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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骑虎难下 杀气冲天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水古寒这才明白寒月剑叟已与长春宫主在中途相遇,当年老父与玄寒群魔成仇之时,孤独先生亦曾受人蛊惑与老父为敌,终于被老父剑斩三指败退,今日寒月剑叟虽说受托传话,何尝没有顺便禀陈孤独先生知道的用心,设若孤独先生也将参加群魔之中与老父为敌,令日之事恐怕无法善罢了。想到此处,水古寒不由的瞥望了孤独先生一眼,孤独先生已知其意,微笑着说道:“这是一场罕见的盛会,老夫怎肯失之交臂,必须前往。”
  水古寒一时无法猜测到孤独先生的心意,只好暂时不去想他,遂也微笑着对孤独先生说道:“晚辈敢请先一步了断与前辈所约之事,再及庄彦文与令高弟剑术较技。”
  孤独先生略以沉思,颔首说道:“也好,你出题吧。”说着挥手示令寒月剑叟侍立身后,并对庄彦文一笑。
  水古寒这时已缓缓说道:“晚辈本来想好一个题目,如今既然然是令高弟恰巧驾临,晚辈已决定题目由令高弟来出,晚辈与前辈同时推测其的,先得者胜。”
  孤独先生哈哈一笑说道:“老夫与令尊齐名天下,如今和你作搏,实有未合,你说得很对,蠢徒恰好来到解决了一个难题,现在老夫着令蠢徒和你作智力及技艺的两场比赛,由老夫命题如何?”
  水古寒并无异议,庄彦文却悄向水古寒陈诉,技艺一场由他出面,水古寒深知寒月剑叟剑法高超,遂与庄彦文调换,并通知孤独先生,智力技艺的两场搏赛,随即开始。孤独先生立刻知会双方,仔细听题,声明只讲一遍,过后并拒绝答覆一切有关智力赛题方面的事情,寒月剑叟与庄彦文,各自应诺,宁神以待。
  孤独先生再次提醒双方注意之后,说出了一个故事……
  某一镇,有两大武林宗派聚族而居,一族姓赵,族人不论男女老少都是诚实的君子,一族姓熊,族人都是刁猾的撒谎世家,向无实言,一日,有远方客人路经山镇,在镇前遇到三个镇中居民,来客遂拜问三人的姓氏,第一个人抢先告诉来客说,他们三个中有两位姓赵,一位姓熊,第二个人却分辩着说,他们三人之中只有一位姓赵,第三个却承认第二个人说的是诚实话。故事完了,孤独先生要双方回答他这三个镇民的真正姓氏,先答对者胜。
  寒月剑叟和庄彦文不由的俱皆沉思答案,刹那之后,庄彦文首先含笑说道:“我想出答案来了,这三个人都性熊。”
  寒月剑叟皱眉说道:“怎见得?”
  庄彦文一笑,道:“姓赵的族人都是诚实君子,来客问及姓氏,自应同声而答姓赵才对,但事实却没有这样……”
  寒月剑叟迫不及待的说道:“这也不过只能证明三人并非全都姓赵而已。”
  庄彦文领首道:“不错,但是再由第二、三两人全都声言只有一位姓赵的话语来推断,证明三人当中至少是有两位姓熊。”
  寒月剑叟想了一下,点头认可,庄彦文再次接着说道:“假定三人之中,只有一个姓赵,那么第一个人的答覆是在撒谎。赵姓族人既然是个个诚实,则第二个人说他们之中只有一位姓赵,第三个又承认第二个人说的是忠诚话,内中已有矛盾,因为绝不会有两位诚实的人来承认只有一个姓赵的,故此证明第二第三两人的话不实在,结果证明这三个人都会撒过谎,姓赵的一向诚实,那么撒谎的必然是熊姓族人,因之我推断这三个人都姓熊。”
  寒月剑叟长叹一声,转对孤独先生说道:“弟子不够聪敏,智力方面只有认败。”
  水古寒却适时说道:“剑叟有心相让,我与彦文由衷感激,少时较技,尚望剑叟成全。”
  孤独先生一笑说道:“蠢徒确实心拙,故而他能成为当代剑术名手,如今智力之赛已罢,技艺功力之搏,候公子与蠢徒相商之后开始吧。”
  水古寒从孤独先生话意之中,听出寒月剑叟必怀罕绝高超的剑术,遂含笑问寒月剑叟道:“剑叟对功力技艺之搏,有何意见?”
