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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七章 乍见宝物
2019-11-21  作者:西门丁  来源:西门丁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到了殿外,兴哥道:“皇上正要找你哩!”
  风仗雨低声问道:“可知皇上因何找我?”
  “好像有事找你商量,至于是什么事便不清楚了!”兴哥推了他一把,道:“快进去,迟者又要惹皇上发脾气了!”风仗雨连忙钻了进去。
  延禧抬头道:“小风,你来得正好,今日有几位大臣上了奏章,向朕建议如何增加国库收入,你跟朕分析一下各案之利弊。”
  风仗雨忙道:“卑职怎敢在皇上面前卖弄文章?皇上还是另聘高明吧。”
  延禧不悦地道:“你别跟朕来这套,你若不能替朕分忧,朕要你这御前听候何用!”
  “是,是……”风仗雨忙道:“如此卑职便放肆了。”他取了奏章审阅起来,一共有四份,其中一份是阿思的,风仗雨首先将他的打开。
  延禧长身道:“你慢慢看,朕出去走走,但你可不能随便离开,今日朕一定要听你分析。”
  阿思建议两个方案,一是在东京府扩大耕种面积,因为东京府土地肥沃,二是希望延禧能适当增加税收以充盈国库,还写引了前任皇帝是在何时、何种情况下加赋的,以做参考。
  风仗雨再打开第二本奏折,此是兵部的提议:建议增加人头税,第三本与阿思之建议差不多,第四本的建议比较特别,以羊牛作税收的基点,一头牛纳多少税,一头羊纳多少税。
  风仗雨将奏折丢在延禧桌上,转身出殿,兴哥急问:“情况如何?”
  “大部分都是些废话,皇上去了何处?”
  兴哥低声道:“看方向,他好像是去段娘娘那里。”
  风仗雨沉吟道:“如果他不回来,我不是要在此等到天亮?”
  兴哥道:“不会不会,他说一定要听你的看法,相信晚饭前后一定会回来。”
  风仗雨叹了一口气,道:“如此只好在此蹉跎岁月了!实际上那四本奏章,三岁小孩也看得出优劣好坏,就不知皇上为何要听我的意见!”
  兴哥道:“小弟相信这是皇上极端信任你的表现,因为他要听你比较精辟的分析,之后提出可行之法,如此他才能在大臣中树立威信,大哥你可有好建议?”
  风仗雨心头一跳,暗骂自己太过自信和粗心,但口上仍道:“愚兄如今先向皇上详细分析那四个建议之优劣,自然也会提出自己之建议。”
  兴哥兴奋地道:“如果大哥能提出让皇上明天大大露面的建议,相信大哥又可升官矣!”
  “升不升官愚兄倒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日子过得舒坦潇洒些,不希望在担忧中生活!”风仗雨挥挥手,道:“愚兄先进内静思一下,看如何措辞才会令皇上龙心大悦!”
  兴哥忙道:“如此才是上策,小弟不打扰你了。”他待风仗雨进内后,便将殿门掩上。风仗雨坐在椅上闭目静思。这不是他之强项,不过又不能不尽心思索个可行之法。兴哥说得对,皇上必须凭此次在大臣中树立威信,进而增加延禧对自己之信任及信赖。
  幸好延禧在晚饭前便回来了,风仗雨见他额上沁出一额风流汗,暗替段飞红可惜,脸上却堆下笑容道:“皇上回来啦?”
  “废话!”延禧在龙椅上坐下,问道:“你都看了?”
  “卑职已看过了,相信皇上都看出其中之利弊优劣,今日不过是要考核卑职而已。”
  延禧笑道:“小风呀,你真是朕肚子里的蛔虫呀!不错,朕正要考核你,你仔细说来!”
  “这一本根本行不通,咱们希望的是百姓养越多的牛羊越好,如果以羊牛之头数来抽税,百姓不养,国家之税收,岂不是不多反少了?”
  延禧道:“如果朕下旨,每户要养多少头牛,多少羊呢,他们敢不养么?”
  “他们当然不敢,但心里不舒服,又怎会歌颂皇上之法政?”
  延禧轻唔一声,问道:“兵部之建议如何?”
  “如果百姓都不愿生孩子,咱们军队如何补充兵员?这个建议更加误国!”
  “对呀,萧统这厮简直岂有理,明早朕便降其职!”
  “不可,皇上只能斥其非,不能降其职。”
  延禧微微一怔,问道:“朕反是一国之君,大臣草包,降其职有何不可?”
