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翎《帝疆争雄记》

第三十三章 宝藏秘图

作者:司马翎  来源:司马翎全集  点击: 
  无名氏跌下之际,没有发出惊呼怒骂之声,众人侧耳倾听,也没听到重物坠地之声。
  不过瑛姑和祈北海、辛龙孙都没有注意到,瑛姑仰头叫道:“颜公子,你的奸计已经奏效,下一步你将如何?”
  颜峰仰天大笑,笑声中流露出无尽得意之情。他笑声一歇,便提高声音道:“我虽是安排此计,但如果不是辛兄临时加上这一手,无名氏恐怕仍然不肯入彀,因此,辛兄应记首功!”
  瑛姑大声道:“那条细绳在无名氏手中,必须先落崖下拾起来,才能继续。”
  丁岚道:“兄弟愿意走这一趟。”他说完迅即觅路下崖,很快就隐没了身形。
  颜峰和蓝岳相继纵落突岩之上,谈论起无名氏中计身亡,大感得意。
  等了一顿饭工夫之久,颜峰皱眉道:“这就奇了,丁兄怎的还不回来?”
  瑛姑道:“崖下石笋如林,天色又黑,自然不容易找得到无名氏尸体。”
  蓝岳道:“我们叫一叫看如何?”
  祈北海果然提高声音大叫丁岚名字,但底下无声无息,似是丁岚业已失踪。
  颜峰陡然记起他的五雷神弹,心头一震,话也不说,急急提气向崖顶纵去。
  众人见他如此,都赶快跟上,片刻间,都上了崖顶。
  蓝岳道:“颜兄何故匆急至此?”
  颜峰抹一下额上冷汗,道:“诸位可记得他的五雷神弹么?”
  众人顿时恍然大悟,于是四下散开,以免被丁岚暗算。
  且说神指丁岚匆匆奔落崖下,先纵到崖下石笋林中寻觅,来回找了两遍,毫无发现。不由得大感奇怪,立刻返转身奔出石笋林外,果然见到那个村民,仰起头向黑黝黝的崖腰瞧着。
  他纵到那村民身边,低低道:“刚才可有人掉了下来?”
  那村民吃了一惊,转眼认出是他,才放心摇摇头,并且道:“我听到上面传来笑声,一定是那位相公命我开始找寻猫眼光华。”
  丁岚叹一声,还未开口,那村民忽然取出一技木棒,插在脚下的地上,然后横移两丈。
  丁岚跟了过去,诧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正问之时,只见他已取出一枚火折,似是要打亮,连忙伸手夺过。
  那村民道:“那位相公吩咐我如果发现猫眼光华,就用木棒插地,留下记号,然后走开二十步,打着火折,他就晓得了。”
  神指丁岚怔一下,道:“你发现那猫眼光华么?”
  村民道:“发现啦,就在插住棒之处。”
  神指丁岚惊忖道:“这样说来,无名氏不但没有摔死,反而到了石莲花之上,使用玉猫了!此人当真有神鬼莫测之能,令人惊服。”
  他抬头向上望了一眼,但见崖势高峻,此时但见一片黝黑。于是他迅速打亮了火折,黑暗中浮动出一团黄光。
  在那石莲花上正是无名氏在使用玉猫,按照财神钱干的留示,把玉猫放在最外面的花瓣尖端上,不久,他便见到一点淡淡光芒,在黑暗中闪动,接着便熄灭了。
  当他缒落悬崖之际,早就考虑到可能被祈、辛二人加害的阴谋。故此他以精纯绝顶的内家功夫,贯注双掌双足之上,宛如壁虎般先沿突岩边缘爬下去,爬到突岩底下时,已不能再向前移,因为再过去的石壁都光滑如油,没有丝毫可供借力之处。他用双足紧紧勾住岩石中的凹处,暂时吊挂住身躯。
  这时,他迅速地伸手入囊,取出一枚线团。这个由细线缠成的线团上面有两个小环,乃是用线团的两端缚住,是以要拉开细线的话,毫不困难。
  无名氏又在囊中取出一块银子,嵌在一个小环之下,然后运足内劲,向那朵相隔尚有四丈远的石莲花上扬手抖腕。
  他的小指勾住一枚小环,另外那个嵌有银子的小环则拖住细线,直向石莲花飞去。
  他这些动作甚是迅快,眼见那条细线另一端已搭在花瓣之上,他轻轻拉动细线,使那银块嵌在花瓣的缝中,不会脱落。这时,他手中的线团还有将近半个未曾动过,因此可以估计出这个线团的线一共大约有十丈左右那么长。
  他准备停当之后,便假装将身体重量挂在那条细绳上,探测上面的反应。
  果然那条细绳忽然一松,无名氏肚中哼了一声,身形便贴着光滑如油的石壁向下滑坠。
  他双手贴着石壁,极力刹住下坠之势,一面提气轻身,准备借那条细线之力,吊住身形。
  那条细线自然不能承受一个人的重量,何况加上急坠之势?
