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声轻喝,使得袁通心下一沉,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他心中本已对赵振飞的一言一行,疑忌之至,时时有莫测高深、惴惴难料之感,此刻正巴不得脱身之际,经赵振飞这一声喝,内心中更是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猜不透赵振飞叫住他的用意。
他停步后,双眼中不禁露出疑惧之色,赵振飞却说道:“石头和那孙姓姑娘,是否还在贵府?”
袁通道:“哦!赵大侠有所不知,那姓孙的丫头,居然已被人劫持而去了。”
赵振飞故意装成很吃惊的样子,道:“真的?石头呢?”
袁通道:“石头兄还在府中。”
赵振飞沉吟一会,才道:“那姓孙的丫头,果然甚有来历。”
袁通道:“是什么来历?”
赵振飞微微一哂,没有理会袁通,心道:“文公柏确是深谋老算,由袁通的态度,可知他们还没摸清楚文公柏的虚实。”
他当然不会把孙玉如是和文公柏同伙的消息,透露给袁通知道,于是赵振飞道:“那姓孙的丫头,被人劫走,而负责看守的石头能不受损伤,可见这伙人还不至于敢得罪我。”
他偷偷瞄一眼袁通的表情,又道:“假使我的判断没错的话,那么孙玉如和她的同伙之人,其目标显然是……”
袁通正在倾耳静听,却发觉对方突然没把话说完,心中一急,便脱口问道:“他们的目标是谁?”
赵振飞用手势要袁通附耳过去,袁通果然凑过脸,只听赵振飞悄悄对着袁通道:“是陶森!”
袁通听得心头大震,不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赵振飞故意说道:“袁总管你像是甚为吃惊,是也不是?”
袁通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啊!”
赵振飞道:“其实我想到这个问题时,心中也甚是吃惊……”
他停歇一下之后,才道:“因为陶森这人,似乎代表两个幕后帮派,也可以说,目前聚集在镇江附近的两个黑道帮派,都是由陶森一人为明的代表。”
袁通听得睁大了眼睛,赵振飞微微一笑,他知道袁通必然也知道自己所言非假,因此才会那么疑惧。
当下赵振飞又道:“可是如今孙玉如这一露脸,有一点可以证实的是,我先前所知的消息,未必如适才析断的那么简单。”
袁通道:“这又是为什么?”
赵振飞道:“因为由于孙玉如的这一出面,可知在镇江附近,除了陶森所代表的两个黑道帮派之外,可能还有第三组帮派潜伏。”
袁通道:“那么这第三个帮派,实力若何?有什么企图?”
赵振飞道:“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袁通“啊”了一声,像是若有所悟的样子,其实他目前的思路,已因赵振飞之言,而钻入牛角尖,混混沌沌。
这是因为赵振飞这个人,在袁通的心目中已成无所不能的偶像。
是以,袁通对赵振飞之言,一向甚是信服,他原不知赵振飞已看穿了他的来历背景,自然更没料到赵振飞会有意用话引他进入牛角尖。
此刻袁通心中还在暗中窃喜赵振飞有意帮他忙,换句话,袁通还认为赵振飞一直都被利用。
赵振飞道:“袁总管如果没事的话,可以走了吧?”
袁通拱手道:“那就有烦赵大侠了。”
赵振飞道:“不必客气,倒是石头暂在贵府中,请妥为照顾。”
袁通一叠声道:“那是应该的,那是应该的!”
赵振飞笑笑不语,袁通乃躬身而退,一会便潜出黄叶寺外,消失在黑夜中。
× × ×
赵振飞望着他逝去的背影,嘴角泛起得意的笑容。
他负手流连于寺中后园,一面把目下所发生的情况,在心底中暗自筹量,觉得自从自己出道以来,江湖竟无一宁日,先有水仙宫作孽三江五湖,而水仙舫消失匿迹之后,却马上又有人在江湖上推波助澜,进行一项阴谋。
这项阴谋看来比水仙舫当日横行三江五湖之目的,还要有更深的意义。换句话说,目下江湖上的暗影,决不是寻常的武林恩怨,黑道野心可比。
那么,冲击着当今武林中的这项阴谋,会是什么呢?
