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2024-08-13 作者：司马轩 来源：司马轩作品集 点击：
一个女人如果可爱，不管她做什么事情都会显得可爱，就算她们说粗话时也一样。
这时林飞城走了进来，他走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有一个很大的酒壶。
看到酒壶时，陆扣青和江梦君都笑得很开心。
林飞城道：“我并不是送给你们喝的，我只是觉得你们说的事情很有意思，我还想再听一听。”
不管林飞城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陆扣青和江梦君总算又有酒喝了。
有酒喝，话才能说得下去。
等到这壶酒只剩下一半之后，江梦君道：“你现在要动了。”
陆扣青道：“我怎么动？”
江梦君道：“柳昭南的尸体最多只能在家里停上三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陆扣青道：“按照规矩，应该是停七天才对。”
江梦君道：“可是柳昭南的家人却认为，早一点入土，柳昭南就可以早一点投胎。”
陆扣青道：“所以我在今天一定要看到柳昭南尸体。”
江梦君道：“不错，错过了今天，你就只好去挖他的坟，可是柳家的人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陆扣青道：“就算是偷偷地做也不行？”
江梦君道：“当然不行，你该知道柳家是一个武林世家，他们家的人都会两下子，武功可以算得上一流高手的人最起码有七八个。”
陆扣青道：“那么我现在就要去柳家吊孝，并且一定要见到柳昭南的尸体。”
江梦君道：“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陆扣青道：“什么事？”
江梦君道：“如果你在今天见不到柳昭南的尸体，那么海龙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最后又加了一句：“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其实最让陆扣青难过的是林飞城的话。
林飞城笑道：“可是这对我却是一个好消息。”
柳昭南生前交友遍天下，今天又是柳昭南的尸体在家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柳家的人很多。
一个人的朋友如果多一点，他的仇人也一定不少。
柳昭南的仇人几乎和他的朋友一样多。
陆扣青来到柳家时，就感到这里并不是一个道场，而是一个一触即发的战场。
柳家的人几乎每一个都严阵以待，他们的身上虽然穿着白色的孝服，孝服下却都是一色劲装。
林飞城对陆扣青道：“从三天前开始，一共有六批十七个人被柳家的人赶了出去。”
陆扣青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林飞城道：“他们都是想来捣乱的人，所以柳家的人现在的神经很紧张。”
陆扣青道：“他们之所以想柳昭南早一点入土，恐怕也有这个原因。”
林飞城道：“不错，现在你是不是已想好了一个打开柳昭南棺材的方法？”
陆扣青道：“这好像是一个很简单的事。”
林飞城道：“简单？”
陆扣青道：“柳昭南生前交友满天下，所以我可以是他的朋友。”
林飞城道：“不错。”
陆扣青道：“一个朋友看一看柳昭南的遗体，和他告一告别，应该是人之常情。”
林飞城道：“不错，可是如果你只是很随便地看一眼，又怎么能知道他的死因。”
陆扣青道：“所以我必须想一个方法，让柳家的人能够让我仔仔细细地看一看柳昭南的尸体。”
林飞城道：“这就好像不是人之常情了。”
陆扣青道：“你有没有方法？”
林飞城笑道：“这好像是你的事。”
陆扣青笑道：“这其实也很简单。”
林飞城道：“又很简单？”
陆扣青笑道：“我是陆扣青，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才能解开柳昭南的死因，柳家的人也一定知道这一点。”
他笑道：“所以我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很开心地笑道：“现在我才知道，做一个名人，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可是他错了。