  在这一刹那间,无名氏脑海中突然掠过一个念头,那就是那个在黑暗中把线团抛给他的人是谁?此人不特轻功超卓,平生罕见,连自己也要自叹弗如,同时智慧过人,洞烛机先,当时竟已看出无名氏总会发生须要这个线团的形势。
  就在念头掠过脑海之际,他的身形已贴着石壁下坠了三丈许,无名氏突然分出一手,迅快地扯动那条细线,身形顿时借那一点点微力,转移了方向。
  转眼间他已从石莲花旁边擦过,只见他猿臂一伸,抓形石莲花之梗,身形顿时停住。
  无名氏透一口大气,轻轻翻上那朵石莲花之上,找到那只玉猫。
  这时,崖顶飘下来那一干人大笑之声,极是响亮。无名氏心中一动,忖道:“底下那个村民听到笑声,一定以为是要他仰头查看猫眼光花,我何不趁此机会,试上一试?”
  这就是当时的情形,现下见到火折微光,赶紧实行第二步计划。
  他把那个嵌住银子的小环放好位置,一方面要它不会下坠,一方面要这小环在他运劲一抖之时,便会脱落。于是,他再试一试这根细线的韧度,发觉与平常缝韧的细线大不相同,以他的功力,如果提气轻身的话,足可以承受得住。
  他更不迟疑,赶紧飘身而下,宛如一头大蜘蛛似的。
  转眼之间他已滑落到细线尽头,离头上那朵石莲花大约是十一二丈远。
  他把腕上那条细绳的另一端接在在线,便又落下五丈有余。
  这时,离地面不过是六七丈高,崖壁上已不似上面那一段那么光滑。
  他在壁上稳住身形,然后运劲把细线抖下来,接着便仗着精纯功力,缓缓贴住崖壁向下移动。
  不久,他又下降了三丈许,这时已脱离险关,提一口真气,径自飘身纵下。
  落在地上之后,一道人影迅快掠到。无名氏微微泛起冷笑,胸中充满了杀机。
  那人似是也怕无名氏突施杀手,故此落在一丈以外低声道:“无名氏,是我。”
  无名氏听是丁岚口音,剑眉轻皱,道:“其余的人呢?”
  神指丁岚低低道:“还在上面,我自个儿下来查找你的尸体,谁知你不但从大劫中安然脱身,那村民也找到了地方。”
  无名氏暗暗运功聚力,准备一出手就立毙敌人,口中淡淡道:“找到秘图没有?”
  神指丁岚道:“还没有去找,我不想被你误会,所以我冒险打亮火折之后,就守候在一边。”
  无名氏道:“哦,那火折是你打亮的?”
  丁岚道:“目下时机紧迫,我们最好即速动手,把秘图找到之后,悄悄离开,教那一干人莫测高深。”
  无名氏道:“不行,我要找他们算帐!”
  神指丁岚道:“以你的武功造诣,算帐这话并不夸大,但对方人数众多,目下团结一致,只怕不易得手。再说,我们现下放着一个好机会可以愚弄他们,何必白白放弃。君子报仇,十年未晚,你急什么呢?”
  无名氏道:“丁兄之言甚是,我们先瞧瞧那张坟墓秘图在也不在,再作道理!”
  两人一同走出石笋林,神指丁岚虽是在黑暗之中,仍然毫厘不差地毕直走到插着木棒之处。
  那村民站在远远一边,静静地等候他们。
  无名氏和神指丁岚运起内家功夫,贯注真力于五指之上,迅快向地下挖去。
  他们的肉掌如果用来开掘面积较大的坑洞,自然不及锹锄之类的工具,但目下只要挖个径尺左右的小洞,又是垂直的方向,可就比锹锄有用得多,事后也容易消灭痕迹。
  挖到三尺左右,神指丁岚微觉紧张,一面动手,一面低声道:“假如挖不到秘图的话,你会作何想法?”
  无名氏道:“那有什么法子?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挖得到秘图。”他停了一下,接着道:“何况这一切都是百年前的财神钱干所为,世上并无别的人亲眼见到,因此钱干的话是真是假,也成问题。”
  神指丁岚缓缓道:“你不会疑惑我已经先行发掘,藏起了秘图吧?”
  无名氏道:“实不相瞒,目前我绝不会怀疑你,除非日后被我发现证据。”
  神指丁岚长长透一口气,好像顿时轻松了许多似的。
  无名氏道:“丁兄何故叹气?”
