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娶妾

2024-08-05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点击：

　　洛阳城内好生热闹，凡是天下黑道的人物都是来了，车喧马嘶，人吵嚷，使得洛阳城大是热闹。洛阳城内客店暴满，都住的是拿枪持剑的武林豪客，一个个说话也大声豪气，手里的银子大把大把扔，走路时也是横直着走，不把别人看在眼里。
　　人都是奔洛阳城内的剑神来的，因为他要在六十岁生辰时娶亲，一庆生日，二娶娇娘，剑神办此两件大事，黑道的人物谁不来奉承？能得亲近剑神，正是天大喜事。
　　剑神掌天下武林黑道事，如今他做寿且娶亲，来奉承的人真是趋之若鹜。
　　听说有一件大事要说，是说剑神想把天下黑道的事务都交与那个美剑管理，从此再不管江湖事儿，一心与娇妻共享天伦。
　　到了五月初五这一日，那些来祝寿的人便都缕缕行行到了剑院。
　　说是剑院，其实是层楼叠翠的一座园宅，从前是一个武林大豪的，当剑神对他说一句：“这园子真好”时，那人便一夜也没睡好，第二天便收拾家小搬出去了，把这园子送与了剑神。
　　剑神待他不薄，竟赠他金银，要他另购一座园子。
　　剑神只改了园子里的第一道门上的牌匾，改那“怡园”两字为“剑园”。
　　从此剑园便名闻天下。
　　所有的贺客都坐下了，足足有七八百人之多。桌子从园内摆到花厅，再由花厅摆到后园，前面是一直摆到了大厅。凡是尊贵些的客人，便在厅里，有的不大有名，便在那花厅或是后园里就座。众人礼揖，生张熟魏，一套礼俗，一片酬酢之声。
　　就见到那老人笑盈盈走出来，他的身旁，左边一个美女，一身尽红；右面一个美女，一身尽孝。
　　众人一愣，不明白底里的人就是吃惊，这两个人怎么长得一模一样？
　　知道底细的人心里一赞：果然好一朵姐妹花！
　　便见那美剑喜笑盈盈。那艳剑愁眉紧蹙，两人性情分明，不甚一样。
　　老人笑揖道：“老人今日贱辰，得众位兄弟来贺，甚是荣幸，再加上与艳姑娘、美姑娘成亲，也算是老夫一生中的大事，尽在此一天了。”
　　贺客中站出来一个人，那人众人都认得，许多人都是知道，他是妖剑黑灰白，是老人的得力助手。
　　妖剑说道：“你说得对，再加上一件喜事，就是我再回来，为剑神的生日添一点儿喜意。”
　　老人掀髯大笑，说道：“好，好，妖剑先生来此，我更高兴。”
　　众人知道者，知道妖剑再一次来附。不知者，以为老人再添妖剑一个劲援，更是强大。
　　老人举手，说道：“我做江湖人，也做得久了，心里久不耐烦。如今我的妻子美剑，她愿意代我管理江湖一切事，我得专心再与美人安享晚年，岂不是一件大大乐事？我乐意把手下的所有事儿都交与美剑去管，在此的众位兄弟，都听我说明，就不再专发一束，说明此事了。”
　　众人都是拱手听命。
　　美剑笑盈盈道：“老爷子是剑神，自是不愿再理人世间的烟火，凡事都有我姐妹代理……”
　　艳剑冷冷道：“我不会代理什么事儿的，我只能管着我自已。”
　　老人抚肩大笑，说道：“美人儿，你只管你自己更好。凡事让她去管，她争强好胜，总能管得好好的。”众人看她两人，一个喜不自胜，一个冷若冰霜，心下暗道；原来他的两个妻子还争风吃醋，不知道这对于今后黑道中人是祸是福？
　　当下心内忐忑，但也不好说什么，人人举杯，祝老爷子大吉大利，喜事顺遂。