陆扣青瑞站在柳昭南的棺材前，他看到自己的两边站着四个人。
然后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道：“我就是陆扣青，我想看一看柳兄的尸体，我希望可以找得出他的死因。”
他的话非常诚恳，这其实也是他的本心。
可是他却看到他身边的这四个披麻带孝的人笑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本来深有戚容，可是听到陆扣青的话之后，他们居然笑了起来。
陆扣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
其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人，懒洋洋地笑道：“你也是陆扣青？”
陆扣青很不理解这一句话的意思。
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在陆扣青来之前，已经有了一个陆扣青来过，并且这个陆扣青好像并不讨柳家的人喜欢。
陆扣青只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高个子道：“你知道在这两天里，有几个自称为陆扣青的人？”
陆扣青道：“有几个？”
高个子道：“不多不少，正好六个，加上你正好七个。”
陆扣青叹道：“所以你们一定认为我也是来捣乱的。”
高个子道：“可是这七个陆扣青中，也许有一个是真的，也许你就是真的。”
陆扣青道：“可是你们不能冒险，你们不能让柳兄的尸体受到伤害。”
高个子道：“是的。”
他非常客气地道：“所以你是真陆扣青也好，是假陆扣青也好，我们柳家都不希望你来，柳昭南已死，就算是真的陆扣青来，也没有方法让他活过来。”
他的话的确非常客气，可是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客气。
如果陆扣青再不走，他的动作也一定不会客气。
陆扣青现在就算是想看一眼柳昭南的尸体都是不可能的事。
他看到几乎每一个柳家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他们之所以还能克制得住，完全是看在陆扣青这个名字上。
可是他们并不需要陆扣青。
陆扣青只有走。
“现在还有一个方法。”林飞城道：“我们可以在晚上偷偷地溜进去，偷偷地看一看柳昭南的尸体。”
江梦君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柳昭南的家人在晚上的防守一定会更加严密。”
两个人都在看着陆扣青，陆扣青会有什么好方法？
陆扣青在笑。
林飞城道：“他一定是有了好主意。每一次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害人的主意时，总是会笑得这样让人讨厌。”
江梦君问陆扣青道：“你有什么主意？”
“没有”陆扣青还是笑道：“我现在什么主意都没有。”
江梦君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事也不做？”
“是的。”陆扣青笑道：“因为我已经知道，柳昭南绝不是自杀。”
江梦君道：“你怎么知道？”
陆扣青道：“因为这是杀人的凶手告诉我的。”
江梦君有一点不懂。
陆扣青耐心地解释道：“若柳昭南真的是自杀，那么为什么会有六个陆扣青来到柳家？”
林飞城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你这个真正的陆扣青也见不到柳昭南的尸体。”
陆扣青道：“这反而证明，柳昭南的死绝不是自杀，所以如果我们想知道柳昭南是怎么死的，只要问一问一个人就可以了。”
林飞城道：“这个人是谁？”
陆扣青道：“这个人当然就是梅瘦竹，因为只有他才检查过柳昭南的尸体。”
林飞城拿出了酒，他道：“我并不想给你喝的，只是我知道有一种有毛病的人，只有喝了酒后，才会有力气做事。”
※ ※ ※×
离城三十里，有个“梅园”。
梅园里梅花千枝，争奇斗艳，为江南第一赏梅处。
梅瘦竹就住在梅园里。
陆扣青三人并没有坐江梦君的马车。
她的马车太豪华，太引人注意。
江梦君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