  “皇上对提建议的大臣要先嘉奖,若说错的便屡降职,以后还有谁敢向皇上建议?如此皇上又怎知道陛下大臣谁贤谁愚?”
  “唔,你说得也有点道理,其他的又如何?”
  “阿思的第一个建议极好,只是少了点鼓励,比喻新开垦的土地,其粮食第一年不必纳税,但要保证旧地之税收不得少于以往平均数,否则那些百姓只在新开垦的土地耕种,不在旧地上耕耘,朝廷岂非没有收入?”
  延禧一拍龙案,脱口叫道:“好,真是高见!你比阿思高多了!”顿又问:“他第二个建议又如何?”
  “其实加赋是逼不得已之事,虽然历代都有加过赋,但百姓之负担终有个限度,因此卑职建议让牧民多养牛羊,每房若养超过若干数目,可以减税,如此畜牧业一定立即兴旺……”
  延禧喝道:“且慢,库房空虚、还要减税?你不是犯傻了么?”
  “不,此所谓因减得加,卑职举个例,比如养十只羊,其毛售卖收税,每只八钱白银,如果他们养二十只羊,其售卖出之羊毛只纳七钱五分,表面上减收,其实是增收,但圣旨颁布后,百姓必定大赞皇上英明和体恤民间疾苦,民心归于一体,国家自然会兴旺!”
  “好好,好建议,明早朕便拿此议,将他们比下去。嘿嘿,看他们以后还敢看不起朕否?看他们还敢阻止朕爱狩猎否?嘿嘿,像他们天天守在廷上,守在家里,难道国家便会富强?”延禧怒道:“简直笑话!”
  “明天皇上便让他们去统计一下每房养牛羊之平均数,然后再以此来衡订税收。”
  “好好,就这样办,此事该交由谁去调查?”
  “这方面好像是南院管核之范围,自然是让南院去办,而且越快越好!”
  延禧哈哈笑道:“好一句越快越好,衡订税收,朕便要萧奉先再陪朕去狩猎,数天了,那些动物都长胖了!小风,不如你也陪朕去玩玩吧!”
  “卑职还得服侍皇姑,否则她又要怪卑职了!”
  延禧讶然道:“你陪朕去狩猎,皇姑又怎会怪你?”
  “皇上大概忘记了,卑职还是颐心宫的副领班,平日在内务府办公,或为皇上解忧,皇姑自然无话说,若皇上不在,卑职还不过去那边,皇姑自会有怨言!”
  延禧哈哈笑道:“女人心胸就是狭窄,朕也不令你为难,虽然你武功不错,但若论打猎,相信你还未入流!”稍顿又道:“你跪安吧,去陪皇姑吃晚饭!”言毕一阵大笑,风仗雨乘机告退。
  兴哥向他投去一瞥征询的目光,风仗雨只报以一笑,让他放心,自己便大踏步向颐心宫走去。不料清风在文妃寝宫外等候,道:“文妃娘娘要请你吃饭,萧副统领也在里面,请风大人移玉。”
  风仗雨略为沉吟了一下才道:“请清风姐带路。”清风也不吭声,转身进内,风仗雨随后而进。
  客厅内果然已摆上了张桌子,桌上已放了好几道菜。萧仁宇叫道:“风兄弟终于来了,愚兄早已饿得肚子咕咕乱叫!”
  风仗雨道:“多谢娘娘盛意宴请,卑职……”
  萧瑟瑟白了他一眼,道:“算啦,不要酸了,菜都凉了,来,先敬你俩一杯。”
  风仗雨道:“不不,还是由卑职先敬娘娘一杯!”
  萧仁宇笑骂道:“你俩有完没完?都是自己人,一齐喝一杯吧!”三人互敬了一下,喝了酒便吃起菜来。
  风仗雨低声问道:“娘娘玉体可好?”他因为文妃怀了他的孩子,自然比较关心。
  “哼,你若还记得我的,便用不着我派清风在半路拦截你了!还好,托你的福一切安好!”
  风仗雨微微一笑,道:“你也知道!卑职不敢擅进娘娘寝宫……”
  “知道啦,我若怪你的,便不会设宴请你啦!”萧瑟瑟叹了一口气,道:“我同你还不是一样,得找个借口才能见你!”
  风仗雨垂下手,在她腿上轻轻捏了一记。酒过三巡,萧瑟瑟忽然问道:“你知今晚小妹为何要借词请你来么?”
  风仗雨微微一怔,道:“你刚才不是说过……想见我么?莫非尚有其他目的?”
