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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设阱自陷
2025-08-21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姓盖的咬牙不语,适时那出入后进的门内,却有人代他回了话,道:“安珠!这一手唬不了人,你狠甚么?”
  门帘倏然无风自动,平直的荡起八九尺高,更像有甚么无形的,撑竿支着似的竟未立即坠落!
  安珠闻言暴退,纵至小龙等人身畔,疾道:“面向外,围住凤姐,叶姑娘和小木头,速列本门奇阵!”
  妮子道:“六姑,此刻只得四人,如何是好?”
  安珠道:“无妨,暂缺‘土’位,缺口对正墙角……”
  安珠话没讲完,一个人已由后进缓走出,只见他腰悬怪剑,手提乌笼,脸有条淡淡的创痕!
  不问可知,此人正是欺世盗名的“好心客”裴成章!
  乌笼用黑缎套套着,笼中不时传出“咕咕”,“咕咕”的斗声,众人一听,就晓得里面是只信鸽!
  裴贼缓缓地把笼子放在桌上,走近圆柱五步之处,运起“天斩手”,朝捆绑姓盖的和二掌柜的绳子,临虚一堑!
  天斩手的威力,非同小可,二贼身上的棉绳子应手寸寸断开,纷纷掉在地上,看得沈玉琳等,皱起了眉头!
  裴贼轻易地接上姓的双臂关节,一转身,再对大师傅望望,然后阶空出指解开了她的穴道!
  姓盖的立率二掌柜及大傅师,上前叩见裴贼!
  他有点兴奋,又有点惶恐,道:“禀启老寨主,小的们真该死……”
  裴贼把手一挥,道:“起来,此事怪不得尔等!”
  三个人齐声应道:“谢寨主!”
  姓盖的似还有事想要禀陈裴贼,却未及开口!
  裴贼不看群侠,忽然问姓盖的道:“三日之前,有无一个疯疯颠颠,约莫七十岁的老头儿,打从松庄那边,走到杨柳镇上来过?”
  姓盖的被问得莫名其妙,答道:“回禀老寨主,小的没有看到过!”
  裴贼又以同样的问题,询问二掌柜的和大师傅,所得到的回答,也是“没有”,他忽然失笑道:“我怎地如此糊涂?光是年貌,并非一个人的最大特征,尔等即使见到过他,也未必就能记住!看来这几天我的心真是乱了!”
  他这些话像似自言自语,又像似对姓盖的和二掌柜及大师傅说的,搅得他们面面相觑,不知怎样是好!
  裴贼一指群侠,沉声接着又道:“尔等退下,免碍手脚,他们由老夫亲自发落!”
  三贼齐齐哈腰,就想退下!
  裴贼忽又狠狠地吩咐三贼,道:“去把后院里的枯井揭开,准备埋人!”
  说完,他这才回过头来,面对群侠站定!
  裴贼突然现身,并不太出群侠的意料之外!
  他现身之后,狂傲得未曾多看群侠一眼!群侠也异常沉着,暂不理他,并趁其救人说话之时,迅速好摆阵式,准备应变!
  安珠一一叮咛三小,少时对敌应行注意事项!
  她神色凝重,并以“传音入密”之术,先对小龙道:“龙儿,临阵杀敌,切忌心气浮动,你是龙家唯一骨血,又系接掌我十老未来门户之人,应知一已的生死,关系极重!”
  小龙受过几次教训,深知六姑语重心长,点头称是不迭!
  安珠安心不少,又出声问道:“龙儿,你的‘心影剑术’把握如何?”
  小龙道:“龙儿只对那霍天华老贼施展一次,大约七成火候!”
  安珠改问妮子,道:“我的好侄女!你从十弟处磨来的‘飞云剑法’,有无把握?”
  妮子娇笑道:“六姑,您也说我磨人?那侄女给您磕个头吧!”
  安珠正色道:“妮子,现在是甚么时候?你还乘性难移!你又想磨我是吧?告诉你,六姑压箱子底的功夫,不是早已教给你了?!”
  妮子打铁趁热,不依道:“谁叫六姑说我‘磨人’来着?您那威震天下的‘雷霆一剑’,还有罕奇的新研招式没有……”
  安珠打断她的话个,笑叱道:“我就知道无法对你藏私,这个等日后再说,先回答六姑的问话要紧!”
