕,空中暴起一声清越龙吟……
顿时,赤芒暴涨,光华大盛,残垣矮树中,人影毕现,惊呼连声,十丈以内雪地上,雪光耀眼,立闪红光。
萧银龙一声暴喝,剑化“龙女飞花”,幻起万千晶莹红星,向着瞎眼婆婆当头罩下。
瞎眼婆婆一声怪笑,银发飞竖,翻眼射光,手中杖势一变,暴起千百杖影,幻成一座杖山,直迎击下的万朵剑花。
一阵沙沙响声中,火星四射,铁屑横飞。
瞎眼婆婆面色倏变,大吃一惊,一声怪叫,暴退三丈
瞎眼婆婆立稳身形,翻着白眼,伸手一摸鸠杖,一颗拳大鸠头,竟然不见了,只气得浑身直抖。
于是,霜眉一竖,尖声厉喝:“小辈,仗着贱婢的宝刃,削人兵器……”
萧银龙勃然大怒,暴喝一声:“闭嘴,你要再喊一句贱婢,今夜在下定然不会饶你。”
瞎眼婆婆面现狞恶,一声凄厉嗥叫:“好狂妄的小辈,老娘与你拼了。”
声落前扑,疾舞鸠杖,挟着震耳劲风,向着萧银龙疯狂袭来。
萧银龙恨声应好,进步欺身,振腕抖剑,赤芒万千,立即迎了上去。
只见两道人影,上纵下跃,左闪右飘,疾时如电闪雷奔,缓时似雪舞叶飘,周围十丈之内,荡起一阵旋转劲风。
顿时,赤虹耀眼,寒风刺骨,杖影如山,威猛惊人……
萧银龙身法诡异,剑术精绝,由于赤晶剑削铁如泥,不愿仗宝刃取胜,因此处处受到限制。
瞎眼婆婆久经大战,鸠杖无敌,愈战愈勇,加之势在拼命,手中鸠杖,愈显凌厉,锐不可当。
这时,晓风袭面,薄雾渐升,山区以外,金鸡齐唱。
萧银龙顿时大急,如此纠缠下去,何时才可追上龙女老前辈?
于是,立展恩师昔年仗以成名的绝技“幻云掌”,大喝一声,掌剑齐施。
顿时,剑摇千朵红花,翻掌如云,光化万道惊虹,绵绵不绝!
瞎眼婆婆久经大敌,听力如神,一根铁鸠杖,鲜逢敌手,是个黑道有名的狠辣人物。
这时,突觉劲风陡起,压力骤增,不由面色倏然大变,顿时想起昔年的“玉面书生”宫子云。
正待发声喝问,蓦闻对方大喝一声,右臂一麻,虎口剧痛,手中鸠杖,嗖的一声,脱手飞出。
瞎眼婆婆这一惊非同小可,厉嗥一声,疾舞双袖,飞身暴退五丈,冷汗倏然流下来。
萧银龙念瞎眼婆婆双目失明,尚能练成一身惊人武功,确属不易,因此,一掌震飞鸠杖后,并未再施杀手。
于是,横剑朗声说:“在下念你年事已高,身为武林前辈,不为己甚,劝你速离此地,找一清幽之地,静享晚年吧,在下走了!”
了字出口,身形腾空而起
正待挺腰纵身扑向林外,蓦闻脚下响起一阵暗器破风声。
萧银龙骤然一惊,双臂一展,两脚互蹬,疾演“梯云纵”,身形再升两丈。
一挺腰身,低头一看,不禁面色大变。
只见两蓬暗器,闪着银蓝光辉,分由两处墙角树影中,向着惊魂未定,发呆而立的瞎眼婆婆,电掣射去。
萧银龙侠肝义骨,嫉恶如仇,焉能容忍阴险狂徒,乘人之危,暗下毒手?
