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泪中情

2025-03-1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几天后的黄昏——
　　宋青山一行三人已经来到了天魔洞，天仙魔女旧地重游，不由涌起了一份惆怅之情。
　　天魔洞内，静静地。
　　三个人来到了洞口，天仙魔女朗声道：“里面有人在吗？”
　　声音过后，没有人答腔，天仙魔女不觉惑然看了宋青山一眼，似问：“怎么没有人在？”
　　宋青山也讶然不解。
　　杨世川心情更是忐忑不安，心想见了吕碧琦后，不知又会发生什么变化？
　　天仙魔女一叫末应，又叫了一声：“邱雯——”
　　依旧没有人回应。
　　这一来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不由感到事情有些蹊跷，忖道：“莫非邱雯与他的丈夫吕健伟，发生了意外？”
　　宋青山心念后，不由怵然心惊，立即想到是否遭到阴魔毒手？当下毫不思考地朝着天魔洞内飞身奔入。
　　天仙魔女娇影一跃，也跟着进去。
　　举目一看，洞内一无异样，唯一可疑的是桌子上摆着饭菜．三只碗吃到一半的饭，还摆在桌子上。
　　以情况推测，邱雯与吕健伟、吕碧琦，不会离开太久时间。
　　宋青山探手一摸那锅饭，还是温的，当下眉头一皱，喃喃道：“奇怪……奇怪……”
　　“他们莫非发生了事故？”天仙魔女骇然于色。
　　“极有可能，否则不会饭吃到一半离开。”
　　“会不会是……”天仙魔女突然把话停了下来，脸上即刻泛起惊恐之色。
　　“会不会是什么？”
　　“遭到阴魔毒手？”
　　“我也有此预感。”
　　宋青山骇然应着，他遭受过阴魔的毒手，如今提起阴魔，令他不寒而栗。
　　天仙魔女正待答话，洞外突传来杨世川的叫声道：“师父——”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一听杨世川的语带惊恐，同声应道：“什么事？”
　　“你们快来。”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下意识打了一个冷颤，同时跃身朝洞外奔出。
　　目光所见，使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不由一愣，他们以为杨世川发生了意外，那知这一看，杨世川好端端站立在洞外，宋青山问道：“什么事叫我？”
　　“师父，我听见了声音。”
　　“哦？什么声音？”
　　“呻吟声，好像就在这周围。”
　　“呻吟声？你确实听见了。”
　　“依稀听见……现在又消失了。”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惊悚然，心忖：“莫非他们真的遭到阴魔毒手？三个之中，有人存活在呻吟？”心念未落，杨世川又道：“师父，我又听见呻吟声了。”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侧耳倾听，果然，一阵极其轻微的呻吟之声，传自前面的树林之中。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骇然色变，宋青山轻功一提，倏然弹身射向了发声处，天仙魔女也紧跟其后。
　　杨世川也心想必定发生了事故，他看着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远去的背影，愣了一愣，才追了上去。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身影飞跃，疾如星泻，几个纵身飞跃，已经到了发声处，举目一看——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为之骇目。