  丁岚道:“我是在想,这世上终于有人对我表示信任,因此忽然感到十分快慰舒畅。”
  无名氏道:“丁兄这话令人不大明白。”
  丁岚道:“我这一生都在江湖上打滚,仇雠遍地,日夕都要提防,加上江湖上人心险诈,利之所在,便没有道义可言。是以数十年来,不特时时刻刻防备陷入别人计谋之中,自己也无时不以机诈待人,以此从来都不被人信任,也不信任别人。现下然得你相信,心中顿然如释重负,甚是舒服。”
  无名氏笑一笑,道:“想不到这中间还有那么多的道理学问。”
  这时,他们已挖到五尺余深,两人都用内家真力,抓出洞底的泥土。
  神指丁岚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那村人看错了么?”
  他们不时挖出一些石块,无名氏不大注意,但丁岚却十分仔细地检查每一块石头。
  看看又挖了半尺左右,无名氏皱眉道:“大概不会有了,这样也好,我们白忙之后,也让那一干人忙上一阵。”
  他说时,随手把一块长形的石头丢在一边。神指丁岚取到手中,道:“我们不妨埋些东西在内,把他们取笑一番。”
  无名氏道:“对,我们设法留下取笑他们的话,可以刻在石上。”
  神指丁岚拈住那块长形的石块,掂来掂去,口中道:“最好是弄些粪便在里面,假如他们也用手挖掘的话,可就要大大上一个当。”
  无名氏道:“如果一定要恶作剧,我们在石头上刻些希奇古怪的话,教他们猛猜一阵。你在干什么?”
  丁岚把石头递给他,道:“以此石的体积,不应如此之轻,我想此石有点古怪!”
  无名氏淡淡一笑,接过石块,道:“说不定这是前人愚弄我们之物。”说时,运起内功,十指在石上摩挲,只见那块石头渐渐被他搓细,最后,在当中之处,吃他搓成深深的一道凹痕。
  丁岚另行捡了一块石头,也是用指力磨掉四边棱角,同时又把表面磨滑,之后,运足真力贯注在指甲之上,开始在石上雕画。
  他刻了几道曲曲折折的线,又在一角弄了几个记号,接着翻过来,在这一面刻了一个铜钱的记号。
  无名氏已把那长形石块齐腰处搓得细如姆指,见到丁岚刻的那块石头,便和他交换过来,也是用指甲在铜钱那面刻上“钱干”两个篆字,同时又在另一面加刻了几道线,笑道:“这上面的几道线生像是教他们找到天隐崖上,然后他们就得猜测这几个古怪的记号的意思,这一来他们非呆呆想个十天八天不可。”
  丁岚一面发出低笑这声,一面用指尖轻划那条石块腰间凹痕,突然间惊道:“咦,这里面有东西。”
  只见他两手分握石块两端,轻轻运劲拗断,拉了开来,一件东西掉落地上。
  无名氏拾起一看,却是一支钢管,但份量甚轻,似乎管身极薄。
  丁岚急急道:“快收起来,现在我们必须立刻离开,方始弄开此管细看,快,快!”
  他把刻有线条记号的石头丢在洞内,然后掩上泥土,很快就把洞穴填平,收拾得干干净净。接着他们拿着那两块断开的石头,匆匆起身,与那村民一齐悄悄离开。
  神指丁岚当先领路,翻过许多座山岭,那村民告诉他说左边岭下有几户人家,都是山中村民,以打猎采药为生。
  他们一径寻去,果然在坡下见到几户人家,当下由这村民上去,拍门叫起其中一家人,借到地方歇足,并且有茶水解渴。
  那村民得了不少银子,道谢后去别处安歇。
  无名氏和丁岚点起油灯,取出钢管,就着灯光审视,只见这枚长约八寸的钢管乃是两头套住,只须轻轻旋转,便可拔开。
  丁岚道:“如果这枚钢管内藏秘图,自然没有问题。万一乃是别人愚弄我们,内有古怪,我们不免要中计受害!”
  无名氏道:“丁兄眼力比我高明得多,现下就得看你如何决定了!”
  神指丁岚道:“其实多说也是无益,这个钢管之内,纵然有极毒之物,或者一拔就会爆炸伤人,我们还是非冒险不可!”
  无名氏淡淡一笑,道:“我再瞧一瞧。”他把钢管接到手中,不声不响,突然用力一拔。
  “波”地一响,那枚钢管已中分二。无名氏道:“看,终于被我拔开啦!”
  丁岚摇摇头,道:“下次还是不要这么鲁莽为是,万一被害,岂非太不值得。”
  无名氏在管中取出一枚纸卷,在灯下打开一看,只见纸上画着详细的地图,旁边还有几行小字,写着是:“吾墓经数十年营建,巧夺天工,内分两进。前进为藏宝之所,共分十二翼。后进为停灵之处,凶险无比,不可擅闯。入吾墓者,切戒贪心,每翼所堆藏之宝,只限取一件,如若贪得,将有瘐毙之灾,切记切记!”下书钱干题注。
  他们看完之后,丁岚再细看一遍,然后不声不响,把这张秘图在灯火点着,霎时烧成灰烬。
  无名氏讶道:“你一定记得住那地方么?”
