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翎《白刃红妆》

第五十五章 计划周详

作者:司马翎  来源:司马翎全集  点击: 
  金七星是七颗金光闪闪的小星星,成一圆环状连在一起,看来光芒夺目,想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
  高晋停了一会,又道:“本教另有玉七星一座,是本座持有物,将来本座传位给你之时,自然会交给你收执,现在,本座先将金七星交给你!”
  裴宣和涂森两人,一看高晋的做法,便知他已下决心要在此刻承认龙少腾是七星教主储君的身份。
  龙少腾当然也明白高晋的意思,可是他却道:“这个万万是使不得……”
  高晋道:“这又有什么使不得之处?”
  龙少腾想了一想,道:“难道教主从未考虑到晚辈有可能背叛七星教吗?”
  高晋缓缓道:“万一本座看走了眼,在传位给你之前,自然会发觉出来……”
  龙少腾打断他的话,道:“那时晚辈已有金七星在手,除了教主之外,教中还会有谁奈何得了晚辈?”
  高晋笑道:“不然,你有金七星在手,虽可命令本教所有的人,但如有叛教反逆之事被发现,本座仍可用玉七星发动全力清除你,除非此事在你登上教主宝座之后才发生。”
  龙少腾“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
  高晋道:“其实本座原不必于此时此刻交给你紫金七星,但为了让你完全相信本座的一番诚心诚意,本座甘愿冒一点危险,现在就将金七星交给你……”
  龙少腾摇着双手道:“这事实在不妥,若是晚辈当上了七星教的储君,此事一传出江湖,五大门派的人,岂不要因晚辈之故,而与七星教为敌?”
  他停歇一下,立刻又接道:“这么一来,晚辈不是先替七星教惹了仇敌吗?”
  高晋听了他的话,相当感动,于是道:“就凭你这句话,七星教即使成为武林众矢之的,亦是值得,更何况此事本座早有计划……”
  高晋看到龙少腾露出不解的眼光,乃又说道:“七星教早已与其他五大派形同水火,双方翻脸只是时间问题,因此你不必担心这件事,此其一。”
  他略顿又道:“还有,一旦五大派得知你身为七星教储君,依本座之看法,他们拉拢结好还恐不及,绝不会联合起来对付咱们的!”
  龙少腾讶道:“为什么?”
  高晋看看裴宣和涂森,道:“六大门派互相勾结,暗斗之事,就像战国初期的六大国,谁能拉得更多的同盟国,岂不更能自保吗?”
  他又解释道:“六大门派敢组成屠龙小组追杀你,是因为你人单势孤没有靠山之故。一旦你成为本教储君,他们巴结唯恐不及,哪再敢动你,不信到那个时候看,屠龙小组就会因此销声匿迹的……”
  龙少腾道:“既是如此,晚辈实不能再拒绝收下金七星了……”
  他顿了一顿,才又道:“可是,晚辈先收下金七星,等到举行仪式之后,才算是七星教中人,此议前辈不会反对吧?”
  高晋考虑一下,道:“你既然如此坚持,就这么办!”
  龙少腾又道:“另外,在没有晚辈同意之前,请不要向武林宣布晚辈……”
  高晋爽快的道:“当然可以!”
  龙少腾道:“那么我们就开始进行进入幽灵谷,捕捉火狐之事。”
  高晋道:“当然这是本教目前第一要事,本座早已计划周详,你只要依计行事便可!”
  他自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交给龙少腾道:“这里边有捕捉火狐的详秘计划,你一看便知。此外本教绝艺‘大北斗玄功’的口诀,本座也都记在册子上,你得一定要记熟,就很容易可以登堂入室,学得玄功奥妙。”
  龙少腾接下了册子,道:“晚辈省得,但愿此去不会辜负前辈一番厚望!”
  高晋道:“只要你有片诚心,就不负本座一番倚望之情了,至于能不能取回火狐内丹,倒是次要之事哩!”
  他言语挚诚,使得龙少腾相当感动,当下施礼道:“晚辈就此辞行了!”
  高晋回了一礼,道:“且慢,他们两人你打算如何处置?”