　　但见地上躺着吕碧琦，她口吐鲜血，发出轻微而又断断续续的呻吟之声……杨世川一看是吕碧琦受伤倒地，骇然脱口叫声“吕姑娘”，他心痛不舍。
　　天仙魔女忙掏出一颗丹药，走到了吕碧琦的身侧，把丹药纳入她的口中。
　　宋青山也在天仙魔女给吕碧琦服药后，伸手按在她穴道，帮她疗伤。
　　这突然的惊人变故，令杨世川一时木然呆立，不知所措，片刻后，吕碧琦的脸上才有了血色，也睁开无力的眼皮，环视了在场的人一眼，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然而，两颗豆大的泪水，在她闭上眼睛后，骤然滚了下来，接着轻声而泣……
　　宋青山不安紧皱眉头，天仙魔女急问道：“吕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她没有回答，只是哭泣。
　　“吕姑娘，妳先不要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快告诉我们。”
　　吕碧琦抑制了悲伤情绪，说道：“有人来寻仇。”
　　宋青山问道：“是不是阴魔？”
　　“不，不是阴魔。”
　　“那是谁？”
　　吕碧琦被宋青山一问，又哭泣了，杨世川走到了吕碧琦身侧，低声问道：“吕妹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吕碧琦睁眼一看杨世川，哽泣难言，天仙魔女又道：“吕姑娘，妳先不要哭，到底是谁来寻仇？”
　　“是……是宋丁豪。”
　　“啊?!什么？”在场三个人异口同声骇叫，宋青山更是震撼，道：“你说是我儿子宋丁豪来寻仇？”
　　吕碧奇点头应是。
　　宋青山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到天魔洞寻仇的人不是阴魔，而是宋丁豪，这不仅令他意外，而是不可思议，天仙魔女问道：“宋丁豪与你有什么仇恨？”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当然不会知道吕碧琦当初在十二洞时，玩弄了宋丁豪的感情的事。
　　这件事只有杨世川清楚，当初宋丁豪迷恋吕碧琦，宋青山几乎因为等不到“天元散”而死于宋丁豪之手。
　　吕碧琦却是玩弄了宋丁豪感情，他当时离开时，誓言要报此仇。
　　令人料想不到是宋丁豪会来得如此之快，杨世川闻言之下，心痛、不舍，一时不知如何启口安慰她。
　　宋青山愕然问道：“丁豪为什么会向妳寻仇？”
　　“老前辈，我们是有仇呀。”
　　“仇从何来？”
　　杨世川终于忍不住接道：“师父，事情是这样的，当初吕姑娘曾经玩弄了宋丁豪……”他将当初在十二洞所发生经过，详述一遍——这番经过，听得宋青山既悲又愤，道：“虽事出有因，不过，丁豪也做得太过份了……”
　　宋青山话犹未落，蓦然——
　　远处一声叱喝破空传至，这一声暴喝之声，听得宋青山、天仙魔女与杨世川骇然色变。
　　宋青山在暴喝之声后，身影一划，白色幻影闪起，疾如风，朝向发声处飞奔而去。
　　天仙魔女愣了一下，然后叹了一口气，也跟着宋青山背后追了过去，现场只剩下杨世川与吕碧琦。
　　吕碧琦依旧伏在地上哀泣，其声悲凄，听来令人鼻酸，杨世川心疼不舍，轻声地叫道：“吕妹妹……”
　　吕碧琦闻言，霍然抬起了头，珠泪滴，注视杨世川，叫道：“你给我走开……你给我走……走呀……”
　　杨世川闻声，酸楚涌上心头，毕竟他们有夫妻之实，他也亏待了吕碧琦，如今这种情况，那能不令杨世川怆然泪湿？他抑制了一下情绪，说道：“吕妹妹，难道你不愿意我来看你吗？”
　　“不要，不要……”她哽泣叫着：“你给我滚开呀。”
　　“吕妹妹，相信我真心关心妳，爱妳……”
