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第三年的春三月,一天傍晚……
  侍卫上将军府中,那可供千人坐谈的大厅中,莫上将军设宴和所有的部下欢聚,大家欢饮到二更!
  二更乍过,莫上将军手挥处,残席撤去!
  适时一声钟鸣,众侍卫修忽起座,侍立两旁!
  桌、椅尽去,整个大厅,变成鸦雀无声!
  又过了片刻,厅外有人扬声报名道:“三品侍卫梁宏归队!”
  话声中,一人搭长衫,身着劲衣,低头而进!
  莫天森一笑,摆手道:“来人呀,就在老夫案前丈外右首,代梁侍卫设座!”
  那梁宏,打个扦,告声谢,坦然而坐。
  又刹那,听外再传报声:“三品侍卫江鸿图告进!”
  此人,却身着一袭月白长衫,缓步而入!
  莫天森笑出声来,道:“来人,左首设座。”话一顿,对江鸿图道:“这趟够累,你先坐下来休息片刻。”
  江鸿图也打个扦道:“谢上将军恩典。”
  于是他坐了下来。
  接着是四品侍卫“辛庆”,四品侍卫“范勋”,三品侍卫“常保兴”各报姓名鱼贯而入!
  莫天森无不含笑相对,个个赐座。
  厅内,依然肃静无声,莫天森,一言不发,似有所待,铜壶滴漏,报时三更!
  莫天森双目陡射寒光,一扫大众,沉声道:“掩门!”
  一声掩门,由厅中传出,一声声直到府门口!
  侍卫上将军的大门,关阖了大听的厅门,也紧掩住。
  莫天森这才微微一笑,对辛庆道:“辛侍卫出去了六个月整,可有佳音?”
  辛庆闻言起座,才待开口,莫天森已接着说道:“辛侍卫坐着答话就行。”
  辛庆躬身道:“卑职不敢!”
  莫天森哼了一声道:“这是命令,任何人答话,在我没有吩咐他站起来以前,不许起座!”
  声调一落又起,道:“辛侍卫说吧?”
  辛庆道:“卑职奉令……”
  莫天森威严的接口道:“不必说奉令的那些话,只讲的办的事怎样就行!”
  辛庆恭应声是,道:“卑职办好了,有详禀呈上将军一阅。”
  说着,自袖中取出一封文书,双手捧递在案上。
  莫天森双目又射出了威芒,道:“很好,你功过足可相抵!”
  话声一顿,转对常保兴道:“常侍卫你呢?”
  常保兴道:“少林果有异志,并定五月端节接待各派掌门!”
  莫天森点点头道:“记一大功,请坐!”
  说着,目光一扫梁宏道:“梁侍卫你呢?”
  梁宏答话简短,道:“上官彤、司空达、庄静玉,皆在终南山‘金石谷’中,精研绝技,那联手攻扑的奇刀神剑阵,已达化境!”
  莫天森嗯了一声,道:“主上有论,三品侍卫梁宏,加封一级!”
  梁宏飞快的起身,扑伏于地谢恩,然后归座。
  江鸿图不待询问,已开口道:“顾亭林果在大桑家庄立下基业,现由桑辛全权照管,桑辛功力极高,其桑家山庄,建有巨石城堡!
  “门堡中高手如云,堡民满十八岁,必须习武,因之近五千堡民中,有两千三百余名勇战而通武技!”
  莫天森点点头道:“很好,没有程重的下落?”
  江鸿图道:“程重现在山东胶东沿海一带,详情因卑职未奉谕令往查,不敢擅专,故而无法有再进一步的禀述!”
  莫天森笑了,道:“我就知道,江侍卫办事牢靠。”
  话锋一顿,仍然含笑说道:“从明天起,江侍卫你就是黄队领队统领,皇上禁宫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的干?”
  江鸿图道:“卑职自当勤奋。”
  莫天森嗯了一声,转对范勋道:“该你了!”
  范勋道:“卑职走遍南七省各地,无人知道郭瑞章藏身地方。”
  莫天森哦了一声道:“你出去了多久?”
  范勋道:“半年整!”
  莫天森阴阴地一笑道:“半年有几个月?”
  范勋一楞,却仍然回答道:“六个月。”
  莫天森嘿嘿两声道:“六个月,一百八十天可对?”
  范勋已听出这话不妙,道:“是的,是一百八十……”
  莫天森沉声道:“你能在一百八十天,走遍了南七省,一定生着两条飞毛腿,并且不吃不喝,一直的走?”
  范勋低下头去,莫天森阴笑一声道:“范勋,还记得奉谕出去时,我那三大戒吗?”
  范勋道:“卑职记得!”
  莫天森道:“那很好,说出来我听听?”
  范勋道:“一戒暴露侍卫身份;若有必须,可对当地官府最高人员出示金牌,违则死!二戒贪墨……”
  话未说完,莫天森连声冷笑着接口道:“你在金陵城中,都是干了些什么?”
