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生死两难

2020-10-1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评论：0  点击：

　　朱玉兰一步一步地欺向了于飞虹，阴冷冷地笑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狗，我朱玉兰如非为你，怎会失身？你……感谢我没有？你安慰我没有？”话犹未落，她的眼眶里滚下了两行珠泪，她一咬银牙又切齿道：“你看不起我，骂我、打我，哈哈哈，于飞虹，我的贞操为你丧失，现在，我要你的命！”
　　“命”字出唇，挟着一声尖叫，她“呼”的一声攻出了一掌！
　　于飞虹傻了！
　　他一挥手，喝道：“住手！”
　　然而，朱玉兰此时像疯狂一般，两掌连环攻出。
　　于飞虹喃喃道：“妳……为我失去贞操……”
　　“不错呵……”
　　一连三掌，迅然出手，于飞虹傻了……眼前朱玉兰的掌力已经攻到，他竟没有还手。
　　朱玉兰的第三掌结结实实打在了他身上，他的身子射出了一丈，才站稳了下来。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鲜血从他的口角溢了出来。
　　朱玉兰叫道：“于飞虹，出手呀！”
　　“不……我有话问妳！”
　　于飞虹的心情说不出的激动，他明白，事情有了跷蹊，难道朱玉兰真为他而身子……
　　他想到这里，浑身发抖，他告诉自己：“不……这是不可能的……”
　　“有甚么话快说！”
　　“妳……当时怎么救我出‘血楼’！”
　　“‘血美人’不是告诉你了么？”
　　“妳与‘流云神僧’相识。”
　　朱玉兰粉腮一白，道：“她说我与‘流云神僧’相识？”
　　“不错！”
　　“告诉你，我不但不曾见过他，‘血美人’要我拿身子向他交换你出秘密之洞……”
　　“甚么？”
　　于飞虹眼前一黑，他明白“血美人”从他的手中将朱玉兰拉下了可怕的境界……
　　又是她造的悲剧！
　　“蓬”的一声，他提在手中的于远身子掉在地上！
　　这可怕的一幕终于令他明白。
　　朱玉兰厉声道：“为了你，我把身子——把少女贞操，交给了那凶僧，你明白么？你安慰过我么？”
　　于飞虹忍不住哭出声来，叫道：“这是多么惨酷……”
　　“可是，我尝到了！”
　　于飞虹双腿一屈，在朱玉兰面前跪了下来，嘶声叫道：“我不是人……朱妹妹，我欠了妳一笔无法赎回的罪，朱妹妹……”
　　他的右手倏然抬了起来向关盖劈下，他存心在朱玉兰面前，以谢大罪。这惨酷的事实使他无法承受得起心灵的打击，一个少女拿她贞操交换他的生命，这对他来说，的确是一件他无法承受的残酷之事。
　　朱玉兰见状，反而不忍，她玉指扣出，抓住了于飞虹的右手，喝道：“你……”
　　“让我死……”
　　“为甚么要死？”
　　“我辜负了妳。”
　　“但谁害了我们？”
　　于飞虹的双目骤射恐怖的光彩，脱口叫道：“‘血美人’，我要把妳碎尸万断！”
　　朱玉兰幽幽一叹，道：“只要你了解就好了。”
　　“朱妹妹，我太对不起妳……”
　　无限的断肠之恨，难于遏止的爱意，使他们柔肠寸断，她扶起了他，说道：“起来吧，不必跪我，我了解你的心情。”
　　倏地——
　　冷喝声起，白衣少年倏然探手抓向了于远，冷不防一个声音喝道：“退下！”
　　一道拂尘击向了白衣少年，“丧天翁”突然出现迫退了白衣少年，哈哈笑道：“阁下太绝了！”
　　“你是谁？”
　　“丧天翁”哈哈一笑，道：“这个你们何必知道？”他转脸向于飞虹道：“还不到林内去疗伤？”
　　于飞虹闻言，与朱玉兰向林中走去。
　　于飞虹正待走去，白衣少年冷冷喝一声，倏然追去，“丧天翁”一掌拂出，喝道：“难道阁下不想保存实力？”
　　一掌把白衣少年撞退了五步，这时于飞虹与朱玉兰已进入了林中疗伤一阵，伤势已愈。
　　于飞虹此时肝肠寸断，他不相信这可怖的事会发生在他身上，朱玉兰的恩与情，他如何报答？
　　他忍不住叫道：“朱妹妹，我要求妳一件事。”
　　朱玉兰眸光含泪，道：“甚么事？”
　　“嫁给我。”
　　“甚么？”
　　“我要妳嫁给我，我要全心爱妳，让妳忘掉那可怕而又残酷的事。”她感到绝望中得到了温暖与安慰，她忍不住投在于飞虹的怀里放声痛哭。
　　于飞虹疯狂的抱着她——因为她为自己失去太多了，他不能再让她再尝到痛苦之酒……
　　他吻干了她的泪眼，吻着她的粉腮，秀发……吻着她的樱唇……失去的，在这里求得补偿！
　　她倏然推开于飞虹，叫道：“不……”
　　“朱妹妹，让我赎罪吧！”
　　“不，我不配，妾花已落……”
　　“我不会计较……”
　　“但我会想到，于哥哥，我不能嫁你，我已不是原来的朱玉兰……”
　　“朱妹妹，嫁我吧！让我……”
　　“不，我不嫁给你我……不能也不配……”
　　“妳要再让我失望么？”
　　“是的！”
