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因果

2020-06-19  作者：田歌  来源：田歌作品集  点击：

　　单仇愣愣地，失神地！
　　“仇儿……我不应该那样待你……是的，你是无辜的，师父需要你，仇儿！”
　　单仇泪下，幽幽道：“师父，你不恨我了？”
　　“不！”
　　“真的？”
　　“是的，原谅为师那样待你……师父需要你，真的，仇儿，你该帮助我……”
　　单仇木然颔首。
　　“旋风魔女”又说道：“沈云死了……除了你之外，我再没有一个亲近的人……”
　　单仇激动说道：“我何尝不是一样？师父，我需要你给我勇气。”
　　“旋风魔女”喃喃道：“是的，我们都是不幸的人，上帝给予我们的，是残酷的命运，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未来的，我们必须克服他！”
　　“是的，师父……请你告诉我，我父亲是单剑南？”
　　“旋风魔女”蓦然抬起头来，注视着单仇，她终于点了点头。
　　“师父，告诉我，我父亲是怎么样子一个人？”
　　“他……”
　　“旋风魔女”有些为难地，显然，她似乎不知道应该如何将这件事告诉她的徒弟——也是单剑南的儿子。
　　单仇说：“请师父告诉我吧！”
　　“好吧！”
　　“旋风魔女”说道：“我知道的并不多！”
　　“将你知道的告诉我好了。”
　　“旋风魔女”木然一阵子，才说道：“事情是这样的，我与你父亲是朋友，那是二十年前的事了，你父亲跟我结识，还是由你母亲‘玉芙蓉’那儿来的！
　　“你母亲‘玉芙蓉’是我的密友，她与单剑南是一对情侣，这一件事是江湖人尽皆知的，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并不算太久，大约只有三个月的时间便分手了。
　　“自那时候，我再也没有听到你父亲消息！
　　“约半年后，几件惊人的事，突然发生……”
　　单仇忍不住插嘴问道：“什么惊人的事？”
　　“听说你父亲到处奸杀女人……”
　　“啊！”
　　“另外，还有一件听来令人发指的事！”
　　“什么事？”
　　“旋风魔女”望了望单仇，说道：“我难于启齿。”
　　“为什么？”
　　“因为这关于你母亲。”
　　“是不是母亲杀了我父亲？”
　　“旋风魔女”摇了揺头，道：“不，那是果，不是因，有了因，才有那个果！”
　　单仇说道：“师父，告诉我吧，我要知道，不管是什么事。”
　　“好吧！迟早你终会知道的，单剑南不但不爱你母亲，而且将‘玉芙蓉’给他的好友轮奸……”
　　“啊！”
　　单仇闻言，像一记闷雷，重重地击在他的头上，他真的不敢相信，人世之间，有这种惨酷之事！
　　单仇狂叫道：“师父，这是真的？”
　　“是的，是真的！”
　　“不！”
　　“我也不敢相信，但几天之后，便传出了你母亲杀了单剑南的事！”
　　“后来呢？”
　　“后来，我找上他们，可是，你母亲却被几个人，认为她手段毒辣，被几个人挂在了吊人树上死了，我也晚了一步……”
　　“那些人是谁？”
　　“我不大清楚！”
　　“以后呢？”
　　“旋风魔女”道：“你父亲虽然被杀，但是并没有死，不久之后，他便好了，我便代他照顾你跟你姊姊，我一再问他事情的经过，他说，那不是事实，他并没有做那种事！”
　　单仇问道：“那么，是谁干的？”
　　“我不知道，不过，那是不可能的，但自那时起，他便落寞寡言，直到有一天，他失踪了……”
　　“失踪了？”
　　“是的！”
　　“那么，他对你……”
　　“旋风魔女”沉痛说道：“如果沈云所说属实，那么，在那一段时间之内，我必然中了他的移神大法！……”
　　“什么是移神大法？”
　　“移神大法是一种邪术，一经中了，在一个月之内，理智丧失，根本不知自己是怎样子一个人！”
　　单仇点了点头，咬牙道：“我会杀死他！”
　　“杀你父亲？”
　　“是的！”
　　“旋风魔女”说道：“对你，这是一件惨酷的事，孩子，为师的这一生毁在了你父亲手里……”
　　“我会为你报仇！”
　　“你武功太差！
　　“终有一天，我会办到的！”
　　“徒儿，你姊姊呢？”
　　“死了！”
　　“什么？死了？”
　　“是的！”
　　“怎么会呢？”
　　“真的，她是死在吊人树主人的手里！”
　　“哦！为什么呢？”
　　“不知道。”
　　“吊人树主人是谁？”
　　“不知道……有人说可能是我母亲，但，他是一个武功奇高的人。”
　　“徒儿，有很多事情，你必须去完成是不是？”
　　“是的！”
　　“那么你必须有惊人的武功。”
　　“旋风魔女”说话声中，已从怀中，取出了两只“金狮子”说道：“这对金狮子，当年被沈云取走了一只，现在他总算交还给我，你知道它有什么用处？”
　　“不知道！”
　　“听说里面是一张藏珍图。”
　　“嗯！”
　　“旋风魔女”捏碎了那两只金狮子，果然从里面，取出了两张小地图来，两张合并，成了一张山水分明的地图。
　　地图上绘着山水，以及藏珍处……


