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武侠书库 孙玉鑫 大河吟 正文

第八章 胜亦英雄 败亦英雄
2025-10-16  作者:孙玉鑫  来源:孙玉鑫作品集  点击:

  伤者果系黄河四义中的老大,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群侠皆系当代高手,一望即知老大所受内伤极重。
  这时水大公子又缓缓说道:“黄河四义自揭发姜贵阴谋之后,三日大师已然起意铲除他们兄弟,彼时我等尚且不知三目大师的阴谋,大师悄召四义,指点他们荒宅古塚的入口,四义因为昔日会蒙耻羞,发誓习得高艺而雪耻复仇,竟然没与在下相商,兄弟四人暗自前往。”
  说到这里,水大公子话锋一停,看着老大,老大点了点头,表示不错,水大公子才接着说道:“他们兄弟潜入荒宅之后,顺三目大师指示地点,果然找到一座巨大古塚,并按大师所示方法,寻得门户而进入塚内!彼时老大因为久经传说而探知所有惨死古塚之人,皆系一掌毙命,所中无一不在胸腹之间,因之当他潜窥荒宅之前,悄割牛皮,缝成一件护胸甲衣,穿着于内,万幸他有此甲衣,方始灭去元凶三成劲力而得能逃生不死,其间经过不必尽述,只说……”
  水大公子话尚未完,黄河四义的老大已挥手示止,扎着坐了起来,豹儿立即向前将扶着他,他苦笑一声,喘息了刹那之后,神色似极激动而恐惧的说道:“我必须说出经过,否则死难瞑目。”
  水大公子正色劝他道:“古大侠会对我说,你动不得气,使不得力,否则内伤引发必死无疑……”
  老大不待水大公子说罢,接口说道:“多谢公子情谊,我已求得古大侠金诺,代我兄弟复仇,三位盟弟先我而去,我义不容生,让我说出经过,死而无恨!”说到这里,老大突然对群侠问道:“众位谁能猜得出来,在古塚之内隐藏的人是谁?”
  群侠个个摇头,水大公子却对老大道:“我替你详细的说个明白就是,你又何必这般短见?”
  老大摇头道:“不不不,内中经过非目睹而身受的人,说来恐难令人相信,公子请准我以将死之身,做件有益于武林同道们的事情如何?”
  水大公子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黄河四义中的老大,立即说道:“诸位,这些日子以来,诸位只顾在古塚之间徘徊探索搜寻可疑之处,却忽略了另外一个地方,那就是昔日的荒宅!荒宅!三目这个贼秃……唉,听说他已设阱自陷而惨死地府三判之手,我实在不该再辱骂他了,不过他却是间接杀我兄弟的主谋,是他告诉我们兄弟,荒宅之中的秘密,他要我们兄弟,勿对别人提起,夜晚潜入荒宅之中,注意一座半塌的凉亭,自会发现结果,当夜我兄弟悄自山庄而出,沿路躲着巡庄庄丁,二鼓以前就到达了荒宅……”
  那夜二更,四条黑影迅捷无伦的自水家山庄闪出,扑向荒宅古冢,他们正是黄河四义。
  他们闪过千百坟场,纵向荒宅之中,荒宅,昔日是水家族居之处,占地广阔而建筑的非常坚固,如今虽说早已焚毁坍颓,但因地面全系尺方靑石铺盖,故而地基未毁,不过靑石与青石之间,却已被虫蟹草芒所占据。
  黄河四义并不在广大的荒宅中停留,却倏地分散,向四外搜索,目的是一座已经半塌了的凉亭。
  终于传来四义中老三的轻哨之声,其余三人立即驰去接应,在荒宅后面,昔日花园之中的一座假山上面,发现了一座半倒的小亭。
  假山不高,约有两丈,占地六七丈寛,俱皆是千斤靑石再以人工雕凿而成,四义发现凉亭,却并不冒失,立即隐伏一旁静静观望。
  突然,自残坍了的荒宅大厅中的一处角落,传来一声幽叹,如同鬼哭,令人闻之不禁毛骨悚然,鬼哭幽叹声中,冉冉飘出一人,面如苍月而神色黯呆,越加显得阴沉可怖,这人并不停顿,若鬼魂幽灵般轻飘飘的脚不沾尘凌虚而登上假山,行经四义隐伏处时,露齿一笑但却无声。
  黄河四义心头一凛,木楞之时,这人已然飘上了那座半塌的凉亭,披发仰颈蓦地发出一声凄厉鬼号!
