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烈轻叹了一口气道:“小山东是怎么回事,他好像对帮会很不满意,”徐荣发道:“这批卡车司机是他招来的弟兄,他一直就对四爷叔不满意,尤其四爷叔把他调到身边去垃包车,他更憋了一肚子的气。”
“是啊,我来到之后,知道他原来是开卡车的,忙把他调回货运行去,这种人去拉黄包车太委屈了。”
“那是因为他的脾气不好,常使性子,而那帮司机又都听他的,四爷叔为了压压他的性子,才故意叫他拉黄包车的,免得他在货运行里捣蛋。”
“他怎么肯的?我看他不是能低头的人,”“他是没办法,因为他的兄弟都欠了四爷叔一笔债,签死了合约,而且他有个生病的老娘,他却是个孝子。”
“这又有什么关系?”
“怎么没关系。龙虎帮中的债,谁敢赖下不还,这是一,他若是敢违抗四爷叔,首先遭殃的是他老娘,就这样扣死了他。最近几次,由于唐先生来接事,分的红利增加,那些司机们的债已经还得差不多了,而他老娘也过身了,他没有了顾忌,再加上今天下午,听了唐先生的话,认为四爷叔是存心叫他们送死,心中更不高兴了。”
“我只是猜测而已。”
“唐先生!三先生瞒看二先生跟对方做这笔生意,四爷叔是知道其中利害的A他之所以不反对,大概也真是存心想把小山东这批司机弟兄做个解决,因为控制他们的条件消失了,留下就不太稳当。”
“四爷叔待人的方法实在不敢恭维,一批血性弟兄,只有用真心去结交、怎么能用手段呢?”
“四爷叔讲龙虎帮将来不在江湖上发展,我们不需要血性中人,这种人毛病太多,有时会不听命令,自作主张,所以最好是雇用一些钱买得到的打手。”
“阿发,看样子你是见过四爷叔了。”
“唐先生了我是四爷叔提拔起来的人,有事必须告诉他一声,所以找打了个电话,告诉了他:先生可能晓得这笔生意,间问他的意见。”
“他怎么讲?”
“他讲生意照样进行,一定要把货交出去,二先生与三先生的纠纷由他们自己解决,我们管不看,”“可是我们的弟兄夹在中间”可能会送命。“”他叫我自己注意,苗头不对拔腿就溜,不必管其他的人,反正小山东那批人不打算再用了。“”四爷叔却把我也坑在里面了。“”唐先生了尽管你进来后,把四爷叔高抬在上,可是帮中的人,渐渐都投向你了,四爷叔看在眼里,心中总不是滋味,“”我知道有些地方是做得太过份了,但我不想挤掉他,只是照他的做法,龙虎帮非垮掉不可。“”四爷叔不在乎,他本来也不想在江湖上称雄。
“唐烈想了一下,道:“我知道他的意思了,倘是想帮日本人在中国弄到好处后,投身到那边去。”
“他没有那样讲,他只讲在江湖上是混不出名堂的,日本人国势强,做靠山比较长久一点。”
“阿发|你对这番话有什么看法?”
“我也知道日本人势力很大,只不过我是中国人,再怎么卖力,也不可能变成日本人的,却便日本人占领了上海,我也不会神气到那里,”“好|阿发,你有这个想法,我很放心,老实讲,我深一层了解龙虎帮的内情后,心里就不是滋味了,我们是在间接替东洋赤佬做走狗打击中国。”
“怎么会呢?我们只是转手卖一点东西而已。”
“转手实武器,让我们自己杀自己,卖鸦片、白粉,害的是我们中国人,等到我们元气大伤时,他们就可以一口吞掉我们了。”
“我没有想到这么多,都要怎么办呢?”
“我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好在我们中国很大,而且政府也不是真正糊涂,相信已经看穿他们的阴谋了。我们把这些事放在心里,到了机会来时,我们再替中国人尽点心好了。”
“是的,唐先生,还是你明白,反正我总跟看你。”
唐烈又拍拍他肩膀,士了车子,慢慢地向前开去。
一直来到码头边的小屋前,唐烈才下来,迳直推开了屋门。
他发现彭大海挺看一个大肚子,坐在一张桌子前,锐利地眼神注视看他,另外有四支手怆比看门口。
唐烈不高兴地道:“彭胖子,你是怎么回事。讲好十二点交货,你这边却一点都没有准备,”彭大海冷冷地道:“货款早准备好了,一共是两箱条子、五箱大头,但你要把货交到才行。”
“货来了,你可以来点一下。”
“只有一辆卡车?”
“那是样品,等你验收好了,其馀马上到。”
彭大海冷笑道:“唐烈,我们不是第一次交易,你也知道我姓彭的不是随便好吃的,大风大浪都经过。”
“彭胖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彭大海冷笑不语。
过了一会儿:却有个人进来道:“老大!一车子的货样没错,一共是两百四十枝步枪、十箱子弹,共计两千五百发。”
“好,付钱。”
一个汉子提出一只木箱,打开盖子,里面是排列整齐的袁大头。闪闪地发亮看,很是诱人。
彭大海道:“这是两千五百元大洋,银货两讫。”
唐烈道:“慢来二这只是十分之一的货款。”
“不错,你也只交了十分之一的货。”
“货来了,在后面路上,五分钟内可交齐。”
“钱在这里,见多少货,付多少钱,我彭大海不吃人,可也不会被人吃掉。”
唐烈的反应很冷静,对指看他的四把枪看也不看。
他只是冷冷地把那箱银元推了出去道:“彭胖子,你可以放一百二十个心,连这一箱子的钱也可以收回去。”
“干什么?这是已经收到的货款,该付给你的。”
“但我要收的货款却不是这一点。”
“其馀的货款都准备好了,货到就付。”
“彭胖子,你是怕我赖掉其他的货不交,这是你的地盘,我有这么大的本事,不交货就走人?”
“唐先生口你的大名教是久仰的了,实在不敢小看你,在虹口,你一个人都能从东洋人的包围中打出来,我这点小场面算什么?你若是把钱装上车子一开,只要是离开了杨树浦,龙虎帮的势大人又多,谁敢拿你怎么样呢?”
一旁的徐荣发忍不住愤然地道:“彭胖子,你讲话注意一点,龙虎帮不是狗反倒灶的门户,唐先生更不是这样的人,你别狗眼看人低。”
彭大海皮笑肉不笑地道:“就算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了,反正我是要见货才付钱。”
徐荣发愤怒地道:“唐先生了他们太看不起人了,以前我们跟别人做生意,向来都是先交货款后发货,连样品都不点的。我们这次发了一车子样品,已经是给他们面子了,他们居然如此地不上抬盘,算了,把车子开回去……”
唐烈却不生气,只不过神情很冷漠地道:“彭胖子了虽然我们是第一次交易,却不是第一次见面,交易前上我们也碰过一次面了。而且?我们也谈好了交易的方式,我完全是照约定来交货,讲好验过了样品就付款的,你却突然变了主意,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们自己心里有数,”徐荣发更火了道:“彭胖子,你把话讲明白一点,龙虎帮不是没有门户的小帮派,你今天不把话交代清楚,龙虎帮就跟你没完没了!”
