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杀机
2021-05-18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点击：
陆啸天拱手肃立。
陆玉之坐着，但坐得不安逸。
他讲完了那一次相遇。虽然花的是自家的银子，但说出来毕竟有些羞口，三言两语，二十万银两便写了字据交去，这话说来怎么也叫人脸红。
陆玉之有些不安，低着头，问陆啸天：“啸天叔，我这事是不是办得有些不妥？京都“一躺楼”原来是分号，如今是天下“一躺楼”的总号。这里有一百零八个镖师，九百多号趟子手。
镖师都坐在院子里，静悄悄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陆啸天低着头，走出来，见了众人，一愣，问：“你们要干什么？”
众镖师不语。
前面的一个镖师站起来，施礼道：“听毕老弟说，陆楼主一句话，就把咱们‘一躺楼’二十万两的血汗银子给了那些赶山人？”
陆啸天不语。
那个姓毕的镖师站起来道：“‘一躺楼’自从陆总管来这里，真是好生兴旺。陆总管人又好，挣来银子大家都有份儿。偏偏又来了一个楼主，他是什么楼主？三言两语就让人家给说住了，我们八个人连拳头都没动一下，二十万两银子就没了。你们说说，他算不算‘一躺楼’的主人？他不思报仇，算什么楼主？”
陆啸天前胸突然一挺，厉声吼道：“住口！”
那镖师不讲了。
陆啸天冷冷道：“毕兄弟，你知道，‘一躺楼’姓陆，楼主有他的主意。”
毕镖师道：“陆总管不也姓陆？陆总管管事就比他强许多，我们弟兄们都服气……”
众镖师纷纷附和。
谁都称赞陆啸天，只有他，才会让“一躺楼”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恢复生机，而且使“一躺楼”近日比宝华斋更兴旺，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不靠陆啸天，谁买“一躺楼”的账？不靠陆啸天，关门的几个“一躺楼”分号很可能一蹶不振，哪还有“一躺楼”的今日？
陆啸天吼道：“都给我住口！”
毕镖师道：“陆总管也不必多说，我们弟兄们都是明白人。这一回，陆总管给弟兄一句实话，这二十万两银子付不付？如果真付，咱们八个弟兄一句话不讲，马上走人，从此再与‘一躺楼’无关。如果不付，陆总管拿个主意，水里来火里去，叫我们怎么做都行。咱们在‘一躺楼’干了这么多年，每个月几百两银子难道都是白白喂狗的么？”
众人齐声叫好。
陆啸天神情一振，他双手一抖，两袖笔直如箭，直向前射。众人知他是动了真气，知他这一手“袖里乾坤”是天下一绝，是他的独门功夫。众人马上静了下来，等他讲话。
陆啸天道：“‘一躺楼’建成至今，也颇为不易。二十万两银子，我调动几家分号，咱们也拿得起。但这样一来，这个月我原来打算给众弟兄发的二百两银子便没了。这二百两是近日生意好，赚下的红利。弟兄们每人二百两，趟子手三十两。银子不算事，我再调，也可以照样给弟兄们发这赏银。但这事儿头例一开今后谁知道有多少？有人要银子就付，我们得付多少？一根树棍子，逼没了老楼主和东家的命，后来连东家的家小我也没保住……我一想就如万刀刮心。怎么付给他们银子？要依我陆啸天的意思，是一两银子也不付。不知弟兄们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叫好。
“陆总管，快拿个主意吧，咱们怎么办？”
“好。”
屋里，三个女人仍缠着陆玉之，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但这时的陆玉之又犯了痴症。三个女人都知道，他有时会犯这痴症。任你千娇百媚，任你痴缠盘绕，他都视无所视，听无所听。有人匆匆走过廊下。
这时的陆玉之和三个女人都已经睡着了，睡得很熟。
有一个女人滑下床去，走到廊下。两个人的话音很轻。
“他睡了？”
“他早睡了，我们三个……缠他三回。”
“他又犯了痴症。”
“他在听什么？看什么吗？”
“没有，什么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他一直躺在床上。”
破庙里，没人。
只有一桌残烛，上面放着一堆破烂玩艺儿。
这些是乞丐扔下的东西。乞丐扔下的东西就是破烂中的破烂，决不会再有人拣的。