于是,大喝一声,挥剑下扑,幻起一道耀眼红光,宛如经天惊虹,向着地面,闪电下泻
就在这时,一声刺耳惊心的尖锐惨叫,由瞎眼婆婆的口里叫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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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接着噗通一声,瞎眼婆婆翻身栽倒,滚了向滚,登时气绝。
萧银龙泻落地面,扑至瞎眼婆婆身边,低头一看,不由气得目×欲裂,浑身只抖。
只见瞎眼婆婆尸体上,飞刀、银弹、洞孔无数,血渍斑斑,惨不忍睹。
萧银龙看罢,剑眉飞挑,目射冷电,嘴角间,绽着一丝怒急冷笑,一横手中赤晶剑,朗声问道:“方才是哪几位,乘这位老婆婆神惶意乱之际,暗施杀手,不妨请出来,在下萧银龙,要向几位讨领几招绝学。”
说罢,缓缓转身,游目扫视。
但,四周一片死寂,竟没一人回应。
赤足老丐静坐地上,一手按着酒葫芦,一手扣着脚指泥,一双三角眼,正不屑的望着萧银龙。
肥胖和尚依然盘坐原地,浓眉紧皱,环目圆睁,一脸怒容,也怨毒的望着萧银龙。
这时,天已拂晓,残垣中,薄雾渐浓,暗影中,目光闪动,俱都集中在银龙身上,再无人去注意小石屋的变化情形。
萧银龙看了僧丐两人的表情,心中怒火更炽,立即横剑向着两人走去。
赤足老丐面色—变,三角眼精光一闪而逝!
肥胖和尚环目暴睁,神情立显紧张。
萧银龙愈觉两人可疑,来至近前一丈处,反手扣剑,剑眉一轩,向着肥胖和尚微一躬身,问道:“这位大师,目注场中,想必知道乘人之危,暗下毒手的那人是谁!”
肥胖和尚满面铁青,沉声说:“贫僧未曾注意。”
萧银龙强忍暴怒,冷冷一笑,又转向赤足老丐,依然微一躬身,问:“敢问老当家的,久坐此地,定然看到向那位老婆婆骤施杀手的人是谁了?”
赤足老丐三角眼一翻,不屑的看了银龙一眼,蓬头一摇,双目又合上了。
萧银龙满腔怒火,几乎爆炸,正待喝问……
蓦地一声怒哼,由左侧树下响起。
萧银龙心中一动,立演“龙女飘”,身形如烟,直向发哼处扑去
飞扑中,只见五丈以外矮树丛中,卓然立着一个欣长人影。
来至近前,立顿身形,定睛一看,竟是一个隆鼻丰额,美髯飘飘,一身灰布道袍道人。
道人双眉修长,目闪柔光,飘逸出尘,令人望之顿生虔敬之感。
萧银龙立即举腕收剑,双手抱拳,恭声说:“晚辈萧银龙,参见仙长,不知仙长可曾看到暗下毒手之人?”
说罢,深深一揖,恭身到地。
再抬头,心头猛的一惊,惊得连退两步,美髯飘飘的道长,竟然不见了。
就在这时,身后暴起两声凄厉惨叫。
萧银龙倏然转身,游目一看,身形如箭,疾向赤足老丐、肥胖和尚处射去。
来至近前,低头一看,立即惊出一身冷汗,僧丐两人身形依然端坐,但,两颗头颅,已完全被按进胸腔里。
两人手中,尚握有几柄飞刀,数粒银弹。
萧银龙心情紧张,游目一看,蓦见小屋窗口,已没有了强烈毫光。
于是,心头一震,飞身扑至窗前,室内漆黑,床上已没有了老人,小几上,也没有了亮镜。
转身游目残垣中,再看不到一个人影。
萧银龙呼吸急促,心情紧张,被这一连串的奇异变化,完全惊呆了。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清越长啸。
啸声悠扬,直上苍空,愈吭愈高,愈来愈近……
这声清越悠扬的长啸,一入银龙耳鼓,心中顿时大喜,一展身形,腾空而起,身在空中,举目一看
果然,数里以外的冰原上,一团红彤,宛如一朵红云,越过一道雪岭,向着这面,电掣飞来!
萧银龙一见电掣飞来的红影,心中大喜若狂,想不到在龙女老前辈又回来了。
于是,身在空中,一挺腰身,大声高呼:“老前辈,龙儿在这里”
高呼声中,双臂一挥,一式“苍龙入海”,飞越林顶,向着电掣驰来的红影迎去。
萧银龙一声高呼,远处长啸立止,飞来红影,双目立即射出两道冷电,直向银龙奔来,身形之快,宛如流星疾失,势如贴地飞行。
只见蒙蒙薄雾中,皑皑雪地上,两道红黄人影,恰似两缕轻烟,相对疾驰。
萧银龙见红影直向自己迎来,心中愈加高兴,身形骤然加速,同时,举臂连挥,高声大呼:“老前辈,老前辈!”
