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五章 巧遇剪径
2024-08-09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卫莲云道：“怎么说？”
狄腾道：“他一回到家中，自然不会老是把短剑带在身上，只要——咦！”
他突然发出一声惊诧，同时勒住了坐骑。
卫莲云一惊道：“甚么事？”
狄腾低声道：“我刚刚瞥见前面道上，有一条黑影一闪而没！”
卫莲云脸色一变，也低声道：“会不会是他？”
狄腾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卫莲云紧张地道：“他一定已发现了我们，这下如何是好？”
狄腾沉吟道：“让我想一想对策……”
卫莲云道：“退回去吧？”
狄腾道：“不，不能后退，我们还是假装不知道，一直向前走的好。”
卫莲云问道：“他若现身挡住我们呢？”
狄腾道：“那么，我们假装大吃一惊，弃马分头急逃，千万不要和他动手。”
卫莲云颦眉道：“分头逃么？”
狄腾道：“是的，如果他追我，妳便先逃回五峰县城等我，我总可甩掉他的——走，态度表现得自然一些！”
他低声说到说到这里，立即策骑前进，卫莲云仍与他并骑而行，两人仍然边走边吃包了，装得若无其事之状。
卫莲云忽然开声道：“哥哥，我们由百剑堡狄总教头那里偷来的这匹红衫客，只怕不易脱手，为安全计，不如弃了的好。”
狄腾明白她说这句话的用意，当下接口道：“不，哥哥我若是怕事，也不敢再从那老农夫的手里抢回来了。”
卫莲云道：“可是，万一又遇上那位姓卫的，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狄腾笑道：“别担心，再不会碰上他了。”
一语方毕，蓦闻一声大喝由道旁的树林中响出，随着喝声，跃出一条汉子来！
这汉子，年约三十余，面貌瘦削削，个子也不高，但穿着一身黑色劲衣，手握一柄亮晃晃的拨风刀，样子十分凶悍，显然是个剪径贼。
原来不是卓一贤！
狄腾和卫莲云一见之下，均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们只怕撞见卓一贤，别的任何人，他们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的。
那黑衣汉子跳落道上，立时一举拨风刀，凶狠狠的喝道：“要命的，把包袱和马匹留下来！”
果然是个剪径贼！
卫莲云娇笑了起来，勒停坐骑道：“啊哟！不得了，碰上剪径贼啦！”
那剪径贼看见他们全无惧色，倒反有些不安，他欺上一步，极力装出吓人的样子，吼道：“快下马！不然大爷一刀割下你们的脑袋！”
卫莲云笑道：“你要我们的包袱和马匹，得先问问我的千里眼！”
那剪径贼一怔道：“谁是千里眼？”
卫莲云一指马前的千里眼道：“就是它！”
那剪径贼横了千里眼一眼冷笑道：“大爷老虎都杀过，还怕一条狗么？”
卫莲云道：“不怕的话，就来试试！”
狄腾见她要命令千里眼咬剪径贼，忙道：“不，等一下！”
卫莲云转对他笑道：“你不用替千里眼担心，它经过严格训练，有能力对付一个武林高手。”
狄腾笑道：“我知道，我是担心这位仁兄被千里眼咬死啊！”
说到此，回望那剪径贼笑道：“你看来有些面善，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贵姓？”
那剪径贼双目一瞪道：“少废话！你们说一句，要性命还是要财物？”
狄腾仔细的打量他半晌，忽然哈哈笑道：“我记起来了！你是‘三手偷儿’高万里对不对？”
那剪径贼神色遽变，后退一步，一对鼠目闪动不止，惊问道：“你是那条线上的朋友？怎么识得我？”
狄腾笑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朋友啦！”
