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仙女图

2021-02-25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关天达怔怔出神之间，马车已到了关天达面前停了下来，白衣少女张亚兰冷冷一笑，道：“‘情海魔子’，想不到会在这里又与你碰面，一切还好吧？”
　　“很好！”
　　张亚兰一扬马鞭，打在了马背上，吧嗒一声，马又向前奔去！
　　关天达脱口大叫：“慢着！”
　　张亚兰一勒马缰，马车嘎然而止，回首问道：“不知阁下还有什么吩咐？”
　　“你小姐在么？”
　　“阁下找我家小姐干什么？”
　　“我……”关天达呐呐不知如何启齿。
　　马车内传出一“香车美人”的声音，道：“亚兰，走吧！”
　　“是……”
　　张亚兰正要挥起马鞭，关天达又喝道：“请慢！”
　　“香车美人”冷冷道：“阁下到底有什么事？”
　　“我……想求你一件事！”
　　“怎么，你‘情海魔子’也会求人？记得么？你当初曾打了我一掌，再说我也要杀你，你求我的事，我会答应么？”
　　关天达道：“望姑娘救‘北极仙翁’等三人，他们已中了‘心魔之火’……”
　　“哦……所以你求我？”
　　“不错！”
　　“假如我不呢？”
　　“关天达愿意答应你做任何事，只求你救他们！”
　　“愿意答应我任何条件？”
　　“是的！”
　　“不反悔？”
　　“纵是以命相殉我决不反悔！”
　　“真的？”
　　“不错。”
　　“很好，我的条件很简单，如你挨得起我三掌不丧命，我不但救他们，而且与你之间的仇恨，一笔勾消！”
　　关天达咬了一咬牙，道：“很好，我让你击三掌！”
　　车帘掀处，奇丑无比的香车美人，缓缓步了下来，她的眸子，射出了骇人的杀机……
　　“三仙女”为“香车美人”的奇丑脸孔吃了一惊！
　　这当儿——
　　“香车美人”已欺身向关天达欺了过来，在他面前三尺之处，停下了莲步，冷冷道：“我要出手了。”
　　关天达把“万圣手”与“北极仙翁”放了下来，功运全身，封住血脉，准备受“香车美人”三掌之击。
　　这三掌他非接下不可——纵是丧命，他亦在所不惜。
　　他沉声道：“你出手吧！”
　　“好极了！你接着，第一掌！”
　　话声甫落，一掌拍向了关天达当胸，掌力奇猛无比！
　　“三仙女”，忍不住叫了起来——
　　就在“三仙女”叫声未落之际，砰！的一声，“香车美人”的一掌，结结实实打在了关天达的胸膛上。
　　他的身子连退了一丈来远，脸色一变，几乎拿桩不稳，他望了她一眼，道：“姑娘请出第二掌！”
　　“香车美人”冷冷道：“想不到一月不见，你的武功又有了进展，接第二掌！”
　　第二道掌力又告推出。
　　砰！
　　在“砰”的一声巨响中，关天达的身子栽出二丈，一口鲜血如箭喷了出来！
　　良久，他没有爬不起来！
　　“三仙女”喝道：“你……这不是要他的命么？”
　　“不错，我要他的命。”
　　“你与他有仇？”
　　“他父亲玩拼了我母亲的感情，而我这一张脸，却毁在了我母亲之手，我恨他父亲，也恨他！”
　　这当儿——
　　关天达吃力地爬了起来，但他的身子甫自站了起来，又砰的一声，一屁股跌坐地上，口中鲜血又溢了出来！
　　关天达纵是铁铸之身，也无法承受“香车美人”这两掌之击，第二掌已令他内脏离位，内伤极重了。
　　他脸色雪白，几临死亡边缘。
　　然而，他必须支撑下第三掌，纵是第三掌因此丧命，他也要毫无怨言地接下来。
