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紫烟《菩提剑》

第四章

作者:司马紫烟  来源:司马紫烟全集  点击: 
  萨玲娜解释道:“这一黑一白两个按键是发射钮,筒中有弹机发弩,黑键按下,则十弩次第射出,手松弩止,全看需要而定。” 
  “白键按下,则十弩齐发,弩箭铁杆铜翼,劲可穿石,簇尖喂有麻药,射中人后,立刻昏迷,十弩所射的方向都不同,如果一起发射,可达及二十丈,三十丈方圆之内,绝难幸免,除非是绝顶高手,习过内家劲气,才不受威胁,寻常金钟罩、铁布衫等护身功夫,都挡不起它一射。罗大哥要不要两支在手头?” 
  罗菩提忙道:“我不要,这东西太凌厉了。” 
  萨玲娜笑道:“这是师姐发明的。” 
  罗菩提道:“何山主真是了不起。” 
  萨玲娜道:“这些原来是为驯服猛兽之用,但用来对付这些凶徒也很有效,大哥不肯用就替我保管一下。等我发出通知时,迅速抛出给每人一只,我的双手都分不开。” 
  罗菩提自是不便推辞,正准备包起来,萨珍娜道:“这东西按键十分灵捷,一触即发,包在一起太危险了,大哥还是别在腰带上,使尖端向下,以策安全,正因为携带不太方便,我不敢多拿,否则应该每人分配一支才是。” 
  罗菩提遂将八支铜筒一一插好,前后各四支恰可周身,略留一手可探的空隙,多一筒就太挤了,也会影响他弯腰的行动了。 
  萨玲娜道:“我们快去吧!可不能耽误了。” 
  两人再度出门时,那个莎莎也一身劲装,披挂一如萨玲娜,等候在门口。 
  萨玲娜一挥手,也没说什么,她就跟在后面走着。 
  疾行一阵,穿越一条山洞,来到一块空旷的岩穴内,那就是听谓的监视亭了,实际上却只有一道横椽,盖住一条石凳而已。 
  流水由横椽顶上滑过,挂成一条匹练似的大瀑布,由里看出去,目前历历,外面却看不进来。 
  瀑布宽有两丈多,高约四丈,天光透过水帘照进来,脚下却是一面平湖似的水溧,除了落瀑之外,水波荡漾,涟漪波展。 
  稍远处就一平如镜,潭水并不深,约可及人腰处,水清见底,铺着一方方的白石,这是个半借天工、半由人为的大浴池。 
  萨玲娜道:“罗大哥!在我们蛮区,男女礼防不严,一池里裸浴乃属常事,习以为常,倒不会有什么越轨的行为,但在汉人眼中就不同了,师姐以此来作为禁囚德性的初步甄试,因此少时姐妹门的行为可能稍稍收纵一点,但皆出之自然,希望你勿以淫邪视之。” 
  罗菩提笑道:“何山主的设想高人一等,用心尤善,我对之只有敬佩,怎敢妄以习俗为准而置评呢!” 
  说着,但见莎妮等十数个女孩子押着一群大汉来了,都是赤着上身,汗如雨下。 
  莎妮高声道:“因为大家今天工作很卖劲,奉山主谕,特准提前休息,你们下去洗个澡,就可以回去休息了,山主说你们如果都象今天这么安份,在短时间内就可以放你们出去自由自在了。” 
  那群大汉为数约四五十名,个个神情木然,对她的话似乎没听见。 
  莎妮道:“快下去吧!这本是我们的浴池,为了嘉奖你们的干活辛勤,才给你们使用,洗的时候不准脱衣服,行动规矩些,别忘了山主的诫条。” 
  那些大汉鱼贯入水。 
  由于潭水清凉,在暑热操作之后,自然特别舒服。 
  那群大汉,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了舒坦的神色,在水帘后可看得清清楚楚。 
  萨玲娜轻吁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山主在离山之时,怕他们生事,给他们服了迷丧神智的药物呢!现在看他们的神智都很清楚……” 
  莎莎道:“山主如果要这么做,一定会先告诉大姐的。” 
  萨玲娜点点头道:“是啊!我想山主不会忘记告诉我的,但又怕她因为事情太忙而忽略了!” 
  莎莎道:“山主行事十分精细,从无忽略……” 
  萨玲娜一叹道:“我倒宁愿是她疏忽了,现在看这些家伙个个都不痴呆,我倒是担心起来了。” 
  “他们突然变得驯服,必然有特殊的原故,如果不找出来麻烦就大了,如果再过一两天我们都走了,发生了什么事……” 
  罗菩提道:“假如我们都走了,倒不会发生事故了,我认为这变化刚好在藏龙池之会前发作,目的无他,就是牵制何山主无法去取珍……” 
  萨玲娜惊道:“对!到底是罗大哥久历江湖,思虑比我们周密,罗大哥看有什么方法对付吗?” 
  罗菩提道:“要知道因何而生变,才能作应付的打算,这些人既然受到了严格的控制,突然敢作别举,自然是有所凭恃,他们对性命还是看得很重的,绝不敢舍命相拼,萨姑娘,在控制上是否会有问题呢?” 
  萨玲娜道:“不会的。” 
  罗菩提道:“你这么有把握?” 
