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情形十分明显,如果颜如玉三人联手做了沙成山,天底下谁也不知道是秦百年的手段。
更明显的是颜如玉三人如果联手杀了沙成山,他三人一定守口如瓶,绝不会泄露出去。
不料颜如玉三人仍然未为所动。
沙成山已侧面走出五步,他又病恹恹地垂下双手,道:“符合我来时的意料,秦百年,你或是他们三人,甚至四人联手,沙成山这里全接下了。”
在台子上面,秦红叫道:“沙成山,你一定要同我爹作对?你……你真的对我一点也不了解?”
沙成山未开口,“怒黄河”冉再生缓缓走下台阶。
他怒目直视沙成山,道:“我们本来不愿意多事,更想劝秦老爷子把十万两银子交给你。
然而你的飞扬跋扈,令冉某十分不高兴,借此机会与你切磋一番,沙大侠不会拒人于千里之外吧?”
沙成山望着这个满面粗胡子,眼珠子有一半几乎憋在眼眶外的壮汉,沙沙道:“如果切磋武技,冉兄何不等沙某办完正事,我们约地再斗,如何?” 冉再生吃吃笑着反手拔出背上两只飞叉,道:“天这么高,地这么大,等你拿了银子,我到什么地方去找你?就在这儿吧!”
台子上,秦百年已高声道:“久闻冉老弟飞叉绝技冠绝宇内,今日倒要瞻仰一番了,哈……”
沙成山冷笑道:“秦百年,你越来表现越见恶劣,竟然赶鸭子上架了!”
冉再生大怒,沉声道:“娘的皮,你把老子比做鸭子?”
沙成山一笑,道:“不比鸭子聪明多少,姓冉的,有一件事情你没有弄明白。”
冉再生咬咬牙,咧着宽厚厚的大嘴巴,道:“什么事老子没弄明白?”
沙成山沉声指地,道:“这里不是黄河,这里没有鲤鱼!”
冉再生毫不示弱地道:“虽然不是黄河,老子一样收拾你,虽然没有黄河鲤,老子就拿你当鱼精!”
沙成山笑笑,有些无奈地道:“如此说来,你我免不了一拼了?”
冉再生重重地点着头,道:“沙成山,有一件事情我向你表明白,冉某不在乎你的银子,即使胜了也不会分你应得的银子。”
沙成山面色一紧,笑笑,道:“冉兄,凭你这句话,沙成山称你一声兄台,你出招吧!”
忽然,冉再生横三步退半步,同样的步伐,他是越走越快,快得几乎在追逝着流走的时光。
沙成山并未稍动,他仍然病恹恹地双手下垂,一副等着挨宰的样子。
台子上面,秦百年冷沉地道:“同江湖一流杀手较量,必需一击而中,沙成山的成名绝学可是久已失传的‘寒江月刃’,江湖上甚少有人躲得他这一杀招。”
他的话声高亢,当然在提醒飘动疾走的冉再生。
果然,石台下面发出一声怒吼——
“杀!”
杀声在空中激荡,人影已腾起三丈,那幽浮似的形象无法辨认,六只飞叉已闪耀着成束的冷芒从六个不同的角度,几乎同时间劲射而向一个目标——沙成山!
沙成山并未闪掠,他左手横拍,右腕力抖,“银练弯月”发出极光一片!
空中立刻响起叮当之声不绝于耳——但见六支飞叉如遇巨石般地往外反弹。
然而,那宛如爆开的银花上方,冉再生却天外飞虹般地双手掣着一把尖刀直往沙成山那团极光中穿去。
冉再生的真正杀手——“黑龙抢珠”,以快得难以令人相信的速度,已穿过敌人的极光——尖刀直指敌人咽喉。
于是,沙成山怒吼了。
只见他猛然转身下地,狂怒地叫道:“寒江月落!”
是的,沙成山此刻不能不用此招以应付当前危机。
台子上面,秦百年大叫道:“冉老弟小心!”
便“长白老人”与“鬼爪手”二人也为之动容不已。
他们自信也无法破解沙成山的这一绝招—— 一片极光中突然冒出那么奇异的一刀。
沙成山的肩头上裂开一道口子,只有半寸长,虽然在流血,他却看也不看一眼。
冉再生可就惨了。
脖子上面虽然只划破皮,但连到胸上可见肋骨,落地之后跌在地上。
他惊异地缓缓站起身来,重重地向沙成山抱拳,道:“沙大侠,谢你的宽宏大量,我清楚得很,断喉一刀你移到了胸骨上,冉某感激!”
