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肠断曲终

2019-08-0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南极仙翁叹道：“死的已经长眠了，当你知道对不起她们时，已经太迟了，纵然你哭干了眼泪，也不能唤回她们的生命……”
　　陈隆突然止住了哭声，含泪注视着南极仙翁，喃喃道：“我不会忘记，我害死了几个女人，深爱我的女人，我是魔鬼呀！”他疯狂大叫起来，声似地狱鬼嚎，听得在场之人毛骨悚然。
　　南极仙翁道：“过去的已经过去，只要你以后不忘记这些不幸的女人为你而死就行了。”
　　“我不会忘记的，远，永远……”
　　南极仙翁何尝不知道陈隆内心之痛苦，当下岔开话题，道：“副掌门人，我想再问你一次，你被何人所救，当真不知道？”
　　陈隆摇了摇头，道：“真的不知道。”
　　“我们就回养身殿收拾掌门人的尸体吧。”
　　一行十四人，缓缓向养身殿走去……
　　关明与陈隆关肩而行，当下，回头问道：“副掌门人，兄弟在终南山已盘桓多日了，我打算离去。”
　　陈隆一转脸，眼光触到了关明身侧的朱莲，黯然叹道：“想走？”
　　“是的，我们在终南山已打扰多日了。”
　　陈隆苦笑道：“住得惯么？”
　　“一切很好。”
　　“那么，你与莲妹就在此住下，如果你不会觉得不方便的话。”
　　关明脸上一红，道：“兄弟在世为人，回忆前尘，几乎没有苟活下去的勇气，如非莲妹安慰我，唉！”言下深深一叹。
　　陈隆苦笑道：“你相信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副掌门人，何必再刺激我？”
　　陈隆黯然一笑，道：“关兄如能谅解莲妹，好好安慰她，兄弟就心满意足了。”短短几句话，道尽了他对朱莲的爱意。如非为了一个朱莲，陈隆可能不会造成这种冷漠的个性。
　　他曾经说过，为了爱一个朱莲，将生命中的感情全部付给她，致使他无法再有感情付给其他女人。
　　当下关明说道：“兄弟对莲妹不起，从今以后，我会好好爱她。我明白，你们还深深相爱，只是，这已经过去了。”
　　“是的，过去了！”陈隆喃喃应道。
　　关明道：“副掌门人不叫我们走么？”
　　“你们就住在终南山吧。”
　　关明道：“兄弟怕再打扰。”
　　“何打扰之有？兄弟诚心相待，又不是外人，还是在终南山住下的好。带着莲妹流浪江湖，也不是办法。”
　　陈隆言出至诚，感动得关明双目滚泪，道：“兄弟不知如何感激知遇之恩。”
　　“感激什么，如果你愿意，就加入终南派吧！”
　　关明心头一震，脱口道：“陈兄此语当真？”
　　“当然是真的。”
　　关明一阵感激，扑通跪地，道：“弟子叩见副掌门人。”
　　陈隆被关明这突然一跪，弄得手足无措，忙道：“关兄，这怎么可以，起来起来。我虽让你加入终南派，但还没有正式参拜祖师。”
　　他忙扶起了关明。       
　　南极仙翁望着关明道：“阁下年轻有为，当初因一时糊涂，而致走入歧途，今后重新做人，应好好为终南派效力。”
　　关明恭声道：“晚辈恭领教诲。”
　　南极仙翁微微一笑，瞥了朱莲一眼，道：“朱姑娘，关明对你好不好？”
　　朱莲粉腮绯红，点了点头！
　　南极仙翁眼光一扫在场之人，心里突然似有所悟，道：“感情没有经过波折，不会亲密。”他看了关明一眼，含笑道：“你现在瘦了。”
　　“瘦了？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问朱姑娘看看。”
　　敏感的朱莲，想到南极仙翁这话中之意，使她满脸通红，垂下了粉颈！
　　关明可听不出南极仙翁这弦外之音，当下认真地问道：“莲妹，我是不是真的瘦了？”
　　朱莲被关明这认真一问，羞得无地自容，跺脚道：“明哥，你！”
　　南极仙翁哈哈大笑，像是这玩笑开得非常有意思。
　　南极仙翁这一笑，在场这人也全都明白过来，忍不住同时失口而笑！
　　关明似有所悟，脸上一红，道：“老前辈原来是取笑我！”
　　南极仙翁走到朱莲身侧，條声问道：“朱姑娘，又有了吧？”
　　朱莲急得跺脚道：“老前辈，您欺负我，我不来了。”
　　“我看得出来，你又有了。”
　　“老前辈。”
　　“你假如答应我一件事，我便不说。”
　　“什么事？”
　　“下次请我吃红蛋！”