  萨玲娜道:“当然,致命的蛊毒是师祖亲手调制,解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且山中的人也不会有异心的。” 
  罗菩提想了想道:“问题不出在内部,就一定是外来的。” 
  萨玲娜道:“那更不可能了,谷中禁制之严,罗大哥你是知道的,绝不可能有人偷偷潜入……” 
  罗菩提道:“萨姑娘,不是我说句狂话,刘老丈把山道上设防的情形对我说了,对一般的江湖人自然是够了。” 
  “但对八奇一类的好手,却未必有效,何况这山上不过是奇门生克的阵围布设而已,我存心想进来,勉强是可以做到的。” 
  萨玲娜闻言不由一惊,沉思了片刻后,才道:“罗大哥!我相信你的话,我们等着瞧吧!当他们的本性流露的时候,蛊毒立会生效,如果制不住他们的话,就是你的话说对了。” 
  罗菩提道:“那究竟是什么蛊毒呢?” 
  萨玲娜道:“一种专制人欲的蛊毒,谓之桃花蛊。受制者只要一个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真阳,毒人经脉,立可制命,何师姐所罚禁的这些恶徒,大都是奸淫好色之徒,所以才用这个方法来惩戒他们。” 
  罗菩提点点头道:“用其之恶惩其罪,这倒是很合情理,但人欲之兴,有时是出于天赋的冲动。” 
  萨玲娜道:“所以每天才给他们服一次解药,这解药不能制蛊,但可以抑制天然的欲兴的。” 
  “但是药性极微,一半还是要靠他们自己为之抑制,万一他们兽性发作时,药性压不住,就会因为内火焚心而死,几年来死了不少人,那是他们自作自受,但是也确实改变了不少人!” 
  这时在池边的莎妮道:“大气太热了,我们也下去洗洗吧。大家退开一点,把中间空出来。” 
  几十名大汉都退到四周,围成一圈。 
  莎妮首先领头脱下了上衣,群女继而效尤。 
  她们的衣服本来就少,很快就脱光了,赤着上身,摇着一双双的丰乳,然后弯腰脱去皮靴,走下水里。 
  肌肤如霜赛雪,映着碧波,形成一幅活色生香、美妙无比的图画,那些大汉们有几个已经看呆了,但仍能控制自己,只有目光中现出野性的饥色。 
  到了池中,莎妮等女孩子毫无避忌,载浮载沉的洗了一阵,动作姿势都很自然,却有一股撩人情态。 
  萨玲娜看了看道:“是有点不太对劲,平时这时候,一定会有几个忍耐不住而丧命,他们居然忍得住。” 
  群女洗了一阵后,又回到岸上。一身水淋淋的,短裙上直朝下滴水,她们不先忙着晒衣服,却将披肩的秀发打开曝晒。 
  莎妮道:“难得他们这么老实,大概山主的感化收了效,这短裙着了水,受热就缩了,贴在身上怪难受的,我们干脆也脱下晒一晒吧!” 
  说着解下束围,脱掉短裙,里面只有一条极薄极短的白绸短裤,长不及股,上不及腰,紧贴在身上,内色透明,藏毫隐约,尤见撩人,那些大汉们有一小部分控制不住自己,跃跃欲动,却为他们的同伴阻止了。 
  群女也起而效尤,一起脱掉了短裙,曝晒在石上。 
  然后有四五个女孩子干脆将短裤也除下了,蹲在池边搓洗,这下子变成完全赤裸,妙相毕裎,再加上体态健美,玉腿修长,细腰丰臀,娇娇娜娜。 
  终于有几个大汉受不了诱惑了。 
  一个粗壮魁伟的汉子首先吼了一声,从水中纵起,动作十分灵捷,扑向一个女孩子,跟着他之后,又是四五个大汉跳了上来,各扑向一个对象。 
  莎妮抢起长鞭,朝首先发动的那个汉子大声喝道:“齐野东,你是不想活了,快给我滚回去。” 
  唰的一鞭抽了下来,可是这个叫齐野东的汉子武功十分了得,一臂揽住了一个女孩子,一手疾探,夺住了鞭梢。 
  齐野东哈哈大笑道:“妈的,老子受你们这些骚娘们的气也够了!今天非要好好报复你们一下不可。来!大家上!” 
  池中有一个较为老年的汉子叫道:“齐兄,两三年都忍了,何必争此一刻呢!忍一下到晚上再说吧!” 
  齐野东大笑道:“翟俊!老子可忍不住了,这批小娘们儿脱得精光的在眼前晃,再不动心就不是人了!” 
  “算了吧!早晚都要发动的,何必还等晚上呢?现在正是机会,何妙容不在山上,咱们还方便一点。” 
  那个叫翟俊的中年汉于这:“齐兄,我们跟人约好的,要到晚上再发动,就是为了困住何炒容。” 
  齐野东笑到:“晚上何妙容也不回来,今天咱们吃下了那一颗解毒的药丸后,行动已经表现失常,引起她们起疑了,等到晚上,说不定她们已先有了防备,反而动不成了,来吧!反正已经动了,再掩饰也来不及了,倒不如在这小娘儿身上杀杀火,占了百花山,等何妙容前来吧!” 