一只抓起来马上会裂的缺边豁牙碗，一根象是死顶头长明灯下的“倒头饭”上插的那么一根筷子，一片赶山人怕潮湿的后屁股上挂着的狗皮帘子，破得没了毛，象要碎成八瓣。
没有人。
从庙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施施然走来，身若飘于浮萍之上，果然好轻身功夫。
这人连想也未想，就径自奔这破庙中来了。
他进了庙，看着残烛下的那一堆破玩艺儿冷笑。
他慢慢四顾。
没人。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神像后面那三个人，出来！”
果然从神像后面出来三个人。当先是的赶山人的大哥宋超。“果然好手段！陆总管是北边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陆啸天看了看他：“你是那几百人的大哥？”
宋超一笑道：“一千。”
陆啸天冷冷道：“生意做大了？”
宋超道：“何必瞒陆总管，生意不好做，没了补袜子的女人帮衬，那冷冷的长白山还有什么呆头？陆总管也知道咱们的本事，一下了山，连路都走不好，一拐一拐的，更别提干什么了。坐吃山空。所以来请‘一躺楼’帮忙。”
陆啸天道：“‘一躺楼’也没少帮你们。”
宋超：“所以不求第二家了，索性请陆总管帮到底。”
陆啸天道：“怎么帮？”
宋超道：“这件事陆总管一点也不必为难。我们也知道陆总管的难处。所以才特地先找了那个大少爷，才让他写了这个字据。”宋超扬场手里的字条。
陆啸天冷笑道：“你以为这张字据就值二十万两么？”
宋超也笑：“想必陆总管乐于付这笔银子，因为他与赶山人还有一件事相互联手，办得很漂亮。”
陆啸天道：“凡是漂亮的事儿都付过了银子。”
宋超：“陆总管别忘了，我们还死了大哥曹春和老六顺子。”陆啸天道：“江湖谁都知道，病虎曹春因情痴而生嗔，与毒疯婆婆比试服毒，自己不敌而死。你要是想找这事儿，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女人，反来找我？还有你们那老六，不是义气血性，跟着曹春而去了么？你来找我，这些事都找不上吧？”
宋超道：“我做这些赶山兄弟们的大哥，也没做过什么什么事，只是在这些日子里眼睛睁大了些，知道了那些补袜子女人的去处。我知道她们都住在京都，也知道她们与‘一躺楼’的一些镖师亲近，原以为这不足为怪。女人水性，又去依人，有何不可？但我一想‘一躺楼’，就觉得怪了，‘一躺楼’京都分号一下子变成总号，又一下子进去了那么多的镖师，看来陆总管是早有计划啊，这些镖师又与补袜子女人那么亲近，就让人有点不大可解了。”
陆啸天叹道：“人一多难免良莠不齐，让宋超大侠见笑了。”宋超冷笑道：“这些人倒是不能让我见笑，这么多人，很多还是江湖的一流高手，都齐集在陆总管手下，我只能吃惊，哪敢见笑啊？尤其是我看见到了他们都衣冠齐整，只是袜子有一点破的时候，我就更不敢见笑了……”
陆啸天脸色一沉道：“你说什么？”
宋超道：“陆总管，何必多说呢？”
陆啸天突然仰天长啸。这啸声立时震得破庙也抖，这啸声可在静夜中声传十数里。
就有人进了庙，这人站在陆啸天身后。
“杀！一个也不放过！”
宋超知道不妙，但他仍很镇定。
“陆总管，莫打错了主意，我们来了一百个弟兄呢。”
陆啸天道：“有一百，就杀一百！”
宋超道：“杀了一百人，还有九百人，京都马上人人皆知你是‘破袜子’的龙头老大了。”
陆啸天突然长笑，朗声道：“宋超，你真糊涂，谁会相信你的话？‘一躺楼’在京都信誉已立，我陆啸天也是人人钦敬的好汉，谁会相信你这个流浪人的话，你这是白日做梦！”
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别人不信，我信！”
陆啸天一愣，吼道：“谁，出来！”
就有人窃窃而笑，道：“出来就出来，难道我怕你不成？”
就从桌案下钻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破烂衣服，手里捏着一只很小很小的用玉片金线织成的小筐儿。
这人是北方三十八万乞丐帮众的总筐头儿俞波儿。
宋超三人不禁大喜。
俞波儿笑道：“我就不明白一点，他们赶山人用这根破棍子，咱们讨饭的用这只破筐子，你们怎么也偏偏凑趣儿，用什么不好？偏用这么一只破袜子？”
