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凤吟本是聪慧绝轮的人,略一沉吟,已然想透了个中内情,微微颔首,道:“但咱们离的太远了,只怕我救援不及,”郭雪君摇摇头,道:“不要太急,咱们等一会再说。需知咱们此刻命运相同,如是慕容公子有了不幸,我们也无法活着出去。”
杨凤吟虽然觉着她说的有理,但心中仍是有着很大的不安,忍不住举步向前行去。
郭雪君无可奈何,只好随在杨凤吟身后而行,且说慕容云笙行近转角之处,突闻一个细微的声音传入耳际,道:“老夫冒死传讯,只能说一遍,你要用心的听着。这处暗器,恶毒无比,就算令尊重生,也未必能够躲过,所以,你要特别小心,避这阵暗器施袭,只有一个法子,那就是飞跃而起。全身贴在石顶之上话到此处,突然中断。
慕容云笙暗中吸一口气,一步踏出,身子一翻。陡然平飞而起,身子贴在了百项之上。
只听一阵阵嗤嗤之声,无数寒芒,突然由两侧石壁及转角中飞射而出。
就在那暗器飞出的同时,杨凤吟同时扬手,打出了一把菩提。
一阵波波轻响,那射出的暗器,甚多白杨凤吟的菩提子击中,一时间,暗器互击相撞,落一地。
慕容云笙身子飘落实地,目光一转,亦不禁心头骇然,暗道:"如若不是有人早早传警,定无法逃过此动了。”
原来,那落在地上的暗器,十分博杂,有弩箭,毒针,和子午钉等,不下百余件。
心中忖思之间,忽见人影一闪,杨凤吟已到身前,伸手抓住了慕容云笙道:“你好吗?”
慕容云笙看她目光中爱怜横溢,心中甚是感动,点头一笑,道:"我很好。”
杨凤吟长长吁一口气,道:“吓死我啦。”
郭雪君快步奔了过来,低声说道:“好妹妹,别撒娇啦,现在还不是时候。”
杨凤吟只觉脸上一热,垂下头去。
只听那冷冷的声音又道:“公子已经越过暗器险陰,闯过老夫把守之关了,由此再往前走,还有别人守护关口,老夫言尽于此。
诸位可以动身了。”
慕容云笙心想对暗中传音相助之人说几句感谢之言,但话到口中,却又忍了下去。目注那声音传来之处,一抱拳,大步向前行去。
杨凤吟目睹慕容云笙所涉惊险之后,不再多虑,紧随慕容云笙身旁行去。
这时,郭雪君打出的流星火光,突然一闪而熄,石洞中,又恢复了原有的黑暗。
慕容云笙停下脚步,低声说道:“中太过黑暗,如是碎然有人施袭,闪避很难,咱们离开一些,至少可避免同时受伤。”
杨凤吟道:“好!我走前面。”
慕容云笙突然伸出手去,抓住杨凤吟的手腕,向后一带。
杨凤吟不知是有意呢,还是无心,藉势倒入慕容云笙的怀中。
一阵阵处子幽香,扑入了慕容云笙的怀中。
慕容云笙只觉心神一汤,不自觉伸出手臂,环抱起杨凤吟的柳腰,低声说道:“你要保密身份,以便出敌不意,还是让我走前面吧!”
杨凤吟还待争辩,突闻一阵嚓嚓之声,传入耳际。
郭雪君立时扬腕,打出了一个火光弹,杨凤吟也同时快速绝轮的闪出了慕容云笙的怀抱,火光之下望去,R见那迎面石道之中,突然出现了一行大汉,全身漆黑,手中高举兵刃,一时间竟叫人无法分出是真人还是假人?
郭雪君一扬手,打出一枚透骨钉.口中同时招呼道:“小心暗器。”
但闻砰的一声,透骨钉生生被弹震了回来,郭雪君低声说道:“铁铸的人。”
慕容云笙道:“难道这铁铸之人,还能强过活人吗?”
郭雪君道:“这石道如此狭窄,这些铁铸的人,如用机关躁纵,比真人难对付何止十倍。”
慕容云笙仔细瞧去,只见那铁人铸得极为魁梧,宽肩粗臂,站在那里几乎堵住了石道的三分之一,不禁一皱眉,道:“在下去试他一下,看看它有何作用?"拔出长剑。举步向前行去,杨凤吟无限关怀地说道:“你要小心一些,”慕容云笙回首一笑,举步向前行去。
距那铁人还有三步左右时,停了下来,举手一剑,点向铁人。
这一剑,慕容云笙暗把真力贯注于长剑之上。
长剑和铁人相触,响起了一声轻微金铁交鸣之声。
但那屹立的铁人,却动也未动一下。
慕容云笙一皱眉头,正待再加劲力,刺它一剑,却突闻一个细声细气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诸位如想到圣堂,非得经过老夫这一关不可。”
慕容云笙停剑说道:“阁下这铁人阵,要如何一个通过之法?”
那细声细气的声音道:“你们往前走,进入老夫这铁人阵中之后,铁人自生妙用。”
语声一顿,接道:“老夫素来不喜说话,恕不再回答阁下之言了。”
慕容云笙怔了一怔,道:“在下一人通过,不知是否可以?”