大呼声中,已驰进一座雪谷中。
在谷内薄雾中,发现有不少道人影,仓皇向山外驰去。
萧银龙知是由残垣中惊慌逃走的人,因此,继续前驰,并未注意。
越过雪谷,前面横×着一道宽约数里,高约十数丈的冰壁。
驰至近前,腾空直上,脚尖—点突冰,再度上升,身形已登上冰壁,冰壁上面,即是一片广大无垠的冰原。
这时,飞来红影,愈见宽大,并清晰听到衣袂迎风发出的噗噗声。
渐渐,萧银龙的速度慢了,星目中闪着两道疑惑光辉。
再向前进,萧银龙心中大感失望,接着,立刹冲势,身形骤然停止了。
因为,他已看清迎面飞来的宽大红影,虽是一个全身艳红劲装,肩披红锦大风氅的女子,但却不是龙女老前辈。
红衣女子,背后露出一段鲜红剑柄,两道红绳,赤红如血,长长秀发上,包着一方宽大红绫,迎风飞舞,艳丽触目……
就在萧银龙刹住身形,微—呆神之际
一团红云,挟着噗噗风声,已迎面飞来。
继而,身形一族,围着银龙,闪电一绕,娇躯已亭亭玉立在银龙面前。
萧银龙一定神,心头顿时一阵狂跳,骤觉眼前宛如立着一团红火,令他几乎目眩,不敢直视。
只见立在面前的红衣女子,竟是一个看来年甫二十的绝色少女,生得杏眼,黛眉、琼鼻、小口、瓜子形的粉脸,嫩白得吹弹可破。
一双纤纤玉手,轻摇蛇腰肥臀,一双荡人魂魄的大眼睛,一直盯在银龙的俊面上,一张醉人的小嘴,绽着一丝夺人的笑意。
萧银龙看罢,只觉心跳脸红,想不到方才那道轻功惊人的红影,竟是这么一个风骚入骨,狐媚绝伦的艳丽少女。
这时狐媚少女想是看了银龙的呆像,忍不住发出一阵银铃似的格格娇笑,蛇腰一摆,道:“弟弟,方才是你在喊姊姊吗?”
萧银龙听她称呼过份亲热,俊面顿时通红,立即垂目抱拳道:“在下连夜赶路,双目已有些模糊,加之山中晨雾又浓,以致将姑娘认错了,请姑娘不要见怪才好!”
狐媚少女又是一阵格格娇笑,摆着春葱似的纤纤玉手,亲切的连声笑着说:“不妨事,不妨事,弟弟不要介意,姊姊不会怪你!”
说罢,面含微笑,眼望萧银龙,扭摆着蛇腰肥臀,款步径向银龙走来,媚态横生,情意撩人。
萧银龙见她这幅妖媚像,心中顿生厌恶之感,觉得这种女人,招惹不得,应该尽速离远些。
于是,剑眉一皱,俊面一沉,道:“在下,尚有急事待办,不便在此久停……”
狐媚少女未待萧银龙说完,立即停步笑着问道:“弟弟可是去追你那位浑身穿红的老前辈吗?”
萧银龙心中一动,面色一变,急问:“姑娘入山时,可曾遇到一位身穿艳红劲装,肩披红大氅,年约二十六七岁的女侠吗?”
狐媚少女俏眼一瞟,极轻佻的道:“那么年轻的老前辈?真骗鬼!” 萧银龙见她的话意中,含意轻视,不禁怒火渐生,于是,沉声道:“姑娘既未遇见,在下走了!”
说着,绕过狐媚少女,疾步向前奔去。
狐媚少女立即轻呼一声,红影一闪,已挡在银龙身前。
萧银龙勃然大怒,不禁大声怒喝问:“你要作什么?”