  萧瑟瑟微微一笑,道:“给你猜。”
  风仗雨笑嘻嘻地道:“你知道我一向很傻,哪里猜得着?还是由你告诉我吧!”
  萧仁宇道:“不错,吃饭时,谁有心思猜这种事?”
  萧瑟瑟道:“此事小妹只告诉风郎一人,你休想知道!快吃,清风等你哩!”萧仁宇果然匆匆吃饱,便去找清风了。萧瑟瑟立即倚在风仗雨身旁,低声道:“你要小妹办的事已经办妥了!”
  风仗雨又惊又喜地道:“金纸扇已在你手中?”
  “急什么!皇上已答应赐给小妹了,那不是等于已成功了?你要如何谢我?”
  风仗雨忽然想到延禧也答应将金纸扇赐给段飞红,如今又要给文妃,到底赵佶送了几把金纸扇作贡品?还是他信口应之,根本没将此事放在心上?他忽然觉得此事看来尚有崎岖。
  文妃讶然问道:“风郎,怎地不说话?你不相信我?”
  “不不,愚兄怎会不相信你?”风仗雨道:“只是乍听到好消息,一时高兴过度罢了!”
  萧瑟瑟道:“过两天,皇上把扇子送来之后,小妹便想办法交给你……只是,只是你是否拿到纸扇便要离开辽国?”
  “不会……”风仗雨心头怦怦乱跳,低声道:“为了咱们的孩子,日后咱们还是尽量少见面为妙。”萧瑟瑟没有答话,只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俄顷,风仗雨也已吃饱饭,闲扯了一阵,便长身告辞。萧瑟瑟欲言又止,最后只挥挥手,示意他离开。
  风仗雨离开文妃寝宫,心燎火急地跑回颐心宫。直待他到了段飞红的门外,才冷静下来,略为思考了一下方伸手去叩门。一会儿,侍女问道:“谁?”
  风仗雨报上名:“卑职有点事要与娘娘商量,请开门。”话音刚落,房门便开了,侍女乖巧地溜了出去,风仗雨将她唤住,塞了一锭银子给她,然后进内,随手将门关上。
  段飞红自胡床上坐了起来,满脸惊诧地问道:“风大哥,你一定有什么重要而又紧张的事……”
  风仗雨问道:“那把金纸扇到手了否?”
  段飞红又是一怔,道:“还没有……你不是叫小妹不要催他吗?怎么?事情有变化?”
  “延禧那厮也答应赐一把金纸扇给文妃娘娘!”风仗雨吸了一口气,道:“我担心他答应你……只是应付你,并没有放在心上,当然也可能他有两把金纸扇。”
  段飞红胸膛起伏不定,显然她内心也十分激动,又感到自己被骗的耻辱。过了半晌才问道:“那下次我见到他便径直问他如何?”
  风仗雨在房内踱起方步来,如果金纸扇只有一把,延禧答应段飞红,甚至是文妃,不过是在风流过后,随口答应的,作不得准。段飞红催他要,会否弄巧反拙,令他产生疑问如果赵佶已送过两把或以上的金纸扇,则即使他送给段飞红的也未必是自己想要的。
  心念未了,段飞红已急道:“大哥,你快拿个主意,不断地走过来走过去,徒然急死人。”
  风仗雨蓦地立定,道:“以不变应万变,这件事本来就不该由你来承担……而且你也再不要管这件事了,一切由愚兄来处理。万一我弄到了手,自会来告诉你!”
  段飞红连忙加上一句:“如果那厮把金纸扇赐予小妹,我也会设法通知你!”
  “好,但你必须记住:万万不可以此事追问延禧,以免破坏我的计划!”风仗雨言毕立即告别,他返回自己的卧室,躺在炕上却辗转难以入眠。他忽然觉得自己得开始计划说服芙蓉再次南巡了。
  次日,风仗雨在内务府审阅各司上呈的文书,大多是些要求增加太监宫女,或是增添家具等等鸡毛蒜皮的事,风仗雨便署名表示同意,正在无聊间,忽然有太监来禀报:“副总管,兴哥来找您,如今在大门外相候。”风仗雨猛地醒起;今日延禧上朝要大树威信的事,他放下笔,怀着忐忑的心情,匆匆跑了出去,果见兴哥在外面等候,兴哥一见到他便道:“大哥,皇上已下朝,请您立即去见他。”
  “皇上神态如何?”
  “大哥不必担心,凭你之聪明才智,朝内尚有哪位大臣敢驳斥你的建议?”
