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水晶楼中一美人

2025-03-0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石阶密道并不暗，每隔十阶便嵌着一颗夜明珠照亮，汪浩想不到楼宇之下，还有这么惊人、令人叹为观止的建筑。
　　汪浩惑然问道：“吴姑娘，这里除了妳跟妳娘之外，还住有其他人？”
　　“没有。”
　　“妳们为什么会住在这里？”
　　“住在这里不好吗？”
　　“我没有说不好，只是不了解为何这么令人赞叹的建筑只住了妳们母女俩。”
　　“这个问题我也无法回答你。”
　　汪浩默然，这时她们延着石阶而下走约两丈，已到底部，两人又转入一条隧道……江浩又忍不住问道：“还没有到？”
　　“到了。”
　　隧道弯曲，走行三丈，来到一扇大门前，门柱赫然是用水晶所建，闪耀夺目，气势磅礴，汪浩抬头上望，脱口“啊！”的一声惊呼，骇退两步。
　　吴晶转脸讶然问道：“你？怎么了？”
　　汪浩骇视门顶上横匾，横匾用水晶珠子嵌排三个大字：“水晶楼”
　　三字“水晶楼”震撼了汪浩，也令他脱口惊叫，“水晶楼”江湖无人不知，传说它是“水晶美人”居所。
　　——难道眼前这座“水晶楼”住的就是“水晶美人”？
　　吴晶看着汪浩张口骇目，悚然表情，问道：“你又怎么了？”
　　汪浩愣着，一时还答不上话来。
　　“汪公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呀？”
　　“啊啊……这是‘水晶楼’？”
　　“是呀，你不是看到了吗？”
　　汪浩咽了一口痰水，道：“妳……妳母亲是人称的“水晶美人”？”
　　吴晶被问得反而一愕，道：“我娘……“水晶美人”？……”
　　“难道不是？”
　　“我……我不知道。”
　　“啊?!不知道？”
　　“是呀，我没有听我娘说过，不过我娘长很美，确实可以称之为‘水晶美人’。”
　　汪浩愣着，天下有这么巧的事？他被人偷走了“水晶球”，却无意中被带到“水晶楼”来？
　　汪浩有些激动了。
　　如果这座“水晶楼”就是传说中的“水晶楼”，那么这里住的当然是“水晶美人”了。
　　这里若是真的住了“水晶美人”，那么，他的伤势可能有救、穴道能解，武功也能恢复。
　　吴晶又讶然问道：“你又在想什么？”
　　汪浩惊醒过来，忙应道：“哦！没事……”
　　“你这个人好奇怪。”
　　“奇怪？我……奇怪什么了？”
　　“见了‘水晶楼’三个字，就大惊小怪，愣愣犯傻，怎么？你听过‘水晶楼’？”
　　“是听过。”
　　“听谁说的？”
　　“江湖人物都知道。”
　　“哦?!江湖人物都传说过‘水晶楼’？”
　　“对呀，不过，这座‘水晶楼’是不是传说中的‘水晶楼’我就不知道了。”
　　“传说中的‘水晶楼’又怎么样？”
　　“神秘，似蒙着一层纱，无人窥其全貌。”
　　“你看这里神秘吗？”
　　“能在湖底有此巧夺天工的建筑，岂只两字神秘所以能形容？……对了，我请问妳，这里外人来过吗？”
　　“我从没见外人来过，听我娘说，这里已数十年没人进来过。”
　　“她说过数十年前有谁来过吗？”
　　“我娘没说，我也不清楚。”
　　汪浩似有所悟，问道：“妳为什么要找“水晶球”？”
　　“是我娘要我找的，干什么用我就不知道了。”
　　这时他们已进入一间厅堂之内，但见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美伦美焕，即是皇宫亦不过如此。
　　汪浩看得目瞪口呆。
　　“汪公子，你稍歇一会儿，我去看我娘。”
　　“吴姑娘请便。”
　　蓦地——
　　一阵轻微的步履声从后堂传来，汪浩循声一看，一个身着白银色衣裳的女子姗姗步出……
　　这个白衣女子年约三旬，肌肤白嫩，容猊美艳慑人，她有着少妇成熟魅力，勾人魂魄神韵，汪浩心忖：“她就是“水晶美人”？”
　　汪浩心忖时，吴晶已急忙迎向白衣女子，叫了一声“娘”，随即撒娇地投在她怀中。
　　汪浩又是一阵错愕，这个看上去三十岁不到的女子，竟然是吴晶的母亲，她会是“水晶美人”？白衣女子肤白嫩细、美艳如花，“水晶美人”称之无愧。
　　白衣女子轻轻拍着吴晶的背，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娘……我……”
　　“娘要妳找的东西取到了吗？……”
　　白衣女子倏然语止，因为她的目光触及站在一偶的汪浩了。