　　他吃力地站了起来，踉跄的步履晃了两晃，他的眼睛，浮起了两个模糊的人影，他分辨不出谁是“三仙女”，哪一个是“香车美人”。
　　半晌，他才吃力地说：“姑娘……请……出第……三掌！”
　　其声悲哀而又轻微。
　　“三仙女”闻言，泪水骤涌！
　　“香车美人”混身为之一颤，她咬了一咬牙，终又走了过去。
　　“香车美人”走到了关天达面前三尺之处，又停下了脚步，她凝视着关天达，右手又举了起来！
　　谁都看得出来，“香车美人”的第三掌非叫关天达丧命不可。
　　“三仙女”在“香车美人”右手再度举起之际，叫道：“你非杀他不可？”
　　“没有！”
　　“那么，你……”
　　“他还欠我一掌。”
　　“这一掌足可叫他丧命呀。”
　　“这是他愿意！”
　　“三仙女”怆然泪下！
　　“香车美人”望了关天达一眼，道：“‘情海魔子’，你准备好了？”
　　“好……好了……”
　　“那么，我要出手了。”
　　“请！”
　　“香车美人”一声叱喝，右手猝然扬出！
　　关天达闭上了眼睛，等待死神的来临，是的，第三掌他非丧命不可。
　　倏然——
　　“香车美人”把击出的掌力，收了回来，她混身一阵颤怀，她下不了手！
　　是的，她无法向这个已临死亡边缘的人再下毒手。
　　这说不出为什么，突然间，她的心头有说不出的激动。
　　她的眸子里骤现泪光。
　　“三仙女”一怔！
　　关天达略为睁眼，道：“你下……手吧！”
　　“不！”
　　“为什么不？”
　　“你是身受重伤之人！”
　　此语脱口而出，使她感觉到有些不妥，芳心一阵怆郁，缓缓垂下头去……
　　关天达激声道：“你怎么可以反悔？”
　　“反悔什么？”
　　“反悔不出手，我关天达宁可丧命，也必须叫你救他们。”
　　“香车美人”深深一叹，道：“我不后悔，你我之间仇恨，就此一笔勾消，我会救他们的，你放心！”
　　“真……的？”
　　“不错！”
　　说话声中，她已向“北极仙翁”与“万圣手”立身之处走了过去。
　　一时，关天达怔在那里！
　　他分辨不出他是不是存在，他的心里所存在的又是什么？他怔怔地，失神地……
　　突然间，一股悲哀的情绪涌上心头，男儿泪水骤涌。
　　“三仙女”向关天达走来，切切叫道：“关少侠！你疗伤吧！”
　　关天达木然地颔了一颔首。
　　这时——
　　“香车美人”已从怀中取出了三颗白色丹药，分别纳入了“万圣手”“北极仙翁”“云海游子”的口中。
　　约半盏热茶的时间，她才分点了三人周身四大要穴，然后向张亚兰叫道：“亚兰！”
　　“婢子在——”
　　“帮我为他们去毒！”
　　“是！”
　　张亚兰跃身而落，“香车美人”的目光，落在了“三仙女”的粉脸上，道：“这位姑娘可否帮我？”
　　“你吩咐！”
　　“你以内家真力，由‘气海‘与‘返魂’为他们疗伤，不知可帮忙否？”
　　“当然好！”
　　当下“三仙女”“香车美人”，张亚兰三人分别坐在了“北极仙翁”“万圣手”“云海游子”的身边，手按“气海”“返魂”两穴，为他们医除“心魔之火”！
　　而关天达也木然地站在那里！他像失神一般，久久才颓然坐地疗伤。
　　约半个时辰的时间，“香车美人”“三仙女”，张亚兰才为他们三人去尽了“心魔之火”。
　　当下“香车美人”站了起来，向“三仙女”道：“姑娘，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我母亲特制的‘丹冰玉丸’，正是克除‘心魔之火’的良方，除此物之外，天下恐无药可解，解开他们睡穴，他们再行疗伤，便全部复元了！”
　　“多谢姑娘！”
　　“香车美人”叹了一口气，道：“我也要走了……”