  寒月剑叟正色答道:“在下已自长春宫主及恩师双方口中,得知一切,虽心中十分厌恶阴若虚的为人,更早已钦佩公子的人格和武技,但是在以剑较技的时候却不敢偏谦,公子乃中高手,当知‘剑、神’不可分解之理,至盼公子也莫存杂念,全心运用宝剑一搏。”
  水古寒郑重的颔首称谢,由寒月剑叟话中,已知技艺之搏是较量剑法,故而水古寒不再多言,静待剑叟通知动手。
  刹那之后,寒月剑叟神色凝重的指着面前金沙说道:“此沙含毒,沾之无物不腐,公子可愿与在下在此沙阵之上以较剑法?”
  水古寒满面赤诚的说道:“剑分‘邪、正’,神含‘仁、厉’,已是极险之搏,何必再在毒沙之上较量呢?”
  寒月剑叟神态庄重的答道:“公子可还要去‘九环山庄’?”
  水古寒震声说道:“势正必行,除非今宵命尽于此!”
  寒月剑叟并不理会水古寒最后所说的那句话,领首道:“九环山庄公子既然是势在必往,目下毒沙阵上以较剑法的事情,就勿须推拖了!”
  水古寒心头一动,立即肃色答道:“感情难报,水古寒恭敬从命!”
  孤独先生适时扬喊一声,道:“双方互距毒沙东、西而立,撤剑!”
  寒月剑叟撤剑出鞘,空剑鞘交于矮小老者,水古寒奇剑解下,抢步西方而立,以示对剑叟的恭敬和礼貌,寒月剑叟步向东方斜身偏对水古寒,也表示出了名家的谦怀和礼让,但是双方神感肃穆,心灵宁静,气氛紧张,虽然并未合手,却已杀气冲天!
  寒月剑叟缓缓平举剑身,式开“平分秋色”,水古寒却甩剑右方,诀指云空,出招“天庐地舍”,二人同时轻二一声“请”字,寒月剑叟倏地震腕扬剑而起,跨步毒沙之上,水古寒毫不迟疑,与寒月剑叟司时足踏沙上,二人只隔四尺,静峙有若双峰,无一挪动!
  移时,双双逐渐下陷,毒沙已没鞋底,寒月剑叟飘身退回,水古寒也施身原处,仍然峙立互视不懈,沙上足痕,也随着他们两人离开之后而恢复原状,旁观的庄彦文与矮小老者,趁机互望了一眼,都表示出来钦服动手者的心意,而自愧弗如。
  再次人移剑动,水古寒和寒月剑叟重立于沙上,剑叟剑化银龙横卷而攻,水古寒金剑斜飞截击而到,彼此只有一招相合,却暴出六声金铁交鸣的震响,银龙盘回,金剑驰去,第二次离开了沙阵,沙阵之上,水古寒立处,只有单足的迹,已将平复,剑叟却留下了一对足痕,较水古寒深约三分。
  寒月剑叟瞥目沙阵,脸上神色微变,一声沉喝涌身再下,水古寒跨步赶到,银龙倏化点点寒星撒下,金剑抖起朵朵奇花迎上,一阵清奇响声过后,银龙金剑同时腾起,银龙在半空舒一抖一旋,化作丈大的一个银圈,将金剑困于正中,银圈电旋暴缩,倏忽收紧,当时金剑光华腾涨,硬生生震开银圈脱困而出反扑攻上,银圈突然中断化为长虹,矫若神龙捷逾闪电自金剑之下翻转上升,随即挟疾厉风声卷向金剑,金剑反扑成空,并未下坠,却暴然射腾,恰正迎上了银虹,一声巨震过后,金剑飞返西方,银虹坠于东面,水古寒气宁神静,目光若炬,寒月剑叟却喘息微微出声,神色亦现浮动,虽说仍然未分胜负,但在内力真气的修为方面,寒月似是输了半筹。
  矮小老者此时突然走到孤独先生身旁,附耳说了数句话语,孤独先生怒视了矮小老者一眼,挥手示令着其退后,矮小老者不由惶急退向一旁,神色似极不安,庄彦文看在眼中,不禁提高警觉。
