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黑白英雄道

2020-03-18  作者：秦红  来源：秦红作品集  点击：

　　横行神君讶问道：“哪一门绝学有此威力？”
　　凌敖插口道：“自然只有魔琴！帮主只要将魔琴练成，别说瑶池金郎和瑶池龙女，就是春夏秋冬四神一起来，也可以弹指之间取胜了！”
　　龙卷风抚掌大笑道：“不错，路使者深获我心也！”
　　凌敖道：“帮主几时闭关练琴？”
　　龙卷风道：“明天一早就开始练习，在老夫练成之前，你们不要走出这座黑豹洞府，遇有敌来，只要紧紧守住洞门即可，这一点你们大概办得到吧？”
　　横行神君道：“帮主请放心，任何人都不会叫他越雷池一步！”
　　龙卷风转身对身后的十二金钗大声道：“摆上酒席，今天大家乐一乐！”


　　酒宴结束，时正午夜，龙卷风被十二金钗拥入卧房去了。
　　黑豹洞府中的女人并不只十二金钗，所以黑白双魔和鬼脚仙倪璜，黑天官铁木公，天南色魔庄老二等并不寂寞，龙卷风一走，他们也各自拥娇娃遁出大厅而去。
　　酒席上，只剩下凌敖和陪伴他的一个女黑豹子，这时的凌敖真是百感交集，他觉得当务之急不是如何去打探母亲的下落，而是如何和眼前这个女黑豹子周旋而不被她瞧出破绽，这是相当困难的事，不上床则已，一上床准是原形毕露，如何好呢？
　　那女黑豹子扯了扯他的衣袖，嘟着櫻唇撒娇道：“走吧，他们都去了，你今天怎么搞的嘛？”
　　凌敖举杯饮了一口酒，装出醉眼迷糊的模样问道：“唔，你说什么？”
　　那女黑豹子嗔道：“说什么？你这老色鬼还会听不懂么！”
　　凌敖摇摇头眨眨眼皮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女黑豹子玉掌一抬轻轻在他面颊上拍了一下，笑骂道：“老糊涂，才灌了几杯黄汤就认不得同床人了，我是你的老相好桂花呀！”
　　凌敖不得不装出恍然之状，点点头道：“哦哦哦，不错，你是桂花，我的……心肝……宝贝……”
　　桂花笑道：“知道就好，咱们快回房去吧！”
　　凌敖摇头道：“不，老夫还没有喝够！”
　　桂花生气道：“你还要喝多久？”
　　凌敖拍胸道：“老夫千杯不醉，现在才喝了几杯呀？”
　　桂花急了，虎然起立道：“胡说，你再不走，我可要拧耳朵了！”
　　凌敖怕被拧掉易容膏，只得站起道：“罢了，你这骚蹄子真烦死人也！”
　　身形一颠，便往她身上倒去。
　　桂花连忙扶住他，把他左臂绕到自己肩上，半背半拉地走入厅左一扇偏门里去。
　　凌敖暗中观察，发觉这座黑豹洞府竟大得像一座庄院，洞道纵横交错，洞道两边均有石砌卧房，布置均甚华美，毫不逊于凤凰谷的凤凰厅，心中惊奇不置，暗忖道：“看这情形，黑豹帮之成立，并非一朝一夕之事，何以都没听说过呢？”
　　走过几段洞道，桂花打开一间石砌卧房，将凌敖扶到牙床上躺下，再走去把房门关上，回到牙床前时，她已脱掉黑衣，仅穿一件红色亵衣，露出雪白的酥胸，娇躯婀娜，又白又嫩，令人心醉神迷。
　　她一个闪身滚入凌敖怀中，将凌敖紧紧搂抱着，发出淫荡的娇笑道：“好人，这几天奴家想得你要死咧！”
　　凌敖动也不动，只冷冷道：“别灌迷汤，老夫不在时，你跟几个人相好过，从实招来吧！”
　　桂花打了他一掌，发嗔道：“胡说八道，奴家何曾跟别人相好过？”
　　凌敖冷笑道：“哪家烟囱不冒烟？老夫相信你一定有，只要你从实供来，老夫可以不究既往！”
　　桂花急得要哭，连连捶打他背脊道：“说没有就没有，你怎么搞的嘛！”
　　凌敖暗暗好笑，声调一沉，佯装不悦道：“当真没有么？”
　　桂花道：“没有，奴家守身如玉，只喜欢你一人，不信奴家发誓给你听！”
　　凌敖道：“不必发誓，你只要把老夫离开后，这里发生的事情详细说出来便了。”
　　桂花一怔道：“不关痛痒的事情也要说么？”
　　凌敖道：“不错，大小事情通通说，譬如有什么人来，有什么人出去，以及你做了些什么事，看见了什么东西，说出来后，老夫再找人对证，看你说的实不实！”