到底,龙虎帮三个字还有相当的份量。
彭胖子的气焰被压低了一点,顿了一顿才道:“我得到消息,你们的货有点儿问题,所以……”
“操那,货有问题?你们不是验过了样品?”
“不是那种问题,而是数量的问题,你们在起货时被人掉了包,缺了一半的货,你们为了面子问题,不好向货主交代,打算把损失转到我们头上,我彭大海比势力斗不过龙虎帮,可也不能做这种瘟生了”“放你妈的屁,我们会做那种事?”
徐荣衮破口骂了起来。
唐烈却道:“彭胖子,你是从那里得来的消息?”
彭胖子道:“这个我不便透露,我自有我的消息来源,反正我要求货到付钱,这也不算是过份。”
徐荣发怒道:“鸟,龙虎帮做生意从来也没有见货才付钱的规矩,我们不卖了,唐先生,我们回去。”
唐烈却笑道:“人家既然有这种怀疑,我们倒是不能不有所表示了,如果就这么回去的话,倒像是真的有心耍赖。阿发了通知全部的车子过来。”
“唐先生,那不是太丢人了,提了猪头还怕找不到庙门,这种货色抢手得很,不怕没买主的。”
唐烈坚决地道:“不!面子固然要维持,但信誉更为重要,把货车给开过来,其馀的话慢慢再讲。”
唐烈是交易的负责人,也是真正能作主的人。
徐荣发弄得一肚子的人,但也不敢违背,出门去发出指定的暗号,于是一部部的卡车慢慢地开了过来。
唐烈也亲自出来指挥,叫那些卡车在广易掉好头,排成一列,车子推进空档,不准熄火。
然后,唐烈才道:“彭胖子,每辆车上可以去两个人验货,你点一点下每一箱全都打开不要紧,”看到十几辆卡车上的箱子,彭胖子的怀疑已去了一大半,但仍是不能放心。召来了一批人,如言开始验货。
他是充份地作了戒备的:人都隐藏在黑暗中,全副武装披挂,出来了二三十个,黑暗中人影幢幢,似乎还有不少。
唐烈冷冷她笑道:“彭胖子,你恐怕把全部的人手都集中了,倒是很看得起我们。”
彭大海有点儿讪然地道:“兄弟是第一次接手做这么大的生意,不得不小心一点。”
唐烈仍然冷冷她笑道:“小心谨慎是好的,但是过份的小心,有时也会搅出毛病的,看你不后悔。”
彭大海讪然陪笑,显然是采取低姿态了。
唐烈不理他,再度进了屋子,那四名枪手仍然是虎视眈眈地用枪比看他,而唐烈却自顾自地掏出香烟来,点上火,徐徐地喷看。
徐荣发仍在愤愤不平,唐烈却在心中暗笑。
唐烈知道彭胖子之所以如此紧张,并不是空穴来风,的确是接到了消息,只不过对他行事手法能如此清楚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的顶头上司,代号叫大雷神的。
他拟定了计划后,托旋风九号呈报了上去,却来不及得到回音。
于是人雷神就利用这个方式,透过了对方,给了他一个答覆,否则这个玩笑就开得太没有意思了。
他不得不佩服大雷神的行事玄妙,安排了这个指示方式,如果照以往的惯例,把货车全部开到,任凭对方任选一辆点收,银货两讫,这个密告就毫无作用了。
但大雷神先给彭大海一个消息,造成他的紧张,而自己因为情况的不稳定,也一定会采取例行的措施,才造成了那个密告的可信性。
大雷神把这一切都料准了。
因为这些应变的方式是大雷神训练的,唐烈往深处一想。就明白这是大雷神给他的指示了。
这个指示真正约含意就是计划照准,总部将配合付诸行动。
唐烈久悬的心放松了下来,微笑地等待看。
彭大海也进来了,脸上堆看笑,显然是货品的品质与数量都符合约定。
他连忙吩咐那些枪手收起手枪,到里面把两口皮箱提了出来,放在桌上打开来道:“唐先生了这是一场误会,请多包涵,这是五千元大头和二十根条子,折合银元两万元,请你查收。”
唐烈笑了一下:“彭胖子卜等一下,我把车子开来让你点一下,只是证田你的消息不正确,我们的货并没有出问题,却并没有讲要交货给你。”
“唐先生|别开玩笑了,我们讲好了的。”
“不错,我们是讲好的,我也没讲不卖给你,只是货款不对,差了一万元,你要付三万元才对。”
“唐先生,货价也是我们先谈好的。”
“付款的方式也是我们先谈好的,但你违约在先,所以找也可以临时涨价,怎么样,要不要,等你一句话。”
彭大海急得胖脸上流下了汗水,不知如何是好。
唐烈却不理他,回头道:“阿发,走吧,这种货色这种价钱,我相信你立刻可以找到买主的。”
徐荣发这才露出了笑容道,“没问题:唐先生,还是交给老客户好了。他们讲过不管有多少,随时都可以送过去,而且价钱上还可以放宽一点,我想可以卖到三万五。”
唐烈笑笑道:“彭胖子,你听见了了我们可不是硬要拉拢你这个主顾,也不是存心毁约,是你开的头。”
他起身欲行。
彭大海却急了,大声地叫道:“不准走了把货留下,姓唐的,你太不够意思了。”
他不但拔出了枪,而且还指示那几个枪手拦住门。
唐烈双手一抱道:“怎么?要用强,彭胖子,不是我看不起你,你还不够资格,不信你试试看。”
彭大海当然不敢用强,因为唐烈也有三十来个人,而龙虎帮的背后,更有看一股庞大的实力。
唐烈推门欲出,屋后却出来了一个人,穿看长袍G戴看金丝眼镜,手中挟看个皮包,开口招呼道:“且慢,唐先生,请留步。”
唐烈站住了。
那人上前一步道:“兄弟姓方,方子超,是张督军的秘书,也是这次的买方代表。”
唐烈拱拱手道:“原来方先生是买方代表,那好极了,至少你可以证明,这次事情不是唐某人故意拿翘,而是彭胖子太不漂亮了。我唐烈虽然是个初出江湖的人,却不是个无名无姓的人,他这种做法,叫我唐某人以后怎么混。”
方子超笑道:“唐先生讲的完全对,本来是一切照约定行事的,可是两个懂头前,末了一通电话,那个人自称姓雷,莫名其妙地造了那么一个谣。”
唐烈笑笑道:“没关系,唐某本人不算什么,只是龙虎帮却不能塌这个台,所以这次的货不交,方先生当能体谅,以后有机会,还请方先生多照顾。”
方子超道:“唐先生,兄弟当时就讲,龙虎帮是上海滩第一大帮派,网对不会要花样的,可是彭大海不相信,既是他背约在先,唐先生加价的要求也很合理。只是仓猝间,筹不到这么多货款。我看这样好不好,兄弟这儿还有两根条子,另外三千元,兄弟开张支票,是大通银行的,明天一早就可以提到钱,”他打开皮包,先取出两根金条,又取出了支票簿,正准备要填写时,唐烈却收起了一根条子。
然后,他才道:“方先生这么落槛,兄弟如果再要罗嗦就太不上道了,这根条子算是给我兄弟们吃顿消夜。另外一条给彭胖子的弟兄们,他们也辛苦了半天,支票就不必开了:阿发|通知可以卸货了。”
第一辆卡车上的货色已经很快地卸下,装上了泊在岸边的木船中,其他车子上的枪械弹药很快地卸下来,扛上船去安放。
唐烈吩咐徐荣发和小山东带入把两箱银元装上了卡车,那只装金条的箱子则放进了自己所乘坐的轿车。
方子超对唐烈十份激赏,他不但留下了名片,还讲北方有几位督军司令都有很多年公牛私的事务委托他代办,他个人实在分身不开,希望唐列在上海能够多予帮助。
唐烈很大方地答应了,而且拍下了胸膛,只要是在能力范围之内的事倩,无不悉力以赴这个保证使得力子超又安慰、又兴奋。
他拖着唐烈到一边角上,放低声音道:“唐兄,兄弟所谓的私人事务,无非也是有几笔款子,要想在租界找个可靠的地方存放。”
“这太简单了,租界中的外国银行都很靠得住的,利息虽然低了一点,但是绝对地保险。”
“这个兄弟知道,但这件事必须要绝对机密!”