  此时搏战的两个人,却无一旁顾,那寒月剑叟正缓缓提剑平胸,举步踏上毒沙,水古寒已先彼而动欺身而上,在寒月剑叟刚刚踏到沙上的刹那,挥剑削到,寒月剑度被迫退步,闪出沙阵,水古寒不容对方有喘息之暇亦足踏平地震剑刺下,寒月剑叟挺剑而迎,于是寒闪金虹在平地上揉结一处,有时双双向右方,刹那又翻飞到达左面,寒闪越飞越快,金虹愈转愈疾,已无法分出两人的身影。
  突然,寒闪脱开了金虹,捷逾飞天流星疾射高空,金虹却顿了一顿才腾起追赶,寒闪这时也调头扑下,银剑一划,一抖,划出满天寒月,抖出朵朵神龙,这正是寒月剑名震天下的“寒月三十六剑”,也是寒月剑叟维护盛名的看家绝技,水古寒不敢怠慢,金剑再顿又起,突化无垠金波,涛祷滚卷迎上寒月三十六剑所化的片片钩月,钩月金波转瞬相接,钩月突掩,金波暴涨,一声奇响由半空传来,随即由金波之中横飞出一道寒闪,斜落地面插入土中,竟是寒月剑叟所使的那柄宝剑,继之金波倏隐,接着水古寒和寒月剑叟双双并肩飘落地上,剑叟神色苍煞而乏力,水古寒却依然如生龙活虎一般,剑术较技的胜负已然分出,剑叟宝剑脱手,自是负数,因此寒月剑叟俯首无言,木立场中一动不动。
  水古寒却首将奇剑围起,立即诚挚坦恳地对寒月剑叟说道:“祈念在下救女心切而不得不胜这一场的苦衷,多多原宥失手之罪,阁下万里传信的恩德,在下永存肺腑不敢忘怀。”
  寒月剑叟苦笑一声,肩胸一挺,由地上拔起自己的宝剑,走向孤独先生面前,悲丧哀伤的说道:“弟子无能,有负恩师重望,这剑……”他说到这里,霍地扬起右手,才待将剑震断,孤独先生却沉声令他沉静勿燥,他不敢不遵,颓然垂剑俯首,静待恩师训诲。
  孤独先生声调平静的对剑叟说道:“徒儿,以你今日的剑术,尙差昔日为师与九天飞魔搏战论剑之时多多,而今日水古寒的剑法和真力,却无异当年的九天飞魔,你虽然落败,为师却认为已很难得。”孤独先生说到这里,转对水古寒道:“老夫师徒先后与令尊及公子论剑,同是败在这招‘飞波无垠’之下,重九双龙塚上,老夫必然再次向令尊领敎这式招法。”
  水古寒恭敬的答道:“仁者论剑,不在胜负,晚辈虽胜日落下乘,内心之苦犹过于前辈,前辈当知晚辈之言不虚。”
  孤独先生闻言霍地目射神光,慨然说道:“不愧飞龙之誉,名家风范,好!好!好!”说着,孤独先生转对矮小老者道:“去请姑娘出来,并立即准备酒饭。”
  矮小老者转身而去,刹那之后却惶急归来,手持一封信柬,水姑娘并未相随其后,庄彦文已知有变,才待开口询问,水古寒已摇头示止,孤独先生自亦了然出了意外,立即接过信柬拆阅内容,他阅读之下不禁大怒,霍地站起对水古寒说道:“老夫愧对公子,令媛已被玄寒群魔暗中掳去,请先阅此函,然后商讨一切。”
  水古寒并未接取信东,却郑重的问道:“小女可能自由行动?”
  孤独先生立即答道:“老夫怎肯令天下英雄笑,令嫒非但行动自如,老夫并会传她‘渡气洗骨’神功,更得其同意认为义孙女,自来此处,未受丝毫痛苦。”
  水古寒闻言已有所悟,道:“如此说来,前辈由始至终就没有敌视晚辈之心了?”
  孤独先生正色答道:“老夫虽欠阴若虚很重的人情,但却不会是非不明,有心论剑,志在一窥那招‘飞波无垠’而已。”
  水古寒这才恢复平静,道:“晚辈料想玄寒群魔掳去小女,志在使前辈重新出山与彼等联手对付家严,设若如此,小女不致遭受苦难,但不知群魔可曾相约前辈于何时何地碰头?”
