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奇异之恋

　　罗志海越听越为心冷，如以这银须老者所言好像这十花石将为武林罩上不可思议的恐怖阴影。
　　这一番话，也令站在一侧的“北妖”悚然动容，望着银须老者，芳心砰砰直跳。
　　那老者又道：“罗志海，如你不想死无葬身之地，或雄霸江湖，为时不晚，可以毁去十花石，使这件武林恐怖的事，永无出现之时！”
　　罗志海应道：“可是，我却想知道这里藏着什么秘密？”
　　“你不反悔？”
　　“永不。”
　　“天意……是的，天意，那恐怖之灯，即现江湖……”
　　这“恐怖之灯”在罗志海听来，还没有什么，可是在“北妖”听来，却吓了跳，脱口问道：“你说‘魔灯’？”
　　“是的，魔之灯……恐怖之灯，十花石之中，也许就是二十年前，造成一场恐怖屠杀的‘魔灯’……罗志海，魔灯一现，血流成河，望你三思而行！”
　　罗志海道：“你怎么知道，这十花石就是藏着什么‘魔灯’，这‘魔灯’又是什么，怎么会造成恐怖的屠杀？”
　　罗志海出现江湖只有十日之久，自然不会听过“魔灯”之事，否则，他也会为之心惊胆跳！
　　银须老者向“北妖”问道：“你听过‘魔灯’之事？”
　　“听我师傅说过。”
　　罗志海追问道：“姊姊，魔灯是什么？”
　　“一盏灯！”
　　“一盏灯怎能造成武林血浩？”
　　“北妖”想到了传说中的“魔灯”故事，不由打了一个冷战，当下说道：“你问这位老前裴好了。”
　　罗志海疑惑的眼光，扫向了那银须老者，对方答道：“这里是否与那恐怖之灯有关，我不敢断定，然而，却极有可能，不过，但愿不是。”他微微一叹，道：“至于二十年前，‘魔灯’出现江湖时，至今没有一个人敢提起，因为这盏奇怪的灯，屠杀了江湖数百名高手！”
　　“为什么？”
　　“得灯者，为灯之主人，当年得灯者，为号称‘无极天尊’的周峰，此人不但武功领袖名伦，而且智慧过人，不论任何难题，均能悟出，为人正派，于是博得‘无极天尊’之誉，可是他得到魔灯之后，大杀天下高手，那盏灯，控制着‘无极天尊’，使他杀人……”
　　罗志海说道：“这样说来，杀人的还是‘无极天尊’，并非那盏灯！”
　　“不，是那盏灯！”
　　“这话令人费解！”
　　“如非那盏灯，他就不会疯狂杀人，你也许还不知道，那盏灯，有无穷的威力，使得灯者，愿受它指使而杀人！”
　　“这灯来源何处！”
　　“只有得灯者才能知道这盏灯的来源。”
　　罗志海道：“这件事说来，未免太过神奇，一盏灯能控制一个人？使他杀人？”
　　“北妖”道：“这是千真万确的事，你不要不信。”
　　罗志海又问道：“‘无极天尊’后来怎么样？”
　　银须老者应道：“死无葬身之地！”
　　“那盏灯呢？”
　　“失踪江湖。”
　　罗志海越听越糊涂，又问道：“怎么会失踪江湖？”
　　“无人知晓，天下人物，对于魔灯突然失踪，以及消失何处，成了一个恐怖之迷！”
　　“有人看见‘无极天尊’尸体？”
　　“没有死在魔灯之下的人，都看见了，他就是在恨天峰而死。”
　　“在恨天峰？”
　　是的，在恨天峰有人说他突然暴死，有人说他被杀，也有人说他自杀，到底死因如何，传说纷纷，莫衷一是，不过他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罗志海就想不出，一盏灯，为什么会能控制—个人，而造成江湖屠杀。
　　这不要说罗志海不知道，即是普天下武林人物，也无法推测其中奥妙，但是，江湖人物，却谈灯色变。
　　——那盏恐怖之灯，曾造成一场武林屠杀，血流成河！
　　那盏灯，没有人知道来源，也没有人知道为何杀人，它在人们的脑海中是一个恐怖之秘！
　　当下罗志海又问道：“老前辈，你怎么会认为，这十花石，会与魔灯有关？”
　　银须老者道：“这只是一种预感而已，如所料不差，或许‘无极天尊’当时也得过这二十一个字，才找到了那盏恐怖之灯！”
　　罗志海笑道：“老前辈，你未免太过武断，事实既未证明，你怎么能一定说这十花石，是魔灯藏处？恐怕不是吧？”