  妮子伸伸舌头,道:“蒙十叔谬许,说侄女已得他老人家的九成真传!”
  安珠颔首称好,却对沈玉琳道:“玉琳,做长辈的不能偏心,我这‘雷霆一剑’,将来也要教你,你先莫言谢,答应我用功就行!”
  沈玉琳大喜,应道:“侄女一定努力研习,请六姑放心!”
  安珠重又和声问道:“乖侄女,六姑听说你原以一柄喂毒匕首作为随身兵刃,招法并有独到之处,如今匕首在否?又那来的这柄青铜长剑?
  “还有,这缺门的‘五行梅花大阵’,你能适应否?”
  沈玉琳嫣然答道:“匕首还在身边,这柄长剑是侄女帮小龙小木头他们,寻找火药要烧钟宅时顺手,牵羊,从库房里的兵器架之上摘来的!”
  “至于此阵,过去虽未演练,但饭前在路上,侄女随大凤阿姨行于阵中,得六姑详细指点,亦已小有心得!”
  此时,裴贼已自面罩寒霜,目射怒火地向群侠,并一步一步地禹群侠慢慢逼进!逼进!逼进!
  安珠冷静而又威武的指挥三小,道:“仗剑!左手也别闲着,扣住‘暗青子’,对付丧绝天良的恶贼,不必心存仁义!……”
  裴贼在阵外丈余之地,再次立起,凶晴连闪,已得毒计,他不容安珠把话讲完,暴喝道:“老六,你给我住口!”
  安珠叱道:“裴贼,你吆喝甚么?谁是你的老六?哼,你不配!”
  她也不容裴贼接腔,继续叮嘱三小,道:“龙儿,妮子,王琳,老身替大先生传令,自即日起,好心客已名除武林十老之外,动手时不必留情!”
  裴贼阴恻恻地笑道:“安珠,你竟敢假傅本门至尊之令?!”
  安珠不屑地道:“裴贼你忘了?当初十老结盟之时,大先生怎么说的?”
  裴贼竟然狂笑回道:“还提那些屁话作甚?”
  安珠大声叱道:“屁话?你好大的狗胆!敢说大先生的吩咐是屁话?!”
  裴成章贼眼猛翻,阴阴喝道:“安珠,别臭美,老夫并不稀罕,甚么武林十老不武林十老的这一点虚名,更未将老狗头快乐叟放在心上,你白问了!”
  嗖!嘘……
  裴贼狂话方完,一点金光,带着嘘嘘厉啸,自群侠所列五行梅花阵中飞出,直取裴贼咽喉!
  小龙面对杀家大仇,热血汹涌,早想放手一搏!怎奈六姑老有提示,不得不暂忍满腔怒火!
  此刻,他实在按捺不住,厉声叱道:“何物裴贼?竟敢公然辱骂师长!照打!”
  他的左手,早已扣住一枚金钱,打字出口,食中两使劲弹出,那枚金钱便像激箭一样,运向裴贼射去!
  裴贼目放寒光,怒道:“小狗!评你也敢犯上?那是自找死路,怨不得我!”
  他不慌不忙,不闪不躲,等金光射近,才倏撤怪剑,平胸振腕,震起斗大剑花,迎着它一旋一绞,便自毫发无伤的虎立当地!
  金钱经此一来,直如泥牛之入大海,杳无影踪!
  安珠见状冷哂,道:“裴贼,你小看我几个娃儿人了!”
  果然,妮子目光仍旧看定裴贼,顿评听音辨位的功力,仅随便一伸玉臂,就将金钱接在手中!
  沈玉琳见裴贼还不动手,突生疑念,道:“裴贼,你光说话不肯出手,是否想消耗时光,好让大凤阿姨他们,药毒攻心,因而无救?”
  裴贼答非所问,道:“贱婢!你胆量不小,对老夫居然也敢巧使花招,连犯卧底,纵囚、窃盗、放火各罪、还不弃剑领罪?”
  沈玉琳笑道:“兵不厌诈,何罪之有?!”
  安珠被沈姑娘一语提醒,便道:“裴贼,我劝你不必枉费心机,有我在,凤姐她们死不了!咱们就耗下去,倒看对其余贼众的暗算!