他一连问了数声,果不再闻那人回答之言。
慕容云笙心头火起,扬手削出一剑。
但闻嗤一声,闪起了一溜火光。
那肃立不动的铁人,似被慕容云笙一剑削出怒火,双臂挥动,两只大铁拳,一齐击来。
慕容云笙早有准备,一吸气,疾退三步,避开了那铁人双拳。
那铁人一击不中之后,立时又回原位。
慕容云笙连出四剑,分点那铁人前脑小腹等数处,但那铁人仍然屹立不动。
郭雪君缓步走了上来,低声说道:“公子,这铁人的机关有人在暗中躁纵。”
慕容云笙道:“那是无法闯过这铁人阵了。”
郭雪君道:“他隐身暗处,如若咱们不入阵内,他不肯发动机关,那只有相持下去了。”
慕容云笙还剑入鞘,道:“好!我入阵试它一试,看看这铁人阵,有什么厉害之处?”
郭雪君低声说道:“公子不可深入,你武功再好,也是血肉之躯,无法和这些生铁铸成之人硬拼。”
慕容云笙微微一笑,道:“在下知道。”
暗中一提真气,缓步向前行去。
他越过了第一个铁人,仍然不见有何动静,又举步行过了第二个铁人。
抬头看去,只见铁人肃立,毫无异状,又举步越过第三个铁人。
哪知步履未停,突闻一阵轧轧之声,一行铁人。一齐发动。
慕容云笙一提真气,停下脚步,目光转动,只见身后的三个铁人突然转了过来,同时挥舞着铁拳。
三个铁人并排而立,已把后退之路完全堵死,再加上六条铁臂快速的挥舞,把所有的空隙,完全堵了起来。前面的铁人也错开身形,冲了过来。慕容云笙迅快点数一下。前面还有六个铁人,加上截断退路的三个,合共九人。
这九个铁人,一十八只铁拳,同时挥动打出,而且越来越快。
但闻波波雨声,两道火光掠过,又燃起雨点熊熊的火焰来。登时光亮大盛。
慕容云笙眼看那九个大铁人的严密组合之势,心中暗暗震骇,忖道:“这些铁人,似是经过了很精密的计算,挥动发拳,封闭所有的空隙,像这么纷乱的拳势,竟然不会相撞,”
忖思之间,那涌来的铁人,已然逼近身侧,那阻拦回路的三个铁人,却站在原地不动,但那六个铁人,却不停的冲了过来。
片刻之间,双方铁人,已经相距五尺左右。
慕容云笙尽量使自己保持着镇静,希望能从危恶的环境之中,找出一分生机。但那些铁人高度几乎顶在石洞顶上,留下空隙,不足一寸,决无法从上面飞跃而过。
铁人之间的空隙,也不足过一个人,唯一的生机,就是设法打倒一个铁人,越过去。
但见那铁人的魁梧和铁拳的凌厉,以血肉之躯,要和那巨大的铁人对抗,实是胜算极少。
心中念转,双臂却暗运功力,蓄势以待。
身后三个铁人,站立在原位不动,稍减去慕容云笙的后顾之忧。
慕容云笙全神贯注在迎面过来的铁人身上。
只见那逼来的铁人,两个并肩而进,另外三个和前面两人相距四尺左右,缓缓通过。
前面两个铁人,虽然留有一些空隙,但却被后面三个铁人,堵的十分严密。
最使慕容云笙不解的却是最后一个铁人,孤孤独独的跟在三个铁人之后,看起来,应该是毫无作用。
就这一转念,当先两个铁人,已然冲到身前,右首铁人的一双巨拳,迎面打了过来。
慕容云笙心中暗道:“这铁拳势道强猛,不宜硬接,但如不试它铁拳上的力量,永远找不出破这铁人阵办法了,必得冒几分危险才成。”
那铁人拳势,掠着慕容云笙前胸衣服而过,慕容云笙却顺势疾出右手,一把抓住了那铁人的腕子。
只觉铁人拳势向下沉落之势,十分强大,几乎带动了慕容云笙的身子。
慕容云笙暗中运气,腕力陡增,硬把那铁拳沉落之势拖住。
那铁人拳势原本是上下挥动,慕容云笙抓住了铁人一臂之后,那铁人另一臂突然改为横击,拦腰扫到。
慕容云笙心中早已想到,抓到铁人一臂之后,可能会激起铁人另一臂的变化,但却未料到他竟然会横击,急出左手,接住那横击过来的铁拳。
这一个铁人的双臂受制,另一个同行铁人却也似受了禁制,突然停住了身躯。
慕容云笙两只手,分拒着铁人的双臂,虽然把铁人制服,但他自己亦用尽了全身气力。
如是那铁人构造再巧妙一些,能够相互支援,慕容云笙势必伤在铁人的手下不可。
但那铁人毕竟并非真人,不管那躁纵的机件,多么的奥妙,却不能见机而作。
慕容云笙仔细看那同行的铁人,并非是完全的静止不动,而是在缓缓的转弯。
同时,那后面三个铁人,仍是缓缓向前行了过来,挡住归路。
三个铁人,六只铁拳,却是愈打愈快。
突然间,火光一闪而熄。
原来,那郭雪君打出的火光,竟被铁人拳势击中,一闪而熄。
整个石洞中,又恢复了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慕容云笙眼前一黑,同时响起了一声巨大的金铁交鸣。
耳际间响起了杨凤吟的声音,道:“大哥,你好吗?”