　　“但愿不是，也希望它不会再出现……因为那恐怖之灯一现，势必血流成河！”
　　罗志海问道：“我倒要看看那是一盏什么样的灯！”
　　银须老者骇然问道：“罗志海，你真要探这十花石之秘？”
　　罗志海说道：“不管这十花石是否与那魔灯有关，我罗志海总要找出考中奥妙！”
　　银须老者道：“既然如此，我就要作个准备！”
　　“什么准备？”
　　“对付你！”
　　“对付我？”
　　“不错，如果你真的取得那盏恐怖之灯是否会与‘无极天尊’一样，我们不得而知，可是，一旦你真的变成了第二个‘无极天尊’，我们将联合江湖数十个高手，把你杀了，也毁了那盏灯。”
　　罗志海闻言，打了一个冷战，惊望着这个银须老者，道：“你就是为这件事而来？”
　　“是的，我就是为此而来，要看你是否真的有意一探十花石之秘，假如你不‘骄傲’，发誓非找秘密，我看你还是毁去十花石，不要想找出十花石之秘！”
　　罗志海道：“可是，这十花石到底是否藏着那恐怖之灯，我们不得而知！……”
　　“假如是呢？”
　　“假如不是呢？”
　　银须老者道：“假如不是，那自当别论，假如是呢，难道我们眼看像二十年前‘无极天尊’受魔灯指使，而造成恐怖屠杀一样？”
　　罗志海这一来，也不由暗地心骇，银须老者问道：“罗志海，我再问你一句，你是否非探十花石之秘不可，现在我要知道你的答复。”
　　罗志海望了“北妖”—眼，“北妖”秀眉一皱，道：“弟弟，我看还是不探为妙，如果你真的变成了第二个‘无极天尊’，这……”说到这里，她把话咽了回去，像无限的伤感！
　　罗志海钢牙咬，道：“不，我要探十花石之秘！”
　　银须老者冷冷道：“既然如此，老夫‘西神’去也，但愿下次碰面，你不会是魔灯主人，如果你真的死无葬身之地，是你现在‘骄傲’所致！”
　　话落，这个百年四大奇人一一西神，飘然而去！
　　“北妖”暗道：“原来这老者是‘西神’……”
　　罗志海望着“西神”远去的背影，也感到事情严重，如果这十花石真与‘魔灯’有关，可能要真的死无葬身之地。
　　“西神”百年奇人，此人既然怕自己变成第二个‘无极天尊’，要联合已隐居的高手对付自己，这件事已够可怕。”
　　可是，罗志海是一个极为高傲之人，他不能在‘西神”一说之下，便不探十花石之秘，再说这十花石是否真与魔灯有关，也不能过分断定。
　　如果真的是魔灯藏处，自己势必变成第二个‘无极天尊’，死无葬身之地矣！
　　心念至此，罗志海不由打了几个冷战，他的眼光，扫向了‘北妖’，罗志海这一看，不由心动。
　　但见气“北妖”的眼眶里，骤然滚下了两颗晶莹的泪水，神情一片痛苦。
　　罗志海骇然问道：“姊姊，你怎么了？”
　　“北妖”轻轻地笑了一下，她的笑容，凄惋无比，见之令人心酸，她伸手拭去了粉腮泪痕，幽幽道：“我只是有所感触罢了。”
　　“你想到什么？”
　　“我想到很多事，也想你……弟弟，我看你还是不要探这十花石之秘，如果这十花石真与魔……”
　　罗志海道：“可能不是的。”
　　“假如是，怎么办？……”她心里一阵难过，眼泪又滚了下来。
　　这“情”的表露，使罗志海砰然心动，然而，他又怎么会知道“北妖”此刻心里所想。
　　如果罗志海变成了魔灯的第二个主人，她如何是好？难道说，这个名丧江湖的人物，动了春心？
　　是的，她爱罗志海，然而，她尽量不表露出来，因为各方两的条件，都显示自己与罗志海不配。
　　她年龄比罗志海大上五岁，这里造成了她一种本能的自卑，她认为，自己不应该为这个差她五岁之人，发生了爱。
　　除了这年龄上的悬殊条件之外，最主要还是过去一段往事……
　　当她想到这往事时，曾全身发抖……
　　然而，现在，她关心罗志海，她自己分辨不出，这关心是出自爱呢？还是真的出于像姊弟之情！
　　或许这成份上，前者较多。
　　罗志海望着“北妖”眼泪簌簌而落，说道：“谢谢姊姊关心……我说这十花石可能不会与‘魔灯’有关。”
　　“万一呢？”
　　罗志海道：“万一真的是，我也要看看它有何惊人之处！”