  翟俊听了也没办法,叹了口气,道:“好吧!一不做,二不休,大家可别忘了闻首领的吩咐,这几个小娘儿们乐完了,一个也不能放过,然后再把那个叫做萨玲娜的小娘们也给做了。” 
  他说完之后,池中的大汉纷纷跳上岸来,反而采取包围的形势,困住群女。 
  莎妮力夺长鞭不成,丢下了长鞭,反身去抢兵刃。齐野东的动作很快,一鞭卷去,将她的脚缠住,拖翻在地,把自己所擒住的那个女孩子推给别人。 
  然后,过去按住莎妮笑道:“妈的,就是你这个小娘们最凶,两年来老子不知挨了多少鞭子,今天该老子侍候你了。” 
  那十几个女孩也纷纷被他们擒住按倒。水帘后的罗菩提忍耐不住,正想出去。 
  萨玲娜将他拉住道:“等一下,莎妮她们的武功不错,是故意被他们制住的,等着听听看是怎么回事,那个闻首领又是谁?” 
  罗菩提道:“还会有谁?必然是虎啸客闻千里,此人擅长鬼影飘风身法,来去无迹。一定是他悄悄进来,跟这批家伙取得了联系,你没听他们说晚上就要发动了吗?再不出去,就有人要受糟蹋了!” 
  萨玲娜道:“还不至于,这里面就是齐野东和翟俊厉害一点,另外还有五六个好手,其余的都不足道,莎妮她们虽力敌不足,但也不会受凌辱的。” 
  果然有一个猴急一点的汉子,拉下自己的中衣就想霸王硬上弓。 
  但那些女孩子翻滚挣扎,始终不让他们近身,有一俩个膀下还挨了一脚重的,痛得就地乱跳。 
  莎妮叫道:“齐野东,不要命的就碰我一下看看,别忘了你们身中山主的桃花蛊,一动色心就会送命的。” 
  齐野东哈哈大笑道:“小婊子,昨天夜间,闻首领就悄悄摸了进来,替我们把蛊毒都给解了。” 
  莎妮道:“闻首领是谁?”齐野东道:“鼎鼎大名的虎啸客闻千里,他也是俺们八荒绿林道的首领,有他老人家出头,还怕你们这些小婊子吗?” 
  “连何妙容在内也不行,本来昨夜就想制住你们的,但因为前两天来的那个小伙子可能是八奇之一的玉面修罗,闻首领怕一人应付不了,约好去邀请帮手,今夜再举事,但老子可等不及了,现在就拿你杀杀火。” 
  莎妮闻言,想知道的都知道了,急于脱身,一腿撩阴踢出,齐野东略往后退,莎妮正待滚开,哪知道她的脚上还缠着长鞭,被齐野东一扯,又拉了过去,伸指一戳,点中了她的穴道。 
  齐野东得意的哈哈大笑道:“小婊子,这下子还看你强去,老子慢慢的收拾你,总有你痛快的。” 
  说着抱起莎妮,正待离去。翟俊急忙阻止他道:“齐兄,现在可不能随便走动,还有那个萨玲娜跟姓罗的那小子在呢?” 
  齐野东道:“咱们这么多人,还怕那个嫩货?”翟俊道:“齐兄,罗菩提名列八奇,非等闲之辈,连闻首领都不敢造次,我们还是小心点的好。” 
  齐野东道:“迟早都要碰一碰的,事情已经做了,也等不到晚上,咱们不能老泡在这里吧?” 
  翟俊道:“那当然是不行了,可是现在不能落单,等大家乐过了,再集中一起去对付那两个。” 
  齐野东道:“当着这么多人,怎么干事儿?” 
  翟俊道:“只好将就一点了!”齐野东道:“那多没趣!” 
  翟俊道:“我们的目的不是图一时的痛快,百花山的女孩多得很,等把何妙容收拾后随你老兄高兴,带上几个回去慢慢享受吧。” 
  齐野东想了一下,才将沙妮往地下一抛道:“老子给你这么说也没有劲儿了,让给别人去乐吧。” 
  “不过我把话说在前面,那个萨玲娜可不准人动她,老子定下了,那小妞儿一身细皮白肉,老子睡在梦里都忘不了。” 
  翟俊笑了一笑道:“那当然了,这小妞儿是何妙容的师妹,除了齐兄之外,别人也制服不了吧!” 
  齐野东哈哈大笑,又朝那些大汉道:“你们真是饭桶,连几个小娘们都制服不了,还想找乐子呢!” 
  举步上前,手指连戳,出乎又快又准,片刻工夫,把几十个女孩都点住了,才笑道:“你们快乐吧!乐完了跟我一起找萨玲娜去,那时可轮到我乐了。” 
  监视亭中的莎莎道:“大姐,是时候了!” 