  “怎地连你也来拍我的马屁?”风仗雨大步走在前。
  待他进了殿,一见延禧之神情,风仗雨心头一块大石立即放下,“卑职见皇上之神情,便料到皇上今日一定把那些草包大臣狠狠地教训了一顿。”
  延禧忽然长长一叹:“爱卿猜得不错。唉,也是国运不济,否则又何需朕这个一国之君,如此操心操劳哩!”
  风仗雨小心翼翼地道:“可有那一位敢捋虎须?”
  延禧得意洋洋地道:“他们一听朕之宣布,人人垂首缩胸,哪敢吭一声?这群饭桶,还敢小觑朕,朕真是白养了他们好些年!平日上谏,滔滔不绝,义正词严,一旦要他们为国家出谋献策,便露出草包来!唉,你说朕得到这种大臣,朕能不担忧吗?”
  风仗雨见他说得认真,心中暗暗好笑,脸上却不敢有所表露,故意长叹一声,道:“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心,难怪每想去狩猎放纵一下,卑职如今已完全理解了!”
  延禧大喜,伸手在他肩上一拍,道:“小风呀,你到底比他人较聪明,也莫怪朕宠爱你,你好好地干,朕绝对不会龄待你!”
  “多谢皇上,嗯,皇上今日布置了税务策,不知他们打算怎样加?”
  “朕要他们这几天便得拿出一个方案来,待办好这件事,朕便准备去狩猎。嘿嘿,这次好歹也得多玩几天,小风呀,明年朕带你去见识一下,以后你便可以伴朕了,嗯,老让奉先陪朕也没意思,他年纪大了,跟朕说不到一道上去。”
  风仗雨道:“听皇上这样介绍,也深深向往。明年一定陪皇上狩猎,并让卑职有个学习的机会。”
  “只要你再替朕多办几件实事,朕便再提升你!”
  “卑职如今已深受其他大臣之妒忌,皇上如果再提升的……只怕对卑职反而不是好事……”
  “胡说,汉人在辽国当丞相的,早有见到,谁敢反对?妒忌?哼,也不看看他们自己的能耐!”延禧忽然涎下脸来,问道:“你们汉人好像有一句什么话,什么不招妒忌什么的……”
  风仗雨道:“启禀皇上,是不招人妒是庸材!”
  “不错不错,他们若不妒忌你,岂不是说你是庸材了吗?放心,只要你对朕忠心,什么都不用怕,朕就是你的靠山!”
  风仗雨连忙跪下谢恩。延禧哈哈大笑:“好,你跪安吧!”忽然又道:“且慢,你来大辽已不短时日了吧?难道不想女人?朕赐两位给你享用享用如何?”
  风仗雨笑道:“待卑职见到合意的女人,再请皇上赏赐未迟!”
  “看来你对女人还不是很需要,否则三月不知肉味者,见到母猪也当作貂蝉。”
  君臣又闲聊了一阵,风仗雨才退了出去。兴哥低声对他道:“刚才德妃娘娘派人来找你,说请老师有空去上课。”
  风仗雨道:“好,我这就去。”他大步走至德妃寝宫外,大方地叫门求见。太监都已知道德妃已拜风仗雨为师,因此便让他进去。
  德妃听见他来了,连忙梳妆更衣出来,满脸春风地道:“老师近日很忙,怎地这许多天都不见?”
  “是的,近日比较忙,让娘娘担心了。”
  “请老师到书房来,学生已做好作业,请老师批评指导!”萧师姑在前引路,转到书房里去,侍女连忙将窗子推开。书房宽敞光亮,放了一张巨大的香案,外加几张椅子,香案之后还有一排书架,只是架上书本只有寥寥几本。
  “学生着内务府为我赶做了这个书架,老师认为如何?”
  “书架好坏不关重要,书是否好书才有意义哩!当然有好书还得勤读,读了还得能理解体会,这才有用!”
  萧师姑笑道:“只可惜学生识字太少,有好书也是徒劳,何况年纪也不少,只求能多少识几个汉字,于愿已足,当中的道理,就请老师讲解,如此更为有效!您说学生之言是否有理?”
  “有理,娘娘说的话,怎会无理?”风仗雨道:“你的作业呢?”
  萧师姑拉开抽屉,取出一叠纸来,只见上面乱七八糟、歪歪斜斜地写了好些铜钱般大小的字,实在不忍卒睹,不过风仗雨却道:“看得出你很用心写,不过可能不懂得握笔,因此写来特别别扭,今日便先教你如何握笔,如何利用毛笔的特点……”
  萧师姑道:“不必,学生还是想听你讲故事!”
  风仗雨道:“但是那是最基本的功夫啊!”