　　桂花恨声道：“根本不曾发生什么，你们离开后，本帮十二侍卫日夜轮值守山，十二金钗则耽在洞府中一步不出，我们十二豹奴除了服侍她们外，也没出过洞门一步，若说有什么人来，只有五天前右护法横行神君带凌敖的母亲回到此——”
　　凌敖要知道的正是这件事，闻言心头一震，急问道：“凌敖的母亲此刻关在何处？”
　　桂花道：“关在第一号牢房，同她的媳妇慕容婉关在一起。”
　　凌敖惊“哦”一声，他万想不到娇妻慕容婉会在龙卷风手里，一时喜得差点跳起来，一把握住桂花的玉腕问道：“慕容婉怎样了？”
　　桂花道：“很好，她生的那个婴儿倒是又白又胖，很讨人喜欢哩！”
　　凌敖心头又是一震，忍不住一跃而起，惊叫道：“啊呀！她生了孩子了？”
　　桂花见他那样激动，有些错愕，瞪目道：“她生子的消息早就传遍全帮，你怎么还不知道？”
　　凌敖悚然一惊，连忙镇慑心神，点点头道：“噢，老夫奉帮主之命去少林寺办一件事，故未听人说起，哈哈，那慕容婉生的是男是女？”
　　桂花笑道：“男的，临盆那天，刚好轮到我送饭去，看见她倒在地上打滚，吓得我一盒饭菜都掉到地上去！”
　　凌敖双手直搓，心中又惊又喜，没有听到这消息，他早已忘记离开回部王宫时，婉妹曾告诉他怀孕的事，现在突然发现自己做了父亲，想到婉妹一定遭受到许多痛苦，更是又怜又爱，恨不得一下子飞到她的身边，因此也忘了掩饰身份，紧追着问道：“快说，那第一号牢房在哪里？”
　　桂花一愕道：“嗄，你不知道第一号牢房在哪里么？”
　　凌敖点头道：“正是，老夫还没有到过那牢房呢！”
　　桂花疑心大起，倏地坐起身子问道：“你是谁？”
　　凌敖慌了，把脸一沉道：“老夫茫茫叟路迷翁，你疯了么？”
　　桂花玉掌疾扬，往他面上抓去，凌敖头一偏，扬手扣住她玉腕，使力往旁一带，同时联指疾出，点中她腰上麻穴，低喝道：“不准做声，否则一掌劈死你！”
　　桂花玉容遽变，软声道：“你……你是谁呀？”
　　凌敖拉起棉被盖住她充满诱感的娇躯，轻笑道：“实不相瞒，区区便是那婴儿的父亲！”
　　桂花傻了眼，惊诧道：“什么，你是凌敖？”
　　凌敖笑道：“不错，你要命的话，小声回答我的话，看在你送饭给拙荆吃的份上，我不为难你便了……”
　　桂花颤声道：“奴家的老相好茫茫叟路迷翁被你杀死是不是？”
　　凌放摇头道：“不是，他自己自杀了……”
　　桂花面容一惨，珠泪登时夺眶而出，哭道：“他为什么要自杀？”
　　凌敖觉得以扯谎为妙，便道：“他在王屋山打了败仗，被你们帮主痛骂一顿，一时羞愧难当，故此自杀而死，你们帮主不知道，我就伪装他混了进来。”
　　说到此，手掌按上她头额，吓唬道：“快说，那第一号牢房在何处？”
　　桂花惊得直发抖，颤声道：“你出房向右转，一直走到尽头再向左转，那里有一道铁栅门……”
　　凌敖问道：“那铁栅门怎么开？”
　　桂花道：“有个守门的黑豹子，他身上有锁匙可开。”
　　凌敖再问道：“进入铁栅门就是牢房？”
　　桂花道：“是的。”
　　凌敖手掌抚到她后脑，向她哑穴上击了一下，将她推进到床内，然后下床开门，向右边甬道上走去。
　　看情形，黑豹帮上下人物均已就寝，甬道两边的房间均紧闭着，只进出一些光亮，不闻一点人声。
　　凌敖大步向前，行约百步，甬道已尽，果然左边有一道铁栅门，门外有个黑豹子倚坐在甬道边，他看见“茫茫叟路迷翁”来临，连忙起立行礼道：“路使者还没睡觉？”
　　凌敖大咧咧地道：“没有，你把铁门打开，老夫要见凌敖的母亲和妻儿！”
　　那黑豹子迟疑道：“路使者请原谅，帮主曾嘱咐小的，说——”
　　凌敖截口道：“老夫正是奉帮主之命来的！”
　　那黑豹子一哦，忙道：“是，路使者请稍待。”
　　言未毕，赶忙掏出锁匙，转身去开铁门。
　　凌放见铁栅内黑漆如墨，便伸手取下挂在墙壁上的一盏油灯，往铁栅内一照，赫然发现隔着另一道铁栅内，母亲躺在牢房的一角，背向外，似已睡，而娇妻慕容婉则面对一面石壁盘膝坐着，怀中搂抱一个包裹着的婴儿，正在喂奶，不由得浑身血液沸腾，心痛如绞。
