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时,已然决定了孤注一掷,是以想骗青帝走近些,她好下手。
青帝身子震了一震,在他身旁的方竹,也连忙拉了他一下衣服,示意他刃不可过去,是以青帝忙道:“你有什么话,只管说好了。”
楚恨枫见青帝不肯过来,心中已然十分吃惊,她心想他不过来,那只有自己接近过去了,为了免得他疑心,自己在走过去的时候,一定得用言语去今散他的注意力才好。她吸了一口气,道:"阿公……其实,我是不配……叫婀公的了她讲了这两句话,已走近了半步。
然后她又道:“以后我在青帝宫中,不知该怎样……称呼你才好?”
楚恨枫为人极其聪明,她自然知道青帝在这几年之中,对她感情极深,芝几年来的感情,绝不是一旦知道她是假冒的之后,就可以消除得了的,所她才用这样的话去打动他的心。而青帝在听得楚恨枫这样讲法之后,心头由确起了一股莫名的怅惘,长叹了一声。而就在这时候,楚恨枫又已逼近了样步。
方竹一看青帝和楚恨枫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心中不禁吃了一惊,忙叫I:“青帝!”
方竹叫了青帝一声,自然是旨在提醒青帝,要他小心。可是青帝对于方寸那一下叫唤,却是全然未曾听闻,因为这时,他正在以极其惆怅的心情,想这几年来,自己一直将楚恨枫当做自己的亲人,对她关怀呵护备至,由尸楚恨枫也确然承欢膝下,所以才更引起此际青帝的心情,有难以形容的义觉。负青帝的武功极高,但是他的性格,实在是不敢恭维,在他自以为是的时@矣,固执得出奇,连妻子、女儿都视他为敌,尽皆远去。但是一个刚愎自用::句人,在内心之中,往往就是最犹疑不决之徒。这和看来目中无人,实际却#最自卑的人一样,青帝的内在性格,十分优柔寡断,遇事也犹疑不决。这时,他明知楚恨枫是假冒的,也知道楚恨枫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可女在如今这样的紧要关头,他却不是想如何才令得自己可以安全,如何可以令楚恨枫交出玲珑双剑来。
他所想到的却反倒是这几年来,他对楚恨枫如此之好,难道她会对自己不起么?就算她是假冒的,但是她给了自己好几年难得的欢乐,自己也应变原谅她的了。
是以,他非但未曾听到方竹的那一声叫唤,反倒也向前跃出了一步。
楚恨枫乃是何等机灵的人,更何况这几年来,她朝夕和青帝在一起,I事都讨青帝的欢喜,早已学会了在青帝脸色上,揣摸他的心意,几乎连青爷扬了扬眉,她也可以根据当时的情形,来猜知青帝心中,是在想些什么,帝也正因为这一点,才特别疼爱她的。
这时,青帝向前走来之际,神色迷惘,楚恨枫焉能不知道他的心理?
刹那之间,她的心中又惊又喜!
楚恨枫喜的是,在这样的情形下,要对青帝出其不意地攻击,那是一绝佳的机会!但是她的心中一直以为自己的武功,至多只有青帝的六七成]?已,若是一攻不中,那是再也没有第二次的机会了,如何不惊?可是,眼言的情势,她却又是非攻不可,是以她勉力镇定,又缓缓向前,跨出了一步。
这时,青帝和楚恨枫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只不过五六尺上下了!
方竹在一旁,紧张得每一根神经,都像崩紧了的弓弦一样,心头突突跳,又叫道:“青帝,你可得小心些,我看她不怀好意。”
要知道这时,楚恨枫正面临她一生之中,最重要的关头,尽管她的脸上还竭力在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来,但是她眼中的那股凶杀之气,却是I也掩不了的。方竹旁观者清,自然看得清清楚楚。可是青帝仍然未曾听清楚他只是依稀听得方竹似乎在讲话,是以向后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出声。
方竹看到青帝摆手,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用意,还只当他知道了,叫I己不必多言之意,是以全神贯注地望着,不再出声。
楚恨枫听得方竹这样提醒青帝,简直吓得汗流浃背,额上也不由自主爆出了豆大的汗珠来,全身如遭雷殛一样,头顶发麻,僵立不动。
?她以为遭方竹一提,那自己一定是万无幸免的了,青帝还会不向自己
手么?