她道：“如果柳昭南真的不是自杀，那么梅瘦竹为之刻意隐瞒，他无疑也和柳昭南之死有关，我们怎么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实话。”
陆扣青笑道：“你一定忘了我是一个捕快。一个捕快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一个人说实话。”
江梦君道：“你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陆扣青道：“这一点我从来不会谦虚。”
江梦君道：“那么你能不能让我说出实话？其实我在很多地方，都在骗你。你能不能？”
陆扣青不能。
想让一个女人说出实话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因为你只要喜欢她，就算她说的不是实话，你也不会认为她在骗你。
这是一辆林飞城刚刚租来的马车，马车实在已很破旧。坐在上面，也非常不舒服。
江梦君有好几次被马车颠了起来，差一点就要跌入陆扣青的怀里。
林飞城忽然道：“我记得到梅园的路并不是这样颠簸，那是一条很平坦的路。”
他伸出头去，立刻叫了起来，道：“停车！”
马车并没有停下来，林飞城却看到有一样东西从自己的面前飞了过去。
那是一个人。
确切地说，这个人就是林飞城他们的车夫。
这个人在飞过林飞城身边时，转过头，对林飞城笑了一笑。
林飞城足尖在车中一点，已飞了出去，这时陆扣青也冲出了车厢，拉住了马车。
江梦君道：“我们要不要去帮一帮林飞城？”
陆扣青道：“不用，对于他的轻功，我比对自己的轻功还要有信心。”
江梦君道：“我原来一直认为林飞城只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看来我居然看错了人。”
陆扣青道：“就像我原来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大家闺秀一样，看来我居然也错了。”
江梦君笑了起来，她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大家闺秀？”
陆扣青道：“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这时林飞城已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江梦君道：“我们的车夫呢？”
林飞城道：“飞了。”
江梦君道：“飞了？”
林飞城叹道：“前面正好有一个断崖，他飞到断崖边时，就像一只小鸟一样飞了下去。”
江梦君道：“你是说他自杀了？”
“不是。”林飞城道：“他张开双臂，他的双臂下居然是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然后他就飞了下去。”
江梦君惊讶地道：“世上居然有这种事？”
陆扣青道：“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一个人如果有一对制造精确的飞行器，再加上一点点时间的训练，每一个人都可以飞起来。
现在不是讨论人可不可以飞起来这个问题的时候，三个人都在想一个问题。
他们的大对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扣青叹道：“我看我们已没有必要到梅园去了，因为梅瘦竹现在一定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他们还是去了梅园。
梅瘦竹也的确死了。
据梅瘦竹的家人道：“老爷这几天的身体一直不好，到了今天中午，就一病不起。”
陆扣青道：“他是不是三天前回来的时候，就感到身体不舒服？”
家人道：“是的，那一天他从柳公子那里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到了第二天中午，老爷还没有起床，所以我们知道老爷一定是病了。”
陆扣青道：“他是什么病？”
家人笑道：“老爷本就是一个名医，他的病当然是他自己治。”
他忽然问道：“你是谁？你问这么多的问题做什么？”
陆扣青赶紧溜走。
他并没有溜得太远，他来到梅园的后面。
有一条水沟从梅园里流出，一直流到外面的小河里。
陆扣青就在这条水沟边蹲了下来。
江梦君问林飞城道：“他在做什么？”