“没问题,兄弟跟两家外国银行的帮办很热,可以代为接洽,秘密设户,不接受任何调查,而且将来只凭一个号码和签名就可以提款。”
“那太好了,这就要托唐兄立刻接办:兄弟这就回去带钱过来,还有兄弟手中有一批珠宝和古董,也想在上海脱手换成现款,唐兄是否有路子呢?当然,这也属于不便公开的机密。”
“那更没问题,上海有许多外国的商家和买家,他们对中国古董很有兴趣,也出得起价,不过他们都是些大生意人,也很识货,假如是些价格低廉的人货,他们就会不感兴趣的了。”
“没问题,兄弟所代理的自然都是珍品,有不少还是出于前清王宫内的珍藏,都还会错得了。”
“代理?这么请来并不是方兄的东西了。”
“兄弟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多的财富,这都是几位督军的私人收藏,但兄弟可以全权处理。”
唐烈眼珠一转,已经明白了。
这些都是那批直系的军阀们在北方抢掠馊括得来的民间脂膏,大概也怕日后情势不稳,作为一旦失事后的退路。
这是一笔相当庞大的数字,倒是要好好地把握住。
于是唐烈微微她笑道:“方兄!我们一见如故,兄弟也发现你这个人很热诚,可以一交,所以先把话讲在前面……”
“唐兄不讲兄弟也明白,这件事只要做得成,兄弟可以作主,提出两成作为唐兄辛苦的报酬。”
高烈知道他可以提出两成,至少自己也会落下两成,倒是没有客气。
唐烈只是摆出一付内行的样子,道:“古董这玩意儿并没有行情,完全要看对方的意向而定,尤其是这种交易,下能公开展比价。只靠几个大买家来出价。因此在价格上,可能会受影响,有时候对方所提出来的价格,未必就是方兄心目中所预定的价格。”
“这个唐兄放心,那些货主自己都是老粗,那里懂得什么行情,只有兄弟略为知晓一点,因价格都在兄弟肚子里,当然兄弟也不会要求过苛的。至于货主方面,能够收到一成的价款,已经欢天喜地了,兄弟这儿先提供一两件货品,唐兄试看办看。”
他打开随身的皮包,取出两个小盒子,打开盒盖,唐烈为之一震,那里面是一串翡翠手串、一尊王雕欢喜佛。
唐烈取过来一看后道:“这两样东西色泽品质都是绝佳的上品,不过年代尚新,不起过百年,价格上不容易实得起,照兄弟的估计,每件约在二千元上下。”
方子超将盒子递在唐烈的手中道:“行家!行家!兄弟在天津找过古董商估过价,他们只出价到一千元。”
“他们是做生意,还要加上自己的利润,兄弟则因为方兄是自己人,不作隐瞒,报的是可脱手的价格。”
方子超兴奋地道:“兄弟完全知道,所以才认为唐兄是可信赖的朋友,我告诉你一句老实话,这两件货色,货主那儿,只要五百元就可以打发。”
唐烈故作异地啊了一声。
方子起又道:“唐兄就拿去找买主好了,兄弟下次专程往访,一定会有大批类似的货品带来。”
“好,我立刻找买主,尽量抬高价格,脱手后,我把钱先替方兄开个户头,其馀的钱………”
“你另外再开个户头,用方佩云的名义,佩服的佩,云彩的云,她是舍妹,也是许督军的三姨太,这是她的私房钱,也由小弟经手的。”
唐烈会意地一笑,把盒子揣入怀中。
方子超又道:“不是兄弟对自己手足心狠,我这个妹妹又刻薄:又小气,我并没有沾到她什么光,兄弟有今日的地位,是靠自己的本事,许督军还是因为兄弟的关系,才对她客气几分。”
“这我了解,方兄也不是靠裙带的那种人!”
方子超得意地道:“兄弟不是自我标榜,只是告诉唐兄知道,在另几个督军面前,兄弟还更受信任一些。”
唐烈突然觉得这个方子起很重要了,至少,他的身上牵连到一笔庞大的财源,而且以后还可能大有利用价值。
那么,对于他的安全,倒是要看意保护了。
因此,唐烈低声地道:“方兄,今天是真有人密告吗?”
“不错,确实有人打电话来,开了一个小玩笑,兄弟也在场听见了,电话是彭大海接的,对方没有表明身份就挂断了,他还连声追问了几遍,所以他无法对唐兄交代消息的来源,这家伙究竟处事经验不够,瞎紧张了一番……”
“假如真有这一个电话,那就不是开玩笑了,尽管他造了一点谣,但这件事十分秘密,不应该有人知道的k因此我想可能会有问题了,方兄要多加小心。”
方子超脸色突然变了。
唐烈又咬看他的耳朵低语了一阵。
方子起显得更为紧张了,连声道:“都要怎么办?”