赵振飞虽则曾经查得一些眉目,但得到的却全是蛛丝马迹,断断续续,赵振飞从这些断断续续的线索中,也仅能看出阴谋的严重性而已。
因此,他奉师门之命,卷入这场漩涡,主要目的乃是揭发及制止这项阴谋的爆发。
截至目前为止,赵振飞已隐隐约约中,感觉出此刻在镇江城所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和他预计中那项阴谋有关。
甚至今晚在黄叶寺中所看到的,也与那个正在进行中的阴谋有关联的。这一点,赵振飞倒是可以肯定的。
他在寺中花园漫步思量的神态,远远望去,像似寄居寺中的文人才子,中夜难眠,起来徘徊花丛,吟哦解闷的情景。
不知不觉中,赵振飞但觉四周寂静得可怕,偌大的黄叶寺,已不知何时灯光俱灭,且阒无人声。
赵振飞虽然感到事有蹊跷,但白天面见主持方丈终音大师之时,他已隐约中被暗示过今晚黄叶寺可能有事,因此他对黄叶寺此刻之戒备情形,一点也没有意外的感觉。
赵振飞正打算到前殿去一探究竟,心念方动,前殿方向,已传来数声轻叱,接着便闻兵器交鸣之声。
赵振飞心中冷哼,忖道:“来人如此大胆,若非有恃无恐,则必是想速战速决。”
他对黄叶寺早有一份亲切的好感,是以一听到前殿传来兵器交鸣声,怒气突然上涌,恨不得赶过去插手帮助黄叶寺抵抗来客。
他轻撩衣襟,纵向前殿,几个起落之后,倏又刹住去势,私自忖道:“怎地我今夜总是心浮气躁?这……这又是为什么?”
他深深作了一个长呼吸,将心神定下来,心道:“是啦!我一定是已将耐心隐忍至最大程度,却又没办法把近日中所发生的事,整理出有条不紊的线索来,才会有心浮气躁的现象。”
“大师伯经常告诫我,万不可冲动。惭愧!惭愧!我毕竟是个修为不深的青年!”
他平伏了刚才冒起来的怒气之后,始才飞身赶到前殿。
黄叶寺正殿之前,有一块很大的空地,此刻黄叶寺四周一片漆黑,但空地上却被数十把火炬照得通亮,是以赵振飞很快的找到敌人入侵之处。
赵振飞快速纵落至黄叶寺大雄宝殿之右侧,负手观看殿前双方情势。
但见空地上有两排人影对峙,在场中殴斗的是两名灰衣僧人及另两名黑衣人。双方拼斗方酣。
而那数十把照亮场地的火炬,竟是由数十名入侵的黑衣人所点亮的,他们抱着熊熊长把火炬,成半圆形环立在两名长发黑衣老者之旁。
由这些人的神情举动来看,显然是明着进入黄叶寺,当真是不把黄叶寺看在眼内。
赵振飞立身殿角黑暗之处,细细查看双方阵势,发觉入侵的那批黑衣人约有二十名左右,那黄叶寺的僧人,也有十余人,是由心莲和尚压阵,他们均赤手空拳,神情肃穆地站在大殿台阶之前。
这时那两对在殿前拼斗的胜负已分,只见两名赤手空拳的黄叶寺僧,在对方霍霍刀光中,已然招架不住,险象环生。
心莲突然向场中喝道:“退下!”
缠斗中的两名灰衣僧人,闻言双方不约而同地乘机退回,脱出了战圈。
可是,就在那两名灰衣僧人纵落至台阶之前的刹那,突然两道寒芒出自场中那两名黑衣人之手,电射灰衣僧人的后背。
× × ×
心莲和尚才想发出警告,那两名灰衣僧人已双双同时惨叫一声,仆倒在台阶之前,瞪着一双眼睛,气绝而亡。
那两名黑衣人一见偷袭得手,哈哈一笑,同时转回他们阵中,向那两名长发老者躬身抱拳,得意地站入阵中。
心莲和尚突然掉下两滴清泪,默默看了那两名死状至惨的同门一眼,挥手令人抬入寺内,然后冷冷地望着那伙黑衣人好一会,颤声道:“施主寅夜执械闯进本寺,却又无端杀死出家人,这……这……到底为什么?”
