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回　绝处逢生

2022-08-04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骷髅客”一见把李华戏弄得够了！当下望着李华吃惊逸去，不由微然一笑！
　　不说“骷髅客”在房内，再说李华奔出房间，步入大厅，大厅之内，贺客依然在大吃喜酒。
　　对于李华突然闯入，在场之人，依然一无所觉，李华抬眼望去，他父亲满面风生，在招待客人。
　　李华一个箭步，已经到李戈晨身侧，李戈晨倏见李华慌张神情，心里不由一震！忙道：“怎么了？有甚么事如此慌忙？”
　　李华这一惊，连话都说不出，只是张着一张嘴，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
　　李戈晨心里也是一惊！急道：“到底发生了甚么？你说呀！”
　　李华吞吞吐吐了半天，才吐出了五个字：“事情不好了！”
　　李戈晨乍闻此言，一张肥胖的脸，倏然变色，问道：“到底甚么事不好了？你快说！”
　　李华呐呐惊道：“‘骷髅客’……”
　　“骷髅客”三个字一出口，确实也把个李戈晨吓了一跳，急道：“‘骷髅客’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提到这个人？”
　　李华镇静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才把刚才所发生的事，告诉了李戈晨一遍！
　　这一番经过，说得李戈晨脸色突转苍白问道：“这个人现在何处？”
　　“还在房间之内。”
　　李戈晨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暗叫一声：“惨了，怎么会碰到这个魔头？”
　　须知二十几年前“骷髅客”名气之响，只要他顿了一顿脚，足使整个江湖翻腾！
　　今日突然在此出现，怎么不令李戈晨大吃一惊？对方是一个心黑手辣的人物，如果真正脑怒了他，生命不但不保，而且他所说一把火烧了天王村，也绝不是空谈之语。
　　李戈晨心忖至此，不由打了一个冷颤。
　　当下又问道：“他还谈甚么没有？”
　　“没有，他只是要见你。”
　　“刚才你得罪他没有？”
　　“也没有，我喝完酒，进入房中，已有五、六分醉意，当时我并没有注意他会化妆成女人……”
　　李戈晨接道：“这个人最为难惹，弄个不好，今晚可能要弄出人命。”
　　李华道：“‘骷髅客’武功，确实高得令我咋舌。”
　　“如他武功不行，怎么会领袖武林‘六杰’称为‘七杰’之首？事到如今，我只好进去看看了。”
　　当下李戈晨只好硬着头皮，与李华进入新房。
　　抬眼望去“骷髅客”俨似一座煞神，直盯在两人脸上，劈面便问道：“你就是李戈晨了？”
　　李戈晨打了一个冷颤，忙道：“正是！李某不知杜大侠到此，致有所得罪……”
　　“骷髅客”冷冷接道：“李村主，不必客气，我问你，王家村王村主的千金，既不嫁贵公子，你为甚么不得手不罢休？而且还准备大动干戈？”
　　李戈晨怔了一怔！而无言以对。
　　“骷髅客”冷冷又道：“我就是路见不平，才管了这档闲事，凭你们这个不讲理的手段，该不该杀？”
　　李戈晨吓得直打冷颤，忙道：“只要杜大侠放过本村一切人命财产，李某愿痛改前非，再也不敢做这种事了。”
　　“骷髅客”道：“也好，反正我就饶你们一次，如果你再有这种存心，或者与王家村过不去，当心我一把火烧了天王村，到时可别怪我事先不讲明。”
　　李戈晨急道：“如果杜大侠放过我们，我一定派人向王村主道歉，绝不会食言！”
