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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男人的黑手
 
2020-05-07   作者:熊沐   来源:熊沐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男人最喜欢女人什么?
  他们不说,时常有人问,但没人肯说。因为这是男人的心事,他们不愿意对女人说。
  如果他们把心事对着女人说出来,必定会让女人从此仇视他们,再也不愿意给他们欺凌。
  他们愿意欺凌女人。
  女人越是听话,他们越是快乐。
  所以有人愿意当皇帝,他愿意当皇帝的一个理由,便是皇帝可以选天下所有的美人来供他玩乐。
  女人最聪明,她时常把玩男人,让男人以为他是在欺辱女人,但不知道女人也正在享乐。她把男人的欺辱当成一种快乐,她岂不是没什么羞愧么?

×      ×      ×

  一群女人正对着一个女人。
  这女人是她们的“男人”。
  女人谷里既是没有男人,这个女人便是她们的“男人”。
  她是一个很果断脾气很坏的暴君。
  她坐在树丛下,脾气很坏,看不起男人,她最恨男人,每年七月七日这几日,是她脾气最坏的日子。
  她的身边有三十个女人,都是谷里最柔顺的女人。
  如果你以为“柔顺”便是无能,你便错了。
  这三十个女人有一个意志,她们一切都听她们的“主人”的。
  三十个女人坐在她的周围。
  一个女人看看,见四外无人,便低声道:“开始吧。”
  那个女人昂然坐在那里,待得一个个女人上来,她们上来,先是对她行礼,行三次礼,叩一次头。把头深深叩在地上,叩出一个大响来,然后再爬过去,轻轻吻那女人的腿股间。
  当她是一个男人。
  她却不是男人。
  当三十个人都过来行了一遍这仪式后,她们都跪在她面前,静等她说话。
  跪在地上的足足三十个女人。
  那盘坐在树下的女人只说了一句:“我恨男人!”
  三十个女人一齐说道:“我恨男人!”
  她再说:“凡是男人,我都恨!”
  三十个女人大声道:“凡是男人,我都恨!”
  她一一扫视那些女人,看得众女人都是低下头去,她厉声道:“有谁喜欢男人的,站出来说!”
  没人敢站出来,也许她们没一个人喜欢男人。
  女人笑了,她们是她的奴才,她说什么,她们都得听。
  她说:“有几个男人来了流花女人谷,你们看他们比往年的男人怎么样?”
  一个女人柔声说道:“有一个是大侠米离,有人说他是一个好男人。”
  “叭!”
  也不见那女人如何出手,只见那女人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鞭痕。那鞭痕在流血,血顺着脸上慢慢流下来。
  她怒声道:“世上没一个好男人,有好男人,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众女人不寒而栗。
  她飘身而进,来到那女人身边,说道:“你说他好,他哪里好啊?”
  那女人战战兢兢,显是对她十分畏惧,此时再哪里敢出声说话?
  她柔柔道:“你说,你不说,我可是真生气了。”
  那女人声音吞吞吐吐:“我从小便听得娘说,天下的男人只有一个好的,那就是从前与那鱼漂儿在一处的大侠米离。他真的是大侠米离,说不定他便是好人。”
  “你怎么知道他是好人?”
  众女人听得一声说话,都是齐齐回头。
  她们看到了谷主,那个永远披着面纱的谷主。
  她究竟是什么人?
  谷主说:“孤独红,我愿意把那个米离交与你。”
  树下的女人眼光是热的,她对于米离很是热心,笑笑,说道:“谢谢谷主。”
  她很是傲岸,对谷主说话,也是桀骜不驯。
  谷主道:“有人说,天下有好男人,譬如这个米离……
  天下如果有好男人,还怎么会有流花女人谷?”
  那女人粗声恶气道:“天下没有好男人!”
  谷主笑了笑:“好!”
  谷主笑了:“我把米离交与你。”
  孤独红冷冷道:“他要是死了,岂不是天下再也没好男人了么?”
  谷主悠悠道:“我不想让他死。如果他死了,天台上的男人便逊色多了,那还会有什么意思?”
  孤独红说道:“好,我明白了。”

×      ×      ×

  夜色如漆,远远有几声犬吠,听来温柔,或许也是母犬?
  在流花女人谷里,对男人永远只有仇恨么?
  女人谷里,女人在欢乐,自从那七月四日起,她们便有了节日,天天欢乐的节日。
  篝火在燃,一些女人在自寻欢乐。
  她们都喝醉了。
  只有在流花女人谷里,女人才会如此大醉。
  女人在笑,她说:“我从前的老公是一个恶人,他天天想我是他的奴才。我有一天,把他弄在身下,弄得他没劲头儿了,我才问:‘谁是谁的奴才?’他不服,我一扼,便把他掐死了……”
  众女人都叫掐得好。
  但那女人突地哭起来,大声道:“我不想掐死他,我不想掐死他。我只是想叫他知道我很厉害,有本事,可他死了,我把他掐死了……”
  女人的哭声在暗夜里传得很远。
  众女人劝,男人既然不是好东西,掐死他便罢了,还想他做什么?
  那女人醉得厉害,大声道:“我男人还不那么坏,你们别说我男人坏,他死了,就不坏,你知道不知道?!”
  如果谁要说不知道,她一定会与那人拼命。
  这女人坐在篝火旁,哭过了的脸上有一圈泪痕。
  蓦地,她大笑起来:“我还哭他做什么?他早就是阴间的死鬼了,我活我的,他死他的,岂不是最好?”
  她对着众女人说声:“我去溪边,好好洗洗脸。”
  她这一脸泪痕,也确是不好看。