  丁岚微微一笑,道:“这天隐崖我已踏勘过数十次之多,周围数十里之内,了如指掌。这财神之墓竟是在崖侧一片长满藤苔的石壁下面,我敢担保我们开启那墓门之后,再也无法隐蔽此墓,天下之人,皆可直达墓前,此图要来何用?”
  无名氏深思一下,道:“这位前辈高人虽然出身黑道,但不失光明磊落。他此一秘图被发现之后,也就是千古之谜被人揭破,是以酬赏宝物十二件,并且墓门暴露于天下之前,只不知他以后有何法可以禁止别人入墓求宝?”
  神指丁岚道:“他说过那墓营造了数十年之久,自然有极高之法,我们到时看看就知!”
  无名氏忖想了一阵,道:“我有一个要求,只不知丁兄是否能够允许?”
  丁岚道:“无名兄尽管说出来,如果兄弟办得到的话,自然没有问题。”
  无名氏道:“我想这财神之墓既然只能进去一次,自是人生百年罕得一逢的绝好机会,我打算进墓之后,所有十二件宝物都归丁兄所有,只请丁兄稍为忍耐一下,等我找到凌玉姬和夏雪,带他们入墓看看!”
  丁岚怔了一下,道:“些须小事,何须说到请求二字,更用不到放弃宝物。我认为凡是同入墓之人,都可分到十二件宝物中的一份,现下我们就去找寻凌、夏两位姑娘。”
  无名氏道:“丁兄胸怀旷达,令人钦佩。我和凌玉姬可以不要任何宝物,如果丁兄肯分一两样给夏雪,使她得以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我便没有太大的遗憾了!”
  他们谈了一会,各自运功调息,预定等到黎明时分,立刻前往入山要道附近守候夏雪,接着同赴洛阳,把凌玉姬找到,才一同进入财神之墓。
  在天隐崖的蓝岳等人到处找不到丁岚及无名氏尸身之后,猜测纷纭。
  他们首先用衣服扯成布条,连接起来,由蓝岳吊住瑛姑,垂落突岩之下,瞧瞧那只玉猫是否尚在原处。
  当他发现玉猫尚在之后,就断定无名氏一定已经摔死,丁岚找到他的尸体之后,却不知何故悄悄带走,连同村民也一齐失落。
  此刻既然没有无名氏作梗,他们便没有忌惮,当即由祈、辛二人抓一个山中村民来崖下。
  接着他们便开始寻宝,仍然由瑛姑下去,荡落石莲花之上。
  不久工夫,他们已找到地方,正是无名氏丁岚他们早先挖掘之处。
  于是,这五人一同挖掘,不多时已找到无名氏他们故布疑阵的石头。
  他们没有一个人会想到这块石头竟是无名氏、丁岚愚弄他们所弄下的,个个甚是高兴,打亮了火折观看这块石头。
  接着,他们按图示路线,回到天隐崖上,此时便碰上不能解开的难关,五个人走来走去。一面查看,一面思索。
  天色破晓之际,一道红色人影迅快奔上崖来。众人一看竟是夏雪,蓝岳抢先过去,道:“凌玉姬怎么样啦?”
  夏雪闪眼一看,不见了无名氏,她此时一身大汗,面色如土,显然已经疲乏不堪。她喘气道:“无名氏呢!”
  蓝岳道:“你见到凌玉姬没有?”
  他们各自抢问急于知道之事,是以简直话不对题。
  夏雪颓然坐在石上,道:“她不在那儿。”
  颜峰面色大变,疾跃过去,道:“什么?她真的不在那儿,谁告诉你的!”
  夏雪喘息了好久,道:“无名氏呢?我只告诉他详细情形。”
  颜峰厉声道:“你说不说?”伸手突然抓去。旁边一股劲风急袭而来,迫得他横跃数步,转眼一瞥,却是蓝岳。
  这两人互相瞪视一阵,蓝岳忽然想到颜峰既然这么着急,尤其是无名氏已经摔死,他大可不必装假。是以深信其中必定另有缘故,必须使夏雪说出来,好让他猜忖其中玄虚。
  当下收敛住怒容,并且向他挤挤眼睛,接着蹲在夏雪身边,缓缓道:“表姊快告诉我,无名氏他说去接你,刚刚走开的。”
  夏雪这才道:“我到达颜峰所说的地方,进去一看,鬼影都没有一个,别说人影了。”
  蓝岳道:“那些人可能外出,或者适好在别的房间?”