可是,在极度惊慌之中,楚恨枫勉力镇定心神,抬头向青帝看去,她?
禁大是愕然,因为在青帝的神情看来,他似乎仍和刚才一样毫无防备。
?楚恨枫的胆子稍大一些,她吞了一口口水,润了润喉咙,道:“阿公,……是否允许我仍然这样叫你,而不……必改变?”
青帝听了,心中更大是感动,忙道:“可以的,那一定可以的。”
楚恨枫一见他双臂张了开来,心中一阵狂喜。
到 因为那是青帝要她扑向怀中的表示!
楚恨枫一面叫道:“阿公!”一面足尖一点,身形向前疾扑而出!
她和青帝之间,本来就只有五六尺的距离,她的身法又快,当真可以说一扑即至,青帝双臂一拢,叫道:“小鬼一”每当楚恨枫淘气之后,扑向青帝怀中之际,青帝总是叫她“小鬼头”的,这时青帝,也未能例外。可是这一次,青帝的那一声“小鬼头”,才叫出了“小鬼”两个字,楚恨枫双臂,突然一振,一青一金,两道光华,陡地自楚恨枫的手中,匹练似地展了开来,这一切变化,可以说来得突然到了极点!当方竹看到楚恨枫叫着“阿公”,身子向前扑去之际,方竹的双眉一皱,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刚想问,可是才一张开口,还没有发出声音来,变故便已经发生了!
那两道光华,陡地展了开来,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青帝发出了一声怪叫!
那一下怪叫声,当真可以说得上惊天地,泣鬼神,连方竹的武功,如今已到了这样的地步,也不由自主,耳际轰轰作响,向后连退了好几步。
只不过方竹虽然不由自主地后退,但是他双眼却是一眨也不眨地望着前面的。只见在青帝的叫声,尚未完毕之际,在金、青两色光华横展之中,“嗖”的一声,喷出了一股血泉来。
紧接着,金、青两股光华,迅速地分开,青色的光华,向后疾退而出,而金色的光华,则向着方竹,疾撞了过来,来势快绝!
那一切变化,发生得奇快无比,而且,金珑剑和青玲剑,在挥动之际,光芒是如此之强烈,耀目生花,是以在那一瞬间卩根本看不清青帝和楚恨枫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方竹也只见到一股血泉,却不知是哪一个喷出来的。
当他看到两股剑光,倏然分离之际,他也不禁一呆,但是他根本没有空暇去多想一想,或是多看一看。因为就在那间不容发的一刹那间,一股金色的剑虹,已向他撞了过来,令得他非设法对付不可!
他一声大叫,身形一闪,同时,反手一掌,向前疾拍而出!
他那一掌,才一拍出,金色的剑光,也已到了他的面前,可是,一到了他的面前,金色的剑光,也已然停止,在那电光石火一刹间,方竹已然看到,手握住金珑剑的,不是别人,正是青帝!
一看到来到自己面前的是青帝,方竹真气一凝,连忙将刚才发出去的一掌,收了回来。
这时,因为他已打横闪出一步,所以他是在青帝的侧面,他看到青帝握住了金珑剑,站定着。
方竹连忙抬头看去,只见楚恨枫已退到了门口。
楚恨枫的手中,握着青玲剑,她的面色,白得像是涂上一层白垩一样。
方竹看到,她的身上,溅了好几摊血迹。但是,血却不是从她的身上铺出来的。方竹陡地一怔,他希望刚才看到的那一股血泉,只是他一时的眼花,他连忙向两人刚才相遇的地方望去,只见地上,有着一大摊鲜血。
方竹一时之间,几乎僵立着不动,但是他却又一定要去看看青帝,他碌转过了头去,在他转过头去之时,他依稀像是听到了他自己头骨的“嗓咯”声。
他转过了头去之后,看到青帝仍然站着,手中仍然握着金珑剑。
他张口叫道:“青一”可是他只叫出了一个字,下面的话,便叫不出口了,因为在这时候,他看到了另一摊鲜血,那一摊鲜血,就在青帝的脚下!