　　杨世川话犹未落，乍见吕碧琦突然一挥玉腕，叭的一记耳光，狠狠地打在杨世川的左颊上。
　　杨世川愣了，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火辣的脸颊，喃喃道：“妳打我……恨我？为什么？”
　　“我恨你，杨世川，我不是一个三岁孩童，你失去了颜玉琴之后，才说爱我是不是？”
　　“不尽然是，决不是因为失去颜玉琴才爱妳，相信我。”
　　“相信你？”吕碧琦狂笑起来，道：“你杨世川根本没有爱过我。”
　　“难道妳真的不相信我对妳是真心的？”
　　“不相信——不相信——。”
　　“好——”杨世川悲愤了，道：“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费口舌？我走了。”话落，站起身子，转身急走而去。
　　吕碧琦见杨世川突然一走，哇的一声，放声大哭，杨世川听见吕碧琦哭得凄惨，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
　　杨世川心里明白，吕碧琦的确是爱他的。
　　吕碧琦哭泣而抽搐着……带雨梨花，令人心疼不忍……杨世川再也忍耐不住，转身走回，伸手抱住了吕碧琦。
　　吕碧琦歇斯底里地叫道：“你走呀……不要再欺骗说爱我……”
　　“吕妹妹，相信我……真的，我爱妳。”杨世川抱紧了她，一俯身，一个热情的吻，落在了吕碧琦的樱桃小口上……
　　吕碧琦打了一个寒噤……颤抖了……无声了。。
　　杨世川吻着吕碧琦的唇、她的粉腮、她的秀发……她也在哽泣中满足了。
　　像梦呓般的心灵呼声，出自他们两人之口，那声音如梦似幻。
　　陡然——
　　吕碧琦推开了杨世川，凄声说道：“杨哥哥，你不要再欺骗我，也不要欺骗你自己……够了够了，不要增加我的感情负担，不要让我内心再受折磨，我爱得太苦了……”
　　“我知道，我会补偿妳”
　　“我不再奢望了，够了，我受够了痛苦折磨，该结束了，我们该结束了”
　　“结束？不——”杨世川叫着。
　　“请你谅解我，不要为难我，我要再说一次当初对你说的话：找一个爱我的男人结婚。”
　　“不，你不能这样残忍对待我。”
　　“是我对我自己残忍，但不能不，我说过不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再受爱的痛苦折磨，明白吗？”
　　杨世川乍然感到情深断肠情绪涌上心头，眼眶泛红，也潸然泪下，他承认往昔没有好好爱过吕碧琦，也了解她内心因爱他所受的痛苦煎熬，现在她要的是——结束这段情，他能不谅解她？不成全她？
　　杨世川怆然无语，然而他认为只要真心对待吕碧琦，终有一天她会回心转意，两人真诚相爱。
　　吕碧琦忍着断肠情伤，说道：“该说的都说了，现在我要去看我爹娘与宋丁豪动手情形了。”
　　杨世川默然，终于点了点头。
　　吕碧琦也不再多说，娇躯一跃，弹身奔向了动手喝声处。
　　杨世川凝望着吕碧琦远去的背影，失落、悲伤、潸然泪下……


　　宋青山与天仙魔女飞奔到发声处后，果然看见林间吕健伟与邱雯与宋丁豪打得难分难解。
　　吕健伟与邱雯围攻宋丁豪，不但占不了便宜，还落得险象环生。
　　宋青山一看宋丁豪与他们动手招式，怪异奇诡，并非出他所授武学，怪招百出，掌势变幻莫测。
　　宋青山暗地震惊，心道：“宋丁豪何来这身惊人诡异武功？”心念未落，乍听宋丁豪大喝一声，一连攻出三招。
　　宋青山见状，如果自己再不出面叫停，吕健伟与邱雯，可能会伤亡在宋丁豪之手，心念打定，大喝一声：“住手——”
　　平空一声厉喝，声似焦雷，震慑了正在动手的吕健伟、邱雯与宋丁豪，三个人同时收身后退。
　　三个人的目光也同时落在宋青山的脸上，这一看，让宋丁豪与邱雯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下意识退了一步。
