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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力创左手剑
2024-07-31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狄腾回到自己房中,夏伯达随后送来两套衣服和金创药,笑道:“总教头,在下奉堡主之命,特来为总教头裹伤!”
  狄腾道:“不敢,这点小伤,小弟自己动手便可。”
  他脱下上衣,见腰上的伤口有半寸深四寸长,鲜血仍在汨汨流出,不由苦笑道:“真是命不该绝,若是再划入半寸深,只怕就没命了!”
  夏伯远帮他敷药,一面说道:“真是怪事,梦麟那把剑虽非上古奇兵,却也是一把好剑,怎么会突然折断了?”
  狄腾笑道:“大概那把剑有灵性,宁愿断折也不愿给我使用吧!”
  夏伯达掉头望望房门,然后低声道:“总教头不会怀疑那是梦麟弄的鬼吧?”
  狄腾忙不迭地摇头道:“不!不!梦麟兄是正人君子,岂会做出这种事,那只是一次意外事故罢了!”
  夏伯达道:“我想也不是,你把他救回堡,他说甚么也不该恩将仇报。”
  裹好了伤口,换上一件衣服,狄腾精神抖擞地道:“走!咱们去瞧瞧季剑士!”
  夏伯达道:“他被你摔得不轻,此刻还躺在床上,现在去看他,只怕……”
  狄腾道:“他要怎么想都可以,小弟是一片诚意!”
  夏伯达点头道:“好,在下带总教头去!”
  两人来到季东风的房外,只见房门开着,季东风在床上,床前着四位红剑士,封梦麟是其中之一,他们不知在谈些甚么,一见狄腾到来,一齐住口,面露尴尬之色。
  狄腾举步入房,向床上的季东风抱拳道:“抱歉伤了季大哥,不知有无大碍?”
  季东风淡淡一笑,道:“还好承蒙总教头手下留情在下感激不尽!”
  狄腾道:“小弟收势不住,惭愧之至。”
  季东风道:“总教头别客气,在下学艺不精,怪得谁来啊!”
  狄腾道:“希望季大哥不要把今天之事放在心上。”
  季东风道:“当然,在下虽然一败涂地,心中却十分高兴,今后本堡有狄总教头领导,全堡剑士都有福了!”
  狄腾掉头向夏伯达笑道:“夏兄,小弟想自掏腰包,请全堡兄弟喝一杯,你说,大约要花多少银子?”
  夏伯达笑道:“总教头不必如此,应该由我们设宴为你接风才是!”
  狄腾道:“不,小弟要请——摆三十席,一百两银子够不够?”
  夏伯达道:“一桌三两银子,这是上等的宴席了。”
  狄腾笑道:“小弟刚好只有一百两银子,既然够用,那就这么决定了,咱们去禀告堡主,大家今晚喝个痛快!”

  ×      ×      ×

  这天晚上,百剑堡的练武场上全被酒席占满,四下灯火通明,上自堡主金龙剑卫志涛,下至每一个黑剑士,都成了狄腾的客人,两百多人在宴席上猜拳行令,觥筹交错,热阔非凡。
  狄腾亲至每桌酒席敬酒,态度客气而豪爽,因此原来对他有偏见之人,也渐渐对他发生好感了。
  但是,由于向他敬酒的人太多,他已经烂醉如泥。
  卫志涛见他步履摇晃,便向夏伯达笑道:“伯达,狄总教头已不胜酒力,还是扶他回房去歇一会吧!”
  夏伯达恭声应是,离席趋至正在邻桌与季东风痛饮的狄腾身边,低声道:“总教头,你喝醉了,堡主要你回房去歇息一会再来。”
  狄腾摇摇头,道:“没有,我没有醉季大哥,来啊!咱们再干一杯!”
  夏伯达道:“总教头若是不欲回房歇息,最好少饮几杯,你已经喝得太多了。”
  狄腾与季东风对饮一杯后,转身摇摇晃晃的走回卫志涛的席前,面现迟钝笑容道:“堡主,晚辈没有醉,您放心好了!”
  卫志涛笑道:“老夫瞧你已饮了三十多杯,再不歇歇,只怕你这做主人的要先倒啦!”
  狄腾道:“不妨,酒醉心头定,晚辈有一次曾经一口气喝了八斤酒,结果头脑是清清楚楚的!”