而且,鲜血还在顺着青帝身上的长袍,像是小泉一样地向下流来!
方竹不必再多开口,也可以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楚恨枫在扑向前去的时候,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动玲珑双剑,向青讳下手!
青帝在全无防备的情形下,当然立时受了重伤,那一股血泉,就是青讳的身上喷出来的。但是,青帝究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虽受了重伤,却还截将金珑剑自楚恨枫的手中,硬生生地夺了过来。而且,看情形,楚恨枫似夺也吃了亏!
方竹这时所想的,和事实已相去不远,原来,在楚恨枫一面叫“阿公”:一面向前扑出之际,她全身真气,已是运转得极其迅速,她双臂一振,在申光石火之间,将青帝授她的那三招,一起使了出来!
这三招剑法之精妙,实是空前绝后,每一招都有好几个变化,楚恨枫右刹那之间,将三招一起使出,金、青两色剑光,缭绕盘旋,根本看不清她、在什么地方!
她陡地攻出了那三招,那虽然是出于青帝的意料之外的!以青帝的绝武功而论,就算楚恨枫有玲珑剑在手,他会敌不过楚恨枫,但是求一个全肩而退,却也是绝不成问题的。然而,青帝绝想不到,正在自己想念楚恨枫和种好处的时候,楚恨槻却对自己下手了!
等到楚恨枫的玲珑双剑,疾扬了起来之时,他心知不妙,猛地一掌,房前推出。他的掌力何等之强,他是希望能将楚恨枫推了开去的。然而,这讲多年来,他悉心调教楚恨枫,已将楚恨枫教导得足堪和他对敌的程度了,而、且双剑何等厉害,既已发出,气势如虹,如何还推得开?
他这里一掌大发,胸口便陡地一凉,几乎是立即地,金珑剑已然疾刺I了他的胸口,而且,剑身一斜,在他的胸前,划出了一道又深又长的口子血如泉喷!
青帝一看到自己胸口鲜血狂喷,左手回手一夺,右手在楚恨枫的手腕上一弹,劈手便将金珑剑夺了过来,同时,一袖拂出!
楚恨枫不顾一切地向前攻去,在她来说,那是孤注一掷,只许成功,不午失败的,她陡见血光,心中刚喜了一喜,可是突然之间,金珑剑已被夺去,也心中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
是以,当青帝那一袖之力,突然向前拂来之际,她也来不及提防,被那皮强大的袖劲,倏地卷得向后疾退出了丈许!而青帝在发出那股袖劲之际,也自己的身子,也向后疾退了出来。
这便是方竹看到,一金一青两股光华突然分了开来时的情形。
青帝退了幵来之后,一直站着不动,方竹也被刹那间突如其来的变化不呆了,是以也站着不动,楚恨枫被青帝所发的那股袖劲,卷了出去,一I才之间,几乎连气也透不过来,是以也只是呆立不动。然而这种情形,却只不过维持了极短的时间。
首先是青帝的身子,突然一侧,向着方竹站立的方向,倒了下来,“砰”约一声,倒在地上之后,手还向上直伸了上来,他手中正握着那柄金光闪闪构金珑剑。
方竹如梦初醒,一伸手,将金球剑自他的手中,接了过来。只听得青帝,变出了一下极长的叹息声之后,便没有了声息。
他伸直了的手臂,也在这时,软了下来,“啪”地跌到了地上。
方竹心中一阵剧痛,他对青帝并没有什么感情,而且可以说十分厌恶,旦是青帝究竟是武林中空前未有的高手,这样死法,那实在是任何人都不电心生感慨的。’
他握住了金珑剑,抬头看去。
只见楚恨枫的脸色,已渐渐地有了血色,接着,便听得她“哈哈”大笑"起来!