　　这一说，又把朱姑娘弄得无地自容。南极仙翁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答不答应？”
　　朱莲急得脱口道：“老前辈你不要说，我答应您就是了。”南极仙翁一听这话，乐得哈哈大笑。
　　徐萍也发难道：“关夫人，难道你不应该请我们么？”
　　朱莲怔了一怔，道：“请什么？”
　　“你要请老前辈什么？”
　　“红……”朱莲红字甫出口，脸色大红，急忙把“蛋”字咽了回去。
　　徐萍含笑道：“对了，请吃红蛋。”
　　朱莲急得大叫道：“我不来了，你们都拿我开玩笑！”言下不胜娇羞。
　　在场之人这一笑，把悲伤的气氛冲淡了不少。一行十四人，进入了养身殿。
　　几日后，终南派掌门人的死讯，传遍了江湖。江湖各大门派掌门及江湖高手，均送三大门派掌门，亲自率领门下弟子，赶到终南山为黄梅娟奔丧。
　　这自然是因终南派与天生会激战，震惊江湖，江湖各派不得不刮目相看。
　　除了三大门派掌门及弟子数十人之外，还有蝙蝠侠、燕山一雄、中东一老石百龄，以及江湖知名人物，不下数百名之多。
　　黄梅娟的丧礼，可以说已极一时之盛，场面空前绝后。
　　当日，这个为爱而死的掌门人，经终南派按派规埋葬在历代掌门人所葬坟地。
　　情海遗恨，黄土埋骨，一代红颜，就此长眠九泉了。
　　陈隆也遵照黄梅娟临终所托，接掌了终南派第九代掌门人职位。
　　只是他受了刺激，整日难见开口说话，各方人物，均由南极仙翁及终南七雄，代为接待。
　　终南派掌门人黄梅娟之死，使这名山古院变成了卧虎藏龙之地。
　　就在黄梅娟安葬后的第二日，出入管制殿殿主郭炎仙突然接到了一封怪信。
　　这封信如何落在他的手中，他一无所知。这封这样写着：
　　“呈终南派第九代掌门人拆阅”
　　当下，郭炎仙急忙奔至长义殿，求见陈隆。
　　陈隆突接怪信，知道大事又将发生。拆信一看，上面写道：
　　“掌门人数日之别，近况如何！念念！乍闻黄梅娟死讯，因事未克亲来奔丧，尚祈谅罪。本人藉以与掌门人交往不恶，考虑结果，决定亲率天生会一千五百名弟子，到贵山奔丧。尚祈掌门人候接！血影子具”
　　这封信看得陈隆脸色大变，这是一纸战书呀！
　　更令陈隆吃惊的是，血影子竟领天生会一千五百名高手侵犯，人数之多，堪称空前绝后。
　　终南派弟子目前能打仗的，只有三百多名，加之各方为奔丧而来的高手二三百名，一共不过五六百名。这与天生会一千五百名相比，相差何等之大！
　　陈隆看信之后，脸色骤呈死灰，天生会这一千五百名大军如攻入终南山，那还得了！        ^
　　他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战！
　　当下由终南七雄护驾，赶到聚义殿。这时南极仙翁正在与各方高手聊天，一见陈隆由终南七雄护驾而入，不由暗地生疑！
　　各方高手及三大门派掌门，恭迎陈隆入内。南极仙翁一见陈隆神情慌张，欺步上前，问道：“掌门人，有什么事发生么？”
　　陈隆道：“不好了。”
　　“什么事不好了？”
　　“血影子来了。”
　　“血影子？”
　　“正是，她已经下了战书。”
　　话落，将信递给南又仙翁。
　　在场数百名武林豪客，鸦雀无声，同时把眼光投在南极仙翁的脸上！
　　南极仙翁看信之后，脸色也为之一变，吃惊得拿着信纸的右手也在发抖，半晌说不出话来。
　　少林派元拙掌门欺步上前，问道王仙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南极仙翁从惊恐中醒过来，深深一叹，道：“终南山要鸡犬不留了。”
　　元拙吃了一惊，脱口道：“到底什么事呀？”
　　南极仙翁也不多说，把信递给元拙掌门。
　　元拙看信，也吓了一跳，脱口道：“一千五百名高手，这还得了。”
　　武当派掌门人一听元拙口气，骇然问道：“这信里写的什么，相信在场之人，都急切需要知道，请王仙翁宣读一遍如何？”
　　南极仙翁把信读了一遍。
　　此信一读，群豪震惊，数百名高手为之哗然！
　　南极仙翁一见群豪情绪沸腾，不由朗声说道：“各位请暂请静下来。”
　　数百名高手，在南极仙翁声音过后，全部静下，眼光聚在南极仙翁脸上。
　　南极仙翁念头一转，朗声道：“在场各派，均为正义之士，跟终南派也有交情，否则当不会千里迢迢，为黄掌门人奔丧，此请可感，老夫代陈掌门人感谢各位盛情。”