  高晋指的当然是西儒裴宣和勾魂客涂森两人,他口中的意思,显然要龙少腾全权处置他们。
  裴宣碰上龙少腾锐利的眼光,突觉心怯起来,他实在担心龙少腾发了火下令杀他。
  龙少腾抿抿嘴,道:“这两个是晚辈最好的帮手,晚辈想带他们同上幽灵谷!”
  高晋皱眉道:“你不怕他们暗中掏你的蛋?”
  龙少腾道:“晚辈不怕!”
  高晋看了看他凛然不畏之色,甚是佩服,道:“话虽是这么说,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他们两人满腹尽是诡诈,更不能不防!”
  他说着拿出一个白色小瓷瓶,倒出两颗红色药丸,道:“这是鼎湖天池药宫配制的‘失心丸’,服下之后,能使人在不知不觉中,慢慢消失本性……”
  他停歇一会,又道:“换句话说,一个本性狡猾奸恶的人,服了失心丸之后,渐渐会变成驯良仁义!反之,本性仁慈之人,服它之后,就会邪恶无耻。”
  龙少腾道:“天下有此良药,还怕什么奸恶之辈,要人性善良,只须给奸恶之人服下失心丸,不就得了吗?”
  高晋笑笑道:“可惜失心丸药力至毒,服下去的人,如果没有解药解救,多则一年,少则六月,这人不死也得残废,哪能胡乱让人服用?”
  龙少腾“哦”了一声,道:“服了解药之后,人的本性是不是立刻回复到原来的样子?”
  高晋道:“这个自然,鼎湖天池药宫配制这‘失心丸’的主要目的,只是为了控制六大门派而已……”
  他如此公开批评天池药宫,实在出乎裴宣和涂森意料之外。
  只听高晋又道:“药宫将失心丸赠送给六大门派掌门人,每人获赠十颗,同时又告诉失心丸的药效,但却不给解药,使得六大门派的人互相猜忌,深怕被人暗中下毒,因而丧失本性,丢掉性命!”
  龙少腾道:“天池药宫此举,实在厉害之至,这一来六大门派不就陷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情况之中了吗?”
  高晋道:“是的,一来大家互相猜忌,二来又深恐天池药宫偷偷下毒,于是各大门派,就乖乖臣服药宫了。”
  龙少腾想起在集石庄扶醉居时,六大邪派的好手,对鼎湖天池药宫红药叉雷芷君那种畏服之事,原来竟是怕药宫下毒灭门。
  高晋继续道:“天池药宫不仅能配制各种药物,而且施毒手法,防不胜防,武功又自成一格,因此各大门派,没有人敢惹他们。”
  龙少腾因在集石庄扶醉居,看到过雷芷君无理取闹,是以对天池药宫早已没有好印象,因此道:“天池药宫虽是施药圣手,但他们恐非良善之人,将来有机会,晚辈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们!”
  高晋没有斥责他,反而现出非常欣赏龙少腾这种豪情壮志的神情,道:“那是以后的事,咱们还是先取得火狐内丹,重振本教的威风再说!”
  龙少腾道:“教主是不是要裴宣和涂森他们,服下失心丸?”
  高晋颔首道:“是的,这么一来,他们两人就不敢作怪了!”
  裴宣倏地说道:“教主此言差矣,失心丸既然没有解药,在下和涂兄两人服下去之后,也等于死路一条,既已豁出了命,作起怪来可就更大呀!”
  这话无异在警告高晋,不要逼他们入死路,否则反抗是可以预见的。
  涂森也附合裴宣道:“是啊,既然死期已定,我们又何必服下失心丸,多受一年半载的煎熬?”
  高晋闻言,双眼中突然爆出骇人的凶光,道:“这么说,你们两人已经决定拒绝服下失心丸了?”
  他这话等于白问,因为从裴、涂两人的言语行动,也可以看出他们决计不会听命服下失心丸的。
  眼看高晋就要出手用强,龙少腾却道:“前辈等等,他们两人的这种反抗心情,很值得人同情!”