  裴贼游走之势减缓,阵式转动也随之变慢!
  阵式一慢,那平阔的光环,便在眼前跳跃,宛如带着无数针刺的车输,平支在轴顶上悠悠打转!
  裴贼始终未能越雷池一步,原定毒计,无法实现,心头又惊又气,一跺脚,干脆站着不走!
  阵式适时停止,还跟原先一样,仍旧是安珠正对裴贼,缺门朝向墙角,方位丝毫不乱,群侠气定神闲!
  安珠信心大增,叱道:“裴成章,你阁下黔驴技穷了吧?!”
  裴贼阴恻恻的冷笑道:“姓安的,你以为刚才一阵搏斗,老夫不但未能攻破此阵,反被四个联袖发出的五行剑气,逼退丈余,就得意了对吧?”
  安珠叱道:“奸贼!尔能敌再攻,不敌便滚,别忘了这五行梅花大阵,幻变无方,却并不仅限于一个守势!”
  裴成章忽又仰天狂笑道:“安珠,你们死在眼前,还敢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沈玉琳来自太湖,对“蒙面人”役使霍天华和毛心如,劫持公孙大侠,逼传小寒山绝艺一事,早已略有所闻!
  如今事情般般证实,蒙面人就是裴贼的化身!
  她从裴贼狂傲的态度与语言上,引出一种推想?
  “莫非逼傅小寒山绝艺之事,裴贼也已得遂心愿?他才敢如此大言不渐地,夸下海口?!”
  他唯恐六姑等人大意,便推着接问,道:“裴贼,你大概是练成了‘天震功’,或甚么别的小寒山绝艺是吧?!否则,你为何这样笃定泰山?”
  裴成章恨得牙根发痒,对裴成章凶道:“小贱婢,你一连斗过老夫多次‘裴贼’?老夫饶不了你!记住,你在太湖一家九口的性命,还在老夫掌握之中呢!”
  沈玉琳不惧反笑,道:“亏你还活到这么大把年纪,竟连‘生死有命’的说法都不懂!”
  小龙心切亲仇,高声喝道:“裴贼,空言哧不了人,而且正邪素不两立,我劝你少说废话,还是在武功上分个强弱,剑尖下判别生死的好!”
  裴成章不屑地披披嘴巴,道:“就评你这点微末道行?”
  妮子听了,替小龙回道:“不信你就试试!谁还会怕你不成?”
  安珠心悬着大凤,叶姑娘及小木头的生死,急欲速战速决,拿到解药,就有话讽刺他道:“裴贼,雷霆一剑的滋味如何?”
  裴成章闻言,蓦然杀气腾腾的恨声道:“贼婆娘,老夫不会放过你!”
  话完,他突翻左掌,以六成真力,对着群淡轻轻推去!
  这一掌看似毫无气力般地,却激起满堂狂飚,震得他当面的吃饭桌凳,地上跳动不已!
  狂飚挟着一股阴寒之气,罩定群侠,猛袭过去!
  掌出口开,他又冷冷的接道:“安珠,识得老夫此掌否?”
  安珠早就运功相待,回道:“你以为‘天震功’能伤得了我?”
  裴成章道:“宰个把小狗,总无问题!”
  左掌一偏,掌风改向小龙撞去,随道:“小冤种我留你不得!”
  五行梅花大阵重新疾转,安珠和三小戮力还击,内劲催起森森剑气,绕着群侠,硬将裴贼掌风,逼在六尺开外!
  裴成章一用内劲,真力如至八成,掌风更急,奇寒袭人!
  他讥讽群侠,道:“有意思,真有意思!四只蠢驴推磨子,那就好好地推吧!”
  他嘿嘿一笑,又出言恫哧道:“快求菩萨保佑吧!不要沾上一丝风寒,否则,任你多大本领,也将血气冻结,心脉震断,立即惨死在母夫的神掌之下!”
  群侠都感到护身剑气所承受的压力,大大增加,处境严重至极,格外心志合一地催动阵式,不再睬他!
  裴成章得理不饶人,又道:“不见棺材泪不掉,不到黄河心不死!认识厉害了吧?”