  颜峰忽地接口道:“不会,不会,我的人数目不少,绝无凑巧都走开之理,这现象有两个解释,一是乐观的说法,那就是夏姑娘到达时,已被区区手下发现,及时躲开。”
  蓝岳哼一声,道:“此一说法乐观的只是你一人,与别人无关。”
  颜峰道:“那也不见得,只因悲观的说法,乃是区区手下在夏姑娘未到之前,突然有外患强敌侵入,以致凌姑娘被劫走。至于区区手下之人,如果不是全部被杀,那就是全部出动追查敌人下落。”
  蓝岳剑眉一皱,道:“这两种说法那一种可能性大些?”
  颜峰忖想一下,道:“可惜区区未曾亲见现场情景,是以难下断语,以区区手下之人的实力,万无全部被害之理。”
  瑛姑接口道:“他这样说,等如认为那些人早一步躲了起来!”
  夏雪道:“除非他事先通了消息,不然的话,那些人怎能事先发觉?我到洛阳,就笔直扑奔那地方。也没有拍门叫喊,就纵了入屋。”
  祈北海大声道:“夏姑娘的身手不是等闲之辈可比,颜兄手下人想来难与夏姑娘相比,因此夏姑娘断然不会被他们事先发现。”
  颜峰道:“祈兄之言有理,这样说来,凌姑娘一定遭了不测,连区区指派护卫着她手下多人,亦都全部丧命于强敌手下无疑。”他话声之中,微微透露出心中激动,接着他又起身走来走去,态度显得甚是烦躁不安。
  蓝岳冷冷笑一声,道:“如若颜兄所说的地方不实,我表姊自然白跑一场!”
  辛龙孙也附和道:“不错,颜兄的话不大可靠,试想如果因有外敌侵入,屋中焉不有留痕迹之理?”
  夏雪立刻道:“那座屋宇之内,毫无动手搏斗的遗痕,更没有尸首之类。”
  祈北海瞑目大喝道:“颜峰,你到底把凌姑娘藏在什么地方?”
  他纵身跃过来时,辛龙孙和蓝岳也一同举步奔去,形成三面夹峙之势。
  颜峰怒道:“他们爱信就信,不信便拉倒。兄弟正在考虑要不要立刻赶回洛阳!”
  瑛姑高声道:“以我的看法,颜公子的话并非虚言,如果他愿放弃快要得手的财神之墓,更可证明此事不假!”
  蓝岳沉声道:“只怕他仍然要留在此地,退一步说,他纵是动身离开,却有谁能保证他真的直奔洛阳?他大可以躲在一边,等我们找到财神之墓之后,才突然出现,占上一份!”
  祈北海道:“蓝兄之言有理,我老祈就首先不信他!”
  辛龙孙道:“那也不必看得太严重,如果我们发现财神之墓时,才可以证明他的都是假话!”
  颜峰一肚子气忿烦闷,真想杀死他们以泄胸中之气。但他一向城府深沉,最是能够忍耐。心中虽作此想,却不在神色上流露出来,何况他衡量对方实力比自己更强,唯一之计,就是等他们之间不是同仇敌忾、团结一致之时予以逐个击破。
  他干咳一声,道:“不管诸位信与不信,区区却心中有数,那就是凌玉姬姑娘大概不致于有杀身之危,但区区的手下们却是凶多吉少。此事终必能水落石出,区区目下先赶回洛阳。”
  瑛姑接口道:“颜公子如果舍得放弃财神之墓,可知所言不虚,公子请吧!不要在耽误时间,以致大局底定,无可挽救。”
  要知这瑛姑智计过人,心机超绝。首先她深知颜峰家传武功,精深渊博,蓝岳、祈、辛等人虽然均属当代高手,可是他们的绝学颜峰无有不识,是以若真拼起来,颜峰纵然落败身亡,却也必能拉上一两个人陪死无疑。她自是不肯让这种两败俱伤,玉石皆焚的局面发生。其次,蓝岳如果得不到凌玉姬的消息,对她个人来说,自是大佳之事。所以她想尽办法不让他们动手,现下更催颜峰快走。
  颜峰心意已决,不再多言,转身一径驰走。
  夏雪休息一会,因见无名氏迄未回来,她告诉众人说要去找他。
  蓝岳面对表姊,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实话,只好任她自去。
  夏雪走了以后,便剩下蓝岳,瑛姑、祈北海、辛龙孙等四人,各自沉凝忖想,好像大家都心事重重似的,没有一个人出声。那块刻着线路记号的石头在他们手中传来传去。
  夏雪自个儿走开,缓缓前奔,时时跃到高处瞭望,找寻无名氏的下落。大约走了六七里路,忽地一个人从石后出来,拦住她的去路。
  夏雪举目一瞥,只见此人正是面长如马的颜峰,不由得心头微凛,暗加戒备,口中道:“你不是赶返洛阳了么?”
  颜峰诡笑一声,道:“区区马上就要赶返洛阳,只求夏姑娘说句真话!”
  夏雪道:“什么真话?”
  颜峰道:“凌玉姬当真失踪么?区区可不大相信!”