　　“没有……”吴晶发觉白衣女子举措，忙说道：“娘，我替妳们引见，他叫汪浩……汪公子，这是我娘。”
　　汪浩急忙上前，施礼道：“汪浩参见前辈。”
　　“免了。”
　　语音冰冷，听得汪浩心头一颤。
　　白衣女子对吴晶语带不悦说道：“晶儿，东西没有取回来，竟然带了个陌生男人回来……”
　　“娘……”
　　“忘了我再三交代妳不可轻易泄露行踪，更不可带陌生人回来？”
　　语严肃，脸现怒容，汪浩真有点心惊胆战颤了。
　　吴晶说道：“娘，他又不是坏人。”
　　“妳怎么知道他不是坏人？”
　　“娘看看他像不像？……而且，他也因为‘水晶球’受了重伤。”
　　“啊?!他为什么会为‘水晶球’受伤？”
　　三字水晶球让白衣女子意外。
　　汪浩忙应道：“是的，不瞒前辈，我得到了“水晶球”后，被“九毒神君”追杀受伤，后来被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劫持，幸蒙吴姑娘救我醒来，但“水晶球”已被那个蒙面人偷走了，对方也废了我的武功，吴姑娘判断我只能再活三个月……”
　　“你为何要‘水晶球’？”
　　“一来‘水晶球’为武林奇珍异宝，人人皆想得之，二来是我爷爷要我取得。”
　　“你爷爷尊姓大名？”
　　“数十年前江湖人物称他为‘武林皇帝’……”
　　“啊?!……你爷爷是‘武林皇帝’？噫？不对呀，据说他没有结婚娶妻，何来孙子？”
　　“我是他收的义孙，也可以说是他徒孙。”
　　“他解不开你的穴道？医不了你的伤？”
　　“是的，所以……”
　　吴晶忙接道：“所以我带他来求娘医救他嘛。”
　　“妳怎么认为我会医治他？”
　　白衣女子口气缓和了，因为汪浩是“武林皇帝”收的义孙，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她敬畏“武林皇帝”三分。
　　“娘，妳不是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是好人，娘妳就医救他嘛。”
　　白衣女子说道：“妳先进去，这位汪少侠的事就交给我。”
　　“是……娘一定要医救他，也不要为难他喔。”
　　话落，报给汪浩一个微笑，转身进入后室了。
　　望着女儿背影，白衣女子微声轻叹，她从她女儿言行，看到什么，也知道了什么……
　　白衣女子坐了下来，道：“你请坐。”
　　“谢谢前辈赐坐。”汪浩坐下了。
　　“你说你叫汪浩？”
　　“是的。”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我看见门上用水晶嵌的字，知道这里是江湖传说中的‘水晶楼’。”
　　“江湖人物都知道有‘水晶楼’？”
　　“是的，前辈是传说中的‘水晶美人’？”
　　“对，我是人称的‘水晶美人’。”
　　汪浩又是一愣，这个女人真的是“水晶美人”。
　　天下就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他失落了“水晶球”，竟能进入“水晶楼”，见到“水晶美人”。
　　意外的巧遇与惊奇，让汪浩一时愕然呆立……
　　“水晶美人”问道：“我问你，武林人找‘水晶球’真正目的是什么？”
　　“得‘水晶球’，就能到‘水晶楼’见到‘水晶美人’前辈……”
　　“哦?!”
　　“‘水晶球’是前辈所留，传说得‘水晶球’者，就能得前辈惊世骇俗的武功。”
　　“江湖上有人知道‘水晶球’在什么人身上？”
　　“推测在章永奇身上。”
　　“你认识章永奇？”
　　“实不瞒前辈，晚辈曾经见过章永奇关主，家父亦是章永奇属下，后来不幸被陷害了……”
　　“被谁陷害？”
　　“章永奇的弟弟章少堂，为了‘水晶球’，‘血神教’勾结章少堂，毒害章永奇全身瘫痪……”
　　“啊？你说章永奇瘫痪了？”
　　“是的，他大概服了‘血神教’教主‘九毒神君’的毒药，以致四肢瘫痪不能行动，家父亦被陷害而丧命，这些皆因‘水晶球’而起，现在章永奇也失踪了。”
　　“水晶美人”骇然脱口道：“章永奇失踪了？”
　　骇声、讶然表情，显见她对章永奇的关心。
　　汪浩应道：“是的，为了他身上的“水晶球”他被人劫走不知下落。”
　　“会是谁劫走他？你说的‘血神教’？”
　　“可能不是，是另外一个人。”
　　“谁？”
　　“一个非常神秘的传奇人物。”
　　“你说，这个人是谁？”
　　汪浩对“水晶美人”对章永奇的关心相问，大感疑惑，说道：“我可以先请问前辈一件事？”
　　“你说。”
　　“前辈认识章永奇关主？”
　　“认识。”