林飞城道：“这个人一向有一点毛病，他在做什么事，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幸亏这一次陆扣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
陆扣青道：“梅瘦竹究竟是真病，还是中毒，这对我们很重要。”
江梦君道：“这和你蹲在臭水沟边又有什么关系？”
陆扣青道：“他为自己配药后，剩下的药渣只能从这里倒下去，如果我找到他倒出的药渣，就可以知道他吃的是什么药，也就可以知道他是中毒还是真病。”
江梦君道：“你找到没有？”
陆扣青叹道：“没有，因为这里的水太急，就算有一块大石头，也会被水冲走。”
林飞城这时对江梦君道：“现在你是不是已可以确定这个人有毛病？他明明知道这样做毫无用处，却偏偏要去做。”
江梦君道：“的确是有一点点。”
陆扣青的耳朵在这种时候，的确会变得有一点毛病，他道：“看来我要到梅瘦竹的屋子里去看一看。”
这一次他不让那两个人再发表任何意见，就从墙头飞了过去。
这时林飞城走了进来，他走进来的时候，手上还有一个很大的酒壶。
看到酒壶时，陆扣青和江梦君都笑得很开心。
林飞城道：“我并不是送给你们喝的，我只是觉得你们说的事情很有意思，我还想再听一听。”
不管林飞城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陆扣青和江梦君总算又有酒喝了。
有酒喝，话才能说得下去。
等到这壶酒只剩下一半之后，江梦君道：“你现在要动了。”
陆扣青道：“我怎么动？”
江梦君道：“柳昭南的尸体最多只能在家里停上三天，今天正好是第三天。”
陆扣青道：“按照规矩，应该是停七天才对。”
江梦君道：“可是柳昭南的家人却认为，早一点入土，柳昭南就可以早一点投胎。”
陆扣青道：“所以我在今天一定要看到柳昭南尸体。”
江梦君道：“不错，错过了今天，你就只好去挖他的坟，可是柳家的人绝不会让你这么做。”
陆扣青道：“就算是偷偷地做也不行？”
江梦君道：“当然不行，你该知道柳家是一个武林世家，他们家的人都会两下子，武功可以算得上一流高手的人最起码有七八个。”
陆扣青道：“那么我现在就要去柳家吊孝，并且一定要见到柳昭南的尸体。”
江梦君道：“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
陆扣青道：“什么事？”
江梦君道：“如果你在今天见不到柳昭南的尸体，那么海龙王一定不会放过你。”
她最后又加了一句：“我也绝不会放过你。”
其实最让陆扣青难过的是林飞城的话。
林飞城笑道：“可是这对我却是一个好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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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昭南生前交友遍天下，今天又是柳昭南的尸体在家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柳家的人很多。
一个人的朋友如果多一点，他的仇人也一定不少。
柳昭南的仇人几乎和他的朋友一样多。
陆扣青来到柳家时，就感到这里并不是一个道场，而是一个一触即发的战场。
柳家的人几乎每一个都严阵以待，他们的身上虽然穿着白色的孝服，孝服下却都是一色劲装。
林飞城对陆扣青道：“从三天前开始，一共有六批十七个人被柳家的人赶了出去。”
陆扣青道：“他们都是什么人？”
林飞城道：“他们都是想来捣乱的人，所以柳家的人现在的神经很紧张。”
陆扣青道：“他们之所以想柳昭南早一点入土，恐怕也有这个原因。”
林飞城道：“不错，现在你是不是已想好了一个打开柳昭南棺材的方法？”
陆扣青道：“这好像是一个很简单的事。”
林飞城道：“简单？”
陆扣青道：“柳昭南生前交友满天下，所以我可以是他的朋友。”
林飞城道：“不错。”
陆扣青道：“一个朋友看一看柳昭南的遗体，和他告一告别，应该是人之常情。”
林飞城道：“不错，可是如果你只是很随便地看一眼，又怎么能知道他的死因。”
陆扣青道：“所以我必须想一个方法，让柳家的人能够让我仔仔细细地看一看柳昭南的尸体。”
林飞城道：“这就好像不是人之常情了。”
陆扣青道：“你有没有方法？”
林飞城笑道：“这好像是你的事。”
陆扣青笑道：“这其实也很简单。”
林飞城道：“又很简单？”