狐媚少女被银龙这声突如其来的大喝,吓了一跳,娇躯本能的退了一步,微一定神,立即娇声说:“哟,这么凶,简直吓死人。”
说着,纤手轻拍酥胸,佯装一脸惶急的望着银龙,尚不停的吁吁娇喘。
萧银龙看也不看,身形一闪,直向横里飘去。
狐媚少女微微—笑,身形疾动,宛如一缕红烟,又超越银龙前面。
萧银龙心中一惊,怒火更炽,身形疾转,又向正前方掠去。
狐媚少女轻哼一声,身形未停,疾如飘风般,依然飘向银龙的前面,同时,娇声傲然道:“弟弟,姊姊今天要让你跑了,牟娴华便永远不叫‘雪地飘红’了。”
说着,又横身挡在银龙身前。
萧银龙再难抑制心中怒火,剑眉一竖,暴喝一声,道:“站远些,谁是你的弟弟了!”
暴喝声中,右掌一挥,呼的一声,斜削“雪地飘红”的肩头,同时,闪身跨步,疾向横里纵去
雪地飘红牟娴华毫不生气,格格一笑,身形一旋,轻轻躲过银龙斜挥的一掌,紧跟着,出手如电,玉掌翻飞,立将银龙纵出的身势逼住。
萧银龙停住身形,俊面铁青,不由怒声说:“姑娘如再一味胡缠,误了在下时间,可不要怨在下无礼了。”
雪地飘红牟娴华,眨了眨那双迷人的大眼睛,一本正经的问:“喂,你这人怎么这样不讲理,人家好端端的赶路,谁要你来招呼人家?”
萧银龙铁青的俊面上,顿时一红,立即沉声说:“在下自知理屈,已向姑娘赔过礼了……”
雪地飘红未待银龙说完,轻哼一声,不屑的道:“赔礼有什么用!”
萧银龙已被逼出真火,大声喝问:“赔礼不行,你又待怎样!”
雪地飘红牟娴华,怒哼一声,嗔声道:“哼,不能那么容易让你走!”
萧银龙勃然大怒,厉喝一声,道:“看谁拦得住我!”
话声甫落,右掌倏举,向着雪地飘红的粉脸,狠狠劈下。
雪地飘红黛眉一挑,杏目圆睁,也怒声道:“看你能走得了!”
说着,一招“玉女飞梭”,右掌闪电封出。
一声轻哼,雪地飘红的娇躯,踉踉跄跄,立被震退三步!
萧银龙劈下的一掌,只用了三成真力,即将对方震退三步,即知雪地飘红仅轻功惊人,内力了了。
于是,剑眉一竖,望着两臂互握,粉面微白的雪地飘红,沉声道:“你再无理纠缠,可不要怪我下手无情。”
说罢,转身就走。
“雪地飘红”牟娴华,心中一急,厉叱一声道:“站住,我们不分死活,谁也别想走得了。”
说话之间,揉身扑上,玉掌翻飞,如疯如狂。
萧银龙已被她气昏了,于是倏然转身,厉声大喝:“好,我就要你死!”
死字出口,右掌一翻,遥空掌力,猛然打出
一道凶猛狂风,挟着滚滚雪屑,势如山倒般,向着雪地飘红击去。
“雪地飘红”牟娴华,大吃一惊,花容失色,停身挫腕,双掌闪电迎出
蓬然一声大响,“雪地飘红”牟娴华,一声尖叫,身形立被震起三丈多高,斜向五丈以外的雪地上落去。
萧银龙心头猛的一震,不由傻了,他虽在盛怒之下,但仅用了五成真力,想不到竟将对方震飞三丈多高!
于是,一收心神,大喝一声,直向“雪地飘红”由空坠下的身形扑去。
扑至近前,双臂倏伸,立将雪地飘红的娇躯接住。
低头一看,见她双目紧闭,粉面通红,高耸酥胸,起伏不定,阵阵似兰幽香,由她微张的小嘴内呼出。
萧银龙见雪地飘红神志昏迷,内心无限愧咎,顿时慌了。
但,看她粉面通红,毫无痛楚,似是并未震伤内腑。
因此,心中暗暗庆幸,心说:“如再加二成真力,势必将她震伤吐血。”
于是,立将“雪地飘红”放在雪地上,右掌运足功力,即在她周身几处要穴上推拿。
怪,他愈推拿,“雪地飘红”的呼吸愈微弱。
萧银龙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急出汗来,立即停手细想,默记疗伤活血方法。
苦思良久,觉得一丝不错,为何不见发生效果?