  孤独先生恨声说道:“这群匹夫会在柬中写明,要老夫于重九前日,在双龙塚上见面。”
  水古寒略以思索之后,道:“如今相距重九之期尚早,既然已相约时日,前辈不必过份焦急,小女或能于期前脱身玄寒群魔之手。”
  孤独先生苦笑一声道:“令嫒在老朽居处被掳,已非公子之事,不论令嫒期前能否自谋良策脱身魔掌,老朽已决定与玄寒群魔周旋到底。”说到这裹他话锋一顿,转对矮小老者及寒月剑叟道:“你们立即准备必须之物,片刻之后就要动身!”
  水古寒不由问道:“前辈意欲何往?”
  孤独先生正色说道:“目下尚且难定去处,老朽由公子与蠢徒较技时间算来,群魔尚未走远,必须立即四处搜寻彼等。”
  庄彦文心念天玉姑娘,脱口问道:“何时何地再与前辈相见?”
  水古寒才待制止庄彦文住口,已然无及,孤独先生怒声答道:“阁下放心,至迟重九前夜必能会面,设若彼时在双龙塚上老朽不能交出一个毫无伤损的水家姑娘,当自绝塚上为报!”
  庄彦文本并无追迫孤独先生之意,只不过在焦急之下说话未能深思就是,如今听孤独先生气愤之语,也不禁有些恼了,立即说道:“庄彦文奉约听命,咱们就在重九前夜双龙塚上再见!”
  此时矮小老者和寒月剑叟,已然收拾妥当,孤独先生突然对水古寒肃色问道:“公子可能信过老朽?”
  水古寒不答所问,态度诚恳的说道:“彦文焦急之下说话未能三思,前辈何须这般气恼。”
  孤独先生仍然叮问一句,道:“公子能信得过老朽吗?”水古寒不能再不表示心意,立即颔首作答,孤独先生凄然一笑接着说道:“老朽至盼重九前夜,公子能够驾临双龙塚上,现在恕老朽不能招待告辞先行了。”
  水古寒接话扬声说道:“前辈这座府居……”
  孤独先生慨然说道:“暂时任它空置好了。”说着不再等待水古寒阻拦,对着矮小老者和寒月剑叟沉喝一声“走”,师徒三人立即顿足而起飞纵离去。
  庄彦文目睹孤独先生师徒走后,似有所言,水古寒却摆手制止,闭目沉思,刹那之后,他长吁一声,道:“彦文,我们也回客栈去吧。”
  庄彦文又待说话,水古寒再次摇头阻拦,庄彦文只好一言不发的相随水古寒身后纵越出墙而去。
  他俩转出巷口,豹儿和鸾姑娘已自暗影之中飞投迎上,豹儿当先说道:“凤姑娘发现有三名功力极高的夜行人物进入宅中,移时而出却多了一人,她已和龙哥哥追蹑而去,吩咐我和鸾妹等候公子并禀陈一切。”
  水古寒只嗯了一声,并未表示意见,豹儿却又开口说道:“刚刚又有三人……”水古寒这次不待豹儿把话说完,已接口道:“我知道了,你和鸾姑娘立刻前去接应龙儿,见面之后不必回来,火速出城向哀牢山进发,在离城五十里的‘铁家集’上等我。”
  豹儿不敢多问原由,答应一声,随即与鸾姑娘飞驰而去,水古寒也不停留,顿足而起向居处驰下,庄彦文也只得相随水古寒回转客栈。
  他俩悄悄闪进客栈自己所住的房中,庄彦文实在忍耐不住,问道:“是否玄寒群魔也去了‘九环山庄’?”
  水古寒答话声调有些激昻,道:“这不一定,只是双龙塚却在哀牢山畔,我料那玄寒群魔在彼处定有住所,此行必有所获。”
  庄彦文不再发问,目下他只有一个意念,只要能够早些找到天玉姑娘,任凭什么地方他都愿前往。
  水古寒接着就吩附庄彦文收拾大家的东西,束齐之后,并不唤醒店家,只在桌上留了二两银子,仍从墙头纵出,立即双双施展夜行飞纵的功夫,迅疾由西门出城而去。
  庄彦文认定水古寒必然是按照所说路径直扑“安宁”城前的“铁家集”,故而只顾紧随在水古寒身旁迅疾飞驰,讵料行约数里之后,水古寒霍地身法转疾,斜扑向一座密竹林中,庄彦文自是相随投入林内,但却不由的兴起疑云。
  投入竹林中后,水古寒立即示意庄彦文噤声,庄彦文料知水古寒必然有所发现,遂提聚功力以备应敌。
  过了大约半顿饭的光景,四外毫无可疑声响,水古寒方始低低地说道:“彦文,快些把所有的物件藏在这竹林之内,咱们还要赶回昆明城去。”
  庄彦文本是聪明绝顶的人物,只是经验差些,闻言恍然大悟道:“再回孤独先生居处?”