　　“可是，你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罗志海发觉到，“北妖”现在非常关心自己，当下问道：“姊姊，你很关心我？”
　　“难道你不要我关心么？”
　　罗志海黯然道：“现在我才发觉到，姊姊是一个很好的女子，当初我把你估计错了。”
　　“你没有看错，在还没有碰到你之前，我的确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不愿告诉你经过，直到我死时。”
　　罗志海突然说道：“姊姊，我想请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对于这十花石之秘，我非探一个究竟不可，我意已决，别人无法挽回，如果我真的变成了第二个‘无极天尊’时，我想求你两件事！”
　　“你说说看。”
　　“第一件，如果我变成了第二个‘无极天尊’，隐居江湖的高手，势必倾巢而出，想对付我，符合了‘死无葬身之地’这句话，如果我真的有那么一天，请你答应我一件事，就是你亲自杀我，不要让别人杀我，你办得到么？”
　　罗志海这番话说得“北妖”粉腮为之一变，她骇然退了一步，骇然而问：“你……说什么？”
　　罗志海苦笑了一下，道：“如果我真的变成了第二个‘无极天尊’，你出手杀我，别让我死在别人的手中！”
　　“叫我……杀你？”
　　“是的，假如真的有那么一天。”
　　“不，弟弟……我不能……我不能呀，我怎忍心杀你……”她凄惨而泣……
　　罗海目睹此情，也不觉心痛如割，当下咬牙道：“难道你宁愿看我死在别人之手么？”
　　“北妖”闻言，芳心悲痛如绞，她的眼眶里，滚着珠泪，一滴又一滴……
　　她突然发觉到，罗志海这番话，像是临终遗言！她哭了，伤心地哭了起来……倏然——
　　她一个幌身，抱住了罗志海，这刹那间的感情爆发，使她无法克制，好似一对生离死别的恋人一般！
　　也好像这一刻过后，他们永无相聚的机会了……
　　罗志海被“北妖”这一抱，脱口惊道：“姊姊……”
　　声音，是静寂之中的点缀，当罗志海在“北妖”这一抱之下，蕴藏在心底里的感情，突然爆发……
　　他粗野地搂着这个绝世美人……那双粗而有力的手，几乎搂断了她的细腰……
　　她歇斯底里地叫道：“弟弟……弟……弟……”
　　他忍不住“北妖”全身似火的诱惑，他的吻，落在了她的樱唇上……秀发……粉腮……颈上……
　　他梦呓般地叫道：“姊姊，我们做了什么…。”
　　“我爱你……罗弟弟……我怕失去你……罗弟弟……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泪痕斑斑……悲切动人……
　　山风，吹散了他的秀发，突然遮去了他们两个人的脸孔，好似，这美好的一刻，即刻将被黑暗遮去。
　　蓦然——“北妖”推开了罗志海，她停下了哭声，伸手拭去了泪痕，道：“弟弟……原谅我……我不知道我本身对你做了些什么……”
　　“爱……或许你爱我，我也爱你……”
　　“北妖”闻言，喃喃道：“爱……爱……这是一件不可靠的事呀……”她的粉腮突然一变，身子站立不稳！
　　罗志海知道她背上毒气又告发作，当下伸手扶着她的娇躯，“北妖”咬着银牙，神情极为痛苦。
　　罗志海道：“姊姊，你答应我么？”
　　罗志海要“北妖”杀他，这无疑像把“北妖”的心挖了出来一般，她怎么能杀她所爱的男人？
　　她不禁摇头，道：“不，我不能……”
　　“答应我，姊姊，你宁愿看我死在別人之手吗？”
　　“北妖”银牙倏地一咬，道：“好！”她冷冷一笑，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杀你，如你所愿。”
　　罗志海又道：“第二件，请你杀‘冷面亡魂’，为我父母报仇，也杀简文宗，替我恩人雪仇！”
　　“这两件事，我答应你。”
　　罗志海深长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你已经答应我两件事，我决定探这十花石之秘。不过，我必须先把几件小事办完！”
　　“什么小事？”