唐烈想想道:“真要由什么事。也没有办法,方兄心里有个底子,凡事以明哲保身安全第一。”
“可是这笔货是兄弟负责的,出了问题,兄弟怎么交代呢?行前督帅还一再吩咐,这一批货急需持用……”
唐烈道:“方兄,你一个人能发挥多大的作用,只好听天由命了,反正找到了对头,方兄责任已尽。”
方子起仍是愁眉苦脸地道:“东西去了,兄弟只要查明落在何方,可以交给督军府去公开交涉,但兄弟是负责人,势必要随看货色一起走,就怕在半途,对方不问青红皂白,一阵乱枪,兄弟白赔在里面就太冤枉了。”
唐烈看他那种畏头缩尾的样子很好笑,但没有把笑意表露出来。
他顿了顿才道:“这样好了,兄弟护送方兄一阵子,因为出发前,二先生做了暗示,想来她是一定不会放手的,但有兄弟跟方兄在一起,他们的人,多少有点顾忌,不会太过份的。”
“那太好了了那太好了,”“方兄,还有一点兄弟要声明的,兄弟随行,或者可以保护方兄的安全,但却不能保证货色的安全了。那个密告电话,多半是二先生派人打的,它的目的,大概是提出一个警告,照会我一下,等我交了货她再下手,这已陉是够意思了,我也不能太过份。”
“只好如此了,”“其实,方兄真要想这批货安全到达,不该找四爷叔接洽的q他自己不管事,交下来办要经过几次手。难免会露机密的。下次,你该直接找兄弟,我进龙虎帮是带了一批人的,那些人是我的生死弟兄,跟谁都没接触,若是由我来办,可以打下包票,连彭胖子这一关都可以省了,直接交到你们手上去。”
“真的!那太好了,兄弟一回去就联络。”
“联络好了,直接到上海来找我,再跟三先生秘密接头,谈妥了当场付款,然后由兄弟负责,假如货出问题,兄弟保证退款……”
方子起兴奋万状地遗:“太好了|假如能接通唐兄这条路子,兄弟这次出事也可以将功折罪。”
“方兄,这是看在你我合作的份上,不过,这种交易你我最好少插手,兄弟虽然把握大一点,究竟还要冒风险:不如这种生意,安全利大。”
他又拍拍怀中的盒子作为暗示。
方子超道:“是,是,但兄弟总要在正事方面表现一下,才能获得足够信任,而且这还是小数目。等代理到几位司令的私人财产处理权G替他们在上海置产,那才是大交易。”
他们两个人一直在喁喁私谈,十分投机,一直等彭大海来报告。货已装妥要开船了,唐烈才把车队打发走。
唐烈本人只带了徐荣发和小山东上了船。
,彭大海见他们同行,十分诧异。
但方子超却道:“我和唐先生有要事商且,邀他同一段路。”
彭大海不敢多言,船就开行了。
船走的是旧日的漕运水道,经过了漕河滨、徐家汇,绕过了天主堂后,地形更荒凉了。
方子超吁了一口气:道:“谢天谢地,再过二十里,就有我们的人来接应了,幸亏没有出事。”
唐烈却轻轻地道:“行百里者半九十。”
这句看才讲完没多久,一声枪响打破丁寂静,两岸的杂草丛中,抢出了无数的小舢板,每条舢板士都站看三四个人,手中都擎看枪,密如蚂蚁般地涌了过来。
彭大海为了护送这批货,倒是很落力,几乎动用了他全部的人力,那也有近百来个人了可是这批人大部份都是码头上的苦力与地方上的小混混,平时吆喝打群架远行,一遇上这种场合,早已傻了眼。
再者,火力也不如人家足,一共才十几个人有枪,在慌乱中,乜有人还了几枪,但是四周包围过来的人枪多出他们几倍,作战经验不如他们丰富,砰砰几声回击,把这边船上的枪手击得纷纷落水。
有的是中枪掉下去的,有的却是怕死自己跳下去的,枪手们一乱,那些水手们更乱了,呼叫声中,一个个全跳下河去,游水逃生去了。
彭大海在方子超这条船上,他倒还沉得住气,大声喝阻手下的弟兄们沉着,可是没有用顷刻之间:近十条蓬船上的人都逃走一空,船失去了控制,乱挤在河中央。
方子超的脸吓得苍白。
他身边有一支白朗宁手枪,性能很好,也很精致,他拿在手中直发抖,在船舱中胡乱地对看窗口扣枪机,却连一声也没有响。
他把枪狠狠地摔在地上骂道:“这个该枪毙的军械主任,竟告诉我这是最好的枪械,真是放他娘的臭屁,”唐烈含笑地把枪拾了起来,推开了保险栓,对看窗外发了一枪,声音不大,但是外面却传来一声惨叫,显见得有一个想逼近的人中了枪。
只有他们这条船上的抵抗力是最强的,一来是没有顾忌,因为船上全是人,没有弹药,不怕枪弹击中爆炸。
二来是彭大海带了两名最好的枪手在这边保护方子超,而唐烈带看的小山东和徐荣发,更是好手中的好手。
所以想靠近这条船的人都遭了痛击,折损很重,使得对方也不敢轻易地靠过来。
可是那些运枪枝和弹药的船h却已被对方占据了。
唐烈看了一下情势,冷笑看对彭大海道:“彭胖子,你的人实在太差劲了,没打就全跑了,若是他们能沉得住气一点,何至于叫人把货都吃了。”
彭大海一肚子火,既是自己的弟兄们不争气,又看急于损失太重e自己实在负不起责任,听了这话,更是火上加油。
彭大海厉叫了一声,道:“唐烈,你别在讲风凉话+这批人分明是你捣的鬼,要不然怎,么会预先埋伏在这儿的。”
唐烈冷笑道:“彭胖子,这批货的到达,秘密早就露出去了,你事先不是接到过一个电话密告的吗?”
“那个电话是密告你的货有问题,”“事实却证明我交的货并没有问题,倒是你的人才有问题m因为你们要把货运到那儿去、采取什么方式、走那一条路,事先我一无所知,只有你们的人才知道,而且一定是有人跟外人串通了,才会有人守在半路下手……”
方子超也道:“彭大海,这话不错,伏兵一出,你们人没经抵抗就跑光了,方便对方下手,这个你要负责。”
彭大海急了道:“方先生上我的弟兄没经过大阵仗,胆小跑掉了是有可能的,被人买通了绝无可能,对方来的全是有经验的杀手……”
唐烈道:“你怎么知道的?”
彭大海道:“我怎么不知道,以前我也是行伍出身,带过兵、打过仗:今天晚上来的这些人,个个都受过训练的,人数又多,我那些兄弟们就是不逃,也只有自白送死,这倒实在怪不得他们。”
方子超道“”不怪他们难道怪我不成,你是负责这一段路运送的,难道你没有派人沿途警戒、探路?“彭大海呆住了。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而且他的人就是这些,全都放在船上都赚薄弱,怎么也分不出来去做那些事了了但方子超提了出来,他又无法反驳。方子起因为得到唐烈暗中的指点,此刻惊惶略定了一些h那些话他又都稍稍的记起来了方子超沉声地道:“彭大海,亏你还带过兵,难道大军之前,探马先行的道理都不懂吗?像这么重要的任务h你更应该特别小心才是。再者,你既然清楚的知道你的人没有经过大阵仗,就不该在事先拍了胸膛做了担保A现在……”
彭大海苦笑道:“方先生,这条路我很熟,没什么大股人马h只有一些小混混h所以找才认为没问题,那知道会突然冒出这一股人来。”
唐烈道:“二位别再争这些了h敌众我寡,保全货物是不可能的了,现在只有探明对方是什么路道。将来好公开办交涉,取回个公道。”
方子超道:“这还会有谁!寻常人等绝不敢动这票货。这一定是皖系的人,他们跟敝方是死对头。就是问明了,也没有什么好交涉的。他们连公开的明仗都照打不误,何况像这种暗吃呢?这没有道理好讲的。”
唐烈道:“即便没道理讲h至少也得让方兄有个交代,证明确实是他们下的手h否则方兄回去,不能光凭一句话就把一大批的军火给自送了人。”
“可是对方肯承认吗?”
“有办法叫他们承认的,本来我可以不管这件事,可是因为我也在船上,彭胖子自己负不起这责任,一定会往我身上推,讲我露消息把人勾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是兄弟邀唐兄同行的。”
“我若没密,就一定是彭胖子的弟兄有了问题,他肯承认吗?为了自清,我只好把对力的身份弄明白,证明人不是我勾来的。”
于是他使到了船头去,还提了一个帆布袋子h大声叫道:“对面的朋友h兄弟唐烈e是龙虎帮的管事,有事请教了”唐烈的名字毕竟还是有点份量的,顿了一顿后,对方有人道:“姓唐约二这不关你的事,我们没有在杨树浦下手,等你交了货再出手,已经给足你交情了。”
“这么讲来,朋友对我们这次交易是很清楚了?”