　　她凝视了关天达一眼，又道：“告诉他后会有期！”
　　话落，向马车行去，张亚兰跟着走去。
　　马啸声起，烈马狂奔，那一辆“香车”，又绝尘而去。
　　“三仙女”拍开了“北极仙翁”等三人的穴道，然后，走到了关天达的面前。
　　关天达疗伤完毕，目光一扫，愕然一阵，问道：“她呢？”
　　“香车美人？”
　　“是的。”
　　“走了！”
　　“走了？”他喃喃地，也有些怅然地。
　　“三仙女”叹道：“她要我告诉你，后会有期。”
　　关天达深深一叹，道：“她是一个好姑娘，也是一个被毁容的不幸少女……我一生之中，将永远不会忘记，我欠了她什么。”
　　“记住这笔人情就是了！”
　　关天达怆然颔首，道：“他们三位呢？”
　　“没有危险了。”
　　关天达又是深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当儿——
　　“北极仙翁”已当先站了起来，目光一扫，愕然道：“关天达，我们怎么回事？”
　　关天达笑了笑，道：“几乎死了！”
　　这时，“万圣手”与“云海游子”也站了起来，三人均有万劫余生之感，“万圣手”楞楞道:“我不是中了‘百劫情花’的重手么？怎么还能活着？”
　　“‘百劫情花’伤了你们，可是不叫你们即刻死去，她只要你们三天之内，被‘心魔之火’啮心而亡……”她接着把经过告诉了他们三人一遍！
　　“北极仙翁”闻言之后，不由问道：“她为什么要救了关天达？”
　　“不知道，她只要我一个条件……”
　　“怪事！”
　　“万圣手”道：“后来呢？”
　　“后来碰到了‘香车美人’，除她之外，天下无人可解你们所中心魔之火，是以，关天达用命交换救你们！”
　　“这话怎么说？”
　　“三仙女”把关天达赌命之事，告诉了他们一遍。
　　三人闻言，真是感激五中，“北极仙翁”苦笑道：“唉！我们这条命终算是被人检了回来……”言下又是深深一叹！
　　“云海游子”倏向“万圣手”道：“顾兄，我想问你一件事？”
　　“请说！”
　　“你不是说‘血影神君’是假的么？”
　　“不错，我是说过，不过，现在我看不出他是假的，而且可能是真的‘血影神君’本人……”
　　“不可能！”
　　“为什么？”
　　“我断定这‘血影神君’是假的。”
　　“这话怎么讲？”
　　所有之人，又感到一片紧张，“血影神君”又是假的？
　　“云海游子”道：“当年‘血影神君’曾经救过我一命，我与他私交甚笃，他当不会不认识我之理是不是？”
　　“对呀！”
　　“可是在百花谷外出现的‘血影神君’却不认识我是谁！”
　　“哦……”
　　所有之人，均哦了一声！
　　“云海游子”又道：“如果他认识我，当不会问我：‘你是谁？’这不是证明这‘血影神君’是假的？”
　　“不错，可能是假的！”
　　“北极仙翁”白眉一皱，道：“假如说这‘血影神君’是假的，那么真的‘血影神君’呢？”
　　“死了！”“万圣手”应着！
　　关天达也不由问道：“什么时候死的？”
　　“谜！”
　　“北极仙翁”叹了一口气，道：“反正事情终有水落石出的一日，关天达，现在你去哪里？”
　　“我还没有打算！”
　　“三仙女”道：“关少侠，你不是要帮我么？”
　　“哦！是的，我要去‘心园’！”
　　“北极仙翁”道：“那么你们去吧，我们三人详细调查‘宇宙殿’在江湖上的情形，顾老友，你说好不好？”
　　“甚好！”
　　关天达一望“三仙女”，道：“那么，我们走吧！”
　　“谢谢关少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