她越笑越是得意,最后,她的笑声戛然而止,望着方竹,道:“你看到了受有?你看到了没有?”
方竹沉声道:“我自然看到了。”
楚恨枫又道:“哈哈,我杀了青帝,我杀了他!”
方竹的声音,仍然是那样低沉,道:“我看到了一个最凶残无耻的人,杀!死了一个对她最好的人!”~
楚恨枫面色一沉,可是她随即又笑道:“不论你怎么说,方大哥,我已杀:了青帝,世上再也没有人,可以敌得过我了!”\
方竹听得楚恨枫这样狂叫,只感到一股极度的寒意,自顶至踵而生,的!商,连青帝都死在她的剑下了,还有什么人是她的敌手?I他不由自主,连打了几个寒战!
楚恨执道:“方大哥,你明白这一点么?没有人敌得过我,我是天下无敌的第一高手了!”
方竹一字一顿,道:“这也未必,就算现在没有人是你的敌手,将来也会有的。”
楚恨枫笑道:“方大哥,你是一个聪明人,怎的也讲出这样愚蠢的话来了?你想想,我如今既是无人能敌了,那些将来可以成我敌手的人,我会留他们在世,养虎为患,来与我为难么?”
方竹已无话可说了,在这样的情形下,他实在不知该讲些什么才好。
楚恨枫慢慢地向前走来,她向前走出一步,方竹便向后退一步。但转眼间,方竹便退到了墙前,退无可退了,楚恨枫一步一步,逼向前来,在方竹身前六七尺处站定,道:“给我?”
方竹一怔,道:“什么给你?”
楚恨枫冷笑一声,道:“别装傻了,当然是你手中的金珑剑。”
方竹咬着牙,真想扬起手来,将手中的金珑剑,向楚恨枫疾抛了出去。可是,他心念一动间,想到青帝在受了致命伤之后,还将这柄金珑剑夺了下来,又在倒地之后,直伸着手,将金珑剑交给了自己,一定大有作用,自己自然绝不能将剑还给她的!
是以他手臂略缩一缩,左掌当胸,右手拿着剑,一声也不出。
楚恨枫笑了起来,道:“方大哥,天下怎有你这等不自量力之人?你看看,躺在地上的是什么人?那是青帝,连青帝也死在我的剑下,你还和我强什么?这次可不像腿骨断折,还可以接好的了。”
方竹额上的汗珠,一大滴一大滴地落了下来,他试探着道:“没有了金球剑,你便觉得自己的武功,大大地打了折扣,是不是?”
楚恨枫一听,又“哈哈”地纵笑了起来,道:“原来你以为是那样,那你不妨试试!”
她一面说,一面扬起右手来,以青玲剑的剑尖,对准了方竹,缓缓地逼了过来。方竹真气运转,也慢慢地扬起了金珑剑来。
楚恨枫的手越伸越前,等到来到了离方竹只有两尺许处,来势突然加快!而方竹也早已料定了有此一着的,金珑剑的去势,也陡地增加!
电光石火之间,只听得“铮”的一声响,玲瑰双剑,已然相交!
双剑相交,方竹只觉得一股极大的力道,疾涌了上来!
他虽然早已蓄定了力道,可是涌过来的那一股力道之大,仍然使得他的手臂,向上疾扬了起来,而和他手臂向上疾扬的同时,他五指一松,金珑剑已然脱手,向上“呼”地飞了出去!
方竹这一惊,实是非同小可,他连忙足尖一点,真气一提,呼的一声,向上笔也似直地拔了起来。
方竹这时,在谷主人将功力渡入他的体内之后,他武功精进,也是非同小可,这一拔起,连他自己也有点出乎意料之外!
因为疾拔而起之后,他竟足足升起了两丈高,幸而是青帝宫的建筑十分高,要不然这一拔,只怕头要撞在屋顶之上!