站在右首的那名长发老者磔磔笑道:“老秃驴!你别想在老夫面前装蒜,此刻在镇江城内的江湖同道,有谁不知道雷芙蓉躲在这黄叶寺中!”
心莲和尚道:“不错,雷府小姐确曾住进过本寺,可是早已他去了,施主不信,贫僧也没法解释。”
那长发老者又道:“雷芙蓉已经搬走了?哈……你说的倒轻松,却如何不敢让我们进寺搜搜看?”
心莲道:“施主这话太没有道理,寺有寺规,贫僧怎能任施主黑夜搜寺,坏了敝寺同门清修?”
右首那名老者插嘴道:“师兄,何必跟这些秃驴啰嗦!”
左首老者颔首,道:“师弟所言极是,咱们时间不多,吩咐硫火烈阵侍候黄叶寺!”
赵振飞把“硫火烈阵”四个字听得一清二楚,登时心中大震,忖道:“硫火烈阵是西南拜火教一脉绝技,难不成这些人是拜火教徒众?”
他心念未毕,已听心莲宣了一声佛号,道:“施主原来是拜火教徒,看来敝寺今晚,难逃劫数了!”
那两名长发老者倏地齐齐纵声大笑,而那十数名手执火炬的拜火教徒众,也迅速四下按方位移动。
赵振飞深知场中形势,对黄叶寺已相当不利,眼看心莲和尚,竟然有束手待毙的味道,毫无反抗的准备。
他不由大奇,心中讶道:“黄叶寺自始至终,只一个心莲出面带这么十数人拒敌,聪明伶俐的心严小和尚,却一直不见现身,这又是为什么?”
他又想道:“难道说心莲和尚胸有成竹,有退敌之把握?抑或是心莲奉令拒敌是为了掩护其他人转移?”
他想这两种假设都有可能,因为在心莲和尚等人,遭遇到最危险的局面之时,黄叶寺居然没有人出来接应,便可证明寺中早已没有人存身的了。
赵振飞虽对黄叶寺内的人和物,所知不深,但他看得出终音大师是个有道高僧,修为甚深;他今晚让心莲和尚在黄叶寺中独力拒敌,而又撇下他这个客人不管,必含有深意的。
赵振飞想:“终音大师既然在全寺撤走之时,连自己都不通知,则今晚之事,必早在他预料之中;甚至可以看出,那拜火教,也早被终音大师侦知的。”
赵振飞忖道:“终音大师既然知道凭心莲和尚等人是无力拒敌,却又不能不留下他们挡这么一阵,可见得他们撤走得很急迫,不得不使人断后掩护。”
他又继续想下去,道:“而终音大师又不忍断后掩护的心莲和尚等人,遭敌尽灭,是以他没有通知自己一齐走,显然他想要我助那心莲一臂之力!”
赵振飞想到此处,倏然明白,原来终音大师这样做是因为一来普天之下,只有少林寺至大博深的武功,足以与拜火教的邪术抗衡,所以他需要赵振飞留下来帮助心莲和尚。
二来,拜火教众徒来得突然,终音大师离寺可能很匆促,来不及通知赵振飞一声,固然也是原因之一,而他深知心莲和尚有难时,赵振飞必不会袖手旁观,则也是他没有知会赵振飞便撤走的主要因素。
由此可见,终音大师等人,是被迫离开黄叶寺的,而且走得极为仓促,去的地方,也可能就在附近。
还有,黄叶寺没有起全寺之众,以抗拒拜火教的入侵,一定另有原因,绝非单纯是害怕拜火教之故。
赵振飞细一思量,便恍然大悟,原来今晚打算窥探黄叶寺的人马,不仅拜火教一伙而已,拜火教只不过是第一批发难者罢了。
他这一推论,当然不是胡猜。第一、拜火教有恃无恐,便是幕后有人操纵支援的最好证明。第二、雷府已降敌的总管袁通,先入寺探路于先,则拜火教的出现,必是与陶森之支使有关。
那么,陶森既能说动拜火教明攻黄叶寺,他必也能再支使其他黑道人物随后掩护而来。
赵振飞念及此处,不由对心莲和尚的处境,大起忧虑。
他知道终音大师,必定亦能想到心莲的处境;既是如此,自己纵有通天之能,实在也无法帮心莲和尚力敌可能陆续而来的一批批敌人啊。
可是终音大师却显然要自己留下来,而且显然也要自己帮心莲抵挡那些入侵的外敌,这又是为什么?难道他不知道如此一来,无异是螳臂挡车,自找死路吗?