三手偷儿发愕道：“我三手偷儿高万里见过的朋友，绝对不会忘记！”
狄腾点头道：“当然！我现在的相貌，不是你以前见过的那副相貌，所以你才认不出。”
三手偷儿惊疑道：“朋友经过了易容？”
狄腾道：“正是。”
三手偷儿虽然还不知眼前这个“中年商人”是何许人，却已知道碰上了武林人物，不觉又后退一步，问道：“朋友到底是谁？”
狄腾道：“大约是两年多前，我们在长安见过面，那天我登上一家酒楼，而你正由楼上下来，你像是喝醉了，因此在楼梯上撞上了我记得么？”
三手偷儿脸色有些发红，耸耸肩道：“不错，在下曾在长安混了一两年，在那一两年的日子里，在下天天喝醉酒，只不知朋友是哪一位？”
狄腾笑道：“你应该记得我的，因为你后来曾对我说过，你说那是你头一次失风被捕。”
三手偷儿神色很是尴尬，道：“实际情形是：一共失风了三次，一次是败在黑衣侠狄腾的手里，另外两次是大水淹了龙王庙，扒上了同道人。”
狄腾压低声音道：“我便是头一次抓住你的那个人！”
三手偷儿吃了一惊道：“你是——”
狄腾轻“嘘！”一声道：“别说出我的名号，否则叫你再度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三手偷儿闻言更惊，揉了揉眼睛，用力瞪望着狄腾道：“当真是您么？”
狄腾点点头，含笑道：“那天你假装酒醉撞上我，扒去我身上的一包银子，但随即被我发觉，我反手一指点中你的穴道，你便由楼梯上直滚下去，摔得脸肿鼻青，之后——”
三手偷儿听到这里，赶忙抛下拨风刀，跪下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又冒犯了您狄……狄……”
狄腾道：“我说别叫出我的名号！”
三手偷儿浑身一震，忙道：“是是，小人该死，请您高抬贵手，再饶恕小人一次，今后小人发誓一定改过自新，不再干犯法的勾当了！”
狄腾笑道：“站起来，别跟我装孩子。”
三手偷儿磕头不止道：“您不饶恕小人，小人不敢起身。”
狄腾道：“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三手偷儿摇头道：“一个也不曾杀过！”
狄腾道：“扯谎！”
三手偷儿道：“真的，小人这把拨风刀只用来吓唬过路人，其实一滴血也不曾沾过。”
狄腾道：“你胆子愈来愈大，先是扒窃人的财物，现在居然变本加厉，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来了！”
三手偷儿叫屈道：“小人真的没有杀过一人，小人这次当上剪径贼，其实是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狄腾道：“扯你娘的蛋，难道你那三只手被人砍断了不成？”
三手偷儿苦笑道：“可以说是被人砍断了。”
狄腾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禁止你施展妙手空空之技？”
三手偷儿道：“是我们龙头老大！”
狄腾目光一注道：“妙手书生？”
三手偷儿点头道：“正是他！”
狄腾问道：“他不准你再扒窃人的钱财？”
三手偷儿又点头道：“是的……”
狄腾道：“为甚么？”
三手偷儿道：“有一次，也是在长安，小人看中了一个华服老人，从那华服老人身上扒得了一袋真珠玛瑙，正在高兴头上，忽然接到龙头老大召唤的命令，小人赶去谒见时，只见许多同道兄弟都在场，我们龙头老大问大家谁曾由一个华服老人身上扒得了一袋真珠玛瑙，小人立刻承认是我，我们龙头老大走上来，劈头就赏了小人几下耳光”
狄腾笑道：“怎么啦？”
三手偷儿哭丧着脸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那位华服老人竟是我们龙头老大的父亲！”
狄腾哈哈笑道：“妙啊！你小子竟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该死！”