　　“第一，去找那七个铜钱，第二，到九华山去一趟，第三，设法救出那死谷中的二十几个怪人！”
　　“北妖”惨然地点了点头，罗志海又道：“姊姊，你不是说要告诉我谁能救出那二十几个人么？”
　　“是的，普天下除‘蒙面神女’本人之外，能破那个阵者，大约还有一个‘赤脚大仙’。”
　　“赤脚大仙？”罗志海骇然而问。
　　“是的，你认识他？”
　　罗志海摇了摇头，道：“不，我不认识他，只是我母亲死时，告诉过我，如非此人当年救我母亲一命，我母亲可能早死了。”
　　“原来如此，不过，要找此人，当非一件易事，这个怪人行踪不定。”
　　罗志海道：“不管如何，我总要找到他，因为我已答应那死谷的可怜人，救出他们。”
　　“北妖”道：“如果白姬真的能取到药疗我之毒，我帮你找。”
　　“那么，我们就到死谷去等白姬。”
　　松阵之外，恐怖之谷，这里跟数日之前，依然毫无分别。
　　罗志海与“北妖”回到死谷，已是三天时间。
　　——“北妖”中了剧毒，加上连夜赶路，到恨天峰来回，使身上剧毒，发作更速！
　　回到死谷之时，已是奄奄一息……背上伤口，发黑的范围，越来越大……
　　她依靠在一棵大树下，连连喘气。
　　罗志海目睹此情，不由剑眉深锁，如果“白姬”不来，“北妖”一命可能丧在“南精”的怪鹰毒爪之下！
　　三天过去，不见白姬的影子……
　　四天过后，也没有见白姬芳踪！
　　这一来，罗志海不由大感焦急，白姬走时，不是说三天之内，一定把药取来么？何至今日——第四天过后芳踪未现？
　　罗志海对于白姬与‘蒙面神女”之间，怀疑更深，白姬如非“蒙面神女”，何以此时不曾把药取到？
　　这是一个非常明确的道理，白姬必然就是“蒙面神女”，她要向“南精”偷药，而一时之间，无法取到，以至拖延时日。
　　当下他望了望倚靠在树干的“北妖”，冷冷一笑，说道：“姊姊，恐怕白姬不会来了。”
　　“北妖”妙目微微一怔，道：“是的，恐怕不会来了！”
　　“如果当时我知道她就是‘蒙面神女’，我就不会让她走了。”
　　“唉！不管她是不是‘蒙面神女’，她总救我一命。”
　　“假如我再碰见她，我就要试试她是不是‘蒙面神女’。”
　　“怎么试法？”
　　罗志海望了“北妖”一眼，突然问道：“姊你不反对我爱白姬吧？”
　　“不反对。其实，她才是你理想的情人！”
　　罗志海道：“至于我用什么办法去试，你以后会知道的，现在我不能说……”
　　——他又想到了性贞操问题，这当然是一个很好的办法，可是如果白姬不是“蒙面神女”，这后果之可怕，岂堪设想？
　　然而，罗志海要试试！
　　第五天将过，白姬的影子依然没有出现……
　　“北妖”的神志，已经昏迷不清，她望了罗志海一眼：“弟……弟，姊姊……恐怕不行了……”
　　罗志海心里一阵难过，道：“姊姊，白姬骗了我们……可是，我不能让你死……”
　　“你真的爱……我？”
　　“是的，姊姊！”
　　她的口角，泛着凄惋的笑容，道：“姊姊死无所憾……只是太对不起你……”
　　“不，你不能死，姊姊，除了‘南精’有解药之外，难道别人就没有么？”
　　“北妖”摇了摇头，她苦笑道：“有或许有，只是我们想不出谁有……”说到这里，她把话停了下来，脸上骤现一丝光彩，说道：“我想起一个人来……”
　　“谁？”
　　“‘神湖’之中的‘神湖真君’此人不论有何重伤剧毒，均能手到病除，只是‘神湖’离此太远，我们如果想赶往，也得两天时间！”
　　罗志海道：“姊姊，如果我以内力替你疗伤，是否能延长两天生命？”
　　“这很难说。”
　　罗志海道：“不管如何，我要试试，然后去求‘神湖真君’。”
　　话落，缓缓引出“七星静脉”的真元……
　　罗志海除了“爱”之外，主要的还是认为“北妖”与自己身探十花石之秘，有很大的关系。
　　如果“十花石”之中，真的是“魔灯”藏处，他要让“北妖”杀他，他要使“北妖”完成自己的志愿。
　　是以，“北妖”与他探十花石之秘，有极大的关系。
　　当下罗志海功运双掌，扣向了“北妖”的“百汇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