慕容云笙感觉到一股拳风,击了过来,心中大是骇然,顾不得答应杨凤吟的喝问,双手一松,放开了两只铁臂,全身扑伏地上。
原来,他忽然想到,这些铁人,只见双拳可以挥动,双足却是没作用,扑伏地上可救一时之急。
只听郭雪君高声喊道:“不可涉险。”
却闻杨凤吟应道:“不要你管.”显然,杨凤吟要赶来施教,却被郭雪君拦住,两人起了争执。
慕容云笙大急道:“我很好,你们不要争论。”
杨凤吟正想舍命冲入,听得慕容云笙回答之言,果然停了下来。
却听小珍的声音,说道:“再打两颗火弹,助他照明。”
郭雪君冷冷说道:“我觉着黑暗一些,比有光要好。”
杨凤吟道:“为什么呢?那铁人是死的,不论有光无光,都是一样,但慕容公子,却需光亮以查看敌势。”
郭雪君道:“不错,那铁人是死的,但却有着活人在躁纵,敌暗我明,光亮固然可以照明铁人的举动,使慕容公子量敌施为,但也可使那躁纵机关的人,看到慕容公子,设法对付。如是那躁纵人无法见到慕容公子,铁人阵必然接着它们的制式变化活动,以慕容公子的聪慧,只要能查出它们活动的.方法,必可找出破铁人阵的法子。”
这几句话说的声音很高,不但是用以说服杨凤吟,而且也似是存心让慕容云笙听到。
果然,这几句话,对慕容云笙有了很大的启发。
他运足目光看去,只见那被自己抓住过双臂的铁人,正缓缓伸动双臂,似是躁纵的机关,还未恢复灵活。
同时,左首缓慢转身的铁人,又缓缓再倒转过去。
这观察使慕容云笙得到了一个结论,躁纵铁人的机关,都有着连锁作用,如若能破坏一个铁人,就可使整个铁人阵丧失作用,至少,也可减少他们的灵活。
凝目看铁人双足移动之状,发觉那铁人双足之下,另有一根儿臂粗细的铁轴,直通地下,不禁心中一动,道:“铁轴在地下移动,必有一定轨道,我如能把它移动的轨道堵死,这铁人阵岂不是无法再移动吗?”
心念一转,右手一探,拨出长剑,顺着那铁人左脚铁轴,刺了下去。
这一剑,用了慕容云笙七成真力,长剑刺入了两尺多深。
只听波波两声,似是有物折断。
忽然间,轧轧之声不绝,铁人阵亦有着剧烈的活动。
只见当先两个铁人,突然停了下来,后面三个铁人,却突然冲了上来。
但闻一阵强烈的金铁交鸣之声,那身后三个铁人六只铁拳,却击在了当先两铁人身上。
后面三个铁人拳势十分沉重,只打得当先两个铁人,身子摇摆不定,似是要摔倒在地上。
慕容云笙心中一喜,暗道:“原来破坏这铁人的方法,就在这铁人脚下。"当下暗运内力,长剑又刺向第二个铁人脚下。
又是两声波波轻响,似是又斩断了些什么。
当先两个铁人,突然停了下来,连四条手臂也停了下来。
慕容云笙心中暗笑,道:“这铁人阵看上去十分吓人,但只要沉着应付,并非是无法可想。”
这给了慕容云笙一个很大的启示,使得他觉出了一个人愈是处在危恶的环境之下,愈是要镇静下来应付。
这时,另外三个铁人,也突然停了下来。
转头看去,只见那身后三个铁人,也停下不动。
但闻杨凤吟叫道:“大哥,你好么?”
慕容云笙哈哈一笑,道:“我很好,这铁人阵,也不过如此而已。”
但闻一个冷冷的声音,道:“慕容云笙,你已过了铁人阵。”
慕容云笙站起身子,道:“承让了。”
但闻一连串刺耳的嗤嗤之声,铁人大都归回原位,只有那当先攻来的两个铁人停在原位未动。
显然,躁纵那两个铁人的机关,都已遭受破坏。
郭雪君打出一个火光弹,幽暗的石洞中,又被照亮。
郭雪君、杨凤吟快步奔了过来,望望身躯半倾,横在身前的两个铁人,又望望募容云笙,笑道:“公子神力惊人…”慕容云笙摇摇头,接道:“一个人不论武功如何高强,也无法和这些生铁铸成之人对抗,我只是找出了破他的方法……”
杨凤吟道:“那你怎么破了这铁人阵?”
慕容云笙道:“只有一个办法,沉着观察,冷静中,找出它的破绽,我看这铁人双拳挥动,却不见它双足有何举动,然后,从它的双足中,找出了破它之法。”
杨凤吟低声说道:“太涉险了,这是运气,以后不要再这样涉险了。”
慕容云笙觉出话语中隐含有无限柔情,不禁微微一笑,道:“不用担心,咱们既然到这里来了,不涉险也不成了。”
杨凤吟道:“下一次该我了,不许你和我争。”
慕容云笙道:“好吧,到时间,再作决定。”
郭雪君道:“前面不知是否还有拦阻,咱们得赶快些走了。”
大步当先行去。
谈话之间,突觉地势一变,斜向地下行去。
郭雪君停下脚步,道:“看形势,愈来愈是危险,咱们是否一定要去圣堂一行呢?”
杨凤吟冷冷说道:“既然到了这里,难道还要退出去不成?”
郭雪君不再多言,举步向前行去。
行约二十余丈,突然灯光隐隐,地形也突成开阔平坦。
靠东首石壁间,点着一盏琉璃灯,照的附近两三丈内,一片明亮。
郭雪君打量了一下四周形势,道:“大约咱们在地平线三十丈以下了。”
慕容云笙还未来得及答话,突闻一个平和的声音,道:“恭喜诸位,闯过险关,已可安抵圣堂了。”
郭雪君道:“前不见去路,我们要如何一个走法?”