  萨玲娜道:“不错,罗大哥,我先出去,你等一下再出来。莎莎,带两支箭筒,跟我一起出去。” 
  莎莎向罗菩提要了两支箭筒,冲破水帘,飞身出去,直落岸边。 
  莎莎双手扬筒,铁箭飞出如蝗,四五十名大汉有十几名都中箭倒下,躺地不动,其余的则连忙抢起诸女留下的兵器,凝视备战。 
  齐野东一见大笑道:“小妹子,老子正想着你呢!你竟自己送上来了。” 
  萨玲娜怒叱一声道:“该死的囚徒,死到临头,还敢说这种混帐话,本姑娘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齐野东哈哈大笑道:“小妹子,你别凶,何妙容那荡妇加在我们身上的禁制,已经解除了,我们可不怕你了。” 
  萨玲娜含叱进击。挥剑直扑。 
  齐野东长鞭卷起,一下子缠在她的剑柄之上,将剑夺了去,大笑道:“小妹子,你难道还不知道老子的外号叫神鞭手,有这支皮鞭,连何妙容我都不惧。何况是你小妹子呢!乖乖的来吧!” 
  长鞭又卷过来,这次萨玲娜有了戒心,迅速弯腰,避过了那一鞭,顺手拔出靴筒子上的一对短剑。 
  齐野东长鞭三度卷来时,她收剑一抵,鞭稍将双剑一起缠住。萨玲娜用力一拖一挑,鞭断成三截。 
  原来她这一对短剑却是斩金削铁的宝刀,齐野东脸色大变,丈长的鞭子只剩一半,可是他一抡一挥,呼呼直响道:“小妹子,你的家伙利,却帮了我的忙,老子的鞭越短却是越来劲。”运鞭如风,采取了抽击的方式,不再去缠她的短剑。 
  鞭式劲厉精奇,萨玲娜的双剑虽利,却削不到鞭上去,而且还要躲开他的急攻,一时竟落了下风。 
  翟俊摇动一支夺来的剑,攻向莎莎,同时向旁边的汉子们喊道:“大家上,摆平了这个娘们再说。” 
  那群汉子手中有了十几支剑,各自舞动攻上,还分出一半去攻击萨玲娜,两女的形势更危急了。 
  幸好萨玲娜身上的暗器多,边战边将腰间的柳叶刀发出,势疾手准,或穿胸,或穿喉,莎莎也同时发作。 
  没有多大功夫,两个女子的飞刀都发完了,那些大汉也剩下不到十人,却更为骠悍,看来都是高手了。 
  罗菩提再也忍耐不住了,厉声喝道:“大胆贼子,竟然以众欺寡,围攻两个女子,罗某真替你们感到羞耻。” 
  声到、人到、剑到!青芒闪处,但听一片惨呼之声,除了六个人之外,其余的汉子都饮剑倒地,但却没有送命的。 
  那是他宅心仁厚,剑下不忍施毒手,受伤倒地的汉子多半是腕间中剑抛下了兵刃。 
  剩下的汉子不过五六个,却都是一流高手,自然连齐野东翟俊在内,但这边只有男女三人,仍少了一半。 
  齐野东一挥半截长鞭道:“你就是玉面修罗吗?”罗菩提淡然点头道:“不错!你既然听过贱名,自然也知道罗某手中这支菩提剑有多少斤两。” 
  “你自己合计一下,如果接得下,不妨放手一拼,否则就乖乖的束手就擒,我知道你们只是受人煽惑,保证不伤你们的性命就是。” 
  齐野东顿了一顿才道:“玉面修罗,虽然你名列八奇,但比起来,你的年纪最轻,功力在于修为……”罗菩提一笑道:“这么说你们认为足堪一战了?”齐野东忙又摇头道:“不!我们自知技业太差,不是你的对手,但八奇俱已齐集蛮荒,制你的人多得很,事不关己,你又何必挤进来插一手,帮这些化外番女来欺负自己人呢?” 
  罗菩提哈哈一笑道:“罗某行事对人只分是非善恶,不分汉夷,你这个自己人未免太捧自己了,罗某不敢高攀。” 
  齐野东被这两句话损的又羞又怒,厉声道:“姓罗的,你看不起我们没关系,因为我们确实不如你,但到了今晚……” 
  罗菩提淡淡的道:“我听你们说了,今天晚上你们与什么闻头领商量好了,要里应外合夹攻,那个闻头领想必就是虎啸行者闻千里,此人虽然名列八奇,却只是绿林盗寇的角色而已。” 
  齐野东愤然道:“闻老大是绿林四十八旱寨的总瓢把子,本身的技业不必说了,他手下的人也多如牛毛。何况更与水道盟主飞龙剑客凌云霄联上了手,今天晚上准备扫平百花山,直捣百兽谷,就算何妙容那娘们在,也挡不住这等声势,何况只有你们这几个人,你想想,这犯得上吗?” 
  罗菩提一听飞龙凌云霄也联上了手,这就是绿林水陆两路合起来,确是非同小可,心中微微一怔。 
  萨玲娜忍不住道:“笑话,百花山岂是你们任意横行之地,你在山中服了几年的苦役,该知道本山布防之严。” 
  齐野东哈哈笑道:“你别以为多了不起,闻老大昨天来过了,还替我们解了蛊毒,你们可曾发现吗?百花山那点玩意儿,围困我们还可以……” 
  罗菩提微笑道:“既然闻千里可以来去自如。为什么昨天不把你们救出去呢?一定等今天晚上再来?” 
  齐野东道:“闻老大昨天来踩踩路,今天准备大举出动,要把你们一举消灭,所以才让你们多活一天。” 
  罗菩提将剑一摆道:“来得再多也不在乎,罗某的这一支剑就足可应付你们了,如果你们此刻束手就擒。也许还有机会能看见我降龙伏虎的手段,否则,我只好先超度了你们再说了了!” 