  裴宣和涂森均料不到龙少腾居然会同情起他俩来,因此一齐露出诧异的目光,注意龙少腾说下去。
  龙少腾略一沉吟,又道:“这种场面换上任何人的话,晚辈认为,谁都会反抗的,因为绝对没人愿意多受那一年半载的活罪。”
  高晋道:“既是如此,我们又别无选择,倒不如本座此刻就成全他们!”
  龙少腾又摇摇手道:“如果教主执意非要他们服下失心丸不可,晚辈倒有一个办法!”
  裴宣和涂森同时都兴出一个念头,不相信龙少腾真有什么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眼下僵局。
  那龙少腾却道:“这个办法是,裴宣和涂森你们两人姑且先服下失心丸,等咱们取得火狐内丹之后,由我负责前往天池药宫向她们要两颗解药给你们!”
  他说得轻松,但在场的人,包括不夜城主高晋在内,却没有一个人相信这办法行得通。
  龙少腾见状又道:“你们以为向天池药宫要两颗解药,是相当困难之事,对也不对?”
  他根本无须问这句话,因为高晋他们三人的神情,已很明显表露出,那将是绝对无可能的事。
  龙少腾虽则感觉得到,但他生性坚韧不拔,越是不可能的事,越能勾引出他的兴趣来。
  是以他的脸部,此刻竟充满坚定不移的信念,仿佛他决计可以拿到解药似的。
  龙少腾这种浮现在脸上的信念,立刻感染到勾魂客涂森的身上,只听他说道:“龙兄既然有此把握,兄弟就服下失心丸!”
  涂森从拒绝到自动开口要服下失心丸,只不过片刻工夫,使得高晋对龙少腾的说服力量,大感佩服。
  涂森说吃就吃,他从高晋手中接过一颗失心丸,毫不犹豫的仰首服了下去。
  龙少腾向他点点头,然后将目光移向还在犹豫不决的西儒裴宣。
  裴宣轻咳一声,道:“涂兄这样做,一定是非常相信龙兄的话之故,对也不对?”
  涂森仅是看了他一眼,不发一言以表示对或不对,裴宣只好又道:“涂兄既然用行动表示坚信龙兄,本人自然不便再拒绝服用失心丸!”
  果然裴宣说过之后,也自动自高晋手中取过药丸,一骨碌吞了下去。
  勾魂客涂森突然冷冷对裴宣道:“你装得如此干脆,其实你心中还是相当惧怕,本人没有猜错吧?”
  裴宣道:“涂兄这话从何而来?”
  涂森道:“其实在龙兄提出他的办法之前,你早已决定要服下失心丸,是也不是?”
  裴宣抗声道:“涂兄说话可要有根据呀!”
  涂森冷笑一声,道:“有道是好死不如恶活,谁看不出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何况裴兄你原就没有引颈就戮的勇气,没错吧?”
  裴宣反问道:“难道说涂兄你就有不畏死的勇气吗?有的话你又何必服下失心丸?”
  涂森道:“提到死,没有一个人不怕,但偏是有人宁可痛痛快快一死,而不愿苟延残喘,这点,相信本人绝对做得出,你信也不信?”
  他不让裴宣插口,又道:“裴兄,至于你适才毅然吞下失心丸,一定另有其他目的,绝不是仅仅是由于龙兄的保证而已吧?”
  裴宣阴恻的脸上,突然更为阴沉,道:“本人实在想不到涂兄何以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涂森道:“难道我说得不对?”
  裴宣不语,涂森紧跟着又道:“裴兄一向不让人占便宜,甚至在劣势中也要费尽心思,使自己不吃亏,所以你虽是吃了失心丸,但你决计已有更深一层的打算,否则你不是吃了亏了吗?”
  西儒裴宣闻言突然露出笑容,心道:原来涂森只不过臆测而已,我还以为他已经看穿了我的心计!
  涂森在这个时候却又道:“裴兄,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计吗?”
  裴宣心想:不能被他唬住,口中道:“我原就没有什么歹意,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啦!

  涂森冷笑道:“大伪教的虚伪心术,瞒得住忠厚憨直的龙兄,却瞒不住区区在下,裴兄,你信也不信?”