那平和的声音接道:“诸位能够到此,不敢再劳奔走了。”
郭雪君道:“听阁下口气,似乎是准备了金车玉荤。接我们了。”
那隐身于石壁中人,似是已经修养到毫无火气的境界,哈哈一笑,道:“虽无金车玉擎迎接诸位,但却不让诸位再有寸步难行之感。”
语声微微一顿,道:“片刻之后,阻路石壁,自然裂现出一个石门,石门内有一个缆车,可容四位一齐入坐,车上谈不上设施豪华,但坐上去倒也舒适。”
郭雪君道:“我们既已到了此地,一切只好听从摆布了。”
那人仍以极平和的口吻,说道:“诸位闯过了铁人阵,此后尽是坦途,不会再有加害之意,诸位但请放心。”
郭雪君道:“那缆车几时可以出现?”
那平和的声音笑道:“一刻工夫,诸位请稍候一下。”
语声甫落,忽闻一阵轻微的裂石之声,迎面石壁间,陡然出现了一个石门。
灯光之下望去,果见石门内放着一辆形如马车,但体形略小,上面无篷,四周却以铁栏围起,份有四个坐位。
那平和的声音,重又响起,道:“诸位可以上车了,”郭雪君回顾了慕容云笙一眼,道:“咱们上车吧!"举步向石门之内行去。
四人鱼贯而行,进入石门,坐上缆车,郭雪君高声问道:“如何才能开车?”
那平和声音笑道:“诸位坐好,缆车就要开动了,”但闻一阵辘辘之声,缆车启动,向上行去。
只觉缆车愈行愈快,足足行了半个时辰左右,眼前突然一亮。
抬头看青天白云,原来已出了石洞。缆车在一处石洞外停了下来。
但车前有一道铁栅拦住了去路。
四个青衣佩剑童子,缓步迎了上来,打开铁栅一抱拳道:“哪位是慕容公子?”
慕容云笙站起身子,道:“区区就是。”
那左首青衣童子道:“还有一女儿帮的副帮主,是哪一位?”
郭雪君道:“是我,有何见教?”
左首青衣童子,微微一笑,道:“我们奉命来迎接两位。”
郭雪君道:“只我们两个人么?”
左首青衣童子,道:“副帮主两位从人,要留在铁栅之内,不能同入圣堂。”
杨凤吟幼受父母余荫,从婢使女,一呼百诺,是何等威风,此刻易容改装,受尽委屈,忍不住一扬柳眉儿,就想发作,却被小珍伸手拉了一把,低声说道:“小不忍则乱大谋。”
只听郭雪君冷然说道:“我们一行四人,怎能分处两地?”
左首童子应道:“圣堂戒条如此,只许主人人见,不许从人进入圣堂。”
慕容云笙道:“我想除此之外,总还有别的办法?”
左首青衣童子沉吟了一阵,道:“有,我们圣堂之中,还有一个戒规,可补救上述禁例。”
慕容云笙道:“什么禁例?”
左首青衣童子道:“能冲过我们四人联手剑阵,虽是从人身份,亦可破例进入圣堂。”
杨凤吟道:“有此一条,那就行了,你们亮剑吧!”
四个青衣童子相互望了一眼,齐齐伸手拨出长剑,仍由左首那青衣童子,道:“好吧!
姑娘也请亮剑。”
原来,自他们被揭穿了身份之后,杨凤吟和小珍,都恢复了女儿身份,但杨凤吟仍戴着人皮面具,掩去了本来的面目。
郭雪君似是已料到了畅凤吟会逞强,伸手拔出身上长剑,道:"用我的剑。”
杨凤吟缓缓接过长剑,左手一把牵着小珍。冷冷说道:“我想用不着我们两人一齐出手,只要我一个就成了,”回目望了小珍一眼,道:“妹妹!不用你出手。我带你过去。”
小珍眨动了一下眼睛,点点头,道:“好吧!”
左首青衣童子,望了慕容云笙和郭雪君一眼,道:“两位先请过去吧!”
慕容云笙和郭雪君鱼贯行了过去。步出铁栅。直行到两丈开外,才停了下来。
回目望去,只见四个青衣童子,交错布成了一个剑阵.杨凤吟冷冷说道:“你们要小心了。”
突然扬手一挥,寒芒电门,直向四个青衣童子冲了过去”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同时响起了一连串的闷哼,凝目望去,只见四个青衣童子,各自提剑而立。右臂上鲜血淋漓而下。
郭雪君只看得微微一怔,暗道:“交手一招,连伤了四人,而且都伤在提剑右臂之上,方位一样,看四人身上的鲜血,大约是伤势也差不多。”
身负上乘剑术,交手一合伤敌,并非是难事,难在一合间连伤四人,而且都伤在执剑的右臂之上,那就大为困难了,左首那青衣童子似是已知遇上了绝世劲敌,呆了一呆。道:“姑娘的剑术高明,我等佩服万分。”
杨凤吟缓缓把手中的宝剑垂下,道:“我们可以过去吗?”
四个青衣童子齐声说道:“我们败了,姑娘自然可以过去。”
立时闪到两侧,让开一条去路。
杨凤吟牵着小珍,缓步行出铁栅。
左手那青衣童子用左手带上铁栅。道:“姑娘那一招剑法很玄奇,在下从未见过?”
杨凤吟淡淡一笑,道:“教训你们一次,也让你们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左首青衣童子笑道:“咱们见识了姑娘的剑法,姑娘夸此海口,确也当之无愧。”
杨凤吟道:“现在可以替我带路吧!”