  齐野东道:“罗菩提,你一定要跟我们作对?” 
  罗菩提道:“罗某蒙何山主待如上宾,自然不能眼看着你们骚扰她的家园,少不得要为她尽点心。 
  齐野东刚才已经领略到罗菩提一剑之威,再者也慑于八奇威名,闻言心中犹豫不决,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翟俊与两三个好手却不耐烦的道:“齐兄!怕他作甚,我们的人多出一倍呢!这小子不过仗着他师门的余荫,才得名列八奇,手底下未必怎么样。” 
  “何妙容只是利用蛊术制住我们,论真功夫,未必能强过我们,连何妙容尚且不惧,还怕这小伙子干吗?” 
  他们几个人都已从莎妮等人手中夺得了兵器,一涌上前,刀剑齐发。 
  萨玲娜与莎莎都各接住一人展开拼斗,翟俊与齐野东则合战罗菩提,九个人分成三堆厮杀开来。 
  萨玲娜以一敌二,差可平手。 
  莎莎则不行了,因为这五六个人都是川滇云贵一带成名巨寇,武功高强,好手凌厉,罗菩提看看情形不对,奋起神威,剑势突盛,寒芒闪处,首先将翟俊的一腕削断,跟着剑势平拍,击中齐野东顶门,把他打昏过去,然后身形卷进去,剑指并发,缠战莎莎的两人,一个断臂,一个中指倒地。 
  刹那间,他已闪电般制倒了四人,与萨玲娜交手的两个人看着情形不对,连忙放下兵器束手投降。 
  罗菩提沉着脸走过去喝问道:“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 
  萨玲娜道:“这两人是川中双恶,一个叫丁泰,一个叫丁和,都是恶性重大的采花强盗,师姐将他们擒了来,拘役两年,还不知悔改,罗大哥,干脆杀掉算了!” 
  罗菩提道:“萨姑娘,何山主当时既然不杀死他们,许以自新之途,现在又何必要杀他们呢?” 
  萨玲娜道:“那要怎么办呢?我们的人已经不足了,还要应付今夜的突击,这些人个个艺业不凡。蛊毒又被解了,我实在没办法再控制他们。” 
  罗菩提想想道:“交给我好了!” 
  说完在丁泰、丁和身上戳了几指,然后道:“你们中的是我菩提禅院中独门制穴手法,现在有什么感觉没有?” 
  那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摇摇头。 
  罗菩提一笑道:“我师尊佛门心肠,对人从不下杀手,这菩提指对你们的行动毫无妨碍,就是不能提真气动武,不信你们试试看” 
  丁泰首先暗下一运气,立刻皱起眉头,痛苦万分地松了口气。 
  罗菩提笑道:“你们知道厉害了吧?现在乖乖的听我吩咐,把受伤的人扶起来,给他们止血裹伤。” 
  丁氏兄弟不敢违拗,把断腕折臂痛昏倒地的翟俊与另一人扶了起来,先闭住颈脉,使流血停止,动作十分熟练。 
  罗菩提则叫莎莎把莎妮等女孩子一一救醒,然后问萨玲娜道:“有什么隐蔽的地方,可以把这些人都关起来的?” 
  萨玲娜道:“有的,石牢内可以关住他们,那是一个死洞,洞口埋着炸药,用一个人看守就行了,只要他们敢有所动作,只要一按机钮,就可以把他们活埋在里面。” 
  罗菩提道:“那倒不必,我把他们每个人都用菩提指封住气血,限制他们不能动武就行了。” 
  说着在数十名大汉身上,每个人都戳了两下,然后道:“把他们都弄醒过来,押进石牢里锁上门就行了,根本用不着派人看守,谅他们也不敢蠢动。” 
  萨玲娜道:“罗大哥,你这指法能解吗?” 
  罗菩提道:“不能,连我都解不了,这是没办法的。” 
  丁和忍不住道:“那我们永远也不能用武了。” 
  罗菩提道:“那倒不是,只要你们安分守己,一个月内不运气行功,指法自动会消失,所以你们老老实实的躺一个月吧!我会替你们讲情,在这一个月内,免除你们的苦工,至于一个月后如何处置你们,那是何山主的事了。” 
  萨玲娜道:“停止一个月苦工是没关系的,就怕他们不老实,又要自己找死,过两天我们又不在……” 
  罗菩提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一个月内他们老实得很,稍微用点力,就会导致气血逆行,痛苦万分。” 
  “我对付那十恶不赦之徒,都是用这个方法,灵得很呢!现在可以押他们走了,伤重的叫人背着走,同时给他们医疗。” 
  莎妮狠狠地道:“这些人死不足惜,还给他们医疗!” 
  罗菩提微笑道:“话不能这么说,他们到底也是人,受了伤就该给他们医治,饿了给他们吃,这都是应该的。” 
  萨玲娜道:“莎妮,照罗大侠的吩咐。” 
  莎妮指挥众女,押着那些人走了。 
  萨玲娜道:“今天幸亏大哥在此,否则真不得了。” 
  罗菩提道:“这是应该效劳的,幸亏发现得早,假如挨到晚上,里应外合,倒真是不可收拾了!萨姑娘,何山主在哪里?你能找到吗?” 