　　于飞虹愕了！他茫然地望着她，这唯一赎罪的希望，他又失去了……
　　倏地——
　　“仙霞岭”上传来了无数的长啸之声……
　　似有无数武林的高手已到了仙霞岭
　　朱玉兰幽幽道：“我们走吧！”
　　话落，她举步向场中走去，于飞虹茫然站在哪里，他抬不起脚步……
　　这当儿——
　　一条红衣人影倏然飘身而至，于飞虹抬眼望去，脱口叫道：“‘血美人’……”
　　“于哥哥！”
　　“血美人”一脸娇笑，倏然间她的娇笑之容收敛，娇躯不由退了两步。
　　于飞虹脸上所呈露的杀机望之令人生畏，朱玉兰突然折身而返，一见“血美人”粉腮一片铁青，冷冷一声长笑，道：“洪姑娘，想不到我们又会在这里见面吧？”
　　“血美人”是何等之人，怎会不知事机败露？她微微一笑，道：“是的，想不到‘仙霞岭’上，我们又会见面，我有事先走一步……”
　　“血美人”一语未落，娇躯一弹，疾如电光石火就待奔去，于飞虹大喝道：“妳走得了么？”
　　身形射出，已截在了“血美人”的面前，一掌扫出。
　　“血美人”被于飞虹这一掌迫得后退了十来步，才把身子稳住。
　　于飞虹切齿道：“‘血美人’，妳好辣的手段，妳用计害了岳雅惠的幸福，现在，又几乎叫我杀了救我生命的朱玉兰……妳为甚么要害我……”
　　“我不是害你……”
　　“不是害我？妳用计使朱玉兰失身在‘流云神僧’的身上，妳对得起我么？”
　　“这些都因为我爱你！”
　　“爱我？哈哈哈，‘血美人’妳害够了我，我今天不会放过妳……”
　　“血美人”胆栗了，骇道：“你……要怎么样？”
　　于飞虹咬牙切齿道：“把妳碎尸万段！”
　　一语未落，于飞虹的身子一划，扑向了“血美人”，“鬼王神功”已经拂出。
　　朱玉兰粉腮一片铁青地站在一侧。
　　于飞虹此时心中充满了栗人的杀机，一掌扫出，第二掌又告凌厉绝伦地扫到。出手之快，招式之毒辣，存心要把这个毒辣的“血美人”毁在掌下，方消心头之恨。
　　“血美人”玉腕扬处，拚命攻出了两掌，无奈功力悬殊，五招过后已被迫得险象环生。
　　倏闻于飞虹一声大喝：“躺下！”
　　紧接着一声大响，“血美人”的娇躯栽出，樱桃小口张处连吐三口鲜血。于飞虹一弹身接住了“血美人”的娇躯，右手高高举起，眼睛犹似铜铃，切齿道：“我要妳碎尸万段……”
　　一掌猛然劈下！
　　“血美人”倏喝道：“住手，我有话说……”
　　于飞虹一收掌势，喝道：“妳还有甚么话？说！”
　　“血美人”的眸子里珠泪倏涌，道：“于哥哥……我错了……”
　　“后悔迟了！”
　　“血美人”幽幽道：“于哥哥……”
　　“谁是妳于哥哥！”
　　右手一挥，两记耳光猝然掴在了“血美人”的粉脸上，白嫩的脸颊上骤现五道红色指印。
　　“血美人”睁开了一下无力的眼皮，道：“难道你不看在‘那一次’的分上！”
　　于飞虹打了一个冷战，道：“我一点儿也不爱妳！”
　　“可是，我有了身孕！”
　　“甚么？妳说甚么？”
　　于飞虹惊叫出口，这一句话无疑像一记铁锤，重重地击在他的脑海……他下意识退了两步，浑身为之抖颤……
　　天啊！他的仇人与他“那一次”竟会有了孩子？这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呀！他嘶声叫道：“不，不，不会的……”
　　“血美人”幽幽道：“是真的……我按月在十五日这一天来‘红’，现在已过了十五夭，我头有些晕眩。”
　　“不！不……这多么可怕呀……”
　　悔之泪，恨之泪，悲痛地流了下来，这个他不爱而又痛恨的女人，竟跟他有了孩子？
　　“血美人”泪涌双腮，道：“我也想不到只‘这么一次’就会有了孩子……现在，我错了，你杀我吧！”
　　忏悔之泪滴湿了她的衣襟……
　　“于哥哥，杀我吧……”
　　于飞虹含着极度悲伤的眼泪，他不能不杀她，他答应朱玉兰把她碎尸万段。
　　他的右手再度举了起来……
　　“血美人”缓缓上了长而弯曲的睫毛，泪垂似珠……
　　于飞虹一咬牙，一掌劈下……
　　劈到了一半，他的手一软，掌力荡开，“血美人”又逃过了一死。
　　于飞虹不能够，他不能够杀她，现在，他相信“血美人”所说怀中有了孩子是不会假的，他不能够杀那尚待成长的小生命！他把“血美人”掷在地上，向朱玉兰走去，黯然而又沙哑地说道：“朱妹妹，妳杀……她吧。”
　　“为甚么？”
　　“我不能杀死她……”
　　“我知道因为她的腹中有了你的骨肉？”
　　他痛苦地点了点头，转身缓缓行去……
　　他没有勇气看着“血美人”死在朱玉兰之手，因为他冥冥中看到了她腹中小小生命在哀叫。
　　痛苦与悲伤包围着他，他恨不得死去！他为甚么会与他的仇人有了孩子？“血美人”——这女人害他多么惨！
　　现在，他丧失了活下去的勇气，因为，他爱的女人全部走了，他不爱的女人有了孩子。
　　在他的生命中他还有甚么？他说：“死吧，让我忘记所有的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