终音大师决不是个忍心支使徒弟去送死的人,他更不会奢望自己会陪心莲和尚战死!
那么他留下心莲等人及自己的用意何在?赵振飞转念再推测,顿时泛起了笑容,忖道:“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终音大师并没有意思要心莲和尚死守啊,如是这样,心莲和我还有很大的活命机会呀!”
× × ×
赵振飞认为这才是终音大师留下他和心莲等人的真正用意,这时他已决定立刻出手,先赶走拜火教徒,然后再和心莲研究一下对策,说不定便能证实自己对终音大师意思的推测,对是不对。
此刻已剑拔弩张,被围在当中的黄叶寺众僧,在心莲的指挥下,正摆好防守的阵势。
这阵势看来错综复杂,是以赵振飞一看之下,心中便大为佩服。
因为阵式恰似一盘残棋,那些肃穆的僧人,均依方位,零乱地散布在心莲的周围;而心莲恰似棋艺中的“定石”,以一子之威势,控制全局之变化,威势凌人。
可能是黄叶寺僧众,所摆下的这一个阵法,困扰了拜火教那两名为首的长发黑衣老者,是以他们已失去了刚才那股稳操胜券的傲气,表情变得慎重万分,迟迟没有出手。
赵振飞一见之下,本来想立刻出手的念头,此刻又按了下去。因为他要看看心莲和尚一显身手,用什么方法来抵住拜火教“硫火烈阵”的凌厉一击!
双方僵持一会,拜火教“硫火烈阵”亦已准备就绪;但见他们同时拿出一截截的长管子,这些细管子约莫一尺长,闪闪发出磷光。
那些拿着长管的徒众,很快便移位至执火炬的同伴之侧,然后将长管一头触火,发出“卜”一声响,由于大家动手一致,一时“卜卜”之声,不绝于耳。
就在此时,只见那些拜火教徒,扬手一掷,将手中磷管投向阵中的僧人。
那些磷管着火即燃,喷出五颜六色的火花,拜火教徒众投管的手法,又别具一格,因此长管成上下旋转的姿势,迎向众僧。
更因为旋转的弧度有大有小,是以长管的前进速度及方向,就各不相同,旋转弧度小的火管,嗤嗤飞速而进,而弧度较大的火管,则“呼啦,呼啦!”的缓缓飞去。
于是,场中顿时蔚为奇景;但见那些火管上下飞舞,火花迸射,呼呼作响,远远望去,还当是正在大放焰火哩!
赵振飞深知那自火管喷出的各色火花,均含有剧毒,只要沾在人的皮肤,便可致人死命,因此一看那“硫火烈阵”的架势,不禁替那十数名僧人担起心来。
不过,就在满天火花迸射之时,只见那些黄叶寺僧,在心莲一声令下,均取下背后拂尘在手。
赵振飞屏息注意他们下一步的动作。就在火花及旋转得宛如火球的火管,开始及身之时,那十数名僧人的拂尘,也立刻挥动起来。
敢情他们挥动佛尘的目的,是针对那四处乱射的火花,而且他们拂动的范围,也仅是前面同伴的背后部份,也就是自己前面的上下左右部份而已。
赵振飞起先并不明白那些僧人何以要如此“顾前不顾后”,仔细观察之后,才知道他们此举,果然大有道理。
因为,他们互相之间的距离,约莫三步左右,两下空间正好仅够一只拂尘挥动;后面的人挥走火花之举动,是以照顾前面同伴后背被袭为主要目的,但他同时可保护自己的前面空间,说来是一举两得。
此外,他们所摆的阵式,是以守为主,如果在火花迸射之同时,没有如此划一的防守方法,那么个个只顾用佛尘在自己前后左右挥拂的话,则阵式必乱,同时受活动空间狭窄的限制,说不定会因此自相残害的。
这道理讲来也很简单;试想,假若你拂一下,我拂一回,大家只顾自己,情势一乱,一不小心,说不定就会被自己同伴所拂过来的火花所伤的。