说完立刻往外走去,岂料秦百年连叫也未叫他,任他出庄而去。
沙成山屹立不动,双臂下垂,面色冷酷得宛似僵尸的脸。
秦红已叫道:“爹,把银子给他吧,至少他把爹身边的害人精除掉,冷若冰也没有机会再蛊惑爸爸,娘就很感激他呀!”
秦百年重重的一哼,沉声道:“你知道什么?冷若冰是‘苗疆百毒门主’的女儿,这事我早就知道。
原以为‘百毒门’冷泉想与我虎跃山庄结成一家亲,岂知目的是盗宝,我才设计由姓沙的出手除掉她。嘿……没想到……”
沙成山冷笑沉声道:“没想到我只收了你一两银子,更没想到你在我离开百花谷的时候故意救醒其中的柳仙儿。
不但说出宝物在项城关天水家中,也由柳仙儿的口说出冷如冰死于我沙成山之手,免除你与‘百毒门’一场冲突,秦百年,我说的对吗?”
国字脸上肌肉颤抖,秦百年道:“沙成山,江湖生涯已把你磨练得很不简单,嘿……”
突然,方小云走近沙成山,她缓缓地取出一包伤药往沙成山的肩头上敷去,细声道:“这药立可止血,沙大侠,你要珍重自己!”
沙成山未回头,低声道:“谢谢!”
方小云立刻把手按住沙成山的肩头伤口,道:“此刻,你的安危就是我一家的安危,我们能否生离此地,便全仰赖沙大侠了!”
二人说话的声音细小,石台上面的人还以为方小云在关怀着沙成山,表现得那般温顺与亲切。
便在这时候,突然一声尖吼,秦红大吼,道:“沙成山,你可真是多情种子,艳福不浅。
先是女人陪你上床,又有女人为你疗伤,听说你在方家集很风流,是不是?”
沙成山一笑,道:“那是我的事,秦大小姐,与你何干?”
秦红猛地侧头对她爹道:“爹,要我答应黑龙堡的亲事,可以,但须有人能杀了沙成山!”
秦百年抚髯哈哈笑着对“长白老人”颜如玉与“鬼爪手”李长泰二人,道:“三位原是来替哈堡主儿子提亲事的,。如今遇上这档子事,冉再生一怒而去,我有心答应这门亲事,但我女儿却提出这个条件,不知二位的想法如何?”
颜如玉看了李长泰一眼,二人原是要跟冉再生一起走的,这里发生之事,本与三人无关,又何必蹚这浑水?
虽然秦百年提到诱人的十万两银子,他三人也未动心,但如今秦红提出这个条件,二人就不能不重新考虑了。
黑龙堡堡主,“铁臂熊”哈克刚与“长白老人”颜如玉有八拜之交,哈克刚之子哈玉又拜颜如玉为干老子,单就这一层关系,颜如玉就值得一试。
秦红冷冷地直视着沙成山,面上的美全变得冰一般的僵冷,微微的尚可见她全身在颤抖。
方小云低声对沙成山,道:“沙大侠,想不到秦姑娘也喜欢你了!”
沙成山嘿嘿低声笑道:“方姑娘,你在说笑,她那模样像是要吃掉我,她会喜欢我吗?”
方小云叹口气,道:“你怎会知道女孩子的心?这就是爱之深恨之切的表现!”方小云缓步离开沙成山。
沙成山的双目一厉。
台子上面,“长白老人”一顿手中铁扁担,不见挺腰,人已到了沙成山面前,后面,“鬼爪手”李长泰也抚髯跟着跃到沙成山左面。
李长泰出身山西八卦门,除了一路八卦刀法辛辣诡异之外,他平时对敌多半是一双肉掌。
此刻,李长泰双臂环胸,昂然屹立如山,灰髯微翘,重重地道:“沙老弟,李长泰见猎心喜,我们就以十招为限,比划比划,如何?”
沙成山淡淡道:“沙某素仰山西长都八卦门刀法高明,今日幸得一会,足慰平生了,李老,你拔刀吧!”