　　他眼光一扫群豪，继续说道：“天生会此次前来，仍受血影子挟制，一千五百名高手如攻上终南山，不问可知，其后果不堪设
　　“血影子为江湖祸首，她掌握了天生会一切大权，为害江湖之巨，人尽皆知。
　　“前时，老夫与陈掌门人、血龙子、神机子、九指仙姑在风火谷一战，除死了血魂怪婆、独眼老怪、俏疯女之外，血影子一无所伤。而我们却死了神机子、血龙子、九指仙姑，以及被困阵中的一代奇人——无字天书。
　　“风火谷一战，正派损失惨重，而血影子未除，我们心知留下大患。如今，血影子果然率领天生会高手一千五名高手攻来。
　　“事实摆在眼前，这一战不但关系终南派存亡，也关系整个江湖正派的存亡。在场各位，即是武林中正派的一份子，我相信各位当不会把这件事置之度外。
　　“我不想牵各位卷入这场血战漩涡，如果各位不愿参加这场血战，请即刻离去;愿意为支持正义而战的人请留下，好让我有个支配。”
　　南极仙翁一语甫落，人群中齐声道：“我们愿意留下。”
　　声震屋瓦，冲入云霄，一片激动神情，感动得南极仙翁老泪纵横，当下朗声道：“各位愿为正义卖命，不但老夫感激各位，即是终南派掌门人及门下弟子，也感激各位盛情。此次正邪一战，如经动手，死亡之惨重，当可想像，如非奇迹出现，终南山上，势必血流成河。”
　　南极仙翁说到这里，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眼光一扫在场群豪，又道：“此时情况急若燃眉，烦请终南派掌门人调集门下弟子，把能打仗的弟子，调到此处候令分配！”
　　陈隆点了点头，当下传令终南七雄，调集门下弟子到聚义。
　　顾盼意，终南派三百多名弟子已站在聚义殿外，候令分配。
　　终南山上，风云乍聚！一场弥天浩劫，即将在终南山展开。
　　当下南极仙翁把终南弟子，与中原各派人物配合，总数五百二十名！
　　这数字少得可怜，如天生会一千五百名高手相比，其交手后果，委实令人不堪设想。
　　当下南极仙翁把五百二十名高手，编成三个大队，这三个大队每队一百七十名高手，由三大门派掌门人发施号令。
　　第一队由少林派掌门人元拙率领，其手下重要人物有蝙蝠侠、中东一老石百龄、徐氏姊妹、霹雳子、终南七雄等，把守正门——终南派出入之地。
　　第二队由武当派掌门人辉星子率领，其重要人物有燕山一雄、关明夫妇、洞庭四怪、屠龙圣剑，把守终南左方，以防天生会突袭。
　　第三队是由昆仑派掌门人同元法师率领，其重要人物有笑脸医侠、少林派绝尘、慈惠雨和尚、南极仙翁等，把守终南山右方，以防天生会偷袭。
　　三队人马分配妥当之后，南极仙翁转脸向霹雳子，道：“霹雳老鬼，你身上还有没有霹雳弹？”
　　霹雳子颔了一颔首，道：“有！”
　　“还有几颗？”
　　“三颗。”
　　“一共只有三颗？”
　　霹雳子点了点头。南极仙翁道：“那么，你就拿出来。”
　　当下霹雳子把三颗霹雳弹交给南极仙翁。南极仙翁递还一颗给霹雳子，一颗给第二队，另一颗交给第三队同元法师。然后道：“现在三队之中，每队有一颗霹雳弹，至于霹雳弹威力如何，大家不问可知，如非万不得已，切勿滥炸！”
　　陈隆坐在一侧，未见南极仙翁派上他的用场，不由问道：“老前辈，我呢？”
　　南极仙翁道：“你不需要编入，因为我要你对付一个人……”
　　“血影子？”
　　“不错，我要你对付她。”
　　陈隆心头一震，骇然地望着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苦笑了一下，道：“怎么？你感到为难？”
　　“不……”
　　“你对她下不了手？”
　　陈隆脸色一变，道：“陈隆跟她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下不了手。老前辈请放心，如果血影子出现，交给我好了。”
　　南极仙翁苦笑道：“但你不会忘记那红衣美妇就是她呀！”
　　陈隆闻言，黯然地苦笑了一下。他咬了一咬钢牙，暗道：“我将又要亲手杀死一个我所爱过的女人……”
　　想到这里，他黯然神伤地笑了起来！
　　南极仙翁望着陈隆的神情，道：“那么，我们就走了！”
　　当下南极仙翁归人第三队，由同元法师率领一百七十名高手，当先走出屋外，奔往终南派右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