  号声凛人心胆,黄河四义不由的互望一眼,再抬头,假山凉亭之上的这人,如同鬼魅般竟已无踪。
  四义不再怠慢,顿足飞身纵上假山,果然已无这人的踪影,假山上面宽广约近三丈,凉亭只占丈五见方,亭外四周皆以洁净的圆石铺塾,如今却已积灰甚厚,黄河四义仔细俯身搜视,发现积灰尘土上面并无足痕,不由骇然,彼此打个招呼闪进亭中,老大悄声说道:“适才那人好高的功力,我等却须小心戒备,那人身形突隐,秘径必在假山小亭上,兄弟们仔细些搜索。”
  余者颔首为应,再次展开搜索,突然老二低声而促急的说道:“快,快来看!”
  老二边说边指着凉亭之内的石桌,石桌三尺混圆,旁有六只石,石桥上灰尘极厚,但是石桌面上,却似时常经人抹拭,洁净异常!
  老大对着兄弟们点头示意,四人立即各自提足劲力,抓住石桌的边沿,猛向上抬,无奈使尽吃奶的力气,却如蜻蜓之撼石柱,石桌动也不动!
  老大立刻挥手示意三个盟弟住手,说道:“你我兄弟合力可举两千斤重,此桌至多千斤,既然举之不起,我已断定石桌必与地面相合,你们躲远一些,我自有办法!”
  老二等闻言闪向一旁,老大双手分持桌沿,左旋不动右转不移,半晌仍无良策,怒恨之下,不禁暴然出掌击向桌面,岂料事却怪道,石桌竟然随掌而降,刹那沉入地下,露出了三尺浑圆的一个洞穴!
  黄河四义有备而来,毫不犹豫,伸手探囊已将火摺取出,四人立即鱼贯飞纵而下,石桌适时腾升,转瞬恢复了原状。
  洞穴下,并不甚深,仅丈五左右,黄河四义纵落之后,目视石桌上升封死了进路,不由互望一眼,老四悄声道:“退路已绝,此处是否要留人守……”
  老二不待老四说完,已接口说道:“适才应当在亭上留人守护,如今既然已至此,只有前进求生了。”
  老大并未表示意见,却轻声叱斥道:“火速熄灭火摺,随我来!”
  火摺暴熄,四外立成漆黑一片,伸手难见掌指,四人却并不惧怕,各将火摺放好,手手相接探索前往。
  蓦地,一声哀怨如诉如泣的幽叹,突然传来,四人闻声似觉就在咫尺,心头一凛四人不禁都打了一个冷颤,老三和老四本来是手手相携,幽叹之声传来之时,两人的双手似被大力所震,竟然分解开来。
  老三老四同时惊咦出声,双手却又探摸到了对方,再次紧拉在一起,此时老二和老大的双手,也正分开而重合,当时老大老二,老三老四,虽然都已觉得对方手指不似先前那样温暖,但却认为是在突闻叹息怪声之后,受惊所致,并未放在心上仍然一连串的向前走着。
  行走间,老大似觉有些不受,四兄弟只有他和老四是空着一只手,立刻探囊要取火摺,那知火摺竟然不翼而飞!老大惊咦一声说道:“老四,晃着火折子照个亮,咱们看看路径。”
  老四应了一声探手囊中,却失声说道:“大哥,奇怪,我的火折子竟然丢啦!”