  裴宣仍然心平气和的道:“涂兄,我不是说过,你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吗?”
  涂森道:“好,我就说说看,你毅然服下失心丸之目的,一方面固然怕七星教翻脸向你下手,另一方面,却是要造成龙兄心理上的负担,以苟全你的生命,对不对?”
  裴宣私心大震,但他却不动声色的道:“涂兄,你这话如此矛盾,谁会相信?”
  涂森道:“你明明晓得龙兄是一诺值千金,你也晓得吞下失心丸之后,你的生命安全,等于交在龙兄手中,如此一来,你不是可以加深龙兄心理上的负担,同时也等于得到安全的保证吗?”
  裴宣正想反驳他几句,以推翻涂森之言,不料不夜城主高晋却道:“涂森的话有道理,裴宣肚子里打的鬼主意,实是卑鄙可耻之至!”
  高晋既是如此下了断言,裴宣一想,若再出言抗辩,说不定会引起高晋更大的反感,终于缄默不语。
  龙少腾却笑笑道:“不管裴宣打的是什么主意,反正本人话已经出口,解药之事,本人绝不食言。”
  高晋皱皱眉头,正想说什么,龙少腾却已经道:“咱们这一趟不仅要应付各门派的监视,还得躲避屠龙小组的骚扰,我们三个人必须同心协力,才有希望进入幽灵谷,你们大概很清楚这点吧?”
  西儒裴宣道:“兄弟明白得很!”
  勾魂客涂森也道:“在下省得!”
  龙少腾点点头,道:“我话说在前头,你们要想得到失心丸解药,就必须先全力帮我擒下火狐,否则被我发觉哪一个虚应故事的话,我就袖手不管解药之事!”
  西儒裴宣道:“这个自然,龙兄尽可放心。”
  龙少腾遂转向高晋道:“那么,晚辈就此前往幽灵谷!”
  高晋道:“本座静候佳音,并恭候大驾返回总坛,接任掌门宝座!”
  龙少腾道:“但愿晚辈有此荣幸,能不辱所命!”
  高晋遂率领随身护法,举步就要离开,但走了三、五步之后,却又转口头,道:“裴宣、涂森,本座警告你们,一路上你们要是透露一些口风出去的话,本座就要你们噬心而死!”
  裴宣道:“教主不必再威胁我们了,生命既然交在你们的手中,我们自然会小心侍候龙兄!”
  他说得卑鄙下流,连涂森听了也相当恶心,只听他冷哼一声,用不屑的眼光,瞪了裴宣一眼。
  高晋向龙少腾摆摆手,终于率领手下离去。
  西儒裴宣直到高晋走远之后,才道:“龙兄,咱们可以出发了吧?”
  龙少腾道:“咱们先找个地方饱餐一顿,然后休息一个晚上,养足了精神之后,再到幽灵谷不迟!”
  裴宣服下失心丸之后,心里焦急得很,巴不得快点找到火狐,好让龙少腾早些去讨解药,是以根本就反对打尖休息之事。
  但勾魂客涂森却道:“龙兄这一提议甚好,咱们走吧!”
  这一来裴宣再也不能反对,只好跟着龙少腾和涂森,往西而去。
  三个人大约花了一个多时辰,方始来到一处相当繁荣的市镇。时刻也约莫是酉牌时分了。
  他们一进入市街,立刻引起来来往往的行人注意,有不少人还驻足观看,指指点点。
  但见走在前面的龙少腾,气派轩昂,俊美的脸上掩不住仆仆风尘,背上的那把嵌着宝石的蓝电宝刀,露出闪闪发亮的刀匣,更是引人注目。
  而西儒裴宣则是一派儒雅,与剽悍豪壮的勾魂客涂森走在后面,也一样引人注意。
  他们三个人走到街中一家客栈之前停步,龙少腾道:“这家来兴客栈,看来还甚干净,我们就在这里休息一宿再走!”
