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好坏难辨

2020-06-1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当单仇的目光触及“吊人堡”堡主的脸孔时，心头又是一阵剧震，他的脸孔，跟单剑北一模一样。
　　他们两人之间，找不出有一点差别之处，因为现在单仇还无法看到这“吊人堡”堡主的左耳垂是不是有一颗黑痣。
　　单仇在怀疑，他是不是单剑北！
　　“吊人堡”堡主轻笑道：“不错，怕了你就不会进我‘吊人堡’。”
　　单仇冷喝道：“你是单剑南？
　　“不错！”
　　单仇心头一跳，他想说什么，而又问不出口来！
　　单剑南眉毛一扬，道：“坐呀，别老站着。”
　　单仇激动着，终于拼出了六个字！
　　“你知道我是谁？”
　　单剑南略带傲然一笑，道：“假如不知道你是谁，‘吊人堡’中，你不可能进来！”
　　“你知道我另什么要找你？”
　　“当然！”
　　单仇咬牙道：“我们似乎不应碰在一起！”
　　单剑南冷笑道：“为什么不说我们两个人当中，有一个人不应该活着？”
　　“这个日子终会到来！”
　　“你这样认为？”
　　“难道你说不是？”
　　单剑南冷冷道：“你要杀我？”
　　“不错。”
　　“可是我不想杀你。”
　　“那是你的事。”
　　“你也办不得！”
　　“何以见到？”
　　“你不会对我下手，因为你知道我是你什么人！”
　　单仇心头一跳，不错，单剑南是他父亲，天下无论是不是父母，也还没有听说天下有儿子杀父亲的事！
　　可是仇恨呢？无数的仇恨，都这么了结么？
　　不，当然不，他要单剑南偿还！
　　他想到这里，目中射出了精光，道：“你承认我是你的什么人？”
　　“不错，你是我儿子。”
　　“你不是我父亲！”
　　“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配！”
　　“我是一个坏人？一个大恶不赦的人？”
　　“不错……”单仇缓和了一下情绪，说道：“我不是来跟你谈这些，该说的，我们早都知道了……”
　　“是的，该谈的不必多谈……”
　　“我要向你寻仇！”
　　“拋开父子之情，你可以说这样的话。”
　　“我母亲是玉芙蓉？”
　　“不错。”
　　“你为什么用那残酷的手段对付他？”
　　“残酷的手段？”
　　“你该知道你用什么手段对付她！”单仇道。
　　“那是她自作自受！”
　　“你说什么？”
　　“我想问你一件事。”
　　“说！”
　　“如果你的妻子偷人，又准备杀死你，你将如何？”
　　单仇心头一震道：“你说我母亲偷人？”
　　“不错。”
　　“谁？”
　　“寒天手。”
　　“谁是寒天手？”
　　“一个武功很高的人，他的武功，当今江湖上，可以说是找不到敌手，而且此人擅长易容之术！”
　　“哦！我母亲要杀死你？”
　　“不错，‘风尘奇士’是他手下的人，这件事‘风尘奇士’应该可以向你做证！”
　　“他知道？”
　　单剑南点了点头！
　　——这一件事是真是假？单仇迷惑了。
　　他冷冷道：“就是他真做了这件事，一夜夫妻百日恩，你竟做出让人轮奸她的事？”
　　“因为我恨她，她不但做出对不起我的事，还要刺杀我，不过，我也后悔我的手段太辣了一些！”
　　单仇道：“陷害‘旋风魔女’，你又作何解释？”
　　单剑南冷冷道：“那根本不是我。”
　　“谁？”
　　“寒天手！”
　　“他？……”
　　“不错，是他，我说过‘寒天手’擅长易容化妆之术！”
　　“你是说他化妆你的面目，做了这一件伤天害理之事？”
　　“对了！”
　　“你为什么不找他？”
　　“因为我说过，我的武功不是他的敌手！”
　　单仇冷冷一笑道：“这么说来，你是好人了？”
　　“我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白蓉呢？”
　　“我不知你问什么！”
　　“你为什么杀她？”
　　“她是犯了门规！”
　　“犯了门规，也不必用此重刑！”
　　单剑南冷冷一笑，道：“你错了，其实，就因为你爱她，所以，你才认为我的手段太过毒辣，我问你，假如她是你的门人，犯了门规，你作何处置？假如我放了她，以后，我拿什么约束我的门人？”
