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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落荒匿豹庄 火烧元帅府
2025-03-02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燕燕本是个十分能干的女婢,她很快就摸熟了屋中可使用的一切器皿,没多久已将食物热好,还在厨房里找到几个鸡蛋,煮了一碗蛋花汤,主婢二人就在屋中吃了一餐别有风味的晚饭,然后烧水洗澡,就好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屋里有两张床,正好供他们过夜,燕燕比较细心,她察看过一切东西之后,便对茅大宝说道:“少爷,这屋中住的是两个男人,没有妇女。”
  茅大宝往床上一倒,翘起一只腿道:“妳怎么知道的?”
  燕燕道:“这两张床都有人睡觉,可知有两个人居住,而屋中找不到一件妇女使用的东西,故亦可知没有妇女。”
  茅大宝道:“也许是一对兄弟。”
  燕燕道:“真可怜,他们在此行猎,无端飞来横祸,竟惨死在那两个贼——”
  刚说到这里,忽见茅大宝蹦的从床上跳起,好像被甚么咬了一口似的,不禁一惊道:“你怎么了?”
  茅大宝一跳而起之后,就跪在床上,低头凑近里边的床板,睁大眼睛叫道:“这里有字。”
  燕燕发怔道:“甚么?”
  茅大宝指着床板叫道:“铁叔在此刻了字。”
  燕燕连忙爬到他床上,凑过去观看,果见靠边的一块床板上刻着一行小字,字痕甚浅,似是用指甲刻出的,要很仔细看才看得出来!
  ‘余铁头将军铁松是也,不幸落入贼人手里,身负重伤,被掳至此,贼人为月下剑客月无容’
  底下,还有一个未写完的字,看不出是甚么字,只能推想他还要往下写时,由于某种原因而没有机会继续写下去。
  燕燕惊喜道:“果然是铁头将军。”
  茅大宝院惜道:“可惜他没有写出去处,这些字只能证明他是铁叔而已。”
  燕燕道:“他说贼人是月下剑客月无容,那天他和赶山神鞭月在天曾欲置成小娟于死命,这样看来,在嵩山做案的就是他们兄弟了。”
  芽大宝面呈严肃道:“不错,这一发现,已证明少林寺是清白的,但是……这件事很奇怪,他们月氏兄弟为何要杀成小娟?又为何去嵩山做案?这两件事会有甚么关连呢?”
  燕燕道:“你说那天晚上他们出现欲杀成小娟时,还有一个蒙面女子。”
  茅大宝道:“正是。”
  燕燕道:“如果说他们要杀成小娟,是为了阻止成小娟与你接近,这样说得通么?”
  茅大宝道:“要是南山隐豹项若愚确实存心不良怀着甚么阴谋,就说得通。”
  燕燕道:“那么,那蒙面女子就可能是……”
  茅大宝心头一震道:“项人凤?”
  燕燕点了点头。
  茅大宝方寸大乱,道:“这……这怎么会?她那样一个美丽的姑娘,怎么会是个蛇蝎美人?”
  燕燕道:“她本人也许不坏,只为协助其父进行一项阴谋罢了。”
  茅大宝陷入了极度的痛苦中,全身阵阵发冷,整个人似要崩溃了,双手抱着头道:“这怎么办?这怎么办啊?”
  燕燕忙道:“别发愁,小祖宗,一切都还只是推测,不是事实,你别急嘛。”
  茅大宝道:“可是,我愈想愈觉不对劲,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燕燕道:“这样好了,明天一早,咱们追踪马车轮迹看看能不能找到那月下剑客月无容,如果不能,我回江都去,把一切禀告老爷,你则赶去南山豹庄看看,如果南山豹庄没有甚么变化,即表示项庄主没有怀着甚么阴谋诡计,如何?”
  茅大宝点点头,长叹一声道:“好吧,就这么办,但愿一切都不是事实,否则我茅大宝万死不足以赎罪矣。”
  这天晚上,一切平静无事,可是茅大宝澈夜未眠,一直陷于焦虑不安之中,想到一切如成事实,自己所将带给父亲的灾祸时,几乎要发疯了。
  翌晨,主婢二人在木屋中匆匆吃了一些东西,即上马飞驰下山,到达五虎岭的山麓,两人便下马寻找马车轮迹,不久果然找到了,两条浅浅的轮迹,由一处树林里伸出,一直伸向西南方向的野地上。
  两人乃上马循着轮迹前进,走了一里许,轮迹进入一条驿道,与其他的轮迹一混杂,就无法分辨出来了。
  他们只好顺着驿道前进,驰行数十里路,经过几处分岔口和一处镇甸,均无法再辨认出马车轮迹,乃放弃追踪,动身返回江都。
  走了十二天,抵达来安县城,主婢二人便分道扬镳,燕燕回江都“元帅府”,茅大宝则继续赶路,由浦口渡过长江,一路向东南疾驰!
  赶了两天两夜,终于到达荆南山,他为了急欲了解真相,马不停蹄飞驰入山,当远远看到豹庄时,他的心头顿时宽慰了些。
  豹庄尚在,项家的人应该也在吧!
  南山隐豹项若愚如是蓄意陷害自己,其一家人必已搬离豹庄,而如未搬走,便可证明他没有恶意……
  思忖间,马已驰至豹庄的大门口。
  举目一望,但见全庄静悄悄的,竟看不见一个人,他的一颗心顿时为之一沉。
  咦!真的搬走了么?
  这难道真是一项阴谋骗局?
  可是,偌大一座庄院,还有广大的茶园,南山隐豹项若愚竟舍得丢掉?