  “我写这些字,不过是为了讨你欢心罢了,因为怕你觉得我这个学生不求上进,其实写字不是为了好看,能够把字的笔划记住就行了。”
  风仗雨沉吟道:“那好吧,今日便讲个故事给你听!”
  “请老师坐下,阿鲁花,捧杯茶来给老师喝。”德妃喜孜孜地坐下来,问道:“老师今日要讲什么故事?”
  “讲一个寓言故事给你听。中国春秋时候,鲁国城外有一种很美丽的海鸟儿,鲁国国王以为是神鸟,便令人将它捉回皇宫,每天着人奏起‘九韶’乐曲,又摆下牛羊猪三牲的筵席,要请这海鸟享用。海鸟见状反被吓坏了,因为它一生未曾见过这种东西,反而一口也不敢吃。过了几天那海鸟便死了!”
  “完了?”
  “完了,这个故事告诉咱们对不同的人和事,要用不同的方法处理,否则反会弄巧成拙。在鲁国国王眼中,他以三牲供养它,是给它最高的礼仪,但在海鸟的眼中,这三种东西根本不能吃,因此最后便饿死了!”
  萧师姑低头想了一阵,道:“这个故事虽然短,却也有点意思。老师,你很少来,再讲一个长一点的。”
  “好,那就再说一个。”风仗雨先喝了一口宫女送上来的茶,然后才道:“中国有一本书名叫‘吕氏春秋’,上面记载了一个故事。春秋时代,宋国曾经富强过,但待到宋康王时,因为他骄傲自满,国势已由盛而步向衰弱。
  “一天,齐国发兵进攻宋国,宋王听到一些风声,便派人去查齐兵已攻至何处。使者回报道:‘齐兵已经迫近,老百姓很恐慌。’
  “宋王旁边有一个亲信说:‘此人满口胡言,宋强齐弱,齐国怎敢如此?’宋王听后大怒,便将使者斩了,然后再派一个去打探,但使者回报所说与第一个一样,于是宋王同样将他杀了,一口气杀了三个。最后再派一个去查探。这人出城不久发现齐兵离城已极近,使者正好碰到准备逃亡的哥哥,哥哥问他去哪里?
  “弟弟将情况告诉他。‘说实情会被宋王杀死,不说实话,齐兵破城,会被齐兵杀死,小弟正不知说怎么好哩!’”
  萧师姑提腔道:“是呀,他真是左右为难呀!他哥哥怎样教他?”
  “他哥哥说‘反正都得死,迟死比早死好,你去告诉宋王说齐兵不敢打宋国吧!’弟弟依计而行,宋王听后大喜,不但不杀他,而且送了很多黄金给他,最后是宋国被灭,而使者兄弟却在别国成了富翁!”
  萧师姑忽然弯下螓首,低头不语。风仗雨问道:“娘娘在想什么?”
  萧师姑抬头反问:“这个故风事是想教导人们什么?”
  “这个故事内涵很丰富,我不想说,你自己仔细体会,也许每个人的看法都不一样……”
  萧师姑道:“老师的看法呢?”
  “我觉得这是个最大的悲哀,听信谎言的国破家亡,说谎话的成为富翁。这种事如果经常发生,只怕日后再无老实人了,当然使者说谎是被迫的!”
  萧师姑道:“学生却觉得那个宋王太过岂有此理了,即使齐兵不来侵略,别国的军队打进来了,他也一定会亡国,多可怕呀!”一顿问道:“老师讲这个故事是否另有含意?”
  “若有含意,那是在故事本身,不是我!”风仗雨举袖拭汗,秋老虎果然厉害,时已近正午,十分炽热。他长身道:“娘娘慢慢体会,过两天卑职再来看你,再给你布置作业,卑职告辞。”
  “老师又错了,你必须自称为师才对!学生已着人准备晚饭,老师务必赏脸。”萧师姑边说边走前,将他按在椅子上,同时取出一把纸扇来,为风仗雨扇风。
  “老师后背都湿了。”
  “要娘娘替卑……为师扇扇,实在愧不敢当!”风仗雨立即长身转身,伸手按住纸扇,目光无意中一落,只见扇面上一人,骑马踯躅而行,背后一座大山,上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正是赵佶独创的瘦金体,他心弦一震,一股热血冲上脑海,几乎听到发出“嗡”的一声响。
  他心中不断地呼叫着:“就是这一把,就是这一把!”朝思暮想千方百计要得到的宝物,想不到此刻便在眼前。他身体忽然不停地颤抖起来。由于太过急速连衣服也抖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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