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回　感人的一幕

2020-10-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连小玉哭道：“老前辈，我……们一定要救他……”
　　“救……怎么救法？我们武功不是她的敌手！”
　　“这……怎么办？”
　　“丧天翁”眉头一扬，突说道：“有了……”
　　“甚么有了？”
　　“我想到了一个人可救他！”
　　“谁？”
　　“‘骷髅塔’塔主，除了她之外，莽莽天下，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为力了。”
　　连小玉急道：“那么，我们快去求她！”
　　“走吧！”
　　当下三人心急如焚，直奔“骷髅塔”而来。
　　是夜！
　　三人已到了“骷髅塔”之外，由那灰衣少女小华领着他们见了洪香君。
　　洪香君对他们三人来访，知道发生了意外，当下忙问道：“二位匆忙而来，不知何事见教？”
　　连小玉已当先开口道：“洪姊姊，不好了……”
　　“这位姑娘是？”
　　“我是连小玉，于哥哥被刘芳劫走了！”
　　“啊！”洪香君叫了一声，脱口问道：“于飞虹被‘阴魂塔’主劫走了？”
　　“是的，洪姊姊，妳快去救他……”
　　“甚么时候的事？”
　　“昨天！”
　　“她为甚么会劫走他？”
　　“我不知道！”
　　“情形怎么样？”
　　当下“丧天翁”把情形告诉了洪香君一遍，洪香君栗声道：“这女人确实太过毒辣，想不到她还不肯放过于飞虹，不过，如果她真有心杀他我们赶到也迟了！”
　　连小玉叫道：“我们总不能白白看他死呀！”
　　洪香君冷冷笑了笑，咬牙道：“不错，如果刘芳真的杀了于飞虹，我要她一命作抵。”她语锋略为一顿，向灰衣少女道：“小华！”
　　“婢子在！”
　　“传令密探司司主‘千里神君’来见我！”
　　小华退了下去。
　　不久，但见一个白发老人跟着小华步入了房内，那老人恭身施礼，道：“弟子‘千里神君’拜见主人！”
　　“‘千里神君’！”
　　“弟子在！”
　　“前日我令你办的事如何？”
　　“关于调查‘阴魂塔’秘密之地？”
　　“不错！”
　　“幸不辱使命，弟子当初在‘武林城’外跟着‘阴魂塔’门人背后，终于发现了‘阴魂塔’秘密之地……”
　　“在甚么地方？”
　　“王屋山！”
　　“小华传令下去，即刻令门下弟子准备到‘阴魂塔’！”
　　“是！”
　　风云乍起，霎时“骷髅塔”的五十个门人，由洪香君率领赶往王屋山“阴魂塔”而来。
　　但来，她们在赶到之后，能救得了于飞虹么？
　　当然，这希望是极为渺茫的。
　　刘芳擒下了于飞虹干甚么？杀他？或另有所图？
　　不知多久？于飞虹才醒了过来，他晃了一晃昏沉沉的脑袋，暗道：“这是甚么地方……我没有死么？”
　　他缓缓睁开眼睛，略为一扫，陡然色变，这里赫然就是“阴魂塔”的神殿——因为他看到了那雕塑的女神。
　　他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站了起来，浑身却软酸无力，目光再一扫，但见石案后坐着刘芳。
　　她的脸上冰冷得找不出一丝表情。
　　于飞虹打了”个冷战，刘芳徐徐地转动了一下身子，目光落在了于飞虹的脸上，良久，才冷冷一笑，道：“于飞虹，你没有忘记这是甚么地方吧？”
　　“不错，妳到底要怎么样？”
　　刘芳笑了笑，道：“你就会明白，坐吧！”
　　于飞虹皱了一皱眉头，刘芳似是不想杀他，他就想不出刘芳葫芦里到底卖的甚么药？
　　他想：“反正我已经落在了她的手里，何不看她搞甚么花样？”心念一转，他在她身左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当下冷冷一笑，道：“我倒要看看妳要把我怎么样？”
　　“让你死得可怖！”
　　“怎么可怖法？”
　　“你就会知道……”
　　刘芳话犹未落，一阵轻微的步履之声传来，但见那个灰衣使女走了进来，道：“‘神女’传旨，不知有何令谕？”
　　“传令所有门人进来！”
　　“是！”
　　霎时，约四十个灰衣人全部走了进来，分排两侧，齐声道：“弟子恭候令谕。”
　　刘芳冷冷一笑站了起来，慢步走下了神殿，所有“阴魂塔”的门人均带着惊惧目光注视着刘芳。
　　这时——