陆扣青笑道：“我是陆扣青，江湖上的人都知道只有我才能解开柳昭南的死因，柳家的人也一定知道这一点。”
他笑道：“所以我只要报上我的名字就行了。”
他很开心地笑道：“现在我才知道，做一个名人，还是有很多好处的。”
可是他错了。
陆扣青瑞站在柳昭南的棺材前，他看到自己的两边站着四个人。
然后他报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道：“我就是陆扣青，我想看一看柳兄的尸体，我希望可以找得出他的死因。”
他的话非常诚恳，这其实也是他的本心。
可是他却看到他身边的这四个披麻带孝的人笑了起来。
他们的脸上本来深有戚容，可是听到陆扣青的话之后，他们居然笑了起来。
陆扣青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好笑。
其中有一个个子很高的人，懒洋洋地笑道：“你也是陆扣青？”
陆扣青很不理解这一句话的意思。
他的意思好像是在说，在陆扣青来之前，已经有了一个陆扣青来过，并且这个陆扣青好像并不讨柳家的人喜欢。
陆扣青只好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高个子道：“你知道在这两天里，有几个自称为陆扣青的人？”
陆扣青道：“有几个？”
高个子道：“不多不少，正好六个，加上你正好七个。”
陆扣青叹道：“所以你们一定认为我也是来捣乱的。”
高个子道：“可是这七个陆扣青中，也许有一个是真的，也许你就是真的。”
陆扣青道：“可是你们不能冒险，你们不能让柳兄的尸体受到伤害。”
高个子道：“是的。”
他非常客气地道：“所以你是真陆扣青也好，是假陆扣青也好，我们柳家都不希望你来，柳昭南已死，就算是真的陆扣青来，也没有方法让他活过来。”
他的话的确非常客气，可是他的表情一点也不客气。
如果陆扣青再不走，他的动作也一定不会客气。
陆扣青现在就算是想看一眼柳昭南的尸体都是不可能的事。
他看到几乎每一个柳家的人都在看着自己。
他们之所以还能克制得住，完全是看在陆扣青这个名字上。
可是他们并不需要陆扣青。
陆扣青只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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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还有一个方法。”林飞城道：“我们可以在晚上偷偷地溜进去，偷偷地看一看柳昭南的尸体。”
江梦君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柳昭南的家人在晚上的防守一定会更加严密。”
两个人都在看着陆扣青，陆扣青会有什么好方法？
陆扣青在笑。
林飞城道：“他一定是有了好主意。每一次他的心里有了一个害人的主意时，总是会笑得这样让人讨厌。”
江梦君问陆扣青道：“你有什么主意？”
“没有”陆扣青还是笑道：“我现在什么主意都没有。”
江梦君道：“难道我们就这样什么事也不做？”
“是的。”陆扣青笑道：“因为我已经知道，柳昭南绝不是自杀。”
江梦君道：“你怎么知道？”
陆扣青道：“因为这是杀人的凶手告诉我的。”
江梦君有一点不懂。
陆扣青耐心地解释道：“若柳昭南真的是自杀，那么为什么会有六个陆扣青来到柳家？”
林飞城道：“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让你这个真正的陆扣青也见不到柳昭南的尸体。”
陆扣青道：“这反而证明，柳昭南的死绝不是自杀，所以如果我们想知道柳昭南是怎么死的，只要问一问一个人就可以了。”
林飞城道：“这个人是谁？”
陆扣青道：“这个人当然就是梅瘦竹，因为只有他才检查过柳昭南的尸体。”
林飞城拿出了酒，他道：“我并不想给你喝的，只是我知道有一种有毛病的人，只有喝了酒后，才会有力气做事。”
※ ※ ※×
离城三十里，有个“梅园”。
梅园里梅花千枝，争奇斗艳，为江南第一赏梅处。
梅瘦竹就住在梅园里。
陆扣青三人并没有坐江梦君的马车。
她的马车太豪华，太引人注意。
江梦君一直在担心一个问题。
她道：“如果柳昭南真的不是自杀，那么梅瘦竹为之刻意隐瞒，他无疑也和柳昭南之死有关，我们怎么能从他的嘴里听到实话。”
陆扣青笑道：“你一定忘了我是一个捕快。一个捕快最大的本事就是让一个人说实话。”