  老大闻言骇凛至极,冷汗立即冒出,不过老大久经大敌,既知已然落人算中,却能沉着应付,目下老大已知毛病何在,故作不解的说道:“老二,我好像嗅到一种奇特的香气,你呢?”
  老二悄声答道:“我没闻到呀?”
  老大心头又是一凛,已知所料不虚,又道:“老三,你难道也没闻到?”
  “我只闻到土腥气,大哥指得怕就是这种味道了。”
  老大几乎昏倒,不过当时却仍能平静的说道:“也许,如今已入虎口,贤弟们却要提力戒备突如其来的袭击,以免误事。”
  老二等各自轻应了一声,老大不再开口,步子却放慢了许多,正暗忖思如何解救其余三位盟弟的办法。
  原来老大自老四说出火折子丢失之后,已知大事不好,和老二老三问答,不过是在测听这两个盟弟的方位,在老二老三答话之后,老大几乎骇凛的昏倒,由说话的远近,老大听出老二和老三紧相连结,但是老三和老四,老二和自己之间,却都多了一个人,这多出来的两个人自是强敌,如今自己正和一名不知功力如何的敌者手手相合,自己制敌必可竟功,但却苦无通知老三和老四的办法,火折子不问可知,已然被人暗中取走,人家探手自己囊中取物而去,自己竟未觉得,彼此功力高低不问可知,设若老二老三尚有火折子的话,或可得保老四不死,否则即便自己……
  老大思索到这里,突然得计,虽然十分冒险,但却胜似束手待毙,立即声调严肃的说道:“老四,当心身后,听我吩咐,火速取出兵刃!”
  老四空着一只手,闻令即行,立刻取出了兵刃,他们弟兄十数年朝夕相共,自然听得出老大声调之中的严重,因此老四聚精会神不敢怠忽。
  这时老大又道:“老四,兵刃取出来了吗?”
  老四低声道:“取出来了。”
  老大暗咬钢牙,他非常明白,设若自己这个办法不能成功,四弟必死无疑,不过事到如今已不能犹豫,狠狠心,一边提足掌力,一边说道:“老四,小心头顶上面,黑暗中恐有袭击……”老大故意把“击”字拉长,老四兵刃已经不由的举了起来,老大却突然震声说道:“老四,向前猛砍!”
  话声中,老大不管老四是否听令而行,右手一紧,扣死了和自己拉在一块那个人的掌腕,右掌穿甩,已击在那人的胸前,身形闪穿,到了老四的前面,适时身前传来一声惨号,老大已顺手将一人抓住,迅捷无偏的点拿了这人的穴道,立即带着这人闪退一旁一言不发。
  刹那之后,一声轻响,火闪微射,老大已经高举着一枝火摺,火光照亮了暗道,老四站在不远地方,安然无恙,老二和老三也平安无事,在他两人身旁不远,倒卧着一个黑衣人物,老大急促地说道:“二弟快搜地上这个人的衣囊,先点他的穴道!”
  老二闻言自不怠慢,立刻点拿对方的重穴,自这人囊中取出了一个火摺,老大立即招呼兄弟们集在一处,熄灭火摺说道:“好险,老四这次能够脱逃毒手而杀死对方,实乃天助。”
  此时四义兄弟俱已明了事态经过,老四喘了一口长气说道:“大哥叫我向前猛砍的时候,我心灵已然麻木,手臂不由自己的甩砍下来,否则要是想到前面可能是三哥的话,小弟绝对无法下手。”
  老大似乎累极,低沉的说道:“侥幸杀死敌者,但是我们前途正险,暂时不必前行,咱们先仔细的商量一下吧。”
  其余三人自无异议,老大叹息一声说道:“目下我甚悔犯险此行,只顾欣喜巧得机秘,未曾仔细思考,那三目大师既然知秘径所在,他为何自不来呢?此处是否是我等所要寻的古塚,也大成问题,设若误入他人圈套而自投死路,愚兄何以对三位拜弟,一念失误而至……”
  老大话未说完,老二已接口说道:“大哥,你我兄弟祸福生死相共,说这些干吗,虽然如今仔细想来,那三目大师的话语。有些可疑,不过我们兄弟和他往日无怨,他似乎不至于别有居心吧。”
  老大并未作答,老四却突然说道:“咱们何不看一下这两个敌者是谁,或许能够有所发现。
  四义咸认有理,正要再次打亮火摺暗中有人适时说道:“你们不会认识他们的,不必费事了。
  老四立即喝问道:“你是什么人?”