  夏雪道:“你既然不信,如何早先不说?”
  颜峰冷笑道:“如果我说出来,迫出你的真话,我可划算不来,对不对?”
  夏雪冷笑道:“你想独占花魁,所以怕被他们晓得,是么?但可惜我早先说的话,毫无一字虚假。”
  颜峰恻恻地笑一下,道:“你的话我不大相信,即使相信了,也不会放你走。”
  夏雪面色一变,退了两步,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颜峰道:“我不但要得到凌玉姬,同时也不放过你。”他阴险地笑一笑,接着道:“你用不着惊慌,我绝不会亏待于你。”
  夏雪厉声道:“你赶紧滚开,哼哼,这话若被无名氏听见,你就知道滋味了。”
  颜峰冷冷道:“无名氏么?他除非化作厉鬼,否则绝无可能再在世上露面!”
  夏雪心头大震,道:“我不相信你的话!”
  颜峰道:“不管相信与否,无名氏已从天隐崖上掉下去,除非他是金刚不坏之身,才能不死。”
  夏雪脑中“轰”的一声,颜峰乘她心分神乱之际,倏地施展出移形换位的上乘身法,快逾闪电般移到她身边,骈指疾点。
  夏雪本能地发掌抵拒,但颜峰一来是主动之势,二来指法精妙,三来夏雪本人神智昏乱,只见他健腕一翻,五指已扣住她的脉门。
  夏雪顿时全身瘫软,无力反抗。颜峰仰天长笑一声,笑声中流露出无限得意之情。
  夏雪怒声骂道:“长面贼,你休想污辱我!”
  颜峰面色一冷,道:“你已毫无反抗之力,我爱将你怎样都行,因此我劝你还是顺从一点,别招恼了我,事后还要你吃点苦头。”
  夏雪恨恨地望住他,心中一片空白,毫无主意。
  颜峰接着道:“我们目下就在这名山之中,结下露水姻缘,只要你委婉顺从,事后我绝不难为你。你想离开或者跟着我都可以。”
  夏雪尖叫一声,骇然道:“不,不,你不能这样做……啊,我求求你,别对我这样……”
  颜峰毫无怜悯这容,冷然道:“你怕什么?反正你已不是处子之身,无名氏既然已死,我来继承他的位置,还算你福大命大呢!”
  他狞笑一声,把夏雪拉到树丛之后,丈许外的树后忽然传出一声佛号,口音娇婉异常。
  颜峰万万想不到附近有人,大大一愣,转眼望去,只见一个缁衣女尼徐步走出来。
  这个女尼甚是年轻,虽然一身宽大缁衣,洗净铅华,头上三千轻丝完全剃去。可是那修眉凤眼以及雪玉般的娇肤,仍然甚是美丽动人。
  颜峰心中恶念陡生,五指紧处,夏雪双膝一软,跌倒地上。但她心中仍然十分明白,只是全身瘫痪,口不能言而已。
  他放开手向那年青女尼走去,遥施一礼,道:“小师傅在何山修行?法号可许见示?”
  女尼面上毫无表情,道:“贫尼净缘,并无一定修行之地。”
  颜峰点点头,道:“区区颜峰,乃是直隶颜家之人,刚才的事,谅必都落在师傅眼中?”
  那美丽女尼点一点头,只听颜峰接着道:“区区本身在武林之中,虽然没有赫赫之名,但寒家却举世皆知。”
  净缘女尼缓缓道:“颜施主三番四次抬出贵府字号,不知是何缘故?”
  颜峰踏前两步,低声道:“区区并非抬出寒家名头自高身价,却是请师傅加以注意,像区区这等出身之人,自然不可能真的做出卑鄙淫邪之事。”
  净缘女尼长眉微微一扬,道:“颜施主纵有生花妙舌,也难骗倒贫尼!”
  颜峰道:“区区适才的举动,只不过是想迫那位夏姑娘说出真话而已!如果小师傅不信,也是没有法子之事。”
  净缘女尼道:“贫尼相信与否,与施主有何相干?”
  颜峰怔一下,接道:“这就是了,如果区区乃是邪恶之辈,既然被小师傅撞破,势必向小师傅立时下手,免得有被传扬出去之虞,何须费尽口舌向你解释?”
  那美貌女尼点头道:“颜施主之言有理,既是如此,贫尼绝不向第三人提及今日之事。不过,贫尼却要目击这位姑娘安然离开。”
  颜峰支吾道:“但那一来区区岂不是得不到她的真话了么?”
  美貌女尼道:“善哉,善哉,颜施主身为直隶颜家主人,岂可用这等手段,对付一位姑娘?”
  颜峰无法狡辩,面色一沉,道:“区区听师傅的口气,似乎要管定这件事了?”
  净缘女尼徐徐道:“贫尼以慈善为怀,遇有这种可怕之事,焉能不管?”