　　“骷髅客”因耽心常剑海的安危，也不愿在天王村多耽误，当下冷冷说道：“我不怕你李村主食言。”说完一展身消失不见。
　　不说“骷髅客”制服李戈晨父子，再说“骷髅客”原先在李家村，倏见窗外绿影一闪，大吃一惊……只见窗外那条绿影一闪之后，飘向常剑海所住后院。
　　这绿影身法奇快无比，电闪一飘之后，已到窗前“百药之尊”于珊似有所发觉，飞身而出，喝道：“甚么人？鬼鬼祟祟！”
　　那绿衣人影在于珊飘身之后，倏然向前面一片树林纵去。
　　于珊突然喝道：“朋友既然来了，何以久不见面？”
　　喝话声中“呼呼”三个起落，猛向绿衣人影追去。
　　那绿影走到林边，倏然一停脚步，这当儿，于珊已经来到绿影身前，说道：“阁下如不把来意说明，可别怪我要得罪了！”
　　绿衣人影冷冷一笑，说道：“老前辈，何必紧张，我来意并没有不善呀！”
　　说完，一转身，展在于珊眼帘的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少女——那正是“蛇发魔女”。
　　“蛇发魔女”微微一笑，说道：“老前辈就是‘百药之尊’于珊了？”
　　“不错，姑娘是……”
　　于珊吓了一跳，脱口叫道：“你是‘蛇发魔女’？”
　　“正是！”她凄婉一笑，问道：“常剑海伤势是否很重？”
　　“不错，姑娘问这个干甚么？”
　　“蛇发魔女”苦笑道：“老前辈，请你别误会我的来意，‘蛇发魔女’虽然心黑手辣，但对常剑海却下不了毒手。”
　　“那姑娘今天到这里是……”
　　“我是送解药来的，他与‘风云圣者’交手，我已经看在眼内，当时我未便出手，他受伤极重，我特送千年何首乌而来。”
　　于珊似是不相信自己耳朵，说道：“姑娘此话可真？”
　　“‘蛇发魔女’向来说话算数，接着东西！”
　　话犹未落，于珊倏见一个黑点，直向面门掷到，当下伸手一接，竟是一个木盒。
　　于珊似有些不相信，当下随手打开木盒一看，里面赫然放着一支千年何首乌！
　　当下心里一阵感激，说道：“如果常剑海得救，不要说常剑海要感激大德，就是于某也感激不尽！”
　　“蛇发魔女”苦笑道：“这倒不必了，老前辈，有一件事，我想告诉您。”
　　“甚么事？姑娘请说！”
　　“不过，您要保守我这个秘密，不要任何一个人知道，甚至连常剑海、‘骷髅客’也在内。”
　　“于某人担保不告诉任何一个人就是了，姑娘请放心！”
　　“蛇发魔女”凄声一笑，倏然问道：“于老前辈，我长得美么？”
　　于珊被“蛇发魔女”这一问，不觉愕了一愕！久久才答道：“姑娘貌赛西施，足可称为人间嫦娥！”
　　于珊话落，蓦闻“蛇发魔女”又道：“您再看看，我现在美么？”
　　于珊抬头望去，心里不觉吓了一跳！几乎令他惊叫出口，一张美若天仙的粉腮，突然变成一张奇丑的脸孔。
　　这张丑得怕人的脸孔，确实令人不敢正视，她绝不亚于常剑海的奇丑面孔。
　　于珊这一惊！愕然伫立，不知如何回答？
　　“蛇发魔女”苦笑道：“老前辈，我面具之下的脸孔，与常剑海的脸孔，有何分别？”
　　于珊说道：“没有分别。”
　　“蛇发魔女”苦笑道：“老前辈，我知道我长得很难看，于是您不难想到我为甚么强取万年三目毒蝎之因，只有它的脑髓，才能医我这奇丑面孔。”停了一停，又道：“我知道常剑海长得很丑，但是，我依然爱他，曾经，我在我师父的灵柩之前发过誓，我所爱的人，必定是一个奇丑之人，现在，这个誓言实现了，但是，我却不忍心看他奇丑脸孔，我把万年三目毒蝎脑髓掺以鹤涎之后，便送他吃……”
　　于珊接道：“那么姑娘呢？”
　　“蛇发魔女”苦笑道：“我？我曾经有过不幸的往事，这一点，我还可以承受得起，您不必告诉任何一个人我的面目，我要走了。”