李长泰摇摇头,道:“彼此无怨无仇又何以兵刃相向?老夫就以一双肉掌会一会中原道上的‘二阎王’!”
沙成山笑笑,道:“既如此,沙某也就不用刀了。”
含笑望向“铁扁担”颜如玉,李长泰道:“颜兄请稍退,这一仗由兄弟先接下了。”
台子上面,秦百年突然道:“二位,我女儿的意思是死的人,而非在此切磋武学,此点还望弄清楚!”
咯嘣一咬牙,“铁扁担”颜如玉沉声道:“李兄弟,十招之内看你的,十招之后由我上!”
沙成山沉重地叹口气,道:“为朋友两肋插刀之事,有时候也很不容易,不知黑龙堡主得知此事之后,又是如何的想法了!”
“鬼爪手”李长泰沉喝一声,道:“接招!”
沙成山双肩晃闪在一片掌影中,影像宛如波涛成层,一波紧接一波。
便在这层层的波涛里,那宛如尖刀似的十指,利刃般地挟着咝咝窒人之声穿进闪出,幻化出怪异的形象,逼得沙成山出手就是金刚指相拒。
原是一场君子交手——至少沙成山是如此想。
然而,九招已过,李长泰突然弹起双腿。
沙成山以为敌人改为下三路进攻,腰身刚弯,突然面前一暗,知道上当,金刚指一招“怒指南山”,咝咝一声直戮过去。
同时身子狂旋,但闻“咝”的一声,肩头上刚刚敷上药的伤处,生生又被五指撕裂开来。
“鬼爪手”李长泰的左掌举起半尺高,正自咝咝呼痛。
沙成山站直身子望过去。
“鬼爪手”李长泰已重重地道:“能躲过老夫‘金猴摘果’绝技,沙成山,你是当今第一人。”
一边,秦百年大叫道:“可惜!可惜!李兄的绝技第一次失手,没有摘下姓沙的一对珠子。”
沙成山冷冷地道:“如果不是你左掌护顶,只怕我虽失去双目,而你也必被我一指穿顶,横尸在地了。”
一顿手上铁扁担,颜如玉怪叫道:“什么叫切磋武学,都是狗屁,既然动上手,撂倒了才算数,沙成山,你接招吧!”
沙成山淡淡道:“颜老很干脆,说话也实在,不含虚,不带假,倒令沙某佩服之至!”
铁勾扁担风也似地横砸过来,口中尚且大吼道:“我的目的就是要把你摆平!”
一边,李长泰抖着左手,右手反背拔出一把钢刀,沉声道:
“姓沙的,为了黑龙堡的亲事,我们一切手段在所不顾,你可要多多包涵了!”
闪跃在气旋狂飚里,沙成山冷冷道:“二位的举动原本就是沙某意料之中,不必客气,放手为朋友拼老命吧!”
他腾身在半空中,又冷冷地道:“只要对得住朋友,还顾什么人格与尊严?”
“山西长都八卦门”的这位耆老,刀法上果然扎实!
刀刀只有九分,绝不递老,中途回杀比出刀还快,正是八卦刀的特长,全叫他施展出来了。
另一面,人高马大,老而弥坚的颜如玉,双手紧握着铁勾扁担,风也似地挥舞扑打着。
他面上肌肉抽紧,白髯飘飘中吼叫如雷:“你生受着吧,姓沙的王八羔子,若不将你摆平,我二人的一对老脸又往什么地方搁?”
“银练弯月”倏而暴闪,“丁冬”挡开了迎面钢刀,沙成山顺势斜翻,七十九刀幻成一片光雨,生生逼得颜如玉暴退不迭。
沙成山嘿然一声:“二位千万不要保留,那将会遗恨终生了!”
铁勾扁担夹在钢刀的幻影中舞成一道铁铸的高墙。
颜如玉直着喉咙咆哮:“黄口小子,不知死活的东西,死在眼前,犹在口吐风凉,且看老夫我怎么个整治你!”
沙成山的面容在变,变得宛如一张灰纸,冷酷中展现出冷硬与阴沉,如同“银练弯月”,除了锋利与狠辣,便毫无一丝七情六欲上的反应。
李长泰挥刀狂杀,足踏魁罡,口中冷沉地道:“沙成山,老夫倒要看你能咬牙撑到几时!”