  卫志涛道:“你何必饮这么多酒,须知痛饮伤身,何况你伤口未愈。”
  狄腾道:“晚辈不怕伤身体,只怕饮不醉!”
  卫志涛微笑道:“你喜欢饮醉么?”
  狄腾道:“一醉解千愁,晚辈但愿长醉不愿醒,醒时多苦恼!”
  卫志涛注目问道:“你有何苦恼?”
  狄腾道:“多着呢!譬如……唔,譬如有个郎中在卖药,可是,晚辈竟不知他葫芦里买的是甚么药!”
  卫志涛听他“醉话连篇”,不由失笑道:“你瞧,你还说没醉——”
  “醉”字甫落,忽然有一物由空中堕下,“拍!”的一声,打中席上一只海碗登时汤菜四溅!
  这桌人一见那堕下的东西,顿时面色大变,一齐失声大叫,惊跳了起来。
  你猜由空中堕下的是何物?
  竟是一颗人头!
  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夏伯达大叫道:“天哪!这不是黑剑士康建贤么!”
  卫志涛双目发赤,沉声问道:“他可是正当值巡山?”
  夏伯达道:“正是!”
  一瞬间,大家都已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全场陡地沉静下来,人人手握剑柄,准备应付变故。
  狄腾问道:“是谁来了?”
  卫志涛摇头表示不知,抬脚登上坐椅,沉声发话道:“何方朋友莅临敝堡,请现身一见!”
  一阵阴森森的怪笑,由靠近练武场的一幢屋上飘了过来:“是我!姓卫的,你好会享受,筵开不夜,炊金馔玉,可知路有冻死尸乎?”
  在场的红剑士听出来人躲在屋顶上,立时便欲扑出,卫志涛大喝道:“别动!”
  众红剑士不敢违拗,只得又坐下去。
  卫志涛这才高声道:“尊驾何人?”
  那躲在屋顶上的人嘿嘿怪笑道:“是你的老朋友!”
  卫志涛冷笑道:“老夫一生交友谨慎,从不结交藏头露尾的朋友!”
  那人大笑道:“老夫可没打算藏头露尾!”
  话声中,一条黑影由那屋脊上冲起,如燕飞掠,倏忽间,便已飘落在数丈外的练武场中!
  那幢屋子,距他落脚地点,远达七、八丈,他竟能一飞七、八丈,轻功之高,实是武林罕见。
  他的模样,倒真像个冻死尸!
  瞧年纪,似在六旬上下,身材中等,瘦骨嶙峋,蓬发垢脸,身上衣着破破烂烂,样子比叫化子更不如,但右边腰间却悬着一口长剑。
  此外,他还有一对冷电也似的眼睛,寒芒毕露,闪动之间,令人不寒而栗!
  卫志涛暗暗吸了一口冷气,因为他虽然看不出来人是谁,却知来人是个可怕的劲敌,他定了定神,才开口道:“恕老夫眼拙,尊驾究是何人?”
  那怪人咧嘴露出一排焦黄的牙齿,嘿嘿笑道:“卫大堡主这些年来领袖武林,养尊处优,也难怪认不得老朋友了!”
  卫志涛面色一沉,冷笑道:“老夫从未以领袖武林之身份自居,也不以为自己在养尊处优,凡是同道好友,老夫也不会忘记!”
  那怪人道:“可是你却忘记了我!”
  卫志涛道:“这是因为尊驾根本就不是老夫之友!”
  皇甫坚白忽然靠近卫志涛一步,低声道:“师兄,看看他的右耳!”
  卫志涛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对方的右耳短小约一半,浑身微微一震,不禁脱口道:“啊!你是‘左手怪剑’机肇元?”
  那怪人笑道:“好呀!终于认得人了!难得!难得!”
  卫志涛虽是最能镇静之人,这时脸上也不禁露出了惊奇之色,他万万想不到昔年外表风流倜傥的左手怪剑机肇元,今天竟变成了一个丑八怪。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今天的左手怪剑机肇元,只怕比以前更难对付了。
  而且,他偏巧在狄腾入堡之后找上门来,莫非狄腾当真是他的徒弟,是他派狄腾入堡来卧底的?
  卫志涛一想到此,心头剧跳起来了。
  狄腾的武功,他已感觉取胜困难,如果狄腾真是眼前这个左手怪剑机肇元之徒,那么对方的武功,必然已高出自己甚多,百剑堡恐怕毁于一旦了。
  他思忖电转之下,立刻转对身边的皇甫坚白传音道:“师弟,注意狄腾的举动,慢慢靠近他的身边,如发现他行动有异,先出手制服他!”