三手偷儿叹道：“这几年，小人时运不济，老是找错了对象。”
狄腾道：“你们龙头老大实在不该处罚你，他可以扒窃别人钱财，别人为甚么不能扒窃他父亲的钱财呢？”
三手偷儿道：“他说小人刮了他的脸皮，因此罚小人‘封手’三年，您请想想看，要小人三年不干，那不饿死才怪，不得已，小人只好改行干剪径贼，但是小人确实不曾伤害过一个人，小人要的是过路人的财物，伤害人命那是自找麻烦，小人才不干呢。”
卫莲云忽然插口问道：“你经常在这条路上洗劫过路人的财物么？”
三手偷儿摇头道：“不，每处地方，小人只干三五天，不敢呆太久。”
卫莲云又问道：“你在这条路上干几天了？”
三手偷儿道：“今天是第二天，但是只做了三宗买卖，没弄到几个钱。”
卫莲云道：“大约是两刻时之前，你可曾看见一个青衫老人由此经过？”
三手偷儿道：“姑娘问的可是县太爷卓一贤？”
卫莲云色喜道：“不错，你看见他了？”
三手偷儿点头道：“是的，还好小人及时认出他是县太爷卓一贤，没敢现身拦劫，若是没看清楚，小人这条狗命早就没了。”
卫莲云道：“他有没有看到你？”
三手偷儿摇头道：“没有，小人一看是他，便躲在树林里不敢动，气也不敢喘出一声。”
卫莲云道：“很好，现在我问你，你的扒窃手法高明不高明？”
三手偷儿不知她问这事的意思何在，呐呐地道：“不敢说很高明，能混饭吃罢了。”
卫莲云转望狄腾问道：“究竟如何？”
狄腾笑了笑道：“在他们同道中，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卫莲云道：“既是如此，我们请他帮个忙如何？”
狄腾道：“好是好，不过……”
卫莲云道：“怎么样？”
狄腾转对三手偷儿笑问道：“高万里，你敢不敢去扒窃卓一贤身上的东西？”
三手偷儿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摇头道：“不，小人不敢，县太爷卓一贤乃是当今武林的少数高人之一，小人若是失手被捕，那可别想活了！”
卫莲云接口道：“卓一贤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怕他怎的？”
三手偷儿又连连摇头道：“不！不！小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冒犯县太爷！”
卫莲云道：“我们想得到卓一贤身上的一件东西，你若肯帮我们的忙，将他那件东西窃来给我们，便将功折罪，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三手偷儿睁大眼睛，惊愕道：“两位想得到县太爷的甚么束四？”
卫莲云道：“你答应替我们窃取，我才告诉你。”
三手偷儿转望狄腾，满面惊疑道：“您知县太爷都是武林中侠名卓著的人物，为甚么……为甚么”
狄腾笑道：“理由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的一点是，你如果替我们拿到那件东西，等于是做了一件好事。”
三手偷儿对卓一贤的敬畏，却比对他狄腾的敬畏更甚，闻言仍表怀疑，道：“真的么？”
狄腾一指啸莲云，低声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三手偷儿摇头道：“小人不知。”
狄腾道：“她是百剑堡卫堡主的女儿，卫莲云！”
三手偷儿惊“啊”一声道：“原来是卫姑娘……”
狄腾道：“以她卫姑娘和我的身份名誉，不论我们要你去干甚么，你都大可放心去干的。”
卫莲云道：“我还可向你保证，我们要的不是财宝，而是一件本来是属于我父亲的东西。”
三手偷儿吃惊道：“卓一贤偷了令尊的东西么？”
卫莲云道：“也不能说是他偷了我父亲的东西，总之由于某种原因，我们不能详细解释——你爽快的说一句，愿不愿意干？”