　　“‘水晶球’会在章永奇身上，是妳给他的？”
　　“对，是我送给他的。”
　　“可以请问当初为什么送给他‘水晶球’？”
　　“唉！……”
　　叹息、一股黯然神伤涌在她艳丽的脸上，汪浩疑惑道：“前辈若有难言之隐，不说也罢。”
　　“水晶美人”情伤地、幽幽地说道：“二十几年了，埋藏在我身上秘密始终未曾向人提及……”感伤，语略停，才又说道：“‘水晶球’是我送给他的订情之物。”
　　“啊?!”汪浩脱口惊呼，道：“是妳送给他的是订情物？”
　　汪浩那能不意外而震惊？“水晶美人”竟然跟章永奇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情爱。
　　“水晶美人”似有刻骨铭心之痛，眼眶泪湿，幽伤地说：“是的……我们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
　　汪浩愣住了，这件意外的事震撼着他，就如“水晶美人”所说这秘密埋藏在她心里几十年，天下武林人物无人知晓。
　　“水晶美人”黯然说道：“你想不到吧？”
　　汪浩无语，点点头。
　　“尘封往事，二十几年了，除了我与章永奇没有人知道我们这段刻骨铭心而又不幸恋情……”哽咽，语止。
　　“请问妳与章永奇如何相识？”
　　“二十几年前我一次行道江湖时，碰到章永奇被仇人所伤，我救他回“水晶楼”来医治，伤医愈，情爱生。
　　我母亲死前立下遗言，娶我的男人决不能离开“水晶楼”……”
　　汪浩忍不住问道：“为什么她要立下不近人情的规矩？”
　　“因为我父亲与我母亲婚后不久就离开“水晶楼”，从此一去不复返，他在外另结新欢，后来被人所杀，有了前车之鉴，我母亲怕我步她后尘，立下了遗言规矩，也要我发誓忠于她的遗言。
　　我与章永奇相知相爱，情不自禁地发生了不寻常的关系，我献给了他女人宝贵的童贞……”
　　汪浩问道：“章永奇就一走了之？”
　　“不，他没有离开我，当我们发生不寻常关系前，我已经告诉他我母亲立下的规矩，他也信守了诺言，没有离开“水晶楼”。
　　但日子带给他的不是快乐，而是忧郁，痛苦，我虽然把“水晶楼”珍藏的部分武功传授给他，但换不来他的欢乐与笑容，我知道他想离开去找仇人报仇。
　　我一时没有成全他的心愿，也不让他离开，我忘不了我母亲的遭遇，担心我也会步上凄凉悲苦一生。
　　深爱变成了深怨，也由怨产生恨，恨彼此不能谅解与怜惜，于是勃溪起，吵闹生，终于在一次大吵时，我斥责他：“你走好了，离开了就别想再踏进“水晶楼”一步，否则我会杀了你。”
　　章永奇说：“我不会找妳，除非妳来找我。”
　　我发誓说：“我不会因找你离开水晶楼，除非我做鬼。”
　　就这样，他他走了，离开了。
　　也从此再也没有回来……”
　　言至此，她哽咽语止，也潸然泪下。
　　汪浩心生惋惜与不舍，对“水晶美人”来说，这真是刻骨铭心的不幸恋情，叹道：“前辈，错在彼此没有谅解，否则就不会有今日的遗憾。”
　　“是的，没有谅解，留下的不只遗憾，是遗恨，以及朝朝暮暮的期盼与悲凉岁月……”
　　“他没有回来也没有给妳片文只字？”
　　“没有。”
　　“他未免太无情了点。”
　　“不，是我没有体谅他必须报仇，他走了，不再回来，他是想把我忘记，也让我另觅好的男人。”
　　“前辈妳既然对他痴心相爱，不要让遗恨事发生啊。”
　　“我不能违背我母亲遗言，也不能违背我不会因找他而离开‘水晶楼’的誓言，直到我发觉我怀孕之后……”
　　“啊？妳有了他的孩子？”
　　“是的，我怀了他的孩子。”
　　“那就应该去找他，或给他消息呀。”
　　“我不愿意低声下气求他回来，也怕他认为我是故意引诱他回来而杀了他，倔强的个性，让我们失去了机会……”
　　“后来呢？”
　　“直到我女儿出生了，我再也无法克制我对他的思念牵挂，也盼望女儿有个父亲，我愿意求他回来……”
　　“前辈去找他了？”
　　“我派了我唯一的婢女美美去找他，唉……”哀叹语止。
　　“怎么了？章永奇不肯回来看妳？”
　　“不，是美美去了就没有回来。”
　　“啊?!怎么会？”
　　“美美临去时，我再三嘱咐她必须找到章永奇与‘水晶球’否则，她就不必回来。”
　　汪浩突然想起那个在找“水晶球”的女子，会不会是“水晶美人”的婢女美美，当下说道：“在江湖上曾经出现一个女子在找“水晶球”。”
　　“哦？她人呢？”
　　“后来突然消失踪迹。”
　　“有可能是她……她因为没有达成使命，不敢回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