  他再加了两成真力,接道:“听着,束手就缚,老夫赐尔等一个全尸,若再顽抗到底,莫怪老夫绝情!老夫……”
  不料怪事突生,打断了他的话语!
  一阵和暖的春风,蓦地打横裹吹来,裴成章掌力所激发的狂飚奇寒,好比星星之火淋上大雨,顿然消灭无踪!
  同时,一种听来极为和气的话声,忽从门外传来,道:“裴老二,我怕你这‘天震功’要变成‘虚无功’啦!做个人和和气气的多好?狠言狠语,辣手辣脚的,真是何苦来哉?!”
  疾转的阵式突停,森森的剑气倏收!
  小龙、妮子、沈玉琳一齐欢呼雀跃!
  安珠立现笑容,不复提心吊胆!
  裴成章举目往外一瞧,大起惶恐,暗自咀咒道:“他奶奶的,怕出鬼,怕出鬼,鬼偏偏真出现了!”
  其实,出鬼只是裴成章自己的想法!
  出现的不是鬼,是人!是威震江湖的武林十老!
  除安珠和已除名的裴成章之外,十老又来了五个!
  这五个人的出现,适得其时!当裴贼二次出手,欲以天震功伤人之际,他们早就悄无声息的来到!
  他们是快乐叟、和气老隋、神陀翁、落拓生和过老实!
  快乐叟在杨柳村饭馆的大门口,当门而立,不用说,出言规劝裴贼和气做人的,也就是他!
  裴成章眼珠直转,亟思脱身之策!
  他很清楚,斗智,自己和落拓生在伯仲之间,有时还能略胜一筹,斗力,则远非快叟之对手,何况以寡敌众?!
  妮子看到父亲,好生高兴,叫道:“爹,您老人家好?”
  叫完,她立将宝剑还鞘,就往落拓生扑去,当着这么多师伯师叔,她根本就没有把裴成章放在心上!
  裴成章满心想逃,怎肯放过时机?
  只见他身形微闪,便疾如鹰准地,欺近妮子,一招“毒龙探爪”,扣住了她左手手腕处的脉门!
  此举,大出群侠的意料之外!
  神陀翁铁面无私,执掌刑堂,见状大怒,叱道:“裴贼,你当着大先生之面,还敢撒野?”
  裴成章面无惧色,凶道:“陀子,你说谁撒野?”
  神陀翁脸色一沉,道:“住口!放掉妮子,快!”
  裴成章道:“陀子,少威风,一个对一个,我不怕你!”
  神陀翁不理挑战,重道:“我斗你放掉妮子,快放!”
  裴成章冷笑连连,道:“放掉这丫头不难,你能做主,答应我一个条件?”
  神陀翁道:“国有国法,门有门规,你忘了!”
  裴成章冷笑变成哈哈,道:“这不就结了?你既不敢做主,吆喝个屁?”
  神陀翁语塞,一时倒答不出话来!
  落拓生爱女被擒,并无半点焦急之色,微笑不言!
  别的人个个怒形于色,很想痛惩裴成章一番,却又都顾虑到妮子的安危,投鼠忌器,不敢出手!
  快乐叟见状,强忍着满腹酸楚,音调平和地道:“二弟,有话好说,先放掉妮子!”
  一声“二弟”斗得裴成章心头微动,抬眼望道:“你的意思是说可以答应我的条件?!”
  快乐叟点点头道:“可以!”
  裴成章又问道:“你能担保别人也都可以?”
  快乐叟慎重其事的道:“老二,这一点你问得多余了!”
  裴成章又道:“我信得过你,却信不过别人,说得具体一点吧!”
  快乐叟有点不悦,道:“老二,老夫虽然向来以掌门人自居,但是我相信师弟师妹等,必会尊重我的吩咐,快说你的条件吧!”
  裴成章道:“条件很简单,我放妮子,你们任我自去,二十四个时辰之内,不得阻拦,也不许追踪!”
  快乐叟肯定的道:“好,就这么办好了,该放妮子啦?!”
  裴成章面有得色,道:“大掌门的,你急甚么?口说无评,写个条儿给咱如何?”
  快乐叟反问道:“老夫向来说一不二,你要写字条干啥?”
  裴成章尚未答话,落拓生却中途插嘴道:“大哥,可否容小弟指出他的心意?”