  老四出口喝问对方,老大不由的十分着急,慌不迭地拉着拜弟们悄悄退出丈远以外,老四这时也不禁懊悔万分,黝暗之中,自己突然出声,等于告诉了对方立身的地点,实大不智。
  他们兄弟已然躲开原处,暗中这人却已再次说道:“你们不必虚耗精神躲闪退避了,这有什么用呢,老夫要杀你们易如翻掌,虽然凡是未经老夫许可,擅自闯入此处的人皆难逃死,不过却仍有一线希望,现在你们听我的吩咐,直向前行,是生是死看你们机缘如何而定了。”
  老大暗中一推老二,老二会意,悄悄地和老三老四又退了一丈五六,暗中这人冷笑一声说道:“不必这般鬼鬼祟祟,就算你们三个人能够退回来时石桌下面,仍难逃生,还是乖乖地听话好!”
  黄河四义闻言不由凛惊万分,暗中这人竟能在极暗之下视物,这人的功力不问可知,老大知难力敌对方,不由开口说道:“我兄弟志习绝艺而复耻仇,生死早已置诸于外,朋友……”
  暗中这人冷哼一声叱斥道:“老夫只有冤家,没有朋友,再说凭你们黄河四义也不配这样称呼老夫。”
  老大并不着恼,一笑问道:“配与不配无关紧要,不过为了说话问答方便,你总应该告诉我们名姓或称呼吧?”
  暗中这人沉哼一声道:“老夫‘幽冥大帝’谷怀幽,怎样称呼随便你们吧!”
  黄河四义在古塚荒宅夜逢女子示警之后,曾经听到诚奎元谈说谷怀幽此人之事,闻言不禁惊惧至极,不过四义是另有所为而来,早存决念,因之老大非常谦恭的说道:“晚辈等久仰前辈盛名,此次……”
  谷怀幽不待老大把话说完,已冷冷地说道:“即便你们说得再好听些,到头来仍然难免一死!”
  老大依旧和气的问道:“前辈可知晚辈至此的原因?”
  谷怀幽狞笑一声道:“送死罢了!”
  黄河四义中的老三,忍耐不住,扬声问道:“怎见得我弟兄必死无疑?”
  谷怀幽冷冷地设道:“此乃禁域,擅入者死。杀我鬼奴,亦当抵命,何况尔等曾经妄议是非误却老夫大事……”
  黄河四义的老大,突然沉声问道:“经年以来,惨死于此荒宅古塚的那些朋友们,可是……”
  他话未说完,谷怀幽嘿嘿一笑接口说道:“统统死于老夫掌下!”
  此言出口,黄河四义不由魂亡胆丧,已知自投罗网逃生无望了。
  谷怀幽接着冷酷的说道:“强存弱亡是天地间不二定律,凡来此处者,老夫都给他们留了两条道路,一是永为老夫侍役鬼奴,终生听命,再则即死,尔等兄弟亦不例外!”
  老大此时已悄悄退至拜弟们的身旁,紧扯着三个拜弟的衣袖,毫无声响的退向来时路上,退时提心吊胆,一步步异常谨慎,谷怀幽竟未出声喝止似乎没有发觉,四义渐行渐远,步履虽仍轻巧无声但却快了许多,地道黝暗无法见物,约计已经退得极远,老大方始停步缓缓喘息,此时四外情静至极,因此四义兄弟强按内心的不安,并各自轻轻的取出了兵刃。
  突然,背后不远传来谷怀幽的冷森语调道:“老夫本想叫你们看点蹊跷事后,再论尔等的生死,不料尔竟敢悄悄逃退并存相敌之心,既然自愿速死,老夫就成全了你们!”
