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真象

2023-07-30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汪少谷并没有接屠天峰递过之剑，他郑重地说道：“我看你也是武林中一位豪侠，况且咱们素无冤仇，就怎会置你于死地呢！”
　　屠天峰感激涕零，他激动地望着汪少谷说：“我必报你宽宥之恩，今后愿引为知己，追随你的左右，誓死为你效力，你看如何？”
　　汪少谷欣然同意，道：“这太好了！”
　　“不过……”驼背怪人把话接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了屠天峰的脸上，屠天峰似乎已了解驼背怪人的意思，他微微一笑道：“怕我暗中向他下手？”
　　“不错！”
　　“你这就未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但，你并不是个君子！”
　　“最低限度，我没有做过卑鄙的事情。”
　　“你做了！”
　　“什么？”。
　　“我说你做过最卑鄙的事情，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并不是真正的屠天峰！”
　　“什么？”
　　这一次，是汤平惊叫起来，这似乎是不可能的，如果对方真不是屠天峰的话，他真是在阴沟里翻了船！
　　屠天峰说道：“你凭什么说我不是屠天峰？”
　　“因为你太年青……”
　　“难道我应该是个老头子？”
　　“不，我不是指这个，我所指的年青，是你不应该会知道‘剑门’的事，那时候你可能还没有出世……”
　　“难道别人不会告诉我？”
　　“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武林人，从没有知道得那么详细的，据我所知，活着的只有三个人……”
　　“哪三个人？”
　　“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驼背怪人的反问，使屠天峰怔了一怔，一时之间，他竟然被问住了，不知如何回答。
　　驼背怪人说道：“你师父是谁？”
　　“我师父并没有告诉我他的姓名！”
　　“也许有这个可能，不过，有一点却是事实，你所使的不是剑门一派的剑法，你师父不可能是剑门中之人……”
　　“这件事肯定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那么，这件事你就根本不可能知道得这么详细，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是‘渔人岛’的门人！”
　　屠天峰的脸上，现出了一种骇然之色，他对驼背怪人这句话，有着一种震惊的感觉。
　　汪少谷也脱口问道：“你是‘渔人岛’的门人？”
　　“这一点我不作答复！
　　汪少谷怒喝道：“屠天峰，别忘了你没有自由！”
　　“我身子虽然交给你，可是我有不说话的权利呀。”
　　“那么，你不否认你不是屠天峰？”
　　“不否认！”
　　“那你为什么要冒充屠天峰？”
　　“我要得到汤平，我要知道江彩红的下落。”
　　“哦……”
　　汤平说道：“我并不知道江彩红的下落！”
　　“你知道，只有你知道消魂宫的去处！”
　　“‘消魂宫’？”
　　汪少谷下意识地应着，他的目光，迅速地落在了汤平的脸上，说道：“什么是消魂宫？”
　　“我不知道！”
　　“摄魂人的总堂！”
　　“摄魂人？”
　　“不错，最近摄魂人大肆屠杀各帮派及武林高手，却嫁祸给‘渔人岛’的人……”
　　汪少谷心里突然明白过来，昨天他在树林里看到的两个武林人物被杀，以及锦衣少年王毅所说的江湖不少帮派毁灭，原来是“摄魂人”所为。
　　汤平叫了起来：“你胡说！”
　　“汤堡主，你如果不是‘消魂宫’的爪牙，怎么会知道不是他们杀的人？”
　　汤平愕然！
　　汪少谷问道：“江彩红在消魂宫？”
　　“八九不离十。”
　　“哦！汤堡主，你说消魂宫在什么地方？”
　　“不知道。”
　　驼背老人向屠天峰问道：“你不是屠天峰，这是你承认的，那么，你找江彩红干什么？”
　　“为了她身上的半部剑诀。”
　　“哦！”驼背底人说道：“好了，主人，我去看看你师父，我想这位小子，该不会向你下手！”
　　屠天峰微微一笑，道：“如果你不放心，那么你该留下来了。”
　　汪少谷说道：“阿金，你去吧！”
　　“是！”驼背怪人回头向屠天峰说道：“小子，以后主人就交给你了。”
　　驼背怪人掠身而去。