  快乐叟回头一笑,道:“九弟,但说无妨!”
  落拓生慢条斯理地道:“裴成章的心意,谁都知晓,我只是想得快点罢了!”
  快乐叟颔首,道:“原来如此!老五、老七、老八尚未抵达是不?”
  落拓生笑笑,裴成章却出言相讥,道:“九先生神机妙算,我这点小心眼当然无法瞒你!”
  落拓生道:“好说,好说,我也曾赌输过一次,让贵属霍天华和毛心如两个,惨死在一个蒙面人的手中呢!”
  和气老隋劝道:“九弟,此时何时,你就少说一句吧!”
  杨柳村饭馆里有的是纸墨笔砚,姓盖的在落拓生和裴成章互讥之时,早就斗一个店伙把东西送来!
  字条顷刻书就,快乐叟亲笔画押,随手轻拖,纸条幻起一道白光,直对裴成章迎面飞去!
  裴成章放掉妮子,伸手接住字条,便待过目!
  妮子胆大,竟趁裴成章放开她接读字条的刹那间,反手一指,疾如电光石火般地,点中他的丹田重穴!
  裴成章猝不及防,应手昏倒!
  妮子居然对裴成章突袭,而且一击得手,更是惊人!
  落拓生刚要责罚,却被快乐叟摆手制止!
  妮子娇声对快乐叟道:“大师伯,妮子给您下跪领罚!”
  快乐叟天不怕,地不怕,就怕妮子对他下跪,赶紧拦道:“我的好侄女,别跪,别跪,你胆子不小,竟敢对你二师叔出手,难道我说的话你没听到?你有甚么理由?”
  妮子道:“侄女先谢过大师伯不罚之恩!”
  落拓生摇摇头,叹道:“你这丫头,入世丧母,被我把你宠坏了!”
  妮子望望父亲,吐吐舌头,却对快乐叟答道:“大师伯,侄女至少有三大理由,不能放走裴二先生!”
  快乐叟笑道:“有其父必有其女,大师伯相信你定有一番见解!”
  妮子嫣然回道:“其一,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其二,大师伯答应裴二先生的,仅限于师伯师叔,其三,大凤阿姨等人中毒未醒,须让裴二先生留下独门解药!”
  她这番话确有理由,听得诸老无言可驳!
  安珠与群小共历大劫,颇有感触,遂道:“大哥,诸位师兄师弟,依我之见,裴贼放不得!”
  神陀翁素重门规,也道:“单就裴成章对待南宫度夫妇的这一手,也不该饶他!”
  妮子无限欣喜地问道:“四师伯,你们遇见姨丈了?”
  过老实却道:“他先碰见了大事,他的遭遇,我们还是听大凤说起才知道的,我们特意赶来,便想营救你们脱险!”
  安珠又道:“裴成昌岂仅折磨南宫大侠夫妇而已,小龙儿灭门大假如的真正主凶,也就是这位‘好心客’!”
  神陀翁诧道:“六妹,此话当真?”
  安珠眼现泪光,道:“此事已由裴成章亲口承认,众侄均曾耳闻,所以妮子才敢向他突袭,希望你们不要责怪妮子!”
  安珠此语一出,顿使神陀翁、和气老隋,过老实和落拓生四老,义愤填膺,都主张即刻将裴成章按门规处决!
  小龙儿虎目热泪滚滚,跪请快乐叟代作主张!
  快乐叟长叹一声,竟不开口!
  和气老隋悲愤之极,惨笑道:“大哥,小弟曾在亡友灵前立下血誓,要以‘和气九式’为亡友一复血海深仇,请恕小弟死罪!”
  说罢,不顾一切,照准裴成章就是一掌!
  快乐叟在前,动作比他更快,适时反掌禹后,轻轻一推,便将和气老隋击出的一股和暖掌风,无形化解!
  神陀翁不服,道:“大哥,小弟奉命掌刑,认为裴成章可杀!”
  过老实也道:“大哥,我等师拜结义之初,即有盟约,凡败坏门规、罪大恶极者,任何人皆得代掌门人传令,将其逐出门外!”
  安珠未等快乐吼开开口,急急接道:“小妹斗胆,已代大师兄传过此令!”