  水古寒点头道:“玄寒群魔熟知孤独先生的性俗,料知孤独先生必然急不可待的四出侦搜彼等,但是彼等仍然并无暂占孤独先生府居的心意,恰好此时你出言不慎,我方始存心安排网罗,巧下食饵,我料到彼等必上大当。”
  庄彦文也认为有此可能,遂将行囊杂物置于竹林之中,双双由另外一端悄悄出林,潜回昆明城内。
  时正三更,水古寒与庄彦文互分南北两方扑进孤独先生的居所,各自掩避着身形,毫无声息的欺近居宅。
  庄彦文是在后方,他不敢过份欺近后窗,遂在丈外一座三角形状的花圃内隐身,窥探动静。
  室内已有灯光,庄彦文记得清楚,当矮小老者和寒月剑叟奉令收拾行囊离开之时,室内灯火已熄,由此可见目下必然有人在孤独先生师徒离去之后,潜进室中,庄彦文正在思索如何能够再欺近一些,室内适时傅来沉哑的人声,道:“老三你可当真看得仔细?”
  另一个音调尖酸的话声答道:“难道我还会叫小孩子们骗过,不信你问二哥。”
  沉哑的声音又道:“孤老儿功力虽高,但却极易上当,反之那两个年轻的小.......”
  此人话尚未完,另外一个童嗓声调已接话道:“大哥放心好了,我亲眼看见水古寒庄彦文离城而去,老三并且还追蹑他们身后走了几里路程方始回来,不会有错的。”
  沉哑的声音再次傅来,道:“不是我过份小心,此次事情关系重要,万一不幸有所失误,后果何堪想象,非但孤独老儿师徒和水古寒等人不会善罢,就是玄寒群魔也难放过我们。”
  庄彦文闻言不由的大吃一惊,原来暗中从孤独先生居处掳去天玉姑娘的人物,并非玄寒群魔,万幸自己相随水古寒重返此地,否则不但中了这群匹夫的一石二鸟之计,天玉姑娘下落自然更难侦得,庄彦文先时小心谨慎,是错当室内人物为玄寒群魔,如今既然知大谬而不然,自然不再犹豫,立即提气飘身欺近了后窗,一探究竟。
  讵料庄彦文身形刚刚欺到后窗,蓦地一条黑影飞射近前,恰好和庄彦文并肩投落,黑影不待庄彦文闪移或出手应变,已迅捷无伦的抓住了庄彦文的双臂,附耳低声说了个“退”字,硬将庄彦文的身躯带起,飞般落于适才庄彦文藏身的花圃后面,庄彦文这才看清黑影竟然是这本宅的主人孤独先生。
  适时后窗霍地大开,有人突然发出森人的怪笑,孤独先生神色凝重的对庄彦文道:“万勿妄动。”说着他却缓缓步出花圃,扬声对后窗喝道:“黑老大,这就是你们兄弟对待我老头子的手法?”
  室内沉哑的声音哈哈笑了两声,道:“姜是老的辣,我们兄弟料到你不过上当一时,但却没有想到回来的如此快法,孤老儿,是你进来一谈呢,还是我们兄弟出去和你见面呢?”
  孤独先生冷哼一声,道:“黑老大,水家姑娘何在?”
  室内无人答话,孤独先生略以沉思,立即大踏步走向前门,此时左、右夹道倏忽出现了两条怪异的人影,孤独先生霍地止步,那一左一右的两条人影同时耸肩而起,身法奇特,闪得一闪已并排站到了孤独先生的面前,孤独先生仍然冷哼了一声问道:“水家姑娘呢?”
  孤独先生面前的这两个怪异人物并未回答,后窗却探出一个人头,道:“孤老儿不必着急,那小丫头现在好好的睡着觉呢,没少过一根汗毛。”
  孤独先生急不可得的问道:“人在屋里?”