那青衣童子,似是对那杨凤吟已生出无比的敬佩,点点头,道:"小可遵命。”
转身向前行去,一面说道:“在下武功虽然有限,但却见识过很多玄奇的武功……”
谈话之间,已然行到慕容云笙等身侧,杨凤吟把手中长剑还给了郭雪君,接道:“你想恐吓我们,是吗?”
青衣童子低声说道:“在下敬服姑娘武功,想奉劝姑娘几句。”
杨凤吟道:“你说吧!什么事?”
青衣童子道:“你们进入圣堂之后,万一情势有了什么变化,姑娘似是用不着和他们共赴死难……”
最后这句话说的特别低,低得只有杨凤吟可以听到。
杨凤吟一皱眉头,道:“你这话是何用心?”
青衣童子道:“在下佩服姑娘,不愿你和他们同遭毒手。”
杨凤吟道:“有什么解救的办法?”
青衣童子道:“如是姑娘身陷危境时,请高呼圣主留情,可解一时之危,以后事,我替姑娘安排。”
杨凤吟正想再问,那青衣童子已然快步抢行,直奔到郭雪君等面前,道:“诸位请随在下身后。”
行约五十丈,景物突然一变,只见一片花海,五色续纷,几只鹤鹿,漫游其间,见人行入,全无惊恐。
慕容云笙细查形势,只见那一片花圃,足足有十亩大小,但花色繁杂,显是人工植成。
杨凤吟最是喜花,手下的花女、花婢,大都是育花能手,慕容云笙眼看这一片耀目花海,不禁回顾了杨凤吟一眼,杨凤吟冷笑一声,道:“花色杂陈,看起来缜纷夺目,其实花色不调,庸俗无比,全无美感,什么人植育这一片花圃,伤花误人。罪该万死。”
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高,但仍然被那带路童子听到,回头接道:“这么说来姑娘对植花一道,甚有研究了,”杨凤吟似已不愿再和青衣童子多言交谈,抬头望天,恍如未闻。
那带路童子碰了一个钉子,不再多言,顺着花圃中小径曲转而行。
郭雪君目光转动,打量了四周一眼,只见四面群山环抱,峭壁耸立,这是一片天然的盆地,想不到这等深山幽谷之中,竟然是号令江湖的枢纽。
那个童穿行过一片花海,进入了一片浓荫蔽天的林园之中,一道白石成的小径,曲转于密林之中,转了两三个弯,形势又为之一变,只见那浓密的森林中突呈开阔,形成了一个三丈方圆的空地。地上青草如茵,横立着两排木架,木架上钉着一块木牌,写着"解剑处"三个大字,那青衣童子回顾了身后的慕容云笙等一眼,缓缓说道:“诸位身上如若带有兵刃,请解下挂在此地,回来之时,再行取回。”
慕容云笙、郭雪君等相互望了一眼,缓缓解下身上兵刃,挂在木架之上。
那青衣童子望了四人一眼,缓缓说道:“除了宝剑之外,如若诸位身上藏有暗器,最好也能在此存下。”
郭雪君冷冷说道:“圣堂之内是否有刀剑之类的兵刃呢?”
青衣童子道:自然有了。”
郭雪君道:“贵门中人,既然可带兵刃,为什么不许我们身带寸铁。”
青衣童子道:“区区只是奉劝而已,听不听那是诸位的事了。”
不再理会郭雪君,举步向前行去。
郭雪君、慕容云笙、杨凤吟等依序而行。
又行十余丈,地形突呈开阔,只见一座青石砌成的围墙,横拦去路。
那围墙十分高大,掩盖了围墙之内的景物。
只见两扇石门,紧紧关闭着,既不见人踪,又听不到一点声息,一种出奇的幽静,构成了一种陰森、神秘的恐怖。
那带路而行的青衣童了,突然停了下来,探手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包起右臂的伤势,道:“进了那石门之后,就算进了圣堂,小可只能送诸位到此地,诸位保重。”
也不待几人答话,身子一转,行入了密林之中,消失不见。
慕容云笙低声说道:“一路行来不见一个人影,的确是叫人难信。”
郭雪君道:“他们可能藏在树上、草丛之中,不足为怪,怪的是那道围墙,倒是从未见过-…”慕容云笙道:“那围墙怎样?”
郭雪君道:“三圣堂,顾名思义,应该是三座殿堂,至少也该有一座殿堂,但那围墙之内,却不见高出墙顶的建。”
慕容云笙暗中算计,停身处距石墙还有十丈以上的距离,而且地势较高,如若那石墙之内有什么高耸的楼舍,是应该可以瞧到。
杨凤吟突然接道:“我想那石墙之内,可能别有境界,咱们进去瞧瞧,才能随时应变。”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说的是,敌人未现身,咱们倒是自己吓起自己了。”
慕容云笙举步而行,一面低声说道:“进那石门时,咱们最好能保持一个适当的距离,万一有变,后面人也可从容应付。”
谈话之间,人已行近了石门。
慕容云笙双手用力,按在石门上,向后一推,人却疾快的闪向一侧。
两扇石门应手而开。
凝目望去,只见石门之内,是一条青石成的大道,两侧都是低矮的石屋,但修却十分整齐。
慕容云笙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慕容云笙,拜会圣堂。”
良久之后,仍不闻有人回答,也不见有人出迎。
这种静止的状况,有如到了死狱,给人一种全无生机的感觉。
慕容云笙目光转动,只见郭雪君、小珍等脸上,都是茫然凝重之色。
显然,这情景,已使她们心中生出了恐怖,慕容云笙暗中吁一口气,纵声大笑,逍:"既是无人答话,区区就自己进去了。”
举步行人了石门。
杨凤吟抢先一步,紧迫在慕容云笙的身后,低声说道:“小心石道两侧的矮屋。”
郭雪君和小珍也缓步随后而入。
行约两丈,到了第一座石屋门前;慕容云笙突然转身,折向白石小屋,挥手推开了紧闭的木门。
凝目望去,只见石屋中坐着一男一女,男的约五十以上,长髯垂胸,身上穿着一袭蓝衫,女的也过四旬,布衣荆钗,打扮的极是素。
在两人之间,放着一张木桌,木桌上摆着四样小菜,一壶老酒,正在低斟浅酌。
慕容云笙推开了木门,那一男一女竟似全然不觉一般,望也不望两人一眼。
只见那女的端起酒杯,对男的举举手,男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慕容云笙本想出言喝问,但见两人相对干杯,却未交谈,不禁心中一动,压下了一腔怒火,重重咳了一声,道:“老前辈!”