  范勋闻言,变了脸色,道:“卑职没干什么呀?”
  莫天森道:“夫子庙中,为恋一下贱卖笑淫娃,不惜暴露身份,代其残杀无辜良家,示意县府,重金供你挥霍!
  “只金陵,苏、杭、扬州四地,你就贪汚万两白银以上,逗留计两个月零十八天,范勋,我冤枉你没有?”
  范勋了,急得连他那安徽口音全出了笼,道:“卑职自接命令,深知上谕知(机)密……”
  莫天森怒声叱道:“住口!”话锋一顿,道:“范勋,你是那里人氏?”
  范勋道:“卑职土生土长在京中……”
  “呸!”莫天森冷哼道:“凡是个活人,都能听出你这口安徽话来,你却逢人就说是京中人氏,安徽那点不好,别忘了那是你祖坟所在之地!”
  范勋被骂的红了脸,却不敢回话。
  莫天森又是一声冷哼道:“当年你十分侥幸,考进了‘盛京’击技场,又适逢大内向场方召人,你以善于迎奉被选入京。”
  “可还记得,乍来的衣衫形态,连条像样的出客的裤子都没有,曾经何时,你竟在京中置了房产!
  “此次奉令公干,竟敢故违谕令,连犯三戒,成了我侍卫同仁的害群之马,此处不容你这种东西活着,立即自作了断!”
  “了断”的含意就是死,范勋吓得抖战起来!
  立即扑伏于地,连声哀告道:“卑职钱归公,今后一定改,改……”
  话未说完,莫天森已怒叱出声!
  接着他在座上暴然出指,凌虚点向范勋的丹田死穴。
  他点指时,已对左右扬喝道:“来人,把范勋这具狗尸拖出去!”
  随声出来了两位卫士,再看范勋,果已瞪眼死去!
  死了个范勋,就像死条丧家狗般,无人动容。
  莫天森处治了范勋,目光一扫一干侍卫道:“昨日上谕,指令限时半年,必须侦得前侍卫都统领叛逆金羽的下落,老夫仍按惯例,征求自愿讨令之人!”
  众侍为无人答话,莫天森皱起了眉头!
  他再次目光一扫大家,道:“难道就没人敢负此责?!”
  众侍卫仍然无一应声,莫天森动了火!
  他冷哼一声道:“将号牌银筒递给我。”
  所谓“号牌银筒”,是纯银铸成的一个圆筒,筒内存着一干卫士的号码,遇有难以指定何人前往的危险任务,则由莫天森自简中抓取号牌为定,十分公平。
  号牌银简取到,莫天森伸手简内,突然又空着缩出简外,脸上掠一丝微笑,对一干手下又扫了一眼。
  这情形,使所有的侍卫,却忐忑难安。
  莫天森这时却开口道:“还有个人,主上宽限一年之前,要找到他!”
  常保兴答了,道:“请问将军,这人是谁?”
  莫天森头一摇道:“这人是谁,我也不知道,他无名无姓,身着灰衣,年约八旬,主上呼之为‘灰衣’,赐下了一张肖像!”
  话声中,手一挥,有人近前,张挂起一张肖像!
  不错,画的实在像,正是那灰衣老者。
  灰衣老者连个姓名都没有,其他更不用说了。
  常保兴摇摇头,没再开口表示意思。
  莫天森一笑道:“主上说,‘灰衣’不是敌人,但却非找到他不可,这事若有人办到,主上将赐赏重宝!”
  梁宏道:“请问将军,主上对此人,可还另有指示?”
  莫天森道:“有,主上说,此人似乎曾经易容。”
  此言出口,梁宏傻了,天下如此之大,那儿找这个人去,于是头一摇,喟叹一声也不再开口。
  莫天森突然手指左面排站第一的侍卫道:“卜甫,你可愿去?”
  卜甫,二品侍卫,统领第一侍卫除,是侍卫将军府中,属一属二的无敌高手,闻言躬身道:“是找灰衣此人?”
  莫天森含笑点头道:“正是!”
  卜甫想了想道:“卑职愿往!”
  莫天森道:“卜甫,此行虽出自愿,设事不成,仍须议处,若有违规不法情事时,亦须按律治罪,你可明白?”
  卜甫道:“卑职知道。”
  莫天森高兴的笑了,一点头道:“很好。”话锋一顿,神色转为严肃,道:“本将军允许你此行便宜从事!”
  卜甫躬应一声道:“是,卑职若非遇有必要,决不轻出金牌!”
  莫天森嗯了一声,道:“上谕之期为一年,本将军加你三月,许动用本府专款存折,便宜从事,有成,你将一步登天了!”
  卜甫恭敬应声道:“皆将军所赐!”话锋一顿,又道:“将军适才谕示,灰衣并非敌者,则其从前出现,必有线索可寻,卑职敢请将军提示一二!”
  莫天森道:“此会结束,你去书房待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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