  颜峰冷笑一声,道:“这就好办了,请问小师傅怎生管法?可是施展一两手绝艺,教区区知难而退么?”
  她沉吟一下,道:“出家人虽然修习过几年武功,但只是用以防身自卫,以免独行荒野深山被虎狼所害,这一点点技艺,岂敢在颜施主面前施展?”
  颜峰为人甚是深沉多智,明明动了恶念,要把这美貌女尼一并污辱。但他却毫不急躁,反而叹一口气,道:“小师傅不肯动手,倒教区区为难,区区实在急于要知道那位夏姑娘是不是说的真话,决不能轻易放她离开。”
  他停了一忽然压低声音,道:“假使小师傅肯帮忙,区区只要问她的真话,立时顿脚就走,你看可使得么?”
  净缘女尼道:“贫尼怎生帮忙法?”
  颜峰低低道:“小师傅诈作与区区动手,被区区击倒。这时,区区再过去略为迫她一下,她势必说出来。”
  净缘女尼毫不迟疑,道:“这法子很好,贫尼遵命就是!”
  颜峰道:“既蒙小师傅慨允,请恕区区要说无礼之言了。”他接着提高声音,斥道:“你一个出家人何必多闲事,但目下你纵然放手不管,颜某也不能放你逃走啦。”
  那美貌女尼只冷笑一声,她似是无法说出欺诈的话,所以索性不做声。
  颜峰大喝道:“你也留下来吧!”喝声中大踏步上前,出掌迅拍。
  他一出手就是精奇招数,不要说是装伪,即使真的拚斗,也不容易招架。
  美貌女尼轻移莲步,身法快而不急,不知怎地已移宫换位,避过他这一招。
  颜峰心头一凛,暗忖她这一身法自己竟然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实在太过令人讶骇。
  正在转念之际,美貌女尼已发招反攻,颜峰迅快欺扑上去,左手一拔,右手疾抓,五指指风罩住对方腕臂间数处脉穴。
  美貌女尼连忙变招,但手法微微迟滞了一下,终于仗着神奇步法闪了开去。
  颜峰狂笑一声,道:“原来你只学到一点闪避身法,手上功夫却有限得很。却也敢伸手管闲事,可说是自取其辱。”
  这颜峰心计高人一等,这时虽是说明装伪,但他却存心用这机会,试试看能不能迫出女尼的真正绝学。以他的判断,这美貌女尼刚才变化招式之际,曾经滞了一下,这一现象有两种可能,一是美貌女尼手法招数甚是有限,是以面临自己发出的神奇招数之际,一时不晓得如何封拆才好,所以心中犹疑了一下,二是她不想露出真正绝学,但当时情势她除非施展本身真实武学,否则无法封拆,故此她一时委决不下是否暴露真正功夫而迟疑了一下。
  假如是前者的话,对他当然有利,刚才的恶念也可以达到无疑,如果是后者的话,他就得小心行事,放弃强力手法,改用智取。所以他故意出言相激,假使对方的真才实学比自己更为高明的话,也可诿说因要表演得逼真一些,所以才这么无礼放肆。
  他话声未歇,已施展出本门秘传武功,双手拍拿擒扣,快如风雨,这一路手法,乃是颜家无上秘艺心法,颜家之人都奉有严命等闲不得使用。
  那美貌女尼一味游走闪避,身法之神奇迅快,世所罕见。但只闪避了四五招,便有如网中之鱼一般,不论四方八面,都被颜峰拦住。
  眨眼之间,颜峰口中叱喝一声“倒下”,指尖一拂,掠过美貌女尼腰胁之间,指力透衣闭穴。美貌女尼“嗯”一声,果真倒在草地上。
  颜峰得意洋洋,举步走到夏雪身边,冷冷道:“我且问你一句,凌玉姬是否真的不在?”
  夏雪道:“你这人终必不得好死!”
  颜峰道:“你尽管咒骂,我一点也不在乎,但如果你不说真话,我将做出令你咒我一辈子还不能解恨之事!快说!”
  夏雪沉默了一下道:“假如我说了真话,又怎样?”
  颜峰道:“到时才告诉你。但假如你不说真话,哼,哼,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夏雪提高声音,道:“她的确不在你所说的地方,那儿连鬼影没有,这话是真是假,大概只有你心中明白!依我来看,你说的地址压根儿就是假的!”
  颜峰面色一沉,道:“你执迷不悟,我也没有办法。”他转身走到那美貌女尼身边,蹲了下去,凝望住这个女尼。
  她也闪动眼珠,毫不畏怯地回望他。可是那对澄澈如秋水般的美眸之中,流露出自家尊严的光芒,丝毫不会令人误会她是有什么其它意思。
  颜峰低低道:“你长得这般美貌,为何要出家呢?”说时,用指力解开她一处穴道,使她能够开口说话,却仍然不能动弹。
  美貌女尼缓缓道:“颜施主问得好生奇怪,这是贫尼个人所愿,不劳施主置怀!”
