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心灯主人

2021-02-2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声音传来，使关天达暗吃一惊，把脚步停了下来，回首望去，但见一个绝色的白衣妇人，站在距他五丈之处。
　　关天达一怔，问道：“你可是叫在下？”
　　“不错，你是‘情海魔子’？”
　　“不错！”
　　“‘血影神君’的儿子？”
　　关天达心头一震，道：“对了。”
　　“你父亲呢？”
　　说话声中，她满脸杀机，向关天达欺了过来，关天达暗地打了一个冷战，道：“干什么？”
　　“我在找他。”
　　“你是谁？”
　　“你不配问！”
　　“我不配问，我就不说！”
　　白衣妇人脸色一变，杀机骤现，喝道“你不说？”
　　“不错。”
　　“找死？”
　　“未必！”
　　那就试试！白衣妇人怒叱一声，向关天达扑了过来，出手奇快，在弹身扑招之际，一掌已攻向了关天达。
　　关天达也不由被白衣妇女这行为而激起了满腔怒火，当下大喝一声，一掌封了过去。
　　砰！
　　两股掌力击撞，狂飙飞射之中，关天达一个拿桩不稳，不由退了三、四步！
　　举目一望，白衣妇人也不过退了三、四步。
　　关天达吃了一惊，想不到对方的武功内力，竟会如此之高。
　　白衣妇人冷冷道：“想不到你的武功内力，竟不在你父亲之下！”
　　“过奖了！”
　　“你说不说你父亲在哪里？”
　　“请问你与我父亲有仇？”
　　“对了！”
　　“什么仇？”
　　“我一生毁在了你父亲之手！”
　　“啊！……”
　　关天达忍不住又叫了起来，想不到又是一个女人，毁在了他父亲手下，心念中，忍不住问道:“所以，你要找我父亲报仇？”
　　“不错。”
　　“请问前辈是谁？”
　　“难道我女儿没有告诉你么？”
　　“你女儿？你女儿是谁？”
　　““香车美人”！”
　　“什么？”关天达脱口叫了起来，这又是一件太过令他感到意外之事，他镇定了一下情绪，道：“你是‘香车美人’的母亲？”
　　“不错！”
　　关天达吃惊得呆立当场。
　　他突然记起了“香车美人”的话……她母亲是被“血影神君”玩弄之后，又嫁人被丈夫遗弃，在一气之下，毁了“香车美人”的容貌，由此可以证明这女人是够狠的。
　　而他万万想不到，此时此地，“香车美人”的母亲会突然在此出现。
　　白衣妇人冷冷道：“现在你说不说？”
　　“请问你叫什么？”
　　“‘冰海玉人’！”
　　关天达苦笑了一下，道：“当年之事，已事过境迁，我父亲虽然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但现在他已经死了……”
　　“什么？死了？”
　　“是的，可能死了！”
　　“是真是假？”
　　“在下没有骗你的必要，不错，他一生所做的丑恶之事甚多，你就原谅了他……”
　　“他安葬在什么地方？”
　　“他到底是生是死，我也不敢肯定告诉你……”
　　“那你这不是花言巧辩？”
　　“信不信由你！”
　　“冰海玉人”的花容上，掠过了一层悲切的神情，她是一个不幸的女人，在情海中，她失去太多了。
　　她苦笑了一下，道：“假如他不死，我会找到他的，你长得比你父亲更俊，我要毁了你容……”
　　“什么？”
　　关天达为之惊叫出口！
　　“冰海玉人”冷冷一笑，道：“我在漂亮男人的手中毁去了一生，我也要毁去天下男人的脸孔，以作报复！”
　　关天达脸色一变，道：“你出手试试！”
　　“冰海玉人”一声叱喝：“我非毁你容貌不可！”
　　叱喝声中，她疾如电光石火，向关天达扑了过来，出手之快，无与伦比。
　　关天达此时也不由怒火大炽，他一声断喝，左手一扬，递出一招，封开了“冰海玉人”的凌厉攻势。