沙成山旋身闪展如电,他凛烈地道:“李老,这就很难下定论了,要想我认命,怕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而目前还言之过早。”
铁勾扁担拦腰狂打,颜如玉暴烈地道:“你死吧,沙成山!”
沙成山平身在半空中,铁勾扁担从他身下半尺扫过,他已沉声道:“可以,但还需二位前面带路!”
昂烈的怒吼激昂在血腥的空气中。
李长泰与颜如玉二人竟不约而同地倏往上扑,铁勾扁担觑准在敌人的头顶,钢刀走式在敌人的双足。
是的,沙成山明白,胜负之分,已到了分际,再也不容拖延下去了!
高手之间的比斗,往往便是如此。
极长的僵持,倏久的缠斗,乃是必然的过程,一旦到了关口,谁都能体会出那要命的一刻!
沙成山的“银练弯月”立刻与他的身体形成一个螺旋体,他的身体上下移动,一片刃芒便形成一付银芒成束的伞状卷裹着他的身体,蒙蒙的空气渗透出冷焰似的芒彩,便往四下里疾冲流掣。
他口中已狂吼:“寒江月刃!”
一声长嗥,扑上的李长泰首先往外倒窜,鲜血与碎肉在抛洒着,他有着逃出刀海的感受。
他的人尚未站定,半空中的钢刀已“当”的一声先扎入地砖里,刀身尚发出“嗡”“嗡”声!
便在同一时刻,刃层中一缕冷芒骤然穿出——那是指向另一敌人脖子上的一刀。
颜如玉的铁勾扁担抡空,那点冷流已至右面耳下,他似是不相信地左掌斜着拍去,“噗哧”一声,冷芒穿过他的掌心又扫过他的脖子。
直到快速的寒芒闪击中,沙成山的背上也挨了一记狠的,那是颜如玉不放弃即将获得的战果,拼着挨刀也要把这劈的扁担送
敌人的头上,却仍然在挨刀的刹间失了准头而击在沙成山的背上。
沙成山的整个身体立刻倒翻在三丈外,他双肩晃了晃没有倒下去,猛吸一口气稳住身子。
那面,颜如玉已洞穿的左手捂着脖子不放手,鲜血像泉一般地往外流。
台子上面,秦百年沉声道:“余副总管,快扶二人厅上疗伤!”
方小云又匆匆地走向沙成山。
不料沙成山伸手一拦,道:“退下,我还不要紧!”
方小云低声道:“沙大侠,我们走吧!”
沙成山摇摇头,道:“要走,必须带着沙某应得的十万两银子走,否则,我将不惜大开杀戒!”
秦百年仰天一声哈哈狂笑,道:“想在我虎跃山庄撒野?沙成山,你在玩火!”
只见他一声沉喝,道:“且叫你这狂徒见识见识!”
猛孤丁庄院两边圆门分别走出五个彪形大汉,这些人什么时候藏在墙外,连沙成山也想不到。
秦百年指着十名彪形大汉,沉声道:“沙成山,你的‘银练弯月’虽利,也将难以阻挡我十名武士的围杀。你能吗?”
沙成山见这十人都是六尺巨汉,双腕套着牛皮护手,一样的兵刃——大板斧四尺长,每人皆穿着狼皮短袄扎着宽腰带,显然都是凶悍嗜杀之士。
沙成山笑笑,道:“不必为我担心,秦百年,我会全力施为,而且也会制造出令你想像不到的佳作,来吧!”
秦百年冷沉怪叫,道:“沙成山,我并非对你使诈或耍无赖,十万两银子对我又算什么?。
只因为你来势汹汹,我看你面目可憎,目无余子,这才对你稍做教训,更叫你知道,虎跃山庄并非治不了你沙成山!”
他顿了顿,又道:“来吧,我带你去取你应得的十万两银子!”
沙成山见秦百年忽冷忽热,心头真不是滋味,又见秦百年与秦红二人并肩往大厅走去,一顿,便也跟了过去。
十名大汉分站两边,没有一人稍动。
方小云失声道:“沙大侠,千万别去……”
沙成山回头一笑,道:“世上有多少人为钱而死?我如果真的被骗死在里面,也不算什么稀奇之事。”
是的,沙成山说的不错,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本就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方小云急急地又道:“沙大侠,那明明是个骗局,事实上这件事的本身就是一个坑人的骗局,你若上当,我们全都完了!”