他疾拔而起之后,一伸手,恰好将被楚恨枫震脱的金珑剑,抓在手中,他大喜之下,精神大振,双臂猛地一振,左掌翻出,向下拍去,身子又拔高了几尺,右手金珑剑挥处,金光掣动,划了一个圆圈。
刹那之间,只听得“轰”的一声响,屋顶上,沿着金珑剑剑光所划过之处,坍下了一大片来,无数砖瓦,向着方竹压了下来。
可是方竹的身子,非但不向下沉,反倒真气猛地一提,又向上拔髙了五六尺,“嗖”的一声,自屋顶之中,蹿了出去。
他一拔而起,接剑在手,再拔髙挥剑向上,第三次拔起,则是自屋顶之上,直穿了出去,刹那间,他连拔三次,那乃是轻功之中,绝顶的“节节升天”功夫!
方竹并未曾专练过这门功夫,但是轻功和内功,本就有着极大的关连,方竹此际,内功精湛,轻功自然也是随之而高,是以竟在无意之中,使出了这样绝顶的轻身功夫来。
当他穿出了屋顶,站在玻璃瓦面上之际,他几乎还有点不信,何以他会从下面疾穿上来的。然而,就在他一呆之际,只听得一声惊天动地的长啸声,已从下面传了出来,那一下长啸声,正是楚恨枫所发出来的。而随着那一下清越无比,绵绵不绝,声音不知可以传出多远的长晡声,只见四面八方,不知有多少条人影,向前疾掠了过来。
从这些人向前掠来的身法如此之快这一点看来,那些人分明全是青帝宫的高手。
楚恨枫的晡声,这时也变得更高亢,方竹心知不妙,身子一斜,便自屋顶之上,向下疾滑了下去。可是他才落地,只见楚恨枫的身子,也自屋顶的破洞中,疾蹿了出来。
而且,楚恨枫一出了屋顶,发现方竹已不在屋顶上之后,她双臂一张,竟不在屋顶之上停留,身子一斜,又从两三丈高处,直飘了下来,落在方竹面前,丈许远近之处。而这时,听到了楚恨枫的急啸声,自四面八方赶来的青帝宫中髙手,有四五十人之多,也都已赶到,这些人,围成了一个圆圈,将方竹团团围住。
这些人之中,方竹有见过的,有没有见过的,但是一看到他们,便毫无疑问地可以知道,他们是一等一的髙手,这许多高手围住了方竹,方竹是不是能走得脱,尚成疑问,何况还有一个楚恨枫在!
方竹的心头,突突乱跳,他只是持剑护胸,一动也不动,静以待变。
只听得楚恨枫又是一声长啸,道:“各位,我外公已然死了。”
这一句话一出口,这里许多人,人人皆是一震。
楚恨枫的青玲剑,又向着方竹,疾指一指,道:“这人出其不意,夺了我的金珑剑,又杀了青帝,今日万不能容他逃出青帝宫去!”
方竹听得楚恨讽竟然无耻到了这种程度,诬指青帝是他杀死的,怒意填膺,大喝道:“胡说,杀死青帝的,正是你这十恶不赦的小妖女!”
楚恨枫冷笑道:“你的话,有人信么?”本来,那三四十名高手,都是围成了一个圈子,站立不动的,可是这时,这三四十个人,却都不约而同地移动起身子来。
他们在听得楚恨枫下令,说今日绝不能放方竹离开之际,本来是应该不移动则已,一移动就要向前跨出,将包围圈子缩小,才是道理的。可是,这时那三四十人,却是人人面上变色,不由自主,向后退出了一步。
这样一来,围住方竹的圈子,非但没有缩小,反倒变得更大了!
众人不约而同向后退去,实在是有理由的,这些人,他们本来就是武林之中一等一的高手,或为避仇,或为青帝所逼,或者是想在青帝宫中得些什么好处,是以才齐集到青帝宫中来的。
他们在青帝宫中,全都非止一日了,青帝的武功,髙到什么样程度,他们当然是知道的,而今他们听得楚恨枫说,方竹先在她的手中,夺了金珑剑,后又用金珑剑,去杀死了青帝,那么方竹的武功之髙,岂非已到了匪夷所思的境地?