×      ×      ×

  众女人坐在篝火旁,忽听得一声惨叫。
  惨叫声是从溪旁传来的。
  她们急急赶来,看到了那个女人。
  她倒在溪边。
  她的脖子有一圈印儿。
  她是被人掐死的。
  是谁掐死了她?
  只有男人才恨这个女人。
  她在谷里是一个很老实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喝醉了,她决不会说出她恨男人的话来。
  就是她这样老实的女人也得一死。
  那些女人大大生气了,她们站在溪边,寻找仇人。有人冷冷道:“找到了那个男人,把他劁了!”
  她们急急展开身形,在流花女人谷里搜寻。
  是哪一个男人,竟把她杀了?

×      ×      ×

  钱小小正坐在一群喜欢小男人的十一个女人身边。他醉了,喝得很烂,正在唱,唱市肆酒歌:
  “人生一世不饮酒,
  莫如不来世上走;
  人生一世不玩色,
  真是傻瓜蛋一个。
  ……”
  再看那个米离,他冷冷看着来人,说道:“你们的谷主是不是没什么事儿干了,才一会儿一派人来看着这几个男人的?”
  他脸上满是冷嘲与恶笑。
  他是不是也喝醉了?
  再看那个白眼,正要那些女人忙碌,他支使着那些女人,让她们一会儿也不得闲。
  他此时正在对一个女人大发脾气,说她不好好让他看看,就是她有花容月貌,不让他看,那有什么好?
  他忘了他是白眼,白眼看不见女人。
  秃僧在那洞房里睡,睡得正香,他决不会去杀人。
  还有一个钱不多,他与那些女人赌,他此时已经忘了说他再也不赌,他的手正抓着一个胖女人的手,他此时与那胖女人痴娘恨不能做一对夫妻。
  他忘了流花女人谷是一个杀男人的地方。
  飞隼黎亭在看人,看着那些流花女人谷的女人。他挑挑拣拣,想把那些好看的女人都挑出来,可惜燕瘦环肥,他也一时拿不定主意。
  还有一个狐妹,不知道狐妹在哪里?
  或许他就是杀死谷里女人的凶手?

×      ×      ×

  狐妹正在喝酒。
  他坐在一棵树下喝酒,他喝酒的地方离那些女人玩乐处不远。
  女人们问:“你杀死了那淑娘?”
  狐妹笑笑:“她是男人还是女人?”
  当然是女人。
  狐妹乐了:“我要杀的是男人,你知道不知道我是男人还是女人?”
  人家不知道他是男人还是女人。
  那当中的女人说话的声音很是沉稳:“好,我便来看看你是男人还是女人!”
  像是电闪雷鸣,一直不动的狐妹忽地跳开了。
  他躲着闪着,大声叫着,喊道:“不好了!不好了!流花女人谷里的女人疯了,连女人也要杀了!”
  那女人手势很快,竟是说话间手也不停:“谁说你是女人?”
  “我叫狐妹。”
  “那我叫欺男。”
  “果然是一个刁女人!”
  “看看你是不是男人?”
  狐妹大笑:“我在江湖上走动许多年,连江湖上的人都知道我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你凭什么再来缠我?!”
  “不是男人不是女人,你还是不是人?”
  “我不是人,我只是狐。”
  一种鬼物,闪烁来去的鬼物,人也惧怕它的鬼物,人称它叫狐。
  他叫狐妹。
  忽地有人大叫起来:“溪边还有死尸!”
  人都停手了。
  都来到溪边。
  看到了溪里的死尸,连站在溪边的女人都愣了。
  她们看到了什么?——

×      ×      ×

  从前,流花女人谷里时常有这种把戏,从谷里流出一块木排,或是用树枝扎成的筏子,上面有一具男尸,尸身边有一堆堆花朵。花朵鲜艳欲滴,都是刚刚从花枝上摘下来的。死尸在溪水里漂,慢慢漂出谷去。
  可她们此时看到的,竟是在那溪水里,有一具女尸。那长长的头发披散开,直流在水里。枝筏在慢慢走,一直向谷外流去。
  莫非谷里也有男人想算计女人谷?
  他们也想让女人谷出丑,让她们也有十具八具尸体流出谷去?
  那样岂不同她们的做法一样?
  这人是谁?
  女人谷里的女人怒了,喝叫道:“混蛋,是谁杀了她?快把她拖上来,不然她会漂出谷去……”
  真的下去了人,有人把那枝筏拖到了岸边。
  这真的是一个女人。
  是那个淑娘。
  刚才她的尸体还在岸上,此时竟然到了溪里,是谁竟在众人眼前把她弄走,放在那枝筏上?他的手脚也太快了。
  米离,只有米离才会做这种事儿!
  拖上岸的女人也惨不忍睹。
  她再也不光是脖子上有一道掐痕了,她的乳被人切去,胸前的样子很是可怕。肚腹上有一道鲜血的划痕。那是兵器的划痕。
  女人们沉下头去看那兵器的划痕。
  看不出是什么兵器。
  淑娘死了,她刚才就死了,她们寻找凶手,凶手竟是不慌不忙地再做一回,把她的尸体放在那枝筏上。
  女人们来到了溪水边,酒醒了。
  有人对流花女人谷挑战,她们岂能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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