江梦君道：“你真的有这么大的本事？”
陆扣青道：“这一点我从来不会谦虚。”
江梦君道：“那么你能不能让我说出实话？其实我在很多地方，都在骗你。你能不能？”
陆扣青不能。
想让一个女人说出实话是一件不可能的事。
因为你只要喜欢她，就算她说的不是实话，你也不会认为她在骗你。
这是一辆林飞城刚刚租来的马车，马车实在已很破旧。坐在上面，也非常不舒服。
江梦君有好几次被马车颠了起来，差一点就要跌入陆扣青的怀里。
林飞城忽然道：“我记得到梅园的路并不是这样颠簸，那是一条很平坦的路。”
他伸出头去，立刻叫了起来，道：“停车！”
马车并没有停下来，林飞城却看到有一样东西从自己的面前飞了过去。
那是一个人。
确切地说，这个人就是林飞城他们的车夫。
这个人在飞过林飞城身边时，转过头，对林飞城笑了一笑。
林飞城足尖在车中一点，已飞了出去，这时陆扣青也冲出了车厢，拉住了马车。
江梦君道：“我们要不要去帮一帮林飞城？”
陆扣青道：“不用，对于他的轻功，我比对自己的轻功还要有信心。”
江梦君道：“我原来一直认为林飞城只不过是一个花花公子，看来我居然看错了人。”
陆扣青道：“就像我原来一直认为你是一个大家闺秀一样，看来我居然也错了。”
江梦君笑了起来，她道：“男人是不是都喜欢大家闺秀？”
陆扣青道：“一个女人为什么一定要做男人喜欢的那种女人？”
这时林飞城已回来了。
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江梦君道：“我们的车夫呢？”
林飞城道：“飞了。”
江梦君道：“飞了？”
林飞城叹道：“前面正好有一个断崖，他飞到断崖边时，就像一只小鸟一样飞了下去。”
江梦君道：“你是说他自杀了？”
“不是。”林飞城道：“他张开双臂，他的双臂下居然是一对薄如蝉翼的翅膀，然后他就飞了下去。”
江梦君惊讶地道：“世上居然有这种事？”
陆扣青道：“这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一个人如果有一对制造精确的飞行器，再加上一点点时间的训练，每一个人都可以飞起来。
现在不是讨论人可不可以飞起来这个问题的时候，三个人都在想一个问题。
他们的大对头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
陆扣青叹道：“我看我们已没有必要到梅园去了，因为梅瘦竹现在一定是一个死人了。”
可是他们还是去了梅园。
梅瘦竹也的确死了。
据梅瘦竹的家人道：“老爷这几天的身体一直不好，到了今天中午，就一病不起。”
陆扣青道：“他是不是三天前回来的时候，就感到身体不舒服？”
家人道：“是的，那一天他从柳公子那里回来后，就一直躺在床上，到了第二天中午，老爷还没有起床，所以我们知道老爷一定是病了。”
陆扣青道：“他是什么病？”
家人笑道：“老爷本就是一个名医，他的病当然是他自己治。”
他忽然问道：“你是谁？你问这么多的问题做什么？”
陆扣青赶紧溜走。
他并没有溜得太远，他来到梅园的后面。
有一条水沟从梅园里流出，一直流到外面的小河里。
陆扣青就在这条水沟边蹲了下来。
江梦君问林飞城道：“他在做什么？”
林飞城道：“这个人一向有一点毛病，他在做什么事，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幸亏这一次陆扣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事。
陆扣青道：“梅瘦竹究竟是真病，还是中毒，这对我们很重要。”
江梦君道：“这和你蹲在臭水沟边又有什么关系？”
陆扣青道：“他为自己配药后，剩下的药渣只能从这里倒下去，如果我找到他倒出的药渣，就可以知道他吃的是什么药，也就可以知道他是中毒还是真病。”
江梦君道：“你找到没有？”
陆扣青叹道：“没有，因为这里的水太急，就算有一块大石头，也会被水冲走。”
林飞城这时对江梦君道：“现在你是不是已可以确定这个人有毛病？他明明知道这样做毫无用处，却偏偏要去做。”
江梦君道：“的确是有一点点。”
陆扣青的耳朵在这种时候，的确会变得有一点毛病，他道：“看来我要到梅瘦竹的屋子里去看一看。”
这一次他不让那两个人再发表任何意见，就从墙头飞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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