那男的缓缓放下酒杯,慢慢的转过头来,两道森冷的目光,一掠慕容云笙,道:“什么人?”
吐字明晰,声音清亮,和常人毫无不同。
慕容云笙道:“在下已然呼叫了数声,不闻回音,阁下难道没有听见吗?”
那老人冷冷地应道:“听到了,难道老夫一定要答复你吗?”
慕容云笙一皱眉头,道:“这么说来,两位是听到了在下之言,只是故意不肯回答了。”那老人点点头,道:“不错。”
慕容云笙冷笑一声,道:“想不到圣堂中人竟是这样不可理喻。”
蓝衫老人怒道:“年轻人,如此无礼,老夫非得好好的教训你一顿不可。”
慕容云笙道:“阁下如肯赐教,在下极愿奉陪。”
蓝衫老者霍然起身,道:“你进来,老夫非要教训你一顿不可。”
慕容云笙道:“好!在下倒要见识一下。"举步向室中行去。
郭雪君一伸手,拦住了慕容云笙,道:“慢着!"目光转到那蓝衫人的身上,接道:“两位很面善,可是客满武林的'龙凤双剑'?”
蓝衫人怔了怔,道:“你是何人?突然识得我们夫妇?”
郭雪君道:“晚辈郭雪君。”
蓝衫人喃喃自语道:“郭雪君,郭雪君……”
郭雪君接道:“我生的晚,老前辈成名江湖,威震武林时。晚辈还未出道。”
蓝衫人啊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郭雪君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脸上,道:“老前辈不识这位慕容公子吗?”
蓝衫人摇摇头,道:“老夫已居此十余年,对江湖中早已隔阂甚久,后生晚辈,自然更不认识了。”
郭雪君道:“老前辈虽然不识慕容公子,但如提起慕容公子的令尊,老前辈定然相识了。”
蓝衫人道:“老夫虽然在江湖上走动甚久,但却识人不多,只怕老夫未必认识。”
郭雪君道:“慕容长青大侠,老前辈总该知道吧?”
蓝衫人似是被人在胸前打了一拳般,霍然站起身子,但一转眼间,又自行缓缓坐下,道:“老夫倒是听过慕容大侠的名字”举手一挥,接道:“你们带上木门去吧!”
慕容云笙有些茫然无措的感觉,呆呆的望了两人一眼,缓缓带上木门。
郭雪君轻轻叹息一声,道:“公子,适才幸好未和他们动手,如是动手相搏,只怕咱们就很难脱身了。”
慕容云笙低声道:“怎么样?”
郭雪君道:“龙凤双剑,当年在武林之中,名动大江南北,行踪所至,绿林道上人,无不退避三台。”
忽听那蓝衫人的声音,隔着紧闭木门传了过来,道:“慕容公子!慕容公子!”
这声音不大不小,不但慕容云笙听到,连郭雪君和杨凤吟都听得清清楚楚。
慕容云笙停下脚步,回头望着那紧闭的木门,道:“老前辈叫我吗?”
木门内又传出那蓝衫人的声音,道:“看在令尊的份上,老夫要奉告你几件事。”
慕容云笙道:“晚辈洗耳恭听。”
门内蓝衫人的声音,重又传了出来,道:“你如能减少些好奇之心,不推开两侧的木屋观看,对你进入圣堂,可能会增多不少便利。”
慕容云笙心中虽然奇怪但却未再多问,微一欠身,道:“多谢老前辈的指点。”
木门内又传出那蓝衫人的声音,道:“你们去吧!恕老夫不能再多指点你了。”
慕容云笙道:“不敢多劳。”
郭雪君轻轻一拉慕容云笙的衣袖,低声说道:“咱们走吧!”