  茅大宝仍然有些不信,他一个纵身下马,疾步跑入庄内,大叫道:“喂!有人在么?”
  没有人出现,也没有人回答。
  茅大宝继续奔入,又大叫道:“项庄主,项姑娘,你们在不在?”
  奔入前厅一看,顿时凉了半截!
  因为,这座外表看来像是前厅的建筑物,里面竟然甚么都没有,是一间粗陋的空架子。
  茅大宝呆了半晌,再进入庄内察看其他房舍,结果发现都是空屋,几乎找不到一件家俱,整个情形看来,这座豹庄是外表美观,内部简陋,几乎可以确定是临时搭盖起来骗人的东西。
  茅大宝面色一阵青一阵白,想起上次送一百颗人头来到豹庄的情形,那天南山隐豹项若愚没有邀请自己和刁天英入屋,而引自己和刁天英进入一座凉亭坐下谈话,当时自己只觉对方太过简慢,并未想及其他,现在看到庄内的情形,他终于完全明白过来了。
  这果然是一个骗局。
  这座豹庄完全是项若愚临时搭建出来哄骗自己与刁天英的布景。
  不幸而言中,自己果然上了人家的恶当,落入人家所设的陷阱。
  这个陷阱,造,成自己杀死了一百个人,并使自己成为窃取真容院的“珍珠宝塔”的窃贼。
  如果自己是个普普通通的人,倒还无所谓,偏偏自己是“武林大元帅茅兆霖”的儿子,这么一来,后果就可想而知了。
  毫无疑问,南山隐豹项若愚的目的是在以此对付父亲,要让天下的武林人知道“武林大元帅”的儿子是个杀人如麻的儿子,是个窃取真容院镇山之宝的窃贼,如此一来父亲就无法向武林同道交代,就没有资格再担任“武林大元帅”了!
  多么可怕的阴谋,多么狠毒的手段。
  自己为甚么如此愚蠢?事前完全没有想到这些?如今大错已然铸成,该如何来面对即将“排山倒海”而来的灾祸?
  茅大宝呆若木鸡的站着想着,以致有三个人悄悄来到他身后时,他仍茫然毫无所觉。
  悄悄来到他身后的,是三个老黄衣喇嘛,他们以围捕窃贼的姿态在三个方向站定了身形,其中一人才开口道:“茅小施主请了。”
  茅大宝吃了一惊,迅捷的转身错掌,一见来了三个黄衣喇嘛,心头如受巨杵撞击,怦然震动,不觉失声道:“你们——来得好快。”
  开口说话的老喇嘛身高体大,有一对长长的白眉,手握一柄降魔杵,神态极是威严,分明是黄衣喇嘛之中地位极高的人物。
  他听了茅大宝的“失言”,面上浮起了一抹冷笑,说道:“是的,为了敝院的镇山之宝,老衲等岂敢怠慢啊?”
  茅大宝目光一扫他们三人,问道:“三位是为‘珍珠宝塔’而来的?”
  白眉老喇嘛点了点头道:“不错,小施主身为‘武林大元帅’之子,理应为人楷模,不想反沦为窃贼,实出老衲意料之外。”
  茅大宝竭力定下紊乱的心情,拱手道:“老禅师法号如何称呼?”
  白眉老喇嘛道:“老衲法号寄尘,乃真容院长老。”
  一指另两个老喇嘛又道:“他们是老衲的同门,一名惠光,一名智光。”
  茅大宝问道:“老禅师怎知贵院的‘珍珠宝塔’是在下拿的?”
  寄尘长老道:“有人看见。”
  茅大宝道:“谁?”
  寄尘长老摇摇头道:“这一点已不重要,小施主问这个干么?”
  茅大宝道:“不,很重要,在下要知道。”
  寄尘长老微微冷笑道:“打算找他报仇?”
  茅大宝道:“不是,那人不可能看见在下窃取‘珍珠宝塔’,也不可能知道在下将到豹庄来,所以……”
  寄尘长老截口道:“好吧,老衲告诉一小施主便了,小施主窃得敝院的‘珍珠宝塔’之后,曾经在太原悦来客栈投宿,是么?”
  茅大宝点头道:“是。”
  寄尘长老说道:“后来,有人看见你取出‘珍珠宝塔’在把玩,又听说你要前来荆南山的豹庄,那个人便将消息奔告敝院。”
  茅大宝苦笑道:“不对。”
  寄尘长老道:“不对么?”
  茅大宝道:“是的,在下确曾投宿于悦来客栈,但实际情形是:在下在那家客栈与‘南山隐豹项若愚’会晤,将‘珍珠宝塔’交给了他,根本没说要来荆南山这座豹庄。”
  寄尘长老道南山隐豹项若愚何许人?”
  茅大宝道:“他就是此庄主人,年约五十,面貌清癯,有一对特别浓黑的卧蚕眉。”
  语声一顿,接着问道:“那通报消息之人,是否就是这样一个人?”
  奇尘长老摇头道:“不,他是个青年——好了,小施主,这些都不重要,看在令尊面上,小施主只要将‘珍珠宝塔’交还老衲带回去,老衲可以不再追究,否则后果如何,小施主应该想象到!”
  茅大宝道:“在下确已将‘珍珠宝塔’交给‘南山隐豹项若愚’了。”
  寄尘长老道:“为何交给他?”
  茅大宝道:“此事说来话长……”
  当下,便将一切情形说出,从莫愁湖“惊艳”说起,一直说到今天来到豹庄为止,中间只略去与刁天英竞争一节,因为他认为不必把刁天英拖下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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