陆啸天道：“破袜子与俞筐头儿大约没什么冲突吧？”
俞波儿摇头：“没有，没有。”
陆啸天道：“既然没有，俞筐头只要允诺不再对人讲袜子什么的，我就请俞筐头儿离开此处。”
俞波儿笑道：“是啊是啊，我这右眼皮今天一下午就跳，跳来跳去的。人家都说是右眼跳祸，对不对？我想走，想走。可你又不能让我不说袜子，尤其不能不说破袜子。乞丐如果有袜子，就一定是破袜子，你说对不对？”
俞波儿甚至坐下，伸出脚来，让陆啸天看他的破袜子。
陆啸天直咬牙，从牙缝中咬出一个字来：“杀！”
陆玉之坐着，但坐得不安逸。
他讲完了那一次相遇。虽然花的是自家的银子，但说出来毕竟有些羞口，三言两语，二十万银两便写了字据交去，这话说来怎么也叫人脸红。
陆玉之有些不安，低着头，问陆啸天：“啸天叔，我这事是不是办得有些不妥？京都“一躺楼”原来是分号，如今是天下“一躺楼”的总号。这里有一百零八个镖师，九百多号趟子手。
镖师都坐在院子里，静悄悄的、黑压压的一群人。
陆啸天低着头，走出来，见了众人，一愣，问：“你们要干什么？”
众镖师不语。
前面的一个镖师站起来，施礼道：“听毕老弟说，陆楼主一句话，就把咱们‘一躺楼’二十万两的血汗银子给了那些赶山人？”
陆啸天不语。
那个姓毕的镖师站起来道：“‘一躺楼’自从陆总管来这里，真是好生兴旺。陆总管人又好，挣来银子大家都有份儿。偏偏又来了一个楼主，他是什么楼主？三言两语就让人家给说住了，我们八个人连拳头都没动一下，二十万两银子就没了。你们说说，他算不算‘一躺楼’的主人？他不思报仇，算什么楼主？”
陆啸天前胸突然一挺，厉声吼道：“住口！”
那镖师不讲了。
陆啸天冷冷道：“毕兄弟，你知道，‘一躺楼’姓陆，楼主有他的主意。”
毕镖师道：“陆总管不也姓陆？陆总管管事就比他强许多，我们弟兄们都服气……”
众镖师纷纷附和。
谁都称赞陆啸天，只有他，才会让“一躺楼”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恢复生机，而且使“一躺楼”近日比宝华斋更兴旺，大有后来居上之势。不靠陆啸天，谁买“一躺楼”的账？不靠陆啸天，关门的几个“一躺楼”分号很可能一蹶不振，哪还有“一躺楼”的今日？
陆啸天吼道：“都给我住口！”
毕镖师道：“陆总管也不必多说，我们弟兄们都是明白人。这一回，陆总管给弟兄一句实话，这二十万两银子付不付？如果真付，咱们八个弟兄一句话不讲，马上走人，从此再与‘一躺楼’无关。如果不付，陆总管拿个主意，水里来火里去，叫我们怎么做都行。咱们在‘一躺楼’干了这么多年，每个月几百两银子难道都是白白喂狗的么？”
众人齐声叫好。
陆啸天神情一振，他双手一抖，两袖笔直如箭，直向前射。众人知他是动了真气，知他这一手“袖里乾坤”是天下一绝，是他的独门功夫。众人马上静了下来，等他讲话。
陆啸天道：“‘一躺楼’建成至今，也颇为不易。二十万两银子，我调动几家分号，咱们也拿得起。但这样一来，这个月我原来打算给众弟兄发的二百两银子便没了。这二百两是近日生意好，赚下的红利。弟兄们每人二百两，趟子手三十两。银子不算事，我再调，也可以照样给弟兄们发这赏银。但这事儿头例一开今后谁知道有多少？有人要银子就付，我们得付多少？一根树棍子，逼没了老楼主和东家的命，后来连东家的家小我也没保住……我一想就如万刀刮心。怎么付给他们银子？要依我陆啸天的意思，是一两银子也不付。不知弟兄们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叫好。
“陆总管，快拿个主意吧，咱们怎么办？”
“好。”
屋里，三个女人仍缠着陆玉之，叽叽呱呱说个不停。
但这时的陆玉之又犯了痴症。三个女人都知道，他有时会犯这痴症。任你千娇百媚，任你痴缠盘绕，他都视无所视，听无所听。有人匆匆走过廊下。
这时的陆玉之和三个女人都已经睡着了，睡得很熟。
有一个女人滑下床去，走到廊下。两个人的话音很轻。
“他睡了？”
“他早睡了，我们三个……缠他三回。”
“他又犯了痴症。”
“他在听什么？看什么吗？”
“没有，什么也听不见，看也看不见。他一直躺在床上。”
破庙里，没人。
只有一桌残烛，上面放着一堆破烂玩艺儿。
这些是乞丐扔下的东西。乞丐扔下的东西就是破烂中的破烂，决不会再有人拣的。
一只抓起来马上会裂的缺边豁牙碗，一根象是死顶头长明灯下的“倒头饭”上插的那么一根筷子，一片赶山人怕潮湿的后屁股上挂着的狗皮帘子，破得没了毛，象要碎成八瓣。