  萨玲娜摇头道:“师姐的行踪我一向不过问,这时候找她可难了,罗大哥,你也没办法应付吗?” 
  罗菩提道:“龙飞虎啸如果只来其一,我还可以撑一下,就怕他们两个人一联起手来,就难以兼顾了。” 
  萨玲娜苦着脸道:“那也没办法,我们只好尽力一拼了。” 
  罗菩提摇摇头苦笑道:“拼不是办法,就算你我两个人可以挡住龙飞虎啸,其他的人可挡不住那批凶神恶煞,她们的武功底子实在太差了,何山主为什么不好好训练,调教她们一下呢?” 
  萨玲娜苦笑道:“这批女孩子生长荒山,个个都不知天高地厚,师姐不敢授以上乘武功,就是怕控制不了。” 
  “因此除了几个人外,其他都只稍知技击,目前在山上,只有莎妮与莎莎可以跟人动动手罢了,罗大哥看该怎么应付?” 
  罗菩提目视莎莎,似乎有所不便言。 
  萨玲娜笑道:“罗大哥别以为她刚才连那两个家伙都应付不了,她要放开手的话,那两个人早就没命了。” 
  莎莎道:“百花信使有十二花魁,萨大姐是魁中之首,技艺自然高出我们很多,而我们十二姐妹都练成了二十四番花信风剑,总计二十四手,每手都是杀着,剑出见血,绝无虚招。” 
  萨大姐吩咐过,看罗大哥仁心为怀,最忌杀戮,非至万不得已时,不便施展,所以刚才我不敢使出来。” 
  罗菩提笑道:“我说呢!何山主把精锐全都带走了,只留下这几个人,用来镇压那些人就嫌不足了……” 
  萨玲娜道:“不过龙虎联手的话,带来的人一定也不是庸手,靠我们这几个人还是不够的。” 
  罗菩提道:“只要能撑住一下,也就差不多了,我想他们志在夺宝,到这儿来不过是想骚扰一下,使何山主心悬两地,如果到了这儿,发现何山主并不在,而我们的抵抗力量并不薄弱的话,他们自会知难而退的。” 
  萨玲娜道:“不!他们的目的是在闯进后面的百兽谷,伤害我母亲,不让我母亲去帮师姐的忙。” 
  罗菩提微微一怔道:“令堂不是走火入魔,行动不便吗?” 
  萨玲娜道:“是的,但家母的武功仍在,必要时仍可一拼,虽然她是师姐的师尊,但她对师姐仍存着主属之分的观念,只要师姐开口,她是万死不辞的。” 
  罗菩提道:“何山主不致如此吧?” 
  “是的,师姐不会这么做。”“那不就好了?”萨玲娜皱皱眉道:“但他们不会相信,所以才不肯放过此地,否则他们明知师姐不在山上,何必来生事呢?” 
  罗菩提想了一下道:“那只好尽力一拼了,必要时我们据守山口,不让他们去侵犯令堂,其他地方,只好由他们去胡闹了,反正也守不住。” 
  萨玲娜道:“罗大哥,我去请示一下家母……” 
  罗菩提连忙道:“不可,何山主既然已有过禁制,你就应该遵守,绝对不能违反她的规定。” 
  萨玲娜道:“我是不敢去的,但你可以去,你不是本山的人,自然不必受约束,你进去见家母,告诉她外面的情况很紧急,她或许会有退敌之法。” 
  罗菩提摇摇头道:“何山主临行之前并没有说我有进百兽谷的特权,我也不应鲁莽行事才对,还是照我的办法实行坚守吧!你可以把尚能一战的人集中在百兽谷前的空地上,其他不管用的人,干脆遣散了,叫她们躲起来,免得白送了性命,我相信我们的力量退敌不足,自卫还是够的。” 
  萨玲娜的本意是让罗菩提见她母亲一面的,但罗菩提坚持不答应,她也没办怯了,只得着手布置一切。 
  罗菩提却十分从容地回到自己的房中,继续看书。 
  到了将近黄昏之际,萨玲娜又来了,看见他如此悠闲,不由钦佩道:“罗大哥,你的涵养真好,还看得下书。” 
  罗菩提笑道:“急也没有用,只会徒乱方寸,我是从寺院中出来的,只学会了一个静字,哦!你都安排好了吗?” 
  萨玲娜苦笑道:“也没什么好安排的,我只选了六个可以单独作战的。其余的都叫她们下山去了。” 
  “此外我把守山的神虎放了四头在路上,另外还集了二十头神猿巡守四面,这些都是百兽谷中的警卫,除了神虎偶尔可以动用外,照例都是不许的,但今天情况特殊,我向家母借了出来。” 
  罗菩提忙问道:“怎么?你进百兽谷了?” 
  萨玲娜道:“没有,家母虽然足不出谷,但是百花山中的事却了如指掌,有小玉为她禀报一切。” 
  罗菩提道:“小玉是谁?” 
  萨玲娜笑道:“小玉是一只通灵的鹦鹉,师祖早就豢养着了,它能作人言,也能象人一样地思想。” 
  “它把情形报告家母后,家母命它出来问我有什么需要,我记住大哥的嘱咐,不敢惊动她老人家,只作了那些要求。” 
  “这些猿虎能作战斗之用吗?” 