几人转过身子,向前行去。
去路极像一条街道,两旁房舍相连,尽都是一色的低矮石屋。
但木门却是不多,每一个木门,至少相隔四丈以上的距离。
由于第一座石室中发觉了龙凤双剑,使慕容云笙内心之中,产生了一个先入为主的观念,他觉得每一座木门之内,都可能住的有人。
但他心中又牢记着那蓝衫人的话,不肯推开木门瞧看,可是内心中又有一般强烈的冲动,希望能推开木门,瞧个明白。
这两种矛盾的情绪,使他犹豫不定,每行过一个木门时,都不自觉的停下来瞧瞧。
郭雪君、杨凤吟、小珍,大家都未说话,但内心之中,却和慕容云笙有着一般的好奇,慕容云笙停下瞧看时,三人也是一样,六只眼睛盯着木门,神情之间都有着想一看冲动。
几人一连越过了四道木门,但都忍下了没有推门瞧看。
过了四道木门后,到了一处十字街口,原来这围墙之中的建,十分奇怪。是一座十字型的街道,慕容云笙站在十字街口,查看四下景物,发觉另外三条大街,和来路一般模样,除了一条大道之外。两旁都是低矮的石屋。
一座应的石屋,连在一起,看上去,似是整条的建一般,其实脉络分明,各成格局,但那木门却又非常之少,似是每座石屋,才有一座木门,又都紧紧的关闭着。
石屋另一个奇特的地方,就是除了那木门之外,没有一个窗子,好像是存放物品的仓库一般。
慕容云笙四顾了一阵之后,缓缓说道:“果然是另一番境界,灰色的石屋,紧闭的木门。不闻声息,不见人影,但每一座木门之内,都可能住的有人,充满着诡异的神秘,这究竟是鬼域或是天堂,”杨凤吟道:“不是鬼域,更非天堂,只是几个智谋绝高的人,建的一座囚牢,用以囚禁武林高人之用,”郭雪君道:“证诸龙凤双剑夫妇,姑娘说的不错,但我却瞧不出,有什么力量,能囚禁像龙凤双剑夫妇那般的武林高手。”
慕容云笙微微颔首,道:“不错,咱们一路行来,既不见机关布设,也未见森严的防备,被囚之人又怎肯甘于老死此地,不作逃走的打算呢?”
杨凤吟道:“不见有形的防备,必然有一种无形的力量,束缚着他们。”
慕容云笙道:“他们既知咱们造访,何以不见有人现身带路,难道想把咱们困于此地吗?”
郭雪君辨识了一下方向,道:“咱们进的是南门,如果圣堂不在这大院之内,咱们应该往北面走。”
慕容云笙道:“目下也只有如此了。”
举步向正北行去。
这条街道长不过十余丈,越过四座木门,已到了尽处。
只见横阻去路的石门缓缓开启,另一番新奇的景物,出现眼前。
石门外花色绚烂,一条自石径,曲转于花丛之中,和这大围墙中的陰森气氛,简直是霄壤之别。
杨凤吟望花沉思了一阵,突然长长叹一口气,道:“我明白了,明白了…”慕容云笙奇道:“你明白什么?”
杨凤吟缓步行出石门,道:“你们仔细的瞧瞧这花色?”
慕容云笙道:“这花色有什么地方不对?”
杨凤吟伸出手去,指着那一片花丛,道:“你们瞧到这些花的颜色吗?每一处,有一种很显明的颜色,虽然交错并陈,但却各有条不紊。”
慕容云笙道:“这又代表什么呢?”
杨凤吟道:“是种奇门阵图,看来,这三圣堂果然是不简单,各种人才,无不齐备。”
郭雪君突然接口道:“如是这花色凋谢了,这座奇阵,是否还有用呢?”
杨凤吟道:“纵然花色凋谢,这奇阵仍然有用。”
郭雪君四顾了一眼,道:“姑娘心中既有把握,咱们就闯进去吧!”
杨凤吟道:“大约他们想把咱们困入这座花阵之中,是以不肯派迎接之人。”
郭雪君微微一笑,道:“但他们却未想到,咱们四人中,有一位才智绝世的高手。”
杨凤吟微微一笑,道:“姐姐取笑了。”
一面举步向前行去,一面低声说道:“你们看好我落足之处,不能走错一步,错一步就要大费手脚了。”
郭雪君道:“姑娘放心,大约我们不致跟错.”杨凤吟举步向前行去。
郭雪君一欠身,道:“公子请。”
慕容云笙也不谦让,紧迫在杨凤吟身后而行。
郭雪君、小珍相随于后,亦步亦趋,紧随在杨凤吟的身后,穿行花丛之中。
小珍走在最后,但觉花气芬芳。扑入鼻中,丝毫瞧不出有何异样之感,忍不住童心大发。暗道:“她说这花阵十分厉害。怎的一点也瞧不出来,大约是欺人之言了,我倒要试试看它有什么奥妙之处。”
心中念转,故意不照杨凤吟的脚步,向左边跳出两尺。
就只那两步之别,竟然使境物为之一变,但见眼前一花,突然失去了杨凤吟等踪迹,小珍万万没有料到,只是两步之别,竟然有如此大的变化,忍不住失声大叫。
杨凤吟陡然停下脚步,回头望去,只见小珍在花丛之中,手舞足蹈,显是已陷入花阵之中。
郭雪君目睹小珍手舞足蹈。有如陷入了深水之中。心中大感奇怪,暗暗忖道:“明明是一片花丛,怎的竟然如此厉害,实是叫人心中不解。”
但见小珍汗水滚落,似是正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形态并非装作,不禁暗道:“我如不伸手救她,丢人现眼,那是损我们女儿帮的颜面了。”
她为人持重多智虽然存心救人,但却尽量不让自己涉险,双足扎地如桩,探出身子,用手去抓小珍。
只听杨凤吟低声说道:“不敢劳动郭姑娘。"举步向花丛之中行去。
她离那个珍并不甚远,只需三五步,就可行近小珍,但那杨凤吟却绕了一个大圈子行了过去。
只见杨凤吟牵着小珍,又绕了甚远,才行了出来。
直行到郭雪君身前,小珍才像重睹天日一般,伸手拭去脸上的汗水,道:“好厉害啊!
好厉害!”