于是,依着疗伤方法,再细心的依序推拿……
渐渐,“雪地飘红”的杏眼,缓缓睁开了。
萧银龙心中一喜,立即收掌,一面拭汗,一面急声问:“姑娘,你觉得好些吗?”
但,“雪地飘红”的双目,又无力的合上了。
萧银龙心中又是一惊,想是收掌太快,于是,右掌赶快又抚在牟娴华的“气海穴”上,星目焦急的注视着她粉面上的变化。
萧银龙愈看心情愈紧张,他发现“雪地飘红”牟娴华的粉脸,通红似火,呼吸急促,那张红润小嘴,已微微张开了。
于是,掌上再加一成真力,焦急的问:“姑娘,你觉得怎样?”
“雪地飘红”牟娴华,双目紧闭,有气无力的颤声道:“冷……冷死了……”
萧银龙立即收掌抬头,游目四顾,希望找到一个冰洞或是雪窟。
但,他却不知道,仰卧地上的牟娴华,微张杏眼,轻绽微笑,正偷偷地睨视着他那醉人的下颔。
憨直的萧银龙,发现那片矮林残垣,就在背后雪谷对面的横岭上。
这时,旭日已升,薄雾渐散,绵延雪岭上,到处闪着雪光,残垣中的那座小石屋,看得极为清楚。
萧银龙看罢,心说:“枯瘦老人,早已离去,何不将她移至那座小屋内?”
于是,伸臂将牟娴华抱起,平托臂上,转身向冰壁崖边奔去。
萧银龙情急救人,虽然佳人在抱,但心中毫无一丝邪念,而怀中的牟娴华却吓得粉面苍白,芳心狂跳,忍不住惶急的大声问:“你……你你要去哪里?”
说罢,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盯着银龙的如玉面孔。
萧银龙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大叫,骤然吓了一跳,同时,也恍然大悟,方才牟娴华的震飞、晕厥,完全是伪装的。
一股被愚弄的怒火,倏然冲上心头,于是,立顿身形,怒喝一声:“去吧……”
怒喝声中,双臂一推,牟娴华的娇躯,直向雪地上坠去。
事出突然,距离地面又近,牟娴华丝毫未加注意。
但听一声娇呼,砰的一声,雪屑四溅,牟娴华的娇躯,已着实跌坐在雪地上。
萧银龙想是气极了,看也不看,转身狂驰,直奔西南。
牟娴华一定神,挺身跃起,一见萧银龙跑了,心中焦急万分,香肩一晃,尽展轻功,奋力直追,同时恨声大呼道:“木头人,你这个木头人!”
大呼声中,身形如烟,恰似一朵红云,直向狂驰而去的银龙追去。
萧银龙越想越气,恨不得立刻摆脱这个狐媚少女,偏偏对方是个以轻功出名的“雪地飘红”。
只见一黄—红,两道宽大人影,狂驰在一望无际皑皑如银的群山雪岭上,忽升忽降,忽隐忽现,登岭越谷,宛如电掣飘风,直向山区以外飞去。
萧银龙急急狂驰……
牟娴华穷追不舍……
就在这时,前面雪峰上,突然响起两声惊心长啸。
紧接着,两道宽大黑影,势如殒星坠地般,由峰顶上闪电泻下。
牟娴华一见,芳心大惊,立即尖声惊呼:“木头人站住,木头人站住”
呼声中,娇躯如箭弹起,一式“彩凤栖枝”,身形立变头下脚上,向着银龙闪电扑去
萧银龙充耳不闻,依然狂驰不停。
由前面雪峰上泻下来的两道宽大黑影,宛如两朵黑云,掠过一道横岭,向着萧银龙截来。
牟娴华轻功果然惊人,一式“彩凤栖枝”,身形落地处已扑至银龙身后不足三丈了。
一声焦急关切的娇叱:“木头人还不站住,前面来人就是塞外双魔!”
萧银龙怒哼一声,心说:“塞外双魔与我何干?”