　　当然，驼背怪人是绝对相信这个假的屠天峰不会去杀害汪少谷的，不管他假冒屠天峰是什么动机，但他还不失为一个光明磊落的人。
　　这时，屠天峰说道：“驼子倒真放心将你交给我！”
　　“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屠天峰笑了一下……他的笑容有些异样，他一敛笑容道：“其实，他该知道我能杀死你！”
　　汪少谷诧异地抬眼看了假的屠天峰一眼，然后说道：“你能吗？”
　　“你想我不能吗？其实，我早已经看出你被人点了穴道，丧失了一身功力！”
　　“什么？”汪少谷与汤平均脱口叫了起来，这简直是一件令他们两个人感到意外而又震惊的事。
　　汪少谷想不到对方早已看出他失去了武功，却又甘心情愿认输。
　　汤平意外的是他竟然不知汪少谷丧失了武功，否则，他又怎么会答应跟他比招呢，这一下岂不是输得太不值得？
　　汤平骇然道：“什么？他丧失了武功？”
　　“不错，我已经失去了功力。”汪少谷一光落在了屠天峰的脸上，惑然地问：“你怎么会知道？”
　　“这一点我就不告诉你了。”
　　“你准备怎么办？”
　　“我不会杀你的。”
　　“那么，我们走吧！”
　　“恭听吩咐！”
　　说着屠天峰已经背起了汤平，汤平的心里，真是说不出的难过与悲愤，如果他真的败在汪少谷的功力之下，那还罢了，他竟然输在了汪少谷的欺骗之下，怎不叫他难过呢？
　　倏然——
　　就在两人甫自移步之际，平空传来一声冷叱：“站住！”
　　紧接着冷喝声中，一条人影，如电射至，已挡在了汪少谷的面前。
　　来人竟然是汤妙珍，但见她的脸上，流露着一片骇人的杀机，刷的一声，已拔出长剑来。
　　汤平见了汤妙珍，忙叫道：“珍儿！”
　　“爹……”
　　汤妙珍就要冲过来，冷不防汪少谷一声冷喝：“站住！”
　　汤妙珍被喝，将射出的身子收了回去，汤平喝道：“珍儿，别怕他，他已经失了功力！”
　　汤平这一喝，汤妙珍粉脸上杀机骤现，一声冷叱，向汪少谷射了过来，出手攻出一剑。
　　汤妙珍这一击之势，快逾电光石火，使汪少谷在刹那之间，不知如何去闪躲，其实，他根本没有能力去闪躲汤妙珍的攻势了。
　　冷不防屠天峰探手将汪少谷拉了过来，喝道：“汤姑娘，你不要你父亲的命了。”
　　这一喝，使汤妙珍将身子收了回去，悚然注视着屠天峰。
　　屠天峰冷冷道：“汤姑娘，汪少谷失去了武功，可是我还没有。”
　　“放了我爹爹。”
　　“汪兄弟，你答应吗？”
　　“废话！”
　　“那我就不能答应了。”
　　汤妙珍狠毒的目光落在了汪少谷的脸上，喝道：“你要将我爹爹怎么处置？”
　　“交给我母亲去处理，他是我母亲的仇人，并不是我的仇人。”
　　“为什么？”
　　“汤姑娘，你难道不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你不会知道吧，汤平也是我父亲……”
　　“什么？你说什么？”汤妙珍惊叫起来。
　　汤平大吼道：“胡说，简直是一派胡言。”
　　“我本来也不知道这个秘密，可是，我母亲已原原本本告诉了我，二十年前，你跟一个蒙面人，杀死了我母亲汪珊珊的全家。而且，你见色心动，强奸了汪珊珊，你为了逞一时之快，却在汪珊珊的肚子里，留下了我这个孽种……”
　　说到这里，一股悲伤的情绪，再度涌起在汪少谷的心头，他的话也因之中断。
　　汤平的脸色，为之惨变。
　　汪少谷抑制住悲伤的情绪又继续说道：“于是，我被生了下来，汪珊珊不要我，她把我当成她的仇人，她曾经想用她的手杀死我，你该知道，我是无辜的，你才是真正的罪人……”
　　汪少谷说到这里，忍不住簌簌泪下
　　汤妙珍的粉脸上，现出了一片灰白，她的肌肉在抽动着……
　　她颤声说：“爹，这是真的？”
　　汤平的脸上，依旧是一片死灰……他张着口，只见嘴唇在抖动着，他想开口说话，但他说不出来。
　　汤妙珍追问道：“爹，告诉我这是不是真的
　　汪少谷切齿向汤平说道：“你当初说得不错，汪珊珊是没有结婚，你也没想到我就是你留下来的孽种。”
　　“我爹不是这种人！”
　　汪少谷喝道：“汤平，告诉你女儿这是不是真的！”
　　汤平咬了咬牙，说道：“这是真的，珍儿！”
　　“不……”
　　“是真的，我做过这种事！”
　　“啊……”
　　在抖颤中的汤妙珍，突然沉静下来，她像被重重地击了一槌，麻木而失神地站立着。
　　汪少谷沉声道：“他虽然是我父亲，不过他是一个罪人、一个凶手，他该偿还我母亲全家人的血债，汤姑娘，要不是看在这一点情分上，我当初早已经杀了你！”
　　汤妙珍嘶叫起来！
　　“爹……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