是以,他们这种以静制动的防守方法,不但可以保持阵式的完整,而且也收效甚大,使那些来势汹汹的火球丝毫无法越雷池一步。
至于最后一排的僧众,则因为背后无人代劳,他们活动空间也较大,在挥动拂尘,护住前面同伴之际,也就可以利用挪腾闪躲之势,以避过火花的攻击。
但拂尘生性松软,用来拂走点点火花是绰绰有余,至于要应付那些忽上忽下、滚滚旋转的火球,则一点效用也没有。
因之那些僧众在挥舞拂尘之同时,如发现有火球袭来,也只好改以拂尘木柄将之点走或打落。
可是,拜火教徒众,并非只准备十来根火管,他们每隔一段时间,便投出一批;这么一来,那些被困的黄叶寺僧,就显出应接不暇的样子来。
赵振飞当然看得出长此下去,那些僧众必无法再支持下去;是以他开始设想替他们解危的办法。
他相度双方的形势之后,决定下手先攻破对手的“硫火烈阵”。
他知道也仅此一途,才能达到解除黄叶寺僧所面临的危机。
赵振飞想到便做,因为如果再犹疑下去,惨象就要发生,他已看出那些僧人,已渐渐手忙脚乱了。
他耸身飞上大殿瓦面,然后迅速向拜火教徒聚集的那一个方向移动过去。
很快的,赵振飞已移至那些拜火教徒的头顶,由于那些着黑衣的教徒,正在全心全力投掷火球,是以根本没人理会大殿上有人潜行。
赵振飞居高临下,估量自大殿顶端至那些拜火教立身之处,约有十几丈之遥,如是平地距离,十几丈要一纵而至,实非易事。
不过,如以眼下居高临下之势,要一纵十几丈,以赵振飞之功力,想无问题,这也是何以赵振飞要飞上大殿屋顶之原因。
他看准落地之处,猛地振臂一挥,“唰”一声,人如飞鹤收翅,疾射那些拜火教徒聚集之处。
一刹那之间,赵振飞已然冲入“硫火烈阵”之中。
× × ×
因为早已看清楚拜火教徒众所站的方位,并算好他们互相间的距离,因之人一入阵中,便能展开攻击,而不必再花费宝贵时间去搜索方位。
只见赵振飞衣袂飞扬,人如猛虎扑羊,双掌飞舞不停,立刻惨声四起。
这一变卦来得太快也太突然,因此之故,那些专心在对付黄叶寺僧的拜火教徒,片刻不到,便倒下了七、八人之多。
那两名为首的长发黑衣老者,反应也真快,阵式左侧惨叫声一起,两人便齐齐纵身而至,拦在赵振飞之前。
右首那名老者,正要说话,赵振飞已冷哼一声,举手拍出一掌。
他动作如兔,快逾闪电,这种攻势不但罕见,而且泼辣之至。
就在那被攻的老者微怔之际,赵振飞已然掌到人到,欺身自中宫迫近!
那老者万万想不到敌人如此艺高胆大,他万般无奈,只有避之一途,当下呼气收腹,躬身往后便弹。
这一招邪门之至,不由赵振飞不佩服;但赵振飞志在必得,他不容对方如此轻易便脱出纠缠,于是掌随身走,依然如影随形般的按向那老者前胸!
双方这一照面,只不过一念之间;另外一名老者这时才警觉出手帮忙同伴,夹攻赵振飞。
赵振飞已试出他两人的功力,均非泛泛,因此他不得不设法先阻止两名老者的联手,当下便使出一招“声东击西”的虚招,等两人趋避之时,立刻收虚为实,呼一掌拍出,连攻两人。
这一招是少林绝艺“迷踪三十六手”之一,看似攻着,实在是守招。
两名老者不明究里,已经形成联手之势,被赵振飞一招化除,再度被拆散在天各一方。
赵振飞拿准这一个良机,霍地左右开弓,绵绵攻击出三手凌厉的杀着,这一来形势立刻改观,那两名老者顿时被赵振飞逼得手忙脚乱。
赵振飞就在此时,大喝一声,一拳击中右侧那老者,同时飞起右腿,踢中另一名老者的前胸!
但闻“嘭”一声,两名老者同时喷出血箭,翻身倒地气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