　　双方出手攻招之势，均十分快速，人影一闪之间，“冰海玉人”第二招又告攻到。
　　关天达怒喝一声，“血海腾龙”的一招三式，已攻了出去。
　　两条人影平空疾闪，双方已各攻出了五招。
　　以招式掌力看来，“冰海玉人”均不及关天达泼辣与雄厚，可是“冰海玉人”形同拼命，关天达一时也奈何不了对方。
　　一场激战，已过了二十招。
　　倏地一—
　　“冰海玉人”一声叱喝，娇躯平空掠起，右手一扬，白色光芒如雨，向关天达罩落，口里喝道：“‘情海魔子’，接我一把‘五毒碎冰’！”
　　碎冰如雨，分洒而至。
　　关天达见状，大惊失色，无数小小碎冰，罩身击至，此冰既称五毒，自是见血封喉！
　　他大喝一声，拍出一掌掌力，身子向后弹了开去。
　　“冰海玉人”似已料到关天达会有此着，她在一把“五毒碎冰”击出之际，已当先扑了过去。口里喝道：“再接第二把！”
　　喝话声中，第二招“五毒碎冰”再度击至。
　　这“五毒碎冰”合以内家真力击出，其威力之猛，非同一般暗器可比！
　　关天达想不到对方会下此辣手，当下一声暴喝：“我与你拼了！”
　　两掌连拍数道掌力，把碎冰击落，可是就在此时，“冰海玉人”的一掌，已拍向了他的背部。
　　砰！
　　关天达躲不胜躲，结结实实挨了一掌，口血狂飞，人已栽了下去！
　　“冰海玉人”一弹身，向关天达的身子抓去。
　　就在“冰海玉人”探手一抓之际，叱喝声起，一条白衣人影，向“冰海玉人”射了过来，口里喝道：“娘！住手！”
　　“冰海玉人”弹身而退，目光一扫，但见来人赫然是她的奇丑女儿！——“香车美人”！
　　“冰海玉人”脸色一变，喝道：“你干什么？”
　　“香车美人”望了躺在地上的关天达一眼，怆然一笑，道：“娘，你要对他怎么样？”
　　“毁他的容。”
　　“为什么？娘！”
　　“他长得太漂亮，漂亮的男人，我均不会放过！”
　　“娘，你已经毁了我的容，还不够么？”
　　“你是你，他是他！”
　　“娘！你放了他吧！”
　　“为什么？”
　　“我……”
　　她突黯然泪下，不知如何启齿。
　　“冰海玉人”见状，心头为之一跳，脱口喝道：“你……爱上了他？”
　　“香车美人”切切应道：“是的！”
　　“什么？”“冰海玉人”悚然地叫了起来：“你疯了？”
　　“我没有疯，虽然我不配，可是，我真的在爱他……”
　　“你忘了我的话？漂亮的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我没有忘！”
　　“那么，你这不是自找苦吃？”
　　“冰海玉人”话犹未毕，关天达已吃力地站了起来，他目射杀机，迫视着“冰海玉人”冷冷道：“‘冰海玉人’你杀我呀！”
　　“冰海玉人”望了挡在面前的“香车美人”一眼，怒喝道：“让路！”
　　“香车美人”坚决地说道：“不！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香车美人”突疯狂地笑了起来，道：“娘，你毁了我的容貌，也夺去了我的幸福，你为了往事的创伤，不惜用这残酷手段对付我，我死与活着又有什么分别……”
　　“香车美人”话犹未落，“啪”的一声清脆声音响起，“冰海玉人”愤怒地打了她一记耳光！
　　“香车美人”下意识退了三、四步，怔了一怔，突厉声道：“你杀好了！……杀呀……”
　　其声闻来心悸！
　　“冰海玉人”为之色变！
　　“香车美人”厉声喝道：“我活着比死还痛苦，你杀了我好了！”
　　“冰海玉人”突怆然泪下，转身行去……蹒跚的步伐，凄凉的背影，象征了她生命中的阴影。
　　她走了，无语地，带着极度悲伤地走了！
　　关天达恨她，但也同情她，她毕竟是一个在他父亲手下牺牲的一个不幸女人呀！
　　关天达深深一叹！
　　“香车美人”幽幽道：“你可以走了！”