　　“喀嚓！”一声，铁栅门开了！
　　那黑豹子收起锁匙，側身说道：“路使者请进！”
　　凌敖下巴一抬，道：“你也进去！”
　　那黑豹子面容一呆，问道：“路使者有何吩咐？”
　　凌敖道：“里面那道铁栅门也要开！”
　　那黑豹子惊道：“路使者要和她们说话，这样不可以说么？”
　　凌敖“啧”了一声，表示不耐烦地道：“老夫不仅有话要跟她们说，而且有东西要交给她们，你怎么这样不懂事？”
　　那黑豹子“哦哦”连声，忙不迭地转入铁栅内，又掏出一把锁匙，上前去开里边的那道铁栅门。
　　凌敖跟到他身边，见他把锁匙穿入锁中，又是一声“喀嚓”，铁栅门已可启开，于是右掌疾挥而出，在那黑豹子的后脑上猛击一掌，那黑豹应声倒下，昏迷过去了。
　　牢中的慕容婉早就知道有人来，这时听见声音有异，掉头一看，见茫茫叟路迷翁竟将帮中的黑豹子击昏，不由大感惊奇，脱口问道：“咦，你在干什么？”
　　凌敖轻轻打开铁栅门，闪身而入，恢复自己的声音笑道：“婉味，娘睡着了么？”
　　慕容婉神色大震，瞪大杏目惊呼道：“你——”
　　凌敖轻“嘘”一声，急趋到她身边蹲下，低声道：“小声一点，婉妹！”
　　慕容婉浑身发颤，腾出一手抓住凌敖，眼泪如雨而下，压抑地哽咽道：“敖哥，你……你……你终于来了！”
　　这时，沈氏闻声惊醒，她一骨碌翻身坐起，骇望伪装茫茫叟路迷翁的凌敖颤声道：“你是何人？”
　　凌敖屈膝跪下，泫然泪下道：“娘，我是敖儿啊！”
　　沈氏怔了半晌，蓦地一把将凌教抱住，失声痛哭起来。凌敖大急，慌忙出手蒙住她嘴巴，低声急道：“娘，别哭，孩儿是化装路迷翁混进来的，您一哭，就会被他们发觉了！”
　　沈氏也知道哭不得，赶紧咽住哭声，伸出发抖的手摸着凌敖的脸孔，又流泪又欢笑，压低声音道：“敖儿，我苦命的儿子，想不到我们母子还有相见的一天，啊啊，你看，你看，你做了父亲了呢！”
　　凌敖情不自禁，伸手由慕容婉怀里抱过自己的儿子，只见婴儿果然长得又白又胖，十分可爱，只喜得全身每一寸肌肉都跳跃起来，“哈哈”轻笑道：“婉妹，生了几天？”
　　慕容婉羞赧一笑道：“昨天刚满月，你看他漂亮么？”
　　凌敖兴奋地道：“漂亮极了，我不知道你落在龙卷风手里，否则早就来救你了！”
　　慕容婉诧异道：“龙卷风，谁是龙卷风？”
　　凌敖也诧异道：“龙卷风就是黑豹帮主易青天，你不知道么？”
　　慕容婉摇首道：“不知道，我没有听过‘黑豹帮’这三个字！”
　　凌敖心头一动，急问道：“当日是谁把你捉到这里来的？”
　　慕容婉道：“冬神司寇丹，他夜入回部王宫，现身诱我追出，我不是他的敌手，结果被他捉到这里来的。”
　　凌敖寒脸冷笑道：“哼，看来龙卷风真是冬神司寇丹不错了！”
　　慕容婉发呆道：“你说什么？”
　　凌敖轻叹一声道：“说来话长，我们先设法逃出这黑豹洞府再说吧！”
　　沈氏问道：“敖儿，你爹呢？”
　　凌敖道：“爹没事，此刻大概在我师父那里！”
　　沈氏沉容道：“敖儿，你还不知道春神乐正贤就是当年暗算你爹的仇人之一么？”
　　凌敖点头黯然道：“这事大家已在王屋山对质过，春夏秋三神均不承认曾暗算我爹，据儿所知，春神乐正贤是一位很正直的人物，他不会做出那种事，可能中间有着误会，爹和他们春夏秋三神已订约在华山解决此事，相信不久会水落石出的！”
　　沈氏忧虑道：“你说你爹在春神乐正贤那里，这是怎么回事？”
　　凌敖道：“爹和赤脚师叔及儿子上了龙卷风的当，以为娘在中条山寒林寺，我们到寒林寺时，娇女姚昭男化装娘的模样，儿子不察，失手被她捉去，后来他又要上前捉拿爹之前，我师父突然乘巨雕从天而降，即时将爹和赤脚师叔救走，儿子敢保证我师父不会谋害爹的！”
　　沈氏又问道：“你后来又是怎么逃脱的呢？”
　　凌敖匆匆将经过说出，然后起立道：“婉妹，你现在能不能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