“当然,彭胖子的后台是谁,我们清楚得很,这种货色,绝不允许交到他们手里n还有姓唐的h你也带句话回去,像这种交易,以后不准再经手了,否则我们也不会再讲交情,对你们也不客气了。”
“唐某在龙虎帮中并不是作主的人,话可以带到,但朋友们至少得把来龙去脉交代一下。”
“假如我们不交代呢?”
“那你们也别想把东西顺顺当当的带走!”
“姓唐的了我们对你客气,是因为你们龙虎帮跟我们还有一份交情,可不是含糊你,识相点,乖乖地回去h反正钱你已收到了,损失不到你们头上……”
“钱虽然是收到了,但龙虎帮做生意可不能这么虎头蛇尾,货出手后出了问题,我们在道义上还有责任。”
“你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打一张收据给你了?”
“最好是如此,这样兄弟也好有个交代h否则人家会以为兄弟又玩了手脚,交了货又把货吃了回来,朋友作个明白交代,兄弟也就没有了嫌疑。”
“哈哈|姓唐的,你真不像是在外面混的,这种事情还有打收据的吗?好,你要收据,就给你一张,接看,”但是,送来的却不是收据,而是叭地一声。
一发子弹在唐烈的脚下,溅得木屑四飞,唐烈退了两步,躲在船舷后掩避看h对方却又笑了起来。
唐烈哼了一声:“朋友,来而不佳非礼m你也接看上”他没有发枪m但不远处却轰了一声,火光闪处,一条船的船头不见了,船上站看约两个人也不见了。
对方顿时乱了起来。
只听有人喊道:“姓唐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0。”
“这是手榴弹,我手头有一箱打开的样品,船上还有几十箱h我只要再丢几颗过去h那条船就会爆炸e然后所有船上的弹药也会爆炸,不但这批货你们捞不到,你们的人员至少也要损失一大半。”
也许是唐烈夸大了一点,但第一颗炸弹的威力已经将对方镇住了,吓得对方都不敢再开口了。
半晌后,对方才道:“唐烈,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又没有找你的麻烦,东西也已经不是你的了……”
“所以找只要你们作个交代h因为唐某碰巧也在船上同行,为了避嫌疑,必需要弄个明白h只要朋友能叫唐某过得去h唐某绝不多事。”
默然片刻后h对方忽然响起一个尖脆的女子声音:“唐烈,东西是我收下了,你是否可唐烈一笑道:“怎么是你呢?”
那女子道:“当然是我,你还可以告诉万老四,叫他要小心一点e以后接生意要慎重考虑,饮水思源,他怎么起来的,我也叫他怎么下去。”
“是的!我回去一定转告。”
“告诉彭大海h杨树浦的码头如果再接一次这种生意A他就活不过明天了h还有那个姓力的,要他回去照实报告好了,我会打电报给他的主子h承认收到这批货的。”
唐烈连声称是,那些船慢慢排成一列,由人撑看走了。
唐烈回到了舱中h方子起惊问:“唐兄,那是谁?”
元弓屯弓茬届子,连连点头。“还会有谁,方兄,好在兄弟警告在先h证明这里面不是兄弟在捣鬼,而且,她已打电报去证实,方兄也可以交代了h事情就此算了。”
彭大海都还不死心地问道:“那个女人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威风。”
唐烈回到了上海h首先打发徐荣发去见四爷叔h报告一切经过,同时也把那个人的警告方子超没好气地道:“是你妈。”
带过去。
他们自然明白那个人是谁,所以唐烈道:“阿发,我不去见四爷叔,免得他太难堪,你是他的老弟兄,有话也容易讲得通,这一赵生意是做砸了,幸好我们没受损失,但你也明白是谁的面子。”
“我知道,完全是你唐先生的面子e否则二先生在码头上就可以连入带货一起全吃掉的二”“看起来是如此e但实际上都是你们自己的面子,二先生是有能力把我们人货一起吃掉的,可是她对龙虎帮还有要利用之处,也就是还用得看你们,所以才把人情卖在我身上。”
“唐先生,我是个粗人e脑子里拐不过弯来m我也只认识你一个人h以后不管什么事h只要你唐先生一句话,水里火里我们都跟看你去,不皱一下眉头。”
“不能这么讲h龙虎帮中究竟还有作主的人。”
“唐先生,龙虎帮中h屠老大死了,二先生和三先生不去讲他们,因为他们根本不是圈子里帅入。以前大家跟看四爷叔,可是今天的事T实在叫人太寒心了,他简直不拿我们当人。要不是你唐先生带了我们一把,恐怕我们大家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那不能怪四爷叔,生意是三先生接洽的。”
“那个假东洋赤佬只晓得赚钱h二先生有她本身的立场,今天的事都不能怪他们,但四爷叔就不应该了。他明明知道这一笔的交易会引起两边的冲突,就不应该答应下来的A叫我们兄弟们去冤枉送死。”
“也许他不知道事情会露,”“根本他就不该接h就是他想接h也该事先告诉我们一声,叫我们提防,可是他一声不响,存心要我们送死,”“不至于如此吧,他还要靠你们来维持龙虎帮呢!假若没有了你们,那他还要混些什么呢?”
徐荣发顿了一顿才道:“这些年来n他自己又招了一批新人h大概是想把我们替换掉吧,”唐烈心中一动,这个消息对他太突然了,但并不意外。
因为他早就怀疑四爷叔别有所倚,否则以他在龙虎帮中既不得人望,又下得上面的信任,凭什么能稳居首席呢?
唐烈装看不经意地道:“他还能有什么人?”
“唐先生,我不骗你,这批人是他升任龙虎帮管事后,慢慢建立起来的,确实人数不知道。那些人以一些小帮会的名义,寄托在上海各地,像白虎帮、徐家汇的三角帮等等,都是他建起的私人力量。”
“我怎么不知道呢?”
“没有一个人知道,我也是凭看猜测,却不敢讲出来,因有一个弟兄多讲了句话就送掉了命。”
“是怎么回事,你讲清楚些。”
“有一次h有个弟兄和白虎帮起了点小磨擦,告到我这里,要求公道,被四爷叔知道了h硬压看不准,他讲人家只是个十几个人的帮会t我们不能以大压小,招惹闲话。”
“这话也不错,大门派要有大门派的风度。”
“但四爷叔却不是这样的人,若是跟其他帮会发生冲突,他不惜拚命也要争回面子的,所以他的态度叫人弄不懂。那个弟兄心里不服气,讲出自虎帮的人一定跟四爷叔有特别关系的话。才会对他们特别客气了这也是。他私下里讲的气话,可是,不到两天那个弟兄就被人劈了。”
“是谁杀死的?”