  四义闻声已知大事不好,既然难生出,自当拼死,霍地转身提力,老四当先悄没声的探囊扬手,两粒“银弹”挟带啸声打向发话之处,老二老三不约而同六只“月芽旋风刀”甩出,也袭向话声来路,那知他们暗器刚刚打出,谷怀幽却又不知何时到了他们的背后,冷嗤一声道:“先出手者先死,滚!”
  老四此时地位,在众盟兄身后,那知谷怀幽“滚”字吐口之后,老四果然惨吼一声,身形倏地的飞起,斜摔在六尺以外死去,尸仆声音恰好和银弹、飞刀击空坠地的叮当响声,同时传出!
  老大等只楞得一楞,谷怀幽阴冷狠毒的声调又起,说道:“现在轮到你们两个了!”
  “了”字余音尙在,老二老三却已惨号两声中掌死去!老大霍地探囊抖手,晃着了火摺子,尚未看清谷怀幽的模样,胸间已被击中,澎地一声,昏死地上。
  醒来,面前站着两个人物,老大隐隐约约看出其中之一是那水大公子的贵客庄彦文,另外一位却从未见过,只听到庄彦文道:“阁下切勿开口,这位是我恩兄塞外飞龙古寒山古大侠,正在替你疗伤。”
  黄河四义中的老大,倚靠在豹儿臂间,强提着力气把经过说出,已然面无人色喘息不止。
  水大公子眉头紧皱,霍地上步点拍了老大的穴道,示意豹儿轻轻放落老大卧倒,挥手招过那两名庄勇,仍由豹儿随行,将轮床抬下出厅而去。
  诚奎元目送轮床远离之后,首先说道:“如今既然知谷怀幽隐藏之处,况已揭破经年以来惨死古场人物的密辛和杀人的凶手,吾辈即应前往荒宅除此恶獠,免遗后害,公子意下如何?”
  水大公子淡淡地说道:“诸位适才可会都听明白了老大所说的始末经过?”
  群侠纷纷颔首作答,水大公子才接着说道:“谷怀幽一掌击毙老四之时,老大老二站于老四的身左,正挡住老四一半身躯,老三在老二身后右方,挡住了老四其余暴露的半身,在这种情形之下,敢问诸位,武林之中又有什么人物能够凌虚一掌击毙老四而使其余三人毫无知觉并能不受伤损?”
  群侠闻言谔然良久而无法回答,水大公子微吁一声又道:“何况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地道之中,似此听来令人惊凛悚然而难以相信的罕绝功力,我等设无御敌之策,冒然前往何异与黄河四义一般,白白送死?”
  史飞华不由说道:“公子说的很对,只是我们既然知元凶下落,怎能为了恐惧非敌就束手不问呢?
  水大公子冷冰冰地答道:“在下只是向诸位解说一下利害得失罢了,并无阻拦史大侠诛戮元凶之意。”
  史飞华闻言木楞良久,方始羞红面颊说道:“史某自知功力绝非谷老贼的对手,但若能得小助,或.....”
  诚奎元不待史飞华把话说完,已接口道:“史大侠请恕在下冒失插言之罪,在下同意水大公子的看法,自然对史大侠诛恶之志和任侠之心也十分敬佩,不过,明知非敌而拼搏,实在无补于事。”
  史飞华声调略带激动的问道:“敢问诚大侠一言,吾等难道就罢了不成?”
  诚奎元一笑答道:“既然为武林人,当管武林事,自然不能就此罢了,但必须谋定而动,莾撞不得,水大公子或有妥善方策,我等何不冷静的一听所以?”
  史飞华这才不再开口,但在神色之间,仍然悻悻难服,水大公子却突然说道:“我们除掉知晓黄河四义是被三目大师借刀杀人而三死一伤外,其余前后死难的数十朋友,谁能知其原由?”