三手偷儿迟疑不决地道：“怕的是，万一小人失手被他擒住，那——”
卫莲云截口道：“那也不致要了你的命，你只要不说出是我们指使的，他便会把你当作一般窃贼看待，顶多让你吃些小苦头罢了。”
三手偷儿思索了一下，问道：“要是小人失手被捕，他如要处死小人，两位可愿出手搭救小人？”
狄腾摇头道：“不！”
三手偷儿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样的话，小人就没有胆量去干了。”
狄腾道：“你只要不说出是我们指使的，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三手偷儿摇了摇头道：“靠不住，靠不住”
狄腾道：“那就算了。”
他知道以他三手偷儿的能耐，若答应扒窃卓一贤带在身上的那把短剑，是很有得手之望的，但是他却不希望很快偷到那把短剑，故不强迫三手偷儿答应。
狄腾道：“他一回到家中，自然不会老是把短剑带在身上，只要——咦！”
他突然发出一声惊诧，同时勒住了坐骑。
卫莲云一惊道：“甚么事？”
狄腾低声道：“我刚刚瞥见前面道上，有一条黑影一闪而没！”
卫莲云脸色一变，也低声道：“会不会是他？”
狄腾点点头道：“很有可能。”
卫莲云紧张地道：“他一定已发现了我们，这下如何是好？”
狄腾沉吟道：“让我想一想对策……”
卫莲云道：“退回去吧？”
狄腾道：“不，不能后退，我们还是假装不知道，一直向前走的好。”
卫莲云问道：“他若现身挡住我们呢？”
狄腾道：“那么，我们假装大吃一惊，弃马分头急逃，千万不要和他动手。”
卫莲云颦眉道：“分头逃么？”
狄腾道：“是的，如果他追我，妳便先逃回五峰县城等我，我总可甩掉他的——走，态度表现得自然一些！”
他低声说到说到这里，立即策骑前进，卫莲云仍与他并骑而行，两人仍然边走边吃包了，装得若无其事之状。
卫莲云忽然开声道：“哥哥，我们由百剑堡狄总教头那里偷来的这匹红衫客，只怕不易脱手，为安全计，不如弃了的好。”
狄腾明白她说这句话的用意，当下接口道：“不，哥哥我若是怕事，也不敢再从那老农夫的手里抢回来了。”
卫莲云道：“可是，万一又遇上那位姓卫的，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啦！”
狄腾笑道：“别担心，再不会碰上他了。”
一语方毕，蓦闻一声大喝由道旁的树林中响出，随着喝声，跃出一条汉子来！
这汉子，年约三十余，面貌瘦削削，个子也不高，但穿着一身黑色劲衣，手握一柄亮晃晃的拨风刀，样子十分凶悍，显然是个剪径贼。
原来不是卓一贤！
狄腾和卫莲云一见之下，均不禁松了一口气，他们只怕撞见卓一贤，别的任何人，他们是一点也不放在眼里的。
那黑衣汉子跳落道上，立时一举拨风刀，凶狠狠的喝道：“要命的，把包袱和马匹留下来！”
果然是个剪径贼！
卫莲云娇笑了起来，勒停坐骑道：“啊哟！不得了，碰上剪径贼啦！”
那剪径贼看见他们全无惧色，倒反有些不安，他欺上一步，极力装出吓人的样子，吼道：“快下马！不然大爷一刀割下你们的脑袋！”
卫莲云笑道：“你要我们的包袱和马匹，得先问问我的千里眼！”
那剪径贼一怔道：“谁是千里眼？”
卫莲云一指马前的千里眼道：“就是它！”
那剪径贼横了千里眼一眼冷笑道：“大爷老虎都杀过，还怕一条狗么？”
卫莲云道：“不怕的话，就来试试！”
狄腾见她要命令千里眼咬剪径贼，忙道：“不，等一下！”
卫莲云转对他笑道：“你不用替千里眼担心，它经过严格训练，有能力对付一个武林高手。”
狄腾笑道：“我知道，我是担心这位仁兄被千里眼咬死啊！”
说到此，回望那剪径贼笑道：“你看来有些面善，我好像在那里见过你——贵姓？”
那剪径贼双目一瞪道：“少废话！你们说一句，要性命还是要财物？”
狄腾仔细的打量他半晌，忽然哈哈笑道：“我记起来了！你是‘三手偷儿’高万里对不对？”
那剪径贼神色遽变，后退一步，一对鼠目闪动不止，惊问道：“你是那条线上的朋友？怎么识得我？”