  皇甫坚白微一点头,移步走开,然后假装不经意的慢慢向狄腾靠过去。
  狄腾一心以为卫志涛便是傀儡主人,故浑然不觉皇甫坚白准备对他采取行动。
  卫志涛脸上渐渐升起一抹笑容,目注左手怪剑机肇元道:“二十年不见,不想机兄竟然变成这般模样……”
  左手怪剑机肇元冷冷道:“这是拜受卫大堡主之赐!”
  卫志涛道:“此言怎解?”
  机肇元道:“机某人自被你卫大堡主当众削断右耳之后,只因自觉无脸见人,故这些年来,机某人一直躲在深山之中过日子。”
  卫志涛道:“当年你我决斗之前,曾有言在先,任何一方受伤落败,均不得怀恨在心,机兄莫非忘了?”
  机肇元笑道:“没有忘记,机某人并未怀恨在心!”
  卫志涛微微一笑道:“有没有,你自己心中明白。”
  左手怪剑权肇元道:“机某人确未怀恨,胜败乃兵家常事,昨天输了,今天可能会赢回来,何必怀恨呢?”
  卫志涛道:“机兄打算在今天赢回去?”
  机肇元颔首道:“正是!机某人也有这个权利吧?”
  卫志涛道:“当然有,但是你却不应该杀害老夫门下,你是大名鼎鼎的人物,居然会动手杀害一个后生晚辈,老夫真替你机肇元感到惭愧!”
  机肇元道:“机某人本无意杀他,那是他咎由自取的。”
  卫志涛冷笑道:“是么?”
  机肇元道:“机某人原想客客气气的入堡求见你卫大堡主,谁知你那门下狗眼看人低,一他看见机某人这副模样,竟不肯让机某人进来,还对机某人恶言相向,我想你卫大堡主一向标榜门规严正,门下无一败类,所以像那种势利眼的小子,你一定不要,是以我就代替你把他宰了!”
  夏伯达突然暴跳起来,怒吼道:“胡说!康建贤是我教的剑士,他为人最淳厚,你这老贼杀了他还要含血喷人,老子先跟你拼了!”
  纵身跳出,拔出佩剑,陡然直刺而出!
  机肇元哈哈一笑,身形只微微一侧,便已避过了夏伯达攻到的一剑,同时右脚跨前一步,左掌倏吐,拍中夏伯达的臂膀,将他推得颠出数步,大笑道:“站开一些,你差得太远了!”
  夏伯达也是百剑堡红剑士中,资格甚老的一个,他的“穿心一剑”武林中鲜有人能避得开,现在一剑刺不著机肇元,不能说他功夫不到家,但是他竟避不开机肇元的一推,可大出众人意料之外了。
  这正表示,机肇元的武功,已修练到超凡绝俗之境!
  卫志涛一看,就知道夏伯达万万不是机肇元之敌,再打下去,必难讨好,连忙喝道:“伯达,你退下!”
  夏伯达听如未闻,暴喝一声,再度挺剑攻上,剑舞如龙,刺、劈、砍、撩,一口气攻出四剑。
  这四招剑法,发时虽有先后,却似同时有四把剑攻上机肇元的身子,快捷异常!
  但机肇元连剑也不拔,只移动身子,脚如行云流水,身似穿花蝴蝶,很轻松便完全避开,然后在避过第四剑之际,只见他一掌横切而出,正中夏伯达的腹部。
  他出掌并不怎样快,但时间和部位却拿捏极准,令得夏伯达欲避无路。
  夏伯达如被巨杵击中,闷哼一声,蹲了下去。
  全场众人看见机肇元只一出手便打伤夏伯达,个个目瞪口呆,面色大变。
  卫志涛心知自己非得赶快出场不可,但正要亲出对敌之际,一旁的狄腾却比他快了一步,狄腾身形一晃,便已欺到机肇元身前。
  皇甫坚白原是时时刻刻准备下手制服狄腾的,可是狄腾身法之快,超出他想像之外,几乎是在狄腾跃出一丈时,他才出手拉向狄腾,一拉拉空,不禁老脸一红,冲口道:“狄腾,你干甚么?”