一眼瞥见郭雪君满脸怒容,急急垂首道:“弟子罪该万死。”
郭雪君冷冷说道:“你是失足阵中呢?还是存心试探?”
小珍道:“弟子是存……”
慕容云笙接道:“算了!郭姑娘请看在下薄面,不用再追究这件事了。”
郭雪君点头一笑,道:“公子之命,岂有不遵之理。”
目光又转到小珍身上,接道:“此是何地,步步杀机,处处小心谨慎,还难免落入陷阱,你竟敢存心试险,需知你个人的生死事小,如若因此连累了别人,那就罪该万死了。”
小珍道:“弟子知罪了。”
杨凤吟缓缓接道:“事情已经过去,以后小心一些就是,咱们该走了。”
举步向前行去。
慕容云笙、郭雪君、小珍紧迫在杨凤吟身后而行。
这时,小珍已知那花阵厉害,走的十分小心,不敢再有丝毫大意之心。
在杨凤吟导引之下,几人很平安的穿过了花阵。
过了花阵,景物又是一变。
只见两个青衣童子,各佩长剑,垂手肃立在在阵外两丈左右处。
一行修剪整齐的矮树,代作围墙,围墙内青草如茵。
两个佩剑童子停身处,正是进入矮树围墙的门户。
杨凤吟低声对郭雪君道:“大约又要费一番唇舌,姐姐去应付他们如何?”
郭雪君微微一笑,缓步而出,直对两个青衣童子行去。
两个青衣童子睁着四只圆圆的大眼晴,望着郭雪君.郭雪君心中暗自推想着两个青衣童子。第一句话说些什么,然后自己再见机回答,看情景,已离圣堂不远,此时此刻。不论言语举动上,都不能再有差错。
哪知,事情竟然是大出了她的意料之外,郭雪君直行到将近两个青衣童子身前,仍然不闻两人说话。
两个青衣童子过度的沉着,使得郭雪君暗暗生出警惕之心,停下了脚步,望了两人一眼,挥手说道:“请教两位。”
两个青衣童子四道目光凝注到郭雪君的脸上。微微颔首,闪开让路,显是故请通过之意,奇怪的是两人仍然未发一言。
郭雪君冷静、仔细的查看了两人的举动,似是未含恶意,心中大是奇怪,忖道:“这两个童子,怎的弃口不用,竟以手势代替言词,不知是何用心?”
心中念转,故意问道:“两位之意,可是说圣堂从此而入吗?”
两个青衣童子点头一笑,仍然是不肯开口。
这时,慕容云笙、杨凤吟等都已行到,两个青衣童子打量了几人一眼,各自向后退了两步。
这用意极为明显,准备让几人通过,毫无拦住之心。
一向精明的郭雪君,此时却大感困惑,举步向里面行去,一面运气戒备,慕容云笙、杨凤吟、小珍鱼贯相随而入。
两个青衣童子果然未出手阻拦,只是静静的瞧着几人。
走了约一箭之地,突见一个身着青袍的老者.迎面行了过来。
那青衣老者步履迅快,片刻之间,已到了几人身前。
只见他一抱拳,道:“那位是郭副帮主?”
郭雪君一欠身,道:“贱妾就是。”
青衣老者微微点头道:“诸位已经到了一处重要所在,前面那处三岔路口,便是生与死的分道……”
郭雪君接道:“山腹密道,惊险重重,我们不曾知难而退,那是早已把生死置之度外了。”
青衣老者道:“这么说来,是老夫多口了。”
郭雪君道:“那也不是,我们虽然不受教益,但对老前辈的这番心意,仍然是感激不尽。”
青衣老者目光转到慕容云笙的脸上,道:“这位是慕容公子了。”
慕容云笙道:“正是区区,老前辈怎么称呼?”
青衣老者道:“老夫在圣堂服役日久,早已忘去姓名,不提也罢。”
听来是句平淡之言,但话中却满含着英雄末路的悲伤。
慕容云笙虽然不能够完全体会出那老者久年积压在心头的苦闷,但却感觉到这人和蔼可亲,毫无敌意,当下一拱手道:“老前辈不愿以姓名见告,晚辈也不敢勉强,但我等不知对老前辈如何称呼?”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令尊侠名盖代,前不见古人,但他为人却是谦和有礼,公子颇有父风。”
慕容云笙抬头打量那青衣老人一眼,只见他长眉修目,颇有威严之貌,只是眉宇间却隐含忧郁,心中忽生敬慕之情,欠身应道:"老前辈过奖了。”
青衣老人淡淡一笑,道:“老朽乃圣堂护法,公子叫老朽一声云护法就是。”
慕容云笙道:“原来是云老前辈,晚辈失敬了。”
云护法一挥手,道:“不敢当。公子一行平安至此,圣堂甚感震惊,特命老朽迎接诸位。”
郭雪君接道:“既是迎接,和那生死分道何干?”
云护法道:“诸位锋芒太露,圣主已决心迎诸位逼人圣堂一行。
据老朽所知,凡是进入圣堂之人,只有两条路走,不是投入三圣门,就是死亡一途。二十年来,老朽从未见过一个人能够在进入圣堂之后,再行安然退出。”
望了郭雪君一眼,接道:“老朽奉命来此之时,圣喻吩咐,只要慕容公子一人入圣堂相见。那是隐隐含有开脱郭副帮主的用心,只要郭姑娘不进圣堂,就有平安离此的机会,”慕容云笙一皱眉头,道:“圣主何许人?究竟是人是神,竟能使诸多武林高人,甘于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