狄腾笑道：“说起来，我们也算是老朋友啦！”
三手偷儿发愕道：“我三手偷儿高万里见过的朋友，绝对不会忘记！”
狄腾点头道：“当然！我现在的相貌，不是你以前见过的那副相貌，所以你才认不出。”
三手偷儿惊疑道：“朋友经过了易容？”
狄腾道：“正是。”
三手偷儿虽然还不知眼前这个“中年商人”是何许人，却已知道碰上了武林人物，不觉又后退一步，问道：“朋友到底是谁？”
狄腾道：“大约是两年多前，我们在长安见过面，那天我登上一家酒楼，而你正由楼上下来，你像是喝醉了，因此在楼梯上撞上了我记得么？”
三手偷儿脸色有些发红，耸耸肩道：“不错，在下曾在长安混了一两年，在那一两年的日子里，在下天天喝醉酒，只不知朋友是哪一位？”
狄腾笑道：“你应该记得我的，因为你后来曾对我说过，你说那是你头一次失风被捕。”
三手偷儿神色很是尴尬，道：“实际情形是：一共失风了三次，一次是败在黑衣侠狄腾的手里，另外两次是大水淹了龙王庙，扒上了同道人。”
狄腾压低声音道：“我便是头一次抓住你的那个人！”
三手偷儿吃了一惊道：“你是——”
狄腾轻“嘘！”一声道：“别说出我的名号，否则叫你再度尝尝分筋错骨的滋味！”
三手偷儿闻言更惊，揉了揉眼睛，用力瞪望着狄腾道：“当真是您么？”
狄腾点点头，含笑道：“那天你假装酒醉撞上我，扒去我身上的一包银子，但随即被我发觉，我反手一指点中你的穴道，你便由楼梯上直滚下去，摔得脸肿鼻青，之后——”
三手偷儿听到这里，赶忙抛下拨风刀，跪下磕头道：“小人有眼无珠，又冒犯了您狄……狄……”
狄腾道：“我说别叫出我的名号！”
三手偷儿浑身一震，忙道：“是是，小人该死，请您高抬贵手，再饶恕小人一次，今后小人发誓一定改过自新，不再干犯法的勾当了！”
狄腾笑道：“站起来，别跟我装孩子。”
三手偷儿磕头不止道：“您不饶恕小人，小人不敢起身。”
狄腾道：“你一共杀了多少人？”
三手偷儿摇头道：“一个也不曾杀过！”
狄腾道：“扯谎！”
三手偷儿道：“真的，小人这把拨风刀只用来吓唬过路人，其实一滴血也不曾沾过。”
狄腾道：“你胆子愈来愈大，先是扒窃人的财物，现在居然变本加厉，干起杀人越货的勾当来了！”
三手偷儿叫屈道：“小人真的没有杀过一人，小人这次当上剪径贼，其实是为生活所迫，不得已而为之的。”
狄腾道：“扯你娘的蛋，难道你那三只手被人砍断了不成？”
三手偷儿苦笑道：“可以说是被人砍断了。”
狄腾道：“谁有这么大的本事能够禁止你施展妙手空空之技？”
三手偷儿道：“是我们龙头老大！”
狄腾目光一注道：“妙手书生？”
三手偷儿点头道：“正是他！”
狄腾问道：“他不准你再扒窃人的钱财？”
三手偷儿又点头道：“是的……”
狄腾道：“为甚么？”
三手偷儿道：“有一次，也是在长安，小人看中了一个华服老人，从那华服老人身上扒得了一袋真珠玛瑙，正在高兴头上，忽然接到龙头老大召唤的命令，小人赶去谒见时，只见许多同道兄弟都在场，我们龙头老大问大家谁曾由一个华服老人身上扒得了一袋真珠玛瑙，小人立刻承认是我，我们龙头老大走上来，劈头就赏了小人几下耳光”
狄腾笑道：“怎么啦？”
三手偷儿哭丧着脸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原来那位华服老人竟是我们龙头老大的父亲！”
狄腾哈哈笑道：“妙啊！你小子竟在太岁头上动土，真是该死！”
三手偷儿叹道：“这几年，小人时运不济，老是找错了对象。”
狄腾道：“你们龙头老大实在不该处罚你，他可以扒窃别人钱财，别人为甚么不能扒窃他父亲的钱财呢？”
三手偷儿道：“他说小人刮了他的脸皮，因此罚小人‘封手’三年，您请想想看，要小人三年不干，那不饿死才怪，不得已，小人只好改行干剪径贼，但是小人确实不曾伤害过一个人，小人要的是过路人的财物，伤害人命那是自找麻烦，小人才不干呢。”
卫莲云忽然插口问道：“你经常在这条路上洗劫过路人的财物么？”