“不知道先失踪了两天,接看体在漕河泾里浮起。双手反缚,身上有十几处刀伤,龙虎帮在上海的对头不少,弟兄们被杀也不是第一次。但只有我知道是四爷叔下的手!因为四爷叔习惯于把人绑上双手A乱刀砍成半死再推下河底a他诸这叫板刀滚粽子。”
唐烈摇了摇头。
徐荣发又道:“四爷叔常常命令龙虎帮的弟兄去帮一些小帮派的忙,他讲这是江湖道义,可是也只限于几个小门派,对另一些小帮会?他连吃带吞,一点都不留情面,所以找才有这个想法。”
唐烈沉吟片刻才道:“假如真是如此,则四爷叔的用心就不难了解了,龙虎帮虽然以他为尊,但是很多人对他并不十分买帐。以前有屠老大压看,他使想另起炉灶,现在则是大家对他不够尊敬,所以他要建立他的权威|”徐荣发道:“还有一点,现在龙虎帮里的弟兄,掌握了不少财源,像花赌两项就够叫人眼红了,他想叫他的人来接手,全部送进他的口袋里。”
“都还是其次,花赌两项,他现在也是吃大份,换一批人来,对他的孝敬不会增加太多的。我想主要的还是黑白两项收入,那才是大收入h却一直是你们这些老兄弟把持看。所以他才要换掉你们。”
“不错|不错,就是这个道理,以前屠老大自己捞得太凶,兄弟们贾命后,并没有多少收入。自唐先生接手后,弟兄们的收入增加了几倍。才知道这一票生意的好处,弟兄们都很感激唐先生。”
“不要感激我,我不过是把利润均分而已,但是也为你们带来了杀身之祸。”
“这是怎么讲?”
“你们的收入增加,相对的就堤四爷叔那一份少了,他要恢复以前的成数。你们一定不肯,因此只好换一批不知情的人来n好听他的摆布。不过,我实在不明白,他手中有人,接下生意来h交给那些人去做好了,用不看把弟兄们挤上死路去的。”
“唐先生|这个你不知道n像这种大生意,货主也不肯随便发交人的,只有像龙虎帮这种大门户才够资格接下来,所以四爷叔一定要换掉我们,替换人进来。”
“这就大不应该了,好了!阿发,这件事你放在心里好了,有我唐列在一天。不会叫你们吃亏的。更不能叫人把你们挤掉。”
“好的,我们全凭唐先生作主,龙虎帮中,小山东的那批人不用讲了,其馀的一百人里,我至少可以拉拢五十个人过来。”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要唐烈带头,跟四爷叔来一次分家式的摊牌,唐烈自然是明白的。
、他想了又想,才道:“暂时不要急,龙虎帮不容分割,我们做事情要先站稳脚步,袖我慢慢来策划好了。而且;四爷叔的手中既有一批人,摊开牌后,我们多了个对立的敌人,我们要动手先把那批人解决。”
这是一个大计划,不能仓猝做决定的。
唐烈却必须先摆平目前的事,所以他一脚赶到了玫瑰宫。
不过,他百忙中还是先到点心去买了一包鲜肉饺。
他到了玫瑰宫口,守门的陶大姐对他瞟了一眼,道:“唐先生了你可来了。小姐在发脾气呢,”“怎么会呢?事情不是很顺利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小姐一回来就发脾气,叫我立刻找你,我打电话去,你已经出门上、这儿来了。”
“我本来早就到了h可是又弯了一趟静安寺路,你最喜欢吃的肉饺,我上次答应你的,你看,还是刚出炉的,快趁热吃。”
陶大姐接了纸包,十分感动地道:“谢谢你,唐先生h我只是个下人,怎么敢当你如此客气。”
唐烈道:“这是什么话G我心里是拿你当作江湖前辈看待,对你老大姐,我可不敢丝毫怠慢。”
进到了客厅,曹雪芬的两个丫头在整理东西。
唐烈又掏出两包巧克力糖,那是从先施公司买的外国货,分给每人一句,两个丫头只默默地接下t却不敢出声。
一个丫头用手指指楼上,唐烈笑笑上楼而去。
来到卧室中,曹二小姐穿看睡衣上却满脸寒霜地坐在床上,手中握看一把手枪!正指看他。
唐烈双手一举,道:“雪芬,我知道你会生气,可是我跟他在一起是有原因的,既然在一起,我当然要作做一番h可没有太认真,而且我也没有想到你会去。”
“是吗?你真是那样好心吗?”
“当然是真的啦,否则我也不会先通知你的,甚至还替你划好了下手的地点,这不好吗?”
“我就是听了你的话,否则我就是在杨树清码头上下手了,我为顾全了你,却差点儿送了命。”
“在杨树浦码头上下手,你不可能这么容易得手的,彭胖子那家伙也是老江湖,重重布置不讲,还调集了一大批的枪手,那有在河边轻松得手!而且,我还怕你们出了问题,特别藉故跟了去,照彭胖子的意思,还想火拼的,都是我压了下来,让你们轻松得手,这下子你总可以建个大功了吧q钱也许你不在乎,可是那批枪械……”
“屁的大功,到手不到半个钟头,又被人劫去了。”
唐烈心中暗笑h表面却讶然道:“怎么可能?彭胖子那批人是跟我一起回头的,难道又冒出第三批人来?”
“那批人身份不明h却个个身手俐落,而且也好像摸准了我们的行踪m荏路上等看我们,一窝蜂地上来m把我们的人全都制住了h不但把那批枪械劫走了,还把我们的短枪全拿走了,真是偷不看蚀把米。”
唐烈皱皱眉头n正想讲什么,却听见有人在敲门h接看是陶大姐送进来一封柬帖。
曹雪芬的脸色仍是雪白的,气呼呼地道:“阿陶,你也是越混越回头了h我告诉过你e当我在卧室中的时候m不接任何电话,也不见任何客人。”
陶大姐扬了扬手中的柬帖,道:“可是这个人是由洪寿全陪看来的h他要立刻请见小姐。”
曹雪芬哦了一声,神色有点儿诧然地道:“老洪亲自陪个人来h是谁?什么样的来头呢?”
“不知道,他们都没有对我讲,也不让我问h洪寿全讲来人的身份都在封拜帖上,叫我送进来就知道了。”
曹雪芬又哦了一声:这才接过柬帖,看了“下。她的脸色立刻变了,点点头道:“你把他们请到书房里去坐坐,告诉他们我换件衣服就去见面…”
陶大姐答应着出去了。
显然是这个神秘的来客身份十分重要,而且是与她的伯父那边有关,因为曹雪芬的书房是为了谈公事而用的。
在一般而言,公事是属于公开的事,只有私事才需要秘密。
但曹二小姐正好相反。
她在上海是着名的交际花,周旋于许多贵人达官之间,却只是酬酢而司,谈不上公事的若被她称为公事的事,必然是十分机密的。
唐烈很识相,他没有多嘴去问来人是何方神圣,只是道:“雪芬,看样子你一时不会有空”我先走了。“”不,你留下来,我们的事还没有完。“唐烈也表现了相当的执拗,沉下脸来道:“雪芬!我们之间没有事了,那批货我先透个消息给你,是为了我们的交情,并不是我应该对你负什么责任,曹二小姐一下子怔住了,咬咬牙道:“唐烈,你居然请出这种话,别忘了是谁把你拉进来的。”
龙虎帮中分崩离析,根本就撑不下去了,是我来整顿后才略有起色的,你若以为这是对一批人在,不进龙虎帮,我一样可以混出一个名堂来,相反地我进来却是收拾个烂摊子。
唐烈更冷地道:“进龙虎帮是你和金三的邀请,你记住是邀请,不是提拔,我手上也有我示恩,我可不颌情。”
“龙虎帮中的情形不用你告诉我,我比你清楚,但你要明白,它真正的后台不是那些江湖人。”
“我明白,但是你们双方都不便公开出面,事情还是要这批江湖人去办的,所以屠老大去了:仍要弄个万四来顶上,你跟金三依然只能隐身在暗中……”
曹雪芬咬咬牙,终于忍了下去道:“唐烈,这是你对我讲的话,那批货出了事,我叔叔派人来了,,定也是为了这件事;我不知该怎么交代,才找你商量一下的,你却在这个时候来挤我,对我讲这种话……”
“雪芬,你要是想把事情办好,必须把你高高在上的毛病改二改。江湖人是不吃这一套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高高在上了?”