　　有理，这话是有点道理的。
　　所谓家有家法，帮有帮规，在帮会中是饶不得犯错的人，如果站在单仇与白蓉不相认的立场，那就觉得不算什么了……
　　单仇冷冷道：“你派你的门人要杀我，你又作何解释？”
　　“人，没有不犯错的道理，我的犯错是那时候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儿子……对我敌对的人，我想除去。”
　　说来说去，单剑南变成了好人！
　　那么，他是好人吗？一个正派的人？在单仇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因为，他所做的，没有一件是单仇认为好的。
　　可是如果单剑南所说的是事实，那么，单剑南并不是一个坏人。
　　单剑南冷冷道：“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我母亲呢？死了？”
　　单剑南道：“我曾经认为她死了。”
　　“那么，你说她还活着？”
　　“是的，还活着！”
　　“真的？”
　　“我不会骗你！”
　　“她人呢？”
　　“不知道！”
　　单仇冷冷一笑，道：“既然不知道，你怎么断定她还活着？”
　　“因为‘吊人树’主人就是她！”
　　“什么？”
　　单仇吓了一跳，脱口叫了起来，这是一件他不敢想像的事，“吊人树”主人就是他母亲“玉芙蓉”？
　　不可能的！
　　因为她姊姊死在了“吊人树”主人的手里！
　　——但，突然之间，肯定的意念又被他否决了，因为他曾经看见他姊姊——如果在“吊人堡”前所见到的黑衣女不是化妆的话，那么，他姊姊还活着是没有疑问的。
　　单仇想到这里，不由又问道：“你肯定？”
　　“肯定的，她在找我报仇……”
　　“你怕她？”
　　“是的，我怕她，因为她目前可能跟‘寒天手’住在一起，唉！”单剑南叹了一口气，道：“寒天手是我的仇人，我会躲在这儿，就是要练好武功，再去对付他……我不希望得到别人的谅解，因为终有一天，你会了解。”
　　单仇说道：“有一件别人的仇，要你偿还……”
　　“谁？”
　　“一个怪老人死在了你门人之手！”
　　“可是我的门人也死了……人死仇了！”
　　“那么，你认识一个叫‘鬼驼子’？”
　　单剑南一愕，道：“不认识！”
　　“真的？”
　　“信不信由你。”
　　单仇怔了一怔，道：“谈了大半天，你倒真是一个大好人！”
　　“我说过我不致于太坏，你来了，我有一件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
　　“请你跟我合作！”
　　“合作？”
　　“是的，也算帮助我！”
　　单仇冷冷一笑道：“凭你的绝世武功，还要我帮助你？”
　　“别取笑我，我说的是真话，我要教你武功，帮我报仇！”
　　“我不会答应，你也不需要我，假如你能报仇的话！”
　　单剑南道：“你的智慧比我强！”
　　“过奖了。”
　　“还有一点，却是我失掉的！”
　　“你失去什么！”
　　“童子功！”
　　单仇一愕，道：“你失去童子功，所以你有一种神功无法练就？”
　　“正是这样，你愿意吗？”
　　——单剑南的声音近乎哀求了，那声音是多么动人？单仇的心头不由一软！
　　但是，另一个意念，突然又涌升脑际，他不能完全相信单剑南的话，他的自尊心不能受损。
　　等事情査清楚之后，再说也不迟！单仇傲然一笑，道：“我办不到！”
　　“你不答应？”
　　“是的，我无法完全相信你，不过，我答应你，如果事情如你所说，我会答应帮你！”
　　单剑南在沉思着——
　　单仇又道：“不过，假如你骗我，我不会放过你！”
　　“你要将我的话证实？”
　　“对了，我们的谈话，到此结束，我告辞了！”
　　“你要走了？”
　　“难道你想留我？”
　　“不错，我想留你！”
　　单仇脸色一变，道：“转了一个大弯子，你还是这个目的……你想杀我？”
　　“你错了，我留你，是因为不想让你死在别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