　　宋青山突然出现，的确令邱雯与宋丁豪意外与震惊，而吕健伟没有见过宋青山所以只感到错愕。
　　宋丁豪骇然叫声：“爹——”
　　宋青山目光迫视在宋丁豪的脸上，怒道：“丁豪，想不到你竟然会做出这种事。”
　　宋丁豪一看父亲面露怒容，打了一个冷颤，栗声道：“爹……”
　　“你过来。”
　　宋青山冷喝声，让宋丁豪心颤，看着宋青山满脸怒容，他战战兢兢地走到了宋青山的面前，惶恐叫了一声：“爹，我……”
　　“你知错吗？”
　　“孩儿不知——”
　　宋丁豪话未落，宋青山愤怒挥手，一记耳光朝着宋丁家脸上掴了上去。
　　啪的一声，宋丁豪被这一记耳光打得踉跄后退了两步，怵然看着宋青山。
　　宋青山斥责道：“自己为女色所惑，置父亲生死于不顾，竟然不知悔改，还因爱生恨，还想报仇置人于死地，你何以如此心狠手辣？”
　　“是吕姑娘伤害我……”
　　“你还强辩？”宋青山怒斥，右手挥出，一记耳光再度打向了宋丁豪。
　　天仙魔女倏然抓住了宋青山的手，说道：“宋哥，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我宋青山竟养岀这种儿子怎能不生气？”
　　“好了，要教训待会儿再说，先跟老朋友见过面，不要失礼。”
　　宋青山这才想起邱雯与吕健伟，怒道：“你先站到一旁去反省思过，若他们不肯原谅你，我再好好教训你。”
　　这同时，天仙魔女走向一直发愣看着她的邱雯面前，说道：“雯妹，妳不认得我了？”
　　邱雯霍然惊醒，道：“真……真的是妳？天仙……”
　　“是的，是我，还是叫我一声关姊好了。”
　　“关姊，想不到，真想不到是妳。”邱雯激动握着天仙魔女的手。
　　“是的，想不到二十年后，我们又见面了”感慨、泪眼相望。
　　吕健伟趋步走到宋青山面前，拱手一礼，问道：“尊驾就是当年名震江湖的天下第二人宋青山宋大侠？”
　　宋青山忙还礼道：“老夫正是宋青山。”
　　“久仰宋大侠威名，今日能见尊容，真的三生有幸。”
　　“吕兄台不必客气。”
　　“内人常提起你们当年交往之事，也没有隐暪她对你情深爱恋，也常挂念你们，”回头叫道：“小雯，快过来见妳的老朋友宋大侠。”
　　邱雯并没有太大改变，虽然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些许痕迹，但依旧艳丽迷人，她走到了宋青山面前，福了一福，说道：“我还是叫你宋大哥吧，宋大哥，邱雯有礼了。”
　　“雯妹，不必多礼，妳一向好吧？”
　　“托你的福，一切都好。”
　　“想当年……”宋青山想当年邱雯在厉鬼谷以及从飞鲸岛归来送别时道出对他的深情爱意，不由感叹道：“想当年一别，一眨眼就是二十年，我时常惦念妳是否安好。”
　　“谢谢你的爱、谢谢你对我的牵挂，小雯也时时想你是否幸福……”心一酸，泪下，语止。
　　“妳嫁了吕兄这样一位好夫婿，有了好归宿，是我最欣慰的事。”
　　“年轻梦想终会远去，爱虽然深刻我心，但女人总要嫁人，我庆幸遇到爱我的健伟，才有了安定幸福人生，秋香姊跟邵玲好吗？我答应去探望她们，却始终情怯而没有成行。”
　　“好……”宋青山不想让邱雯知道他与邵玲不和睦的事，岔开话题，提高声音向吕健伟说道：“吕兄台，小雯说你待她疼爱有加，我该替她感谢你。”
　　“小雯美丽、善良、贤淑，能娶到她是我吕某人前世修来的福。”
　　“嗯……另外，”宋青山看看一旁呆立的宋丁豪，致歉道：“犬子宋丁豪到天魔洞来寻仇，打伤吕姑娘之罪，宋青山代为致歉。”
　　话落，向吕健伟与邱雯陪礼一揖。
　　吕健伟感慨说道：“我们并不知道他是你公子，既然你与小雯相识、相知、相爱亲如兄妹，事情就让他过去，不提也罢。”
　　“谢谢你你跟小雯宽宏大量，我在此谢过，”一揖后，回头向宋丁豪问道：“丁豪，反省过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