　　说完，一展身，向前跃去，消失不见。
　　于珊兀自站立，他怅惘若失，望着“蛇发魔女”消失的背影，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如今他认为“蛇发魔女”并不辣，而且，她还有一颗善良的心，至于她的身世如何？他仍不知所以然。
　　当下他急奔回房，常剑海一见于珊入房，忙问道：“老前辈，刚才甚么人？”
　　于珊怔了一怔！摇了摇头，说道：“没有甚么，一个人特送千年何首乌给你服用。”
　　“真的？这人是谁？”
　　“‘蛇发魔女’！”
　　这“蛇发魔女”四个字一出口，使常剑海心里一震，脱口问道：“甚么？‘蛇发魔女’送千年何首乌给我？不会吧？”
　　于珊苦笑道：“不会错，东西在这里，请你服下。”说完，拿过木盒里的千年何首乌。
　　常剑海接物在手，他的手开始在微微发抖——启盒一看，里面果然是千年何首乌。
　　他的心里，感觉不出甚么滋味？一种复杂错综的情绪，涌上了他的心头，他开始黯然神伤起来。
　　以往，他恨她，恨她占取了自己一生清白，如今她会送灵药给自己服下，怎不令在恨的情绪里，多加了一份感激？
　　于珊开口说道：“常兄弟，‘蛇发魔女’往昔虽然对你有不是之处，但此后看在救你生命之恩，你也不能过分对她如何，何况……”
　　于珊说到这里，突然止口，望了常剑海一眼，苦笑一声。
　　常剑海追问道：“何况甚么？”
　　于珊点了点头，说道：“没有甚么，你把千年何首乌服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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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年何首乌为旷世仙品，常剑海服过千年何首乌之后，内伤已愈，精神已复！
　　他觉得，羽山势在必行，翠玉令、半本奇书，也非要取回不可！
　　还有东海鲲鲸岛，他也非去不可，不过，他心里又忖道：“‘海外二圣’武功卓绝，我此刻功力与‘风云圣者’半斤八两，只要我再学奇书所失落的两页武功，我一定可以将‘风云圣者’制下。”
　　心念一起，他想：“奇书不全的两页，必是在‘俏美人’秦玉珍的手里，只要我学得那奇书最后两页，我便赴鲲鲸岛！”
　　常剑海是一个性情极为刚直之人，想甚么做甚么，当下向“百药之尊”于珊说道：“于老前辈，我有事想与您先告辞。”
　　于珊大为奇怪，说道：“你等‘骷髅客’回来，你现在要去何处？”
　　“这里反正没有事，轰炸雪岭峰的事，我们可以延一些时日，俟我回来之后，再炸不迟。”
　　“你去何处？”
　　“浙东！我们半个月后，约在成都见面了，因浙东我势在必行，这也是关系整个武林浩劫！”
　　于珊说道：“常兄弟既势在必行，老夫也不便阻挡，我们半月之后，在成都翠蓉客栈再碰面！”
　　常剑海又道：“并请老前辈替我向王村主感谢一声，我要走了。”
　　话落，一展身，向窗外掠去，几个纵落，已经消失不见。
　　不说于珊与“骷髅客”在半个月后与常剑海见面，回笔叙及常剑海与于珊分别之后，取道奔向浙东。
　　第二天黄昏，他已经到了成都，路人投给惊瞥的眼光，似说：“这人怎么长得这么难看？”
　　他黯然一笑，对于这些卑视的眼光，从小，他不知道见过多少？也不知道听过多少讽刺之语！
　　他不感到奇怪，他知道自己很丑，丑得怕人，但对于这些，他已经不放在心上。
　　第二天，他又上路直奔浙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