　　关天达感激地注视了这奇丑女子，如非她的出现，他一张脸孔，可能毁在了“冰海玉人”的手里。
　　而今关天达吃惊的，她也在爱着自己！
　　她苦笑了一下，道：“我不知如何感激你……”
　　“去吧，别说这话了……我也要走了！”
　　话落，她也掠身奔去！
　　关天达怔怔地站在那里发呆，他为“香车美人”不幸而感叹，她委实是一个失去一切的女人！
　　他喃喃道：“我永不会忘记你这个可怜的少女……”
　　他的心头，似遭千斤重压，他在懊悔之中，带着难于言喻的悲怆之情！
　　他站立良久，突掠身奔去！
　　关天达悲郁之中，忘了他本是一个受伤之人，身子弹出三丈，突像断了线的风筝，半空栽了下来。
　　口血又涌，他又昏死过去。
　　躺在地上久久，他才又醒了过来。
　　他全身剧痛如割，他略一提气，觉得力不从心，他长长一叹，站起了身子，缓缓行去。
　　他的脚步是踉跄的，他几乎无法稳住自己的身子！
　　漫无目的行着……
　　天黑了！
　　他像一个在夜里出现的幽灵一般，缓缓移动，伤势再加上疲困，使他又倒了下去！
　　不知经过多久，他才在舒畅中醒了过来，他目光一扫，但见他的面前，站立一个青衣老人！
　　他愕了一愕！
　　那老人微微一笑，道：“阁下觉得好些了么？”
　　“你救了我？”
　　“举手之劳，算不了什么！”
　　“这是什么地方？”
　　“一个不为人所知道的地方！”
　　“多谢老前辈救我！”
　　“见死不救，于心难安！”
　　关天达从床上坐了起来，道：“蒙老前辈相救之恩，晚辈就此告辞了！”
　　“阁下想走了？”
　　“是的，晚辈有事急于待办，就此告辞了！”
　　“也好，我领你出去吧。”
　　“多谢老前辈，请问尊姓大名！”
　　“过去名号，不提也罢！”
　　关天达就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这老人是谁，当下随着他向门外行去。
　　走过了一道回廊，来到一座大厅之中，但见大厅之中，赫然站立着数十个青衣老人！
　　关天达暗吃一惊，不由把脚步停了下来！
　　青衣老人道：“阁下请吧！”
　　关天达微微一怔，随即跟他向厅外行去，他边走边想：“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门派呢？”
　　出了大厅，回首望去，但见这是一座陋旧的楼宇，大门之前，也站立了数十个老人。
　　那青衣老人领着关天达向林中走去，出了林，到了一处石岩之间！
　　石岩有一处缝口，刚好只容一人出入，缝口也守着四个老人！
　　那领着关天达的青衣老人道：“阁下请吧！”
　　关天达满心狐疑，当下穿过石缝，发现外面正是他刚才躺身之处。
　　那青衣老人道：“阁下可以走了。”
　　关天达笑了笑，道：“这真是一个秘境！”
　　“过奖了！”
　　“老前辈，在下是否可以请问你一件事？”
　　“请说！”
　　“这是一个门派？”
　　“不错！”
　　“你就是这门派之主？”
　　“不！”
　　关天达又是一愕，道：“难道教主还有别人？”
　　“不错！”
　　“谁？”
　　“这恕老夫不能作答！”
　　“有一个奇怪的问题我也想请教！”
　　“阁下尽说无妨！”
　　“这教中为何看不到有一个年青人？”
　　“因为我们在这里快二十年了，没有新血加入，自然不会有年青人！”
　　“教主呢？”
　　“他或许死了，也可能失踪。”他叹了一口气，道：“我们也等了他数十年！”
　　“他始终没有回来？”
　　“是的！”
　　“你们为什么不重立教主？”
　　“生死未明，不可重立一派之主，阁下还有什么事要问么？”
　　“没有了！”
　　“那么，恕老夫不送了！”
　　话落，回身进入石缝，而关天达却站在那里发了一阵呆，才弹身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