没有人。
从庙外走进来一个人。这个人施施然走来，身若飘于浮萍之上，果然好轻身功夫。
这人连想也未想，就径自奔这破庙中来了。
他进了庙，看着残烛下的那一堆破玩艺儿冷笑。
他慢慢四顾。
没人。
他轻轻咳嗽了一声：“神像后面那三个人，出来！”
果然从神像后面出来三个人。当先是的赶山人的大哥宋超。“果然好手段！陆总管是北边第一高手，果然名不虚传。”
陆啸天看了看他：“你是那几百人的大哥？”
宋超一笑道：“一千。”
陆啸天冷冷道：“生意做大了？”
宋超道：“何必瞒陆总管，生意不好做，没了补袜子的女人帮衬，那冷冷的长白山还有什么呆头？陆总管也知道咱们的本事，一下了山，连路都走不好，一拐一拐的，更别提干什么了。坐吃山空。所以来请‘一躺楼’帮忙。”
陆啸天道：“‘一躺楼’也没少帮你们。”
宋超：“所以不求第二家了，索性请陆总管帮到底。”
陆啸天道：“怎么帮？”
宋超道：“这件事陆总管一点也不必为难。我们也知道陆总管的难处。所以才特地先找了那个大少爷，才让他写了这个字据。”宋超扬场手里的字条。
陆啸天冷笑道：“你以为这张字据就值二十万两么？”
宋超也笑：“想必陆总管乐于付这笔银子，因为他与赶山人还有一件事相互联手，办得很漂亮。”
陆啸天道：“凡是漂亮的事儿都付过了银子。”
宋超：“陆总管别忘了，我们还死了大哥曹春和老六顺子。”陆啸天道：“江湖谁都知道，病虎曹春因情痴而生嗔，与毒疯婆婆比试服毒，自己不敌而死。你要是想找这事儿，为什么不去找那些女人，反来找我？还有你们那老六，不是义气血性，跟着曹春而去了么？你来找我，这些事都找不上吧？”
宋超道：“我做这些赶山兄弟们的大哥，也没做过什么什么事，只是在这些日子里眼睛睁大了些，知道了那些补袜子女人的去处。我知道她们都住在京都，也知道她们与‘一躺楼’的一些镖师亲近，原以为这不足为怪。女人水性，又去依人，有何不可？但我一想‘一躺楼’，就觉得怪了，‘一躺楼’京都分号一下子变成总号，又一下子进去了那么多的镖师，看来陆总管是早有计划啊，这些镖师又与补袜子女人那么亲近，就让人有点不大可解了。”
陆啸天叹道：“人一多难免良莠不齐，让宋超大侠见笑了。”宋超冷笑道：“这些人倒是不能让我见笑，这么多人，很多还是江湖的一流高手，都齐集在陆总管手下，我只能吃惊，哪敢见笑啊？尤其是我看见到了他们都衣冠齐整，只是袜子有一点破的时候，我就更不敢见笑了……”
陆啸天脸色一沉道：“你说什么？”
宋超道：“陆总管，何必多说呢？”
陆啸天突然仰天长啸。这啸声立时震得破庙也抖，这啸声可在静夜中声传十数里。
就有人进了庙，这人站在陆啸天身后。
“杀！一个也不放过！”
宋超知道不妙，但他仍很镇定。
“陆总管，莫打错了主意，我们来了一百个弟兄呢。”
陆啸天道：“有一百，就杀一百！”
宋超道：“杀了一百人，还有九百人，京都马上人人皆知你是‘破袜子’的龙头老大了。”
陆啸天突然长笑，朗声道：“宋超，你真糊涂，谁会相信你的话？‘一躺楼’在京都信誉已立，我陆啸天也是人人钦敬的好汉，谁会相信你这个流浪人的话，你这是白日做梦！”
有人轻轻叹息了一声：“别人不信，我信！”
陆啸天一愣，吼道：“谁，出来！”
就有人窃窃而笑，道：“出来就出来，难道我怕你不成？”
就从桌案下钻出来一个人，这个人穿着一身破烂衣服，手里捏着一只很小很小的用玉片金线织成的小筐儿。
这人是北方三十八万乞丐帮众的总筐头儿俞波儿。
宋超三人不禁大喜。
俞波儿笑道：“我就不明白一点，他们赶山人用这根破棍子，咱们讨饭的用这只破筐子，你们怎么也偏偏凑趣儿，用什么不好？偏用这么一只破袜子？”
陆啸天道：“破袜子与俞筐头儿大约没什么冲突吧？”
俞波儿摇头：“没有，没有。”
陆啸天道：“既然没有，俞筐头只要允诺不再对人讲袜子什么的，我就请俞筐头儿离开此处。”
俞波儿笑道：“是啊是啊，我这右眼皮今天一下午就跳，跳来跳去的。人家都说是右眼跳祸，对不对？我想走，想走。可你又不能让我不说袜子，尤其不能不说破袜子。乞丐如果有袜子，就一定是破袜子，你说对不对？”
俞波儿甚至坐下，伸出脚来，让陆啸天看他的破袜子。
陆啸天直咬牙，从牙缝中咬出一个字来：“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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