“现在就是,你手里拿看枪,摆出一付大老爷升堂问案的嘴脸来,你把我当作犯人似的二”“唐烈!你要有良心,升堂问案会在卧室中吗?我这卧室除了你之外,没有第二个男人踏进来过,我也没有在人前穿看这身衣服。”
“那你拿看枪干什么可总不会是逼我上床?”
“你美?我逼你上床,我怕你不得好死……唐烈,老实讲h那批货色是不是你从中捣鬼,又叫人截了下去,你告诉我不要紧,我好对来人斟酌交代。”
“这是什么话,你怎么会怀疑到我的……”
“因为你有一批人,而且只有你知道这事。”
“这件事虽然秘密,但是知道的本不少,彭大海在接货前也接到了一个电话,跟他开了个玩笑,搅得我们差一点在码头上干了起来。再者,我若是有心要吞掉这批货,根本不必告诉你,大可以自己下手了,”“是呀,我实在也想不透,那是何方神圣横插一手,不过我要对来人如何交代才好?”
“是那个叫什么洪寿全的家伙吗7那只是个单帮客,我在生意应酬上见过两次,没什么难应付的。”
“洪寿全是我叔叔家的副官,派来作我联络的人。”
“这是干什么,还要个联络人,事情经过的人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我叔叔虽然派我在这里负责,但以找曹二小姐的身份,总不能当跟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接头的,因为我是一个名媛,所以找需要一个联络人。”
“除了龙虎帮之外,你还要跟别的江湖人接头吗?”
“不是我,是老洪,我有事,只要到老洪开的委托商行去通知他,他那儿经常有些名贵的舶来品出售,我去是不会引人注意约二现在你懂了吧。”
“懂了,昨天晚上就是交给他办的。”
“是的,结果办砸了:而我叔叔的这个执法主任来了;你认为我该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这件事你原本不该负责的,虽然到手的货又去了,但你们没有损失。”
“谁讲没有损失,我们损失了十个人。”
“十个人算什么,你们有的是人手。”
“这十个人不同,他们是精心训练出来的好手,训练这样一个人,少也要三五千元,一下子去了十个……”
唐烈一声冷笑道:“我想你叔叔这笔钱花得太冤枉了,五千元训练一个人,包金也能信成一个人了,十个人五万,昨夜那批货也不到那个价钱,”“这话你最好对那个雷大鹏讲去,人员都是他一手训练出来的,他一定会找我算帐来的,昨夜是我调用那批人的。”
唐烈心中暗暗震动,那是被雷大鹏三个字引起来的。
这个人是很有名气的枪手:但可怕的是不是他的枪,而是他的心机和阴险。
他被皖系的几个重头人物高酬聘了去,专司情报和侦缉任务,极受到重视,而且也颇有建树。
政府的革命志士,死在他手中的很多,除奸小组曾发出了格杀勿论的命令,但一直都没有成功。
因为很难找到他的人。
想不到他却潜伏到上海来了。
唐烈决定要把握这次机会,除掉这个国贼,因此,倘淡淡地道:“我要见这个人。”
“不行,他的身份十分秘密,不见外人的。”
“我可不是外人。”
他讲看,一把搂住了曹雪芬的细腰,粗犷地吻看她的脸颊,然后道:“告诉他我们的关系,以及我在龙虎帮中的身份,然后叫他有事问我好了,昨天的事没有人比我清楚。”
“好吧|我们的关系也瞒不过他,昨天的事你向他解释一下好了,我不清楚内情,只要他能满意就待了,唐烈!你对这个人,可要客气点,他不但是我叔叔的亲信……”
“难道比你这个侄女儿还亲吗?”
“不是这么讲,我叔叔在那个圈子里只是个领头而已,还有几个重要的人物,对他也十分信任,所以我们必须要卖他几分帐,因为他代表看几方面的关系。”
“好|我知道了,不过,雪芬|对有一些人你不能太过于退步,你越让步,他就会越看你不起。”
曹雪芬毫无忌讳在他面前脱掉衣服换衣服,唐烈也一循往例,胡闹歪缠了好一阵!曹雪芬虽是一再地推拒,毕竟还是耽误了一阵子。
实际上她对这个男人的调情与爱抚是十分喜欢的。
虽然,她是个闻名的交际名女人,整天都在男人的圈子里打转,但她毕竟是无法接触到这种男人的。
两个人差不多半个小时后才来到了楼下的书房,那只是一个非常精致而且隐密的小客厅法国宫廷式的沙发和家俱,豪华而舒适p洪寿全穿看西装,架着金丝眼镜,十足的洋买办气。
雷大鹏却是个穿看斯文的中年人A若不是先对这个人有底子,难相信他是个杀人盈百的冷血刽子手。
两人进来后,曹雪芬掩上了门牙笑道:“对不起!劳二位人等了,这位是雷主任吧|我因为要把事情弄清楚一点,所以才跟唐先生多谈了几句话。”
唐烈也笑道:“我只比二位早到了一步,草草报告了一下昨夜的经过,没想到昨夜出事了,我想还是自己跟二位当面报告的好,因为昨夜发生的事情很复杂。”
他把自己也来参与会谈的原因也作了巧妙地讲明。
洪寿全是不敢表示意见的。
雷大鹏却含笑道:“那更好了,兄弟就是想了解一下昨夜的出事经过。”
唐烈道:“这可实在抱歉,兄弟只参与了前半段,在漕河泾货物易手后h兄弟就回头了,以后怎么又出了问题,兄弟却全不知情。”
“唐先生就把你知道的讲一遍好了了”于是唐烈讲了。
雷大鹏听得很仔细,一点一滴都不放过,还不时地提出了问题,直到最后他才点点头地道:“原来事前已经有人知道了机密,打了个电话。”
“是的,电话是彭大海接的,但是方秘书也在,想来不会假,我起初以为是雪芬派人打的,目的在阻挠彭大海的时间便于准备,后来一问雪芬,才知道她没右打,那可能就是对你们下手的人干的了。”
“唐先生何以会如此想呢?”
“因为这个玩笑开得没有道理,我们的货并没有问题,只要一验货就明白了,正因为我想到可能是雪芬为了需要拖延时间,所以才配合看磨了半天,那知道反而帮了对方一个忙,让他们可以从容准备了。”
“这么讲,唐先生是知道对方是谁了?”