　　老爷子平时是一口酒也不沾，这一回可是放怀大饮，看看醉了，众人还是多劝，一直劝到喝得看也看不到那酒杯了，方才罢休。
　　美剑说道：“我是老爷子的旧妻，我妹妹却是老爷子今日明媒娶来的，不能冷落了她啊。”
　　她扯着老爷子，把他送入洞房。在门口说道：“好好善待我妹妹，不然我饶不了你！”
　　美剑把房门关好，回头对那些门前的侍卫说道：“老爷子今夜好日子，他与妹妹再怎么闹腾，你们也不要管，自去喝酒便了。”
　　一个侍卫说道：“要是出了一点儿什么事儿，怎么办？”
　　美剑秀眉一蹙，叫道：“出了事儿，自有我！你能做得什么主？你没听到老爷子把大事小事都交与我办么？”
　　那侍卫一听，吓得急急行礼，说道：“如此有劳夫人了，我们自去喝酒。”
　　人都走了，那美剑笑笑，看着那门说道：“不知道你是不是缇萦？如果你是，你便算有本事了。”
　　天很晚了，那老爷子一入了洞房，便头重脚轻，他扶着床，扶着墙，叫道：“美人儿，你叫艳剑，你叫做艳儿，对不对？”
　　她厉声喝道：“你休叫我艳儿，艳儿也是你叫的么？”
　　老人乐道：“不叫，不叫，你已是我的了，你叫什么也好，终是我的人。我叫你艳姑娘，行不行？”
　　艳剑心道：他叫我艳姑娘，像是去妓馆一叫，那叫法也好，省得我与他像很亲热。
　　她冷冷道：“好，你就叫我艳姑娘好了。”
　　她心里悲苦，心道：玉哥，你与我本是一对，但你死在这老人手里，我早晚得替你报仇。郭大哥，你是我的丈夫，我不杀了他，怎么对得起你？听说他在你的脸上也画了一只猪，我要杀了他，把他剥了皮，让他成一只猪，成一只笨猪，那时再看鹿死谁手！
　　她这里一腔心思，都是算计如何杀人。
　　那老人却喝得烂醉，来到床前。
　　他摸着，叫道：“心肝，你就与我好好庆祝一番，古人的诗说得好，是良宵，莫空流，惹一腔春愁。你说是不是？”
　　他摸到了那女人身上。
　　一摸便是艳剑。
　　他摸她时，她的身子一阵子抖。
　　她说道：“别碰我！”
　　老人涎脸而笑：“别的尽可以答应你，只是别碰你，却是做不到了，不碰你，我怎么能与你成亲，不可，不可！”
　　他抓住了那艳剑。
　　两人跌在床上。
　　老人说道：“我一生得意，尽写在此时。你与我成亲，我便有了两个如意的美夫人，人生如此，再复说什么？”
　　他哈哈大笑。
　　他说：“你要穿白衣，我也依你，白色素色，你穿什么衣服都是好看。我看你也看不够，只恨那个贼子，他尽占了我的先，我要杀他，还不足消我恨。只是你让我饶了他，便饶了他好了。”
　　老人讷讷的说，竟说得那美人着恼，她恨恨道：一个老朽，竟想一心占我，还对郭大哥那么怨恨，我不杀他，誓不为人！
　　那老人伏在床上，一心与美人嬉戏，他过来一扑，想搂着美人。
　　但美人心里不愿，便一扑扑空。
　　男人想着此事，如是两次扑空，便无由生出许多的着恼。
　　他恨恨道：“我娶了你，总不是扑着玩的！”
　　他一抓，手法竟是极奇，一抓便抓准了那女人。一扯扯到老人面前，胡乱便亲。
　　艳剑的眼泪便下来了，她此时怎能免得这一场羞？
　　她挣扎着，但终不如老人气力大，就躺在那床上，再也挣不动了。
　　老人恣意玩弄，好久方罢，他乐道：“你与美剑也不同，你与她……”
　　叭！
　　他的脸上再挨了一个耳光。
　　女人喝道：“再休当我面儿提她！”
　　老人慢慢说道：“我想说的就是，你是一匹烈性马，她是一匹劣马，你两人都是老夫的坐骑，我怎么骑，都能自如。”
　　艳剑再哭。
　　老人累了，便入睡了。