  后窗内的人头一摇,已飞身而出,站于孤独先生面前的两人向旁微移,飞身出窗的那人正合嵌在当央,成为一排,那人身形飘落立即说道:“黑老大作事向来仔细,怎会把小丫头带在身边,孤老儿,咱们先谈要的事,只要你回答的叫人满意,立刻就把那小丫头送还给你。”
  孤独先生沉声说道:“你们玄寒三魔也算老一辈的成名人物了,竟然掳人为质还故弄玄虚引人上当,我老头子向来不受任何人的威胁,不管你们要谈什么,必须先把水家姑娘放掉才行。”
  原来这三个诡诈人物就是玄寒群魔黑氏兄弟,他们深知孤独先生接获留柬之后,当时必然立即追踪自己兄弟,并料到不久之后,孤独先生必将恍悟而返,故而隐身相待。
  黑氏兄弟施弄狡狯还有一个原因,他们曾在暗处窥探过水大公子和寒月剑叟动手,深知设若水大公子与庄彦文在场,必然全力对付他们,彼时他们势难为敌,方始故弄玄虚旨在分散水大公子与孤独先生师徒相合。
  如今黑氏兄弟认定水大公子和庄彦文已然离去,因此态度狂傲,黑老大桀桀两声怪笑,手指孤独先生说道:“恕难从命,除非孤老儿先表示一下你的立场!”
  孤独先生自然清楚黑老大所谓“立场”是指着什么而言,沉声答道:“老夫与九天飞魔的恩怨,不容他人过问。”
  黑老大摇头嘲请的说道:“昔日你我相携相共,尚且惨遭败北,我兄弟全身而退,你却被斩三指,莫非今日你这孤老儿有了特殊的能耐,自信一己之力足能胜过九天飞魔?”
  孤独先生冷冷地说道:“胜败是我的事情,与你等何干,况……”
  黑老大不待孤独先生把话说完,厉声接口道:“孤老儿你听清楚,我们已然决定不惜施展一切手段来对付九天飞魔,此次重九约搏,必须全胜,你是站于那一方面,请即回答。”
  孤独先生依然冷冷地说道:“老夫与九天飞魔自然必须一搏,但却不与你等联手!”
  黑老大神色郑重的说道:“孤老儿,你别忘了那小丫头是九天飞魔的孙女!”
  孤独先生也正色答道:“今夜尔玄寒兄弟不将水家姑娘好生送回,休想离开此处。”
  黑老大蓦地仰颈哈哈大笑起来,继之尖酸的说道:“莫非孤老儿有心拿着这小丫头的性命,来作遮箭之牌?”
  孤独先生早已不耐,此时不禁怒声叱道:“老夫没有尔等兄弟这样卑鄙,姑娘何在?”
  黑老大阴阴的说道:“除非你现在发誓与我兄弟联手对付九天飞魔外,再无其他办法换取那小丫头的安全了!”
  孤独先生不再和黑氏兄弟多言,扬声向暗影中喝道:“星儿守住前方,寒月力敌黑二,记住,设难必胜则与敌偕亡!”
  黑氏兄弟闻言似乎一楞,黑老大略以沉思,然说道:“孤老儿,就凭你那徒弟和宝贝儿子,想要和黑老子兄弟们并骨还差点事吧?”
  庄彦文霍地从花圃中站起身来,扬声说道:“庄彦文义不容辞,斩魔除恶算我一份!”
  黑氏兄弟目睹庄彦文突然现身,大吃一惊,黑老大立即对庄彦文道:“姓庄的,水古寒何在?”
  庄彦文闻言心中一动,脱口反问黑老大道:“老匹夫,水家姑娘何在?”
  黑老大神色一变,悄对老二老三说道:“逗留无益,立即分途而退!”话声中黑氏兄弟才待四散飞遁,寒月剑叟已阻住正中退路,矮小的老者自左边闪出,庄彦文身形旋飞拦堵了左面夹道,金剑随之撤鞘而出,形成了严密的包围之势。
  黑氏兄弟不禁互望一眼,彼此略以示意,倏忽互距三尺成了个品字形状,不言不语似在静待一搏。
  孤独先生逼近一步沉声说道:“说出姑娘何在,一切尚有商量的余地,否则……”
  孤独先生否则之后的话语尚未说出口来,黑氏兄弟同时扬啸一声,舍却孤独先生和庄彦文的防地,一齐扑向矮小老者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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