雷大鹏将一顶帽子扣了土来。
“我不知道,我以为雷主任应该知道。”
唐烈也反将一军。
洪寿全的脸色变了。
曹雪芬的脸色也变了。
他们都因为唐烈的话讲得太冲,怕开罪了雷大鹏。
但是雷大鹏的神色却十分地平静,笑嘻嘻地道:“唐先生!你又凭什么以为兄弟应该知道呢?”:。
“因为这个电话来得奇怪,一定是贵属下的密。”
雷大鹏仍不生气,含笑道:“唐先生请指教。”
“知道雪芬会下手的只有我一个人,假如是我们的人了密h也应该对彭大海他们下手,现在对方却在你们得手后再插手h而且手法乾净俐落,抄袭你们后路n明显地针对看你们t因此e这一走是你们下的手。”
“嗯,这个理由可以成立,但是与那个电话没关系。”
“有关系,因为对方是从你们那儿获得的消息h时间上慢了一步h才需要打这个电话h阻挠交货的时间,使他们得以从容布置。”
雷大鹏点点头道:“唐先生这么一讲,我倒是有口莫辩了,看来对我的那些手下,确有再调查一下的必要。”
洪寿全忙道:“雷主任,这不可能吧,那些人都是大师挑选出来的亲信手足弟兄,又经过你详细的考查。”百密总有一疏,再者这批家伙到了上海之后,纸醉金迷,被花花世界迷昏了头,总难免有一两个人操守不坚,被人收买了也很难讲,寿全兄|假如真是如此,我可要怪你一句了,你对他们太客气、太纵容了。“”这兄弟怎么敢……“洪寿全开始在流汗了。”不过最大的责任还在兄弟教导不严、督促不周,像前几天,居然有两个人为赌钱而打架,这是不可原谅的。“洪寿全道:“自己的人偶而小玩玩,意气争吵,不过是件小事情。”
“寿全兄”你以为是小事,但在我看来,却是不可原谅的大过失,他们是受过严格训练的人,应该自律极般的。
尤其是在外面工作,喝酒、赌博、涉足花丛,都是不许可的,纵然不影响掩护身份,也会因此疏懈意志。“曹雪芬道:“雷主任,这可怪不了老洪n你的人交给他,只是让他招呼生活,转达命令而已,生活管理、节制指挥,却都是你自己另外给人负责的。”
“话是不错,但是我却赋予他监督之权的。”
曹雪芬适时地表达了她的不满:“你还赋予我指挥惧呢,可是我什么都不能管,除了告诉他们到那儿去工作外,我没半点权威,我到他们住的地方传达任务时,还有几个人对我胡言乱语。你的那些宝贝。部下,谁都不能碰。”
这番话便得雷大鹏十分的恼怒,但这恼怒不是对曹雪芬的指责,而是为了她所指责的内容。
他的脸沉了下来道:“居然会有这种事,二小姐,我向你道歉,而且保证绝对会给你一个交待,回头我调查出是那几个人对你无礼,每人取下他们一只照子作为惩罚,你能满意吗?”
曹雪芬道:“这是你自己整顿纪律,并不要我满意。”
雷大鹏讪然地道:“我只是表示对二小姐的尊重而已。”
洪寿全嗫嗫地道:“这似乎太重了吧,”雷大鹏道:“不重!他们是受过严格训练的特勤人员,不是流氓,这种习气绝对不允许存在。难怪他们这一次会被人莫名其妙地暗袭得手,原来他们的纪律松懈到如此地步,剩下的人员我要调回去加以训练。”
洪寿全怔然地道:“雷主任|你要调回全部人员。”
“是的,不过你放心,我会再调一批人员来的,新来的这批人是绝对靠得住的,唉,我没有想到这批家伙才离开我半年,居然差到这个程度,非要好好地再加以整顿不行。昨天晚上对方才出动了二十个人,比他们少了一半,居然会把他们整个地缴了械,真是木丢人了。”
曹雪芬道:“不对|对方的人数很多,比我们多一倍。”
“没有|就是二十个,只不过他们的身手不凡,举止诡异莫测,声东击西,虚张声势了便你们产生错觉而已。”
这时唐烈才问道:“莫非雷主任已经知道对方的身份了?”
“不,对方是大雷神。”
几个人都一震,尤其是唐烈,倘没想到雷大鹏居然知道这个名称,可见他实在是一个不简单的人物。
“大雷神又是何方神圣呢?”
“大雷神是隶属于中枢的一个神秘机构,组织成员个个都是精选的好手,主持人也是个很神秘的人物e这个机构也很神秘,除了两三个主要的官员外,谁都不知道有几个机构的存在。”
唐烈的内心更为震撼了,如此机密的事,居然会露出去,那实在是太危险了。
因此,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这个大雷神是干什么的?”
雷大鹏皱耆眉道:“不知道,他们什么都干,凡是一些中枢办不到的事情,或是执行不方便的任务t都交给他们去办,所以无法在事前确知他们要干什么,事后也很难知道,他们做事既不留名,也不申报上级。”
曹雪芬一皱眉道:“居然有这么一个机构。”
雷大鹏笑笑道:“不但有这么一个机构,而且插手了这件事,这表示他们已经看上了我们。”
唐烈立刻道:“不!雷主任,只是看上了你们,而不是我们,相信你早已知道龙虎帮是做什么的,我们做了好几年都没有出岔子,而你的人一插手就出了毛病,这证明是你们受了注意。”
雷大鹏怔了一怔道i“唐先生的话使兄弟无以为辩,只得姑且承认下来,不过各位放心好了,兄弟这次前来,就是要斗一斗这个秘密组织,把那个大雷神揪出来。”
曹雪芬忙道,“雷主任,你有把握吗?”
“我的工作跟大雷神差不多,专门做那些没把握的事,目前我手中只掌握了一些线索,如果有各位的帮助,相信成功的希望很大。”
“我们要怎么样的配合呢?”
唐烈却斩金截铁地道:“我不干。”
三个人都诧然地望看他。
唐烈道:“我是个江湖人,认识一些血性朋友,只想混出个局面来就够了,我犯不看去淌进这种混水中。”
曹雪芬忙道:“唐烈!你在这个江湖圈子里能有多大出息,只要你肯好好干,将来在我叔叔的提拔下。你至少可以弄个团长或师长干干,甚至于一省的督军也不难。”
唐烈一笑道:“人没有不想往上爬的,可是我还有很多的弟兄,我不能撇下他们,而一个人升天去。”
曹雪芬道:“你有了出息,他们自然也能跟看你。”
“跟看我干吗?他们难道也当官带兵去?”
“有什么不可以,我叔叔的部下也没有几个是科班出身的,直系那边好几个督军都是当胡子的。”
“这个我知道,但我们这批人,连我在内,都不是当兵打仗的料,如果我们正式干部队,不打仗则已,一旦作战,必败无疑,我可不想自己找死。”
曹雪芬翻白了眼睛。
唐烈又道:“我来只是为了解释一下,昨夜的事与我无关,现在雷主任既然已经摸清了对方的底子,就与我无关了,你们或许还要商量一下家务事,我就不参加了,对不起,恕我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