  狄腾俯身扶起夏伯达,见他口角溢血,已陷入昏迷中,当即抬头道:“那位兄弟,过来扶夏大哥下去。”
  就近的一名白剑士立时上前,因夏伯达已不能行走,便将他抱起,退到卫志涛那边去。
  狄腾这才挺身面对机肇元,冷冷一笑道:“阁下身手不差,可是就凭这点本事便想来百剑堡撒野,恐怕还是太不自量力了吧!”
  机肇元刚才见他欺过来的身法快得出奇,心中颇为吃惊,不免就对他另眼相看,目放灼灼寒芒,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一番,才咧嘴一笑道:“小辈何人?”
  狄腾道:“在这场上的,除了阁下之外,没有一个不是百剑堡之人!”
  机肇元冷笑道:“若夫听说百剑堡有红、白、黑三级剑士之分,你小子是哪一级的剑士?”
  狄腾道:“黑剑士。”
  机肇元眉头一皱,不悦道:“既是黑剑士,那就快些滚开,莫上来送命!”
  狄腾笑道:“我虽然只是个黑剑士,却有把握把你收拾下来。”
  机肇元头一抬,大声道:“姓卫的,你还要看这些黑剑士丢命么?”
  卫志涛看见狄腾和对方的样子,已渐渐觉出狄腾不是对方之徒,但为想证明狄腾确与对方毫无关系,便决定先让他们两个打“架看看,当下拂须哈哈大笑道:“机兄,你既知本堡剑土有红、白、黑之分,难道不知本堡还有一条规律?”
  机肇元微微一怔道:“甚么规律?”
  卫志涛道:“凡是入堡想和老夫印证之人,必须先过三关——先打黑、白、红三级,才够资格和老夫动手过招!”
  机肇元冷笑道:“你的黑剑士,机某人已经宰掉了一个!”
  卫志涛道:“老夫没亲眼看见你们动手情形,安知你不是使诡计杀他的?”
  机肇元怒道:“好,那个黑剑士可以不算,但刚才那一个呢?”
  卫志涛道:“他不是老夫指名派出的,因此也不能做准。”
  机肇元一指狄腾,冷笑道:“现在你要正式派出这个黑剑士来和机某人动手么?”
  机肇元道:“机某人不动手则已,一动手便要杀人,你忍心看一个门下被杀?”
  卫志涛道:“老夫倒要劝你不要把话说满,说不定死的是你哩!”
  机肇元哼了一声,不再与他多言,回望狄腾道:“小子你动手吧!”
  狄腾道:“你是闯堡之人,应由你先动手。”
  机肇元大怒道:“好小子,乳臭干,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卖狂!”
  话声中,一掌猛拍而出。
  他仍然不准备用剑,因为根本不相信眼前这个黑剑士会是自己敌手。
  狄腾其实也没有取胜的把握,但他现在浑身是胆,他不怕被挫败,他甚至希望被挫败,因为他和傀儡主人有言在先,如在武林中遇上能够击败他或与他打成平手,他便可废约,不必履行充当“傀儡”的诺言。
  所以,他很希望被挫败,但他却也不能故意落败,看见机肇旅一掌拍到,立时举掌迎出。
  “拍!”的一声,双掌接实,机肇元身形晃了晃,狄腾则倒退了一步。
  机肇元一见狄腾只退出一步,面色微变,怪笑道:“果然有点气候,再接一掌试试!”
  声到掌到,一招左穿花手,飙然切到狄腾的胸前!
  狄腾不再与他硬拼,撑身一挫,白鹤亮翅,由下而上,反切其臂膀。
  机肇元冷嘿一声,撤掌变招,回身右转,二郎担衫,抢攻狄腾左太阳穴……
  两人互抢先机,掌出如电,一眨眼睛,已拆了十多招,平分秋色,谁也没有占到上风。
  但这样一来,机肇元却有些心慌起来了。
  他二十年前败在卫志涛剑下,含辱遁入深山苦练绝技,如今技成下山,满以为可轻易击败卫志涛,报伤耳之恨,却不料正式第一战,碰到的这个“黑剑士”就已如此难缠,一个黑剑士已有这等身手,水涨船高,泥多佛大,显然卫志涛也不是二十年前的卫志涛了。
  他愈打愈心惊,心神不宁之下,攻拒之间,出招就有不能“对症下药”之疵,因而打了五、六十招后,已渐落下风!