三手偷儿摇头道：“不，每处地方，小人只干三五天，不敢呆太久。”
卫莲云又问道：“你在这条路上干几天了？”
三手偷儿道：“今天是第二天，但是只做了三宗买卖，没弄到几个钱。”
卫莲云道：“大约是两刻时之前，你可曾看见一个青衫老人由此经过？”
三手偷儿道：“姑娘问的可是县太爷卓一贤？”
卫莲云色喜道：“不错，你看见他了？”
三手偷儿点头道：“是的，还好小人及时认出他是县太爷卓一贤，没敢现身拦劫，若是没看清楚，小人这条狗命早就没了。”
卫莲云道：“他有没有看到你？”
三手偷儿摇头道：“没有，小人一看是他，便躲在树林里不敢动，气也不敢喘出一声。”
卫莲云道：“很好，现在我问你，你的扒窃手法高明不高明？”
三手偷儿不知她问这事的意思何在，呐呐地道：“不敢说很高明，能混饭吃罢了。”
卫莲云转望狄腾问道：“究竟如何？”
狄腾笑了笑道：“在他们同道中，可称得上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卫莲云道：“既是如此，我们请他帮个忙如何？”
狄腾道：“好是好，不过……”
卫莲云道：“怎么样？”
狄腾转对三手偷儿笑问道：“高万里，你敢不敢去扒窃卓一贤身上的东西？”
三手偷儿吓了一跳，忙不迭的摇头道：“不，小人不敢，县太爷卓一贤乃是当今武林的少数高人之一，小人若是失手被捕，那可别想活了！”
卫莲云接口道：“卓一贤又不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怕他怎的？”
三手偷儿又连连摇头道：“不！不！小人胆子再大也不敢冒犯县太爷！”
卫莲云道：“我们想得到卓一贤身上的一件东西，你若肯帮我们的忙，将他那件东西窃来给我们，便将功折罪，放你一条生路，否则，哼哼……”
三手偷儿睁大眼睛，惊愕道：“两位想得到县太爷的甚么束四？”
卫莲云道：“你答应替我们窃取，我才告诉你。”
三手偷儿转望狄腾，满面惊疑道：“您知县太爷都是武林中侠名卓著的人物，为甚么……为甚么”
狄腾笑道：“理由我不能告诉你，但是我可以向你保证的一点是，你如果替我们拿到那件东西，等于是做了一件好事。”
三手偷儿对卓一贤的敬畏，却比对他狄腾的敬畏更甚，闻言仍表怀疑，道：“真的么？”
狄腾一指啸莲云，低声道：“你可知道她是谁？”
三手偷儿摇头道：“小人不知。”
狄腾道：“她是百剑堡卫堡主的女儿，卫莲云！”
三手偷儿惊“啊”一声道：“原来是卫姑娘……”
狄腾道：“以她卫姑娘和我的身份名誉，不论我们要你去干甚么，你都大可放心去干的。”
卫莲云道：“我还可向你保证，我们要的不是财宝，而是一件本来是属于我父亲的东西。”
三手偷儿吃惊道：“卓一贤偷了令尊的东西么？”
卫莲云道：“也不能说是他偷了我父亲的东西，总之由于某种原因，我们不能详细解释——你爽快的说一句，愿不愿意干？”
三手偷儿迟疑不决地道：“怕的是，万一小人失手被他擒住，那——”
卫莲云截口道：“那也不致要了你的命，你只要不说出是我们指使的，他便会把你当作一般窃贼看待，顶多让你吃些小苦头罢了。”
三手偷儿思索了一下，问道：“要是小人失手被捕，他如要处死小人，两位可愿出手搭救小人？”
狄腾摇头道：“不！”
三手偷儿吸了一口气，苦笑道：“这样的话，小人就没有胆量去干了。”
狄腾道：“你只要不说出是我们指使的，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三手偷儿摇了摇头道：“靠不住，靠不住”
狄腾道：“那就算了。”
他知道以他三手偷儿的能耐，若答应扒窃卓一贤带在身上的那把短剑，是很有得手之望的，但是他却不希望很快偷到那把短剑，故不强迫三手偷儿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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