虽然,楚恨枫在话中,强调“出其不意”四字,但众人都知道青帝的武功之髙,实是空前,方竹能杀了他,再出其不意,武功至少也得和青帝相等才行,他们一想到这一点时,心中自然而然,产生出极度的寒意来,是以才不由自主,向后退去的。
方竹这时,只知自己是处在极其危险的境地之中,他却不知道,他的心中害怕,众人的心中,也一样害怕,如果在众人一齐后退之际,他能够把握时机,怪叫一声,向前冲去的话,那是绝没有人敢拦阻他,说不定他可以冲出青帝宫去的。但其时,方竹却未曾想到这一点,他只是心中愤怒之极,在驳斥楚恨枫。
楚恨枫一见众人后退,心中大怒,一声急晡,她自己已向前逼近了过去。
若不是楚恨枫向前逼近了过去,说不定众人还会一退再退的!但这时楚恨枫已向前跨出,那众人自然不再后退,有十来人,且又再围了上来。
而且,一时之间,“铮铮”,“锵锵”的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几乎所有的人,全已掣了兵刃在手。这些一流高手,内功大抵全臻极髙的境界,本来已然是不怎么使用兵刃的了。但是一个武功高手,不论他的武功如何之髙,也不论他已有多久不用兵刃,他的兵刃,却是绝不离身的。这时,他们知道对手的武功,非同小可,是以又不约而同地把兵刃取了出来。
楚恨槻向前踏出了好几步,来到了方竹的面前,厉声道:“快放下金珑剑,引颈自裁,那还可以还你一个全尸,要不然,你看看,有这么多髙手在,你难道逃得出青帝宫去么?”
方竹面色煞白,一字一顿地道:“你杀了几年来待你恩重如山的青帝,却还在这里,颠倒黑白,世人当真会听你所欺么?”
楚恨枫一声厉啸,手中的青玲剑,圈起了一道青色的光华,直冲方竹的胸口。
方竹噔噔噔向后连退出了三步,仍然横剑当胸,道:“楚恨枫,你冒充关明珠,混进青帝宫中,在假冒的身份,被揭露之后一”方竹看到了眼前的情形,知道自己的武功再高,对方人多势众,而且楚恨枫的武功,又只在自己之上,而不在自己之下,自己可以说毫无幸免的。
是以,他暂时不欲动手,只想先将楚恨枫的一切阴谋,一齐揭露了出来再说。可是,楚恨枫明知自己此际,已占了绝对的上风,方竹的话是绝不能博得青帝宫中任何一个人相信的,但是她也绝不会听凭方竹讲下去。
方竹的话还未讲完,青玲剑横展,楚恨枫一剑又已斜削而出!
方竹不能不挥剑以迎,他金珑剑才一挥起,楚恨枫的身子,向前一倾,青玲剑的剑尖,顺着方竹的手腕,疾削了过来。
这一剑,若是被她削中,方竹的右手,自然非齐腕断下不可,是以方竹顾不得再攻,连忙缩了缩手,他手一缩,楚恨枫本来攻向他手腕的那一招,便变成攻向金珑剑了。
刹那之间,只听得“铮”的一声响,双剑再度相交!
这一次双剑才交,方竹真气疾运,一股极大的力道,顺着剑身,向前送了出去,他送出的力道,像是撞向一块极其坚韧的物体之上一样,立时又弹了回来,令得他的身子,向后连退出了五六步。可是,在他的身子后退的时候,楚恨枫的身子,却也不由自主,向后连退了两步!
方竹一看到这等情形,心中不禁大喜!
他心中大喜,并不是因为他看出自己的武功已在楚恨枫之上。
双剑相交,他向后退出了五六步之多,而楚恨枫只退出了两步,然而他的武功,比起楚恨枫来,还相去甚远。