  颜峰道:“我却感到十分可惜,也许是天妒红颜,所以你碰上一些事情,迫得你将大好青春及绝世娇容,在青灯木鱼间虚虚度过。”
  净缘女尼微微一哂,那对美眸更显得澄明清澈,找不到丝毫尘世间七情六欲的影迹。
  颜峰陡然叹口气,道:“你虽然禅心坚定,志行高洁,可是换了一个人,我敢担保你不会表现得这么坚定不移。”
  净缘女尼微哂道:“施主的话扯得远了,你既然问出那位姑娘真话,就该依照我们的约定,彼此放手。”
  颜峰好像听不见她的话一般,道:“那个人是谁你不想知道么?”
  净缘女尼道:“贫尼已经是跳出三界五行之人,连好奇之心也尽行泯没,问他作甚?”
  颜峰摇头道:“若然换我作他,你岂能保持湛明禅心,可惜眼下已无法试验,不过,你日后不妨打听打听曾经有个无名氏是什么样的人。”
  他忽然发这美貌女尼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不禁讶然住口,骇然道:“你认识他?”
  她道:“颜施主问得好笑,贫尼那里识得这些武林人物,请施主遵守前议,即速解开贫尼身上穴道。”
  颜峰道:“你一定认识他!哼,这厮虽然只如昙花一现,可是别人活上千年,也及不上他一半!”
  他停顿一下,接着道:“我这就赶返洛阳,找寻凌玉姬,然后,我将要独占财神之墓的亿万财富,找一处名门胜地,营建一所天下最华丽的宫殿,这所宫殿之内,所住的都是我最喜爱的女人!”
  美貌女尼长眉轻皱,道:“颜施主的梦想乃是世俗之事,贫尼不想多听!”
  颜峰冷冷一笑,道:“你爱听不听都是一样,因为你将如同凌玉姬一般,深藏在我的宫殿之内。”
  美貌女尼愠声道:“施主这话可不是随便说得的。贫尼虽是慈悲为怀,处处与人方便,但有些地方却必须严守分寸。”
  颜峰仰天不语,接着恨恨道:“我此刻恨不得无名氏复生于世。”
  女尼讶然望住他,似是想出口询问,但终于没有出声。
  颜峰接着道:“他虽然练成绝世武功,并且有本领赢取天下美女芳心,可是我的宫殿建成之后,让他进去瞧瞧,他非呕血而死不可,而我一生最大的快乐,就是看到他那副痛苦的神情。”
  净缘女尼道:“听施主的口气,似乎恨极那无名施主。不知你们之间有何仇恨?”
  颜峰哼了一声,道:“我不妨坦白告诉你,环顾天下武林之中,能够与我颉颃争逐,领导江湖黑白两道之人,只有一个无名氏。余子碌碌,俱不足道!”
  她“哦”了一声,道:“这样说来,施主一方面自恨才貌不及于他,是以嫉恨难禁,另一方面是有感于天下英雄,唯施主与他两人,所以以折败他为荣。”她淡淡数语,却已把颜峰衷怀意绪完全道破,颜峰大感震惊,低下头凝眸望住她,良久不语。
  净缘女尼又道:“贫尼臆测之言,想不到会使施主这样惊讶。”
  颜峰肃然道:“如果你不是出家之人,同时又不是女身,我此刻非立刻取你性命不可!”
  美貌女尼淡淡道:“施主爱作惊人之论,只不知你何时才肯解开贫尼穴道?”
  颜峰道:“我已经说过啦,你将要住在我的宫殿之中,过着人间最豪华奢侈的生活!”
  净缘女尼淡淡道:“世间一切繁华富贵,在贫尼眼中,贱如尘土!”
  颜峰道:“你不想要也不行!”
  净缘女尼道:“那也不见得。”她蓦地飘然起身,风声微拂,已落在夏雪身边。
  颜峰万万想不到这个女尼忽地能够行动,而且那么迅快,一时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净缘女尼俯视着夏雪,道:“颜家的闭穴手法,算不上当世绝学,女施主毋须忧虑。”
  她徐徐弯腰伸手,去拍夏雪身上穴道。就在此时,颜峰宛如奔雷迅电般奔到她身后,奋拳力劈。拳风呼呼,劲厉异常。
  夏雪惊呼道:“师傅小心!”
  净缘女尼随手向身后一拍,立闻“砰”的一声,颜峰的拳力宛如击中一堵无形墙壁,登时震得退了两步。
  她另一只掌已经轻快地拍地夏雪身上,夏雪顿时感到血气通畅,恢复全身气力,立即跃了起身。
  颜峰一击无功之后,不但没有再度上前,反而跃开数步,双眉紧皱,似在思索什么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