  “象大哥这样的高手,自然不足与敌,但它们都受过技击训练,身手矫捷,比一般江湖武师强多了。” 
  罗菩提想想又问道:“令堂知道我来了吗?” 
  萨玲娜道:“小玉是只很快嘴的家伙,相信它一定说了,但家母并没有特别的指示,不知是何缘故?” 
  罗菩提笑道:“也许令堂不愿接见外人。” 
  萨玲娜道:“不会的,平常她对外面来人都注意,师姐在百花山招待外人时,家母她都问得很详细,有时还把师姐召进去指示一番,这次对大哥……” 
  罗菩提一笑道:“她对何山主十分尊重,何山主既然没有向令堂提及,她自然就不便接见我。” 
  萨玲娜有点歉然地说道:“可能是如此吧!罗大哥,你可千万别介意,家母绝不是故意失礼的,他老人家从没有与外人接触过,何况她也不知道你认识她的故人,否则她一定会接见……” 
  罗普提忙截口道:“我也不认识,你那天提起她画像上的诗句,我仿佛听谁念过,但始终没想起那个人来。” 
  萨玲娜轻轻一叹道:“只可惜现在事忙,而且我也无法见到家母,不然的话。我倒要向家母提一提。” 
  罗菩提道:“等把藏龙池的事忙过再说吧!” 
  萨玲娜点点头道:“是的,这次关系太大了。事前我没有想到师姐的生死也关系在此一举,何况家母的痼疾也仗着龙血来治疗,万万不能失误的,如果能顺利得手,家母也不必终年困在百兽谷中。等那时再谈吧!” 
  三人来到外面,一起向百兽谷口走去。 
  莎妮率着另外六个女孩子,都是一身轻装,如临大敌的等候着。 
  萨玲娜道:“就这几个人了,大哥看如何支配才好?” 
  罗菩提看了一下道:“你们都太紧张了,把身上不必要的东西都卸下去,只留一支剑就够了,弓箭暗器都用不着!” 
  “今天要来的人都不是庸手,完全要靠真功夫迎敌的。那些东西带在身上反而累赘,大家把心情放轻松点,最好穿上便装,动作也灵便一点。” 
  萨玲娜担心的道:“她们的武功都不行,这些轻装在重要部位内都嵌有钢片,可以起防身的作用。” 
  罗普提笑道:“这样反而不安全,来人都是高手,佩甲也未必能挡住攻击,她们全身披挂,对方只有拣咽喉处下手,一击便会致命,倒不如敞开门户,最多落个轻伤而已,不管敌人多凶狠,他们多半是成名人物。功力悬殊时,他们不会狠下杀手,越放松越安全。” 
  萨玲娜想想道:“罗大哥说的有理,你我卸装。” 
  于是,莎妮等人都卸下了装备。 
  她们依然灵短裙嵌肩,腰下一口长剑。 
  罗菩提笑道:“这样好多了,但看你们一个个丽质天生,来人也不忍心辣手推花,美丽的女孩子用天然的条件作防御,尤胜于坚甲厉兵。” 
  萨玲娜笑道:“大哥平常拘谨,今天怎么风趣起来了!” 
  罗菩提笑了一笑道:“我在面临大敌之时,总是力求轻松,这倒并不是说我修养功夫到家,而是我天性如此,所以家师说我杀气太重,不适合作出家人,否则早就为我落发剃度了。” 
  萨玲娜一怔道:“这是怎么说呢?我虽然不懂禅机,但也知道佛门首重清净无力,大哥的修养不是正合此道吗?” 
  罗菩提一笑道:“你错了,我平常不大喜欢伤人,那是受家师的熏陶,我本性中杀性很重的,胸中杀机萌起,外表上也越平静,这是我的性向,外人称为玉面修罗也是此故,阿修罗是佛典中的报应神,王面是说我外表太冷,这样的一个人,那里会象是一个出家人的材料呢?” 
  “大哥今夜准备大开杀戒吗?” 
  “那倒不一定,要看情形而言,我不喜欢杀人,更不喜欢被人杀死。遇到有人想致我死命而也有能力致我于死命时。我出手绝不姑息自误,所以我闯荡江湖多年,虽然没有滥杀无度。但剑下也饱饮恶人之血,不在少数。” 
  萨玲娜怔了一怔才道:“我没想到大哥还有这一种性格,在师姐的口中,大哥是慈心佛胆的侠士。” 
  罗菩提哈哈一笑道:“不能太信传言,外面说起蛮荒圣女何妙容时,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红粉女魔头呢!实际上并非如此,真正佛心慈面的人,就不能称为侠士了,侠者一定是持武逞豪的,唯一可告慰的是我还没有妄杀一人而已,但绝不是济世渡人的菩萨。” 
  萨玲娜嫣然一笑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 
  罗菩提道:“吩咐不敢当,我只有一个请求,从早上到现在,还没有一点东西裹腹,实在饿得难受。” 
  萨玲娜连忙道:“那真是太抱歉了,我们都忙着应付备战,竟忘了这事了,莎莎,快去准备吃的东西。” 
  罗菩提道:“今霄清风明月,当此佳会,不可无酒,最好能带张毯子来,铺在这草地上面,飞觞醉月,美人如玉,痛饮一醉,此生无憾矣!” 