心念间,转头一看,只见牟娴华已伸手向他肩上抓来。
萧银龙这一惊非同小可,顿时惊出一身冷汗来。
于是,暴喝一声,立展“龙女飘”,身形一闪,横飘三丈,继续前驰。
牟娴华看着就要抓住,只觉眼前一花,银龙顿时不见了,不由惊噫一声,立顿身形,定睛一看,发现银龙已向正西驰去。
就在这时,前面突然暴起两声哈哈厉笑,声震山野,入耳惊心。
牟娴华循声一看,芳心大惊,“塞外双魔”已扭转身形,再度向前银龙截去。
于是,厉叱一声,身形再度弹起,同时,焦急的大声道:“木头人,快停下来,那是塞外双魔”
喝声中,再度向银龙闪电扑去
萧银龙一心想摆脱“雪地飘红”,哪把疾驰而来的两道黑影放在心上。
于是,回头一看,“雪地飘红”宛如一只艳红飞凤,再度由空中向他扑来
萧银龙大吃一惊,心说,雪地飘红轻功确实惊人,今天要想顺利摆脱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事……
心念未毕,蓦见扑落地面的牟娴华,突然一声焦急尖锐惊叫:“小心前面”
萧银龙骤然一惊,立即回头,只见两团宽大黑影,已扑至身前。
接着,黑影中暴起一声大喝:“师妹,让愚兄替你毁了这小子。”
大喝声中,一道疾劲掌风,已向银龙袭来。
萧银龙刚刚转过头来,还没看清来人面目,劲风已至胸前。
于是,怒哼一声,身形一闪,横飘两丈
这时,牟娴华一声厉叱,玉掌已迎着袭来的掌风,闪电劈出。
一道极猛狂风,挟着疾旋雪屑,势如狂涛般滚滚迎去。
轰隆一声大响,冰屑四射,雪花族飞,蹬蹬连声中,人影晃动,雪地飘红与发掌之人,身形踉跄,各被震退三大步。
萧银龙这时才看清,飞来的两个宽大黑影,竟是两个全身黑缎劲装,肩披黑绒大风氅,背上各插一柄长剑的中年人。
左边一个方脸、高额、浓眉、猪眼,鼻下留着短须,一脸凶残之像,猪眼闪着精光,贪婪的望着雪地飘红的娇嫩粉面。
这人,正是偷偷劈了银龙一掌的“塞北人魔”。
右边一个三角脸、狗唇胡、老鼠眼、八字眉,无肉削腮上,挂着一丝狞笑,一望而知是个阴险奸诈之徒。
这人正是妇女闻名惊心的淫贼,“塞上情魔”。
两人同时一阵嘿嘿冷笑,“情魔”阴恻侧的道:“师妹几年不见,越发长得风华绝代了,尤其轻功,进步得更为惊人,昨夜我与老大,分头追赶,想不到,竟将师妹追丢了!”
“人魔”一直嘿嘿冷笑,这时未待“情魔”说完,立即怒哼一声,恨恨的说:“想不到师妹竟跑到冰窟里来找小白脸了。”
说罢,双魔同时转头,极怨毒的望着卓立两丈以外,正以茫然目光望着他们三人的萧银龙。
牟娴华娇靥一红,杏目一瞪,厉叱一声,说:“闭嘴,小妹奉大师兄之命,前来查看带镜老人的底细来历,你们怎可信口胡说?”说着一顿,杏目精光如电,看了双魔一眼,又继续怒声说:“你们两人,早已自行脱离师门,不听恩师管束,在外为所欲为,自恩师西登极乐后,你们更是无法无天,如非大师兄念及同门之情,你们两人今日焉有命在。你们三番两次,拦阻小妹,一味胡缠,不知居心为何,今日不妨说个明白,如再无理取闹,可不要怨小妹不念同门之情。”
牟娴华黛眉飞挑,杏目含威,粉面上英气凛然,逾说声调逾激昂。
双魔两人愈往下听,面色愈难看,不由气得仰面发出一阵怒极哈哈狂笑。
立在两丈以外的萧银龙,茫然望了一眼,这时,才听明白牟娴华与塞外双魔的关系。
在这刹那,他觉得这位狐媚撩人,蛮不讲理的牟娴华,并不是一个下贱女人,只是一个活泼任性,未曾严加约束的泼辣丫头。
细看之下,又觉得她,狐媚中透着秀美,明艳中含蕴着清丽,实是—个天真不羁的少女。
因此,心中对她的一丝厌恶也消失了。
本想乘他们师兄妹斗嘴之际,早些摆脱牟娴华,这时看了眼前情形,又觉得不容他丢下雪地飘红不管。
这时,“塞外双魔”相继收敛狂笑,俱都面色铁青,眼射凶光,面目愈显得狰狞怕人。
“塞外双魔”凶睛一瞪,怒极大声道:“好个不识抬举的丫头,居然胆大包天,直言教训起我兄弟来了,今天乖乖的随我兄弟走,我兄弟决不会亏待你,否则,嘿嘿……”
牟娴华气得娇躯直抖,只待对方说完,黛眉一竖,厉声道:“否则又怎样!”话声甫落,疾翻右腕,呛啷一声,长剑已然在手,寒光闪闪,冷气森森,光华逼人。
塞上情魔看了,立即发出一声不屑的冷笑,老鼠眼精光如电,一扫立在两丈以外的萧银龙,沉声道:“要想和这小子好好离开,可没那么容易!”