　　深山，密林，幽谷！
　　一场大雨，雷声很响，在闪电闪耀之下，一条人影，悄无声息，冒着风雨，飞奔深山绝谷之中！
　　他正是单仇！
　　——按着地图，他在寻找藏珍之处，他必须学得惊人武功，然后，到吊人堡去找父亲。
　　可是，当他找到了藏珍之处之后，纵然能学得惊人武功，是不是他父亲单剑南之敌，那还是一个问题——一个尚待证明的问题。
　　一道山谷，一条小溪，沿着小溪上游，单仇找到了—个山洞，那正是藏珍之处。
　　山洞很小——小得只容一人出入，单仇进入之后，走约三四丈，突然，砰然一响，两道暗门，突然关上。
　　好大好厚的石门，就将单仇关在里面，推也推不动，叫也没人听见！单仇就被关在里面了……
　　小溪流水，依旧不停！
　　由寒冬的结冰，到春天的冰解，再至夏天的流水声中，洞口未见的有人出入。
　　单仇呢？
　　死了？
　　——他被困在那洞中死了？
　　不会的，上苍不应该这样捉弄不幸的人，因为他不能死，如果他死了，一件惨绝人寰的血冤，将永无水落石出之日了。
　　夏去秋来！
　　树叶开始枯黄了。
　　秋风，扫着落叶，飘流在溪流中，又是八月中秋的时处了。
　　寂寂山谷，传出一声巨响！
　　洞内那扇关上的厚厚石门，被击开了，被击开之后，不但碎石飞射，而且发出了那一声砰然巨响。
　　一条人影，从洞内走了出来！
　　是谁？
　　——废话，这个人除了单仇之外，还有谁？
　　是的，这个人正是单仇！
　　不用说他的武功有多高了，就凭他刚才的一掌击毁石门的内力，就可以知道，他不但学就了武功，而且成就非凡。
　　他在洞中，得到一位武林奇人所留下的武功，在将近一年的时间，他又出来了。
　　他喃喃地说：“又快一年了……”


　　又是一年之后的八月中秋的前三天——八月十二日。
　　八月十五日——吊人树那恐怖的日子又将来临！
　　江湖人物，绿林好手，依旧没有忘记，上一年的吊人树上，活生生地又死了一个女子。
　　转眼，又是一年了。
　　一年后的八月十五，情况是不是会改变？


　　单仇在八月十四日这一天，便赶回到了他师父所居住的山洞，他必须将学得武功的一切，告诉他师父！
　　可是——
　　一切情形似乎是改变了！
　　洞中，不见了他师父“旋风魔女”！
　　奇怪，人呢？
　　单仇脱口大叫：“师父！师父！”
　　——没有人回答，这一来，不由令单仇大惑不解，他跟他师父约好了的，她要等他回来，然后再商量一切！
　　他师父却不见了！
　　难道她死了？
　　不可能的！
　　她发生了意外？
　　可能！
　　单仇寻视了一阵子，却不见了蛛丝马迹，只好带着失望的心情，走出了山洞。
　　单仇站在洞口良久方自忖道：先到“吊人堡”找单剑南然后再查访我师父的下落！
　　单仇心念打定之后，才弹身飞奔而去！
　　单仇这一弹身飞奔之势，真是快如电芒，突然，迎面一条人影，几乎跟单仇撞了个满怀。
　　单仇放目一瞧，但见对方是一个老叫化子，很老也很丑，只见他的脸上充满了皱纹，满身油垢，好不恶人！
　　单仇愕了一愕！
　　老叫化子却开口骂人了！
　　“小子，他妈的想撞死我呀？”
　　单仇笑了笑，道：“我并没有撞上你！”
　　“喝！要是被你撞上，我这条老命还想活？”
　　单仇淡淡一笑。
　　老叫化子骂道：“你想去送死也不必这么急呀？”
　　单仇脸色一变，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你想去送死，也不必这么急！”
　　“你把这句话解释清楚。”
　　“为什么？”
　　“我要知道你指什么？”
　　老叫化子哈哈一笑，道：“哈哈哈小子，你心里明白呀！”
　　话落，一掠身，飞射而去。
　　冷不防单仇一个掠身，截住了老叫化子的去路！
　　老叫化子将身子收了回来，道：“哟！你干么又挡我的路？”
　　单仇喝道：“你把刚才那话解释清楚！”
　　老叫化子笑笑道：“我说了什么？”
　　单仇脸色一变，道：“你要是再装蒜，我一掌毁了你。”
　　“小子，为了一句话，你不惜动手杀人？”
　　“不错，因为你这老要饭的可疑！”
　　“什么可疑？”
　　“因为你知道我要上哪儿！”
　　“这又有什么关系。”
　　“说不一定你就是他的人！”
　　老叫化子哈哈大笑，道：“真是胡就八道，我老叫化子就是饿死，也不会去向他要一口茶喝！”
　　“你指的他是谁？”
　　“你明白。”
　　“单剑南？”
　　“吊人堡主！”
　　单仇脸色一变，道：“难道吊人堡堡主不是单剑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