  落拓生闻言,脸色一缓,道:“这就难怪妮子了!”
  神陀翁又道:“大哥,为了杜绝私情,门规也已订明,对待万恶不赦之徒,由师兄弟公议处断之法!”
  快乐叟以双手掩面,痛苦至极!
  和气老隋又道:“大哥,单就裴贼对待南宫夫妇一事来说,惩处之法,不外残、囚、杀、纵四者,任由大哥做生,我等均无异议!”
  快乐叟缓缓抬头,眼光一扫众人,道:“依你们的意思是将裴兄弟立即处决?!”
  诸老口虽不言,却均颔首表示理当将其处决!
  快乐叟道:“此事由我考虑一下,目前救人要紧!”
  说罢,先将裴成章抱起,放在一张椅子中,伸手又点过他身前的四处大穴,使其不能动弹,再将他轻轻拍醒!
  裴成章一醒,怨毒的瞪瞪妮子,向快乐叟问道:“快乐老儿,你说的话不算数了?”
  快乐叟道:“二弟,并非愚兄食言,你懂门规,你犯的罪,我一个人,做不得主!”
  裴成章傻了!半晌又道:“看来我唯有等死了?!”
  和气老隋悲愤之至,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难道你还想活下去吗?”
  快乐叟又道:“二弟,请说实话,龙氏满门……”
  裴成章枭雄本性,不等快乐叟问完,就道:“不错!当年震骇江湖的两大疑案,都是我干的!”
  快乐叟点头道:“二弟,你有勇气认错,足证天良未泯,当知悔改,别急,一切由愚兄为你承担,快将解药给我!”
  裴成章见快乐叟辞意恳切,颇受感动!
  他望望姓盖的道:“盖总管,把解药拿给大先生,不许捣鬼!”
  姓盖的奉命维谨,立将解药陈上!
  快乐叟吩咐妮子和小龙两人,用解药去救大凤、叶姑娘和小木头,自己一步不移,紧立在裴成章的身旁!
  有了解药,又有一千奇侠,大凤等人很快便被救醒!
  姓盖的不知为了甚么原因,见叶姑娘一醒,立即调过身,拔脚便想逃走,却又不敢逃走!
  俗语说得好:“弄巧反拙,欲盖弥张!”
  姓盖的不动还好,还一转动,反而引起叶姑娘的注意,她的脑海中极快的闪过一个人影,娇叱道:“王五,回过头来!”
  群侠好生诧异,均不知“王五”是谁?
  其实,王五就是姓盖的!
  他听到叶姑娘指名呼叫,只得回头道:“姑娘,是您叫小的?”
  叶姑娘笑道:“明知故问!你何时来此的?”
  王五实话实说,道:“小的来此已久,小的就是这个馆子的盖总管!”
  叶姑娘恍有所悟,沉声问道:“王五你不是在逃避甚么吧?”
  王五低头道:“小的怕为汪广俊和泰毅所杀,才投靠老寨王,隐姓埋名,被派来杨柳村馆庄,当个总管!”
  叶姑娘又道:“为什么?希望你说个清楚!”
  王五光棍的很,便道:“当年汪广俊主使秦毅夜劫总镖头所押百万红货,只带小的一人帮忙搬运,不料事为十老探悉,秦毅便想将小的杀之灭口!”
  叶姑娘对父亲丢失红货的这段公案,真象大白,唯有嗟叹而已!
  群侠在叶姑娘询问王五的时候,已就如何处置裴成章的问题,商得一个决定!都认为是不可不杀,不能不杀!
  和气老隋身为众人的三师兄,又心切亡友大仇,便道:“大哥,请您恕罪,您待我们的恩情,我们知道,您的为人,我们也一向尊重,但是小弟这次斗胆,望您能屈从我们的要求才好!”
  快乐叟老泪纵横地问道:“你们非杀二弟不可?”
  此时群侠已将裴成章围起,忍着酸楚,便要下手!
  快乐叟不理群侠,反身抱住裴成章,泣道:“二弟罪不可恕,门规又不能废,我知道,这应该怪我管教无方,不能完全责他一人现在我引咎辞去掌门,你们要杀,请先杀我!”
  众奇侠闻言惊骇失色,读友们,此事结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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