萧银龙听得一愣,心中不禁有气,暗道:“你们师兄妹吵嘴,与我萧银龙何干?”
因此,剑眉一轩,忍不住发出一声轻蔑冷笑。
牟娴华粉脸一热,娇靥上立现红晕,向着萧银龙妩媚一笑,纤手一招,立即亲切的说:“弟弟过来,我们姊弟俩,还怕打不过这两个丑八怪!”
“塞外双魔”听了,只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妒恨交集,暴怒如狂,同时一声厉喝:“气死我也”
厉喝声中,双双出手,同时前扑,人魔一招“青龙戏珠”,直点牟娴华的双睛,情魔一招“怪蟒觅洞”,径戳牟娴华的乳下“期门”,出手之快,宛如电光石火,又疾又狠。
牟娴华一声冷笑,纤腰一扭,娇躯一闪,让过情魔的一招“怪蟒觅洞”,右腕顺势一翻,剑尖幻起一道光孤,直削人魔点向双睛的手腕,避招出剑,俱在同一时间,逼得双魔同时暴喝,立顿身势。
萧银龙看得心头一震,想不到雪地飘红在剑术造诣上,也高得惊人。
因此,情不由己的脱口呼了声“好”!
牟娴华听到银龙喝彩,芳心窃喜,兴奋难抑,樱唇绽笑,忍不住深情的看了银龙一眼。
“塞外双魔”听了银龙喊好,只气得凶睛暴睁,面色铁青,两人恶狠狠的瞪着银龙,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同时发着慑人冷笑,说:“小子,我看你简直活得不耐烦了,就让大爷们先宰了你这小子,再收拾那个无耻丫头!”
说着,两人功贯双掌,微圈双臂,咬牙切齿,向着萧银龙缓缓逼去。
牟娴华一见,芳心大惊,立即高声疾呼:“弟弟小心,赶快撤剑,双魔功力深厚,你决不是他俩的敌手。”
萧银龙被人魔无端劈了一掌,已是满腹怒火,这时又见双魔缓步逼来,不禁仰面发出一阵纵声大笑。
笑声震撼冰谷雪峰,响彻长白晨空,直上云端。
牟娴华立觉心血有些浮动,不禁花容失色,她确没想到这个英俊挺拔的美少年,内力居然如此深厚。
“塞外双魔”久历江湖,见多识广,一闻笑声,面色同时大变。
于是,两人一递眼神,一声暴喝,四掌同时推出
一阵势若山崩海啸的狂风,挟着雷霆万钧之势,卷起漫天冰块雪屑,向着大笑中的银龙,凶猛卷去。
牟娴华一见,不觉脱口发出一声尖锐刺耳的惊叫,完全吓呆了。
萧银龙初历江湖,虽曾有过几次打斗经验,但,仍不知江湖上的险恶!
这时,怵然一惊,倏敛大笑,仓促间,双掌闪电推出
但,双掌功力尚未完全用实,双魔排山倒海的掌风已然到了。
砰的一声大响,劲风激旋带啸,冰屑四射飞扬…
蹬蹬蹬蹬,萧银龙马步不稳,身形踉跄,竟被双魔骤然偷袭的汹涌掌风,一连震退四大步。
就在这时,一道宽大黑影,一声不吭,势如飘风般,穿进飞扬的雪屑中,向着立身未稳的萧银龙疯狂扑去
砰然一声,劲风再起,雪屑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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