　　刘芳已走到了“天仙子”的面前，玉手疾点而出，但见她点了“天仙子”三处穴道……
　　接着“四海圣君”也被她同一手法点了三处大穴……
　　一个接着一个……数十个门人在一个时辰之内，全部被她点定了三处穴道。
　　所有门人神情为之惨变。
　　刘芳的粉腮之上一无表情，她又退回到石案后坐下，冰冷的目光一扫，冷冷喝道：“各位门人听着，你们知道我为甚么点了你们穴道？”
　　“弟子不知，尚望明示！”
　　“我跟他赌招既输，就照诺言把‘阴魂塔’解散，现在我以独特的手法点了你们穴道，使你们一身功力全废，除我之外无人可解被点穴道。”她语锋略为一顿，又道：“为怕你们走出‘阴魂塔’之后会为非作歹，所以，我不得不如此，好在本塔存有黄金万两，财宝无数，等下每人各分发数百两，各位纵不做事也可维持半辈子享用，现在，我话已说完，不知各位还有甚么话说？”
　　“弟子恭听吩咐！”
　　“好！李茵！”
　　灰衣少女应声而出。
　　“使女恭候令谕！”
　　“打开财宝库，按库中存银多寡，平分门人，到全部发完为止，然后领他们出去！”
　　“是！”
　　当下，那灰衣少女李茵领着门人下去。
　　于飞虹对于刘芳这一次行为甚为激赏，他发觉到，她不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女人。
　　他望了她一眼，无语地。
　　刘芳冷冷说道：“现在你看到我遣走了门人，我忠实于我的诺言。”
　　于飞虹道：“现在，妳到底要对我怎么样？”
　　“你何必急？”
　　于飞虹笑了笑，道：“也罢，我就看妳玩甚么花枪！”
　　他们又沉默了。
　　几个时辰之后，灰衣少女李茵又走了进来，于飞虹看到了她的眸子里含着泪光……
　　她走到了刘芳面前，说道：“回禀‘神女’，金银发放完毕，门人已全部离开‘阴魂塔’。”
　　“很好！”
　　“不知神女尚有何令谕？”
　　刘芳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李茵！”
　　“婢子在！”
　　“妳跟我几年了？”
　　“整整十年。”
　　“十年来我们情如姊妹，现在我已解散‘阴魂塔’，妳也应该走了。”
　　“不……”李茵未语泪先下，一片真情流露无遗。
　　于飞虹目睹此情，也不由有点黯然情伤之感。
　　刘芳黯然道：“为甚么不？”
　　“我要跟妳一起，我舍不得离开妳。”
　　刘芳眸子里骤现泪光，感慨说道：“小茵，我一向把妳当妹妹一般看待，不过，我现在才明白，人生旅程难免有生离死别之苦，我们虽情同姊妹，不过，妳也大了，妳也应该找个归宿，现在，妳去吧。”
　　这真情的流露，使于飞虹几乎不相信这一番话会是出自刘芳之口，他有些感动而涌起了一股怅然情绪。
　　李茵道：“不，我不应该离开妳。”
　　“去吧，小茵，我会怀念妳，以后好好做人，也好好对待妳所爱的人，姊姊对一生所为有些后侮，不过，这都已过去了，妳请珍重！”
　　“姊姊，妳呢？”
　　“我？或许死在这里，我在这里长大，也在这里做过无数的坏事，看来也应该死在这里，去吧，以后好好做人就是了……”
　　李茵珠泪簌簌而落。
　　这离别的一幕，不能不使于飞虹感动，天下最真诚与纯洁的人与人之间感情，在这里表现出来。
　　刘芳怆然道：“去吧，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只要我们彼此之间怀念也就够了。”
　　李茵泣道：“姊姊，我几乎不认识妳了！”
　　“为甚么？”
　　“妳变得太快了！”
　　刘芳黯然一笑，道：“人，都会变的，到某一个时候，我相信妳也会随环境而转变，小茵，去吧，妳应该是离开我的时候了。”
　　李茵泪垂似珠，转身向门外走去。
　　偌大的神殿又恢复了死寂。
　　于飞虹无语地望着她。
　　他感到她变好了——变成了一个真正的女人。
　　倏然——
　　她站了起来，道：“我们走吧！”
　　“去哪里？”
　　“去死！”
　　“死？”
　　于飞虹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怕了？”
　　于飞虹淡淡的一笑，站了起来，刘芳走向了另一石室，那正是他们结婚的时候所用的房间。
　　于飞虹略为顿步，但他终于跟她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