沙成山回头,干涩的一笑,道:“方姑娘,你担心此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知道姓秦的原来是个欺世盗名之辈?”
方小云立刻点着头尖声道:“而且不少武林人物将永无止境地在方家集混闹下去了,沙大侠,你三思!”
方宽厚也重重地喘息道:“不错……这正中……秦百年下怀……”
秦百年哈哈一声笑,道:“沙成山不怕,你们怕什么?”
不料沙成山十分坦然地道:“放心,一定会有人知道的!”
一边的秦百年面皮一紧,道:“沙成山,你留了后退之路?”
沙成山摇摇头,道:“我需要留什么后退之路?”
秦百年立刻逼问,道:“你说,此事之后谁会知道?”
左手戟指秦百年,沙成山冷然沉声:“你!你知道,你的良心会知道,当然……”
他侧面望向秦红,又道:“还有你的女儿,你令她知道有一个阴狠毒辣得可怕的父亲!”
秦百年忽然哈哈大笑,道:“一个人若想成大事立万世基业,冤杀些人在所难免,沙成山,你永远不会了解个中滋味!”
说罢,立刻抚髯大步直往厅后面走去。
沙成山未再多言,跟着秦氏父女二人绕过七进大院而到了一处土丘前面,这里附近尽是武士,沙成山约略估计,总不下五十人之多。
奇怪的是面前这座土丘上面覆着一层碧绿的小草,虽已冬季,草绿更甚,不用伸手去摸,就知道光滑柔软。
土丘五丈高下,十丈方圆,一共有四个圆门,沙成山从头上阳光的照射看,他们站在两边门口。
秦百年手一招,只见那门发出“当”的一声暴响,立刻被吊升不见——是铁门,沙成山听得出来。
沙成山从外面望过去,隐隐只见一箱一箱用铜条扎紧的箱子,那何止百万两白银,宛如星海一般闪着可爱的光。
秦百年立刻沉声,道:“一箱五万两,沙成山你只能取两箱,进去吧!”
沙成山笑笑,道:“到今天我更证明一件事情!”
秦百年道:“什么事情?”
沙成山冷冷道:“银子越多的人他便更爱银子,权势越大的人他却更加热衷权势。秦百年,如果我猜得不差,这座土丘内必有十分厉害的机关。
当然,这里面也存放着不少价值连城的宝物,甚至……真正的‘百窍神功’秘籍也在此土丘中!”
秦百年面色一寒,道:“去!快拿走你的两箱银子去,别再多啰嗦!”
“二阎王”沙成山的面色变得相当怕人,他那异于常人的青胡茬子几乎根根憋出皮外面。
便在他的面色变化中,突然左手往秦百年的双目点去,借着秦百年的出乎意料,他的右手已紧紧地扣住秦红左腕。
秦百年一声怒叱,左膝上撞,右手拍向沙成山左肋。
就有那么准,更是那般快,沙成山左掌力阻秦百年拍来右掌,借力弹身,连着秦红二人已飞入门内。
秦红左腕被抓,一时间全身无力,顺势便倒在沙成山的怀里,口中尚且叫着:“沙成山,你轻一点好吗?”
门里门外相隔三丈,秦红的话令秦百年心中一紧,吼道:
“沙成山,你取银子拖着红儿干什么?”
沙成山淡淡一笑,道:“说是挡箭牌也好,护身符也罢,如果你想把我坑在这里面,有你女儿作陪,我沙成山也足慰平生,死而含笑了!”
秦百年怒吼,道:“沙成山,你好可恶,也更卑鄙!”
沙成山毫不相让地道:“这话应该由我来说!”
一边,秦红仍倒在沙成山的怀里,她幽怨地道:“沙成山,你就不会对我爹表示一番诚心?也不替我想想,我怎么办?”
沙成山一怔,他实在不明白秦红这时候说话的含义。
外面,秦百年沉声道:“沙成山,快放红儿出来,十万两银子任你拿!”
沙成山见那箱子皆用铜条把箱子捆牢,想来必定放的银锭,左手扣紧秦红,右足抵住一个木箱子,暗中运功,口中大喝一声:
“走!”
紧接着,“呼轰”一声暴响,一只箱子已飞出门外面,“咚隆”之声未已,箱子并未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