　　此时已是入夜，艳剑心想，若在平时，我便是躺在郭大哥的怀里，睡得好生熟，那时是一点儿恶梦也不做。只怕今生再也没有那良宵美辰了。我不知道郭大哥在哪里？他有那么多的朋友，人人都愿意跟他交朋友，他做生意，人家情愿把钱送与他。他是一个好人，就是他那样子的好人，我也不能一生跟他，真是命苦了。
　　她看着那老人。
　　此时睡着的老人正如那美剑所说，形像是无比的丑陋：脸上有着一点点儿的花斑，鼻子也有一些歪，他的嘴斜着，在卟卟吹气儿。他的牙露在外面，那是黄牙，很难看的。
　　不看还可，一看艳剑忍不住要吐。
　　她心道：和这种男人睡在一起，我不如死。
　　她慢慢起身，只想一死。
　　但忽地想到老人的话：如是她死了，那郭大哥眨眼间便得死在他手里。
　　她不能死。
　　可她与那老人间，必得死一个人。
　　让那老人死！
　　艳剑看着老人。
　　是他杀死了玉哥，如果不是他杀死了玉哥，她是不是在这世上还有一个亲人？
　　是他害了艳剑，如果不是他派十三骑去杀郭斩，郭斩念么会平白得了艳剑做他的妻子？
　　她也恨那一次，她不愿意有那一次，她愿意有与郭斩的明谋正娶，不愿意那一次在破庙里的苟合。
　　她恨死了这个老人，她怎么能做他的妻子？
　　她的眼睛亮了，他此对已醉，不杀他，更待何时？
　　艳剑起身，她去了那间后厅室，那是从前的暗室，是美剑去偷那一柄莫邪剑的地方。
　　这里有许多剑。
　　忽地，她看到一柄剑。
　　断剑！
　　这不是玉哥的剑么？
　　从前得人说，这一柄剑是玉哥在街头上遇见了无赖，无赖要玉哥从他胯下钻过，玉哥不得已，方才一钻的。后来那无赖便夺了玉哥的剑。
　　天下能忍之人，唯有玉哥！
　　可他的剑怎么到了这里？
　　是不是那个无赖也是这老人派去的？
　　其实艳剑是多虑了，只是那个老人后来得知了肖玉的剑在一个无赖手里，他杀死了肖玉，自是得找到那一柄剑，那一柄能说明他曾杀死肖玉的断剑，他一定得找到。他下了一个令。断剑便找到了。他把断剑放在这里，是告诉人，他杀死了断剑的主人。
　　艳剑提着断剑，她向天祝曰：“玉哥，你在天之灵帮我，我要杀了他，我要杀死这个老人，是他害了你，他也害我一生不得幸福！”
　　她提剑出来，慢慢到了屋内。
　　老人睡得很香，他的脸上有一种很满意的笑意，大概他知道他得了两个美女，又是天下无敌的第一剑，他便在梦里也春风得意了吧？
　　艳剑的剑拔出来了，她举起剑来，心里拿不定主意了。
　　老人睡得仍是像猪。
　　他一生在多少人的脸上画了猪？
　　她恨不得在他的脸上也画一只猪，她要让他亲自尝一尝被画上一只猪的滋味儿。
　　但她也知道，她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了，如果她杀不死老人，她会不会死在老人手里？
　　她说不准。
　　他是刺，还是砍？
　　艳剑举剑，忽地决定，她这一剑要连刺再砍，先刺后砍，把老人的身体砍得七零八碎，弄得稀巴烂，方合她心意。
　　艳剑一刺！
　　这一刺，用的是她的十分力道！
　　唰———，剑如游蛇，一击便中！
　　剑已经刺中了那个老人，但那一柄利剑怎么竟刺不入他的身体？
　　老人仍在睡着，他的胸前坚硬逾铁，她的一柄断剑竟是直刺也刺不入去。
　　她急了，抬剑再砍！
　　这一下是砍他的脖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