  他根本没有请求裴、涂两人同意的意思,说了话之后就当先进入客栈,涂森和裴宣也只得跟了进去。
  店小二一瞧来了三位大爷,忙迎了上来,哈腰道:“三位爷敢是来住店?”
  龙少腾道:“嗯,准备三间清静上房,我们住一宿再走!”
  店小二笑脸可掬的道:“是,是,三位爷请随小的来,后进正好有三间又干净又清雅的上房,来,请这边来!”
  店小二哈着腰将龙少腾等三人让进里边,穿过一处宽阔的天井,来到后进上房,小二推开房门,道:“大爷,这房子还合意吧?”
  龙少腾略一流览,觉得房间还不错,遂道:“好,我们就住这里!”
  店小二分配好三人房间之后,又回到龙少腾的房门口,问道:“爷们是不是在小店用饭?”
  龙少腾取出三两银子,道:“马上准备酒菜来!”
  店小二恭声应是,接下银子,迅快吩咐厨下准备酒菜。
  不一会,龙少腾三人已稍事净身,坐在房中吃喝聊天,只听西儒裴宣首先道:“龙兄,只不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这一路的行踪,太过公开吧?”
  龙少腾吃了一口菜,道:“裴兄的意思,想必是说我们须得躲躲藏藏,才到得了幽灵谷,对也不对?”
  裴宣反问道:“难道说我们如此大摇大摆,就到得了幽灵谷吗?”
  龙少腾道:“当然,为了防止各大门派的干涉,我们的行踪自然是越隐秘越好,可是目前却没那个必要!”
  裴宣讶然道:“为什么目前不必要?”
  龙少腾道:“因为我们还没有进入这隆前镇之前,早已被人盯上梢了!”
  裴宣皱皱眉头,道:“哦?原来如此,难怪龙兄要这么招摇,敢情是要诱使那些不明的敌人,现出行踪,是也不是?”
  龙少腾道:“不错,裴兄的脑筋果然转得快!”
  勾魂客涂森突然道:“龙兄刚才说有人在镇外便盯上咱们的梢,何以在下和裴兄都没有发觉?”
  他言下之意,显然是要龙少腾仔细想想看,不要疑神疑鬼。
  龙少腾微微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是不是在疑神疑鬼,想必今晚便可分晓……”
  裴宣道:“龙兄的感觉必然不错!”
  涂森以为裴宣在拍龙少腾的马屁,因此没好气的对他说道:“你又不是龙兄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知道他心中的感觉不会有错?”
  裴宣并不生气,道:“涂兄若是知道龙兄这些日子来,经常与天遁门孙小二在一起这件事,你就不会如此讪笑兄弟的!”
  涂森沉吟一会,才道:“这么说,兄弟是错怪你裴兄了?”
  他停了一会,又道:“嗯!龙兄一定受过鼠精孙小二的指点,所以对那追踪逃遁之术,颇有心得,对也不对?”
  龙少腾笑笑道:“孙大哥的那一套技术,在下可没本事学了来,不过,在下与他相处时久,有那么一点心得确是真的。”
  他这么一说,涂森顿觉紧张起来,心里想道:“看来龙少腾发觉有人盯梢之事,大概不会有错,那么,这些盯梢的人,会不会是本教派来的人?”
  裴宣发觉涂森沉吟不语,问道:“涂兄,你觉得这件事很严重是不是?”
  涂森只好道:“兄弟觉得龙兄的发觉如是不差的话,今晚来的人一定相当麻烦!”
  裴宣道:“会不会是屠龙小组的眼线在盯咱们?”
  涂森道:“要是屠龙小组的人,事情便好办,凭咱们三人之力,就可解决!”
  裴宣讶道:“既是如此,涂兄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涂森道:“兄弟担心的是,万一来的是本教教主,或贵教教主中州大善人农润霖,那将如何是好?”
  西儒裴宣闻言,也耸然动容,忖道:是啊,若是教主亲临,我该怎么办?
  龙少腾冷言旁观他们两人的神情,好象碰上什么难题似的犹疑,不由诧然道:“你们两位一向智计百出,而且也不是怕事的人,今天怎么为了被盯梢这小事,而现出忧虑之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