  萨玲娜又是一怔道:“大哥还有闲情喝酒?” 
  罗菩提大笑道:“平常我是不大喜欢饮酒,今夜不知何故,酒兴特浓,可能是为了你们的缘故吧!在月光下看你们一个个不施脂粉,丽质天生,美得如天仙临凡似的。” 
  萨玲娜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突然微笑着道:“罗大哥,我今天才明白这一个侠字与豪字的真意,大敌当前而不减豪情,才是侠士本色,我那样紧张,实在是太沉不住气了,于事也无补。” 
  罗菩提低声道:“萨姑娘,其实我内心比你还紧张,龙飞虎啸我都没会过,但他们成名都在我之前,我毫无一点取胜的把握。” 
  “但我这样做作也是有道理的,正因为大家都没会过,他们对我也莫测高深,我越表现得从容,他们越担心,今夜的情形,和当年诸葛武侯守空城差不多,背水一战,生死难卜,但把握住个稳字,就先占三分胜机。” 
  萨玲娜钦佩地道:“我懂了,罗大哥,我有生以来,没有出过蛮疆一步,该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说着,莎莎已捧了一大堆东西来了,一张兽皮褥子,一大袋的百花香露,以及各式干脯果品。另外一个是食盒,里面装了七八样冷肴,一样一样放好后才笑道:“我两只手拿不了,忘了带杯筷来了。” 
  萨玲娜笑道:“没有带汤的菜,何必要筷子呢?大家用手抓吧!连酒杯都不必用,就着袋口喝,大哥不嫌脏吧?” 
  罗菩提微微一笑道:“什么话!香口余汤,未饮已足消魂,我求之不得,就怕你们嫌我脏。” 
  萨玲娜格格矫笑,帮着把果菜放好。然后招呼莎妮道:“你们也没吃东西,就一起坐下来吃吧!” 
  莎妮带着那六个女孩子虽然坐下了,神色间还显得有点拘束。 
  罗普提笑笑道:“放自然点,拿出你们在山下酒店里的那付无拘无束的豪情来,喝酒最怕不痛快。” 
  在罗菩提的连声催促,以及萨玲娜的示意下,她们渐渐地自然了,酒袋数传,虽然表现得都很自然,但她们心里都明白,这是暴风雨之前故作的平静。 
  一则为安定本身的情绪,一则也为了做给人家看的,所以大家都不敢尽情地喝,只是浅尝即止而已。 
  罗菩提低声道:“量大的人不妨多喝一点,酒能助兴,也能壮胆,你们初临大敌,心情一定是紧张的,但那是动手的大忌,只要不喝醉就行。” 
  在他的鼓舞下,那些女孩子才开始大口地喝。 
  莎妮与另一个叫露露的女孩子量最大,一大袋酒喝掉半袋,她们的脸上已微微呈现了嫣红,娇艳欲滴。 
  但这时远处传来了一阵阵的虎啸声,证明敌人已经临境接触上了。 
  莎莎立刻握剑起立道:“来了!” 
  萨玲娜见罗菩提不动声色,瞪了她一眼道:“来了就来了,我们都不急,你在穷急些什么?” 
  莎莎只得又坐了下来。 
  罗菩提却朗声大笑道:“痛快!痛快!现在就欠醉卧美人膝一点情调了。” 
  萨冷娜笑道:“罗大哥,我不算美人,但你如不嫌弃的活,就在我膝上躺一躺如何?” 
  罗菩提果真倒了下来,头枕在她膝盖上。 
  这时虎啸更厉,问而夹着几声猿啼。 
  萨玲娜也微感焦急地道:“大哥,来人已经闯进百花山了,守山神虎伤了两头,但扑杀了四个人,现正在谷口跟神猿对缠着。” 
  罗菩提却笑道:“萨玲娜,我还想喝酒,却懒得起来,能不能用你的香唇玉口,喂我一口佳酿。” 
  萨玲娜怔了一怔,但仍含了一口酒,弯腰凑在罗菩提嘴前,正待渡过去,罗菩提却低声道:“别动,就这个样子。来人已经接近我们的身边了,就躲在那块大石的后面,态度放自然些!”萨玲娜不禁一怔。 
  罗菩提又道:“来人身手极高,必须出其不意而击之,他可能想抢进百兽谷去,交给我好了,到时候你们都不要拦阻他,把你的腰带解下来,放在我手边,我要利用上面的飞刀,记住,做得要自然,莫引起他们的注意与怀疑,同时要配合我的行动。”萨玲娜点点头。罗菩提醉态大发,竟然伸手揽住她的颈项,一只手在她的身上抚摸着。 
  萨玲娜娇声道:“罗大哥,你这样摸得我痒死了!”罗菩提醉语含糊地道:“你痒我更痒。明知玉骨冰肌,隔着这层皮衣,总是令我有搔不到痒处之感。” 
  萨玲娜含羞地笑道:“让我脱掉它好不好?” 
  罗菩提高兴的忙说道:“好,当然好,马上就要展开一场大厮杀了,拼将一死酬红颜,我总要多得到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