  群侠无人答话,水大公子话锋一转道:“可惜在下无暇于此,否则缓以时日,在下必可……”
  史飞华突然接口说道:“听公子言下之意,莫非另有更较重大的事故发生?”
  水大公子领首说道:“不错。”
  史飞华不由接着问道:“公子可能指教一二?”
  水大公子冷冷地说道:“史大侠这句问得过份点了吧,那是在下的私事,似乎不便对他人道及?”
  史飞华闻言无话可答,羞惭之下霍地起座道:“史某自不量力,出言多误,今向公子告辞。”
  太极天地二老正要劝解,豹儿适时自厅外疾行水大公子的面前道:“古爷在后厅恭请公子前往。”
  水大公子点了点头,继之神色肃然的对群侠说道:“在下召请诸位,本有两件事情声明,一是黄河四义遭遇始末,如今诸位俱已知晓,再是在下一件私事,迫不急待立须赶办,已与塞外飞龙古大侠相约,暂将水家山庄交由古大侠主理内外一切事宜,在下现在即向诸位告别,诸位设有疑难,尽可向古大侠提出,必有圆满答覆,不敬不情之处,尙祈诸位谅宥。”
  说着不待群侠发问,水大公子已对群侠一揖之后,转身由大厅内门向后宅而去,豹儿却留在厅中侍应群侠,因之群侠虽有万语千言要彼此相商,却不得不强自忍耐静候古寒山驾临。
  刹时,大厅外面传来马蹄车辚之声,一辆豪华的双骡轿车,驰出水家山庄,车经大厅之时,水大公子露出半面,向群侠招手示别,群侠竟也不由自己的挥手相对,目送轿车远去。
  群侠目眺窗外远去的那辆轿车,正自各怀心事,突闻厅内有人说道:“惜别故友确伤情怀,不过水家兄弟不日即归,诸位还是入座一谈吧。”
  群侠闻言无不暗自惊心,这人到达厅中,竟无一人知晓,只此一事已足证这人的功力高过自己,不由纷纷转身注目,豹儿这时向群侠说道:“这位就是古大侠古爷,诸位前辈入座吧,小的去吩咐下人逸茶就来,古爷说有很多事和话要对前辈们声明呢。”说着豹儿躬身而退。
  群侠无不久仰塞外飞龙古寒山的威名,不由的上下打量起来,古寒山却微笑着敬请群侠入座之后,说道:“水大公子兹因要事他往,暂令在下主理山庄中事,并有不情之求要诸位原宥,昨夕,山庄及石堡为不肖之徒侵入,承蒙诸位仗义御敌,古某今代水大公子深致谢忱,只为敌者幕后主持人物功力太高,性复阴狠无比,是故水大公子行前,再三嘱附古某,将结仇详情告知诸位,然后至祈诸位暂离山庄免遭波及……”
  太极天地二老中途插口问:“古大侠这是代公子逐客了?”
  塞外飞龙神色肃然道:“古某一介武夫,不善矫饬之言,公子确有逐客之意,目的却为诸位打算。”
  太极天地二老刚要接话,诚奎元已开口说道:“古大侠既然然代主山庄中事,自是有权逐客或者留人,不过适才古大侠曾言,公子曾请古大侠将与某方人物结仇经过详告我等,今愿恭听始末之后而去。”
  塞外飞龙郑重地说道:“在下知晓诚大侠乃圣僧俗家师弟,功力极高,只是谷怀幽已得幽冥大帝神髓,今日即便是圣僧佛驾光降此间,恐亦未必就能稳操左券,公子与古某实不愿在座诸位涉险,迫出逐客下策,诚大侠一代人杰,似应知晓水大公子万不得已之苦方是,今竟语含诮讥,以在下‘有权逐客或者留人’之言而讽之,实令古某心寒而伤痛。”

相关热词搜索:大河吟

下一章:第九章 狠中狠 毒中毒

上一章:第七章 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