  狄腾真不希望他败得太快,大喝道:“全神迎战!否则你要败了!”
  机肇元悚然一惊,果然立时收慑心神,平下心气,全神迎战。
  两人渐打渐快,到后来只看见一团人影在上下翻飞,只听到掌风“呼呼”作响,已分不清谁是狄腾谁是机肇元了!
  又斗了四十几招,只听“拍!”的一响,人影倏分,各自跃开数步远。
  机肇元满面铁青,左手一探,一声龙吟,手中已握着一柄蓝汪汪的利剑,厉声道:“小子!去取剑来,老夫要试试你剑上功夫,如你能再接老夫百招,老夫从此退出武林,永不向百剑堡寻仇!”
  狄腾俊逸一笑道:“好的,不过你已杀了我们一个兄弟,在你离去之前,我要留下你的左耳!”
  机肇元气得额上青筋暴现,大吼道:“好小子!你大概是活得不耐烦了,快去取剑来!”
  原来,二十年前,他人虽怪,却顶爱漂亮,被卫志涛伤了一耳后,引为奇耻大辱,故发誓报复,现在一听狄腾说要留下他左耳,就不由使他怒发冲冠了。
  卫志涛突然哈哈大笑道;“机兄,换件衣服再打如何?”
  机肇元满脸通红,怒吼道:“姓卫的,胜败尚在未定之天,你不用得意!”
  全场众人听了这话,才发现他胸襟下破了一块,敢情刚才的一仗,他已输了一著,怪不得要改用剑和狄腾过招了。
  狄腾看见众人都对自己投以惊佩的眼光,心中亦甚得意,却淡淡一笑道:“哪位兄弟愿把剑借小弟一用?”
  一把长剑,立时抛了过来。
  狄腾接下长剑,掂了掂,举目注视机肇元笑道:“好了,请发招!”
  机肇元脸上怒容忽然全消,神情变得十分肃穆,竖剑于正中,双目平视,好像全副精神已然贯注于剑上,俨然有剑术大家的气魄和风度。
  卫志涛瞧得微微点头,向身旁的皇甫坚白低声道:“你看如何?”
  皇甫坚白也低声道:“不错,此人已将内外三合溶为一体,已修练到六合的最高境界。”
  卫志涛轻叹道:“今天若非狄腾,本堡只怕要伤亡惨重了。”
  皇甫坚白点了点头,没再接腔,因为这时场上的狄腾和机肇元已然进入搏斗的情况中,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不可错过的观摩机会。
  狄腾和机肇元四目相对,慢慢在场上游动着,强烈的战斗气氛,使得众人有窒息之感。
  经过一段“死静”的时间后,机肇元首先发难,但见他暴喝一声,连人带剑,闪电也似的向狄腾飘了过去。
  剑光连闪,已向狄腾攻出七剑!
  “铮!铮!铮!铮……”
  狄腾长剑绕身挥舞,架开了七剑,紧接着振剑疾出,也向机肇元攻出七招。
  机肇元亦一一化解,然后两人各自跃开,再度虎视眈眈的游步起来。
  这次'狄腾先发动攻势,他发出一声长啸,御剑直冲而出,于攻到对方跟前之际,剑招一展,抖出数朵剑花,势如渔人撒网,直向左手怪剑机肇元罩了过去。
  机肇元挥剑疾封,却连退两步才脱出狄腾的攻势。
  但他一退即进,奋勇攻出,蹈空抵隙,一步连一步,一剑赶一剑,如龙飞凤舞,似骤雨狂风,居然也将狄腾逼退两步。
  两人二度交锋,再不分开,剑幕裹住了两人的身形,时而绕场缠斗,时而腾空交兵,只看得众人眼花撩乱,心驰神离!
  整个练武场上,除了“嘶嘶”剑声和偶尔撞倒酒席的“乒乓”声响之外,静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被这场剧烈的剑斗,看得傻了眼。
  卫莲云悄悄一扯封梦麟的袖子,向他附耳低语道:“你现在不再嫉妒他了吧?”
  封梦麟俊脸一红,愕然道:“嫉妒谁?”
  卫莲云一撇嘴唇,道:“哼,别再跟我装胡涂了!”
  封梦麟着慌道:“云妹说那里话来?我怎么会嫉妒他?他武功那么高,那是他下苦功勤练来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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